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是咋睡觉的:北京四中刘长铭校长：“社会财富总是向着道德修养高的人流动

安生讯刚刚回国的北京四中刘长铭校长前天立即来到2011安生yc营活动现场，并向组委会建议安排一场主题发言。29日下午，刘校长为来自各地全国各地的优秀高中生做了一场感人至深的演讲，并与营员做了更为精彩的对话。以下为刘校长讲话全文实录：

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表示迟到的欢迎，几天前，当这个活动开始的时候，我正在美国开会和访问，今天我还要向大家道歉，因为我明后两天要主持一个培训活动，所以不能参加这次活动的闭幕式，我听说明天韦钰院士要来这里演讲，韦钰是两院院士，也是我很敬重的学者和导师，其实我非常希望聆听他的演讲，因为他每次演讲都能给我带来很多的启迪，但非常遗憾，这一愿望不能实现了，所以我建议同学们，明天能够认真聆听韦钰院士的演讲，并且代我向他致谢。
今天，你们几百个同学在北京四中相聚，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有了一些理想，而这些理想每个人尽管有所不同，但其中一定有相同的部分，我看到这些活动有些相同的主题，比如创新、领导力、yc、领袖等等。这些都非常好，我想这些都是你们构成理想的共同组成元素，正因为你们的理想中都具有相同的元素，所以你们今天才能够走到一起。
不过有一点我想说的是，领导力绝不是指做官的能力，领导力这概念在中西方的语境中有很大的差异。我在美国开会的时候，也体会到，我们中国的校长和美国的校长、中国的学生和美国的学生，对领导力的理解是有很大差异的，但今天我想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尽管今天的活动我们叫做yc创新特训营。似乎参加这次活动的都是各地的yc，或者是未来的yc，但我不得不将未来可能或者必然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我已经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的生活历程，而且做了35年的老师，目睹了许许多多年轻人成长的经历，因为我也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所以我已经有很多的体会可以跟你们分享，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如果你们将自己未来的目标仅仅锁定在要成为这个星球的领袖，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成为一个集团的高层的高管，成为一个华尔街的富商，成为一个左右投资市场的操盘手，成为一个在社会上叱咤风云的人物，那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定都是失败者。这里实际要引出一个严肃的话题就是；“什么是yc？”yc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是成功？成功的标准又是什么？其实，这些问题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应当怎样理解一个人在社会上存在的价值。
几天前，我访问了位于华盛顿区的美国托马斯杰克逊科技高中，我知道这次参加活动的就有这所高中的学生，这所著名的高中，每年大约有来自世界的400个团组，要到这个学校参观访问，这个学校的教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国家教育政策的制定，这些年来我多次聆听到很多课程专家讲这个学校的教学案例，但这里以往的所有专家都没有提到的漏掉的一个细节，这是我看到的，就是在这个学校的路口处的墙壁上，张挂着一些学生活动的照片，就在这些照片的上方，有这样一行字：“Howwe can, the TJ community, take actions to free their students, tocomplete defer the moral decisions for now andfuture."念得并不好，但他的大意是：“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托马斯杰弗逊都要为学生在未来面对道德的困惑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我们应该为之付出实际行动。”我想这也许不是细节，这表明的实际上是一个学校所追求的精神和价值。
几天前，我还去访问了纽约区的布朗克斯高级中学，我去拜访这个学校完全是因为我28年前读到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说的是一个班里面出了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所以在这个学校的楼道里，我一进去就看到了张挂着七个诺贝尔获得者的校友照片，以及历年获奖学生的奖牌挂满了学校楼道的墙面上。校长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们，我们进行了愉快而深入的交谈，我们讨论了两国的教育，以及对教育的理解。
我们的老师发现，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到处摆放着许多青蛙的卡通模型和玩具。于是就问他，这是为什么，这位校长回答说；“我是一个生物科学家，许多青蛙为了我的研究工作和科学进步付出了生命，我以此来纪念他们。”这些举动也许在今天我们无法理解，但同学们，这是一种人文的精神，是一种博爱的精神，是一种充满了人类关怀的精神！其实这些是yc不可缺少的精神，我想有了这些精神不断的传承，才能够保障日益强大的科技力量，能够应用于促进人类美好的地方，而不是给我们带来苦难。
几年前，我在北京四中接待了美国大学理事会主席卡斯坦先生，那一年恰好国内流行甲流，于是我在校园的园廊中接待他。后来在参关校史馆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这类学校，所追求的价值是什么？”我带他走到一个展柜的前面，展柜里摆放着四中的校友李赛（音）的照片，还有他在汶川地震时做志愿者的帽子。李赛同学是2004年在北京四中毕业后直接到美国留学，在四川地震的时候，他从美国直抵灾区，参加救援，在废墟中救出了7名生还者，展柜里还有一张简单的画页，它记述的是一个四中叫做夏小星的同学的故事。也是在四川地震的时候，当时他正在美国做交换生读高中，于是他到教堂中做演讲，去募捐。用所募得的善款，为四川的一所小学购置了桌椅，这张画页，就是他作为捐款人的一个副本。我对卡斯坦先生讲，我说：“这些就是北京四中所追求的价值”。我看到他眼睛里放光，我相信，这是人性，善良，和希望的光。
一天前我在美国开会的时候，我跟他讲述另一个关于四中学生的杨临风的故事，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帅气的小伙子，跟他的名字一样玉树临风，他在高二的时候，到英国中学做交流，后来出去留学，毕业后又考入了哈佛，现在毕业了，但是他没有选华尔街，没有去JP摩根，没有去汇丰，也没有去其他的投行，也许他以后会去那里。他写信告诉我：“在过去的一年半中，我和一些在美国留学的朋友一直在做一个公益项目，‘阳光书屋’电子阅读教育计划，我们设计生产廉价的平板电脑，我们叫做‘小书’，把课内课外图书，各种各样的教育资源放在里面，免费提供给中国农村的孩子，要他们也能向城里的同龄孩子一样，享受同样优质的教育资源，通过“小书”我们希望能找到一条彻底改变农村教育现状的方式，当我们每每自傲的提到，我们毕业于北京四中的同时，也会想到千千万万上不了四中的孩子，一代又一代生活在中国广阔的农村里，我真的希望，能让中过农村的孩子都有机会，接受到母校的教育，做一个合格的中国人和一个合格的世界人。”他还告诉我在他的团队里，还有另一个从四中毕业的在哈佛就读的同学。在听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卡斯特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想今天坐在这里的同学，朝气蓬勃，都希望成为这个世界上的yc。但是今天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是，我们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脆弱的少年。也许我们将来也会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一生都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实事，但是我们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如果我们都想左右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动荡不安。
但是同学们想过没有，我们应当如何做好一个普通人，我们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身边的一个人？至少，我们不应该对我们生存的环境增添一些污垢吧。
这里我还告诉大家我认为是金科玉律的话：“任何一个个yc，其实都是一个普通人，或者都是从一个普通人做起，从优秀到卓越！如果我们能够去改变一个人，使他变善良，变正直，通过他再去改变其他人，这种良性的连锁的反应，就会使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变得更加美好。如果你可以影响身边的两个人，他们又分别改变他们身边另外的两个人，这个在物理中叫做“链式反应”，也就是原子弹和核反应堆的工作原理，由此我们可以想到这将会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能量！如果我们每个人能够这样去做，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发生多么巨大的变化！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要现在首先期望着我们用一个人的力量去改变世界，我们首先改变身边的一个人、两个人，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这样想，都这样做的话，这个世界一定会和今天不一样。

说到这里，我还可以给大家讲一个“链式反应”的故事，在座的同学有一些是来自四中的，你们可能都听说过，或者认识石国鹏老师，我知道你们之中就有两位石老师的学生，但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石老师过去的故事，石老师讲过很多次这个故事，而且每次讲的时候都让很多人为之动容。
十几年前，石老师希望到国外去留学，于是开始补习英文，写作一直是他巨大的困难，所以他一直希望有位老师能指点他写作。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善良的人常常会得到意外的福祉。就在石老师一筹莫展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一天他打开邮箱，发现邮箱中有一封陌生人的信，这显然是一封写错地址的信，信件文笔优美。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上帝赐予他的机会，于是他抱着一线希望，就给这个人回了一封信，并提出了请求他帮助自己提高英文写作水平的这个请求。没想到他立刻就得到了应允，于是石老师开始了于这位素未谋面的，于网上相识的老师的通信，每一封信都得到了对方极其认真地批改。
对方呢，是一位加拿大的老人，名字叫Greg,1946年，获得美国华盛顿大学语言博士学位，他的妻子30年代，曾拿到过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并且获得了学士学位。两位老人，一生没有生育，领养了三个孩子，老大已经去世了，老二年过五旬，仍然在攻读希伯来语博士学位。老三叫Green,患有先天性的精神分裂症，必须常年服用镇静药，因此他只完成了最基本的教育，从没有进入大学，因为身体虚弱，他只能做一名清洁工。在这样一个可以把学位证书挂满一面墙壁的家庭里，Green从来没受到过任何的歧视，相反，Greg和merry经常对他赞不绝口，说Green如何如何贴心，如何如何善良，照顾二老如何用心，甚至做饭如何好吃等等。
石老师每天都和他通信，石老师在信中说到在中国有许多人信奉佛教。Greek就回信说：“那真好。说来你可能不信，Green从二十多年前就对这门伟大的东方宗教感兴趣了。他是一个很爱思考，也很善良的年轻人。”石老师写信说：“我很喜欢听京剧。”Greg就回信说：“那真好，我平时只能弹钢琴来舒缓情绪，Green特别喜欢谈吉他，他弹的好极了，我和merry都非常喜欢听。”石老师说：“我的公开课在全国获得了一等奖。”Greg就回信说：“我们和你的父母一样为你骄傲，真的是棒极了，你知道么？Green也曾得过市长奖。”这句是那两位老人最常提起的：所谓Green的市长奖，那是他在1987年得到的一张由温哥华市长签署的“嘉奖状”表彰维护市容大楼的过程中，擦墙面擦得非常干净。这样的例子非常多，开始的时候石老师还以为他们怕Green受非议，被瞧不起才故意这样说的。但是到2001年，当他真的在这个家庭里头暂住生活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merry的眼睛中流露出对Green的激赏之意，那种感觉远非语言可以描绘。石老师曾经说：“面对那些老旧的相片，我有一种热泪奔涌的感觉，那一刻我认识了平等和尊重的真正含义，认识了成功与幸福中可有更为深广的内涵，从那一天，我的眼中也就再也没有了怕生的概念。”
差不多在两年的时间里，石老师和他们通了700封信，也就是说每一天石老师都会写一封信让他们去批改，但是等到石老师还没踏上留学之路的时候，Greg去世了，后来merry承担起了Greg的工作，继续做石老师的英文老师。石老师说：“我从未见过这位与我天天通信的可亲可敬的加拿大老人，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我和merry一起来到了Greg的墓地，把一盆鲜花种在了墓园里，泪流满面，久久地跪在Greg的墓前。我对Greg发誓说，我会把他对我的教诲和爱传递开去，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回报Greg的唯一路径。”在这个老人去世十周年的时候，石老师给merry写信说：“把一瓣心香悄悄地献给天堂中仍在关怀我的Greg，我相信，每一次当我想起善良，包容，努力、平等、幸福和爱这些词汇的时候，都是Greg在我的心头又一次点燃了一盏明灯。”
这就是关于石国鹏老师的故事，一个很长的真实的动人的故事，我曾今把它讲给过很多人听，每一次都有人听得落泪。把爱传递下去，把善良、平等、包容、尊重传递开去，把人类的美德传递开去，我想石国鹏老师是做到了。在四中，他指导读书社，让更多的学生从经典文学作品中获得高尚的精神，他指导的思辨社，使学生们由此培养出了一种理性的精神；他指导了口述历史的俱乐部，使学生们从历史中获得智慧；他指导了爱心社，组织了爱心拍卖，爱心奔腾，爱心阅读等慈善活动，使许多需要帮助的人通过四中学生的手得到了帮助。通过四中学生的真诚无私的奉献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包括杨临风在内，一批批富有爱心，人文精神的学子，从这些社团中走出去，从北京四中走出去，把爱和人性的光辉和温暖带给这个世界，所以我们看到了，这个链式反应已经发生，不断地继续下去，并且不断的越来越多的释放爱的能量。

作为一名中国的教师，我们总习惯在每次讲课后给学生留下一些结论性的东西，这可能跟国外老师的教学有很大的差别。这个结论没什么好和不好，关键是看同学怎么对待老师给的结论。其实今天我也无意把某种观点强加给你们，我只是想谈我本人对生活，对生命以及对yc的理解。我是一名物理老师，我所掌握的物理知识使我确信事物的发展必然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在物理学中有一个定理，可能有些同学听说过叫“熵增加原理”。它所描述的是事物自然发生的方向。比如说我们熟知的热量总是从高温的物体传向低温的物体而不会从低温传向高温。比如说，一个玻璃杯掉到地上摔碎了，这是一个过程，“熵增加原理”告诉我们相反的过程是不可能发生的。也就是说，这些玻璃碎片不可能自发地粘在一起形成一只完整的玻璃杯。这就是“熵增加原理”揭示的规律。推而广之生物体的进化也有一定的规律性，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讨论这个问题，我认为生物的进化一直向着能耗最低、效率最高这样的方向进化，比如说猎豹的身体在长期进化过程中总是朝着最有利于奔跑的结构去发生变化等等。进化论中的“用进废退”实际上就是一个趋进高效的原则。
尽管我不认为财富是衡量yc的标准，但在这里，我还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有关财富的问题，社会财富的流动和聚集有没有方向呢，或者说这种财富的流动和聚集有没有规律呢？过去我们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现在也常说：“道德多少钱一斤？”这个问题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说的道德能不能被物化或者是量化。
这里我告诉大家，我通过观察总结出的结论，也可以说是一个社会财富流动和聚集的规律，这就是从整体上和大的事件尺度上来看，社会财富总是向着道德修养最高的人或者集团流动。当然利用非法手段获得的财富不在我们今天的讨论范围之内，我们很多人在购买商品的时候，宁愿多花钱也要购买名牌，这是为什么？名牌象征着什么呢？名牌象征着质量和信誉，而在质量和信誉的背后最终象征的是生产这件产品过程中的管理的水平，以及生产者的职业精神和道德情操，也就是说在我们花的钱中，除了必要的生产产品所需要的成本之外，还有一部分我们相当于购买了产品生产着的管理水平和职业操守、职业态度和职业精神。
我相信你们之中会有一些人从事金融投资的工作，因为这是一门特别吸引人，特别是对你们年轻人特别富有吸引力的行业和工作。我从一些做投资的朋友那了解到他们做投资的标准是什么。他们总是会把投资的资本投向那些具有良好道德和形象的企业，而这些企业的道德和规范一定程度上就是由企业最高层的道德修养和价值观所决定的。他们常说投资表面上看是投产品，而归根到底是投人，是投企业家的个人，在这里道德似乎被物化被量化了。其实的确如此，看那些大的企业我想没有哪一个是靠欺诈的手段发展成如此规模的。联想集团总裁说过：“小公司做事，大公司做人。”这就是说一个人的道德修养，道德感召力，是一个人领导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靠技巧、手段、计谋就能领导好一个团队，一个集团、一个企业，乃至一个国家。

其实今天呢，我全部的演讲所表达的一个观点就是，什么是yc？所谓的yc，在我看来就是他能够为我们这个社会或星球带来美好。一个人如果能够为他们带来美好，为社会带来美好，那就是他存在的价值，我相信这样他一定是成功的，也是幸福的。当你真诚地把美好奉献给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的时候，你必然会获得许多的回报，就像四中第一任校长所谈：“所贡献于群众者，不啬，使群众报施我者，必奉”，到那个时候，必然会最终你成为这个社会做公认的yc。这是我今天要跟大家所讲的，谢谢~！

安生yc营营员们对刘校长提出了精彩的问题：
提问：校长你好，我是来自北京的高中生，刚才你在演讲的前半部分提到一个筹财的问题，一个人对这个社会有贡献，那么他会当大官、挣大钱。我想问一下：这个社会上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有那么多官可以当，有那么多钱可以去挣么？你对这个怎么看，毕竟这个社会形成一个金字塔的话，金字塔的塔尖很小，而且如果金字塔的下面缺少了那么多的普通人，这个金字塔就不存在了，我想问一下你的看法？
回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在中国的文化里，我们有着深深的做官的情结，有时候我们中国的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实际上就是我们每个孩子的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出人头地，虽然在这里“龙”和“凤”指的不是皇帝和皇后，但是的的确确我们都有着许多做官的情结，这个社会需要管理，需要可能1%的yc来管理，我不是说在座的各位不要成为yc，不要成为社会的管理者，而是，任何一个yc，任何一个社会的管理者都要从一个普通人做起，都要从一件件看起来小而又小的事情做起。
当国务院总理，国家主席，大学里没有这个专业，但为什么总有人能够当主席，能够当总理，我想这些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所以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为这个社会，为其他越来越多的人带来美好的话，你一定会得到承认，那也可能你就可以真正的成为一个管理者或者领导者，一个真正的领袖的人物。

学生问答二
提问：我想从广义的教育学的意义上来讲，当世界上某一些民族提到善良、正直时，他们有一种宗教信仰，我们也有佛教、道教，但是我们大多数人是没有宗教信仰的，我想问老师需要通过一种怎样的方式，在高出一种原则一种精神的象征来使得人们有这种想法去做“链式反应”？这就是我的问题，谢谢~！
   回答：我曾今在一篇文章中也谈到，没有宗教能不能支撑一个人的信仰，或者一个社会的信仰，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接触到的一些有宗教信仰的人，他们的的确确很善良，我们学校也有这样的老师，他们的确很善良，我知道有些同学是研究宗教的，我跟同学也讨论过“宗教是怎样产生的？”我觉得宗教起源不完全是因为人们对自然界的恐惧，我觉得更多是人内心的一种约束的需要。因为很可能宗教产生于法律之前，那么一个人，做一个社会群体生活的人，每一个人需要一种行为上的约束，我想这也很能是宗教产生的根源，我没有太明白你问题的意思，但我想呢，今天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现实，我相信我们不一定每个人都要归到一个宗教中，但我相信善良应该和宗教没有必然的联系。

学生回答三
   提问：谢谢刘校长，我有两个问题想问您。作为四中的校长，你怎么处理你的学生升学和社团活动之前的关系？第二个问题是我注意到了今年7月份发布了一个第四届中国百强中学的名单，因为我是来自合肥一中，我看到很多知名中学，包括北京四中不在百强名单之列。有人评论说这只是一种金钱的堆砌，我想请问一下对于这个问题怎么看？
回答：的确你们现在面临着升学的压力，好在现在选择越来越多元，我们不一定通过考试这一种方式来上大学，即使我们今天的高考也在不断的改革，各个大学录取的标准也在不断的变化，不断的调整，不断的发展。现在越来越多的大学也重视我们学生参与组织活动的能力，他们会通过考试之外的方式来进行甄别和选拔。所以我想在四中我发现一个规律，往往在学生会担任职务的学生成绩都是非常好的，他们虽然拿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事一些社会活动，但正是由于他们用于书本的时间少了，所以他们更重视安排科学时间和效率，而且这个本身就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能力，这对他未来的发展以及大学的学习都是非常有好处的。那么第二个问题，评价都出于一个统一标准，但是评价一个人评价一个学校，很难用一个标准来评价。我会跟大家说现在有些组织，只要你交钱就能参加，那些组织要我每年向他们缴纳多少多少钱，我保证你什么什么竞赛有多少个一等奖。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在我的抽屉有这个厚的信，就说我只要交多少多少钱就把我登在什么书里面，甚至有两次在人大会堂颁奖他们说让我去领奖，我都没有去。其实，不要把这些看的太重，我这次在美国的时候，跟美国的校长讨论这个问题，美国的校长也反映说，在美国也有很多这种商业的评奖，你只要交钱就能评奖，而且你只要交钱交的多，就能评的靠前。现在网络基本是个无中心的平台，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按照他的标准把一系列的排名挂在网上。跟你们谈一个我亲身的体会，我觉得我们中国人有时候为面子活得太沉重，太累了。你们不要把这个面子看得太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能够为别人带来一些美好，如果能够通过这些，使得自己心安理得，我觉得这就实现了我们的价值。

学生回答四
提问：校长你好，如果一个人向往一个很朴素的生活方式，也像你说的那样很善良，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上竞争很激烈，那这否这样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竞争是矛盾的呢？
回答：我们过去在改革开放之前，由于我们国家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的原因，我们这个社会是没有竞争的，在改革开放之后呢，在我们的词汇中有了竞争这个概念，但是我个人认为竞争未必带来的都是个人发展的动力，中国道家哲学呢认为最高的境界是“无争”。我在这里不是要宣扬道家哲学，不过我们的的确确要思考，我们怎样达到一个无争的境界，比如说，我从来不拿北京四中和别的学校去比，确切的说，我不大赞同学校竞争的概念，因为竞争就是一种比较，比较就是要在一个相同的指标下比较，那我们越强调竞争，我们的学校就越一样，我的差别就是小数点后面的几位或者是一个数字的差别，今天我们社会的需求是多元的，我们希望把学校办成多种多样的，供我们的同学来进行选择，你说升学率在98%和97%有什么本质的差别么？而我们有时候就为了高一个百分点，就沾沾自喜，低一个百分点就不高兴，我觉得这是完全不必要的。在十几年前，我之所以谈无争是因为今天世界发展的格局，我个人认为已经进入到了“无争”的时代，所谓的无争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共赢、多赢。
十几年前，中国的家电市场产生了非常残酷的竞争，比如说很多种品牌的电视机争相降价，那个时候刚改革开放，对于我们社会电视机的需求量非常之大，所以从国外引进了许多许多条生产线，一下子造成了生产的过剩。于是进入到了一个比价格的竞争，于是很多厂家倒闭了，但留下的厂家是赢家吗？在这种争相降价的过程中，他自己也负债累累，他自己也失去了发展的潜力。所以，今天生产的电视机我想大家到商场买电器的时候发现，现在的电视机有很多的功能很多的样式可以选择，而不是在相同的功能和样式上竞争最低的价格，有时候竞争的结果没有赢家。所以，我们的今天或者你们的未来工作的时候，你们考虑的不是跟人家打拼把人家打死，而是怎样去做的和别人不同，怎样去更好的满足社会的需求，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考虑的话，那这就是一种无争的哲学。

学生回答五
提问：衡水中学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干。我想请问校长，如何在高三强大的压力下，既提高成绩保证高考，又提高我们的道德水平，也就是高三学生的竞争是残酷和自私的，我想请问，高三学生如何提高自己的道德树立经世致用的思想。提高道德思想在高三特定的环境下有哪些途径？
回答：我觉得我们现在要特别提倡对人的一生的整体规划。我一直在强调在倡导这样的想法，高考是你们每个人面前的一道坎，每个人都必须冲过去。但今天我想对大家说，不是考不上清华北大就没有出路。今年过年时，我三十多年前的学生来看我。他们比我小七八岁，当年我们工作经历分成两段，一段是原来的北海中学，实际上就是现在四中的初中部，等于我一辈子就在四中的这块地盘上去工作。三十多年前北海中学的学生，可能是北京市最差的，他们毕业后没有多少人考上大学，甚至有一年一个都没考上。他们很多人一毕业以后就在社会上，但不久他们就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就拼命地去补习，后来有些人上大学了，我遇到一个男生，当年是我的课代表，他后来拼命的补习，最后考上了北大，他现在成立一家公司做企业高管的培训。我见到这些孩子后，很长时间里，我拿他们和北京四中的孩子相比，我觉得他们有很多的不同，这些孩子毕业后，都有了不错的工作，成家，生孩子，但很多学生在四十岁前后的时候辞职、下海、创业，包括我刚才说的我当年的课代表，他们现在应该说做的都很成功，我们很多重点学校的学生不一定有这个魄力。
我在今年我们学校学生高三的毕业典礼上，我谈了一个观点，我建议学生不要当“放羊娃”现在我们很多重点学校的学生他的生活轨迹就是放羊娃：拼命地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结婚，买房，买车，生孩子，然后继续下一个循环，这个逻辑和“放羊娃”有什么不同吗？
我在一次聚会中，遇到我以前的一个女学生，她说：“老师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当年是练体操的。”体育生因为我很长时间不上课，后来经她介绍我才逐渐想起来。在我的班里的的确确有体育生，这个女生那一年代表中国到巴黎拿到一次世界体操团体冠军，她后来保送了大学，当了教练，也是在工作很顺利的时候下海了，几经创业最后她做了皮鞋或者是代理了一种皮鞋。她说，我的事业刚刚起步，不是很大，每年销售三个多亿。
我想跟大家说，上大学对你们来说是重要的，但是它未必是决定你一辈子的事情，既然它决定不了，那么什么东西能够决定？我觉得就是一种不断学习，不断进取的精神。如果你具有了这样的精神品质，你今天没有考上最顶尖，最一流的大学，也没关系。我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当年高考也考得不好，后来他要复读，征求我的意见，我断然拒绝，如果让我决定一件事，我坚决不同意复读。后来他上了，毕业后去了美国一所很好的大学去留学，现在有份很好的工作。一个人的道德修养是支撑他一辈子的事，我们不要认为，我们在学习、在考试、在竞争，就把道德丢到一边。其实四中很强调团队合作的精神，在准备高考期间，大家互相交流考试的方法、心得，不断地让大家分享自己的经验。高水平的人一定是在高水平的团队中产生的，所以当每个人抱着这样的想法，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的团队达到高水平。那我想尽管你在这个团队中没有拔头筹，不是最好的话，但是把你放在一个更大范围的团队中，你一定是高手。所以我想呢，不要把考试，上什么大学当成一辈子的事。就现在来看，我个人认为，高考650分的都是一个水平，没有谁是状元谁不是；五年以后再拿这些人来比，高考600分以上的人都是同一水平；再过十年，你再把这些人做比较，你会发现上好大学和上稍微低一点大学的人是同样水平；再过十年，三十年后，你会发现上一类大学的跟上二类大学的发展的是同一水平。所以不要把这个看的太重要，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提倡，我们一定要把自己人生做一个整体的规划的最重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