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建八局钢构工程公司:三国董卓大传(五)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0:30:23
第二十三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上)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康鹏率军出征的这段时间里,董崇在长安本来过得很好的,没了凶恶可怕的大哥随时揪着耳朵逼他走正路,董崇在长安老老实实的坚守岗位一段时间后,见雍并凉州境内平安无事,来自中原与袁绍的威胁又被徐荣、张辽和徐晃牢牢挡住,不禁又故态萌生,又开始与长安那帮纨绔子弟胡闹开了,整天与一帮狐朋狗友出入于花街柳巷,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留守长安的李儒又是他晚辈,不好教训他,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几句,可惜董崇向来是当面答应,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行我素去了。

    初平三年腊月初五这天,长安城降下第一场瑞雪,董崇早早就到长安最大的妓院,与好友艾金、马壮二人喝酒赏雪,顺便研究一下长安的妓院发展情况以及长安性工作者的服务素质,很是艰苦不过。

    经历甘宁那件事后,康鹏论功行赏,给艾金和马壮两人都封了游击将军的闲职,虽然是军中最低的将军位,而且康鹏也没有蠢到让他们带正规军的地步,他们的部下也还是原来那帮家丁伙计,只是穿上军衣按月领取少量钱粮军饷而已,但也让艾金和马壮欣喜若狂,很是风光了一把。后来康鹏也实在看这帮没有丝毫战力的废物军不顺眼,想把这支军队全部打发回家,节约一批军需,但艾金和马装立即提出由他们两人出钱出粮付给军饷,自己装备武器,只求不撤消这支军队的番号,小气鬼康鹏一听有这好事,又看在艾全和马占的面子上,马上同意了二人的请求,又将这支军队交给董崇统管,于是,董卓军乃至全天下最奇怪的一支军队组成了,由两名副将掏腰包发给军饷、购买武器装备,每天不出操不训练,不学行军布阵,只是偷鸡摸狗、赌钱喝酒,打架斗殴惹事生非,长安百姓赠其美名废材军,又称二爷军。

    “二爷,听说太师在前方打得很顺?”艾金端着一杯酒、搂着两名少女,笑眯眯的问董崇道:“都快打到成都了,我家老头子天天念叨要去益州开上十家八家商号,为了拿下益州的蜀锦和井盐的生产控制权,都已经向太师献上十万金币的军费了。”

    “那当然。”董崇吻吻怀中美女的粉脸,先在美女耳边轻笑道:“美人儿,二爷ILOVEYOU,晚上陪我。”才在美女的娇笑声中答道:“我大哥的西凉铁骑和飞熊军天下无敌,短短两个月,就拿下了汉中和上庸,益州那帮小兔崽子,那是我大哥的对手?”

    “既然如此。”粗豪的马壮抱着一坛酒,激动的说道:“请二爷对太师说说,让我们也去益州打仗吧,添个猴还添三分力。”

    “添什么力?你们是想去抢功劳吧?”董崇大笑问道,见艾金和马壮傻笑着点头承认,才又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放心,等我大哥把益州的主力消灭了,我就带你们去益州痛打落水狗,顺便检查一下益州的姑娘,有没有我们长安的漂亮。”

    “好!哈哈……”三名纨绔子弟一起疯狂淫笑,他们正得意间,李儒的亲兵来找他们了,一进门就行礼道:“二爷,相爷说能在这里找到你,果然找到了。”

    “什么事?”董崇奇道,平时李儒都是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时间与他交谈,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动派人来找他。那亲兵笑道:“相爷没说,小人也不敢问,还有艾将军,马将军,相爷要你们也一起去。”

    这回董崇更糊涂了,艾金和马壮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肩负后勤重任的李儒找他们能有什么事?找他们聊天喝酒?但奇怪归奇怪,董崇始终记得大哥出征前的吩咐,让他不要在李儒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必须听李儒的调遣,还是乖乖放下怀中美女,带着艾金和马壮随李儒亲兵而去。

    到得相府,瘦小的雍州相李儒还在埋头处理公文,堂下还坐着一名郎中模样的人,康鹏走后,长安的公务和后勤任务全部积压到李儒和司马郎身上,没日没夜的工作下来,本就瘦弱的李儒累得更加消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样。

    “二叔,太师飞鸽传书,要你带艾将军和马将军去办一件大事。”见董崇进来,李儒开门见山说道:“张辽报告,近来居于长城以北的匈奴人屡屡越过长城,已经占领了并州的上郡和雁门,匈奴左贤王刘豹还放出狂言,要我们割让河西至北地的土地与他们牧马,否则就打到长安,把我们的男人全部杀掉,女人抢去作奴隶。”

    “羌胡小儿,安敢如此?”董崇大怒道:“显佳,你放心,我这就去通知张辽,让他出兵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虏。”艾金和马壮也大叫,“李相放心,我们一定把出兵的命令送到张辽将军手中,一定不会让太师失望。”

    “二叔误会了。”李儒摇头道:“张辽兵屯太原,主要是防御白马方向袁绍的威胁,不能随便调动。太师的意思是,由你们三位领军去对付匈奴……”

    李儒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董崇已经面如土色,双腿直打颤,艾金和马壮更惨,连裤裆都湿了,使得大厅空气中弥漫一股尿臊味。

    “显佳。”董崇牙关打颤,带着哭音说道:“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些匈奴个个凶悍无比,又都是些未通王化的野蛮人,光是正规骑兵就有十几万人,又人人皆兵,万一我们把他们军队打败了(?)。他们全部部落一百五十多万人都来找我们算帐,我们拿什么抵挡?”

    “二爷又误会了。”李儒笑道:“太师不是要你去和他们打仗,而是派你为使,去送一批贡品给左贤王,暂时稳住他们,等我们缓过手来再找他们算帐,很安全的,没有危险。”

    “原来如此。”董崇、艾金和马占三人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你早说嘛。”可董崇还是有些担心,“显佳,那些匈奴都是一伙野蛮人,不知道什么礼教,我们就算是去送礼,恐怕也会有危险。”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儒耐心安慰董崇道:“太师给他们送的礼物十分贵重难得,就算他们再野蛮,见到那些礼物也会对你们以礼相待的,起码不会伤害你们。”

    “哦,那我就放心了。”董崇与艾金、马壮行了一个象模象样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请艾将军与马将军去集结军队,在出发之前,我军还要他们发一些东西。”李儒命令道,艾金和马壮提心吊胆的领命而去后,李儒又朝旁边坐着那名郎中点头道:“莫停先生,先给二爷种痘吧,有劳你了。”

    那名叫莫停的郎中相貌也不怎么让人恭维,三角眼,蒜头鼻,老鼠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先朝李儒一鞠躬,又转向董崇道:“二爷,请你脱去半边上衣,露出左臂。”

    “干什么?你又不是娘们,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脱衣服?”董崇大叫道。可李儒立即说道:“二叔,不要问,这是太师的命令,也是为你好。”

    董崇听说是他那可怕的大哥的命令,不敢再说话,乖乖脱衣露出左臂,莫停立即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瓷瓶及一枚仅有半截针眼的绣花针,先将绣花针在瓷瓶蘸一下,然后又用绣花针捅破董崇左上臂皮肤,使药液进入董崇体内,方才说道:“二爷,可以穿上衣服了。”

    董崇满头雾水的穿好衣服,那莫停又说道:“二爷,小人是文华侯的一个不成材的徒弟,奉太师之令,带了十名军医返回长安,二爷的军队,每个人都要依此法种痘,才能启程去见匈奴左贤王,小人也要陪你去,一路之上,还请二爷多照顾。”

    “那是当然。”董崇求之不得,大模大样的随口答道:“不过你要带足药物,要是本二爷在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你也好侍侯本二爷。还有,那些补肾壮阳的丹药你也要带足。”

    “二爷,你快去准备吧。”李儒摇头苦笑道:“莫停先生,给其他人种痘的事你交给手下去就行了,现在你先去太师府,给太师的几位公子及夫人们种痘。”

    听李儒这么说,董崇一颗心顿时放在肚子里,大哥的老婆和儿子们都要这样,看来这一定是好事。当下再无意见,立即去组织军队,领取粮草准备出发,惟独在给那帮二爷军种痘时发生了一些小麻烦,董崇的手下平时打打群架什么的勇往直前,可真要他们留血又一个个松了,连种痘这点小疼都一个个大叫大嚷,董崇也难得拿出将军架子教训他们。“这是军令,违令者斩。”这才把这帮废物军压下去,个个都种上了牛痘。

    第二天清晨,董崇带着他那帮旅游团,还有康鹏调拨给的十名郎中,浩浩荡荡离开长安,和上次一样,他们仍然是用两百多辆拉着锅碗瓢盆、酒肉作料、鸟笼马桶、赌具牌桌等等等等,还有近百车康鹏送给匈奴左贤王的金银珠宝、锦绣布匹和衣服被单,一路吃喝玩乐往那上郡而去。第二十四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中)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二爷,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半路上,斜披衣甲、歪带头盔的艾金醉眼朦胧的问董崇道:“为什么封得那么严?连一条缝都不留,难道太师又象上次那样,骗我们白跑一趟上郡,其实只是用我们当诱饵而已?”

    其实董崇也在怀疑大哥这次又是摆他一道,再加上看那个正在和马壮拼酒的莫停这几天的表现,只会吃喝嫖赌,也和自己们是一路货色——不是啥好鸟,疑惑更甚,又看看莫停带来那十名正襟危坐的郎中,就算大哥是看那个只会配春药种牛痘的莫停不顺眼,踢到自己这里来废物利用,也不会让那十名优秀军医陪那个废物莫停来浪费,董崇更加肯定——阴险的大哥这次又要玩狠的了。

    “放心,你们只要按照我大哥的吩咐行事,就能升官封爵光宗耀祖。”董崇安慰艾金道:“再说了,有我陪着你们,就证明我们此行肯定安全无事,否则我大哥也不会让我来送死。”

    醉得已经站地站不稳的艾金点点头,表示同意董崇的想法,转身又去找那个叫莫停的郎中拼酒去了,那莫停虽然自称是神医华佗的弟子,酒量却不在马壮、董崇等人之下,外号就叫杯莫停,本来是随军行医的,可这次在汉中之战后,康鹏为了收买汉中人心,让军医给汉中百姓义诊,莫停却乘机骚扰前来问诊的汉中少女,被董卓军军法队抽了二十鞭子,踢到最危险的地方使用,这次又被调回长安,莫停品德虽然不怎么值得人称道,却与董崇、艾金和马壮三人一见投缘,几天相处下来,四人关系都已经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

    “二爷,艾兄弟,马兄弟。”莫停晃着三角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莫停吹牛,这次我们办完事后,太师起码给两位兄弟官升三级,小人起码也能弄到一个医正,二爷么,你的威名也将声震草原。”

    “莫兄此话怎讲?”马壮疑惑道:“我们这次去大草原,不过是去低声下气的结交匈奴,不丢光脸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那能有那么大封赏?”

    “附耳过来。”莫停摇头晃脑的刚要说出其中关节,与他同来的十名郎中中有一人忽然说道:“莫郎中,你忘了太师的命令吗?你的脑袋不要了?”莫停闻言,酒意顿消,马上闭嘴不说,只是喝酒不止,艾金和马壮也不敢再问了。

    从长安出发五天后,董二爷的旅游团通过解良,因为出解良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要走六百多里的路才能到达有人居住的河西,途中荒凉偏僻,人烟稀少,再没有其他补给点,所以一行人在解良补充了大批的生活用品,好在艾、马二人都是有钱的大财主,董崇也是腰缠万贯,财大气粗,几乎将解良市面上最好粮食酒肉收购一空,也让董二爷的旅游团队伍更加庞大臃肿。

    这一日,董崇一行行至距河西还有一百五十里的簇林地方,名如其地,蔟林一带尽是密林,山高路险,正是强人出没的地带。董崇倒没什么,以前行军打仗走惯了这种地方,艾、马、莫三人却战战兢兢,惟恐路旁撞出一伙拦路强人或者乱军土匪,看着道路两旁黑压压的森林腿直打颤。

    “怕什么?”董崇看出他们的心思,讥讽道:“并州大股的土匪早被我大哥宰得干干净净,并州境内,已经没有大股的土匪了。”

    “我们倒不是怕什么土匪。”艾金颤声道:“只是并州境内有一股很厉害的白波乱军,太师花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把他们清剿完,首领白波也下落不明,要是他们突然冒出来怎么办?”

    “别怕,有我呢。”董崇一拍胸口,威风凛凛的说道:“白波乱匪以前确实嚣张跋扈,可一年多前就已经大部分被我大哥收编成官军,就连首领白波都被我侄子奉先砍掉半截手,八成已经伤重丧命了,再说白波乱贼以前是在石城、安定一带出没,离这里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董崇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一阵锣响,三四百名身着破烂衣杉的壮汉呼喊着从林中闯了出来,个个凶神恶煞,手执刀枪棍棒等杀人凶器,艾、马、莫三人顿时面如土色,惟有董崇面不改色,上马挺枪——回头就跑,边跑还边喊,“艾金你个王八蛋,乌鸦嘴!”

    艾、马、莫三人反应虽然不如董崇这么快,可逃命的速度却丝毫不比骑着马的董崇慢多少,三员主将带头逃离战场,人数远胜对手的二爷军三千多人马立即甩开脚丫子狂奔,把康鹏给匈奴王准备那些礼物扔在现场。

    二爷军逃了五六里地,董崇回过味来,慌忙拦住众人,大叫道:“不对啊,我们人数远胜他们,装备也比他们好,我们为什么要逃?”

    经董崇一提醒,二爷军众人这才醒过味来,艾、马二人立即大叫,“对,我们人比他们多得多,对方也不过一些土匪,不必怕他们。”莫停这时也清醒过来,想起那些重要东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拉住董崇大叫道:“二爷,不行,那些东西一定得拿回来,如果不幸流落到中原,那我们就惹大麻烦了。”

    此刻清醒过来的董崇意气风发,压根没留心莫停说那些话的意思,只是吆喝道:“兄弟们,杀回去,把那三四百人全给二爷我宰了,二爷我向大哥报杀敌一万,让你们个个升官发财。”

    那伙家丁伙计组成的二爷军一听有这好事,马上士气激昂,“杀啊,杀啊,杀了他们就能升官发财。”于是,三千多刚才还溃不成军的二爷军调转枪头,簇拥着董崇等人回头杀去。

    “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董崇老远就听到那伙土匪得意的狂笑声,董崇顿时火冒三丈,刚才也太逃得太丢脸了。“拉弓,搭箭,放箭。”董崇毕竟上过几次战场,懂得利用武器的优势抢占先机,可惜他手下这帮人也太不争气了,虽然千余人手中有弓,可按照命令拉弓放箭的不足四成,几百支箭射出去,能射到那伙土匪那里的又不到三成,稀稀落落的落到土匪群中,估计也没多大效果。

    “弟兄们,我们人多,给我杀啊!”董崇见弓箭无效,便军士上去近战,由家丁伙计组成的二爷军仗着人多势众,个个奋勇向前,倒也没有什么人逃跑。而对面那些土匪见敌人来而复返,人数又远比自己们为多,也被吓了一跳,不敢迎敌便一哄而散,续演了董二军不战而逃的闹剧。

    赶走土匪之后,董崇等人清点财物,发现损失不大,仅有少许珠宝被土匪随身带走,便没再去追赶,莫停等郎中也发现关键那五车礼品没有损失,连车厢都没来得及被土匪打开,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几个郎中一商议,决定把部分情况告诉董崇,以免发生意外。

    于是,莫停请来董崇,撇开众人指着那五车货物单独告诉董崇道:“二爷,什么东西都能丢,惟独这五车东西绝对不能丢,否则,我们全部要被董太师杀头是小事,祸害大汉百姓事情就大了。”

    “为什么?”董崇看看那五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奇怪道:“为什么我大哥和李儒都没告诉我?这里面装得究竟是什么?”

    “不要问。”莫停摇头道:“太师是为了二爷好,这些东西事关大汉气运,一定要送到匈奴人手中,所以太师也不敢用其他人押运,我们这些郎中,也在太师面前用我们满门九族的性命发誓,事情办完就永远把这件事忘掉,绝不向外透露只言片语。”

    “好吧。”董崇见那些郎中凝重的神色,也明白这事的危险性,点头答应道:“我让人重点保护这五车东西,一定不让我大哥失望。”当下董崇再不敢怠慢,命令军士全部披甲执刀,谨慎前行,并把那五车东西放到队伍正中,自己亲自领人保护。

    董崇军走后不久,那伙土匪又从密林中回到原处,在那里捶胸顿足的大叫可惜,心疼放走的这批肥羊,其中一个仅有一只手臂的土匪头子叫得最凶,“太可惜了,如果把这些东西全部抢到手……,不,那怕抢到一半,我们这辈子也吃喝不完了。”

    那土匪头子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挥着仅有那只左臂大骂道:“如果我们白波军不被董老贼杀散,这些东西那还会吐出去?董老贼,**你奶奶!”原来此人就是昔日雍并二州最大的乱军头子白波,只因康鹏退出洛阳后为发展雍并经济,花大力气清剿境内的土匪,白波军也被吕布亲自带兵剿灭,白波自己还被吕布砍去一只手臂,靠装死才逃得性命,昔日猖狂到敢攻打城池的白波军也成了过街老鼠,被康鹏悬赏捉拿,为了活命,白波便带着这批残余部队逃到这靠近大草原的簇林,靠打猎抢和偶尔抢劫商旅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这时,一名白波残军向白波献计道:“白爷,我们人少,自己抢是肯定抢不动这条大肥羊,何不借用别人的力量去抢,我们那怕拿到一半,以后也不用在这里苟延偷生了啊。”

    “好是好。”白波皱眉道:“可是借谁的力量呢?方圆数百里,没有比我们更大的势力了啊。”

    “据小人观察。”那白波军残兵说道:“这伙肥羊是往北方而去,而再往前百多里便是河西,最近河西一带常有匈奴小股骑兵出没,专门劫掠汉人,匈奴人骁勇善战又极为贪婪,我们不如去找他们帮忙,事成后各分一半,岂不妙哉?”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白波大喜,仗着对此地地形较熟,带兵绕过董崇军,抢先去那河西寻找匈奴骑兵,回来抢这批肥羊。可这白波也白痴啊,既然知道匈奴人贪婪,居然也没通风报信之后的后果。

    近两日后,白波残军抢先抵达河西,便专挑那水草肥美的草原去寻找匈奴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天时间,还真让白波找到一支骑批毛毡、穿兽皮的胡人骑兵,白波等人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一块肮脏的白布,挑在竹竿上靠近那伙胡人,大叫道:“将军,我们不是敌人,是来给你们送重礼的。”

    那伙胡人中出来一名首领,那首领生得身高八尺,满脸乱糟糟的络腮胡,剽悍异常,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汝等何人?有何重礼送我蹋顿大王?”

    “大王?”白波等人吓了一跳,白波颤声道:“你就是匈奴大王?”

    那蹋顿面显怒色,一挥手,那伙骑兵便将白波等人团团围住,蹋顿怒道:“汉狗只识匈奴?吾乃乌丸大王蹋顿,不是那匈奴狗王!” 第二十五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下)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乌丸,又称乌恒,是鲜卑古族的一个分支,居于辽西之地,在汉朝中前期一直是匈奴的附属,每年向匈奴输送马、牛、羊等牲畜和皮张,后汉武帝大军击破匈奴左部,乌丸乘机独立,势力日盛。汉中平四年,公元一八七年,乌丸首领丘力居抢占冀州中山,自号弥天安定王,抢劫青、徐、幽、冀四州,杀掠汉朝吏民,后被汉臣幽州牧刘虞击败,丘力居请降得准,数年后病死,其义子蹋顿素有勇略,杀丘力居亲子夺王位,恰逢汉朝黄巾起义爆发,无力制衡蹋顿,致使乌丸元气恢复,野心勃勃的蹋顿也把目光定格到了处于内乱中的中原上,可惜几次试图进犯中原都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挡回,一直无机可乘。

    三年后,康鹏为了削弱汉朝皇室权威并制约曹操与刘备的发展,设绝户计挑起乱世,故意放诸侯回领地之后,袁绍与公孙瓒交战不休,为从两面包夹公孙瓒,审配献计借乌丸力量协助,袁绍从之,许事成后歌幽州于乌丸,野心勃勃的蹋顿早对中原垂涎三尺,兼之与白马义从有不共戴天之仇,欣然从命(PS:史实,非虚构)。

    一个月前,袁绍与乌丸联军将公孙瓒合围,白马义从伤亡殆尽,公孙瓒仅余一座北平孤城在作最后的挣扎,城破人亡只是时间问题。乌丸王蹋顿将大部队交与部将统率,自领一队轻骑回到乌丸辉煌时期占领的中山,发誓要完成义父的心愿,让乌丸牧马中原,又听闻匈奴左贤王屡屡骚扰富庶的雍并二州,还抢占了并州边境城市雁门和上郡,颇有韬略的蹋顿便起了联合匈奴共犯中原的念头,取道白马绕过董卓军防线,悄悄潜入并州郡内,并在上郡找到了匈奴左贤王刘豹,可蹋顿没有想到,匈奴左贤王野心不仅不在他之下,还为人傲慢无礼,根本看不起曾经臣服在匈奴脚下的乌丸人,不仅不答应蹋顿的请求,还对蹋顿大加嘲笑,赶出大营,蹋顿憋了一肚子气,发誓将来一定要把匈奴赶尽杀绝,独吞中原,并决定绕道壶关返回乌丸,顺便探查中原军事经济及风土人情,以便将来进兵之用,不想却在经过河西时遇见了白波残军。

    那白波闻得眼前之人并非匈奴人,而是匈奴的对头乌丸人,也不着急——反正联合谁抢都一样。白波谄媚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大王不是匈奴狗,而是英勇无敌的乌丸大王,真是失礼。不过也好,小人的重礼能够送与乌丸大王,比送那些匈奴狗好多了。”

    那蹋顿听白波的话甚是合胃口,转怒为喜道:“你说有重礼送本王?”那蹋顿打量一番衣衫嵝褴的白波军,见他们个个蓬头垢面,不象身怀重礼的样子,狐疑道:“你们的重礼在那里?”

    那白波指着南方谄媚道:“大王,小人们的重礼在后面,足足有三百多辆马车,里面装满了黄金、玉器、珍珠、琥珀、珊瑚和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奇珍异宝,大王一定见都没见过。”

    “真的?”那蹋顿本是贪婪之人,被白波一番话说得眼中冒光,追问道:“既然有这么多好东西,那你为什么要送给本王?”

    白波有些害羞,垂首道:“那些宝物有三千多董贼的军队押送,小人的人少,抢不过来,所以给大王通风报信,让大王去拿。”说到这里,白波又抬头乞求道:“大王,小人是那董贼的通缉犯,在并州已无立足之地,只求大王抢到那些珍宝之后,能分一半与小人,让小人安度余生。要不,四成也行。”

    “放心。”那蹋顿大笑道:“你通风报信有功,本王自然不会忘了你,快给本王带路吧。”

    白波残军欢天喜地的带着乌丸军去寻那伙倒霉的肥羊,蹋顿却暗暗对部下下了命令,只要抢到那批珠宝,就……白波派有残匪跟踪董崇等人的队伍,沿路做有记号,所以就在当天傍晚时分,白波就在一块旷野上寻到董崇一行,当时董崇军还在做晚饭,那蹋顿见董崇军果然带有三百多辆马车,又都是一些老弱士兵,顿时大喜,忙吩咐随行的一千乌丸骑兵摆开阵势,亲自一马当先,去劫那批肥羊。

    乌丸人靠近的时候,董崇还在与艾、马等人猜拳喝酒,忽见远方来军,董崇慌忙披挂上马,这时那白波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表现更是神勇,首先冲上去,大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数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董崇仔细一看,认出是两天前想抢自己们的土匪头子,大怒道:“贼匪,前日饶你一条狗命,今日还敢来造次?”

    白波不及答话,他背后的乌丸王蹋顿抢先叫道:“勿那汉狗,快快将珍宝留下,就饶你一条狗命,否则,杀得你们鸡犬不留。”

    董崇细看来人,见都是穿兽皮披毛毡的异族人,便叫道:“你们是匈奴那一个部落的?这是送你们匈奴左贤王的礼物,你也敢劫?不怕左贤王把你们部落屠了吗?”

    董崇不威胁还好,一听是送与匈奴左贤王的东西,蹋顿勃然大怒,“汉狗,吾乃乌丸王蹋顿,汝有礼物送与匈奴狗,为何不送与我?”董崇傻眼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也知道匈奴与乌丸在历史上的恩怨,更知道乌丸骑兵的凶悍不在匈奴骑兵之下,中原能战胜乌丸骑兵的,大概也只有大哥的西凉铁骑与公孙瓒的白马军了。

    董崇正惊讶间,那蹋顿已经冲杀过来,只一合,董崇的钢枪便被挑飞,那蹋顿又施杀着,想取董崇性命,幸亏董崇的逃命技术丝毫不在鼎鼎大名的战场保命大师大耳贼之下,侧身躲开蹋顿挥来的钢刀,回马就跑,还好平时董崇为了增加自己在战场上活命的机会,精挑细选了一匹速度极快的黄骠马乘骑,仗着马快,顷刻间便逃得没影,董二军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将那些马车全部留给了乌丸人。

    “二爷,等等我们。”董崇正逃命间,忽听得背后艾金马壮等人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艾、马而人领着一些败军赶来,还有那些郎中,也跟着艾马二人奔来。

    “那些乌丸人跟来没有?”董崇惊魂未定,紧张的问道。

    “没有。”马壮答道:“他们只是抢我们的马车,没有赶来。”

    “那就好。”董崇拍着胸口庆幸道:“东西丢了不要紧,命保住才是大事。”

    “不行啊。”莫停捶胸顿足道:“二爷,你一定要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尤其是那五辆马车,如果让乌丸人在中原把那五辆马车里的东西打开,那中原就大祸临头了。”

    “没办法。”董崇还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厉害,摊手道:“乌丸人太厉害,我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可能拿回来?”

    马壮和艾金等人也问道:“莫停先生,你说那些马车一旦打开,中原就会大祸临头,那些马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莫停等郎中对视一眼,躲到一边商量了一会,莫停才把董崇、艾金和马壮等人叫到一边,向他们说出真相道:“二爷,二位将军,实不相瞒,那五辆马车之中,装的是全是天花的病根,一旦打开,接触到的人,都会染上绝症天花,而且还会人传染人,流患无穷。”

    “天花!”董崇、艾金和马壮三人面如土色,情不自禁的退后数步,“那我们岂不是也会染上?”

    “不会,我们都不会。”莫停摇头道:“在出发之前,我们已经给军队中所有人都种了牛痘,牛痘能够永远预防天话,所以我们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董崇松了口气,再仔细一思量,顿时明白大哥的用意,不禁暗中佩服大哥的狠毒阴险。这时那莫停继续说道:“本来呢,那些乌丸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全部得天花死光死绝都没关系。可这样一来,一是太师用天花灭绝匈奴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了,二是万一乌丸人在中原打开了那些马车,把天花散播到了中原,那我们大汉人就不知要死多少,我们就作大孽了。”

    听莫停说完,董崇二话不说,马上命令道:“回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五车东西抢回来,”受真正的董老大和康鹏的影响,纨绔无能的董崇内心深处也有一份民族自尊心。艾金和马壮虽然还在胆战心惊,可看到董崇那股义无返顾的神情,还是提心吊胆的跟着董崇又折回原地。

    不一刻,董崇等人回到原地,却发现遍地都是白波军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些马车和乌丸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雪地上仅有一行杂乱的足迹与车轮印通向东北。

    “妈呀!”最是纨绔无能的艾金指着地上的死尸尖叫道:“乌丸人好残忍,这些尸体居然都是被砍掉四肢,活活痛死的。”

    董崇等人仔细一看,顿时差点没吐出来,地上那些白波残军的尸体居然都是被砍断四肢的,还有一些白波军的人还没死透,还在地上无力的呻吟,更有一些白波军的头颅都被打破了,白花花的脑浆和暗红的血流得遍地都是,地下就象一个修罗屠场,既残酷,又恶心。

    见此情景,董崇刚才那股决死之心顿时不知飞到那里去了,只顾与众人蹲下呕吐,再不敢顺着足迹去追。黄胆都吐光了,董崇才说道:“不行,我们的战斗力和乌丸人相差太大,得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不能硬抢。”

    “二爷,话虽这么说。”艾金擦去嘴角的污物说道:“可是用什么办法呢?”这下众人默然了,董崇也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董崇自言自语道:“乌丸人是走东北方向,也就是说,他们是想绕开太原,走白马一带返回辽东,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张辽拦截,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那我们快去太原找张辽吧。”艾金赶紧说道。

    “不行。”董崇摇头道:“此地离太原有六百多里地,等我们找到张辽,他再调兵遣将去追,乌丸人早没影了,抓到乌丸人的可能性极小。”

    这时,马壮忽然说道:“二爷,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董崇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去,去,去,你只会养牛养马,能有什么好主意?”

    马壮搔搔头,不好意思道:“二爷还真说对了,我这主意确实是我父亲以前羊牛养马时用过的方法。”

    “哦,那你说来听听。”董崇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马壮说道:“听我父亲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家刚在长安开了骡马行,因为当时长安有两家很大的骡马行,基本上把全长安的马匹生意全部占光了,尤其有一家还和我家有仇,常常欺负我家,我父亲为了报仇想出一个主意,从乡下弄来一匹患了口蹄疫的病马,故意和几匹难得的好马养在一起几天,又找人牵到和我家有仇的那家骡马行去卖,不想另外一家恰好撞见了,也看中了那几匹好马,两家之间平时也有些仇恨,为了争夺那几匹还没发病的好马斗气,把价钱抬得好高,最后我父亲故意出去打圆场,让他们一家买到一半,结果我家不仅赚到一大笔钱,还让当时长安最大的两家骡马行的马匹都染上了口蹄疫,我家乘机抢了他们两家的生意。”

    最后,马壮说道:“二爷,我们现在的情况和我家当时的情况很象啊,何不学学我父亲的主意呢?”

    “有道理。”董崇一拍大腿,“我们离太原远,可是离匈奴人近啊。” 第二十六章 一箭双雕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商议一定,董崇难得果断的收拢败军,翻遍所有人全身凑集钱财,好在董二军打仗虽然不行,可偷鸡摸狗攒钱财却个个都是好手,居然凑到一笔可观的现金,董崇又分派人手顺着足迹跟踪乌丸人行踪,又派艾金的心腹仆人龙二带一批人护送十名郎中到并州人口最集中的太原准备,以防万一,董崇自己亲自带领艾、马和莫停三人,与一批有马的士兵快马加鞭赶往上郡去寻找匈奴人。

    形势紧迫,董崇等一帮纨绔子弟与不良郎中难得收起游玩之性,日夜兼程的拼命赶路,不到两天时间,便从河西赶到了上郡东面的黄河,董崇等人正要渡河,却发现黄河渡口已经被匈奴人控制,而且匈奴人还在肆意盘剥掠夺过往的汉民百姓,见财物就抢,见女人也是抢,稍有反抗,匈奴人就对汉人举刀相向,尸横遍野,到处是小孩哭女人尖叫的哀号,整个黄河渡口,变成一个人间地狱。

    见此情景,董崇等人虽然心中害怕,却也义愤填膺,暗恨匈奴人的残暴手段,不良郎中莫停以前本着医家心肠,还对董卓命令他以天花祸害匈奴的事颇有些不满,可亲眼看到匈奴人对汉人的残酷手段之后,莫停又觉得董卓的狠毒手段有道理了,心理负担顿去。

    董崇一行人正感慨间,匈奴人发现这支一二百人的队伍,为首的那名千夫长呼哨一声,匈奴人放开正被欺凌汉人百姓,一起上马,将董崇等人团团围住,那千夫长身批兽皮,外罩一件抢来的汉人百姓布衣,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出马叫道:“那些汉狗,成群结队的来黄河渡口做什么?快说,否则砍掉你们的狗头。”

    艾金、马壮等人尽皆战战兢兢的不敢答话,董崇硬着头皮出马叫道:“我乃大汉董太师之弟董崇,奉我大哥之命,前来给左贤王送礼,商谈休战事宜。快些让我等渡河,耽搁了左贤王的大事,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董崇这番自打他出娘胎以来最正经、最有胆气的话博得董二军一片叫好声,那匈奴千夫长却狐疑的打量董崇一番,“你们说给我王送礼?那礼物呢?没有礼物,就是假的。”

    “礼物在半路上被乌丸人劫走了。”董崇径直说道,又从怀里掏出康鹏写给匈奴左贤王的信,还有自己的将符,“这是我的证明,快些领我去见左贤王,或许还可以把我们的礼物抢回来。”

    那匈奴千夫长颇识得几个汉字,见果是汉朝太师的信,欢呼道:“草原的勇士们,汉狗投降了,我们再不用在草原上被风吹雨淋了,可以去搂抱美丽的中原女人了!”粗鲁的匈奴骑士一阵欢呼,听到的汉人百姓却无不垂头丧气,更有人泪流满面。

    “我大哥不是投降!”董崇壮着胆子辩解道:“是和谈,两家罢兵,让百姓安居乐业,士兵们不用抛头颅洒鲜血。”

    那匈奴千夫长不屑道:“你们汉狗最是懦弱无能,只配投降,不配和谈,更不配中原富饶的土地,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们神圣的左贤王就带着我们杀到长安,杀到洛阳,杀光你们的男人,抢光你们的女人,把你们的都城用来牧马。”言罢,匈奴骑兵发出阵阵狂笑,不屑的打量董崇带的那帮老弱残兵。

    董崇大怒,但又不敢发作,只是在心中狠狠道:“胡狗,等老子把天花传染给你们,到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心中诅咒之后,董崇换了一副笑脸,“这位将军,你还是快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左贤王吧,让乌丸人跑远了,我大哥送你们左贤王的黄金、珠宝、丝绸和美女都便宜乌丸人了。”

    那匈奴千夫长想想也是,傲慢的转身命令道:“草原上的勇士们,带上你们的财产和女人,带这些懦弱的汉狗渡河,去见我们神圣的左贤王。”

    那千夫长一声令下,匈奴骑兵喏然答应,黄河渡口前便又响起汉人百姓的哭喊声,原来那些残暴的匈奴人竟然就地屠杀汉人男人,强迫汉人妇女随他们一起过河,至于过河后的后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了。董崇不忍看同胞被屠戮凌虐,灵机一动,靠近那匈奴千夫长低声下气道:“这位将军,这些百姓都是我大哥的子民,你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吧。”

    那匈奴千夫长扫了董崇一眼,不屑道:“为什么?我们神圣左贤王说了,你们汉狗人太多,多杀一些才好。”

    董崇强忍怒火,将装着全部收集来的钱财的包裹递给那匈奴千夫长,陪笑道:“将军,这点小意思请收下,放了他们吧。”

    那匈奴千夫长打开一看,顿时大喜,又下命令道:“看在汉狗来投降的份上,今天放了他们吧。”那批汉人百姓才得脱大难,但匈奴人抢来的钱财等物,自然也不会还汉朝百姓的了。

    董崇等人开始还高兴能救下一批汉人百姓,可过了黄河进入匈奴人肆虐的上郡一带后,董崇等人才算真正看到人间地狱,现在的上郡一带,真是猎野围城邑,白骨露于野,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到处是匈奴人在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倘若康鹏看到了,定会后悔先取益州而不先定匈奴的战略,后来康鹏听董崇叙述上郡的惨相后,也落泪后悔道:“都怪我啊,太轻视匈奴人的威胁了。”

    血浓于水,见到这等情景,董崇等一帮人虽然都是纨绔子弟和不良郎中,却也都看得眼中几乎喷火,如果不是顾忌自己们这点人还不够大批匈奴人塞牙缝,这帮纨绔子弟肯定也会仗三尺剑,为民而战。而那个匈奴千夫长还在不知廉耻的夸夸而谈,“你们这些汉狗,如果不投降,就全部是这下场……”

    经过一段白骨累累的道路后,董崇等人来到上郡城中,现在的上郡城汉人百姓几乎都被匈奴屠戮殆尽,仅留下少许年轻妇女供匈奴人淫乐,匈奴左贤王刘豹更是大摇大摆的把他的王府搬到上郡城中,每日里以杀戮汉人,强暴汉人少女为乐,罪恶滔滔。

    进城之后,董崇等人先被收去武器,全身缚绑,方才押到匈奴左贤王面前跪下。那匈奴左贤王汉名刘豹,是老匈奴王于夫罗之子,老匈奴王于夫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位匈奴王,封刘豹为左贤王。和历史上一样,这个刘豹最是欺软怕硬不过,先乘中原内乱之机,屡屡进犯洛阳、长安等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历史上蔡文姬都被他强掳为妃,后来曹操统一北方,势力胜过匈奴,连吃了几个败仗之后,刘豹又把已经个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妻子蔡文姬交还曹操,可见其刻薄无情色厉内茬之极。

    和其他匈奴人一样,刘豹最是喜好汉人的华衣美食、美酒与美女,董崇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搂着两名汉人少女在饮酒作乐,旁边还战立有许多匈奴武士,执戈仗剑,杀气腾腾。见董崇进来,刘豹劈头盖脸问道:“你就是董卓的弟弟?投降书带来了吗?听说你还给本王带来了礼物,在那里?”

    在来之前,董崇早把要说的话准备好,因此虽然害怕,但倒也不至于紧张得无法回答。董崇信口瞎吹道:“回左贤王,本将确实是给你带来了许多礼物,有大把大把的黄金,无数鸽子蛋大的珍珠,比人还高的珊瑚树,磨盘大的美玉,连大草原都可以覆盖的绸缎,无数件漂亮温暖的衣服,还有三十名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美女,皮肤比羊奶还白,比绸缎还滑。”

    那刘豹本是好色贪婪之徒,听董崇这通瞎吹,顿时双眼直放绿光,连声问道:“在那里?在那里?快带上来与本王看。”

    “被乌丸人抢走了。”董崇换了一副表情,哭丧着脸说道:“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乌丸人,我大哥给大王送的礼物全部被抢走了。”

    “乌丸狗!”匈奴左贤王刘豹大怒道:“蹋顿野狗,连本王的东西也敢抢,本王要剥了你的皮来蒙鼓,拆你的骨头来敲鼓!”

    “大王。”董崇见鱼儿上钩,乘机煽风点火道:“那些乌丸狗不但抢我大哥送给大王的礼物和美女,还骂大王你是草原的疯狗,只敢咬牛羊,不敢惹野狼。他抢了本应送你的礼物和美女,你也不敢有意见。”

    这时艾金和马壮等人又拼了,纷纷附和董崇,马壮发挥他家的本行道:“大王,那乌丸蹋顿狗不但骂你是草原上的野狗,还骂你是马群中的种马,只配和驴马交配,不配享受美女。”

    艾金则发挥他家的商人本色,“大王,我们送你的宝物价值连城,可那乌丸狗骂你说你这辈子只适合当一个穷鬼,没资格当富豪,只配当一生一世的穷鬼。”

    不良郎中莫停最是阴险,故意劝解刘豹道:“大王,那些礼物虽然珍贵,可乌丸人说匈奴人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真是如此,虽然乌丸人没逃多远,小人劝大王还是不要追了,免得白白让大王的手下送死。”

    “妈拉个巴子!”残暴而又头脑简单的匈奴左贤王刘豹气得把面前案几踢出老远,大吼道:“来人啊,点起兵马,去给本王追杀蹋顿乌丸狗,见到就杀,一定要把本王的东西拿回来。”

    董崇等人对视偷笑,董崇又补充一句,“大王,本将已经派人跟踪那些乌丸狗,他们是取道雁门返回乌丸,快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匈奴人全民皆兵,几乎每天都在骑马放箭,天天武器马匹不离左右,集结兵力的速度远胜其他民族,顷刻之间,竟然集结了六支千人队,分数路去追赶乌丸蹋顿队伍。

    待士兵都派出去后,刘豹狂怒稍歇,又问董崇道:“你们除了给本王送礼,可将那董卓的投降书带来?董卓不把河西到北地敬献给本王,本王就要杀到长安去,割下他的脑袋当酒杯。”

    董崇大怒,他最恨的就是别人侮辱他大哥,强忍怒气说道:“大王,我大哥的意思是,大汉寸地贵若千金,莫说那么大块土地,就是尺土寸地,也绝不能割让,所以我大哥请大王退回长城之北,两家和平相处,我大哥愿意以千金相谢。”全身被缚的董崇又说道:“我怀中有我大哥给大王的书信,请大王取出观看。”

    董崇说话虽然不失民族气节,可他忘记一样,在康鹏的计划中,他那怕这么说了,匈奴人看在厚礼的份上,也最多是把他赶回中原,不会伤害他。可如今礼物不在,董崇这么说,匈奴人那还能放过他?当下刘豹大怒,连康鹏的书信都不看,直接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些汉狗拖下去抽三十马鞭,再让他们当马场养马,等董卓拿土地来换他们。”

    董崇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可匈奴人那里理他们,先剥去他们的上好衣衫自己穿着,一顿马鞭抽得这帮纨绔子弟和不良郎中哭爹喊娘,抽完了扔给他们也许粗糙的毛毡穿着,又把他们赶到马场中喂马。这些纨绔子弟和不良郎中那里吃过这些苦,个个痛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不良郎中在旁用银针止痛,只怕艾金等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要活活疼死过去。

    好不容易等匈奴人放松警惕了,见过世面的董崇安慰痛哭不止的艾金等人道:“艾公子,马公子,你们别怕,为防万一,我派人通知了张辽我们的行动,只要过一段时间我们不回去,张辽就会派大军来救我们。”

    “二爷说得有理。”不良郎中莫停也安慰道:“只要匈奴人把那些东西抢回来,就帮我们报了大仇,我们也立下大功,吃顿苦也值得。”

    董崇等人在匈奴马场度日如年的经过三天之后,刘豹派出去截杀乌丸的骑兵回来了,他们的两支千人队在长城附近堵住了乌丸的队伍,一番厮杀下来,匈奴人夺回大约七成的马车货物,乌丸人折损大半,带着少许马车逃过白马,进入袁绍管辖的地区,但乌丸人和匈奴人从此结下大仇,关系彻底破灭到敌对的地步。董崇能够知道这消息,则是因为匈奴人没有找到那些磨盘的美玉、鸽蛋大的珍珠和羞花闭月的美女,又被刘豹提去拷问,虽然董崇一口咬定磨盘的美玉和鸽蛋大的珍珠是被乌丸人带走了,羞花闭月的美女是被乌丸人糟蹋了以后杀了,可还是被暴跳如雷的匈奴左贤王亲自抽了五十马鞭,活活痛昏过去。

    当董崇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发现艾金、马壮和莫停正在他身边痛哭垂泪,董崇强忍肉体疼痛笑道:“你们别伤心,我们吃的苦值得,我亲眼看到那五辆马车中有三辆被抢回来了,而且也被打开了。”

    “真的?”艾金、马壮等人大喜问道。

    “当然真的。”董崇点头道,可董崇还是有些奇怪,又问莫停,“老莫,那些马车里只有一些衣服被单,没有什么病根啊?”

    “二爷,这就对了。”莫停含泪道:“二爷,那些衣服和被单都是沾过天花病人的庖浆的,只要是没有种过牛痘的人摸到闻到,就会患上天花,而且一个人传染十个,越来越厉害。二爷,我们成功了,替上郡的汉人百姓报仇了。”

    “哈哈,报仇了。”董崇干笑两声,便又双眼翻白昏去。

    董崇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躺在肮脏恶臭的马廊中,而是一座干净整洁的房中,眼前出现的不光是艾金那张小白脸、满脸横肉的马壮和莫停的老鼠脸,还有张辽那张严肃刚直的面孔。

    见董崇醒来,张辽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艾金更是爬在董崇身上大哭,“我的二爷啊,你发高烧昏迷了半个月,我们都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董崇嘴皮微动,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莫停赶紧说道:“二爷,你是伤口暴裂,风邪入体,虚弱得无法说话,不过不用担心,好生将养几天就没事了。”

    这时,张辽朝董崇立正,郑重敬礼道:“禀报二爷,太师借天花袭击匈奴的计划成功,短短十余天,上郡的匈奴人大部染上天花,十死七八,包括匈奴左贤王刘豹都病死军中,我军乘虚击之,以少许兵力大破匈奴,已将匈奴赶过长城,若不是要让匈奴将天花带回草原,已将匈奴人全歼在中原。”

    董崇无声的大笑,双眼直放神采,张辽又笑道:“二爷,这次不仅匈奴人倒霉,那些乌丸人也跟着倒了大霉。据细作报告,乌丸人抢走了两车带有天花病根的马车,乌丸军队中也爆发天花,袁绍怕天花传入中原,与乌丸人撕毁盟约,将乌丸人赶回老家去了。二爷,你这次一箭双雕,又立下大功了。” 第二十七章 迷信女巫的李傕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董崇等人在北方与匈奴周旋之时,益州这边,康鹏与贾诩精心设计的离间毒计却遇上了麻烦,开始,本来康鹏的离间毒计已经起了效果,剑阁军民几乎都对康鹏极为头疼的贾龙的‘消极惧战’战术嗤之以鼻,贾龙威名扫地,刘瑁、刘循和张松三人都在明里暗里向刘焉送去奏章——全部要求撤换董卓军唯一忌讳的益州军主将贾龙!采取主动手段迎击董卓军。

    众口一词一起施压之下,刘焉也动摇了,加上他素来忌讳贾龙功高震主,甚至撤免贾龙的公文已经草拟完毕,正要用印时,匆匆赶来的从事郑度与费观苦劝住刘焉,那郑度是刘焉同乡,跟随刘焉已久,颇得信任,郑度谏道:“主公,贾老将军久经战阵,用兵如神,又老成持重,而董贼来势汹汹,又兵精将勇,我军切不可以与之野战,唯有坚守方是上策。”

    费观是刘璋妻舅,家族在益州颇有势力,他也不赞成撤换贾龙。费观谏道:“主公,贾老将军乃是蜀中长城,有勇有谋,岂是那消极避战之人?益州军只有在他统率之下,方能与董贼相抗,何况贾龙将军在葭萌关以弱势兵力坚守近月,董贼空有数十万大军也寸步难进,即使被迫撤离也设伏重创敌军,更险些取下董贼人头,已证明老将军的战术可行,乃是敌军客星,若临阵换帅,无异于自毁长城,只会白白便宜了那董贼。”

    两个益州重量级人物为贾龙说话,刘焉再糊涂也不得不考虑撤换贾龙的后果,最后刘焉决定让贾龙再担任主将一段时间,以观后效。刘焉刚作出决定,便被潜伏在成都的暗月组与燕子组探知,飞鸽告诉康鹏,康鹏闻信大怒,大骂道:“郑度小儿,费观孺子,竟敢坏本相大事!本相誓将你们碎尸万段!”

    吕布附和道:“义父放心,不能诱使刘焉撤免贾龙老儿,我们就强攻,孩儿就不信,这小小的剑阁能挡住义父的四十万雄师!”

    康鹏虽然正在气头上,但头脑还是有些清醒的,剑阁关前是绵延数里的狭路栈道,兵力根本无法展开,士兵再多也是白搭,当下康鹏摇头道:“强攻之策只能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眼下剑阁诸将已中为父的离间计,军心不齐分为数派,刘焉老儿虽然暂时没有撤换贾龙,但仍有希望,破剑阁之事,还是从敌人内部多想想办法。”

    “太师言之有理。”贾诩奸笑道:“刘焉老儿不过是被郑度与费观劝住,其实对贾龙仍然严加提防,否则也不会先让张松监视贾龙,又派两支互不统属的刘瑁与刘循军到剑阁协防,刘瑁就不用说了,那刘循又年少轻狂,有勇无谋,我们只要稍加挑拨,就不怕他们不在内部互相碾轧。”

    看贾诩的那幅奸笑,康鹏就明白这个三国第一毒士又想出什么断子绝孙的馊主意了,立即问道:“军师又有什么妙计?”

    “就是贾龙的那支亲兵——无当飞军。”贾诩阴笑道:“贾龙是犍为(PS:现峨眉山下)人,长期驻扎犍为防御南蛮威胁,可贾龙对南蛮采取软硬两策,一面镇压南蛮袭扰益州,一面怀柔收取南蛮民心,不得不承认,贾龙干得很出色,他极得南蛮民心,南蛮人对他敬若天神,他的那支战斗力相当出色的无当飞军中,有小半都是南蛮的少数民族军人就是证明。”

    “这又怎么样?”吕布莫名其妙道:“南蛮离剑阁差着几千里地,关剑阁什么事?”

    贾诩尚未答话,卑鄙无耻的康鹏已经恍然大悟,朝贾诩竖起大拇指奸笑道:“高,实在是高,军师妙计,妙计!”

    “义父,军师什么都没说啊?”吕布更是糊涂,急忙问道。

    康鹏大笑着拍拍吕布肩膀,“吾儿莫急,军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贾龙老儿极得南蛮民心,刘焉老儿又如此疑忌于他,如果有人在成都散播谣言,说贾龙要勾结南蛮造反,你说会怎么样?”

    “对!哈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道:“那刘焉老儿定会撤换贾龙,我们再把得意骄狂的刘循诱出剑阁决战,那剑阁就是我们的了。”

    见吕布长进如此,康鹏也是欣慰大笑,这时贾诩又说道:“光是谣言,那贾龙忠义之名远播,刘焉不一定会上当,还请太师修书一封与贾龙,信中就说答应贾龙献出剑阁换取益州牧的请求,故意让信被刘循截获,那刘焉再不上当,就没有天理了。”

    “好,好,本相这就修书送与贾老将军。”康鹏大喜,立即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缺大德的事去了。

    命令暗月组在成都造谣的命令发出去了,那封信也被刘瑁的心腹降军悄悄送进剑阁,效果还没显出来,正在文鹭帐中百般讨好的康鹏却先接到李傕的告罪信,原来在八天前,李傕见大雪封山放松了警惕,被李严军乘黑摸掉一座营寨,虽然救援及时损失不大,却也丢近千名战士的性命与许多粮草军械,李傕不敢讳过报功,如实向康鹏禀报了战果。康鹏见信大怒,又被文鹭讽刺一番更是愤怒,不等与贾诩陈宫等谋士商量,当即回信将李傕臭骂一顿,命令他主动进攻打一个胜仗,鼓舞士气并给益州军施压。

    康鹏给李傕的信送出的第二天,贾诩等人知道情况,贾诩等人都觉得康鹏太过了,贾诩略带责怪的语气对康鹏说道:“太师,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那李严虽然名气不大,实则文韬武略都相当惊人,李傕将军能在黑夜之中救援及时,又能在敌人易守难攻的情况下拖住相等兵力的守军,不让敌人分军支援他地,已是非常难得。太师久经战阵,却以小过而大责,恐有伤将士之心,更在明知大雪封山的情况下强令李傕将军一定要打胜仗,更是……,要知道,世上那有必胜之军?”

    康鹏干笑两声,心说我是第一次打仗,这些我真不知道。康鹏干笑道:“本相也有些后悔,这样吧,本相这就再派人给李傕送一封信,安慰他几句,让他不必在大雪里主动进攻了。”

    “小生觉得不必了。”贾诩摇头叹道:“李傕将军是久带兵的人,当然知道天气不适合大军进攻,肯定会以大雪封山为由推脱,到时候太师再撤消命令并安慰将士效果更好。”

    康鹏想想也是,便干笑道:“好吧,就依军师之言,等李傕回信推脱。”

    康鹏是初通军事,思虑不全,贾诩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都忘记考虑一件事——董老大以前在军中的威信!早在西凉之时,董老大就是西凉军中的土皇帝,在李傕和郭汜等西凉军老人的心中,早已经是只知军令而不知皇命,康鹏发话了,李傕他敢不听吗?但康鹏和贾诩也没有想到,康鹏这道糊涂命令会对战局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当李傕接到康鹏的信后,顿时面如土色,信上康鹏不仅将他臭骂一顿,还命令他一定要打一个胜仗。李傕不敢怠慢,忙将郭汜、樊稠和张济找来,向他们出示康鹏的书信,见董老大发怒,这帮西凉军老将无不心惊胆战,比天崩地裂还害怕。

    “怎么办?”李傕愁眉苦脸的说道:“其他两路都连连获胜,惟独我们这里连吃败仗,太师已经发飙了,这回我们再不设法打一个胜仗,只怕都得掉脑袋了。”

    “可是大雪封山,通行艰难。”樊稠提出疑议道:“敌人又坚守地形不出,我们这仗怎么打?”

    “樊将军言之有理。”张济也赞同道:“我们不如向太师回信报告情况,太师现在比以前通情达理多了,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理解?”郭汜苦笑道:“那请张将军亲自跑一趟向太师解释,或许太师真能理解我们。”听郭汜这么说,张济马上把嘴闭上,他又不是不知道董老大的脾气。

    “打吧。”李傕垂头丧气道:“太师已经下了命令,我们就一定得照办,点齐兵马,准备出战。”郭汜等人不敢违抗,正要去准备兵马,李傕又叫住他们,“慢着,沓中敌人共扎九寨,互为猗角,我们得先决定攻打那一营寨。”

    郭汜、樊稠等人闻言大惊失色,郭汜脱口叫道:“你又要找女巫占卜?”

    “当然。”李傕一脸的神圣,庄重道:“兵行不得不卜,百战不殆。来人啊,给我把龙言娘娘请来。”

    “不要啊。”郭汜惨叫道:“我们行军打仗刀口上舔血,还相信那些干什么?”

    樊稠也叫道:“太师已经说过你多少次了,那些女巫是江湖骗子,巫术不过是迷信的玩意,你怎么还信啊。”

    “不敬天地,胡说八道。”李傕摇头道:“龙言娘娘可灵了,上次她说敌人会主动撤军,还不是说中了。”

    “那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管郭汜樊稠等人如何劝说,但李傕就是不听,执意要让女巫占卜后再进军,不一刻,李傕的专用女巫龙言娘娘带到,那龙言女巫虽然自号娘娘,实际上年龄不大,仅有二十四、五岁,生得一双狐媚眼,水蛇腰高耸胸,颇有几分姿色,是李傕背着康鹏悄悄带到军中的,行军打仗之余,自然也与李傕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

    那龙言女巫先朝李傕抛个媚眼,娇声道:“将军,召本仙女来,又有什么事啊?”

    李傕满面堆笑,慢慢走近那龙言女巫,“娘娘,太师命本将军进攻敌人,可沓中的敌人共驻扎得有九座营寨,本将军想请娘娘占上一卦,看本将军应该进攻那一座营寨才好。”

    那龙言女巫先推开李傕已经放在她丰臀上的大手,娇声道:“那就先请将军取香案龟壳来,待本仙女为将军卜卦,定可大破敌军。”

    李傕大喜,不顾郭汜、樊稠和张济的反对,命人取来锣鼓、香案、火盆和龟壳等物,那龙言女巫换上一身薄若蝉翼的轻纱,露出妖娆的身材,竟在董卓军第三军团的大营中肆无忌惮敲鼓跳舞起来,而李傕毫不以为逆,自己必恭必敬的跪在香案之下,双手合什,口中默念,“打胜仗,打胜仗。”

    待一柱香烧完,那龙言女巫立即双手举起龟壳,大声念那些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咒语,忽又将龟壳投入火盆之中,大帐之中顿时充满焦臭味,顷刻之间,龟壳发出轻微的炸裂声,那龙言女巫迅速用火钳取出烧裂的龟壳。

    “龙言娘娘,卦凶吉如何?”李傕赶紧问道。

    那龙言女巫细看龟壳,面如难色,为难道:“将军,大凶,不适进兵,进则不吉。”郭汜等人大怒,纷纷唾骂那龙言女巫,“我等奉太师进军,你竟敢说我军进则不吉?”倒是李傕为情人兼人生指导师辩解道:“汝等勿慌,沓中敌军共有九寨,卜卦进攻第一寨大凶,不代表进攻进攻第二寨大凶,娘娘,你再占卦,看进攻第二斋吉凶如何。”

    于是,焚香,李傕跪,龙言舞,香完,焚龟壳,但是结果……,第二寨,大凶!

    再焚香,李傕再跪,龙言再舞,香再完,再焚龟壳——第三寨,大凶!

    第四寨,大凶……第五寨……第……九柱香烧完,龙言女巫已经跳不动了,李傕腿跪麻,郭汜樊稠等人气得双眼喷火,但占卦结果表面,董卓军进攻沓中九寨——全是大凶,无一上签!

    那龙言女巫擦去粉面上香汗,偷眼看郭汜樊稠等人,见他们脸色铁青,双手按剑,龙言女巫心中大慌,忽然灵机一动道:“将军,上天警示,将军不管进攻沓中九寨中的任何一寨都不吉利,并不表示将军不应进攻,将军还有其他路线可以进攻。”

    李傕大喜道:“那请娘娘明示,本将该任何进攻?”

    那龙言女巫信口雌黄道:“请将军取山川地理图来,本仙女再行法请上天告知将军进军路线。”

    不一刻,地图取来,那龙言女巫也跳不动了,偷懒取一支香,在展开的地图上念念有词,那龙言女巫本打算胡扯一条进军路线,不料太过疲劳双手发抖,那支香跌落地图上,那燃烧着的香头便在地图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焦痕。

    在那个时代,地图是相当宝贵的,损毁地图是要犯军法的,情急之中,那龙言女巫大叫道:“出来了,上天指引给将军的进军路线!”

    众人凑上去细看那焦痕,却发现那焦痕是一道阴平通往江油痕迹。 第二十八章 心中有路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妖女,胡说八道!”看到地图上那道焦痕,郭汜大怒拔剑,喝骂那龙言女巫道:“阴平至江油之间全是崇山峻岭,那里来的进军道路?妖言惑众,受死!”

    “娘呀!将军救命呀!”那龙言女巫尖叫一声,慌忙躲到李傕身后,大哭道:“将军,那确实是上天指引给你进军的道路,你如果照办,就一定能大获全功。”

    “我让你妖言惑众!”郭汜闻言更是大怒,挥剑斜劈那龙言女巫,李傕赶紧拔剑架开,救出自己的情人兼人生指导师,喝道:“郭汜,她是我的人,你竟敢杀她?”

    郭汜怒骂道:“李傕,你简直糊涂透顶,那妖女胡说八道一通,你也相信,那阴平至江油之根本无路,七百多里地荒无人烟,你如何进兵?快让我杀了这个动摇军心的妖女!”

    “将军,我没有妖言惑众,那确实是上天指给你的道路。”那龙言女巫已经不敢收回说出话了,只得硬着头皮进行坚持,又靠在李傕肩上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路是人走出来的!”李傕也气不过郭汜不经他同意就要擅杀他的人,坚持道:“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我就是要走这条路,去攻打江油!”

    “你疯了!”郭汜大吼道:“就算你疯了我们也不陪你去送死,要去你自己去。”“好,我自己去,功劳分不得你!”为了龙言女巫的几句鬼话,李傕与郭汜这对同生共死的老战友竟然反目成仇,不顾影响就在董卓军第三军团的大营中刀剑相见,樊稠与张济忙过来劝解,可李傕和郭汜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得进去,只是脸红脖子粗的对骂。

    “郭汜你等着,只要打下江油,便可取棉竹直捣成都,这上天赐与我的不世功业,我一定要取。”

    “做你的春秋大梦,阴平到江油之间根本没路,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羊肠小道,李傕你准备在路上活活饿死吧!”

    两名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董卓军悍将吵完,李傕赌气带上本部一万飞熊军,备齐粮草与锄凿等开山工具,又带上龙言女巫,将第三军团的指挥权移交给樊稠与张济,令副将李蒙、王方向前开路,竟取孔函谷直奔阴平而去。

    李傕负气出兵,而且走的是一条死路,樊稠、张济等人不敢怠慢,慌忙飞鸽传书康鹏,汇报李傕军动向,希望康鹏派人阻止。但天降大雪,信鸽速度受到影响,当信鸽飞到董卓军大营之时,已经是李傕出发的第四天了。

    “糟了!”看完樊稠等人的告急书,曾经在益州住过一段时间的法正第一个大叫道:“阴平那一带的地形我知道,全是悬崖峭壁,密林乱石,根本无路可行,这李傕贸然带兵进山,一万大军只怕有去无回。”

    陈宫也怒道:“李傕好大胆,不听偏将良言,却听女巫鬼话,不取沓中,却去走那偏僻死路,一万大军就要白白葬送在他手中。”

    就连贾诩也劝康鹏道:“太师,快派人去追回李傕,还可救回大半士卒性命,不能让我们精心训练出来士卒去陪李傕那个笨蛋送死啊!”

    众谋士都齐声反对,一致都认为李傕是在自寻死路,康鹏表面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惊呼,“难道这是天意吗?邓艾偷渡阴平的奇迹难道要应在李傕那小子身上?这也未免太巧、太不可思议了!”

    沉思半晌,康鹏才在众谋士期盼的目光下慢慢说道:“你们都错了,阴平有路,可通江油,也可通成都。”

    董卓军众谋士无不大惊失色,齐问,“路在那里?”

    “路在心里!”康鹏沉声道:“有心就有路,李傕心中有路从阴平走到江油,只要他的心够,就有这条路!”言罢,康鹏不顾众谋士惊讶的神色,径直下令道:“传令下去,潜伏在益州江油的暗月组抽调人手赶往江油,准备接应李傕!”

    风卷雪花扑人面,寒针刺骨如钝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川河流几乎都变成冰雕雪琢的世界,变成一片雪海,皑皑的白雪几齐人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比平常多数倍的努力,偏偏道路又都是在悬崖峭壁之上,当行进的人站立不稳、或者踩虚踩滑时,都很可能摔下山崖,跌得粉身碎骨。飞库手打。当李傕率军踏入阴平三天后,李傕军将士就再也没有看到人烟,连飞禽走兽都很少看到,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支持刀荷枪的队伍。

    李傕并不知道康鹏已经在安排支持接应他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冒险之举,三天来,部队前进不过百里,不仅行军需要凿山开路、搭造桥阁方能行军,恶劣的天气更给董卓军带来许多麻烦,大雪覆盖地面根本看出可以前进,那里是悬崖沟渠,不时有士兵摔伤摔死,也不时有士兵被严寒冻伤,短短三天,已有一百多名士兵在前进途中永远闭上眼睛,连李傕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能到达江油,那自己的军队还能胜多少人,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李傕不是没想过退缩,可又想到董老大那张狰狞恐怖的肥脸,就这么损兵折将回去将要面临的后果,李傕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并极力安慰已经出现骚动苗头的士兵,并且描绘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美好情景,比如打下江油抄到益州空虚的大后方,那么就可以抢在兄弟部队之前享受益州的金银美女美酒之类蛊惑人心的话,借以鼓舞士气。

    又过了五天,董卓军已经完全深入不毛之地,连羊肠小道都看不到半条,军队每行进一步,都要工兵部队抢建道路方能前进,而雪越下越大,气候益发寒冷,严寒使董卓军士兵被冻伤的更多,李傕的心也更慌,几次都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几乎想下令退兵。龙言女巫看出李傕的心事,也明白如果退兵空手而返,任何人都有可能活命的机会,惟独乱言军事的她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有继续前进才有一线可活命的机会,为了这一线可能存在的机会,龙言女巫使出浑身解数,装神弄鬼,投怀送抱,极力鼓动李傕继续前行。

    又过了五天,大雪终于停了,但气候却更加寒冷,荒山野岭又无处扎营取暖,李傕军士兵中终于出现冻死人的情况,军士怒气更重,李傕硬着头皮欺骗士兵道:“弟兄们,江油离挖们这里已经不到百里,你们想想,到了江油,就有温暖的被窝,漂亮的美女,香醇的美酒,热腾腾的饭菜和暖和的火炉等着你们,你们舍得半途而废吗?”为了安抚士兵,李傕又安排颇有几分姿色的龙言女巫为军士求神祈福,而那龙言女巫为了活命,也真豁出去了,竟然在冰天雪地里仅穿着一件轻纱为军士跳神祈福,终于又将骚动安抚下去。

    行军十七、八天后,雪花又飘飘落下,李傕军仍然在冰天雪地的崇山峻岭中跋涉,江油城仍然没有影子,而一万董卓军士兵已经冻死摔死一千多人,但这次没有李傕和龙言女巫安抚,也没有士兵再骚动闹事了,因为大家心中都明白,剩下的军粮最多只能撑十天,现在停止或者原路返回,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继续前进,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到了第二十四天头上,李傕军的军粮只剩两天之用,而军队减员已过两千,在他们面前,却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岭,岭下立有一碑,李傕细看那碑,忽然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兄弟们,我们到江油了,我们到江油了!这是江油县立的碑,这里是摩天岭!是江油县境,我们到了!”

    “到了,到了!”死气沉沉的李傕军士兵惊天动地的欢呼,大部分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更有人抱头痛哭,天上虽然还在下着越来越大的雪,气候还在那么寒冷,但疲惫不堪的李傕军士兵忽然把这些通通抛在脑后,一个个象疯了一样大叫。

    “上山!”李傕强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命令道:“翻过这座山头,前面就是江油。”

    摩天岭的险峻远超过李傕军以前经过的任何一座山岭,连战马都无法上去,李傕果断下令宰杀全部战马,让士兵们饱餐一顿,抛弃所有无用的物质,攀岩附藤爬上山岭,但到了山顶,李傕军却无不目瞪口呆,继而又跪地嚎啕大哭,原来山的另一侧更加险峻,几乎都是呈直角的悬崖,又都是坚硬的花岗岩石,根本无路开凿下岭。

    “二十四天的辛苦,两千多兄弟的性命,白白浪费了。”李傕副将李蒙哭道:“没法下去啊,没法下去啊。”被李蒙感染,董卓军士兵想起路上辛苦,无不嚎啕,惋惜功败垂成。见众军痛哭,李傕想到因为自己的固执,竟然要一万士兵陪自己送死,也是双眼通红,也想放声大哭。

    这时候,已经瘦得象一根竹竿的龙言女巫站出来,她在身上裹上一层毛毡,大声说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山岭无路,难道你们心中也没有路吗?在大雪里走了二十多天,走了七百多里,你们经过那么多艰难险阻,眼前这个小小山崖难道就能拦住你们吗?”被一个女人这么训斥,董卓军将士都停止哭泣,都把目光转向那龙言女巫。

    龙言女巫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干瘪的嘴唇微动,吐出一串连男人都感到羞愧的话语,“是男人的,就象我一样,裹上毛毡,滚下这山崖。”

    被龙言女巫鼓舞,董卓军士兵又纷纷站起来,学着她的模样裹上毛毡,已经赌上生死的龙言女巫正要滚下山崖,李傕拉住她,淡淡道:“我是将军,我先下。”言罢,李傕就要走近山崖,龙言女巫却又拉住他,竟然当着众军的面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深情一吻。

    过了良久,龙言女巫方才放开李傕,羞红着脸说道:“谢谢你相信我,如果我们还能继续活下去,我一定嫁给你做小妾。”

    李傕大笑,豪声道:“什么如果能继续活下去?什么做我小妾?我们一定能活下去,我也会娶你,但不是娶你做小妾,是做妻子。”

    在董卓军将士的叫好声中,李傕大步走到山崖之旁,深吸一口气,双眼一闭,然后和身滚了下去,然后是龙言女巫,李蒙,王方,官级高的将领,有毛毡的士兵和身滚下,没毛毡的士兵用绳索,攀岩登树,一步一步慢慢爬下山崖。

    “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当所有董卓军将士都攀下摩天岭之后,山岭之下又响起董卓军将士的欢呼,原来风雪也有一个好处,大片的雪花在岭下堆积起半人多高的雪层,大大减缓了董卓军将士落下力量,虽然也有人不幸摔死,但活着下山的董卓军士兵,竟然还有七千人之多。

    过了摩天岭,便是地势平坦的四川盆地,董卓军的行进陡然加快许多,但行不数里,天色已经全黑,同时董卓军士兵发现前方屯有一座益州军军营,李傕大惊,忙派人前去打探,却发现营门紧闭,连一个斥侯与哨所都没有,只是听得营中不时传出歌舞喧哗之声。原来益州军大将卓膺奉贾龙之命看守阴平小道,不料那卓膺自付阴平有七百里悬崖峭壁的绝路阻隔,暗笑贾龙胆小多心,竟不在险峻之处扎寨,将大寨搬到无险可守的盆地中来,又见接连数十天降下大雪,更是肆不忌惮,每日只在寨中饮酒作乐,享受美貌歌女,还不约束士兵,致使军纪涣散,士兵不巡逻不站岗,黑夜之中,连董卓军已经逼到寨前都不知道。

    斥侯探明益州军大营情况之后,久经沙场的李傕嗤笑一阵,组织士兵道:“弟兄们,前面就是江油,可有一帮正在饮酒作乐的废物拦住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杀!” 第二十九章 神兵天降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如果卓膺按照贾龙的吩咐,在狭窄的山路险峻处布置设防,那么只需布置一二百人把守险要,那么董卓军也不能偷渡;如果卓膺将大营扎在山道之上,布置少许防御工事,那么董卓军不要说区区七千疲惫不堪的步兵,便是有百万全副武装的大军,也将在天险之下被卓膺活活拖死。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因为好色而丢失了葭萌关,被刘焉丢官降级还险些杀头的卓膺心中不平衡,又认为阴平无路可通而掉以轻心,不肯到那险僻之处去吃苦,将大营搬到无险可守的盆地之中扎营,这个致命的失误不仅给了李傕彻底打乱益州军的防守部署的机会,还将让卓膺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杀啊!”益州军营寨的寨栏虽然坚固,但没有了拒马鹿角的保护,在七千经过千锤百炼的董卓军将士面前却象一个纸糊的玩具一样被迅速掀翻,装备几乎丢光又饥寒交迫的七千董卓军将士潮水般杀进大营,营寨里有温暖的火炉,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暖和的被窝,有战马,有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的帐篷,这些正是这支董卓军将士所需要的,在生死绝境面前,本就骁勇善战的董卓军将士成倍发挥了战力,只是苦了那些可怜的益州军,还在床铺上奇怪那里来的喊杀声,就被汹涌而进的董卓军士兵剁去头颅,连起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董卓军杀进大营之时,卓膺还在大帐之中搂着两个歌女饮酒,欣赏歌舞,忽然听得帐外喊杀之声,卓膺正欲派人出去查看,一员偏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刚进大帐就哭喊道:“卓将军,不好了,董卓军,董卓军杀进来了。”

    “妈呀!”卓膺怀中的两名歌女一起尖叫,吓得直往卓膺怀里躲,最近在刘焉的宣传下,董卓军已经成了益州人心中的魔鬼,专门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

    “宝贝别怕,有我呢。”卓膺先安慰怀中的美女,又训斥那偏将道:“胡说八道!董卓军是天兵天将吗?从剑阁飞到这江油?一定是小股土匪骚扰,快些点起兵马,将来犯的盗匪全部宰了。”

    “将军,不是盗匪啊。”那偏将急得大哭,“来的真是董卓军,虽然他们的军衣破破烂烂,但确实是玄黑色的董卓军军衣!”

    “他们是从那里来的?”卓膺见那副将已经急哭了,也相信了七八分,慌忙起身出营查看,可卓膺刚走出大帐,李傕已经迎面杀来,“贼将受死!”李傕大喝一声,抬手便是一枪,卓膺措手不及,被李傕刺中面门,当场毙命。

    李傕杀死卓膺,转手又挑死卓膺副将,卓膺的亲兵也被汹涌而上的董卓军将士淹没,李傕又提枪杀入大帐中,见帐中竟有十几名年青的歌女舞女,正在帐中惊叫躲藏,李傕哈哈大笑,“别怕,本将军不会伤害你们,但你们得给弟兄们暖被窝。”平时严管士兵,战时允许军士奸淫掳掠,董卓军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是康鹏默许的,所以李傕敢抓舞女淫乐,也不用怕事后康鹏怪罪。

    幸亏李傕想起自己手里兵力不多,需要抓俘虏补充兵力,及时制止部下屠杀毫无准备的益州军士兵,允许敌人投降,否则卓赝的五千士兵定然会被已经杀红了眼的董卓军士兵屠戮得一干二净,饶是如此,五千益州军能够活着投降的也已经不到三千。

    当夜,李傕、李蒙与王方三人轮流值勤,将投降的益州军士兵赶出帐篷,让疲惫不堪的士兵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李傕等人清点战果,因为卓赝是刘焉的嫡系,装备补给比贾龙部队要好上许多,倒也便宜了粮草辎重丢弃殆尽的李傕军,共计夺得两千多匹战马,足够李傕军使用一月的粮食,军械武器不计其数,让几乎成为叫花子一样的李傕军上下涣然一新。

    见粮草充足,王方建议道:“将军,我军士兵太过疲劳,左右现在粮草充足,不如就在这营寨中休息数日,让士卒休整一番,恢复战力。”

    “不行。”李傕摇头道:“兵贵神速,我军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敌人兵力空虚的大后方,应该乘敌人措手不及的时候继续前行,拿下成都,否则敌人反应过来,集结兵力反扑我们,我们这点人就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了。”

    李蒙与王方点头,表示理解李傕的意思,李傕又命令道:“集结士兵,我要训话。”

    不一刻,兵力集结完备,李傕登上点将台,面对着仍然处于疲惫状态中的董卓军士兵与益州战俘大声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累,也知道你们想休息,可不行啊,时间不等我们,我们现在只有七千人,加上战俘也不到一万,这点人在益州的几十万大军里,就象往大海撒一把盐,根本没用,所以我们要乘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下空虚的成都。”

    李傕清清嗓子,又大声说道:“太师赏罚分明,本将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不管是西凉军,还是新加入我们的益州人,只要拿下成都,本将就包你们升官发财,金子、女人和土地要什么有什么,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绝不食言!”最后,李傕又鼓动道:“弟兄们,成都的宝库、美女、官位在等着我们,拿出我们的速度,饮马成都!”

    “饮马成都!”被李傕的描绘的美好情景鼓动,董卓军的丘八大爷们个个血红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饮马成都!饮马成都!饮马成都!”就连那些益州军俘虏也跟着大喊,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真的,士兵被俘后掉转枪头反击故主也很正常,何况还有钱、女人和土地的诱惑。

    当下,李傕为表决心,立即烧毁刚占领的大营,带上旧军与降军近万人,杀气腾腾直奔江油。正午时分,李傕军杀至江油城下,而此刻益州军后方的江油城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丝毫没有准备城防,连城门都没有关闭,让李傕军长驱入城,直奔江油驻军军营,将目瞪口呆中的江油守军解除武装,顷刻间便控制了城防。

    控制城防之后,李傕带军赶往江油府衙,不料却扑了一个空,这时忽又听得江油粮库一带有人厮杀,李傕忙又带兵赶去,却见江油守将和十余名益州军士兵带着火种正与十名黑衣人厮杀,李傕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将那手执火把的江油守将刺死,其他军士也涌上去,将那十余名企图烧毁粮仓的益州军士兵剁成血肉泥团。

    救下粮仓之后,那十名黑衣人上来给李傕行董卓军军礼,为首那人道:“暗月组二十一号,携二十二号至三十号见过李将军,恭喜将军立下不世奇功,我等奉太师之令接应将军,已在江油等候将军五天了。”那人又取出腰牌,“这是我等腰牌,请将军查验。”

    “什么?”李傕又惊又喜,“太师他早知道我一定能成功?”

    那暗月组二十一号含笑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大声道:“大汉尚父董太师钧旨,请将军接旨。”

    李傕慌忙滚鞍下马,单膝跪下道:“末将在。”

    那暗月组二十一号展开公文念道:“衡将军李傕,有勇有谋,行人所不能行,偷渡阴平攻克江油,建不世奇功,特加封平南将军,官升三级,赐金币五千,食万户,赏阴平侯,其余人等,皆官升三级,具有封赏。”

    “谢太师。”李傕狂喜着道谢,同时对康鹏佩服得五体投地,偷渡阴平能够成功,连他自己以前都没敢想象,但康鹏竟然能够未卜先知断定他能够成功,实在让李傕难以想象。当然,这也是康鹏所要的目的。

    “恭喜将军了。”那暗月组二十一号又说道:“将军还不能休息,太师的意思是,希望将军能再接再厉,直捣成都,逼迫敌军主力与我军决战。”

    “那还用说?”李傕跳起来大叫道:“弟兄们,准备出发,下一步,拿下涪城!”

    四天之后,李傕军杀至涪城,涪城军民认为是神兵天降,不敢抵抗便全城投降,让李傕顺利接收绵阳,也让李傕军的部队规模扩大到一万二千人,至此,李傕军已是强弩之末,连续的急行军耗光了每一名将士的体力,李傕只得让士卒休息数日,但离益州府所在地成都已不过三百六十里,就象刀尖一样,随时可以捅进益州心窝。

    李傕无奈的稍微担搁,他神兵天降的消息便被快马送到成都,送到正为贾龙企图造反的谣言担心的刘焉手中,刘焉览信大惊,慌忙召集文武商议对策,文武到齐之后,刘焉向众人出示涪城告急书信,顿时满堂大哗,无不面色发青,牙关打颤。

    “诸君,数目不详的敌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刘焉愁眉苦脸的说道:“离成都仅有三百六十里,成都危在旦夕,可益州的二十二大军在剑阁与沓中与敌军对峙,剩下的四万分布在益州各地,一时不能集结,不消数日,敌军逼近,成都仅有的两万大军该任何抵挡?”

    刘焉问计,大堂之中却变得象坟墓一样安静,掉一根针在地上仿佛都能听到,良久,从事王累方才谏道:“主公,敌军虽然势大,可远来粮草不继,我军只需据沱水坚城稳守,待敌人军粮用尽,不战可破。”

    “这我也想到了。”刘焉皱眉道:“可倘若坚守不住呢?我们可是连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王累不敢说话了,他也非常清楚益州军与董卓军的战斗力有多大。

    “父亲,我等不如退出成都,到南郡避难,并可借南蛮之兵,以期光复。”说这话的就是刘焉的嫡子刘璋了,他最是胆小懦弱不过,一听大军逼进就想逃跑。

    “胡说八道!”刘焉大怒,训斥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道:“那前线的二十二万大军怎么办?没有后方支援粮草,全部饿死在前方吗?”说到这里,刘焉又恨恨道:“那南蛮蛮族与贾龙勾搭甚紧,那贾龙又甚不可靠,已有传言说他与南蛮勾搭,要将益州献给董贼,自领州牧,倘若传言属实,我等岂不是羊入虎口?”

    “主公,不如抽调剑阁兵力回援?”费观谏道。

    刘焉不说话了,皱眉沉思半晌,方才自言自语道:“好是好,可前方的兵力本就不如董贼,再抽调兵力,剑阁只怕也要危险。”

    这时,张松之兄张肃说道:“主公,据家弟来书告知,少主勇冠三军,智勇双全,在前方屡破董贼,只恨那贾龙掣肘,才未给董贼致命一击。小人建议,主公将前方兵权将与少主,罢免那怯懦惧战的贾龙,命少主立即与董贼决战,以少主之能,定可击破董贼主力,再收兵回川,关门打狗全歼来敌。”

    张肃话音未落,费观便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贾老将军的坚守之策才是上计,我军野战尚远不是董贼对手,不可决战。再说……”费观不敢再说了,只是心里补充一句,“再说那刘循不过是纸上谈兵的赵括,把兵权全部交给他,与将前线的十几万将士送上悬崖有什么两样?”

    张肃与费观在大厅中僵持不下,刘焉取舍两难,正犹豫间,传令兵又送来剑阁的紧急文书,刘焉展开一看,一张老脸顿时变得比死人的脸还苍白,失声道:“贾龙与南蛮兵勾结,想把剑阁献给董贼?” 第三十章 剑阁决战(上)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在益州众人正在为是否抽调剑阁兵力回川抵御那股忽然出现的董卓军时,刘焉最疼爱的长孙却在此时给他送来了贾龙通敌试图将剑阁献给董卓的情报,无异于在油锅里撒了一把盐,一下子让这本就紧张无比的大厅炸开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五天前晚上的剑阁关中,监军张松巡视关墙时,发现一名少数民族无当飞军战士悄悄潜回剑阁,监军张松出于‘职责’所在,上去盘问他出关做甚,不料那名南蛮裔无当飞军忽然拔刀要杀张松,幸得刘焉私生子刘瑁的亲兵路过,救下张松,并把那名南蛮裔无当飞军杀成重伤,喊杀声‘正巧’惊动了刘焉的嫡孙刘循,刘循赶来查看时,那名南蛮裔无当飞军已经咽气,并且从他身上搜出董卓给贾龙的回信,信上董卓同意贾龙的投降献关之举,并许诺加封贾龙为益州牧,加定南侯;将南中九郡封给南蛮王孟获,愿意杀马为盟,永不相犯。

    刘循与张松见信后大惊,张松立即提议暂时不能张扬此事并找刘瑁前来商量,刘循不疑有他,同意了张松的提议,命人将那具尸首偷偷掩埋,并悄悄找来刘瑁,三人一合计,决定一边快马通知刘焉,一边拿出刘循等人临行时刘焉交给他的密令,背着贾龙召集益州众将出示刘焉密令,宣布由刘循自己代理军权,先行架空贾龙,现在的剑阁关中,贾龙能实际控制的军队,仅仅只有三千无当飞军与张任的少许败军了。

    “贾龙老儿,安敢如此?”刘焉又惊又怒,气得脸色铁青,全身颤抖不止,大骂道:“本公早就知道,他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这次借口抵御董卓,从本公手中骗走兵权,不过是想借机报复本公而已。”

    “主公,不可中计。”益州从事王累赶紧起身谏道:“此必是董贼的离间计,目的是挑拨主公与贾老将军的关系,贾老将军公忠体国,对主公更是忠心耿耿,他若要图益州,数年之前,益州府县、兵马与钱粮九成已归他统属,而主公仍然远在南阳驻歇,他只需登高一呼,益州便属他所有,但贾老将军仍然将主公接到益州接任州牧,自己返回犍为驻扎,试问天下古往今来,如此忠臣那里去寻?”

    “从事大人此言差矣。”张肃讥笑道:“从事认为这信是董贼的离间计,试问大人,那董贼怎知那封书信定然会被鄙弟发现?董贼又怎知那封书信定然会被少主与三公子截获?难道从事大人认为,少主、三公子与我兄弟三人都是与董贼勾结,一起陷害那贾龙吗?”

    “我不是那意思。”王累赶紧解释道,王累也想不通,为什么刘循、刘瑁和张松会一起作出对贾龙不利的供词,如果说三人都投靠了董卓,与董卓联手陷害贾龙,那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听着王累与张肃在那里争辩,刘焉心乱如麻,他也明白贾龙在军中的分量,更妒恨贾龙那些不世奇功,早就想把这个比自己更得益州民心的贾龙除掉,只是这次董卓入侵,舍不得丢掉益州土皇帝宝座的刘焉才被迫重新起用贾龙,而如今种种情报都表明,贾龙这次新出山,并不是单单抵抗董卓入侵那么简单,还有更大的野心。此刻在刘焉心中,早就把贾龙砍成千八百块了,只是头疼一样,如果撤换了贾龙,谁能有资格、有能力来接替他的帅位?

    忽然间,刘循英勇的身形映入刘焉脑海,以前在益州时,刘循就是益州第一武将,熟读兵法韬略,谈论起兵法战阵常常说得久经沙场的益州老将都哑口无言,这次去剑阁之后,更是以弱势兵力屡破强敌,若不是贾龙掣肘,只怕已经取下董卓的肥头。如果让刘循接替贾龙,或许可以完全击溃董卓主力,及时回援成都。

    刘焉盘算一定,正要下令,信使又快马送来两封书信,一封是刘循、刘瑁与张松联名奏捷,原来刘循实际控制剑阁兵权之后,仅仅一天,便又大破董卓军,歼敌三万余名,自家伤亡不到两千,并再次冲破董卓军主营,迫使董卓军又撤军四十里。而另一封则是贾龙的,贾龙先向刘焉报告,益州众将不听他的命令,擅自带军与刘循出战,致使损兵折将达八千余人,仅杀敌不到一千五,又表示自己的担心,认为董卓的所谓撤退不过是诈败,目的是诱使自军与董卓军决战,而且董卓军新撤退的那四十里地都是狭长的窄道,于自军进攻不利,容易被董卓军拦腰截断,所以贾龙想向刘焉请求一道死命令,让贾龙自己约束剑阁所有兵将,再不能主动出战了。

    “世上竟有人无耻至此?世上竟有人阴险歹毒至此?”看完两封来信之后,刘焉对天嚎叫一番,对贾龙的无耻阴险表示极大愤慨。

    益州众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刘焉起身下令道:“传本公的命令与剑阁大军,命刘循正式接任三军主帅,刘瑁为副帅,张松升任行军参谋,加军师衔,即日与董贼决战,破敌后立即回援成都。”

    王累大惊,忙想阻止,可刘焉又继续说道:“贾龙卖主求荣,通敌卖国,本该腰斩示众,念在他以前的功劳上,赐死!”

    四天之后,刘焉的命令被紧急送到刘循等人手中,刘循又喜又惊,忙召来张松与最近关系已经与他缓和许多的刘瑁商议,二人阅信之后,刘循开门见山道:“现在的情势已经很危急,一支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敌军忽然出现在我们后方,成都危在旦夕,我们必须立即与董贼主力决战,只有消灭董贼主力,才能腾出手来救援成都,所以,本帅决定与董贼下战书,约定两日后决战,一举破敌,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刘瑁和张松偷偷鬼鬼祟祟的对视一眼,张松先拍马屁道:“少主好计谋,那董贼连败数阵,需要打一个胜仗来鼓舞士气,少主约他决战,他定然同意。”

    刘瑁却心情复杂,他心中明白,董卓费了这么多力气的种种布置,就是要诱使益州军主力与他决战,而刘循的这个决定,不知将让多少益州将士送掉性命,此刻的刘瑁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为了我的一己之私和荣华富贵,值得让这么多无辜的将士送命吗?

    刘瑁正犹豫间,刘循已经不悦道:“叔父,难道你觉得本帅的决定不对吗?”

    看着刘循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刘瑁下定决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现在就算提醒刘循,刘循也不一定听从,更何况就算益州保住了,自己不是毒发身亡,也要在这个张狂的侄子羞辱下窝囊一辈子,不如赌上一把!想到这里,刘循一咬牙,强作笑颜道:“贤侄误会了,愚叔只是在想该如何为贤侄庆功,故而失神。”

    刘循大喜而笑,张松也换下平时他那副持才傲物脸皮,换上一张卑微阿谀的笑脸,刘瑁也是傻乎乎的干笑,三人决定决战日期之后,刘循当即亲自修下战书,命人送往董卓军大营,又将话题转移到如何弄死贾龙的方法上来。

    “少主,小人有一计,定可让那贾龙与他的党羽束手伏法。”一听要对付自己最痛恨的贾龙,张松马上来精神,提议道:“请少主今晚便设下宴席,在席间埋伏刀斧手,邀请众将,待众人入席之后,少主就当堂宣读主公命令,界时刀斧手一起涌上,将贾龙与李权砍成肉泥,贾龙一死,无当飞军群龙无首,便土崩瓦解了。”

    刘循闻计大喜,立即派人去安排,当夜,刘循在剑阁大堂设宴,邀请诸将赴宴饮酒,贾龙不疑有诈,携心腹大将李权一同前往,酒过三巡之后,刘循偷偷对刘瑁使个眼色,刘瑁点头答应,起身去布置刀斧手,不料他二人的小动作被贾龙爱徒张任发现,张任也借口入厕,离席偷偷跟去。

    张任跟踪刘瑁到大厅侧面的花廊,发现花廊之中竟然埋伏有数十名刀斧手,张任大惊,忙伏地爬至花廊之下,借树木的掩护偷听刘瑁的话,只听那刘瑁低声说道:“你们听好,呆会少主念完诏书,你们就一起涌上,只管去砍那贾龙与李权,还有那张任,也一并砍死,不得有误。”

    听到这些话,张任如遭雷击,半天才清醒过来,当下再不迟疑,立即潜出剑阁大堂,火速召集一队老师贾龙的亲兵无当飞军,提刀持枪赶往大堂。张任再次返回大堂时,只见诸将已经拜倒在地,而刘循正拿着一封公文在摇头晃脑的念道:“飞库整理。贾龙通敌卖主,罪当不赦,着即赐死!贾龙同党,也即处死。”

    刘循话音未落,贾龙已经大叫冤枉,李权更是气得双眼赤红,已经把剑拔了出来,这时花廊之旁已经冲出埋伏的刀斧手,张任见情势危急,顾不得其他的了,忽发一声喊,带头冲进大厅,刘循措手不及,被张任一把抓住,紧接着张任的剑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无当飞军一起涌进,将刀斧手杀散,救出贾龙与李权。

    “为什么?”张任血红着眼睛对刘循大吼道:“为什么?我们师徒对主公忠心耿耿,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

    此刻刘循早没有了战场上的威风,颤抖得象一个处在色狼群中的小女人,颤声道:“不关我的事,是我祖父的意思。”

    张任抢过那封公文,只看了一眼便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我师傅和南蛮勾结?想把益州献给董卓?没有我师傅苦力支撑,董卓早就饮马成都了,你们都是猪脑袋吗?”

    “不关我事啊。”刘循恳求道:“张任将军,你快放开我,我一定向我祖父保荐你升官。”

    “呸!”张任唾道:“如果我们师徒贪图升官发财,早投降董卓了。”张任又转向已经黯然落泪的贾龙道:“师傅,主公被小人蒙蔽,企图冤杀你我,我们不能束手待毙,我们这就把他们下狱,先坚守住剑阁,再设法向主公解释。”

    贾龙垂泪摇头,“不用了,早在主公入主益州那一天开始,我就猜到我将有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强敌未退,主公就要下手了。”

    “师傅!”张任剁脚叫道:“益州除了你,谁能挡得住董贼的大军?如果他刘循统帅军马,不过是将十几万益州儿郎送到董贼的屠刀之下罢了,你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了益州的百姓们着想啊!”

    “老将军,张将军言之有理啊。”李权也劝贾龙道,可贾龙只是垂泪摇头,心如刀绞,却不言语半声。正僵持间,厅外忽然有涌来许多军士,将贾龙等人与无当飞军团团包围,原来是有的益州将领见形势混乱,悄悄溜出大厅召来大军,瞬间将大厅包围,眼看就是内讧的局面。

    贾龙明白,自己如果再不做决定,益州军马上就要手足相残,只能白白便宜了董卓。贾龙稍作思索,收泪沉声道:“少主,贾龙决无反心,天地可表,但主公与少主既然误会,贾龙也无颜再呆在军中,但贾龙也不能冤死,只是带无当飞军离开剑阁,用时间来证明贾龙的清白。”贾龙是这么考虑的,自己如果坚持要留在剑阁,不但性命难保,剑阁也将形成内讧,敌人只管过来接收就行了。看眼下的局势,剑阁是很难保住了,不如带无当飞军离,保留最后一丝力量,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言罢,贾龙又吩咐张任道:“任儿,只要少主让我们平安出关,你就不要伤害他。”张任点头答应,刘循更是高兴,连连答应道:“好,好,既然老将军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就请到我祖父面前辩解。你们听着,不许伤害老将军等人。”刘循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免得他们先伤害我。

    当下,张任举剑架住刘循,与贾龙等人在益州军的虎视耽耽中缓缓退出大堂,又召集所有无当飞军,往南面退出剑阁,当所有无当飞军都撤出剑阁之后,贾龙、李权与张任三人才最后退出,在关门前,贾龙叹气道:“任儿,放开少主吧,我们走。”

    “不。”张任摇头道:“师傅,我不能走,一是我要拖住他们,否则他们肯定会追击你们;二来我再走了,我们师徒的不白之冤就永远不能清洗,我要留下来,去成都到主公面前辩解。”

    “胡闹!”贾龙斥道:“你如果留下了,他们能放过你?能给你到成都的机会?跟为师走吧,我们的冤屈,等以后再说。”

    “不。”张任流泪道:“师傅,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听你的,今天请你听徒儿一次,你们先走吧,我拖住他们,你们才有撤离的时间,如果我们师徒还能活着相见,徒儿再向你叩头谢罪。”

    寒风如刀,剑阁的夜空中又飘飘下鹅毛大雪,将贾龙与张任师徒染成两个雪人,在张任的再三催促下,贾龙才与李权洒泪而走,临行时,贾龙剑指刘循道:“少主,贾龙再叫你一声少主,如果你伤害我徒儿性命,贾龙那怕终此性命,也要取你人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循平时张狂的表情不见了,满嘴的甜言蜜语,“老将军放心,我一定把张将军送到成都,到我祖父面前洗刷清白。”

    贾龙等人走后,过了近两个时辰,张任见益州军再没有追上善于山地行军的无当飞军的机会,这才抛剑拜道:“少主,得罪了。”

    那刘循理理衣衫,又换回以前那种风度翩翩且飞扬跋扈的模样,忽然一拳打在张任小腹,顿时将张任打蹲下去,“竟敢挟持本少主,来人啊,押下去打!”

    张任在剑阁饱受折磨时,剑阁兵变的始作俑者大汉太师董老大——也就是康鹏,正在文鹭的帐中意气风发,今天文鹭一不小心,吃了康鹏亲手端来的羹汤,结果全身发热发烫,又被康鹏得逞,文鹭虽然心有不甘,但不良神医亲手配制的春药有谁能抵抗得了?只得咬牙忍受,被康鹏弄得筋疲力尽。

    好不容易等康鹏发泄够了,康鹏才将文鹭搂在怀中亲热,得意道:“美人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剑阁已经来下战书,约定后天决战,这回你不用保留实力了,只管拿出全部武艺,替本相斩将杀敌,等到了成都,本相就与你拜堂,正式娶你为妻。”

    “呸。”文鹭无力的唾了康鹏一口,咬牙道:“你这狗贼,休想我嫁给你,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康鹏毫不在意文鹭的倔强与威胁,伏玉够倔了吧,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臣服在自己身下。康鹏的肥手在文鹭身上摸索着淫笑道:“美人儿,想杀本相,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让本相死在你肚皮的上,也一样是杀。”

    说完,康鹏又要提枪上马,文鹭此刻药效已过去不少,挣扎着推开康鹏,娇喘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求你,你答应了,今天晚上我就随便你,否则,你想都别想。”

    “什么事?”康鹏一楞,奇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吗?你居然也会求我?说吧,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文鹭幽幽的低声道:“今天我听军中人说,荆州大将文聘的尸体被你悬挂在咸阳城门上示众,如今已经是一具干尸了,你还没让他入土,他对我有恩,我求你,让他入土为安吧。”

    “好。”康鹏不疑有他,随口答应道:“我明天就下令,让人把他风光大葬,谁叫他对我老婆有恩呢?”文聘的尸体对康鹏唯一的用处就是震慑企图盗窃高产良种的诸侯,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康鹏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讨好这还不知道名字的神秘美女,并没有想到其他方面。

    文鹭紧闭美眸,任凭康鹏在她身上蹂躏,眼角悄悄析出泪水,文鹭心道:“父亲,你终于可以入土了,算是了了女儿的一个心愿,女儿也可以放心报仇了。” 第三十一章 剑阁决战(下)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赵云、马超听令。”贾龙被迫退出剑阁的第三天早上,也就是益州军与董卓军约定决战的那天早上,董卓军的大营中,康鹏拿起第一支调拨军马的令箭,吩咐道:“令你二人带四万精兵在战场后方的狭道两侧埋伏,待敌军主力通过之后,听到炮响,立即封锁狭道,以防敌人逃窜。”

    “遵命!”赵云与马超齐声答应,一同上来接令,康鹏又补充一句,“子龙,孟起,你们的任务最重,既要挡住疯狂逃窜的敌军,又要抵挡剑阁的救兵,一定要小心。”赵云和马超点头,郑重答应。

    康鹏拿起第二支令箭,“魏延、甘宁、张绣听令。”三将一起出列,康鹏命令道:“你等三人各领一万兵马,在狭道两侧每隔十里埋伏一将,待敌人全军全部进入狭道,听到炮响,便一起冲下,将敌人断为数截,各个击破!”

    “是!”三将朗声答应。

    康鹏取出第三支令箭,“吕布、庞德听令,你二人随本相率领十万大军去与刘循决战,记住,先诈败诱敌,待敌军中伏之后,就不用再保留了,拿出你们的全部实力,让益州军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军!”

    “是!”吕布又补充一句,“义父,孩儿请求一事,那刘循小儿猖狂飞扬,这次,请让孩儿亲手宰了他。”

    “可以。”康鹏毫不犹豫的许诺道:“只要你能在乱军中抢在子龙他们之前找到刘循,那刘循的命就是你的了。”

    最后,康鹏总结道:“诸君,本相苦心布置多日,终于将益州军主力逼到与我军决战的地步,而益州军的总兵力大半在此,为了今后的战斗能轻松一些,为了让战士们今后少流血少牺牲,所以今天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胜,而且要全胜!有信心办到吗?”

    “有信心!全歼敌军!”董卓军轰然答应,而董卓军众谋士则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康鹏,今天这个战术康鹏没有请教任何人,是他精心研究了附近地形后乾纲独断的,很明显,不良学生平时那些小聪明全部拿来学习军事不能说没效果,至少贾诩、陈宫等三国老狐狸都觉得这个战术计划不错。

    董卓军按康鹏的命令去布置之时,剑阁关中也在加紧调兵遣将,衣甲鲜明的刘循在大堂中趾高气昂的指派道:“雷铜,张翼,冷苞,刘馈,你等与本少主率十五万大军,到决战地点布阵决战,今天,本少主一定要亲手取下董贼的肥头。刘瑁、张松,你二人留守剑阁,布置酒宴,待本少主得胜归来庆功。”

    刘循布置军事之后,只有张松和刘循躬身答应,其余诸将却迟疑不决,雷铜谏道:“少主,我军前夜刚经贾龙兵变,士气受挫,势必影响今日决战,末将觉得这决战之事,还是延缓为好。何况少主将主力全部带出剑阁决战,倘若战事不利或敌军乘虚偷关,任何策应抵挡?”

    雷铜这些老成持重的话,让益州军众将连连点头称善,惟独刘循勃然大怒,大喝道:“雷铜,汝敢动摇军心?成都危在旦夕,再不与贼军决战,我军后方就危险了!贾龙之变,不过疖癣之患,如今他卖主求荣的真面目被揭穿逃窜,对士气不但没有影响,反而使我军没有后顾之忧。至于全军出击,汝难道忘了本少主因为兵少,屡屡功败垂成的教训?本少主武艺天下第一,董贼诸将闻风丧胆,还需要什么策应?”

    雷铜本还想劝阻,可刘循已经厉喝道:“军令如山,休得多言,再有违抗,张任就是下场!”想起大牢中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张任,益州军诸将无不打了个寒战,再不敢多言,默默下去准备去了。

    正午时分,董卓军与益州军在距离剑阁关三十余里的地方摆开阵势,这里是董卓军以前驻扎的大营,被刘循‘冲破’后才‘被迫’撤军四十里扎营的——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摆开这么当士兵。这是董卓军入川之后的首次大型野外会战,双方投入的总兵力达到恐怖的二十五万,从高处望去,旷野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士兵,刀枪林立,反射出的光芒让阳光都黯然失色,人头涌动,一望无际。

    时值深冬,天上阴云密布,又飘下鹅毛大雪,两军冒雪摆好阵势,那刘循提枪跃马,出阵叫道:“无道董贼,可敢与本少主决一死战?”

    康鹏大怒,使庞德出战,庞德拍马上前,刘循挺枪接住,战不数合,庞德诈败而走,刘循那里肯放,紧追不舍,这边吕布飞马赶到,接过刘循,庞德也回马与吕布双战刘循,好个刘循,发挥他最后的辉煌,将一杆钢枪舞得有如一团旋风,将吕布与庞德逼得节节败退。

    康鹏见时机已到,立即命吴懿与赵岑领两千士兵出阵,去冲益州军中军,那边雷铜等人见董卓军冲自方中军,急命点号炮,一声炮响,益州军中军弓箭齐出,一通乱射,董卓军见益州军阵法森严,不敢再冲,扭头就走,那边刘循也杀退吕布与庞德,见有机可趁,急命大军掩杀,董卓军中军立时被冲散,康鹏大败逃走。

    “快撤!快撤!”康鹏挥舞着鬼头刀大喊大叫,指挥董卓军撤入窄道,气得旁边的文鹭直撇嘴,嘲讽道:“无胆老贼,敌人还没杀过来呢,就要夹着尾巴逃了?”康鹏扫了她一眼,不理她的冷嘲热讽,只顾指挥军队依次撤离。

    “杀啊!这次一定要取下董贼的头颅!”这边刘循见胜利在望,兴奋得大喊大叫,只顾掩军追杀,旁边雷铜赶来,“少主,敌人未使全力便先行撤退,只恐有诈。”

    刘循恶狠狠瞪雷铜一眼,喝斥道:“无胆之徒,敌人阵形已乱,正应乘势追之,以成全功,你若不敢去,带你的部队殿后,只是功劳分不得你!”当下刘循不听雷铜良言,只姑指挥全军追杀,雷铜叹了口气,还是带本部两万人马徐徐而进,不敢全力追击。

    刘循意气风发,几次都冲杀到康鹏中军附近,无奈吕布与庞德仿佛突然厉害了许多,每当他靠近中军,便全力挡住他,使刘循只能远远看着康鹏逃窜,无法一击攻破敌人中军。而董卓军诸队都是混而不乱,徐徐撤退,不给益州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董卓军已经撤出狭道,接近自军大营,而益州军除了雷铜的两万部队外,其余十三万部队都进入到绵延达四十里的狭道内,早有探马飞报康鹏,康鹏闻言,立时鬼头刀指天,发出信号,山顶红旗挥动,刹那间,董卓军号炮齐鸣,埋伏在山道两侧的甘宁、魏延和张绣一起冲下,那边赵云与马超也自两侧分别杀出,董卓军主力也折头杀回。

    不到一柱香时间,刚才还在追杀董卓军的益州军便被董卓军包围,退路被赵云与马超牢牢堵住;松散狭长的队伍被甘宁张绣等队伍断为数截,互相不能救应,狭窄的山道上又不能发挥兵力优势;那边董卓军主力又折头杀回,这次董卓军再也不需要有任何实力上的保留了,一个个董卓军的骄兵悍将有如猛虎下山,将装备与训练都远不如自己的益州军杀得血流成河。

    大雪纷飞中,两支庞大的军队在浴血奋斗,天气虽然寒冷,但双方都顾不上那么多了,常常可以见到光着膀子的军士全身被血染红,头上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挥刀不止,血流成何,暗红的热血将白雪融化,变成鲜红的血水流入道旁已经结冰的垫江,冻成血红的冰块,没有多长时间,甚至连那已经结成的冰面的垫江河面都被热血融化,红色的河水夹裹着难以计数的尸体缓缓流淌。到处是喊杀,到处是惨叫厉喝,到处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双足睬踏着敌人与同伴的尸体,每一脚下去,都能激起齐腰的血水冰桨。

    混战之中,董卓军装备好的优势发挥无余,产自长安的神兵利器可以轻松斩断敌人的兵刃,继而砍破、刺破敌人单薄的盔甲,带走敌人的生命。而可怜的益州军士兵手中大都是粗劣的铁刀木枪,遇上身着鳞甲或环甲的董卓军军士,他们粗劣的武器很难对董卓军士兵造成伤害,不是刀断枪折就是被董卓军乘机砍去自己的脑袋,加上地形上的劣势,益州军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再无反水的机会。

    那边雷铜见主力中伏,慌忙驱军冲击赵云军,想把主力接应回来,奔至谷口,雷铜迎面撞见赵云,因为不太可能亲手格毙狂妄的刘循,赵云正憋着一肚子气,倒霉的雷铜正好来送死,赵云便不再客气,只一合,雷铜的钢刀便被赵云挑飞,继而逆鳞枪抵到雷铜咽喉上,雷铜正吓得魂飞魄散,闭目正欲待死,赵云却冷冷道:“叫你的部下投降,饶你不死。”

    雷铜一咬牙,大叫道:“投降了,兄弟们,我们打不过,投降吧,家乡的父老亲人还在等着我们。”主将带头投降,正在被董卓军迎头痛击的雷铜军见有一线生机,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少许顽抗者也立即被蜂拥而上的董卓军千刀万剐,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给他留下。雷铜贪生怕死投降虽然可耻,但他也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使他的部队成为这次大决战中益州军中损失最少的部队,让无数士兵的生命得到挽回。

    狭道的混战中,益州军将领冷苞见大军中伏,慌忙领军撤退,却被甘宁部队冲散,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混乱之间,冷苞被甘宁寻见,甘宁招牌的大叫一声,“丑陋的敌将,让甘大爷华丽的结束你吧。”抬刀便砍,冷苞情急拼命,枪法大乱,被甘宁寻住破绽,装饰华丽的大刀乘机捅进冷苞胸膛,冒出一团还真那么华丽的血雾……益州大将张翼,自军被魏延部队冲散,死伤惨重,张翼只得匹马奔往垫江,试图踏冰逃脱,谁料冰面忽然断裂,张翼连人带马摔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正挣扎间,魏延追来,张翼急叫,“投降,我投降,快救救我。”魏延方才命人用绳索将张翼拖出,时此,张翼本部大部已灭,其余全部投降。

    益州大将刘馈与军中参谋孟光也被董卓军包围,军队或死或降,仅余数百人逃上一座矮丘,矮丘顷刻间被张绣领军团团围住,张绣大喝道:“汝等快快投降,太师饶你们不死。”刘馈与孟光对视一眼,同声厉叫,“忠臣不侍二主,吾等誓死不降。”张绣大怒,掩军攻上矮丘,刘、孟二人亲兵全部战死,二人也全身带伤,危急时刻,孟光大叫一声,“主公,臣先走了。”遂回剑自刎,刘馈也自撞刀枪而死。战后,连不良学生康鹏都佩服他们的忠义,下令将二人收尸厚葬。

    最可惜的是益州将马汉,他本来已经杀到谷口,眼看就可以逃出生天,却被马超军截住,马汉咬牙拼命,却被马超军重重包围,左右冲突不出,随着身边士兵越来越少,马汉叹气道:“此天亡我军,怪不得人。”言罢,马汉口吐鲜血,随即死在乱军之中。

    至此,益州军诸将或降或死,仅剩这场大败仗的始作俑者刘循还在苦苦支撑,倒不是他真的力拔山兮气盖世,而是他身边的士兵最多,同时大汉董太师的义子温侯吕布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杀刘循,只能由他吕布亲手杀!所以刘循才能暂时保住性命,带着五千余人逃上一座土山。

    时已傍晚,康鹏见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自军全胜已成定局,又闻得寻到刘循,康鹏来了兴趣,要亲眼看着吕布斩杀刘循,便带上庞德与一干亲兵去刘循被包围处。乌稚马踏着无数血淋淋支离破碎的尸体,穿过堆积如山的尸体堆,驮着肥胖的康鹏来到土山下,沿路经过之处,无不血流积潭,尸横遍野,悲凉的景象,连不良学生心中都凄凄,为了统一天下,自己不知还要造多少这样的杀孽……来到土山之下,吕布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一见康鹏就大叫,“义父,孩儿等你好久了,听说你要见识孩儿的武艺,才让这小儿活到现在,否则孩儿早冲上去砍了他。”

    康鹏点点头,吕布立即单骑冲上土山,山上益州军大惊,慌忙组阵拦截,无奈吕布骑的赤兔马速度太快,眨眼间便冲入阵中,益州军有如波开浪折,纷纷而散,那刘循正在阵中哭泣后悔,忽见吕布杀来,慌忙想挺枪迎敌,但吕布方天画戟已到面前,当即被刺中心窝,一命呜呼,刘循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下屡败之将,会有那么厉害……吕布一击得手,从容下马割下刘循头颅,这才回马阵中,幸存的益州军见敌人厉害如此,再无斗志,全部抛弃兵器,跪地投降乞命,益州军最后一支顽抗的部队也告覆灭。而董卓军这边,自然是欢声雷动,欢呼战斗胜利与吕布的神武。

    康鹏也得意的发出狂笑,猖狂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康鹏话声未落,忽觉背心一凉,继而是钢铁撞击声,与庞德的大喝声,“贱人,寻死!”然后是身体跌落下马的声音,康鹏大惊,忙回头查看,却见那名被自己糟蹋了的神秘美女正摔在地上,已经有数十柄钢刀架在她身上,还有一柄染血的短刀摔在一旁。康鹏这时才发现自己后心发疼,伸手摸去,却发现满手是血。

    庞德抱拳道:“太师,这贱人刚乘你不注意,拔刀刺杀于你。”

    庞德的话对康鹏有如雷击,康鹏呆立半天,连背心的疼痛都忘记了,半晌才说道:“你说要亲手杀了我,原来是真的。”

    虽然有数十把钢刀架在身上,但文鹭仍然面无惧色,恨恨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又玷污了我的清白,我当然要亲手杀你。只恨你这满脸刀疤的走狗干扰,才让我功败垂成,老贼,快杀了我吧。”

    庞德与吕布大怒,拔刀要杀文鹭,康鹏拦住他们,奇道:“本相是你杀父仇人?你父亲是谁?”文鹭重重唾康鹏一口,闭目不答康鹏的话。

    “义父,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吕布大怒道:“杀了她,其余的要多少有多少!”

    康鹏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舍不得,摇头道:“先押下去,问清楚了再杀不迟。”康鹏又补充一句,“不许你们虐待她。”

    是夜,刘瑁与张松向康鹏献出剑阁关,至此,在康鹏设计逼走益州老将贾龙之后,蜀中第一险关落入董卓军手中,同时,董卓军还全歼了益州军主力,益州境内再无一支军队能与董卓军对抗…… 第三十二章 送别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剑阁决战,董卓军大获全胜,不仅顺利攻取蜀中天险剑阁,而且还在一天之间,杀敌过八万,俘虏六万,加上主动投降的剑阁关中的一万益州军,益州军主力全军覆没。至此,益州方面仅存六万远在沓中,被董卓军第三军团牢牢牵制住,还有四万分布在益州各地,再没有一支军队能与董卓军抗衡。

    在冷兵器时代,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董卓军虽然装备精良,自方也伤亡不小,战死士兵首次突破万人,带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气温极低,大雪仍然下个不停,一心想乘胜扩大战果的康鹏也不得不听从谋士们的意见,让军队在剑阁休整数日,治疗伤兵,待雪停回暖后再进军益州盆地。

    期间,康鹏得知贾龙带着无当飞军安全撤离,大怒斥骂刘瑁与张松道:“废物,你们两个废物,连一个老头子和几千人马你们都收拾不了?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如今剑阁已破,益州军再没有还手之力,无耻的康鹏便过河拆桥,再不用顾及这两个卖主求荣的小人的颜面了,逮着由头就臭骂他们一顿,借以发泄自己对他们的鄙视。

    刘瑁与张松心中有气,但此刻性命已经捏在康鹏手里,那还敢多言?张松喃喃道:“太师,不是小人等不想杀了那贾龙老儿,实在是张任挟持住刘循性命,我们怕担搁太师的大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胡说八道!”康鹏益发愤怒,当着董卓军众人的面大骂道:“废物就是废物,那刘循死不死关本相屁事?蠢货,你们当时乱箭齐发,把贾龙老儿和刘循一起宰了,剑阁不就落在你们手里了吗?本相的战士也不用牺牲那么多了,连这么好的机会都看不出来?两只蠢猪!”

    刘瑁和张松心中有气,心说你老董说得轻松,宰了刘焉指定的主帅刘循,其他将领还能听我们的吗?但这些话刘瑁和张松是绝对不敢说的,只是低着头,任由康鹏破口大骂,而董卓军诸将则用蔑视的目光看着他们,都很不齿他们的为人。

    乘刘瑁与张松低头的机会,贾诩轻轻拐一下康鹏,指着张松摆摆手,轻声道:“让他去找贾龙,继续做我军内应。”又朝刘瑁比划一个杀头的手势,“这个没用处了。”

    越来越阴险的不良学生康鹏不动声色,迅速改变口气道:“算了,想必你们也有难处,这次你们献关有功,本相要重赏你们。”刘瑁与张松大喜,慌忙抬头,期盼的看着康鹏,那神情,和乞食的狗没什么两样。

    “张松。”康鹏不动声色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西凉军的副军师了,与鲁肃平级,加汉中侯,赏金币五千。”张松大喜,慌忙磕头谢恩,康鹏拦住他,“慢,本相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办到了,本相就再升你为正军师,与贾军师平级,再赐食万户。”

    “太师请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要办到。”张松一双老鼠眼直往外放光,他知道贾诩在董卓军地盘上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有董卓最信任的女婿李儒能与他平起平座,如果自己能与贾诩平级,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还记得本相要你和贾龙老儿打好关系吗?”康鹏淡淡道:“你再辛苦一趟,先去找贾龙,取得他信任,弄清楚他下一步有什么举动,待本相将他生擒活捉之后,你就是我西凉军的军师与益州相了。”

    “什么?”张松面如土色,他栽赃陷害逼走贾龙,又投降献关已经背叛了益州人民,如果再去见那嫉恶如仇的贾龙,不被生吞活剥了才怪。

    “张军师不用担心,小生有一计,定可让军师取得贾龙老儿的信任。”贾诩阴险的说道:“那贾龙老儿的爱徒张任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军师已经归顺太师的事,张军师只需带上三五心腹,将那张任带去见贾龙老儿,剩下的,不用小生教军师了吧?”

    张松权衡再三,贾诩的办法确实可行,只要将被刘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张任带去见贾龙,取得他的信任也非难事,只要再出卖贾龙那支小股部队一次,自己就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张松盘算半晌,点头道:“好,小人这就去办。”

    康鹏见张松已经同意,便又转向刘瑁道:“三公子,本相说话算话,封你为益州牧,赏千金,加绵竹侯,等本相取得成都,你就走马上任去吧。”

    刘瑁忙磕头谢恩,又谄媚道:“太师,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答应将吴馨许配给小人的。”刘瑁此言一出,董卓军诸人无不生起幸灾乐祸之感,都是心说你小子真是找死。

    康鹏果然大怒,心说你小子还敢和我抢女人?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看来留不得你。当下康鹏仰作惊讶道:“哦,本相确实忘记了,不过你放心,等打下成都,本相就派人把吴馨接来,与你拜堂成亲。”康鹏又转向久随自己的亲兵队长,对他使个眼色,吩咐道:“去把本相的九龙金壶取来,本相要亲自给张军师与刘益州敬酒,一来给张军事饯行,二来酬劳他们献关的功劳。”

    刘瑁和张松心中得意,却满口推辞,连说不敢。可康鹏的亲兵队长却心中阴笑,很快把康鹏特制的九龙金壶罐满美酒取来——当然,特别在酒中加上了文华侯精心的十全大补散。酒取来后,康鹏脸不红心不跳,先按着金壶上的一眼给张松勘满酒,又肥手轻动——松开那小眼,给刘循满上一杯,最后又按住气孔给自己也满上一杯,举杯道:“张军师,刘益州,请了。”言罢,康鹏先一饮而尽。

    张松与刘瑁心中得意,能让大汉太师亲自倒酒,天下有几个人能有这荣幸,何况董卓只给自己们敬酒,却不让董卓军诸将同饮,由此可见,董卓对自己们的重视。于是,张松与刘瑁在董卓军诸将愤愤不平的目光中,将康鹏倒的酒一饮而尽。

    酒罢,张松按贾诩的计策,将仍然重伤昏迷不醒的张任接出,出剑阁往益州先行,刘瑁却满心欢喜的回房去幻想与吴馨成亲后的美好日子去了。二人刚走,董卓军诸将皆愤怒谏道:“太师,这两个卑鄙小人,卖主求荣之徒,你何必赏得那么重?又亲自为他们勘酒,太抬举他们了。”吕布更是大叫,“义父,让孩儿杀了这两个无耻小人,你再处罚于我,这样你就不用背骂名了。”

    康鹏心中阴笑,平静道:“他们始终也是立有大功的,本相赏罚分明,不能让功臣寒心,他们多行不义,自有天谴,何需本相动手?”当下,康鹏不理诸将劝解,又强令众人不得伤害刘瑁,便去看望受伤的士兵去了。

    当夜,刘瑁忽觉腹痛如绞,吐血数升而死,临死之前,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的刘瑁大叫道:“我好后悔!”便吐血死去,自有人飞报康鹏,康鹏命人先封锁消息,后又追封刘瑁为益州刺史厚葬不提。

    刘瑁死的时候,康鹏正在文鹭房中,文鹭刺杀他未遂失手被擒,虽然有康鹏的严令保护没受折磨,但也是双手双脚都被拷上沉重的铁链,活动困难,饮食更衣,都要侍女帮助才行。康鹏进房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让自己能与文鹭单独说话。

    房中,文鹭表情冷漠的坐在床上,康鹏站在她对面,俩人久久无语,过了良久,康鹏才说道:“为什么要杀本相?本相虽然逼奸了你,可也一心一意要对你负责,要娶你为妻,你竟然还那么痛恨本相?还有,你的真正姓名究竟是什么?你父亲是谁?”

    文鹭恨恨的扫康鹏一眼,那阴冷的目光,让不良学生都打了个寒战。文鹭唾道:“老贼,你要我说几遍,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一定要亲手取你性命,虽然苍天不佑我成功,但你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一句话!要杀就杀,不用废话了。”

    康鹏无奈,叹气摇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相从不杀自己的女人。”又坐在床边,将文鹭揽入怀中,文鹭全身都是沉重的铁链,挣扎不动,只得恨恨的伏在康鹏的肥肚皮上,康鹏的肥手在她嫩滑的脸上抚摩着,想用温情感化她。

    “本相确实杀过许多人,但从不滥杀好人,只是迫不得已才杀人。”康鹏温柔道:“告诉本相,你父亲是谁,或许我们之间只是误会……,哎哟!”康鹏话还没说完,文鹭已经在他肥手重重咬了一口,康鹏惨叫不规矩的手,肥手上早有两行细小的牙痕,鲜血直冒。

    “老贼,如果你的脏手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文鹭就象一头发狂母虎,披头散发的大叫道:“你杀了我父亲,间接逼死了我母亲,你害我家破人亡在先,又玷污了我的清白,害我一生一世,你这狗贼,我一定要杀了你!”

    娇艳的文鹭发起狂来的恐怖,连康鹏都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碰触她的肌肤,只是辩解道:“姑娘,你说的这些,本相真不知道。”说到这里,康鹏的话中已经带上哀求的语气,“姑娘,你的父母究竟是谁,就算你要杀我,你起码也要让我知道你姓甚名谁,让我死个明白吧。”

    “呜……,我不说,我不说。”文鹭放声大哭,拼命摇头道:“呜……,我绝对不说。”在文鹭心中,对康鹏的仇恨与误解实在太深,文鹭担心说出父母的名字,那父亲好不容易入土为安的尸体又要暴尸荒野,做一个孤魂野鬼。

    文鹭如此倔强脆弱,倒让康鹏手足无措,只是呆呆看着这神秘美女在自己怀中痛哭,连劝解的勇气都没有。文鹭痛哭一番,忽然觉得全身发热发烫,文鹭明白,自己又着了杀父仇人的道,他让侍女在自己喝的水中又下了春药。文鹭想清关节,顿时气冲斗牛,双眼赤红着大喊道:“无耻老贼,你休想再碰我一根头发,快拿解药给我,否则我宁可再咬舌自尽,也不再受你凌辱。”

    康鹏被吓了一跳,他确实是用收服负气出走的蔡文姬的法子来收服这神秘美女,所以让侍女骗文鹭服下春药,可看到这神秘美女居然又要咬舌自尽,康鹏再不敢用这招了,赶紧放下文鹭,连滚带爬的跑去找解药,因为太过紧张,还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康鹏那滑稽的模样,让正在痛哭中的文鹭也哑然失笑,大为解气,同时文鹭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其实,他对我不错的,千依百顺,舍不得我死。”但文鹭迅速把这个念头赶走,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能对他生起那怕一丝半点的好感。

    文鹭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服下康鹏亲手喂她的解药,等解药生效的那段时间,康鹏就象一个乖宝宝一样站在一边,果真再不敢碰上文鹭一根头发。过了一柱香时间,文鹭感觉自己全身清凉,知道解药已经生效,便冷冷道:“不想我死,就马上放开我。”

    康鹏就象着了魔一样,乖乖替文鹭开锁,解去她手上的铁链,又弯腰替她开脚上的铁链,当康鹏弯腰的时候,文鹭几乎想拼死一拳击碎他的天灵盖,但文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轻易放过了这个最好的报仇机会,只是默默的看着康鹏满头大汗的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缚。

    当康鹏将文鹭的铁链全部解开后,又乖乖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文鹭活动发麻的手脚,当看到文鹭起身出门时,康鹏才如梦初醒,追叫道:“你去那里?外面全是我的士兵,你出不去的。”

    文鹭头也不会,冷冷道:“我当然是走,就算走不掉,死在你手下的手里,也比在这里看你无耻的嘴脸好。”

    “等等。”康鹏叫住文鹭,飞快取来纸笔,写下一行字,‘持此令者,无论到何处,皆不得阻拦,违令者,死!’最后又落下董老大的签名,这才交给文鹭。文鹭扫了一眼,恨恨收下,起身就走。

    “姑娘,你再等等。”康鹏忽然又叫道。

    文鹭停住脚步,冷声道:“反悔了?要杀我就赶快。”

    “不是,你误会了。”康鹏满头大汗,抖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宝首饰——这本是康鹏带来想讨好文鹭的,“你身上没有一文钱,这些你带上吧,路上也好花用。”说完,康鹏也不管文鹭同不同意,硬是塞进文鹭手里。

    文鹭心中有些感动,可一想到杀父之仇,又冷冷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康鹏点头哈腰道。可文鹭抬腿又走时,康鹏又叫道:“姑娘……”

    文鹭大怒,指着康鹏鼻子大骂道:“老贼,你烦不烦?有话就说,想杀就杀,本姑娘决不皱一下眉头。”

    康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低声道:“你一个姑娘单身行走,我想让你保重,你如果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来找我。”

    康鹏温柔体贴的话几乎让文鹭眼泪夺眶而出,从文聘死在董卓军手中与文聘妻子被蔡氏兄弟逼死之后,就再没有人对文鹭说过这么关心的话。那一刻,文鹭真想放声大哭,可文鹭强忍住泪水,一言不发的走了,只留下康鹏呆呆的站在屋中。

    “或许,我真爱上她了吧。”康鹏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第三十三章 三个臭皮匠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主公,剑阁完了,呜……,弟兄们大部分战死,我们全军覆没了。”

    益州军主力在剑阁全军覆没,仅有不到百名的益州军死硬分子逃出生天,将惨败的消息带到成都,此刻,全身带伤、衣服破破烂烂的益州败军跪在刘焉面前,大哭着将当日情景复述,而益州文武无不面如土色,刘焉与刘璋更是面色苍白。

    “我儿子、就是你们的少主呢?”毕竟父子情深,刘璋最关心的不是剑阁十几万益州将士的死活,而是首先打听亲儿子的安危。

    “少主,少主……”益州败军大哭道:“少主他也殉职了,听说是被董贼的义子吕布亲手杀的。”话音未落,刘璋已经仰面昏去,“公子,公子,快找郎中。”益州众文武慌忙救起刘璋,可刘璋未醒,那边刘焉忽又喉咙咕咕作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也是仰面昏去,这下大厅中可热闹了,益州两代领导人先后昏迷不醒,只有一帮手忙脚乱的文武在七嘴八舌,大喊大叫,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找来郎中,郎中们一致断定刘焉与刘璋是急怒攻心、气脉阻塞,需要好生将息,不能再动气,否则刘璋也许还好些,但已经七十多的刘焉就难说了。结果出来,益州众文武全傻眼了,眼下敌人差不多是兵临城下,正是需要人统率全局的时候,两代州牧却都昏迷不醒,如果敌人打来,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心急如焚,以董和、郑度和费观的益州老臣还是让人把刘焉、刘璋父子抬到后堂歇息,又在父子身边守侯,可到深夜,刘焉与刘璋还是昏迷未醒,可告急的文书却一封接一封的送来,先是刘瑁与张松献关投降的消息;然后是那股突然出现的董卓军经过休整,已经又从涪城出发,正在逼近绵竹;接紧着是益州东南重镇永安守将霍峻的紧急报告,[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报告荆州刘表有异常的军队调动,怀疑刘表可能会趁火打劫,要求往永安增派兵力,以防万一。

    看完奏报,费观等人欲哭无泪,心说我们剩下这点人,能不能守住成都还是一回事,上那给你找增援兵力去?正在此时,郑度忽然叫道:“各位大人,张太守那里去了?”众人仔细一看,果然,张松之兄广汉太守张肃不见了踪影。

    “张肃狗贼!”董和大怒骂道:“其弟贪生怕死,献关投降,他也临阵逃脱,定是去向董贼投降去了!”董和带头一骂,益州文武众人一起大骂,都将怒火发泄到张氏兄弟头上去。

    “诸君且慢。”费观劝住众人,摆手道:“张松确实叛变主公,但张肃那人我知道,他对主公忠心耿耿,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费观话音未落,屋外便有人大喊,“不好了,张太守投水自杀了!”众人大惊,慌忙抢出屋去,但为时已晚,仆人捞上来的张肃,已经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垤伯兄,我对不起你啊。”董和扑在张肃尸体上大哭,“我误会你了,你是真正的忠臣啊。”董和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无不垂泪,都佩服张肃的忠义,同时想到自己们将要面临的下场,哭得更是伤心。

    郑度陪着众人啼哭一番,见众人都垂头丧气,心知他们都已经绝望,便鼓气道:“诸君不可再伤感了,眼下主公与公子都昏迷未醒,而战事迫在眉睫,我们不能再做妇人啼哭,应该象张太守那样,忠心为主,永不背叛。”

    “那我们该怎么办?”董和垂泪道:“益州大军主力全军覆没,仅存的又远在沓中,就算临时武装百姓,也那是久经沙场的董贼大军对手?”众人也都是这疑问,几乎都对能够档住董卓不抱信心。

    “我有一计,或许可破董贼。”郑度沉声道:“就看诸君敢不敢用。”

    “先生有何妙计?”费观赶紧问道,费观是刘璋的妻舅,别人投降或许可以保住性命与荣华富贵,而他费观就彻底没希望了。

    “董贼南下,粮草后援皆从长安补给,远来道路不便,转运困难。”郑度侃侃而谈道:“而益州的巴郡、广汉和蜀郡三地,再加上犍为共有人口两百五十多万,每天将要消耗的粮草不可计数,是董卓军绝对供应不起的。”

    “先生的意思是,烧尽粮食,将人口的负担丢给董贼,给我们争取时间?”费观沉吟问道,见郑度点头,费观又问道:“这计策虽然可行,只是苦了蜀中百姓,还有,我们就算拖住这些时间,光是永安一带能组织的兵力反攻也是不够啊?”

    “不去永安。”郑度沉声道:“去南中九郡,南蛮王孟获手下有蛮兵十万,加上我们残余的军队,反攻力量应该够了,南蛮人垂涎南中已久,我们只要许诺战后将南中封与南蛮,孟获定然答应。飞库手打。而且还有一点,董贼的后勤绝对养不起益州庞大的人口,益州百姓无法生存,定会反抗不断,让董贼顾此失彼,强大的军力也肯定会消耗在镇压百姓起义上,我们再回戈一击,就可光复河山了。”

    郑度说完,益州众文武都低头不语,盘算这计策的可行性,这时王累问道:“先生,前日有传言,说南蛮人与贾龙勾结,意图夺取益州,言犹在耳,他们就信吗?”[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

    “王从事,你还没看出来吗?”郑度顿足道:“主公是中了董贼的离间计,撤换老成谋算的贾老将军,才导致我军大败,那些传言,不用说也是假的。”

    “先生言之有理。”其实王累也早在这么怀疑,只是先说清楚,以宽慰其他惶恐不安的益州文武,王累点头道:“那么小人建议,速派人去寻找带无当飞军出走的贾老将军,好言劝慰,他在南蛮人中威信极高,有他出面,事情要好办得多。而且老将军有勇有谋,有他运筹帷幄,我们反攻胜利的希望更大一些。”

    王累和郑度都把目光转向费观,眼下刘焉与刘璋都昏迷不醒,只有刘焉一族的他才能拍板定夺,但费观却低头不语,似乎不敢擅作决断。郑度催促道:“文休兄,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将来主公责怪,我与你一同担当。”

    费观这才如梦初醒,摇头道:“非也,我非害怕承担责任,我只是在考虑我们撤到南中之后,永安霍峻等人该怎么办?他们可还是面临着荆州刘表的威胁。”

    王累、郑度两人一拍脑门,摇头道:“惭愧,还是文休想得周全,我们怎么把永安的三万子弟兵忘记了?”永安驻军和贾龙的无当飞军一样,都是独立编制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调动,所以刘焉以前没有把这支军队拉上战场。

    郑度又问道:“既然文休兄已经考虑到了,那有何良策?是让他们舍弃永安与我们同去南中?还是让他们原地待命?”

    “以在下看来,荆州刘表窥视永安,不过是担心董贼占据益州之后,与他共有长江天险,对他造成威胁。”费观正色道:“我决定派遣一人为使去与刘表交涉,说明益州与荆州唇亡齿寒的厉害,只要他愿意出兵帮助我们抵抗董贼,我们就把永安让与荆州,使刘表不用担心我军顺江而下直捣荆州心腹的威胁,这样刘表十有八九能答应,届时南中与永安、上庸三路并进,不愁不能收复益州。”

    “文休妙计。”郑度自告奋勇道:“郑度不才,愿作益州使者,去说服刘表救援益州。”

    王累却不同意费观的主意,而是皱眉道:“如此一来,南中与永安都让与他人,益州百姓也将陷入无边苦海,我们就算胜利了,还能剩下什么?”

    费观叹气道:“如果失去了益州,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下,在刘焉与刘璋昏迷不醒的时候,费观代刘焉发出一连串命令,第一条就是命令益州人口最集中的巴郡、广汉、蜀郡和犍为等地烧毁官仓、私仓粮食,仅给益州百姓留下十日之粮,集中各地精壮士兵,一同避难南中;第二条是派遣郑度为使,去荆州向刘表求救,第三条就是派人四处寻找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贾龙,希望他能三度出山……费观、郑度和王累三个臭皮匠合计出的主意能让益州军咸鱼翻身吗?康鹏背上益州两百多万百姓的负担,会有什么后果?请看下章. 第三十四章 负担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经过数天的休整,偷渡到益州大后方的董卓军李傕部队终于恢复了体力,而时间也已经到了汉初平四年的正月初一,虽然正是新春佳节之时,但李傕没有让士兵在涪城过年,仅在除夕之夜让士兵们美餐一顿,便提出一个新口号——打到成都过年!并且李傕向士兵转达康鹏的许诺,只要打下成都,成都官库中的金银珍宝除一半收交军库外,另一半全部赏赐给李傕军将士,还有刘焉一族的所有女眷,也归李傕军将士享用!

    有金钱和美女的诱惑,这帮以董卓军老兵油子为主体的李傕部队来了精神,没有人抱怨军官连过年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他们,而是整理衣甲、擦拭兵器,摩拳擦掌准备到天府之国大捞一笔。初平四年正月初一,这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痞斗志昂扬的向绵竹挺进了,沿途经过之处,偷鸡摸狗奸淫掳掠,就连新投靠董卓军的益州军俘虏都不客气,跟着老大哥四处为害百姓,益州百姓叫苦连天,但只要不是弄出太大的命案,李傕就不理不问——反正康鹏在战时不约束军纪。实在遇到这伙兵痞把益州百姓抢得太过火了,比如抢了益州百姓的种子粮或者棺材本之类的,百姓告到军营中来,李傕就采取龙言女巫给他出的主意——给益州百姓打白条,把抢劫说成征用,许诺将来董卓军主力到达后,由董太师双倍偿还,而且还是赔偿亩产上千斤的神米、神果种子,这才益州百姓的抵触情绪安抚下去,但也让康鹏破了一笔小财。

    汉初平四年正月初三,李傕部队抵达绵竹外围,因为早有情报证明,绵竹守军仅有不到两千人,李傕军并没有太过紧张,而是非常轻松的说笑着前进,李傕也只顾与龙言女巫调笑打闹,丝毫没有大战临近的紧张气氛。谁知刚转过一座山丘,李傕军就发现前方绵竹城内浓烟遮天,火光四起,李傕大吃一惊,慌忙派斥侯上去打探。

    斥侯很快赶回,同时带来一名手持暗月组腰牌的暗月组成员,那暗月组成员刚见李傕就大喊,“将军,快去救绵竹粮仓!刘焉狗贼的人正在烧官仓,连民仓也没放过,他一颗粮食都不想留给我们!”

    李傕大惊失色,忙驱军急行,一路杀至绵竹城下,但为时已晚,此刻绵竹城中火光冲天,浓烟铺地,官宅民居尽截火起,城中百姓大都被迫逃出城池避难,城外哭声四起,百姓扶老携幼奔跑流离,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而城中益州守军,早已从南门逃往广汉去了。

    “焦土战术!”李傕咬牙出血,狠狠说道。这招是董卓军以前对付羌人常用的一手,本是西凉军老人的李傕最是熟悉不过,把准备放弃的地区化为焦土,让敌人无法就地取粮补给。现在益州军这手更狠,还把数万绵竹百姓的负担扔给董卓军,作为占领军的董卓军如果不承担起救济这些百姓的负担,那谈何占领?又谈何赢取民心?

    “将军,广汉危险!”李傕的副将王方忽然醒悟过来,大叫道:“贼军肯定在广汉也要来这手,那里可是有几十万百姓啊!”经王方提醒,李傕打个寒战,四年前百万灾民涌进洛阳的恐怖镜头再次出现李傕脑海,益州的总人口可远不止百万之数。

    “快,留下五百人组织百姓救火,其他人跟我走!”李傕赤红着眼睛咆哮道:“**他娘的刘焉!又想把几百万灾民丢给我们,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当下李傕再不敢担搁,一边派人通知康鹏,一边留下少许士兵组织救火,并留下部分粮食给绵竹百姓,快马加鞭,直往广汉杀去。

    连续的急行军,仅仅一天时间,李傕军便杀到广元城下,可时间怎么也来不及了,广元城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城中几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只有无数衣衫单薄的广元百姓在乌黑的火场中哭泣翻寻,企图找出一点可以穿着食用的物资,更多失去家园的百姓则在冰天雪地中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原来,那日董和、郑度和王累三人敲定了焦土战术后,马上派人通知各地焚毁粮仓民仓,让庞大的益州人口拖垮董卓军,但刘焉醒来后,不仅不派人阻止这一伤敌伤己的狠毒手段,还加发命令焚毁所有城池民居,连一点粮食都不给益州百姓留下——反正他刘焉是扶风人,只给董卓军留下残恒断壁,彻底拖垮董卓军后勤,不给董卓军收买民心的机会。此刻,还在刘焉控制中的益州大小城池,除了南中与永安外,都是浓烟滚滚,火魔肆虐,甚至连大一些的村庄都没有逃过被焚毁的厄运,都化为一片废墟。不消数日,昔日繁华富庶的天府之国,就要变成饿殍遍野的人间地狱。

    见此火焚后的广汉惨景,李傕军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傕也不敢再前进了,命令就地驻扎,等待康鹏的指示。李傕下令后,偏将李蒙问李傕道:“将军,离成都只有一百多里地,我们为什么不走了?成都的珠宝和美女可还在等着我们。”

    李傕正在气头上,见李蒙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反手就给他一记耳光,扇得李蒙莫名其妙,捂着脸发楞。李傕大吼道:“你他妈还美女和珠宝?成都现在肯定也是一片废墟,那里有三十五万益州百姓,他们吃的粮食你小子拿俸禄买?就算你拿十辈子的俸禄出来,也没地方可以买粮食!”

    “将军,那现在怎么办?”王方指着已经拖儿带女围拢到军队旁边乞讨的益州百姓,悄悄问李傕道:“你看他们这么多人,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啊。”

    李傕定睛环视,见衣衫破烂焦黑的益州百姓已经越聚越多,不少带着孩子的母亲,已经在哭泣着恳求董卓军士兵给孩子一点吃的,还有佝偻的白发老人,正伸着干枯乌黑的手在要食物。李傕叹了口气,摇头道:“让太师知道我们见死不救,不死也得脱层皮,把我们的粮食分给他们一些,先给老人和孩子。告诉他们不要四处流窜,太师应该会调救急粮的。”

    “将军,依我看,顺便把弟兄们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吧。”坏种李蒙色迷迷的打量一番灾民中的年青妇女,淫笑道:“让弟兄们用粮食去换。”

    “知道还不去办?”比坏种李蒙好不了多少的李傕瞪李蒙一眼,又补充一句,“给太师和我准备几个好的。”

    益州变成一片焦土的消息,很快送到正在剑阁准备一口作气拿下益州的康鹏手中,和他手下那帮无恶不作的老兵痞一样,不良学生康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召来众谋士商议。

    “根据细作以前的暗中统计,刘焉焚毁城市的地区共有二百五十四万百姓。”康鹏神色沉重的向众谋士介绍道:“除去李傕那小子撞大运抢出的江油和涪城两座城市,也就是说,我们进入益州后,必须负担起两百万以上无家可归灾民的衣食住行。否则,我们不要说继续追杀逃往南中的刘焉,就是益州此起彼伏的民变就够我们受的了。”

    康鹏最后说道:“大家议议吧,看我们能拿出什么章程,解决这些麻烦。”

    康鹏说完,议事厅中鸦雀无声,董卓军的谋士们个个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半天,鲁肃才苦笑道:“太师,不丢弃益州灾民,这虽是太师的慈悲心肠,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虽然连续的大丰收,又有祥瑞神种,粮食我们后方多的是,但秦岭栈道的运输能力放在那里,维持我们的不到三十万大军就已经非常吃力,更何况两百多万益州百姓?”

    “子敬兄言之有理。”参军法正也赞同道:“栈道狭小曲折,人挑牛马都运输困难,就算日夜不停的抢运粮食,也不可能跟上益州百姓的消耗。何况那刘焉逃往南中,定是想借南蛮兵东山再起,将灾民留给我们,也是想消耗我们的战力,太师不可中计。”

    陈宫是董卓军众谋士中最想救济益州难民的,可他也非常清楚栈道的运输能力,更清楚军需被灾民占用后的后果,所以希望康鹏接济灾民的话几次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陈宫见贾诩一言不发,便问道:“文和先生,敌人奸计毒辣如此,先生如何看?”

    贾诩苦笑,朝正在伏案写画着什么的康鹏摆手道:“还能如何看?太师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一个陷阱,为了百姓,太师也会义无返顾的跳下去。”

    康鹏正办完手边的工作,听贾诩这么评价他,不禁一笑道:“还是文和先生了解本相,刘焉老儿的这个陷阱,本相不得不跳。”康鹏举起刚画好的图纸,“诸君请看,这是本相进川后参考地形设计的山地小车,名为木牛流马,用它搬运粮食,必可使我军在山地中运输能力有大幅度提高。”

    董卓军众谋士定睛看去,只见图上所画的乃是一头牛形木车,四肢头舌具全,长六尺,高四尺七寸,却仅有一轮。康鹏解释道:“这是春秋时期名匠鲁班的设计,虽仅有一轮,速度却不亚于双轮推车,省力方便,最适合山路栈道运输,有了它,我们将大量粮食及时送到川中不是梦想。”飞库网。其实康鹏早就想学小猪发明独轮车,可以前在中原根本用不上,康鹏也就懒得去动脑筋,现在形势已经逼到这一步了,康鹏才被迫打上独轮车的主意。但康鹏画的所谓木牛流马不过是轻便的独轮车,并不是真正的木牛流马,其实真正的木牛流马要复杂得多,现代已经有人复制出来,只是不良学生不知道罢了——知道也做不出来。

    饶是如此,董卓军的众谋士仍然对康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起躬身道:“太师真神人也!”

    康鹏将图纸交与陈宫,吩咐他组织军士中的能工巧匠全力赶造,又起身朗声道:“诸君,我们绝对不能丢弃益州的灾民,这是一个大麻烦,也是一个机会,得民心者得天下,解决好了,我们就能获得益州民心,真正征服益州。所以,不管多么艰难困苦,我们都要抗下这个负担。”

    “谨遵太师令旨。”董卓军众谋士正色答道。

    “传本相的命令。”康鹏将自己酝酿已久打算说出来,“第一,令李儒集中还能调动的人力,火速调集粮食物资到子午谷、陈仓二地,以备所需;第二,通知雍、并、凉三州的大商人,鼓励他们到益州经商,益州焦土地区三年免税,告诉他们,益州现在的廉价工人无数,看他们能不能抓住了,给我军后勤减轻负担;第三,大军立即分批进川,组织益州灾民重建城市民居,让多余的人手到雍并凉州逃难,也可以减轻部分负担。”

    康鹏命令完毕后,贾诩又建议道:“太师,我军可以利用刘焉不顾百姓死活的战术大造舆论,让他成为天下公敌,也使沓中顽抗的益州军心寒,我们再派人到沓中招降,定可成功,这样我们也可以多一条补给道路。”

    “很好,就照军师说的办。”康鹏点头道:“你们快去办吧,多担搁一天,益州百姓就多许多人饿死。”

    众人出去执行命令后,康鹏盯着沙盘上益州人口盆地沉思半晌,突然一掌击在沙盘上,震得沙盘上的小旗乱飞,康鹏恨恨骂道:“刘焉老儿,老子被你坑苦了!这回全部人力物力都要陷在四川,老子一统天下的时间,至少要拖延两年!”康鹏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救济益州难民的计划说着轻松,真正执行起来,肯定是千难万阻,雍并凉三州的人力物力,也将消耗在重建四川上。至少在两年内,将没有力量再发动一场大的侵略战。第三十五章 萌芽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虽然康鹏率董卓军侵略益州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三国乱世,也是为了康鹏自己的私利,可康鹏却无力在这个时代就高举军民鱼水情的大旗,对军队扰民的行为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使得董卓军所到之处,有如蝗虫过境,将百姓家产洗劫得一干二净,闹得地方鸡飞狗跳。但康鹏没想到,刘焉居然比他更狠,居然使出焦土战术这一招来,一把火将昔日繁华富庶的益州变成残壁废墟,把两百多万无衣无食的益州百姓丢给董卓军,董卓军接这个负担,那么董卓军本来充裕的后勤势必将被拖垮;不接,那么董卓军就将陷入无休止的饥民暴动中。康鹏无可选择,只能取其轻者,被迫放弃快速扩张领土的战略,把主要力量放在重建益州上来。

    先不说益州难民处在水深火热中,单说康鹏的命令被飞鸽带到李儒和司马朗手中,李儒见信后不敢怠慢,正欲派人去请司马朗来商议,却见司马朗捧着一道圣旨进来,一进门就气愤道:“显佳兄,圣上越来越过份了,上个月我们才进贡了十万斛粮食,今天又来圣旨,要我们再进贡三十万斛粮食和十万金币,说是要修什么光武宫,他修宫殿要我们出钱出粮,真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一颗粮食也不能给了,让他在洛阳就地凑集。”李儒轻蔑道,又举起康鹏的飞鸽传书,“看看吧,益州那边出大事了,我们的粮食也要紧张了。”

    看完书信,司马朗脸得立即变得苍白,傻眼道:“两百多万灾民,还要通过栈道运输救济,我们办得到吗?”

    “办不到也得办啊。”李儒摇头道:“太师与军师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下去,我这就下命令调集粮草,你去把雍并凉三州的大商人请来,看看他们能给我们负担多少灾民。”

    司马朗应声而去,随着全权负责三州政务的李儒一声令下,长安、冯翔、天水和咸阳等经济重镇全部行动起来,无数个仓库打开,上万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在雍并凉三州新修道路上来回穿梭,将难以计数的粮食送到陈仓、子午谷、斜谷和祁山,同时三州的小型城市也把富余的粮食往各大城市集中,再转运到益州。好在康鹏以前就把粮食生产放在后勤准备的首位,又有高产粮食在手,粮食准备充足,虽然是要负担两百多万灾民的基本生活,倒也不至影响三州的民生,只是麻烦在经过秦岭山脉的运输上。

    当夜,在长安的大商人、大地主或他们的代表全部赶到李儒的雍州相府,各形各色足足有五百多人,还有许多在外地没能及时赶来的,将李儒家塞得满满当当,很多人都只能在坐在院子里。各自客套落座后,李儒将情况解释了一番后,又试探道:“诸位,情况我已经说了,现在益州最繁华的地区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灾民数量已经突破两百万,太师悲天悯民,希望你们能出钱出力负担一些益州的重建,并且请你们到益州开设工场,招募无业益州百姓,既可为你们工场作坊挣钱,又可以让他们有一条生路可走,两全其美,太师还特别声明,只要是在受灾地区开设的工场与作坊,三年内免除全部税赋。这么优厚的条件,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三州商人其实当天下午就知道李儒找他们有什么用意了——那么大的动静看不见他们也白混了,早已互相商量过如何趁火打劫分配天府之国的利益,只是出于商人的本性,还要和董卓军讨价还价以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当下三州商人交头接耳、你推我让一番,公推与董卓军关系最密切的艾全出来说话,艾全也不谦让,先傲慢的扫视一眼向来与他不和的雍州最大地主谭密,这才向李儒抱拳道:“李相,我等已经商量过了,这区区两百多万灾民……。”李儒和司马朗心说你好大的口气,区区两百多万人口?你知道两百多万人口要吃多少吗?可艾全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李儒和司马朗以为自己听错了!艾全接着说道:“我们三州共一千六百户商家可以把他们全部接纳为工人!”

    “等等!”李儒打断艾全的话,吃惊道:“艾老板,我没听错吧,两百多万人口你们一千多户商家可以全部吃下?”

    “李相英明,你没听错。”艾全白白胖胖的脸笑成了一朵花,陪笑道:“两百万人口是不少,可平均下来,我们一户还分不到两千人,光是小人一户,就可以在益州接纳三万以上的工人。可那些益州百姓也不是全部能干活,平均下来就更少了,所以说,我们可以全部接纳。”

    李儒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三州商人这两年暴发了不少,可没想到他们已经富裕到这个地步,其实就算康鹏也没想到商人已经发达如此,高产粮食使粮价暴跌,粮食生产供大于求后,对商品的需求必然猛增,工商业又在康鹏的帮助下摆脱了封建制度重农抑商的束缚,使得商业突飞猛进,康鹏期盼的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在短短数年内在雍并凉三州提前产生了。

    “太好了。”李儒和司马朗都松了口气,鼓掌道:“如此一来,太师就轻松得多了。”以艾全、马壮为首的三州商人满面堆笑,以谭密为首的三州大地主却脸色铁青,谭密更是悄悄呸了几下。

    “李相,可小人们还希望太师答应几个条件。”艾全满面堆笑道:“这样小人们才能更好的帮助益州灾民度过动乱,将来太师再讨伐那个乱臣贼子时,我们才有能力帮助更多在战争中受苦的百姓。”

    李儒狐疑的看艾全一眼,“说吧,只要是为了百姓,太师一定答应,如果合理,我也可以代太师答应你们。”

    “小人们希望。”艾全点头哈腰的说道:“太师在益州取消那些有关包身工的规定,工人的薪俸、作息时间,由小人们自己决定。还有益州开放盐、茶和酒的专卖禁令,让小人们自由经营。还有,益州的蜀锦由我们三州商人垄断经营,不许其他州郡的商人插手。”

    “不行!”李儒一听急了,恼怒道:“你们也太贪心不足了,别的不说,盐、茶和酒三项本就是赋税支柱,交给你们自由经营,那前方将士流血流汗,不是变成白白为你们牟利了吗?还有,工人的薪俸作息不强行规定,你们肯定敢开出只给口粮不给工钱的价格来!”

    “李相多心了。”艾全陪笑道:“小人们那敢只给那黑心价,只是太师以前要我们开给工人的工钱实在太高了,每七天还要休息一天,我们实在没多少利润。”

    艾全话音未落,谭密已经大叫道:“艾全,你们也太贪心不足了,盐、茶、酒、还有蜀锦全部被你们独吞,还想再盘剥百姓?”谭密干瘦的脸上胡子气得直翘,这两年三州粮食大丰收,最倒霉的就是以谭密等大地主,粮价虽然有康鹏的行政干预,没有跌到谷底,但三州粮价也只是维持在灵帝以前的平常年景,真正赚大钱的,只有把粮食外运到中原销售的三州商人。眼看商人吃肉自己喝汤,雍并凉三州的各大地主心里还能平衡那才叫怪了。

    谭密又转向李儒道:“李相,我家中还有存粮二十万石,愿意拿出一半来帮太师赈济益州灾民,只求太师把井盐的垄断贸易交给小人,小人也愿意负担三万工人和佃农,开给他们的工钱是雍州包身工的一半,每个月休息一天,比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艾全优待得多。再在益州开出荒田耕种,让益州今年秋天粮食丰收,给太师解决后顾之忧。”

    谭密话一出口,雍并凉三州的商人纷纷大叫,都愿意出钱出粮帮助董卓军解决益州灾民问题,要和三州的商人争夺益州的种种特产垄断权,和中原的士族地主不同,雍并凉三州的士族和地主对商人与自己的地位等级不是那么敏感,又受康鹏扶持工商的政策影响,并不觉得商人的地位低人一等,更羡慕商人的丰厚收入,如今天府之国的大肥肉放在面前,三州的大地主们便起了下海经商的念头。

    艾全等商人急了,他们只是暴发户,而谭密他们都是积累了几代甚至十几代的大地主,真正斗起财力来,还真难说谁胜谁负。艾全等人暗暗后悔,自己们真应该和大地主们商量一下,[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互通声气,否则再这么下去,受损失的只是三州的大商人和大地主,便宜了董卓军和益州的肥羊。

    “谭老爷,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艾全一边杀鸡抹脖子的对谭密使眼色,一边点头哈腰的对李儒说道:“李相,小人们都是商人,漫天要价,李相大可以着地还钱,李相开个价,我们商量了就给李相答复。”

    艾全打的算盘是缓兵之计,但李儒岂能看不出来?李儒和司马朗对视一眼,当即说道:“时间不等人,今晚就把事情决定了吧。艾老板,你代表商人,谭老爷,你代表士家,你们各自提出自己的条件,我们择优决定由谁垄断益州的利益。”

    艾全无奈,只得与众商人商量新的垄断条件,谭密也象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和众士族商量起来,窃窃私语一番后,艾全和谭密这对老冤家开始竞相杀价了,目的就是垄断益州的经济利益。经过两过时辰的唇枪舌剑后,得出这么一个结果,由艾全等商人垄断益州的茶和马运、船运等生意,还有三分之一的井盐与蜀锦生产,在益州的包身工工价定为雍州的一半,但取消强制给工人休息的时间,最让艾全等商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是谭密提出三年内不免税,交纳一半的赋税,艾全等人为了不损失更大,也只得违心答应。而以谭密为首的大地主获得三分之二的酒垄断与三分之一的盐和蜀锦垄断,剩余的由董卓军控制,还有益州的所有良田其中四成优先卖与三州大地主,佃租加到六成。而三州大商人和大地主将全部承担救济益州灾民的开销,[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以换取益州的利益。

    这帮吸血鬼与李儒和司马朗谈妥分割益州的利益后,谭密等大地主欢天喜地的去筹备粮钱准备到益州大捞一笔,艾全等商人却哀叹被砍得太狠了,但也只能唉声叹气的下去准备。李儒那里管他们,只是飞鸽传书岳父,告知岳父这喜信。

    康鹏自然也是喜不自禁,欢呼道:“娘的,终于开始萌芽了,老子的努力没白费!”康鹏想了想,又回信李儒,让李儒告诉三州的大商人与大地主,决定将免除一半赋税的时间增加到五年,还奖励这次愿意到益州搞垄断经营的地主商人,让他们每户出一个人,到益州担任官职,以照顾他们的生意。并且只要他们支持董卓军扩张,将来董卓军新开拓的地盘,都可以把利益分给他们,让他们与董卓军一起垄断新地盘的经济利益。

    在康鹏的设想中,统一全国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让中国独霸世界、建立一个东方日不落帝国才是他的追求,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让中国人有建立这个目标的动力,而垄断占领地的经济利益和奴役剥削新占地的人就是最好的动力,甚至贩卖黑奴白奴都在康鹏的考虑之中,可只要是能为国家谋取利益,康鹏就不会去考虑用了什么手段。虽然康鹏知道这么做会对中央集权制造成很大影响,将来甚至可能造成全球被分裂成几个华人国家。但康鹏根本不在乎,那肯定是他死后不知多少年的事了,何况没有那个朝代能够真正千秋万代,他康鹏建立的帝国能存在多久康鹏自己也不敢肯定,但只要是中国人统治世界,对康鹏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在康鹏为资本主义萌芽而欢呼的时候,张松也终于在阆中找到了贾龙的部队,而贾龙也正在谋划一个可能让益州军反败为胜的计划,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 第三十六章 出卖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时间回到剑阁决战之后的第二天,张松虽然满心不情愿,可在康鹏的严令下——还有康鹏许诺贾诩的那个位置,张松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带上四名心腹,抬着被刘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张任,踏上寻找贾龙的道路。

    出发一天后,张任从昏迷中醒来,张松与几名心腹家人早已串通好了口气,张任还在奇怪自己怎么被抬出剑阁时,张松就扑到他担架前大哭道:“将军,剑阁完了,我们的大军也全完了。”哭得那个伤心,仿佛和益州军不是他张松出卖的一样,他的家人和他也是一丘之貉,个个哭得死去活来,就象益州军主力全军覆没不是他们的主人卖主求荣导致的一样。

    张任大惊,挣扎着坐起,沙哑问道:“张别驾,究竟怎么会事?少主呢?三公子呢?其他的兄弟们呢?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人?”

    张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道:“前日,将军昏迷不醒时,刘循少主不听众将的金玉良言,也不听小人的苦苦相劝,执意出关决战,结果中了董贼的埋伏,导致全军覆没,刘循少主也以身殉国。小人见情势危急,便收拢败军回关,想死守待援,谁知那刘瑁贪图益州牧之位,忽然发难控制剑阁,将剑阁献与了董贼,还想把将军你献给董贼,小人无奈,只得带着几名忠心耿耿的家人,拼死把你救了出来……”

    张松的鬼话还没说完,张任已经大叫一声,吐血昏去,张松吓了一跳,他可不是真正担心张任的死活,只是担心张任气死了后,他完不成康鹏的任务——那他的董卓军军师位置岂不是鸡飞蛋打了?当下张松赶紧与家人七手八脚将张任救起,好在张任身上的鞭伤杖伤已经涂上华佗配制的伤药,伤口都已经在收口,只是气急攻心导致昏迷,掐了一会人中就清醒过来。[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

    “为什么?”张任醒来,立即放声大哭,边哭边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全军出战?十几万川中子弟啊!刘瑁为什么要投降?他还是主公的亲子,他为什么还要投降?”

    张任哭得伤心,张松也跟着假惺惺的洒了几滴眼泪,这才劝张任道:“将军,你要节哀,眼下益州危在旦夕,将军要保重身体,我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将军你如果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就再没有机会了。”

    张松劝慰良久,张任这才收住眼泪,向张松拜谢了救命之恩后,张任这才说道:“张任才疏学浅,文不能安邦,武不拿定国,益州要想有翻身的机会,就必须找到我老师,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张松大喜,心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松喜道:“如此最好,贾老将军确是蜀中栋梁,力挽狂澜之事,非他莫属。”张松又故意换了一个发愁的神色,“只是主公中了董贼的离间计,将贾老将军逼走,不知老将军已去了那里,叫我们如何寻找?”

    张任略一思索,便说道:“我师傅的脾气我知道,他虽然被主公误会逼走,但绝对不会置川中数百万百姓不顾,就这么负气回犍为,我觉得,我老师很可能就潜伏在剑阁至益州盆地之间,不会走远。”张任已经被张松彻底蒙蔽,认为张松和他与贾龙一样,都是益州的真正忠臣,把心里想法全部向张松坦白。可张任没想到……张松闻言一楞,心说你该不会也投靠董太师了吧,怎么和董太师分析的一样,认为贾龙老儿会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偏在这荒山野地里餐风露雪?张松虽然不理解贾龙和张任师徒的愚蠢想法,还是装着大喜,这就带着张任沿途寻找贾龙。

    接下来的几天,娇生惯养的张松可吃够了苦头,跟着伤势稍愈便自己行走的张任翻山越岭,专走那荒凉山路,密林悬崖,专挑荒无人烟的险峻山地寻找贾龙。张松不止一次向张任抱怨,想让张任不要固执,走大道寻找贾龙,可张任坚持认为贾龙不会走大道,只会选崎岖山道埋伏。张松无奈,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高官厚禄,只得跟着张任一起,[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渴了吃一把雪,饿了嚼几块粗糙的干粮或者烤得半生不熟的兽肉,在秦岭山脉南端的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张松几次都想摞挑子不干,可想到能在如今天下最富裕的雍并凉三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又咬牙坚持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汉初平四年元月初四这天,张任与张松等人来到阆中境内,这里秦岭山脉与四川盆地的交界地,地势虽不如剑阁那么险峻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变态地步,却也山高林密,兼之有垫江的急流险滩,也是个极易伏兵的兵家险地。

    时过正午,张任等人行至宕渠山下,张任对张松言道:“别驾大人,老师昔日末将言到,阆中共有三处山头可以伏兵不易被发现,一是蒙头山,一是荡石山,还有一处就是这宕渠山,而我们沿路所来,老师连瓦口隘那样的险地都放弃不守,剩下的埋伏地,除此三山再无他处,所以张任断定,老师定在这三山其中一处埋伏。”

    张松看看那怪石辚嶙、密林丛生的宕渠山,再无力气上山,哼唧着坐在地上,“将军,小生是文人,现在满脚都磨出血泡了,就请将军上山查看,小生在此等候将军吧。”

    张任见张松确实累得不行,心中愧疚,正要答应,忽然四周平地积雪翻腾,十数名身批兽皮、手执竹管的军士跳出地面,为首一人喝道:“汝等何人,来此作甚?”

    张任定睛看去,大喜道:“李权兄,我是张任啊!”李权等人也认出张任,欢呼着扑上来,和张任拥抱在一起,互相击打对方,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兴奋一样。

    “张兄,剑阁现在怎么样了?”平静了重聚的喜悦后,李权立即问张任剑阁的情况,自从那日被迫撤离剑阁后,无当飞军为了避免可能的追杀,一直专挑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野地行走,虽然成功躲过刘循的细作与董卓军的暗探的追踪,但也再没有机会能接到外界的消息。

    提到剑阁,张任立即神色暗淡,垂首不语,[飞库书城19851224首发]李权大吃一惊,慌忙抓住张任的双肩,追问道:“你快说啊,剑阁怎么样了?十几万川中弟兄怎么样了?”张任痛苦的摇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李权面色惨白,喃喃问道:“全军覆没了?”张任不答话,也不否认,见此情景,李权那还能不明白,和张任初次听到这消息一样,放声大哭,号哭之声,撕人心肺,“十几万弟兄,就这么完了?我不信!”

    李权带头大哭,他带来的无当飞军也无不痛哭流涕,闻讯赶来的其他无当飞军得知噩耗后,也是掩面大哭,更有兄弟父子在剑阁军中的无当飞军哭倒在地,转瞬间,宕渠山下哭声震天。

    张松也跟着假惺惺的淌了几滴眼泪,见张任、李权还在哭得死去活来,心中不耐烦,便劝解道:“两位将军节哀,还是先见到贾老将军,我们也好商议对策。”

    李权这才发现张松也在旁边,怒道:“你不是刘循小儿的心腹吗?逼走老将军的事,你也有一份,你还有脸去见老将军?”言罢,李权举刀要杀张松,张任飞快拦住他,“李兄,你误会了,张别驾也是中了董贼的离间计,这才上当配合那心胸狭窄的刘循,后来张别驾及时醒悟,劝阻那刘循与董贼决战,只是刘循不听别驾的金玉良言,这才导致剑阁惨败,后来若非张别驾舍命相救,愚弟便又要落入董贼之手了。”

    李权将信将疑,但他素来相信张任,这收刀朝张松抱拳道:“别驾大人,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多有得罪,还望别驾大人见谅。”吓了个半死的张松那还敢怪罪,只是心中暗自佩服贾诩的先见之明,自己若不是把张任带出来,不但性命难保,只怕连这荒凉的宕渠山也找不到。

    当下再无它话,李权立即带张任等人上山,穿过大片机关重重的密林后,张松等人来到接近山峰的一个山洞前,李权还没到山洞前就大喊,“老将军,老将军,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啊?”苍老的贾龙慢慢走出洞中,却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任一言不发,只是慢慢走到贾龙面前跪下,抱住贾龙的腿放声大哭,贾龙也是老泪纵横,轻抚着爱徒的头发,眼泪滚滚而落。

    “孩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剑阁的情况怎么样了?”贾龙根本不相信刘循会有那么大度,更关心剑阁的情况。张任哽咽道:“徒儿是张别驾救出来的,剑阁、剑阁……”

    当张任哭着说完剑阁惨败的经过后,贾龙须发直竖,双眼怒睁,拔剑怒劈洞壁岩石,顿时火星四溅,坚硬的岩石被劈下好大一块来,贾龙大吼道:“董贼,你好狠!十几万川中儿郎啊,贾龙若不给你们报仇,誓如此石。”

    “师傅,这仇徒儿也要报。”张任跪地泣道:“可我们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三千人,董贼可是有几十万人,我们怎么报啊?”

    “站起来,我没有跪着的徒弟!”贾龙怒喝道,张任心中一凛,擦泪站起,贾龙拉他走到洞前崖上,指着山下说道:“看到了吗,山下往前三里,就是剑阁通往巴西的大道,早在未与董贼接战前,为师就已经在这宕渠山上囤积了大量补给,就是担心剑阁失守作的准备。董贼要入川,就必走此官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单等董贼中军至此,便可由侧面直捣董贼中军大营,取那董贼人头,只消董贼一死,贼军群龙无首,不战自破。”贾龙顿了顿又说道:“倘若董贼中军守卫严密,我军无机可乘,我们就放他中军过去,待他后队的粮草辎重到时,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董贼无粮,也可破矣。”

    张任闻言大喜,张松更是喜出望外,心说怪不得董太师那么忌讳你,原来你真有毒计破坏太师的大计啊!张松正寻思如何将贾龙的计策与躲藏的位置报告康鹏时,张任又将他那些自吹的有勇有谋的功绩向贾龙说了一遍,贾龙也不疑有他,抓起张松的手诚恳道:“张别驾,贾龙以前对你多有误会,今日方知别驾大人的忠心可鉴日月,还望别驾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

    张松随口含糊答应,可心中却在琢磨如何通风报信再次出卖贾龙师徒与无当飞军,这时贾龙命令道:“无当飞军听令,既然剑阁已破,不消数日,董贼定从此处经过,从今天起,无当飞军全体潜伏,不得与外界接触,以防董贼细作探知我军动向。”按着贾龙的命令,无当飞军安排在各处的哨探全部返回宕渠山,只留少许人手在山顶监视山下动静,其他人全部躲入深山老林,不给外人探查到行踪的机会——但也使得贾龙无法得知益州发生的巨变。

    果然不出贾龙所料,接下来几天,董卓军的斥侯成群结队经过,更有斥侯深入密林仔细查探,反复数瓷,可惜无当飞军都是久走山路的,潜伏在深山老林更是拿手好戏,把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都清除得干干净净,董卓军的斥侯几次探查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只是苦了张松,他几次都想冲出密林向董卓军细作报告,可是身边都有无当飞军士兵在旁,张松始终没这个胆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五天后,董卓军先锋赵云部队经过,按贾龙的命令,无当飞军全部收缩,隐藏身迹放赵云部队过去。第二天,董卓军前军马超与张绣部队经过,无当飞军仍然按兵不动。到了第三天,董卓军的中军终于到达,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中,正中间三丈长的帅旗上高挑着一个‘董’字,旗下一人黑甲黑马,肥胖如猪,正是西凉军统帅、大汉太师董卓了。

    山顶上,张任远远看着康鹏,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急切道:“师傅,就是董卓了,天下就数他这么胖,没人能假冒!”李权也急道:“老将军,我们动手吧,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不行!”贾龙摇头道:“董贼的中军数量太多,至少有十万人,而且看旗号,董贼的义子吕布也在阵中,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冲下去,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罢了。”

    “传我的命令。”贾龙吩咐道:“放过董贼的中军,等他们的粮草辎重来了再动手,效果也一样。”张任和李权虽然不甘心,但军令如山,也只得依令而行。张松却急得直跳脚,眼看可以出卖无当飞军的机会就在面前,他却无法联系上董太师,难道就这么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忽然间,张松灵机一动,对贾龙道:“老将军,张松有一计,或可调开吕布,让老将军一击得手。”

    “别驾有何妙计?”张任抢先问道,贾龙与李权也把目光转向张松,这段时间以来,张松已经完全取得张任的信任,乃至取得了无当飞军上下的信任。

    “益州大敌者,董贼也!”张松慷慨激昂的说道:“屠杀我川中十几万健儿,此仇不报,我等将来有何面目去见黄泉下的兄弟?张松愿一人下山,去假作投靠董贼,骗董贼说,老将军你藏在离此十几里的荡石山,董贼恨老将军入骨,定然派吕布带大军去擒拿老将军。调虎离山后,老将军你们就可以乘虚杀下,取下董贼狗头,为川中儿郎报仇雪恨!”

    张任与李权闻言大喜,贾龙却感动道:“此计虽妙,可是事后不管成败,别驾大人你可就再没有一点活下去的机会了。”

    张松满脸严肃,仿佛很高尚的说道:“董贼与川人不共戴天,张松能一命换一命,心愿足矣。”

    在无当飞军上下挥泪如雨中,张松潇洒走下宕渠山,刚出密林,张松便被十数名董卓军斥侯围住,张松马上换了一幅笑脸,“弟兄们,我是你们未来的军师,快带我去见董太师,贾龙老儿的无当飞军,就藏在这宕渠山上。” 第三十七章 英雄末路(上)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生擒贾龙者,封万户侯!取得贾龙人头,赏千金!”随着康鹏的破锣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叫,数以十万计的董卓军将士疯狂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方圆数十里的宕渠山围得铁桶一般,不给无当飞军逃生的机会,又杀气腾腾向山上冲去,都想在董太师面前立下大功,替太师消灭心腹之患。

    “快,快!”张松也不管众人鄙视的目光,象个小丑一般在山下跳来跳去,指手画脚的大叫道:“半山的两片树林里,是贾龙老儿囤积粮草的地方,先拿下粮仓,饿也把贾龙老儿的饿死!”正好吕布从他身边经过,兴高采烈的张松居然拉住吕布说道:“温侯,那贾龙就在山顶悬崖上,上山顶有三条路,小人给你带路。”

    可惜吕布不领他的情,一甩手把张松摔了个大马趴,吕布怒吼道:“离本侯远些,蝉儿说她看见你就恶心!”张松虽然受辱,可他仍然不知趣,爬在地上哼唧道:“温侯,小人是想让你成此大功……”可张松话还没有说完,吕布已经昂首而去。

    正好甘宁也从旁边经过,甘宁嘲讽道:“丑陋的新军师,你那些还算忠心的手下呢?现在已经被贾龙华丽的砍了吧?”经甘宁提醒,张松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四名陪伴同生共死的家人还在山上,自己阵前叛逃,他们会有什么下场,那是不想而知了。

    可张松那堪比城墙的脸皮仍然没有半点愧疚的表情,强往自己脸上贴金道:“小人对太师忠心耿耿,为了太师的大计,只得牺牲他们了。”甘宁也没有再理会这无耻小人,很不讲卫生的重重往地上吐口唾沫,扬长而去。张松连番受辱,心中大怒,心说等我当上了军师,再找你们算帐!

    雪已经停了几天,但积雪未化,从山顶看下去,满山遍野都是穿着玄黑军服的董卓军潮水般的涌上山来,仿佛将白雪皑皑的大地都遮盖了一般,见此情景,贾龙知道自己已经难免失败的命运,但贾龙没有象张任与李权那样对张松破口大骂,也没有责怪张任识人不明,而是冷声命令道:“组锋矢阵,向北突围。”贾龙要作最后一搏了。

    无当飞军可以说是益州军中唯一能与董卓军的训练和经验相提并论的部队,虽然敌众我寡,但是贾龙下令后,仍然有条不紊的向中央集中,贾龙居中后,张任充箭头,李权殿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呈箭头形状张开,排着整齐的阵形向宕渠山南侧杀下。这是一个适合山地突击的阵形,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而弱点尾部却被地形优势抵消,贾龙能在顷刻间选择出目前最佳的阵形配备,也难怪康鹏和贾诩这么忌讳他,不择手段的诱使刘焉削他的兵权,并且千方百计要他的人头。

    山下,康鹏等人远远看到贾龙向北突围,张松奇道:“贾龙老儿疯了?还是他又有什么诡计?竟然向北突围,他不知道北面已在太师掌握中吗?”

    贾诩淡淡的扫张松一眼,心说就你这见识还想和我抢军师的位置?除非太师变回以前刚到洛阳被酒色蒙蔽心窍时的愚蠢!康鹏则大怒,加上不良学生是过河拆桥惯的,也不给张松留半点面子,直接呵斥道:“废物!无当飞军善于山地作战,北面是崇山峻岭,是他们最擅长的地形,向南则是川中盆地,无当飞军再快能快不过西凉铁骑?你连这点基本的兵家常识都看不懂吗?”

    在董卓军众人的嘲笑声中,张松唯唯诺诺的退下,再不敢多言,康鹏也不理他,转向贾诩道:“文和,守北面的是谁?有多少人?”贾诩抱礼道:“回太师,守北面的是魏文长的部队,有一万飞熊军。”康鹏满意点头道:“把高顺的新陷阵营也调上去,告诉他们,这次再让贾龙跑了,他们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

    纵横中原的老陷阵营自从在葭萌关被无当飞军以石油弹破掉后,高顺痛定思痛,认识到老陷阵营的弱点,总结失误后,高顺便向康鹏恳求组建新的陷阵营,康鹏当然允诺,高顺便一头埋在训练新陷阵营中,连剑阁决战都没有参加,先是从剩下的老陷阵营战士中精挑细选出七百人,严格训练,又将剩下的玄铁(PS:古名,笔者估计是汉代后失传的麻钢)铠甲交与军中工匠,熔化后重新锻造成环甲,虽然防御力有所下降,但无疑轻便了许多,更可以随时随地方便脱卸穿着,三日前,高顺向康鹏禀告新陷阵营已经初具雏形,希望能上阵检验一下效果。但高顺没有想到,康鹏给新陷阵营安排的第一个对手,居然就是差点把他们打光了编制的无当飞军。

    沉闷的脚步声有如战鼓,积雪如尘土般弥漫,三千外批兽皮、头带叶枝发冠的无当飞军,踏着乱石枯枝呼啸而下,虽是在山路斜坡,其速却不亚于平地奔腾。负责阻挡他们的魏延沉声道:“组方阵,后队放箭,前队支拒马枪。”同样训练有素的飞熊军迅速在前队支起一丈多长的拒马枪,有如阵前忽然冒出一片闪着寒光的金属刺林,无论是疾奔的战马,还是冲锋的士兵,在这片刺林前无疑都将流下无数鲜血。后队的弓弩手则万箭齐发,飞蝗般的箭雨画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顷刻间落到无当飞军头上,溅起无数朵美丽的血花。

    虽然有盾牌保护,但还是有不少无当飞军战士倒下,战友临死时的惨叫声没有让无当飞军战士退缩,仍然义无返顾的飞奔向前,三波箭雨之后,无当飞军已经冲到飞熊军面前,没有人命令,身上带箭的无当飞军首先扑向拒马枪,任凭锋利的枪头刺穿他们本已带伤的身体,坚硬的木质枪杆也被他们折断,为了让更多的战友可以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很多带伤的无当飞军都故意让更多的拒马枪扎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生命给战友换取突围的道路。

    转瞬间,无当飞军便杀入飞熊军阵中,无当飞军人数虽然远不如董卓军,但个个视死如归,排着密集的阵形直接数倍于己的敌阵,硬生生将董卓军的方阵冲出一个缺口,他们简陋的皮甲虽然在装备精良的董卓军面前不堪一击,粗劣的武器上却沾满敌人的鲜血,因为刘焉的偏心与提防,他们手中大都是生铁锻造的粗劣铁刀铁枪,一两刀下去,很难砍破董卓军中下级军官的盔甲,但他们彪悍的杀气却弥补了这个缺陷,砍不破盔甲就劈头盔,砍不死你也震昏你,虽然身上很可能被劈上几刀,但无当飞军士兵仍然义无返顾的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中刀的同时也要劈翻几名董卓军,即使倒在地上,无当飞军的战士也会抱住一名敌人,拳打脚踢,嘴咬牙扯,生生将敌人一起拖下地狱。鲜血,顷刻间染红了积雪的土地。

    张任是无当飞军的箭头,中计连累老师与战友而一心求死的他手使一把重达三十公斤的大斧,始终冲杀在第一线,不管身上的伤口在流着鲜血,嘴里发出呜呜的野兽般的声音,大斧上下翻飞,将敌人连人带甲劈翻劈倒,拦在他面前的董卓军将士则倒足了大霉,数十名披着重铠重甲的董卓军将十被他砍得震得血肉横飞,筋断骨折,在张任的拼死战斗下,魏延布置的方阵几乎被人数远少于自己的无当飞军冲得不成阵形,眼看就要让无当飞军逃出生天。

    “太师有令,若让贾龙脱逃,魏延队全军处斩!”

    在无当飞军舍死忘生的冲击下,人数装备都占优势的董卓军阵形不仅七零八落,很少在战场上怯阵的董卓军也心中胆战,不敢再去试其锋芒,即使魏延再三催促也不敢上前,方阵中还在拦住无当飞军的横队仅有两队。这时,高顺带着新陷阵营赶来增援,还有康鹏的死命令——若让无当飞军逃脱,魏延队全军处斩!

    十年来,董卓军第二次听到这条死命令,第一次是在章珧,当时董卓军奉旨去讨伐侵犯大汉边境的羌军,汉朝一共派出五路大军,其余四路都遭大败,仅有董卓军一路被羌军合围,形势也岌岌可危,诸将、包括朝廷都要董卓军撤退,唯有那时候的董老大和李儒坚决不撤,李儒献计乘大雨连绵过章河突袭羌王大寨,董老大采之,洪水暴涨的章河冲走了董卓军的无数铁骑,过河后更有一路羌兵拦道,董老大就给董卓军下了第一道死命令,不破敌阵,全军处斩!结果,无路可退的董卓军完成了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使大汉军队反败为胜。如今,康鹏又给董卓军第二次下了这道命令,就是为了消灭董卓军占领益州的最后一个心腹大患——无当飞军!

    “杀啊!杀!”董卓军战士在康鹏死令下,也激起血性,又将无当飞军团团围住,无当飞军距离冲破敌阵仅有最后两支横队,却无论如何也冲不破了!而新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做出了一个让无当飞军上下目瞪口呆的动作——全体解甲,在冰天雪地里赤膊上阵!高顺大喊,“弟兄们,给死去兄弟报仇、洗刷我们的耻辱的时候来了,杀啊!”

    “杀啊!”七百名新陷阵营战士个个双眼赤红,光着膀子杀入无当飞军阵中,两支士气高昂到了极点的军队相撞,立时火花四溅,挥舞的刀剑上下翻飞,钢铁激烈碰撞时发出刺耳的金属嘎嘎声,斩击声,惨叫哀嚎,厮杀殒命的嘶叫,受伤人哀号惨呼,这是一场没有对错的战斗,只有胜负和生死,三国时代两支最著名的军队无当飞军与陷阵营之间为了各自的理念,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浴血奋斗,场面之惨烈,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贾龙、高顺和魏延都生平未见。

    没有分出高下,无当飞军与陷阵营都伤亡惨重,没有谁压下谁,只是在飞熊军也舍命相搏下,无当飞军的兵力劣势逐渐显现出来,虽然无当飞军没有一个人退缩或者投降,可他们每一个人都要面对三到四名陷阵营和飞熊军的夹击,胜利的天平正在向董卓军倾斜。

    这时候,远处雪尘翻滚,蹄声如雷,一支西凉铁骑席卷而来,原来无耻的不良显示康鹏生怕宝贵的兵力被无当飞军消耗,在本已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又派庞德带一支西凉铁骑杀来,企图将无当飞军一举歼灭。见此情景,贾龙果断下令道:“前队殿后,后队改前队,杀回宕渠山山坡暂歇。”贾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再不撤退,无当飞军就要被董卓军彻底合围,那时候就再没有撤退的机会了。

    混战中,无当飞军仍然表现出极高的战斗素质,一边与董卓军浴血拼杀一边迅速撤退,向山顶冲杀,董卓军虽然明白无当飞军的企图,无奈张任带着在阵中不顾生死的冲突,死死拦住数倍于己的敌人,西凉铁骑奔到阵前时,剩下的无当飞军大部已经撤上他们最擅长的山地,而山路上怪石嶙立,乱木丛生,马匹无法上山,只剩下张任的最后一支殿后部队被围在正中。

    “大汉太师有令,投降不死!”庞德大喝道,可他转达康鹏的话换来的是张任大斧迎面劈来,庞德赶紧挺刀接住,其余无当飞军也全部把不良学生说的话当成狗屁,仍然在不停向已经数十于己的敌人冲杀。

    夜幕垂临,天色渐渐昏暗,张任殿后的那支队伍已经只剩下状如疯虎的张任一人,其余诸人都已经全部捐躯,没有一名无当飞军投降,也没有一具无当飞军战士的尸体是完整的——因为他们即使倒在地上,也会死死抱住、咬住董卓军战士,为了救出战友,董卓军战士不得不砍掉他们的四肢,敲碎他们的下巴……“值得尊敬,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庞德看着被数百名董卓军战士死死围住仍然奋战不休的张任,点头道:“撒渔网,抓活的。”

    数张宽达五丈兜头罩下,筋疲力尽的张任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渔网罩住,挣扎着被捆了个结实,再次被董卓军擒住,但张任直到被董卓军士兵打昏前,仍然骂不绝口……与贾龙、张任师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着一副獐头鼠目嘴脸的张松,正指着从无当飞军补给点搜出来的石油,向康鹏谄媚献计道:“太师,天色已黑,贾龙老儿奸诈卑鄙,只恐他乘黑逃窜,这宕渠山上全是密林,不如用这石脂水点燃树木,照亮道路,以防老贼逃走……” 第三十八章 英雄末路(下)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烈火熊熊,即使是冬天雪地中的树木,被石油浇过后,也毫无滞碍的燃起冲天大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山区风大,山风更是助长了火势,夹裹着火苗与浓烟引燃了更多的火头,没过多久,无当飞军藏身的宕渠山便化为一片火海,巨大的火头不仅将天空映得通红,更将无当飞军下山的道路堵死,也让贾龙乘夜突围的打算落空。

    十余丈的灼热火焰散发出的高温,足以把人活活烤熟,埋伏在丛林中的无当飞军再无法藏身,只得纷纷向山顶撤离,乌黑的浓烟更是致命,被浓烟夹裹到的无当飞军,逃得慢些就得窒息,无当飞军上下破口大骂董卓军的无耻歹毒,但也只能撤上树木稀少的山顶,贾龙又命令无当飞军砍光山顶树木,这才避免了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在山下,向康鹏献此毒计的张松手舞足蹈得只差没唱起歌来,对着烈火熊熊的山头大声诅咒贾龙快些被火烧死,董太师才会加封他为军师。在他背后的董卓军大营中,康鹏却脸色阴沉,今天无当飞军突围虽然被挡回,可董卓军在装备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然付出近四千士兵生命的代价才完成任务,但消灭的无当飞军竟然不到千人,而且生擒的俘虏居然只有重伤昏迷的张任一人,其他无当飞军无一投降,全部当场战死,这可是康鹏来到三国时代后,董卓军真正意义上的一场大败仗。

    “敌人太厉害了,不仅个个武艺高强,而且配合娴熟,更悍不怕死,打起仗来就象疯子一样,我们的士兵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魏延低着头说道,魏延的身上也带了伤,是一名普通的无当飞军战士临死时留给魏延的,当时那名战士双腿和右手都已经被砍断了,腹部也被战马踏破,肠子都流了出来,可他仍然硬是用剩下的一只左手抓起长矛,将魏延的战马马肚捅穿并刺伤魏延的大腿,直到魏延的亲兵将他左肩也砍断了,才把那柄长矛从魏延腿上拔出来。

    “如果他们的武器和我们一样精良,我们的伤亡将会更大,真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训练的。”参战的另一名董卓军将领高顺也叹道,开战以前,高顺还自信新陷阵营将是天下第一突击精兵,可是今天交手之后,高顺才发现,自己是否有些自大了?

    康鹏背着肥手,腆着满是肥油的大肚子在帐中走来走去,板着脸听将领们对无当飞军的描述,不光是高顺和魏延对无当飞军心服口服,就连素来高傲自大的吕布也难得夸奖敌人道:“如果他们是在山路上突袭我的部队,如果兵力相差不大的话,我也挡不住他们。”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赞成吕布的意见。

    听着众将对无当飞军的夸奖,康鹏一言不发,只是在帐中走来走去,场面一时寂静无声,这时,贾诩忽然说道:“太师莫急,益州、乃至天下都只有这么一支军队,而我们已经把他们包围,只需消灭了他们,我们就再不用担心了。”

    “本相担心什么?”康鹏忽然停住脚步,大笑道:“无当飞军做厉害,全天下也就这么一支,也就区区三千人,这把火烧上去,他们还能剩多少?再围他们十天八天,山上无水无粮,把他们活活饿死渴死,本相看他们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哈哈哈哈……”康鹏虽然笑得仿佛很开心,可谁都能听出他大笑中的苦涩来。

    “哈哈哈哈……,可笑那刘焉老儿,放着如此人才不用,再三削贾龙的兵权,又把贾龙放到偏远的峨眉山下,如果无当飞军再多些,益州用得着全军覆没吗?”康鹏笑到这里忽然打住笑声,狠狠道:“刘焉不用本相用,传令下去,切断山上取水道路,一只苍蝇都不许放下山,本相要活捉贾龙,还要收服那支无当飞军。”

    天明时分,汹猛的山火仍未熄灭,还在吞噬着宝贵的林业资源,董卓军已经开始缩小对无当飞军的包围了,这回屡屡在贾龙手下吃亏的董卓军学乖了,十几万大军一步三停,先反复检查脚下有没有陷阱或者什么地道什么的,才敢跨第二步,遇到半人高的焦木或者块比较大的石头,都要砍上三刀,确定会不会突然跳出个无当飞军战士来,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鸡飞狗跳,进度之缓慢便可想而知了。

    董卓军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康鹏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心中叹道:“能让西凉铁骑和飞熊军小心害怕到这地步,如果历史上这个贾龙没有被刘焉毒死,恐怕刘备和诸葛亮也未必能拿下四川。”

    傍晚,山火基本熄灭,董卓军控制了大半个宕渠山,贾龙的藏身地也找到了,就在宕渠山山顶那块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平地上,可是仅有东、南、北三条小路通往山顶,小路旁边全是悬崖峭壁,西边绝路的悬崖更是高达百丈,险峻无比,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仰攻几乎无法攻破,但山顶上无水无食,仅有的一点积雪也被山火融化,无当飞军实际已是被逼上了一条绝路了。

    接到军士报告,康鹏立即派使者上山劝降,可打着白旗的使者还没到小路旁边便被无当飞军乱箭射回,康鹏无奈,只得召集几十名大嗓门的董卓军士兵到弓箭射不到地方去一起喊话,许诺只要贾龙投降,便加封贾龙为镇军大将军,位列三公,李权加封为奋威将军,与张绣庞德等人平级,其余无当飞军具厚加封赏,康鹏也是真心爱惜这个人才,一心想让贾龙为己所用,可在老当益壮的贾龙奋起神力射穿八百步开外的一名董卓军小校的胸膛后,康鹏的劝降便告之失败。

    “太师。”张松又涎着脸皮来找康鹏谄媚了,“你老不是有脚张弓吗?只要在山顶下一通乱射,贾龙老儿和他的无当飞军还不变成刺猬了?”

    “滚一边去!”过河拆桥的康鹏不耐烦的喝退张松,又问贾诩道:“张任醒了吗?醒了就让他上山去给本相带信。”

    “还没有。”贾诩摇头道:“他伤得太重,文华侯正在给他医治,他不知道张任什么时候能醒来。”

    “叫华佗无论如何治好张任,尽快让他醒过来。”康鹏咬牙道:“他贾龙想与本相耗,本相就陪他玩玩,山上没水,看谁先撑不住?”

    当夜,贾龙乘黑再次突围,但康鹏已经布置重兵封锁无当飞军逃中的道路,十倍于己的董卓军严阵以待,无当飞军再勇猛也冲突不下,付出了五百多名无当飞军战士的生命后,贾龙又被逼回山顶,可董卓军也付出了千余名士兵的代价,在与无当飞军的山地战斗中再次吃亏。至此,无当飞军只剩一千五百余人,几乎个个带伤,再没有力量能突围,也让康鹏更坚定了收服这支军队的决心。

    也许是上天有意要毁灭贾龙这支铁军,被董卓军包围在山顶的三天里,入冬以来就下个不停的大雪老天忽然连个小雪粒都舍不得下,无当飞军在山顶无水无粮,更没有药物疗伤,个个饥渴交加,饿得头晕眼花,渴得嘴唇开裂,病痛让他们连拿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可当董卓军企图攻山时,这些已经筋疲力尽的无当飞军战士又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神力,不再颤抖的手提起残缺破烂的刀枪弓箭,干裂的嘴唇中大吼出雷鸣般的喊杀声,将装备精良的董卓军赶下山去,寸步不让。

    “搞不懂他们?”三天里第七次攻打山顶失败后,康鹏失神的望着山头,喃喃道:“没水,没粮,更没有援军,也没有退路,他们还在坚持什么?”

    张松拍马屁的话让康鹏明白了无当飞军的信念,张松谄媚道:“那贾龙就是个老顽固,向来说到做到,那日在剑阁前当着益州百姓的面发誓,宁死都要顽抗太师的大军,除非战死,否则他是不会反悔的。”

    “愚蠢。”康鹏虽然摇头轻骂贾龙,可丑陋的铜铃眼已经有泪光闪现。

    晚上,张任终于醒来,康鹏大喜,立即让人将他带到面前,不一刻,张任带到,张任一见康鹏就大骂道:“无耻董贼,快杀了我,张任不降!”

    “本相知道你不会投降。”康鹏沉声道:“本相只是想告诉你,你和你师傅一心要保那个主子刘焉,已经焚毁了巴郡、广汉、蜀郡和犍为等益州城市的粮仓房屋,自己逃往南中,把两百多万无衣无食的灾民丢给了本相。”

    张任大吃一惊,颤声道:“你骗我,主公怎么可能这么做?”

    “本相为什么要骗你?”康鹏摊手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叫人带你下山去看看,山下有无数正在逃往雍州避难的益州百姓,还有本相征集来抢修山道的益州百姓,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张任将信将疑,康鹏见已打动了他,便让人送张任下山去了解益州现在的情况,自己却赶紧书写准备送给贾龙的信,康鹏在信中把益州的情况完全说明,又表明自己对贾龙的欣赏,希望贾龙能够放弃成见,与自己共图大业。情真意切,康鹏也决定,只要贾龙答应,自己将完全遵守诺言。

    天快亮了,脸色苍白的张任才被董卓军战士带回山上,此刻的张任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步履沉重,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一样,康鹏明白他的心情,摇头道:“你别痛苦了,本相已经调集雍并凉三州的粮食,尽力救济灾民。你若心中还有川中百姓,就助本相一力,你若不愿为川中百姓做事,也可以走,本相不拦你。”

    张任久久无语,半晌才说道:“我要先听我师傅的意思。”

    康鹏点头,“很好,顺便替本相带一封信去给老将军。”康鹏将信递给张任,张任颤抖着接过,康鹏又吩咐道:“来人啊,送张将军上山。”

    董卓军十五万大军漫山遍野,旌旗飘扬,却鸦雀无声,静静看着张任慢慢上山,山顶见是张任,再不阻挡,任凭张任孤身一人艰难走上山顶。张任上山后不久,山顶上忽然哭声震天,惊天动地,康鹏暗喜,心知得计。

    又过了许久,张任又在两军默默注视中艰难走回,张任慢慢走到康鹏面前,单膝跪下,哭道:“我师傅让我投降你,为川中百姓重建家园出力,再到沓中劝李严投降,为川中保留一丝元气。”

    康鹏大喜,亲自扶起张任,连声问道:“那老将军呢,他怎么样?还有无当飞军呢,本相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切。”

    张任痛苦的艰难摇头,康鹏正要追问,忽然听得董卓军将士一起喧哗,康鹏定睛看去,只看山顶西边悬崖边上有如雪崩一般,无数无当飞军跳落高达百丈悬崖,纷纷不止。康鹏大惊失色,“快上山顶!”当头飞步赶往山顶,其余众人纷纷跟上。

    康鹏冲上山顶的时候,山顶上仅剩下两具尸体,自刎而死的贾龙尸体双目圆睁,面朝南方巍立不倒,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中握有一柄染血的宝剑,还有一张纸。李权扑在他的身旁,手旁跌落得有自刎用的宝剑,他也是朝着南方而倒的。

    康鹏一言不发,先朝贾龙拜了三拜,这才从贾龙手中取出他的遗书,那是康鹏写给贾龙的书信,贾龙咬破手指在背面写道:‘贾龙曾立誓守川,无奈主上不仁,祸国殃民,贾龙抗太师则背民,不义;降太师则背主,不忠;忠义难全,惟有一死。望太师念在川中子民具是大汉百姓,善待百姓,贾龙九泉下拜谢。’看完贾龙遗书,康鹏朝贾龙遗体双膝跪倒,贾诩、陈宫、鲁肃、法正、吕布、高顺、庞德等董卓军大小文武纷纷跟在康鹏身后跪下,一起向贾龙遗体磕头。康鹏抬头大声道:“西凉军众人听令,如川之后,不得滥杀无辜,欺凌百姓,违令者,杀无赦!”

    “谨遵太师号令!”董卓军上下齐声答道。

    ‘扑通’,仿佛是听到了康鹏的命令,巍立的贾龙尸体才缓缓倒下,他的头仍然是面向南面川中方向,眼睛也缓缓闭上……当日,康鹏命全军替无当飞军挂孝,将贾龙、李权与三千五当飞军合葬于宕渠山,山下逃难与抢修道路的川中百姓前来祭奠的无数,哭声远达十里。在康鹏默许下,张任在贾龙灵前生挖张松心肝祭奠…… 第三十九章 斩将收民心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过了阆中的山区,康鹏的大军便进入地势相对平坦的四川盆地,在董卓军大举进攻益州之前,益州百姓的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大部分百姓都能达到丰衣足食的水平,士族大户锦衣玉食的程度甚至不亚于雍并凉三州的那些暴发户,富饶肥沃的土地与温暖潮湿的气候使得益州基本上没有粮食生产上的困难,丰富多样的物品几乎能让益州军民自给自足,不仅有名震天下的蜀锦,还有那个时代在内地贵比黄金的井盐,更有那时代还没有被开发的攀枝花铁矿,这可是康鹏早就垂涎三尺的好东西啊。

    鹿有茸遭屠,麝怀香被杀,益州的富裕怀壁其罪,先后被两群饿狼盯上,先是刘焉在朝廷上拖关系走门路弄到益州刺史的位置,带着一帮扶风人赶走深得民心、为益州平乱立下不世奇功的贾龙,占据了这块富饶的土地,被刘焉裹挟着走上分裂大汉的道路;然后是康鹏采取贾诩的战略,不去战乱连连的中原掺和,把扩张的第一个目标放到益州上来,要抢先拿下能够左右天下局势的益州,不给敌人借益州发展壮大的机会。康鹏这也是吸取了曹操未能统一天下的教训,在历史上的赤壁之战前,贾诩也曾建议曹操先取益州后攻江南,让刘备和孙权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自相残杀,曹操军坐收渔利,可惜曹操被对袁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执意南下,老奸巨滑的贾诩知道曹操同时对付刘备和孙权凶多吉少,便装病躲在淮南不肯再走,逃过赤壁大败,预知历史教训的康鹏还能重蹈覆辙吗?

    康鹏和刘焉为了争斗益州狗咬狗,却苦了无辜的益州百姓,因为咬不过康鹏的刘焉抱着我得不到你董卓也休想拿到的念头,一把火将益州最富裕地区烧成废墟,现在的益州的盆地,大小城镇已是一片残恒断壁,粮尽米绝,百姓衣食无着,只能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汉初平四年正月的益州格外寒冷,本已停了的大雪又时不时飘下,出了阆中山区便是巴西城,城池自然已经不在,只有数以十万计的灾民在冰天雪地的野外露宿,衣衫单薄的百姓在寒冬露宿野外的后果可想而知,带着一队亲兵来视察灾民的康鹏没走上三里路,已经在路边看到近百具冻得僵硬的尸体。

    “军爷,行行好,我的孩子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一个衣衫镂褴的妇女带着几个孩子慢慢走近康鹏一行,伸出又黑又脏的手乞讨道:“军爷,求你给一些吃的吧,奴家的孩子都快饿死了,求求你们了。”

    康鹏定睛看去,见那妇女带有四名小孩,最大的不满三尺,黄鼻涕拖起老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泪光,最小的那个孩子还在那妇女的怀里,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幼小的脸黄瘪瘪的,眼窝深深下陷,而那面黄肌瘦的妇女见康鹏不说话,已经给康鹏跪下,磕头不止,“军爷,求求你的,奴家不饿,只求你给我的孩子一些吃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但康鹏心里仍然非常难受,这妇女或许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造成她如今的处境,自己要占大半的功劳。康鹏摆头道:“给她些吃的,给她小孩些米汤。”康鹏又补充一句,“再给她们一些衣服。”

    康鹏的亲兵飞快取来食物与衣服,那妇女激动得磕头有如捣蒜,不等康鹏将她扶起,旁边却围上来无数难民,一双双或枯瘦或干瘪的手伸到康鹏面前,哀求号哭声不绝于耳,都是乞求康鹏施舍食物,或老或少,最大的起码有七、八十岁,最小的才是身高仅及康鹏大腿的幼童,眨眼间,康鹏一行身旁便围了诺大的数层,而康鹏的亲兵拿来的食物和衣物顷刻间便分发干净。

    “再去取,除了军做本相应得的,还有把本相大帐里的全拿来。”康鹏厉声道,康鹏的大帐里有许多两位公主、蔡文姬、伏玉、秀儿和几个小丫头、还有大乔和小乔,给他捎来的长安美食和替他做的衣物,这些是康鹏可以不经过军务就可以动用的。

    康鹏仔细打量围在四周的灾民,见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又环顾周围旷野,心中怀疑,便问同行的鲁肃道:“子敬,这里的青壮男人呢?还有,本相派子龙带大批军粮先行救济,为什么不见粥棚食所?”

    鲁肃也有些莫名其妙,答道:“回太师,这里的青壮男子大部被征集去抢修加宽栈道了,所以男子比较少见,只是这不见粥棚食所小人不知道,只知道子龙将军已经抢先到西充去征集青壮灾民了。”

    “军爷,你们是问那位白马将军设立的粥棚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听到康鹏与鲁肃的对答,插话道:“那位白马将军在巴西的时候,我们一天是能吃上两个太师头。”

    康鹏苦笑,他抢在诸葛亮前面发明的馒头,现在都变成自己的头了。康鹏问道:“老人家,那现在呢?他们不发了吗?”

    那老者愤愤道:“五天前,那位白马将军到西充去后,这里的军爷就变了性,太师头一个都不发,只能用钱去卖,我们从火场里抢出来的最后一点钱财全部被他们搜刮干净,或者是年轻的姑娘去陪他们,才能换到一点粮食。”

    “什么?”康鹏火冒三丈,怒道:“老人家,他们在那里?带我去见他们。”

    鲁肃见康鹏发怒,心知又一场腥风血雨又要降临,便对康鹏的亲兵队长使个眼色,康鹏的亲兵队长会意,先派人回去搬兵,又取一些食物予那老者,便与那老者同去寻董卓军的前锋队。

    董卓军的前锋队在巴西城外一座土山下扎营,康鹏刚到外围,就发现营外围得有数千面黄肌瘦的灾民,营中还飘出粮食蒸熟后的香味,就是不见开营放粮。康鹏的亲兵们见状,抢上前提枪执刀分开道路,给康鹏让出道路。

    刚到营门,康鹏就听到营中川出男人的淫笑声与少女娇嫩的惊叫声,营前哨兵见是康鹏,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奔到康鹏面前跪倒,康鹏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厉声道:“打开寨门,本相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艳福?”

    寨门飞快打开,康鹏信步进营,周围益州百姓见状,无不交头接耳,猜测康鹏身份,这时,鲁肃派去调集的士兵也已赶到,吕布与庞德二人亲领五千铁骑赶到,与康鹏一起就营。

    大帐中,数十名年青的益州少女衣衫不整,号哭不止,十几名董卓军中级军官却在淫笑不止,怀里都搂有一两名少女,在他们面前,是堆积如山的酒肉粮食。康鹏铁青着脸走进大帐,在帐中灯火照耀下,康鹏的肥脸肌肉扭曲,铜铃眼睁如鹅蛋,蛤蟆嘴嘴唇咬嚼不停,寸长的胡须怒张,真是有若魔王降临、夜叉再世。

    “妈呀!”最先发出惊叫的不是那些娇弱的少女,而是帐中淫乐的董卓军军官最军衔最高那将——赵云的副将之一,帐中董卓军其余将领抬头一看,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爬到康鹏面前跪下,而赵云那副将则一动不动,吕布冲上去提起他,却见他口吐青黄粘沫,竟然已经吓死了。

    “拉出去鞭尸,剁碎了喂狗!”康鹏气得七窍生烟,自己正处心积虑的设法收服益州人心,这些混帐却在背后拉后腿,鱼肉益州百姓。康鹏恶狠狠扫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那些犯事的董卓军军官,历声道:“拉下去砍了,以正军法。”

    “太师饶命啊!太师饶命啊!”那些军官吓得大小便失禁,大喊大叫道:“太师,小人们该死,可请你看在小人们平时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不饶!”康鹏有心借这几个倒霉蛋的人头震慑全军,为自己争取益州民心并警告董卓军上下人等,咬牙道:“抗命渎职,致灾民饥寒而死,一当斩!奸淫民女,二当斩!克扣灾民救命粮,搜刮民财,三当斩!有此三斩,就算是本相的心腹大将、手足义子,也定斩不饶!”

    不一刻,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到董卓军大营寨前,营中扣压的救灾粮食衣服也发放下去,益州难民们欢呼雷震,高呼董太师万岁,董卓军上下却无不震撼,那颗骚动着想在益州灾民中大捞一笔的心也强压下去。康鹏又传令将赵云官降一级,惩戒他的渎职行为,以示效尤。

    “太师,你对子龙将军太重了吧?”鲁肃劝康鹏道:“事情已经查清楚,子龙将军并不知情,他在巴西的时候也很好的完成了救济难民与组织民工的任务,再处罚他,只恐伤了子龙将军的心。”

    康鹏摇头道:“不,他用人不明,督下不严,这已经是轻罚了,岂可再放?”康鹏又厉声道:“传令下去,今后还有人敢犯相同的事,不管是谁,从重治处!”

    鲁肃苦笑,本想再劝,可贾诩笑道:“子敬,你可敢与我一赌?谁输了就把半年的俸禄拿出来救济难民,我赌子龙若得知太师只降他一级,定会上书请太师降他三级。”

    鲁肃想想,翻白眼道:“我在淮南的家产已经都被袁术扣押了,全靠俸禄养家糊口,这种必输的赌博,不赌!”

    正如康鹏、贾诩等人所料,消息传开,好欺负的老实人赵云听说是自己的错,立即上书请康鹏降他三级,康鹏回书勉励一番后宣布维持原判,让赵云被利用后又感激涕零。而董卓军分布在各地的将领都悄悄严束手下,不让部下重蹈覆辙,远在广汉的李傕闻信,更是吓得把营中的近千名少女连夜放回家中,每天晚上只敢搂着龙言女巫一人睡觉了。而益州百姓却放下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对董卓军的抵触情绪也消解了许多,使得董卓军的省去许多麻烦。

    消息越传越远,一直传到远在沓中的益州被孤立的第三军团中,正处于动摇的边缘李严和李恢立场更是摇摆,恰逢张任携贾龙遗书赶到,李严与李恢嚎哭落泪一番,便带着六万益州军向兵力还要稍逊的董卓军第三军团肉袒出降,康鹏久闻李严之名,对二人厚加赏赐,好生安抚重用。至此,益州军三大主力兵团均告覆灭,近半归于董卓军,使得董卓军的规模扩大到真正的四十万人,也使紧缺的运输人手得到补充。而董卓军从五丈原过沓中经汶山至江油这一补给路线全线打通,大大减轻了子午谷与陈仓道的运输压力。 第四十章 双蒸饭和爆米花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借赵云副将人头震慑军心、收买百姓人心后,靠着缴获的剑阁存粮,董卓军基本维持住巴西难民最低生活保证,康鹏又兵分数路去鲸吞益州郡县,一路由马超、张绣率领三万西凉铁骑,取鋖定、临江,防御永安的最后一支益州军霍峻部队与荆州方面的威胁;一路由甘宁、吴懿和陈宫率领五万飞熊军顺垫江而下,去取德阳、巴郡、宏渠和涪陵,康鹏还给这一路交代了一个重任务,要陈宫在涪陵打造战船,甘宁招募精壮水手,给下一步计划做准备;又留六万以益州降兵为主的步兵在巴西,配合民工抢修加宽秦川山道。康鹏自己领着吕布、赵云等人率领剩下董卓军最精锐部队共计十二万取道西充,去占领成都和犍为等地,并准备南下追杀刘焉。

    进入四川盆地,路倒是好走了许多,虽然还有丘陵山坡,可是和险峻崎岖的秦岭山脉比起来,就容易太多,但董卓军上到康鹏、贾诩和吕布,下到普通士兵,却越走越心慌,越走越不敢向前,原因无他,董卓军沿途经过的地方,饿殍遍野,冻尸横路,成群结队的难民哭声震天,都是来向董卓军乞讨一点活命粮的,而且源源不断,难民数量也越来越的,短短十来天时间,董卓军的粮草就分发出去大半。

    初平四年正月二十三,董卓军大队抵达益州府衙所在地成都,宣告董卓军正式占领益州,虽说是益州首府,可遭到刘焉的荼毒也最深,诺大的成都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高耸的城墙竟然被烈火烧裂,随手在火场废墟捡起一块砖头,就可以发现砖头居然是被烧化了半截,满目疮痍,可见当日火势之猛。因为董卓军到达较晚,无衣无粮的益州百姓无奈之下,已经有易子相食的惨剧发生。

    康鹏向当地百姓打听得知,原来当日刘焉大军撤退时,把成都的官仓粮食洗掠一空,带不走的也全部焚毁,又在诸门放火,不许百姓相救,有存粮的益州富户也没能例外,只是带一些金珠细软逃生,民间的粮仓也被刘焉焚毁得一干二净。因为刘焉的亲兵多是从青羌招募来的士卒,与益州毫无乡土之情,下起手来毫不客气,焚城期间,益州百姓稍有不从,便即痛下杀手,制造无数血案,又乘乱淫辱妇女,夺民钱财,将好好一个天府之国,变成人间地狱。

    “我们的粮食还剩多少?”视察难民回来,康鹏忧心忡忡的问负责后勤统计的鲁肃道:“看看,还能抽出多少?再给难民们拨一些,本相去巡视一圈的时间,就遇上十几名饿死的百姓。”

    “不多了。”鲁肃愁眉苦脸的答道:“军队只剩下仅够维持十天的口粮了。”

    “怎么只有这么点了?”康鹏大发脾气道:“四天前在沱水东侧的时候,你还说剩二十天的粮食,现在怎么只剩十天的了?”

    鲁肃大叫冤枉,贾诩提醒道:“太师,你忘了?两天前刚到成都时,你就命令子敬分拨粮食救济难民,这些难道不算吗?”

    康鹏一拍肥嘟嘟的脑门,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上,他这才想起,两天前他确实下令鲁肃拨粮赈灾,可光是成都附近就有三十五万灾民,再加上四面八方逃难来的灾民,还有犍为的六十一万灾民,他那点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孙策押运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康鹏拍着脑门闭目低声问道:“大概能到多少?”

    “最快也要半个月以上时间就能到成都。”鲁肃飞快答道:“我们节约一些,军队撑到半个月是没问题,这次调拨来的粮食极多,应该够维持一段时间。而且李严等人投降后,沓中也有一些益州军的存粮,只消二十天左右就能运到。”

    “军队是没问题了。”康鹏摇头说道:“可成都的百姓呢?半个多月时间,又要饿死少人?他们又会怎么想?”

    鲁肃哑口无言,只有贾诩谏道:“太师,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天下万物,有得就有失,我军就算把全部粮食拿出来救济难民,能救多少?我们的士兵还能剩多少?总不能为了救济难民,把我们勇敢的士卒全饿死吧?”

    这回换康鹏哑口无言了,无辜百姓和忠于自己的军队之中,康鹏只能选择一个保全,这叫不良学生如何决断?过了良久,康鹏才低声说道:“从今天起,降低士兵的伙食标准,把原来的每人每天一斤粮食改为半斤,节约出来的粮食,全部拿去救济难民,以解燃眉之急。”

    贾诩、鲁肃二人大惊,齐齐问道:“克扣士卒粮食,倘若士兵哗变,如之奈何?何况节约出的粮食,也不过杯水车薪,也救不了成都百姓,何必两头受气,军民不平?”

    “本相自有主意,照本相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康鹏又吩咐道:“此事切不可走露消息,将军中仓官与难民仓官叫来见我即可,再发书孙策、郭汜,叫他们快送粮草,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

    贾诩与鲁肃不知康鹏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军令之下,只得下去办理。不一刻,董卓军军粮督官与负责灾民的救济粮督官到康鹏面前跪加密,康鹏也不叫他们起身,劈头盖脸问道:“本相问你们?军中所用之粮,都有那些?如何加工?”

    两名粮仓仓官莫名其妙,不知大汉太师忽然问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做什么,但都据实答道:“回太师,军中之粮多为麦、粟、神米和神果,麦、粟和神米捻碎蒸煮而得,神果煮熟即可,搭配而食。”

    “很好。”康鹏点头,很满意他们的声音,忽又压低声音厉声道:“听好,从今天起,给士兵的口粮中,只给粟粥与煮过两次的神果;给难民的口粮,只给麦饭神米,麦饭蒸三次,神米以高热密封炒炸(PS:爆米花)。都以升斗发之,明白吗?”

    两名粮仓仓官都面露难色,叩首道:“回太师,那粟粥与煮过两次的神果,看着量大,可吃下去用不了多久都会饿啊?至于那蒸过三次的麦饭,更几乎是一包水,吃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肚饿难耐。”

    康鹏心说这些算什么?你们还没见过,快餐店的爆米花才是坑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康鹏厉声道:“军中还有多少粮食,你们比本相更清楚!事成之后,你们自有升迁封赏,倘若让本相在外面听到一点半点风声,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哼哼!”

    董老大的威胁岂是盖的?第二天早晨开始,董卓军的将士就发现,自己们领到的粮食看着分量不减,可没到午饭时间,肚子就饿得咕咕直叫,还好董太师忽然良心发现,大大降低了训练标准,还派歌女舞女为大军歌舞解乏,秀色可餐,董卓军将士也暂时把饥饿放到一边,流着口水去欣赏歌女舞女的美色去了。只有值勤的巡哨探马可以按规矩领到双份口粮,还有一块油晃晃的肥肉。

    排队领粮的益州难民也很奇怪,他们早晚各领到一把那种拇指大小的白花花、散发着扑鼻异香的神米,看着又香又脆,吃着的时候也是又脆又香,可不到半个时辰,两泡尿出去,肚子就空落落的了,但中国老百姓是善良的,只要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就不会去与官府抗争,不会去对救命恩人刀枪相对。何况董太师还考虑到老人与孩子牙口不好,特别给老人与孩子发放香喷喷、蒸得稀烂的麦饭,又暖胃,又饱肚,还容易的消化——惟独的缺点就是容易饿。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点可以维持生命的粮食可吃,总比活活饿死或者易子相食好得多吧。

    康鹏在成都用双蒸饭和爆米花坑蒙拐骗四川百姓的时候,四川原来的主人刘焉也没有闲着,先是刘焉的使者郑度到了襄阳,因为荆州刺史刘表与蔡瑁的关系只要是大汉百姓就都知道,所以郑度先带着从成都百姓头上搜刮来的大批珠宝去求见蔡瑁、蔡中与蔡合三兄弟,先打通了蔡家三兄弟的关节,这才由蔡家兄弟引见刘表。

    第二天的襄阳大堂中,刘表与荆州文武一起接见郑度,郑度先将刘表大大恭维一番,这才说明来意道:“刘荆州,我主刘焉与你同是汉室宗亲,如今国贼董卓兴兵进犯益州,名虽奉旨,可董贼之心,路人皆知,实为意图吞并益州,篡政不臣也。我主不畏强暴,奋起抵抗,无奈势单力薄,形势岌岌可危,我主派遣郑度至此,就是想请刺史出兵相助,共抗董贼,救民于水火。事成之后,我主定有重谢。” 第四十一章 人缘不好的董老大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益州被康鹏鲸吞大半,刘焉无力抵抗,便打起了求援的主意,派郑度去见荆州刘表,想请荆州出兵相救,郑度也不辜负刘焉的期望,一到荆州就用重金打通了蔡家兄弟的关节,顺利见到了刘表。

    荆州大堂上,郑度慷慨陈词道:“刘刺史不光是救我主刘焉,也是救刺史的荆州,荆州与益州疆土相接,一条长江将两州相连,实乃牙齿和嘴巴的关系,益州倘若不幸落入董贼手中,那董贼便占据三峡之险,居高临下,随时能顺江而下,直捣襄阳!”

    郑度话音未落,荆州大将吕公立即反驳道:“刘益州打的好算盘,借我荆州之兵去挡董卓,事成之后,荆州难道就不用受三峡上游的威胁了吗?”吕公话毕,荆州诸武将除了蔡瑁兄弟外,纷纷鼓噪,都对郑度的话嗤之以鼻。荆州刘表与益州刘焉虽然是远房堂亲,可素来交恶,边境地区双方士卒因为向过往商旅征税收粮的事小冲突不断,为此荆州武将界对益州军极为不满,吕公更是这次刘表准备趁火打劫益州条件内定了的先锋大将,于公于私,吕公都不会赞成救援益州。

    郑度不慌不忙,朗声道:“倘若我主将永安诸郡除菨关外送与刘荆州为答礼,那诸位将军还怀疑我主的诚意吗?”

    “你说什么?”刘表双眼放光,失声叫道:“刘焉把永安送与荆州?”永安包括巴东、白帝三城,是益州大郡,人口近二十万,长江水运带来的滚滚财源自不用说,还是重要的产粮区,也是军事重镇,守有三峡天险一夫当关,攻则向下一马平川可以直捣荆州腹地,甚至切断襄阳与江陵的联系,素来是荆州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取不能安心。

    “刘刺史明鉴。”郑度取出刘焉的亲笔书信,双手呈给刘表,刘表接过一看,顿时红光满面,神采飞扬,蔡瑁也乘机谏道:“姐夫,这可是个好机会,抗击国贼董卓,既可救百姓于水火,获万民称颂,又可获取永安,从此益州便可高枕无忧矣。”

    刘表兴奋得直点头,这时刘表的头号心腹黄祖见势不妙,抢先谏道:“主公,郑度这是坑害于你,不可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否则荆州将大祸临头。”黄祖本是在江陵驻扎防御九江孙坚的威胁,可现在孙坚的主力已经东移,正在为争斗江东九郡与刘鹞、严白虎等人打得头破血流,那还有精力顾及荆州?没有了九江的威胁,这次刘表想对益州趁火打劫,便被最相信的心腹大将黄祖召回襄阳,共商大事。

    和吕公、张虎、陈生等武将一样,黄祖也是荆州的鹰派,主张武力夺取永安,并不相信刘焉会主动献出永安。黄祖抱拳道:“主公,董卓雄兵四十万,兼之西凉铁骑天下无敌,乃是步兵克星,我军若相信刘焉,起兵去救援益州,势必与董卓交兵,末将等并不怕死,只是实力实在相差太远,我等丢命事小,连累了荆州事大。”黄祖此言一出,荆州武将派系的人纷纷附和,都劝刘表三思,不要为了救刘焉而得罪董卓,那实在不合算。还有人叫嚷要把郑度的头送给董卓,以换取董卓的欢心。

    黄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加上他对刘表向来忠心耿耿,刘表也绝对相信他——否则也不会把荆州一半的兵力交给他统帅,连蔡瑁都没这资格,一时间,刘表左右为难,无法取舍。这时,郑度悄悄对蔡瑁使个眼色,蔡瑁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正要出言反驳。不料……“主公,董贼欺君妄上,奸淫公主,罪当不涉!”蔡瑁还没说话,一向与他不和的荆州从事蒯良已经咬牙切齿道:“如今他又强迫圣上降旨讨伐益州,名为替国除奸,实为企图吞并益州,主公顺天理应人道起兵讨之,定可大破贼军,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兄长言之有理,那董贼不仅欺凌朝廷。”蒯良的弟弟蒯越也大叫道:“还对学子士人横加侮辱,有辱斯文,不敬圣贤,巧取豪夺士林财产,若让他得了益州,那益州的士林还能活吗?”这也是一个向来与蔡瑁不和的文臣,今天忽然出来帮蔡瑁说话,真让蔡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刘表谋士伊籍更是从军事角度分析道:“那董贼与九江孙坚是姻亲关系,倘若他顺利获得益州,必然要南下与孙坚联合,共图中原,而我军正拦在其中,董贼那还能放过我们?”

    傅巽、韩嵩和娄圭等荆州文臣,范滂、孔昱和范康等江夏八俊——也就是最恨董老大的士林士族了,十几人一起涌上,纷纷痛诉董老大的残暴,咒骂董老大应该千刀万剐,一致要求刘表救刘焉。一向与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的蔡瑁倒乐了,心说董卓的人缘还真够好,简直比我在襄阳的名声还好。

    郑度乘机说道:“不瞒刘刺史,我主公撤到南中之时,将益州粮草一扫而空,董贼既无地补给,还得担负川中百姓的过冬粮食,再强的兵力也一筹莫展,活活耗死在益州难民此起彼伏的起义中,刺史只需奋起一军,董贼弹指可破,那时候,刺史就是我大汉中兴的头号功臣了。”

    刘表闻言又惊又喜,追问其故,郑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刘表顿时扼掌大笑,庆幸上天给自己的好机会,蒯良、蒯越等士林虽然觉得刘焉太过心狠手辣,连累数百万无辜的益州百姓,但也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也就不再去管那些平民百姓的死活了。

    “很好,立即回禀你家主公,我……”欣喜若狂的刘表正要答应刘焉结盟的要求,黄祖却又说道:“主公,既然如此,臣下觉得是可以和刘益州结盟共抗董贼,可是刘益州他还剩多少兵?还能配合我们多少?这些我们都要商量清楚再说。”

    经黄祖一提醒,刘表这才回过味来,是啊?他刘焉还能有多少人马?他又如何出战?别不是想让我的大军去当替死鬼,他刘焉等我和董贼拼得两败俱伤再出来拣便宜吧?还有,刘焉正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自己应该狮子大张口提高条件啊。当下刘表盘算一定,收回立即与刘焉结盟的打算,奸诈道:“郑大人,黄将军问的,正是本公想问的,你还是先与刘焉商量一下,看他将如何配合本公的行动,本公再作决定。”

    黄祖确实是为了刘表的利益作想,刘表的要求也无可厚非,蒯良等荆州谋士仔细一琢磨,也觉得还是拖一段时间比较好,一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消耗董卓军的后勤力量,二是可以为荆州争取最大的利益,更有些心眼灵活的荆州谋士甚至盘算如果能让刘焉与董卓拼得两败俱伤,那说不定荆州就可以吞并益州了,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郑度无奈,只得答应刘表,派人去联系刘焉商量新的条件。

    时间这么一担搁,倒便宜了远在益州的康鹏,董卓军在荆州的暗月组与燕子组力量虽然比较单薄,可也在几个关键人物的府中、后堂或者卧室埋伏得有眼线,不到两天时间,康鹏的间谍便把事情摸到了个七七八八,早有训练好的信鸽直飞汉中,又从汉中将消息转到康鹏手里。

    六天后,正在为粮草匮乏头疼的康鹏收到消息,大惊之下连忙找来贾诩与鲁肃,把情报传视二人。康鹏紧张道:“怎么办?荆州士林恨我军入骨,他们在荆州高层中影响力巨大,刘表暂时没答应只是想与趁火打劫从刘焉身上多敲些油水,出兵看来只是迟早的事,刘焉去了南中,铁定要向南蛮求援,而我军粮草军需都已耗尽,倘若两路一同来袭,我军如何能抵挡啊?”

    贾诩深锁眉头,这事情的确棘手,董卓军的补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后勤运输又受道路限制,如果两路来袭,那董卓军就要在内有百万灾民、无粮无草的情况应战,就是天兵天将也打不赢啊。

    康鹏期盼着贾诩的妙计,可贾诩也束手无策,倒是鲁肃聚精会神的盯着情报,嘴里还喃喃道:“永安是荆州的心腹大患,刘表不得不答应啊。如果,如果……”鲁肃忽然抬头道:“太师,我有一计,或可解决这一路的袭扰。”

    “子敬有何妙计?”康鹏大喜道:“快快道来。”

    鲁肃拱手道:“刘表想要永安,无非是害怕我们或者刘焉控制住三峡天险,顺江而下直捣荆州腹地,既然他刘焉可以把永安送给刘表,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康鹏铜铃眼一亮,猛拍肥腿大叫道:“对啊,本相也可以把永安许给他,拖住他一段时间就行了,只要刘表答应,本相还可以把临江也给他。”康鹏在心里狠狠补充一句道:“等老子喘过气,再拿回来也不迟。”

    “刘表未必会上当。”贾诩给康鹏泼冷水道:“郑度肯定把益州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刘表,刘表座下也有能人,十有八九会看破我们的缓兵计。还有正如太师所说,荆州的士林控制着荆州上层,士林们对太师恨之入骨,定然会从中作梗。”

    康鹏的眼神又暗淡下去,鲁肃却笑道:“太师,我们拿下长江上游,对刘表造成威胁,可刘表控制住的长江中游,又对谁造成威胁呢?”

    康鹏与贾诩对视一眼,一起脱口叫道:“孙坚!”

    ……第二天一早,康鹏与贾诩到沱江码头给董卓军最大的外交骗子鲁肃送行,康鹏担心鲁肃的安全,特别把马忠派到鲁肃身边护卫,又精挑细选出三十名一流好手护卫鲁肃。临别时,康鹏拉住鲁肃的手哽咽道:“子敬,又要劳烦你到龙潭虎穴去冒险,本相实在心中不忍,可是为了弟兄们的少牺牲,少流血,本相只好又委屈你了。”康鹏擦去眼泪,“记住,不管事情成功与否,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鲁肃心中感动,给康鹏下跪道:“肃本布衣,太师不嫌肃卑微而重用,封官赏爵,言听计从,肃即使为太师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康鹏本就是学大耳朵收买人心,见鲁肃模样,索性学到底,抱着鲁肃嚎啕大哭,把鲁肃感动得一塌糊涂。

    “太师,子敬,动身的吉时到了。”贾诩陪着流了几滴眼泪后提醒康鹏,又调侃鲁肃道:“子敬,好好努力,等你回来,我看太师就会同意你和倚铃的婚事了。”

    鲁肃吓了一跳,在康鹏和贾诩的大笑声中飞快窜上船,嘴里还叫道:“算了,她还小,再等几年吧。”鲁肃心中暗骂贾诩,把那个不亚于蔡文姬刁蛮任性脾气的吕倚铃娶进家里,那不是比去敌对的荆州外交行骗还危险吗?

    鲁肃的座船已经消失在视野外很久,可康鹏还是在码头上呆立不动,迟迟不肯离开,不是康鹏真的舍不得让鲁肃去冒险,而是康鹏怕回到已经成为废墟的成都,准确的说,康鹏是害怕回去看到那些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难民。

    双蒸饭和爆米花只能解一时之困,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再继续让灾民吃下去,饿死人的情况始终无法避免,今天早上密探来报,灾民中又有百余人饿死,如果再给灾民吃真正的粮食,这种情况只能越来越严重。董卓军士兵们的伙食也已经克扣了不少时间了,再不让他们吃饱,只怕将发生哗变……“粮食还有几天能运到?”康鹏低声问贾诩。贾诩飞快答道:“孙策将军的粮队已过巴西,照路程,十天就可以到了。沓中郭汜这边还没消息,不过估计已经到江油了,大概也是十来天就能到吧。”

    康鹏看看岸边无精打采的董卓军士兵,再看看远方遍地的灾民,苦笑摇头,心说就算双蒸饭和爆米花也只能支撑三天了,剩下的几天,希望少饿死一些人吧……回营的路上,康鹏经过一片灾民集中的地区,康鹏老远就把铜铃眼闭上,不敢去看那些惨景,可孩子们饥饿涕哭的声音还是不住钻进他的耳朵,“母亲,我饿。”“父亲,我饿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蚕豆大的眼泪顺着康鹏的丑脸滚滚而落…… 第四十二章 山穷水尽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断粮了,清得可以照见人影的小米粥,煮了两遍的土豆,蒸了三次的麦饭,还有那膨胀了几倍的爆米花,种种省粮的手段都已用尽,百般节约,可益州的灾民数量实在太多,多到无法承担的地步,鲁肃走后的第四天,董卓军还是陷入了缺粮的窘境。

    “孟起将军来报。”贾诩小声向康鹏禀告道:“他们在路上连续遇到大批难民,按你的吩咐尽力帮助百姓,可难民数量太多,粮食已然不足,希望我们补给一些过去。”

    贾诩又拿起第二封告急信,“兴霸将军也来信,说德阳一带难民数量众多,军队赶造船只又消耗体力巨大,急需补充粮草,也是希望我们……”

    “别念了。”康鹏无力的打断贾诩,吩咐道:“快马通知孙策,让他六天之内无论如何要把军粮送到,否则就算他是本相的未来女婿,一样军法从事!”贾诩点头,出帐去安排了,帐中只剩下康鹏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

    普通人在只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极限是只能生存十天,超过七天就会电解质失衡,造成水中毒。康鹏倒没什么,光是他身上的那堆肥膘就足够让他饿上一两个月——也饿不死他,董卓军里的士兵也还好些,可早在董卓军到成都之前,益州的难民就已经断粮了一段时间,后来董卓军虽然发放了十几天的救济粮,但几乎都是毫无营养的双蒸粮和爆米花,不过是让难民饥饿煎熬中多挣扎几天罢了,即使在那个期间,饥民也在不断有人死去,在断粮的这几天里,不知又将有多少难民遭遇不幸。

    从断粮的那一顿饭开始已经两天两夜了,康鹏就再没有出过大帐,只是让将领去安抚士兵,自己躲在大帐中垂泪,不忍出去看到那些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饿得奄奄一息的惨境,更不忍去听到难民们失去亲人的悲号,虽然康鹏的腹中也是饥饿难耐。

    帐帘忽然被掀开,康鹏的亲兵队长兴冲冲的冲进来,手里捧着几个拇指大的鸟蛋,“太师,弟兄们在山里掏到一窝鸟蛋,已经煮熟了,你快吃吧。”

    康鹏眼睛都不睁一下,“本相不饿,你们自己吃。”康鹏的亲兵队长一楞,拍拍自己的肚皮笑道:“我们在还找到一些野果,已经吃饱了。”康鹏不屑道:“寒冬正月,大雪未化,就是树皮草根都难找,你上那能找到野果?”康鹏的亲兵队长谎话被揭穿,满面通红的喃喃道:“就是吃了……”可他的肚皮却不争气的咕咕叫开了,他一急,和身给康鹏跪下道:“太师,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快吃了吧。”

    这时,帐帘又被掀开,吕布高大的身影窜进来,一见康鹏就哀求道:“义父,你还有什么吃的吗?蝉儿已经饿得没奶了,你的孙女饿得直哭。”

    康鹏一惊,忙对亲兵队长吩咐道:“快,把这鸟蛋给我儿媳送去。”康鹏的亲兵队长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按康鹏的吩咐把仅有的几个鸟蛋交给吕布,吕布含泪再三拜谢而去。

    “太师,被别急,我再带人到河里去,看能给你捞到几条鱼不。”忠心耿耿的亲兵转身要走,康鹏叫住他,“别去了,带上几个人,陪本相到外面去走走,老闷在帐里也不是一个事。”

    高耸的寨楼上,无精打采的士兵斜依着护拦执勤,武器歪放在一旁,寨中到处是饿得奄奄一息的士兵,连绵数里的大寨死气沉沉的,如果敌人这时来攻,不知道还有多少士兵能抵敌。只有康鹏经过的地方,才会有士兵起身行礼。

    寨外的情景更是凄惨,往日发放粮草的粥棚边围着无数面如菜色的难民,就象能从粥棚中找出食物来的一样,更多的灾民在剥树皮,挖草根,罗雀捕鼠,到处是压抑的哭声,到处是饿成干尸状的难民尸体。亲兵们低声告诉康鹏,在完全断粮两天里,难民们已经饿死了数千人之多。

    看到这情景,康鹏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康鹏明知就算自己不攻打益州,益州的百姓也迟早有一天会面临这个惨剧,可康鹏心中还是难安,毕竟是因为自己无端侵略,才把益州百姓逼到这一步的。但益州百姓可不这么想,董卓军为了救济难民而拖跨了自己的后勤,益州百姓都看在眼里的,善良百姓忘记了董卓军横蛮入侵的罪行,只记得董卓军对益州的恩情,每当康鹏经过的地方,都会有百姓挣扎着起来给康鹏磕头,感谢董卓军对他们的帮助。这一切,也被远处的一个被康鹏念念不忘的人看在眼里。

    当一名饿得站也不站不稳的益州百姓挣扎着把一只烤好的老鼠献到康鹏面前,恳求康鹏吃下时,康鹏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大喊道:“传本相的命令下去,杀战马,给百姓们吃饱!”康鹏的亲兵们大吃一惊,战马是西凉铁骑的命根子,如果把战马都杀了,那等于是把天下无敌的西凉铁骑双腿砍断!可康鹏根本不管这些,只是大哭着往寨里冲回,边哭边喊,“不管了,战马可以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康鹏的命令传达下去后,董卓军上下大哗,尤其是骑兵们个个痛哭流涕,更有人死死抱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马,哭喊着不让屠夫靠近,战马是他们的第二生命,是他们的手足兄弟,平时疼还来不及,那舍得宰杀?一时间,董卓军大营里哭声震天。

    “太师,骑兵们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杀马。”贾诩满头大汗的向康鹏禀告道:“很多士兵都以死相胁,说要杀马就先杀他们。”

    康鹏一言不发,快步出帐,直冲马栏去查看,刚到马房前,康鹏就看到无数西凉铁骑持刀荷枪拦在马前,大叫大嚷着不听其他人靠近。看到康鹏赶到,很多西凉铁骑都冲到康鹏面前跪下,哭喊道:“太师,我们不饿,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们的马。”“太师,我们不吃饭了,不要杀我们的兄弟啊。”“太师,求求你看在我们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份上,放过我们的马吧。”“太师,没有了马,我们怎么打仗啊?”纷纷嚷嚷,混乱无比。

    康鹏看着这些在战场上骁勇无敌的战士,泪如泉涌,忽然给众军跪下,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军士都吃惊得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康鹏,康鹏磕头哭道:“弟兄们,本相对不起你们啊,益州是基本打下来了,可本相既不能让你们立即享受荣华富贵,甚至不能让你们吃饱喝足,今天被逼要杀战马,你们心里难受,可本相心里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士兵们呆呆的看着康鹏,康鹏继续哭道:“可不杀战马行吗?军粮还有几天才能到,我们军队倒是还能坚持,可益州的难民呢?几天时间,要饿死多少益州父老乡亲?你们都是有父母姐妹的人,假如你们的亲人落到这个处境,本相能不救他们吗?弟兄们啊,将心比心,平时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是百姓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他们落到这个处境,你们忍心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吗?”

    “弟兄们,本相向你们保证,今天杀了你们的一匹马,将来本相就还你们两匹,西凉有我们的几十个养马场,每年可以养出几万匹良马,本相随你们挑选……”

    在康鹏的杀猪般的嚎哭声中,西凉铁骑的战士们纷纷擦去眼泪,让出道路,可是在屠夫们将雪亮的屠刀捅入心爱战马的咽喉时,西凉铁骑战士仍然忍不住放声大哭,咬牙出血……热腾腾的马肉煮出来了,可康鹏不忍心吃下,几乎所有的西凉铁骑都不忍心吃下,很多步兵们也拒绝吃马肉,都希望自己少吃一点,就可以多让几匹陪伴自己们同生共死保住性命,首批宰杀的三千匹战马,几乎都被送到难民手中。当难民听说这是董卓军战马的肉时,也纷纷大哭,朝董卓军大营磕头不止。

    数十万难民,三千匹战马的肉不够吃上一顿,第二天,董卓军又被迫宰杀了一批,不过这一次难民们来领取马肉的人连一半都不到,百姓们也都理解董卓军的困难……虽然康鹏的仁政感动了益州百姓,没有让益州灾民中发生暴动起义,可益州军彻底拖跨董卓军后勤的战略也达到了。在南中,在刘焉的诱惑下,新任蛮王孟获率领未婚妻祝融、木鹿大王、金环三结和兀突骨等将,集结了各洞各峒共十万蛮兵,以益州军为向导,浩浩荡荡往泸津关杀来。交州刺史士燮不敢与敌,坐视蛮军通过,使得孟获军直接通过泸津关,兵指泸州,因为有益州军接应,孟获军推进很快,后勤已经崩溃的董卓军又要面临一场大战。

    另一个方面,刘焉给远在荆州的郑度送去一个命令,只要荆州出兵,刘表要什么条件都答应,董卓军即将面临两线作战的危险。可刘焉忘记了一件事,‘民心不可欺,爱民如子,民可为之死。’失去了民心基础,刘焉的益州军还能东山再起吗? 第四十三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粮食到了!粮食到了!”开始宰杀战马的第三天正午,董卓军大营外,一名士兵大喊着跑到大营前,疯狂大喊道:“弟兄们,粮食到了,就在沱江里。”

    “你头饿昏了吗?”董卓军大营前站哨的小校厉喝道:“沱江上游根本不能行船,河里那来的粮食?还有,连太师都说粮食最快也要四天后才到,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那名在码头上执勤的董卓军士兵急得又哭又叫,“真的,我敢谎报军情吗?河里那些装粮食的麻袋都是系在许多葫芦上的,还有好多竹排,上面也系上了粮食,所以才能从上游漂下来。”

    那董卓军小校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发出野兽般的号叫,更加疯狂的冲进寨里,边跑边喊,话里已经带上了哭音,“弟兄们,粮食到了啊,我们快去接粮食啊……”

    沱江上游几乎不能行船,可水流很快,董卓军众将士赶往河旁时,见无数袋粮食或装在竹排上,或系满葫芦顺着揣急的水流奔腾而下,将宽广的河面挤得满满当当,已经有许多士兵百姓已经在河中拦截粮食了。董卓军将士激动得不顾河水冰凉,纷纷跳入河水中,用身体将那些还挂着冰凌的粮袋拦住捞起,顷刻之间,汹涌的沱江甚至被士兵与百姓的堵塞而断流。

    “呜呜……!”岸边忽然穿来鬼哭狼嚎般的号哭声,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大汉太师董卓正在捶地大哭,肥胖的手敲得结冰的地面土屑横飞,边哭还边喊,“来了,终于来了。”众将被康鹏感染,也都泪流满面,围在康鹏身边落泪。

    “是谁想出的这个主意?”康鹏对天嚎叫道:“他不仅救了无数百姓,也救了我们西凉军的命根子,本相要重重赏他!”

    用不能行船的流水运粮是益州降将李严的主意,正如贾诩夸奖的那样,李严虽然名不见经传,可文韬武略都相当出色,其实康鹏也早在注意这个历史上连诸葛亮都妒忌其才华的李严,只是入川后,李严一直被贾龙的光辉掩盖,康鹏才一直没腾出手去收服他。

    李严被张任劝降后,了解到益州的缺粮窘境,便向郭汜献计,砍伐收集大量毛竹与葫芦,系上粮袋投入揣急的沱江,又派轻骑到河流曲折处准备,帮助粮食经过,再加上天气严寒,小米麦粒在水里浸泡上十来天都不会坏,一路水流飘载,沓中的粮食居然比孙策都抢先送到,总算救了益州的大急。

    涪水送来的粮食虽然不多,可也勉强够支撑几天,宝贵的战马也能保住一批,等士兵和灾民稍稍恢复体力,康鹏立即组织难民在沱江上抢架起几座木质桥梁,又抢修益州通往巴西的道路,方便孙策的运输辎重队经过,同时组织灾民开垦荒地,为春耕准备。

    重建事务千头万绪,康鹏身边的文官又只有贾诩一人,忙得康鹏和贾诩头昏脑涨,好在董卓军的仁政不仅打动了益州难民,使他们完全配合董卓军的工作,也打动了隐藏灾民中,曾经无比痛恨董老大的益州士族,短短数天之内,康鹏垂涎已久的益州著名文臣秦宓、许靖、阎芝、马忠(川)、庞柔、周群和杨洪等士林名家先后向康鹏毛遂自荐,康鹏立即加以任用,大大改善了西凉军缺乏文官的窘境。

    三天后,孙策比康鹏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天到达成都,运来了近二十万斛粮食,还有大量的麻纺衣物和重建工具,连绵不绝的车队竟然长达十二里,已经四天四夜没有合眼的孙策向康鹏禀告,这些多亏阆中的益州百姓竭力相助,开山铺路,构亭搭桥,短短二十来天,硬生生将秦岭山脉中的栈道加宽了一半,才使得庞大的辎重车队按时抵达成都。

    得民心者得天下,在康鹏率领下,董卓军的爱民如子,换来百姓报之以死命,康鹏命令开垦田地备春耕,百姓就男女老少一起下田,有工具的锄挖叉翻,没工具的手扒指掏,硬是将遭到破坏的益州良田也开垦出来。康鹏命令砍伐除桑木外成都周围的所有树木建房,那么不管是属于谁家的树林,主人都会不声不响的领着军队和难民到自家山地砍伐,老弱百姓在废墟中掏挖出可以利用的砖石,无数座砖窑瓦窑仿若雨后春笋般立起,冒出白腾腾的热烟,肩扛手提,人背车运,不到半个月时间,五千多间宿舍式的大房便建了起来,而且数量还在迅速增加中。四年前重建长安积累的经验发挥了重大作用,在董卓军的率领下,益州灾民们有条不紊的开展生产自救,虽然牛驴鸡鸭等家畜需要从长安运来,可一座座牛棚、鸡场、鸭潭都已经准备就绪……初平四年正月三十,寒冬的最后一天,益州的天空稀稀落落降下第一场春雨,下了一天一夜;二月初一,阳光普照,吸饱了雨水的植物迫不及待的从田野、山川、平地探出淡绿的头脑,将荒凉的大地打扮出星星点点的翠绿,给急需粮食的灾民送来大量野菜,冬眠的动物也开始出洞,蛇、熊、青蛙、刺猬,还有跑出密林寻找食物的中国犀,都立即钻进了难民的肚皮,在生存与死亡面前,康鹏也顾不得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虎豹豺狼,只要是能吃的动物,康鹏就派军队去帮助百姓捕捉,人命大于天。

    玉米,土豆,南瓜,辣椒,小米,小麦,大豆,麻,还有花高价从波斯买来的棉种,都播洒到田中,天命所归的形象已经成功打造,康鹏也不用在意良种失窃了,反正不掌握杂交技术,敌人偷去种不了两代种子就得退化,把节约出来的精力放在精耕细作上,这样才有可能让益州在今年年底就粮食能够自给。

    做为西凉军统帅兼自封的益州代刺史,虽然有大批新文臣的相助,康鹏的忙碌程度仍然可想而知,每天不是在军营处理军务,就是下到田间地头指导生产,丑时才能睡觉,卯时就得起床,其间的辛苦也许只有康鹏自己知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康鹏接近七尺的腰围细了一圈,肥得流油的脸也少了许多肉,益州百姓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感动的不止是益州百姓,这一天,康鹏带着一队亲兵去视察新成都的重建情况,因为旧城被破坏得实在太严重,重建不仅费时,更要花费大量人力清除废墟,所以康鹏与益州士子秦宓、许靖等人商量后,决定把新成都建在老成都的北侧,两面环水的沱江夹角之间,既利于水运与民间取水,更利于城防,旧城等益州恢复元气后再慢慢修复,这样还可以给将来增加的人口提供建筑用地。

    “太师,好象有人在跟踪我们。”康鹏的亲兵队长提醒康鹏道,他对康鹏确实忠心耿耿,虽然康鹏经常连他的名字都不太记得清楚,却也非常相信他。

    康鹏回头看看,见身后尽是尾随的百姓,正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康鹏哑然失笑,“跟踪我们的人多了,这也是百姓对我们的爱戴,不要理会,笑着对他们就行了。”康鹏的亲兵队长着急道:“可是其中有一个人我好象在那见过,但绝对不是在成都,小人担心他会对太师不利。”

    康鹏闻言又仔细打量一番身后的百姓,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康鹏暗笑,自己在益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如日中天,还有谁忍心对自己不利?当下康鹏再不去理会,朝百姓们笑笑,自顾去巡视新城建设去了。

    可康鹏没想到,他的亲兵队长感觉没有错,确实有一个人一直在跟踪他,那人见康鹏回头时,早低身躲在围观百姓的身后,康鹏那里看得到她?那人心中很犹豫,康鹏这段时间在益州的所作所为,她是亲眼看在眼里,能做到这样的爱民如子,现在的天下还真找第二个人来,再加上……。她有心想上去与康鹏相认,可又想起她与康鹏的深仇大恨……在新城巡视一圈,日已偏西,康鹏正欲回营,一名传令兵跑到跟前翻身跪下,“太师,马岱将军押运着辎重赶到,长安各大商会及各大士家的代表人也一同抵达,就在沱江东侧十里。”

    康鹏大喜,转身对益州百姓叫道:“各位父老乡亲,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财神爷来了,他们带着长安的技术,金子,粮食,还有你们吃穿住行所需要的一切来了,走,与本相一同去欢迎他们。”在益州百姓的欢呼声中,康鹏得意洋洋的一马当先,无数百姓放下手中工作,一同喜气洋洋的去迎接长安的各大财神爷,那人见状,也悄悄跟在后面,只是这次离得更远罢了。

    沱江以东十里,更加庞大的董卓军第二支辎重队运来了五十万斛粮食,还有一切所需的重建物资,使董卓军完全崩溃的补给有所缓和,在辎重队最后,是上千驾马车组成的商队,长安的吸血鬼闻到益州的钱味,那还有不蜂拥而至之理。

    眼看当朝太师亲自领百姓来迎接,在其他地方受尽白眼歧视的商人们扬眉吐气,争先恐后的上来给康鹏下跪行礼,那份亲热,连一路辛苦的马岱都相形见拙,康鹏笑着一一扶起,可来的商人与士族实在太多,康鹏只得抱拳说道:“各位,你们不远千里到益州来投资建设,帮助饱受刘焉荼毒的益州重建,本相代益州受苦受难的百姓感谢你们,你们请起吧,一起到新成都去看看,那里遍地都是商机啊。”

    康鹏正与众商人士族客套间,忽然一双温柔的小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康鹏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大喜叫道:“无雪,你也来了?”但康鹏转念一想,大乔生性腼腆,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与自己这般亲热,便又改口道:“小乔姑娘,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调皮,快松手。”

    眼前重见光明,小乔娇小可爱的脸蛋出现在康鹏面前,小乔嘟嘴道:“难怪姐姐老是夸你,连我们父亲都不能分辨我们姐妹,你不见面就能猜出来。”

    康鹏那管小乔的抱怨,只是追问道:“那姐姐呢?她在那里?”小乔气呼呼的朝康鹏身后一指,“看,那不是?”

    康鹏猛然回头,却见大乔面带娇羞俏生生的立在他身后,康鹏大叫一声,也不管这是在众目睽睽中,一把将大乔抱起,在她粉嫩的脸蛋上狠狠吻下,大乔羞得满面通红,康鹏却大叫道:“我的无雪啊,本相想死你了。”

    围观的百姓军民一阵轰笑,羡慕董太师的艳福齐天,开始那人却气得双眼喷火,重重哼一声,差点就控制不住冲上去暴揍康鹏,可她转念一想,幽幽垂首叹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腹,便转身向码头走去…… 第四十四章 诱敌深入 [收藏本站到七易]
                        作者:吴老狼     
    南蛮孟获军的推进速度很快,汉初平四年二月初三,孟获军便赶到越巂,与刘焉军会师,越巂是南中大郡,汉族与少数民族杂居,人口甚至胜过成都与犍为,有六十二万之多,刘焉为了大造声势,在原有的四万军队基础上,又强行将普通百姓编为军户,临时征招了十二万壮丁,加上原有的四万和十万南蛮兵,共计二十六万,也是号称四十万大军,在越巂打出光复益州的口号,直接威胁到益州的嘉陵与犍为。

    在刘焉预想中,他将一个烂摊子丢给董卓军,董卓军不管接与接这个烫手的火炭,都将陷无休止的难民暴动中,当益州军反击的时候,处于垂死边缘的益州百姓就会一呼百应,群起将董卓军赶回雍州;可刘焉没想到的是,康鹏竟然硬着头皮将这块火炭咽了下去,益州百姓既没有起义暴动,也没有敌视董卓军。刘焉失望之下,决定乘董卓军后勤崩溃又立足未稳时,直接反攻益州,一举将董卓军赶回雍州。再三向孟获许下种种诺言后,刘、孟联军于初平四年二月初五歃血为盟,起兵攻打嘉陵。

    消息传来,益州一片慌乱,百姓皆道战祸难免,犍为与嘉陵的百姓纷纷扶老携少向成都逃难,想寻求董卓军保护。六天后,消息也送到了董卓军手里,董卓军将领中也是不免心慌,都知道自军现在的状态是绝对经不起一场大仗了,纷纷涌到大帐,询问康鹏的对策。

    大帐中,康鹏和贾诩仿佛预先知道众将要来,特意准备了一批长安运来的美酒与美食,要大宴群臣。吕布一进帐就大叫,“义父,听说南蛮兵要来了,我们是不是到嘉陵去迎敌?让孩儿做先锋,去把那个孟获的脑袋砍来送你。”

    经过这么多风雨,康鹏已经成熟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那个一遇事就惊慌失措的不良学生了,康鹏不慌不忙的微笑道:“不能主动去迎敌,犍为和嘉陵有六十万难民,我们去主动迎敌,不仅后勤转运困难,又要背上难民包袱,仗还没打,我们的后勤就先被难民拖垮了。”

    “那怎么办?”吕布着急道:“义父你一向教导孩儿要爱护百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南蛮兵荼毒犍为一带的百姓吗?那可是几十万人啊!”吕布都这么说了,其他将领还会落后吗?个个叫嚷着要主动迎敌,去保卫犍为百姓。

    康鹏很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微笑招呼众将入席,“诸君,最近大家都辛苦了,长安艾家孝敬我们的好酒好菜,不吃对不起自己啊。”最近一段时间,董卓军众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平时条件艰难没人敢说什么,如今形势转好,好酒好菜就在面前,立即放开喉咙大嚼,就象一群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开。

    连啃了十二只鸡腿后,康鹏含糊着对众将说道:“你们别急,南蛮军的威胁本相和军师早有安排,这次管保教他孟获有来无回,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健壮的矿工,正好给本相开矿用。”

    “义父,你已经有对策了?”吕布先是一惊,然后大喜,嬉皮笑脸的问道:“可否告知孩儿,也好让孩儿心里有个底?”

    “你们都是本相的心腹,告诉你们,本相也放心。”康鹏先小小的拉拢一把人心,又不居功道:“其实这也是本相、军师和子敬早就商量好的,我军后勤已经崩溃,经不起长途作战,所以我们决定,诱敌深入,把刘焉与南蛮的联军诱到成都城下,打一场成都保卫战,待敌人军队疲惫时,一举歼之!”

    董卓军众将面面相觎,心说太师也未免说得太简单了吧?赵云问道:“那么,太师,犍为与嘉陵的百姓怎么办呢?他们本就遭受了刘焉的荼毒,我们忍心看着他们再遭受南蛮兵的蹂躏吗?”

    “撤,撤回成都。”康鹏毫不犹豫的说道:“组织犍为与嘉陵的百姓撤回成都,这样他们既可以不用受战祸之苦,又可以大大缩短我们的救济粮运输线,节约出宝贵的路途耗粮。”康鹏又在心中补充一句,还可以换到我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康鹏见赵云还要问话,摆手制止他,继续说道:“当然,肯定有不少百姓故土难离,不愿背井离乡,那就让他们留在犍为与嘉陵,刘焉想要收复益州,就必须争取民心,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太过纵容南蛮兵为害百姓,我们也不用太过内疚。”说到这里,康鹏奸笑道:“这一次,本相也要刘焉尝尝取舍两难的滋味,他要收民心,就必须救济犍为与嘉陵的难民,这样拖垮的就是他的后勤,他不管难民,后果不用说你们也知道,这也是本相为什么迟迟不去取已经没有防御能力的犍为的原因。”

    董卓军众将目瞪口呆,忽然一齐把目光转向贾诩,贾诩有些尴尬,干咳两声掩饰过去——这个缺八辈子大德的歹毒主意自然又是他出的,不仅使刘焉军陷入两难境地,而且犍为与嘉陵的灾民还没有办法把矛头指向董卓军,董卓军已经组织百姓疏散,是百姓自己不肯走,怪不了别人。

    “当然,诱敌深入也不是那么简单。”康鹏忽然笑得非常纯洁,使得熟悉他为人的董卓军诸将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果然,康鹏纯洁的笑道:“为了把敌人引到成都,本相决定派一员上将,领兵一万去迎敌,任务也很简单,连输上十五、六阵,丢上七、八座营寨,边打边撤,把敌人引进川中盆地就行了。你们商量一下吧,看谁愿意去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康鹏话音未落,董卓军那帮悍将已经争先恐后的往大帐外逃,可惜康鹏早有准备,肥手一摆,一队亲兵马上把帐门堵住,把吕布、赵云、魏延和庞德等人堵在帐中。康鹏奸笑道:“急什么?本相只是让你们商量一下,谁去做这任务,可没点名要谁去。再说这是军令,违抗的下场,你们自己考虑吧。”

    “温侯,你是朝廷大臣,又是太师义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肯定是非你莫属了。”赵云亲热的对吕布说道:“再说温侯你喜欢美女,听说南蛮盛产美女,这可是个好机会。”

    吕布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本侯有蝉儿就行了,还是让文长去吧,他加入我军不久,战功未显,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他去最合适。”

    “令明比我还晚!”魏延一蹦三尺高,大叫大嚷道:“我是在初平元年就跟着太师了,令明是在初平二年才随的太师,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还是让给他好了。”

    庞德比赵云还厚道,不好意思把倒霉事往前面三人身上推,转头去看高顺、吴懿等人,高顺抢先叫道:“我要训练新陷阵营,走不开!”吴懿更绝,直接低头道:“我被俘过,没脸和诸位将军抢功,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你们看着分了吧,我没脸抢。”庞德急了,拉着赵云道:“子龙,你是小姐的未来夫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忍心推给我吗?”

    董卓军诸将非常热情友爱的你推我让,就是不愿去完成那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这边的康鹏已经笑呵呵拿出四个纸团,康鹏奸笑道:“奉先,子龙,文长,令明,如果要诱敌,就要去一个够分量的大将,遍观本相帐下,也就你们四人够分量,都别争,也别抢,本相这里有纸条,其中一个写着‘去’字,谁抓到谁就去,这样公平吗?”

    吕布赵云等人对视一眼,一起叫道:“好,抓阄就抓阄!”

    康鹏肥手一张,四个纸团抛落桌上,吕布最快,抢先抓起一个,赵云等人纷纷选到自己中意的,转身悄悄观看,吕布只看了一眼自己抓到的阄,便飞快把纸团塞进嘴里,三两下吞下;赵云看自己手中的阄,顿时脸色苍白,可他看到庞德那比死人还白的脸,便立即明白康鹏的用意,悄悄小踢庞德一脚,飞快把纸团塞进袖子里,庞德本已经万念具灰,见赵云的动作,心里也是通亮,如法炮制把阄藏好。

    只剩下一个无亲无靠又比较老实的魏延愁眉苦脸,拿着那张写着‘去’的字条,就象死了亲爹一样,康鹏奸笑道:“文长,这是天意,怪不得别人了。你早就对本相说,你已经训练了一支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山地兵,这一次,就用战果告诉本相,你是不是在吹牛,做得好了,回来本相升你的官。”

    魏延无奈,朝康鹏抱拳道:“末将遵命,一定完成太师交代的任务。”

    康鹏又吩咐道:“记住,南蛮有一种象兵,就象长鼻子牛妖一样,庞大无比,但不用担心,象最怕火,用火可破之。还有,孟获部将兀突骨手下有一支藤甲兵,刀剑难伤,遇上他们就赶快逃命,不可与敌,引到成都再收拾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康鹏故意没说藤甲兵的破法,算是又冤了魏延一把。

    魏延领命而去,众将也纷纷告辞,临走时,康鹏又嘱咐魏延道:“听说孟获有一个未婚妻叫祝融,这次也在军中,如果你能活捉住此女,就可以不用输那么多阵,只管返回成都,孟获必定会自己跟来。”魏延大喜,领命而去。

    帐中只剩下康鹏与贾诩二人时,康鹏对贾诩嗟叹道:“唉,没办法,后勤跟不上,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贾诩同意康鹏的看法,又补充道:“能否全歼敌军,还要看子敬是否顺利稳住刘表,如果我军两线作战,就算打败敌军,也将是一场惨胜。”

    康鹏点头叹气,起身走至帐外,面向东南默默祈祷,“子敬,你千万不要让本相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