会理县财政局上班时间:[小宇转载] 1925年:朱瘦菊与《风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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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转载] 1925年:朱瘦菊与《风雨之夜》- 中国无声电影东京鉴定手记   

2011-10-19 06:01:42|  分类: 老上海电影 |  标签:默片  民国电影  老上海电影   |字号大中小 订阅

 

《风雨之夜》特刊封面::图源:上海 《新民晚报》


作者:佐藤秋成(《明报周刊》驻东京特约记者、日本电影研究者。)

原载:香港《明报周刊》,2011年六月号

 

  「鸳鸯蝴蝶派」文学起源于明末清初,五四运动前后达至全盛时期。此刻适逢中国电影业初入盛景,电影公司试图借助文学力量,拍出符合市民口味的电影。于是乎,影圈与文坛陡然接近,不少作家涉足影坛,「鸳鸯蝴蝶派」文人迅速成为电影界的主力。然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从事编写剧本或撰写字幕的工作,能自编自导者为数甚少,而朱瘦菊(一八九二—一九六六)可谓是这少数人中之佼佼者。

 



  朱氏别署「海上说梦人」,着有《歇浦潮》、《新歇浦潮》等长篇,为社会小说之钜作。朱瘦菊初入影坛,曾与画家但杜宇等人合资购买摄影机,并为但氏经营的上海影戏公司编写电影剧本。一九二四年朱瘦菊出任百合影片公司编导,翌年担任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总经理兼编导。朱氏一生共编剧和导演了二十四部影片。据闻如今除了一部残缺不全、只能放映五十分钟的《儿孙福》(朱瘦菊编剧、史东山导演,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一九二六年出品)收藏于北京的中国电影资料馆之外,朱氏的其他电影作品无一部流传于世。

 

揭开欠缺片名的影片之谜

  二零零六年,已故日本着名导演衣笠贞之助的后裔向东京国立近代美术馆附属电影中心捐赠衣笠的收藏品,负责该收藏品整理的电影中心研究员发现其中有一部中国无声电影的拷贝,却因欠缺片头,一时无法弄清片名,而被搁置了数年之久。后经笔者反覆考证,现已确证其为朱瘦菊编导,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一九二五年出品的《风雨之夜》。

  据史料记载,该片长度原为九本,此次在东京发现的拷贝长度为八本。日本电影中心建议按每秒二十个画格计算,据此推算现存的影片长度约为一小时四十一分钟。查阅当年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出版的该片本事和字幕,可推断该片的欠缺部分不会超过十分钟。

  在考证影片的整个过程中,笔者始终以为,影片女主角韩云珍是揭开影片之谜的关键人物,而朱瘦菊与但杜宇的交往也为之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据朱瘦菊的外孙朱正心证实,朱、但二人经画家丁悚的介绍而相识,彼此都酷爱电影,不久便结为好友。但杜宇购买摄影机缺乏资金,适逢《新申报》连载的《歇浦潮》由新民图书馆汇总出书,朱瘦菊请但杜宇为《歇浦潮》画插图。朱氏的版税加上但氏的稿酬,并汇集其他一些好友的赞助,解决了购买摄影机的资金问题。

韩云珍踏上银幕乃起步于上海影戏公司。她在《古井重波记》(一九二三)、《天书》(一九二三)、《重返故乡》(一九二五)等但杜宇导演的影片中均有出色表演。尤其主演史东山导演的《杨花恨》(一九二五),备受瞩目。据郑逸梅的《影坛旧闻》记载,「云珍戏路很宽,尤善于演荒诞浪漫一派的戏,给人一种腻恋的感情色彩。云珍在杜宇培植薰陶之下,一举成名。」而上述《古井重波记》的剧本出自朱瘦菊的手笔,由此顺藤摸瓜,便找到了朱瘦菊与韩云珍的交会点,给影片的鑑定提供了关键线索。

  《风雨之夜》一九二五年十二月十三日(周日)首映于被誉为沪上放映国产片大本营的中央大戏院(今北海影剧场)。申城主要报纸《申报》和《新闻报》均在电影广告栏中给予较为详细的报道和宣传,力图凭藉朱瘦菊和韩云珍的声誉招徕观众。《申报》称《风雨之夜》是一部绝妙的社会影片,谓朱氏的影片如同其社会小说,颇能将社会上的种种怪现状描绘出来,绘形绘色……。

 

朱瘦菊与刘别谦

  电影史上历来将朱瘦菊划入小市民电影的范畴内来探讨,认为他的作品偏重于传统道德宣传,以区别于他的同事陆洁、顾肯夫等人的「欧化倾向」,这与朱氏出身「鸳鸯蝴蝶派」不无关係。但笔者以为,《风雨之夜》在风格和样式上似乎是更接近荷李活式的「处境喜剧」(situation comedy),或曰「刘别谦笔触」(the Lubitsch touch)的「艳笑喜剧」(sex comedy)。

  影片主要出场人物为两对夫妻和五个单身男女,内有小说家、交际明星、商人、乡村少女、道士、富少……。基本上为朱瘦菊文学作品中频频登场的市民阶层,或曰中下层人物。影片围绕爱慕、恋情、外遇、偷情等人物间的纠葛,演绎出一组组都会市民和乡村男女的误会、嫉妒、焦虑和危机。但按《新闻报》的说法,观后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刘别谦(Ernst Lubitsch)是荷李活电影史上最重技巧的导演之一,所谓「刘别谦笔触」,李欧梵说,是指刘氏「人间喜剧」的诙谐、幽默和机智,实可谓点睛之笔也!朱瘦菊对影片人物的刻画以及对小道具的处理,颇有刘氏风格。其塑造的几个「惧内」的小市民形象,不仅体现了上海男人的特点,还与刘别谦笔下的人物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氏的「艳笑喜剧」的开山之作《循环夫妻》(The Marriage Circle,一九二四)一九二四年十二月首映于上海公共租界的爱普卢影戏院。之后,《重吻》(Kiss Me Again,一九二五)、《少奶奶的扇子》(Lady Windermere's Fan,一九二五)等经典影片相继登陆上海和其他一些城市、深受中国电影人和知识分子的喜爱。

  徐耻痕一九二七年在其着作《中国影戏大观》中指出,洪深的《冯大少爷》(一九二六)模彷刘别谦,得其神髓。此后,中国电影界又有朱石麟、李萍倩、桑狐等人步其后尘。张爱玲为上海文华及香港国泰写的几个电影剧本,也不难看出「刘别谦笔触」的痕。同样,从与朱瘦菊同时代的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涩谷实的作品中,也能明显找到「刘别谦笔触」的印记,足可见刘别谦的影响神通之广大矣!

 

衣笠贞之助与《风雨之夜》

  《风雨之夜》在电影语言的运用上,基本上承袭了荷李活经典电影的模式。但在部分外景的拍摄上,採用了十分写实的纪录片式的拍摄手法,从总体上看略有章法溷乱之嫌,然从中却可窥见早期中国电影在借鑑外来经验的过渡阶段中,不拘一格、奔放不羁的实验精神。

  中国早期的无声电影大多毁于战灾和人祸,所剩寥寥无几,而「鸳蝴派」作家编导的影片更属珍稀可贵。《风雨之夜》尘封异国八十馀载,侥倖免于灾难,可称奇!该片保存良好,影像清晰,状态极佳。至于该片何以东渡扶桑,至今仍然是个谜。影片的收藏者衣笠贞之助乃日本电影草创期的功臣之一。一九一七年踏入影坛,先在日活公司反串女角,一九二三年转任导演。一九二六年和一九二八年,衣笠先后执导了带有浓厚的德国表现主义色彩的实验性影片《狂乱的一页》和《十字路》,受到国内外的注目。一九五三年导演《地狱门》荣获康城国际电影节大奖。一九二八至一九三零年间,衣笠带《十字路》远赴欧洲作巡迴放映和访问,曾经路过上海。

笔者推测,衣笠在沪期间,可能与上海电影界有接触,从而获得了《风雨之夜》的拷贝。但目前尚未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文学上有「雅」、「俗」之分,而中国历来有「雅文学」一统天下的传统。直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范伯群为通俗文学平反,人们方始看到残缺不全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另一半。在电影界,过去对「鸳蝴派」作家参与拍摄的影片,更是视之为「洪水勐兽」,置之死地而后快。然九十年代美国有学者提出「鸳蝴派」的电影比五四文学要「现代」得多。更何况夏济安读了《歇浦潮》,认为美不胜收;看了包天笑的《上海春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说:「清末小说和民国以来的《礼拜六》小说的艺术成就可能比新小说还要高。」可见「鸳蝴派」作家在文学和电影领域的艺术成就和文化价值不容忽视。

  《风雨之夜》的「出土」,无疑对了解处于尝试与摸索时期的中国电影,尤其是重新认识「鸳蝴派」作家的电影作品提供了一个极为宝贵的机会。笔者希望以这篇小文投石问路,唤起海内外的专家学者及所有爱好电影的朋友对这部幸存下来的珍贵影片的注意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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