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过百是谁说的:满清覆亡一百年祭:跌落马背的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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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前期的历代皇帝,莫不将马背上的民族——满族入关时善于骑射的“狼性”视为“国本”,并采取严密措施严防与汉人产生“文化杂交”。由此形成了“满汉分治”的二元体制。然而,“满汉分治”并没有遏止住满人“狼性”退化的趋势,未及到100年前,辛亥革命一声枪响,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已跌下了马背。
曾经纵横天下的八旗战士已经刀钝剑锈,只得依靠汉人秀才率领农民,担当起保家卫国的重任;长年不事稼穑的旗人,也已成为一群仰食父兄,不仕不农不商不贾之徒。
2012年2月12日。满清覆亡100年。是为记。

作为少数民族,中华帝国的新统治者们殚精竭虑,企图为满族人营造一个独立的居住、文化和制度空间,从政治和文化上保持自己的特质和优势,但那个曾经彪悍、淳朴、纵横天下的马背民族,还没等到王朝倾覆,已然从当初的彪悍走向了老迈衰朽。
有清一代,清政府推出了旗民分治、国语骑射、旗民不交产、旗民不通婚等政策,企图在空间、文化和制度上把满汉隔离开来。但在融合力巨大的汉文化面前,这些努力最终都付诸东流。
当清朝度过二百六十余年的岁月走到它的终点时,满族人口也增长了二十倍,但除了衣冠制服,其言语习俗,已与超过三亿的汉人同流。

以北方狼性自傲以国语骑射自珍以满汉之隔自保

20世纪40年代,一次在延安散步时,毛泽东问范文澜,满族是一个东北的小民族,怎么就把中国统治了?
在此三百年前,皇太极曾给出一个答案:“我国士卒初有几何?因娴于骑射,所以野战则克,攻城则取天下,咸称我兵曰立则不动摇,进则不回顾,威名震慑,莫与争锋。”[详细]

为了时刻提醒满洲人不忘国语骑射的根本,乾隆十七年(1752年),乾隆皇帝在紫禁箭亭、御园引见楼、侍卫校场和八旗校场立了训守冠服骑射碑。碑上不但镌刻了皇太极关于保持满洲文化传统的训令,还强调:“俾我后世子孙臣庶咸知满洲旧制,敬谨遵循,学习骑射,娴熟国语,敦崇淳朴,屏去浮华。”[详细]

统治者们一直试图从社会空间上对满汉进行隔绝,防止满人被数十倍于己的汉人湮没浸染。1648年,入关不久的顺治帝发布上谕:京城汉官、汉民,原与满洲共处。近闻劫杀抢夺,满汉人等彼此推诿,竟无已时。似此光景,何日清宁。此时参居杂处之所致也。朕反复思维,迁移虽劳一时,然满汉皆安,不相扰害,实为永便……[详细]

国之根本:老迈衰朽八旗子弟:没于人海八旗士兵:腐败荒怠

乾隆皇帝执政初期在一次武职人员的引见中就已发现,这些所谓的满洲武士“弓力软弱,发箭多不能及靶”。1771年,他又发现吏部从满洲子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一等内阁侍读学士中,竟有好几人“清语平常”。
时至清末,国语骑射便已成为白头宫女口中的前朝旧事。即便是慈禧太后本人也不会说一两句满语。满洲人觐见说满语的虚文,干脆彻底废除了。[详细]

皇太极也许想不到,他曾屡屡在人前夸耀的“八旗子弟”,二百年后竟然会成为游手好闲者的代名词。
完全脱离生产的满人,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成为一群仰食父兄,不仕不农不商不贾、非农非兵非工之徒。为了打发无边无际的空余时间,八旗子弟把各种玩意儿玩出了绝高境界。提笼架鸟、携鹰逐兔,秋天斗蛐蛐,冬天怀鸣虫。[详细]

与旗人丧失生存能力相辅相成的是,八旗兵丁的腐败荒怠。八旗兵坐享钱粮,三五成群,或在城中嬉戏,或到郊外闲游,或者整日流连于勾栏瓦肆之间。曾经的骁勇善战、勇往直前,早成了经年往事。
八旗士兵衰弱的极端体现是太平天国时期。洪秀全起事后,各地八旗士兵竟然不堪一击。最后,清政府只好依靠汉人秀才率领农夫,担当起保卫社稷的重任。[详细]

面对清帝国的崩溃,享受了近三百年政治经济特权的皇族贵胄,遭遇了怎样的落差?这是一个万象更新的时期,也是一个新旧杂陈的时代。
退位后蜷缩在紫禁城里的宣统小朝廷,依旧保持着起码的尊严和体面。民国对待前朝皇室的礼仪、规格与对待外国君主一样。溥仪被称为“大清皇帝”,颁布退位诏书的隆裕太后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直到1924年溥仪被逐出紫禁城以及1928年清东陵遭洗劫,才标志着对清朝皇室的优待条件就此完结。作为“天潢贵胄”的满洲贵族,最终向人们转过身去。
紫禁城里的小朝廷日落贵族的潦倒生计满洲贵族的最后终结

溥仪直到1924年出宫之前,在紫禁城里“仍然过着原封未动的帝王生活,呼吸着十九世纪遗下的灰尘”,一如既往地在“宣统”纪年中,以皇帝的名义颁发“上谕”,对宫臣遗老封赠赐谥,而他身边那些臣仆们,则依旧拖着长辫,喳喳连声。
朝堂里一言九鼎的颁布圣旨,“皇恩浩荡”的封赏赐谥,遗老、臣仆们诚惶诚恐的叩头谢恩……依然日复一日地上演着。在每一份“谕旨”上,依旧盖着宣统御印。逢年过节,不但宫中贺仪如常,宫外的遗老们也纷纷穿起清代的朝服入宫朝贺,甚至民国的某些官员,也“不忘故主”,穿梭其间。[详细]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有关满族贵族穷困潦倒乃至世子王孙上街拉洋车之类的新闻屡现报端。庄亲王的后代就饿死在南横街一个会馆空房子里,死了都没有人收尸。“铁帽子王”之一的克勤郡王晏森在1930年代初加入了洋车夫行列。靖海侯施琅的后裔,一位曾经的侯爵夫人因丈夫病故,为谋生而双日拉车,单日卖萝卜。
《大总统命令》的颁布,并没能阻止壮丁、佃户抗租占地,他们甚至摧毁满族王公庄园。既然连大总统都管不了,王公贵族就只有变卖庄地。在各种压力和阻挠下,王公贵族纷纷以比一般民田低得多的价格将庄地卖出。最后庄地相继落入地主、官僚、军阀之手。[详细]

在袁世凯独裁的1914到1915年间,清皇室的优待条款仍然延续。袁世凯让一个委员会起草了一份新协议,说优待条款“永不变更其效力”。
1917年,张勋复辟被粉碎之后,冯玉祥就曾率领一群北方将领,要求撤销优待条件,除去溥仪帝位,降为平民。1924年,冯玉祥控制北京。11月5日,他的一名部下率领20名士兵强行闯入紫禁城,向溥仪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他在3小时内离开紫禁城。冯玉祥还把一套经过修订的优待条款强加给溥仪。修订条款要求“宣统皇帝”永远放弃皇帝头衔,把津贴从400万元减少到50万元。别无选择的溥仪只能离开紫禁城。[详细]

班布理与努尔哈赤远祖的故乡,是女真人的发祥地白山黑水,祖谱中记载,“原居长白山之东,花腰山迤北……即长白山东边旧城,并谋呼阿喇等处”。
清政府想用封禁政策,保住祖先壮丽肥沃的白山黑水。然而,封禁带来的不仅是故乡荒芜还有俄日觊觎、土地丢失,丰美富饶的大东北几度衰亡。从1858年到1881年,来自北方的沙俄,陆续通过《瑷珲条约》《天津条约》《北京条约》《中俄堪分西北界约记》《改定条约》割走了女真人的发祥地,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以及中国西北共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
1904年,为了争夺朝鲜和东北,日本和俄国在中国的领土上开战,这一仗以俄国失败而告终,俄国在中国东北享有的利益,转手让给了日本。
龙兴之地的崛起

努尔哈赤在桓仁境内放弃了女真各部之间强凌弱、众暴寡的传统,联合了董鄂部、雅尔古部、瓦尔喀什部来归附,统一了建州五部,后世满族的肇兴由此开始。
1619年与明军萨尔浒之战的东线战场,就在今天的桓仁,正是这场靠集中优势兵力“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胜仗之后,明朝由攻转守,后金由守转为攻势。明朝失去大部分辽东土地,最终将对女真的防线,从宋代时的抚顺、辽阳、沈阳,退至关宁锦。这场战争给东北大地换了新的主人,也奠定了女真铁骑南下,以“大清”的新面目执掌江山三百年基业。
努尔哈赤给自己的京城定名兴京,他的民族从此以兴京为“龙兴之地”。[详细]
龙兴之地的封禁

这十几座在传说中被明王朝暗中挖沟的山岭,在女真人看来的确都属于“龙兴之地”,这里安葬着金代女真人从“始祖”至章宗17个皇帝、后妃及诸王。因此,1638年皇太极在盛京时,下令把这块使他祖祖辈辈得到护佑的“风水宝地”封禁起来,以免受到汉人任何形式的伤害。
入关之“龙”放心不下他美丽富饶的故土,他的“祖宗肇迹兴王之所”。清朝历代帝王无一不担心汉人入主沃野,采收珍稀的人参貂皮和鹿茸;担心汉人进入东北挖掘矿藏,断其龙脉;更担心的是汉人进入广袤的东北大地后,万一天下大变,他们就无法撤回故乡——所以盛京一直作为陪都存在着,保持着五部的设置,仅比北京少了一个吏部。[详细]
龙兴之地的断裂

当时间过渡到近代社会的前夜,单凭禁令已经无法阻止他人对这块黑土地的渴求了。首先闯进东北大地的是汉人流民。其次,在东部和北方,日本人和俄国人对中国东北部早就垂涎。1900年6月,八国联军攻打北京,下令进军中国东北,8月东北几乎全境沦陷。
除了外部势力的侵夺,内部开发东北的冲动也一次次冲击着这块土地。1901年底,光绪亲批,抚顺煤矿获准开采。4年后,俄国人就抢走了采矿权曰“合办”,1905年后,又被日本人占领。
至此“龙脉”断了——清王朝在抚顺矿开采10年后退出历史,他的最后一任皇帝宣统在日伪时期,潜回祖先三百多年来一直留有五部的陪都盛京,在日本人指使下撑起了“满洲国”。[详细]
龙兴之地的“复出”

赫图阿拉城和永陵所在的龙兴之地,在经历二百多年的全面封禁后,等来无法左右的命运。
在20世纪最后一年,久居老城和皇寺的262户居民从赫图阿拉城上搬回岗下平地,住进政府安置的统一规格的院落。
古老都城经过几年修葺,努尔哈赤的沙石坡路变成平坦的石板路,被俄国人焚毁只剩下地基的建筑又崭新地站在努尔哈赤当年“依山作寨、树栅为城”的土地上。这片曾属于努尔哈赤、在今天还以他的荣光给新宾县带来名誉和经济的山岗上,有大片的草坪、东西两个荷花池、修得如西方园林般的低矮灌末丛。倒是那扇木栅为扉的南城门,悄无声息地关着,让人对这座曾属于努尔哈赤的大城产生恢宏的联想。[详细]

当清朝度过二百六十余年的岁月,走到它的终点时,满族人口也增长了20倍,但除了刻意保留的衣冠制服,其言语习俗,已与超过三亿的汉人同流。辛亥革命一声枪响,大清的基业轰然坍塌,几乎在一夜间,满人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群体。作为曾经的统治民族,他们经历了“从富贵与悠然的境地突然坠入贫穷”的巨大落差,从中心到边缘,又迅速地遁于无形。
今天,当我们从宫戏、传奇、野史中重温那个锦绣王朝时,是否能够看到,那个数百年前北方狼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