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飞虎队——中美友谊使者

　　——纪念美国飞虎队援华70周年

　　■ 孙官生

　　今年7月1日，是美国飞虎队援华70周年。70年前，中国的抗日战争处于相持阶段，是最困难的时期。那个时候，陈纳德率领美国志愿航空大队，以“中国空军美国志愿队”的名义援华抗战。他们与中国军队并肩作战，并在广大民众的支援和救助下，打了5个战役：昆明保卫战、仰光保卫战、怒江保卫战、雷允之战、夺取制空权之战，并开辟驼峰航线，为中国战场输送战略物资70余万吨，从而迅速扭转了战局。

　　陈纳德飞虎队击落击毁日机2600架。1937年日寇发动侵华战争时，其陆军航空兵有飞机1000架，海军航空兵有飞机1200架，总数达2200架，志愿队击落击毁日机超过1937年日军飞机总数400余架，等于消灭了整整一个世界军事强国日本的空中力量。为中国抗日战争和二战的胜利，作出了杰出贡献。

　　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美国总统奥巴马都以感恩的心情，从不同的角度谈到飞虎队。胡锦涛说：“中国人民不会忘记与中国军队并肩作战并为中国运送战略物资而冒险开辟驼峰航线的美国飞虎队。”奥巴马说：“美国人永远不会忘记，在二战期间，美国飞行员在中国上空被击落后，当地人民对他们的款待，中国公民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救助美国飞行员。”这说明，飞虎队与中国民众在抗击日寇的战斗中，结下了生死与共的友谊：飞虎队保护中国民众免遭日机轰炸，中国民众又救助了坠机的飞虎队队员，使他们获得第二次生命。飞虎队与中国民众用鲜血和生命编织了中美友谊的花环。而美国飞虎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们称得上是抗日时期中美友谊的使者。

　　无私地传授飞行训练技术

　　研究表明，飞虎队作为中美友谊使者，表现在许多鲜为人知的方面。

　　他们无私地将美国空军的训练、技术、管理通过办航校的形式，传授给中国空军。

　　从1938年起，陈纳德和飞虎队举办昆明航校，训练一支美国式的中国空军，一直到二战结束。校址设在昆明巫家坝机场边上。在蒙自、云南驿、楚雄设有分校。受训人员先在分校接受初级飞行训练，然后在昆明接受中级飞行训练，合格者，送往美国亚利桑纳州凤凰城雷鸟基地接受高级训练。到1945年秋，中国空军共派出2722人赴美训练，有803人学成回国，成为美国第14航空队、中美混合联队的精英。

　　在中美混合联队中，美军军官任正职，中国军官任副职；在驼峰航线中国航空公司的运输机上，美国人任正驾驶，中国人任副驾驶。以C-53坠机为例，正驾驶是美国人福克斯，副驾驶是中国人谭宣，报务员为中国人王国梁。1943年3月11日，中国航空公司的C-53运输机从昆明巫家坝机场起飞，飞往印度汀江，飞机上运载着锡锭、钨锰矿和猪鬃毛。飞行至怒江峡谷时，遭遇强烈的低气流而坠毁。江泽民在美国访问时曾满怀深情地题词道：“这是一位在中国抗日战场英勇献身的美国飞行员，中国人民将永远记住他的名字：吉米·福克斯。”

　　把美国的特色经济带到云南

　　当今云南是著名的烟草王国，烟草种植面积和产量位居全国首位；云南所产的烟叶和卷烟以其品质上乘而享誉海内外，烟草行业成为云南的骨干产业和财政支柱。云南的气候及土壤适宜烟叶种植，但千百年来在云南本土零星种植以及从一些渠道引进种植的烟叶，就其品质而言尚赶不上美国等世界上最优质的烟叶，加上年深月久种植中的劣变，故用云南原生态的烟叶不能生产高质量的卷烟。1914年，云南省实业司报经都督唐继尧批准，从英美烟草公司进口美国和土耳其烟种以及烟草种植技术，在昆明、玉溪、通海试种。这是云南第一次进口美国优质烟种，后因唐继尧政府和英美烟草公司未继续支持而中断，未能在全省推广种植。1931年，云南省主席龙云深谙进口美国优质烟种在云南推广种植之重要，决定在云南通海等35个县种植美种烤烟，但因英美烟草公司的封锁与垄断，买不到种子，各县种植计划落空。1939年，由宋子文出面，经云南省主席龙云同意，宋子文派农业部有关人员携带美国烟种来滇，在昆明东郊定光寺蚕桑苗圃农场试种，当年种植成功，烘烤后的烟叶质量符合卷烟要求。1940年，云南省政府成立了改良烟草推广处，当年进口优质美国烟种20磅，种烤烟500亩，收烟叶350担。 6年试种，尚未大面积推广，就发生种子劣变、退化、质量下降的问题。要继续发展两烟，大规模推广，必须引进新的美国优良烟种。然而，美国深知云南适宜种植烤烟，是其潜在的竞争对手，于是，美国千方百计对中国搞封锁，不准许将优质烟种卖给云南。云南经过官方渠道去交涉，美国没有理由不卖给云南，表面上答应卖给，背地里却让烟草公司将烟种高温蒸过，所买来的烟种根本发不了芽。云南烟草改进所的徐天骝教授向龙云汇报，请龙主席找陈纳德帮买，可能买得来。龙云也想到了好朋友陈纳德将军。

　　这时抗战刚胜利，陈纳德在美国声望极高，请他帮助购买优质烟种，恐怕美国没有人敢阻拦。1946年初的一天，龙云在龙公馆请陈纳德吃云南过桥米线。陈纳德为筹办民用航空公司的事正好要回美国一趟，要向龙云告别。便来到龙公馆。席间，龙云送上礼金，提出请陈纳德帮助购买顶级美国烟种，陈纳德爽快地答应了。不久，陈纳德果真从美国弗吉尼亚购买了特级“大金元”、“特400号”、“特401号”优良品种，交到龙云手上。龙云喜出望外，立即下令通过试种。通过试种观察，以大金元表现最好，遂成为云南普遍推广种植的优良品种。(《云南省烟草志》)。云南省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经过持续不断地试验、改进、推广，为卷烟加工提供了优质原料，奠定了云南“烟草王国”的地位。提起云南“烟草王国”，至今人们还怀念着陈纳德将军。

　　把西方文化传播到云南

　　信鸽。在西方军队里，有利用鸽子传递信息、情报的传统，飞虎队同样把信鸽带到中国，在作战中发挥了作用。如今，当年的信鸽一代一代繁衍下来，继续成为传递信息的使者。

　　咖啡。在西方，有喝咖啡的习惯。飞虎队把咖啡带到云南，送给老百姓，教老百姓喝。“苦不苦？”“甜不甜？”当年的一张照片生动地记录了飞虎队送咖啡给老百姓喝的情景。70年后的今天，云南人不但会喝咖啡，而且会种植、加工咖啡，把咖啡发展成为一大产业。

　　吃煮鸡蛋。飞虎队员坠机后，被中国老百姓救助。好客的中国老百姓杀鸡宰猪羊招待他们，但他们不吃，打手势告诉恩人，他们要吃鸡蛋。老百姓自然照办，但从中悟出一个道理：美国人真聪明，自我保护意识强。在陌生的环境里，不能随便吃东西，只有吃煮鸡蛋最安全，才不会出问题。

　　接吻。在中国，男女拉拉手都是“授受不亲”，异性接吻是不允许的，尤其在公开的场合。但飞虎队来了以后，包括“接吻”在内的一些交际礼仪也传进了偏僻的昆明。在日本投降，抗战胜利，昆明欢庆的时刻，曾经发生了一件跟美国华盛顿时代广场上的“胜利之吻”一样的事件。在美国，这一事件传为美谈，列为经典，但在昆明则掀起了波澜。

　　据马德仁先生(抗日战争时为昆明电力公司职员)回忆：1945年8月15日那一天，昆明城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出家门，上街狂欢。小日本投降的消息先是广播里播出，接着是号外。主要街道上，工农兵学商全都自发地上街游行，高唱《大刀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国旗到处飘扬，爆竹放个不停。在游行的队伍中，有中国军人，也有美国兵，他们也同样在喊在唱。那天我跟我表弟也上街去狂欢庆祝。有意思的是，那天我的一个亲戚——一个30多岁的妇女也在街上狂欢，她人长得漂亮，衣服穿得也鲜艳，在街头正好遇上几个美国兵。几个老美拉着她的手跳起舞来。其中一个美国兵跳到兴头上，忽然伸手搂着她的腰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时，昆明女人并不“开放”，还很“封建”，被老美亲了一口后，她大叫一声，羞得满脸通红，接着就跑回家去，大哭，认为被一个洋人当众亲了一口，太“丢人”，哭到后来竟然要去上吊，但被家人劝阻了。她爹是一个做生意的小商人，比她开通，骂她：“人家又没有歹意，在他们国家就像中国人作揖一样，亲你一口又不会亲掉你一块肉一根骨头！再说，要是没有这些老美(飞虎队)来帮助打日本人，恐怕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连骨头渣渣都被日本飞机炸成灰了！”事情就此平息。经过这一次“胜利之吻”的曲折与波澜，西方的一些交际礼仪渐渐在云南落地了。而传播者，正是飞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