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和克拉克谁高:读懂教育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10:46:21

敢做教育家
□ 高  峰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涌现出很多“家”:政治家、科学家、企业家、艺术家、书法家……涵盖了各个行业,就是没有教育家。于是,我们心理很不平衡;于是,从国家领导人到媒体人一直呼吁要培养和造就“教育家”。
    其他“家”没有什么标准。挣几万到上千万的都叫企业家,写篇科学论文、在某一领域有点成就的就是科学家,唱上几首歌、写上几幅字的就是艺术家、书法家……但如果叫你教育家,真的不敢随便应承——其实大家心里有本账,心中有个标准,不是教书的、办学的、做研究的就是教育家!
    在国人的心目中,教育家是很神圣的一个称谓!
    教育家的标准是什么?我想,起码有两点:第一,有着坚定的教育理想和追求,并且理想和追求是符合教育发展规律的;第二,有着影响一批又一批学生的教育实践行动,并且这种行动对学生做人做事影响深远。
    按照这一要求,我们看看谁是教育家:
    孔子——他当时没有写成《教育学原理》,但弟子们追忆而成的《论语》,就是孔子坚定的教育信念、理想和追求。孔子在杏坛讲学布道,周游列国开展实践活动,培养了三千弟子和作出重要贡献的七十二高足。
    苏霍姆林斯基——他著作等身,《把一切献给孩子》、《给教师的建议》等影响深远。他在帕夫雷什中学孜孜耕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直到今天,当我坐在他当年办公的书桌前,还能感受到他对学生的影响力。
    杜威——杜威提出了实用主义和民主主义教育,倡导以孩子为中心、以活动为中心,为了实践自己的教育思想,创办了实验学校。当年,他还来到中国“推销”自己的教育思想,蔡元培、陶行知、陈鹤琴等弟子们积极在中国开展教育实践。
    当然,世界上还有很多教育家,像蒙台梭利、洛克等;中国也还有,像蔡元培、陶行知、陈鹤琴等。但是,中国自蔡元培、陶行知、陈鹤琴们之后,就几乎没有了教育家。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人太高、太大,今天的教育工作者实在无法与他们论伯仲、比高低。
    譬如,北洋政府的教育部要干涉北京大学,蔡元培就敢说:北大是教授治校。你们要来管,那么我就辞职不干了——维护大学的独立性,弘扬北大的民主精神,还有第二人吗?梁漱溟是做区域乡村教育的第一人,可谓铁骨铮铮。陶行知创办晓庄学校,组织全体教师、学生自己动手实践,直到累死。解放后,梅贻琦逃亡美国,继续管理清华基金,账目清清白白,回来又建设了台湾的清华园。他们的人格、品行、教育情怀、实践操守,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国民!
    今天,中国是不是就没有教育家了?
    当然,以上面举出的两点教育家标准,去衡量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就不会有教育家。所以,我们的专家、官员,说要去培养教育家。但教育家怎么能够培养出来?教育家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我认为,只要坚守自己的教育理念,以自己的言行和人格影响着孩子们,将他们培养成人,就是教育家,不管他是校长、教师还是家长!
    中国有成千上万的教育家,他们在课堂上,在校园里,在孩子们的中间,坚守着自己的教育理想,一腔热血,扎扎实实,培养出一批又一批孩子!
    教育家,必须从课堂里走出来,必须从校园里走出来——我们就是教育家!
(作者单位系北京市海淀区玉泉小学)

遍地“教育家”
□ 李镇西

    10多年前,我曾写下《中国呼唤教育家》的文章。当时肤浅地分析了中国当代教育家稀缺的原因,是中国缺乏产生教育家的土壤。这个“土壤”,是宽容个性、鼓励创新的环境,或者更直接地说,就是要给教育者以思想自由和创造的天空。10多年过去了,在我看来,诞生教育家的“土壤”并未出现,但眼前分明遍地“教育家”了。
    我曾提出教育家的4个条件:“有超越世俗的高远的追求,有属于自己的富有创见的教育思想,有长期的第一线教育实践,有百科全书式的学识素养。”对比一下,我们现在这样的教育者究竟有多少?在这个浮躁而功利的社会,很多包括我在内的教育者是很难有超越世俗的高远追求的。我们现在还缺少真正的思想自由,所以很难有真正充满个性富有创见的教育思想。长期身处一线的教育者倒不少,但仅仅有这一点显然不能说是教育家。至于百科全书式学识素养的教育者,当今中国更是凤毛麟角。
    关于“百科全书式的学识素养”,我马上就想到正在读的《南渡北归》。这部书是上个世纪大师级知识分子的集体群雕:梁启超、王国维、赵元任、陈寅恪、蔡元培、胡适、张伯苓、梅贻琦、蒋梦麟、梁思成、傅斯年……其中任何一个人,在我们今天的眼中,都堪称真正的“大师”,同时也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教育家。最近,我一边读《南渡北归》,一边有感而发写下这样的札记——
    1924年,清华学校(当时还不叫清华大学)拟办国学研究院。校长曹云祥邀请1917年因新文化运动而“暴得大名”的胡适担任院长,胡适很有自知之明,立即推辞。他认为,当时大师如云,他算几斤几两?曹云祥说,院长你不愿当,那就退而求其次,担任国学研究院的导师吧!胡适依然觉得自己学问肤浅,哪敢冒充“国学导师”?
    最后,根据胡适的推荐,曹云祥正式聘请的“四大导师”是: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陈寅恪。
    和这些大师们相比,说现在的我们就是“文盲”一点都不夸张。特别让我感慨的是,那年头看重的是真才实学,而非虚名,更不轻信文凭。“四大导师”之中,只有赵元任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而王国维、梁启超和陈寅恪3位学贯中西,却均无博士、硕士文凭。
    试看今天的中国,“博士”“硕士”何其多也!中学甚至小学教师早已本科化,每年的硕士也如过江之鲫涌入中学,但恕我直言,现在不少博士硕士其学问还不如民国时期的高中毕业生。
    我特别想到蔡元培。他的教育思想,不但改造了北京大学,而且催生了改造中国的思想摇篮。
    也许有人会说:“你动辄就拿蔡元培这样的大教育家作参照,是不妥的。教育家也分不同层次嘛!”但无论是哪个层次的教育家,有追求,有思想,有实践,有学问这“四有”标准恐怕缺一不可吧?再以“学问”而论,不能达到蔡元培的高度,至少应该博览群书因而有书卷气吧?但现在我看好多校长更像商人或老板而不是学者,学者当然不一定是教育家,但教育家绝对应该是学者。那么,现在的中国基础教育界,真正的学者又有多少呢?
    教育家更多的是在自己持之以恒的实践与反思中成长起来的,是社会公认的,不是谁“任命”的,不是谁刻意“培养”出来的,更不是“自封”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教育行政部门要做的,就是为教育家成长提供良好的服务。
    其实,要让更多未来的教育家健康成长,还有比投入巨额经费提供物质条件更重要的,是给一切有教育家追求的教育者以宽松的土壤、自由的气息和创造的天空。为什么在20世纪上半叶,中国能够诞生教育家群体?原因很多,但在我看来,“思想自由”是第一原因。
    为此,我想重复10多年前我在《中国呼唤教育家》一文中的呼唤——
    教育家无一不是心灵自由的人,培育教育家就应该尊重教育者的心灵自由。创造性总是与个性相联系,没有个性,就绝对没有创造性。当然,尊重个性,并不是取消统一的教育指导思想——无论是“三个面向”教育方向,还是“四有”新人教育使命,都是我们教育者应该遵循的指南。但任何高屋建瓴的宏观决策,都不能取代千千万万第一线的教师富有创造性的实践;而凡是具有创造性实践精神与能力的教育者往往都是个性鲜明的人,他们有自己“标新立异”的思想,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做法。如果我们扼杀了教育者的个性,也就扼杀了教育者成长为教育家的可能。
    所以说,只要尽可能给教育者以思想和创造的自由,中国的教育家自然源源不断,群星璀璨。
(作者单位系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实验中学)

 

教育家是什么样的人
□ 柳袁照

    教育家有没有一个普适的标准?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会有什么区别?今天,我们把它放在一个什么范畴内讨论?我想,肯定不是讨论那些已经被公认的教育家,而应该着眼于当代,将视野投放在那些将成为教育家,或者可能会成为教育家的对象身上。为此,我谈几点看法:
    第一,教育家不是云里雾里的人。在许多人的眼里,教育家是颇为神圣的。古代中国的老子、孔子、朱熹、王阳明等是教育家,古代外国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是教育家。近现代中国的陶行知、蔡元培、叶圣陶、张伯苓等是教育家,近现代外国的杜威、尼尔、苏霍姆林斯基、小林宗作等是教育家。当代的教育家则很难说了。今天所呼唤的教育家,要求不能太高,要让那些有思想、有实践、有成就的教育工作者有盼头,跳一跳够得着。而不是云里雾里,见首不见尾,或者见尾不见首,把教育家变成美丽的幻影。
    第二,当下是产生教育家的时代。教育家的产生有社会的、时代的、经济的、文化的,以及教育自身等综合因素产生作用的结果。有人作过研究,认为中国历史上出现教育家最多的时代,是春秋战国、宋代和民国3个时期,社会动荡,环境宽松,催生着各种思想流派,包括教育思想流派的出现。此观点,也不尽全对,中国也不只有这3个时期才是动荡时期,其他动荡时期为什么没有产生一批大教育家?如今的学校教育功利化倾向严重,高考、中考来“领导”教育教学是普遍的现象,人的教育窄化为知识的教育,把课堂当作流水线,把学生当作“容器”。功利教育之所以还有市场,是因为还没有被抛弃,但也快走到了尽头。所以说,现在应该是涌现教育家的年代了。
    第三,不能让教育家贬值。教育家的“家”,与歌唱家、企业家的“家”,与众多的其他“家”,既有相同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提倡教育家办学,是为了办真正意义上的教育。提倡教育家办学,隐含着当下有许多不是教育家办学的状况,需要扭转。教育家办学,是对校长提出的要求,要求校长按教育规律、孩子成长规律办学。我以为,仅仅校长是教育家还不够,还要有教育家“管学”,有许多问题,出在上级的管理层面,他们把行政管理作为唯一的手段,瞎指挥、乱指挥。所以,仅仅是校长来进行教育家办学还不够,还要有行政上的教育家“管学”。
    另外,我们更应该提倡教育家成长在课堂,让更多的教师成为教育家。谁是教育家?在中小学领域内,校长可以成为教育家,教师可以成为教育家,教育部门的领导和管理人员也可以成为教育家。但教育家这个称谓是神圣的,不能贬值。
    第四,教育家是不在乎有没有教育家称谓的。现在全国各地都有相应的教育家培养工程,这是尊重教育、尊重教育发展规律的表现。但是,凡事不可过度,真理越过一步就是谬误。我始终认为,教育家与具有教育家称号的人是两回事。现在各地精心培养教育家,层层推荐优秀校长和教师进入培养行列。有些地方还把进入教育家培养工程的人数作为政绩。我见过有些培养对象,在自己的名片上,赫然印着“教育家培养对象”的头衔,让人惊讶。
    我常常遐想,假如孔子、孟子生活在这个时代,工作在我们的中小学校,他们会是教育家培养对象吗?会被授予教育家称号吗?古今中外有哪一个教育家是被对号入座培养出来的?真正的教育家,是不在乎有没有教育家称谓的,甚至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是教育家,离开人世多少年以后,才被人们发现是教育家。
    谁是教育家?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教育家?教育家是一个敢于回应时代命题的人,是一个有文化自觉和坚守的人,是一个永远不会时过境迁、不被贬值的人,是一个能开启人类心智,提升时代的思想境界,又不在乎有没有教育家称谓的人。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苏州市第十中学)

 

校长如何修炼成教育家
□ 顾伟清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就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要培养杰出人才,需要教育家办学。当下我国教育家缺失严重,这就需要造就一批教育家。
    但是现实中,一些校长在教育家成长的道路上,舍本逐末,出现了误区。
师德≠荣誉证书
    有些校长信奉量化考核,以为荣誉证书越多师德就越高。其实,师德是内在的,而证书是外化的。师德需要长期修炼,表现在对教育事业的笃信和奉献。平常的一言一行,往往流露出师德的高低。因此,最有发言权的是学生。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孔子的学生子贡称赞说:“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孔子的“后进生”宰予也赞誉道:“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到那桃李满天下时,赞誉声余音绕梁,师德的高低就一目了然了。至于荣誉称号的多少,就无足轻重了。
升学率≠教育质量
    高铁并不是越快越好,无节制的提速会造成追尾等安全事故。升学率并不是越高越好,拔苗助长会危害学生身心健康。叶圣陶说得好:“教育是农业而不是工业。”亩产量是有极限的,片面增产会降低产品质量;学校的升学率也是有极限的,片面提高升学率也会降低教育质量。教育是慢的艺术,需要耐心守望。学生的“生根发芽”在学校,但“开花结果”往往在社会。因此,学校的主要任务是提供“养料”,促使学生“根深叶茂”,绝不是催熟学生“开花结果”。教育者要摘下“近视镜”,戴上“望远镜”,展望未来。当学生踏上社会,人才辈出时,就印证了学校办学的成功。如果学校仅仅盯着升学率,就有可能把学生的潜能全部扼杀。当中高考结束时,由于学生憎恨学习而把书本撕得粉碎,让其从楼上“六月飞雪”,那么即使升学率再高,也是教育的悲哀。
教科研≠著书立说
    校长成为教育家的主要标志是著书立说。只有能揭示教育规律,而且具有创新性,才称得上著书立说。这种成果的取得,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知识和经验的长期积淀。这就要求反反复复阅读,反反复复观察,反反复复反思和反反复复撰写。这四个反复交织在一起,积聚到一定“量”时,才有可能“质”变为创新性成果。教科研数量的堆积,就像一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柑橘,哗众取宠。“大跃进式”地获得科研成果,最多获得数量上的热闹,迟早为人们遗弃。至于找人“操刀”,甚至肆意剽窃,更是玷污了教科研的神圣,必然为人们所唾弃。
    急功近利,弄虚作假,想成为教育家犹如缘木求鱼。笔者认为,校长要想把自己打造成教育家,需从以下三方面修炼:
    笃信教育,先义后利。校长要树立远大的志向,以天下为己任,笃信教育。务本而道生。只有笃信教育,才能无私奉献于教育事业。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校长要以教育家为榜样,提升道德修养,先义后利。对不合“义”的“利”,要做到不看、不听、不想、不取。校长要浩然正气,摒弃庸俗,不为名利所迷惑。笃信教育,先义后利,是成就教育家的师德基础。
    孔子说:“过而不改,是谓过矣!”有些校长明知应试教育是错误的,却不去改过,那是知错不改。哪有知错不改的校长成为教育家?要成为教育家,就不能向歪风邪气低头。随波逐流,放弃真理,欲成教育家,犹如南辕北辙。为此,校长要勇于走出应试误区,实施素质教育。升学率下降了,可能怨声四起,怎么办?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升学率下降了,可能被罢官,怎么办?孔子说:“君子谋道不谋食。”守住师德,忍辱负重,乐观向上,是教育家的意志品行。
    遵循规律,顺天致性。庄稼生长有规律,只能耕耘,不能助长;教育既然像农业,那么学生发展也有规律,只能呵护,不能催熟。为此,校长不能采用企业家的思维,把教师当作操作员,把学生当作机器,无限制地生产“分数”。韩愈说:“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校长要按教育家的思维,注重学习兴趣和能力的培养,为学生的终身发展夯实基础。
    教育的培育期在学校,收获期在社会。当学生跨入社会,学习兴趣盎然,创新欲望高涨,取得非凡业绩时,就是对学校教育成功的回报。当学生走出校园,成长为“爱因斯坦”,成长为“袁隆平”……到那时,群英荟萃,谁说学校教育不成功!
    静下心来,著书立说。至于教科研,不可小觑。但动机不良,就会迷失方向。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这就要处理好“为己”与“为人”的关系。笔者认为,从科研看,既要“为己”,又要“为人”。“为己”就是为自己提高修养,留下文化财富;“为人”就是为别人提供借鉴,造福于人类。从名利看,既要不“为己”,又要不“为人”。不“为己”,就是不能借此捞取名利;不“为人”,就是不能取悦于人。
    教科研的真谛是探索教育规律,而规律不会浮于表面,常寓于“险以远”。王安石说:“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然而,事在人为,正如孔子所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就要求校长静下心来,勇于探索,不断反思,笔耕不辍。只有不懈努力,才有成功的可能。人人可以教科研,但不是人人可以著书立说。校长成千上万,真正达到著书立说者,毕竟是凤毛麟角。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百倍努力,即使达不到,倘能靠近一步,其实也是成功。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昆山市周庄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