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深圳 萧乐 txt:浅析尼采“重估一切价值”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1 21:01:26

寻求现象世界背后的根据和价值判断的最高原理一直是西方哲学的主题。

从古希腊开始,哲学家们就在竭力进行着这种探索,因为他们坚信在变化的现象世界背后隐藏着不变的“一”。起初,这个不变的“一”被认为是某种单纯的元素,如“水”、“气”、“火”等,其它的物质都由它们演变而来。在柏拉图那里,这个“一”则代表理念。亚里士多德也认为存在着一门科学,它是研究存在之为存在的科学,这门科学被定义为“物理学之后”,亦即形而上学。直至近代,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开启了对哲学自我意识的反思,外在的一切都是值得怀疑的,而“我在怀疑”这件事却是确定无疑的。一方面,唯理论坚信这个“我”具有某种客观实在性,它自在地包含了宇宙的客观法则和原理,是一切科学形而上学的根据,它能够凭借自己而去认识经验世界之外的存在;另一方面,经验论坚信除了经验之外,这个“我”便寸步难行,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要求自己越过经验的界限凭借自己的先天法则去获得知识。直到康德,这二者的冲突才得以缓解。康德认为,在认识世界时,先天的“我”只具有形式的意义,而经验则为其提供材料,使其获得知识,“我”无法认识“我”自己,只有外在的对象刺激“我”,“我”才能拥有知识。这样一来,外在的对象则在“我”思维的形式规定之外,因此是不能被认识的“物自体”,同样地,没有经验“我”也是无法认识“我”自己的,因此离开经验“我”也就自然不能拥有知识。康德在物自体的世界里为先验神学、灵魂学、宇宙学寻求根据,现象世界的根据和价值判断的最高原理即在这里,不过“我”却是没有能力认识他们的,因此他们的存在是超验的。在《判断力批判》中,康德为两者之间找到了沟通的媒介,即审美的判断力,通过美的力量,“我”希望着自己可以获得永恒的存在,即灵魂的永恒,在自然的崇高面前,“我”感到了某种更高的力量的存在。因此,虽然我们不可以直接证明上帝的存在,但我们却可以假定其存在。上帝是现象世界背后的根据和价值判断的最高原理,不过“我”却无法证明,他只是“我”出于需要的一个假定。

至此,西方哲学的危机也开始真正凸现出来的,上帝的存在只是“我”的一个假定,抛开这个假定,“我”就成了一切价值的立法者。事实上,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即是西方哲学危机的反映,尼采认为康德在认识上指出了形而上学作为一切科学之“女王”的不可能性,不过为了拯救形而上学而假定上帝的存在则是不可取的,康德发现了人的伟大,但却欺骗了世人。上帝的存在是人类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而刻意制造出来的,西方世界在基督教中虽然赢得了安逸,却体会不到人生真正的意义。没有所谓的上帝,人就是一切价值的立法者。

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具有深刻的人本主义含义,尼采正是看到了人性中隐藏着超人的力量,这是人类自己并未觉察到的,上帝的存在掩盖了人的真正本质,上帝作为某种崇高的力量反过来成了人精神世界的枷锁。传统的基督教道德是有悖于人性的,是对人性的摧残。人类在上帝面前永远是弱小的、没有尊严的存在,作为人类精神世界崇高的象征其结果却恰恰是相反的。

在尼采之后,西方哲学所关注的问题也发生了变化,近代人本主义、存在主义等逐渐把哲学关注的力量放到了人自身。然而却不得不面对尼采所留下的一个根本性问题,如果人类没有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一个根据,则极有可能陷入彻底的虚无主义之中,其实尼采所主张的超人也只有在根植于虚无之中才是可能的,他根植于虚无却从虚无中走出来从而成为超人,真正的人。当初人类制造出上帝来,正是源自于人类本性中不可逃避的虚无主义,人类需要为自己确定一个信仰,然而现在上帝已经不可能再成为这样一种信仰的力量了。虚无主义在现代的确弥漫了人类的精神世界,一切价值判断都是相对的,没有所谓绝对的价值判断。科技统治了这个世界,充斥着人类思维的空间,人类的精神世界充满了功利主义、物质主义、拜金主义,人一出生面对的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充满恐惧的世界。

面对未来,人类失去了方向。这些都是哲学在当代西方所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