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峰虎太郎:金融危机下,中国的回旋余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1:08:40

金融危机下,中国的回旋余地


核心提示:中国经济进入了一个调整和不稳定时期,保持稳定与推进结构调整,必须兼顾。相对于西方国家,中国仍旧有发展潜力和稳定能力,但不能再犯政策错误,不能再不作为。能否克服既 得利益集团的阻力,推进改革,才是关键。  
  
  摘要:中国作为美国国债最大持有国,不应无条件增持美国国债。在美元持续贬值的情况下,若不能换回我们需要的高技术,优质资产和战略资源,就会吃大亏。如再增持,则应要求美国在政治经济安全方面做出让步。

    美国信用危机促使危机深化

    西方经济危机有非常深刻的根源。在经济上,一比三十的杠杆造成的金融泡沫不是短期能消化的;储蓄率低到近乎零,而中国高达40%以上;政府债务普遍达到gdp的百分之百,中国目前不超过40%;高福利造成普遍懒惰,欧洲许多国家每年休假180天,工作时间每天三个小时,而中国人却在拼命工作和竞争;生育率低下又限制移民,许多国家人口老化并丧失活力;欧洲情况比美国严重得多,美国政府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卖,欧洲私有化以后国家资产有限,已不能偿还债务。如德国不承担责任,中国又不能相助,欧元解体也有可能。国家债务危机从南欧扩展到英国,必定反过来影响美国。

    8月,美国标准普尔评级公司将美国信用评级从aaa降为aa。使美国1917年以来首次成为“二等公民”,比卢森堡和列支敦士登还要低。全球股市暴跌,严重打击投资者信心。美国必定“量化宽松”,利用美元霸权向世界转移通货膨胀。

    美国政府信用危机打破了世界对西方政治体制的迷信,美国政治体制不仅不能治理经济危机,而且是向外转嫁矛盾的根源。

    以美国为楷模的西方三权分立,是一种“最不坏的”政治制度,其核心是分权制衡,舆论监督,人民普选。西方民主有双重标准,主权性和民族性,它不是为全人类谋利益的。美国民主政治是充分发展的利益集团政治。利益集团在国内发展均衡可互相制约,但一遇危机就显示无能,议会代表各种利益集团制约政府决策和执行。美国利益集团之厉害超过我们想象。比如美国的禁烟法令由于烟草公司的院外活动,竟然拖到克林顿时期才获得通过,比中国困难得多。各种利益成为刚性的,想降低工资福利和军费,比登天还难,放开移民也不行,军费采购腐败极其严重。

    美国政府政策调整空间十分有限,民主不能解决内部纷争,唯一办法就是向外转移矛盾。美国国会和主流媒体是制造“假想敌”的大本营,他们先后丑化古巴,苏联,伊斯兰和中国,一贯以“意识形态为纲”,非此,不能凝聚人气,不能增加军费,不能转移矛盾,不能建设国内和谐社会。

    2000年以来鼓噪11年的“人民币升值”,中美贸易不平衡,就是一大堆无知的胡话废话。中国对美顺差有一大半是从香港台湾转移到中国大陆来的,中国劳动密集型产品在美国的市场份额没有多少增加,对美国经济和消费者有很大好处。且三分之一顺差是美国直接投资者支配的加工贸易,其利润完全为美国人所得。之所以能够以此批判中国10年,是因为美国内部少数因中国出口而受损的利益集团在鼓噪,而得到好处的人,从来就是不说话的。

    美国长期仍有发展潜力,其出路是放开移民和对于中国高科技出口的限制,收缩海外军队,改变美国控制的世界安保体制,改革世界金融货币体系,减少美国霸权,国内必须进行政治与社会改革。在此之前,其财政赤字,债务危机和政治危机在所难免。

    几年来全世界的亲美派宣布的“后危机时代”,迎来的是美国信用降级,滥发美元,债务危机。所以,哪有什么后危机时代?现在分明是危机深化时代来临。

    面对危机,中国需要稳定与强硬

    2011年6月美国人又唱衰中国。“中国经济拐点论”在国际舆论中盛行,曾准确预测2008金融危机的美国学者鲁比尼宣称,中国经济2013年以后硬着陆可能性非常大。乔治·弗里德曼在其新书《未来十年》说:“我对中国的评价是崩溃,而不是崛起”,他们列举中国的问题有:地方政府债务,房地产泡沫,停滞膨胀等,促使中国股市跌到2600点,8月份美国信用降级,又暴跌到2400点。
 前几年有个章家墩写了《中国走向崩溃》,其根据也是这些,在全世界讲演狠挣讲课费,结果如何? . 美国金融崩溃了。中国在2008年出口下降16%,却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大国;2010年gdp超过日本居世界第二。

中国受到很大拖累是必然的。有美国的原因,也有自身的原因。对外开放,我们没有充分重视国家安全。盲目追求贸易顺差,在300美元时不买黄金,25美元时不储存石油,反而大批购买美国国债,国家决策受到新自由主义理论和亲美利益集团影响,必须彻底反思。

目前对策,要坚决克服国内亲美利益集团影响,改变经济发展战略对美国的依赖。克服危机冲击,与中国经济调整方向完全一致,外部冲击为中国转型提供了最大动力。我早就说过:外需下不去,内需就上不来;外部有技术供给,自己就不会自主创新;没有外部压力,内部就不会主动调整。

中国集权体制对克服危机有政治优势,还有广大农村为回旋余地,中国经济大部分没有上美国船。说中国外贸依存度70%,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高,实际上最多40%。总之,我们不怕世界危机。

目前应对危机的最主要措施,是严格外汇管制,控制国际热钱流入流出。香港1000多个地下钱庄应彻底关闭。人民币可以自然出境,但不能宣布自由兑换。最危险的就是在人民币升值预期影响下,国内控制不住货币发行和国际热钱,出现严重通货膨胀和房地产泡沫,一旦发生全面抢购挤兑,社会稳定很难保证。

中国作为美国国债最大持有者,不应无条件增持美国国债。借新债还旧债或债务减免是可以的,上世纪80年代拉丁美洲国家欠西方巨额债务,也是这样缓解的;1998年泰国韩国向imf申请贷款,都附加苛刻条件,交出部分经济主权。中国对美国的巨额债权,在美元持续贬值的情况下,若不能换回我们需要的高技术,优质资产和战略资源,就会吃大亏。如再增持,则应要求美国在政治经济安全方面做出让步。

作为经济结构调整,中国应该变贸易顺差为贸易平衡。一方面扩大汇率波动,允许名义汇率较快升值。一方面将实际汇率贬值,提高工资和环保成本。这样的政策组合,可缩小贸易顺差,降低进口价格,降低人民币升值预期,改变国际投机资本单向流入的趋势,是比较合理的。但需要克服出口利益集团的压力,不怕出口数量下降,推动出口结构升级。

增长下降应与结构调整技术升级并行

中国经济以10%的平均速度增长,从1949年到2019年,可持续70年,现在已过58年,还有12年。2011年收缩货币,经济增长率下降到9.5%左右。估计在9%的水平上维持数年,然后下降到7%左右。

到2020年人口老化,储蓄率降低,经济增长率继续降低,如果科技水平提高了,经济将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如果不能提高,经济就陷于衰落。

未来数年是中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关键是能够控制住房地产泡沫,使过剩资本和产业资本能够用于技术进步,而不是进入泡沫经济。下半年国家对于房地产控制不会放松,利率提高到一定程度,必定促使房地产价格下降。但公租房廉租房建设在大多数地区未必会促使商品房价格下降。只要政府不给补贴,而是通过房地产商在建设住宅中“抽肥补瘦”,商品房价格就不会降低,这等于让中产阶级去补贴穷人,这是很危险的。

中国经济回旋余地还有,即使按照传统增长方式,也还有发展潜力。总需求中的净出口会下降,消费没重大改革也起不来,但依靠投资也还可维持几年增长。中国正处于重化工业化后期阶段,有庞大的投资需求,钢产量是主要标志:1949年30万吨增加到现在的6亿吨,而美国一直在1亿吨徘徊。但中国钢铁存量只有美国50%,数年之后存量赶上美国,钢产量和经济速度都会降低。

说中国经济速度逐年下降并没有错,但这是与经济结构调整,效益和质量提高同时进行的,并不意味着经济有问题,相反速度不下来,结构不改善,才是问题;泡沫经济崩溃使国内经济增长速度突然下降,才是大问题。

滞胀理论与中国物价控制

1994年卢卡斯提出理性预期理论来解释“滞胀”,认为经济与物价不能同步增长:通胀在一定时期可刺激经济增长,但长期看,盲目投资造成产能过剩,经济最终不得不收缩,但物价却不能同步下降,因为此时公众产生“物价上升预期”,企业家预期原料和工资上升,不肯降价而往往“限产保价”,在宏观上就是“停滞膨胀”。 物价上升,分为需求拉动与成本推动两种类型。 媒体应对 需求拉动主要是贸易顺差和投资过热,成本推动包括工资、土地、原料和进口品价格上升。在中国,两种因素同时存在,短期宏观因素和中长期结构因素同时并存,使物价上升难以控制。    工资上升不仅是短期需求拉动的补偿,而且是长期“刘易斯拐点”到来,农村劳动力从过剩转向不足,还有第二代农民工更加现代化的社会因素,加上国家“共同富裕”的民生政策,工资全面上升难以避免,中国进入“工资与物价循环上升”时期。    食品价格上升也是结构性的。中国粮食价格还没有达到国际水平,饮食结构还没有升级到位,肉蛋奶酒要耗费8倍粮食,中国70%人口还没进入这个结构。粮食涨价也不可避免。    经过8年高增长低物价,中国经济增长率越来越低,物价上升压力越来越大。7月份cpi达到最高水平6.5%,ppi达到7.5%,按同比应为全年最高点。随着翘尾因素消失,下半年物价水平可望逐月下降。但政府严格控制货币的政策不会改变。上半年国际短期投资进入5000亿美元,填补了国内货币收缩的政策效果,因此必须严格控制游资。    全年物价水平必须控制在6%以下,超过6%就有失控危险。政府可用行政控制和财政补贴,对水电煤气实行双轨价格。食品涨价难以控制,容易成为社会动乱因素,除了扩大供应,打击囤积居奇和炒作,增加贫困补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总之,中国经济进入了一个调整和不稳定时期,保持稳定与推进结构调整,必须兼顾。相对于西方国家,中国仍旧有发展潜力和稳定能力,但不能再犯政策错误,不能再不作为。能否克服既得利益集团的阻力,推进改革,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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