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乔什哈奈特雪藏:纪念三部曲之老布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4:39:18
老布鞋 在这个皮鞋泛滥的年代，我却时常怀恋起以前穿的老布鞋来。所谓的老布鞋，并非是指现在各大城市店面里面整齐排放、有统一商标的诸如“老北京布鞋”之类，而是特指以前广大农村妇女曾经普遍手工制作的布鞋。我不知道这种老布鞋的历史有多长，只记得以前的革命电影里面经常有革命妇女拥军支前，送给子弟兵的就是做的这种布鞋。它穿起来轻便、结实、舒适，和我们的脚板简直就是天然的盟友。 小的时候，我们家人人都有几双这样的老布鞋，全部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在没有实力买皮鞋的年代，只要是需要走路的地方，我们就经常穿着老布鞋；在大家都穿着皮鞋的年代，我们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皮鞋，换上自己的老布鞋。 其实，制作老布鞋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过程。母亲做老布鞋的全套工艺，我都牢记于心，因为我当时以为，老布鞋会跟随我们一辈子，也许我会有机会去做。 我记忆中的老布鞋，总是从几张纸板做的鞋样开始的。首先，母亲会找一些废旧的报纸或年画（有时候用干竹笋壳代替），剪一个和我的脚板差不多大小的模板，再让我赤脚踩在这个纸质的模板上面，然后母亲比照着用剪刀对模板多出的地方进行修剪。这样，一双和我脚板基本一致的模板就做好了。给不同的人做布鞋，事先都要做一个这样的模板，所以，母亲有一本书里面夹满了各种不同的纸质模板。 接下来，母亲就开始在家里到处搜罗各种碎布片。在那个流行穿补丁衣服的年代，即使是碎布片也是很稀有的。东拼西凑到一堆碎布片之后，母亲把它们统统放在一个圆圆的竹筛子里面，里面还有浆糊、针线、顶针、剪刀等等。然后把碎布片按照各自的大小，均匀地铺在模板上面，糊上一层浆糊，再贴一层碎布片，再糊上一层浆糊，直到贴成很厚为止。然后母亲手持剪刀把超出模板的碎布部分剪成和模板一样形状的弧形。这样，一个由碎布片重叠而成的、厚厚的、用浆糊粘上的鞋底就诞生了。然而，这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活儿，更艰巨的活儿还在后面。 等到鞋底晒干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把这个松松软软的鞋底缝得硬硬实实。母亲首先用较粗的线把鞋底的弧形边儿给封上，而且要封得严严实实，这样一来，鞋底就是弧线的边上部分较薄而中间较厚了。然后，母亲就得一针一线地把针线从鞋底穿进去，从上面拔出来，然后穿下去，再从下面穿上来，最后形成一行行密密麻麻而整齐的针脚。这个过程是费时最久的，有时候，几个月才能完成。那时，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了。等到最后一针完成，鞋底就变成硬邦邦而平实了。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给鞋底缝上鞋面。鞋面的制作较为简单，需要用双层的整块布剪成鞋面。当然，这也需要比照穿者的脚面，根据穿者脚面的宽窄肥瘦，同时，会在边上留出多余的一寸左右，便于把边儿缝在鞋底里面。缝上鞋面，老布鞋就做成了。刚刚做成的老布鞋穿起来多少会有点儿夹脚，穿几天之后，那种舒适感就会越来越强烈了。 制作老布鞋是一个需要耐心的活儿。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般都在不能干活的雨天、或者夏天晚上乘凉、或者冬天在家烤火的时候来做。在母亲勤劳的一生中，这种活儿看起来很休闲，还略有诗情画意。 随着母亲年纪渐长，视力也渐渐模糊。有很多次，母亲干涩的眼神连把线穿进针眼都困难了。于是，每个假期守在母亲身边，偶尔替母亲穿穿针线，就成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之一。 谨以此文纪念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