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色彩风景临摹画:家,是两个人的行李箱(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22:38:55

这四四方方的家就像个“大旅行箱”,到处是旅途中捡来的宝贝和行走中留存的影像,男女主人在“箱子”里亲手砌了一幢两层高的小砖房 。正如他们为自己的艺术展取名为“离境入境”,这对不安分的人,既顾盼着外面的世界,又总惦着回家。


不安分之人,手造的家

我在上海的北区找到了五维创意园区。和莫干山的热闹相比,这座艺术园区稍显荒凉,旧厂房都还没有华丽变身。一直走,到园区深处,静谧极了,这才看见我要找的家。
男主人Jonas将我迎进门。玄关的墙上,挂着半截矿泉水桶,上面开了一条长缝。Jonas看出我的好奇,告诉我这是个信箱。是他送给女朋友陈妮娜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她不喜欢买来的东西,而当时我身边什么也没有,只能就地取材,徒手花了3小时做了这个透明的信箱。”正是这手艺,让妮娜爱上了他。

我很好奇,两个爱动手的人,会有怎样一个家。

说是玄关,其实是用一座突起的大铁梯巧妙隔出的空间。绕过梯子,我才看清这家的全貌:靠南的一侧立着一座两层楼高的复式居所。一层是开放的厨房兼餐厅,还有卫浴间、客房和储物间,全是砖块砌成的,主人只在砖面上刷了层白色,砖与砖的接缝处都裸裎着,很是大气。

从大楼梯走上去,则是主卧和起居室,中间用一个中式的书架作阻隔。别致的是,二层没有围墙,靠外的一侧摆着三个长方形的铁质花坛,就算是护栏了。楼上楼下的人,都是“透明的”。“箱子”余下的部分皆用作工作间。白墙上挂满了妮娜的摄影作品和Jonas 的家居饰品。靠北角落还有个十来平方米的小间,是Jonas 的“劳动房”,各色工具整齐地挂满了整堵墙。搞艺术的人,生活与工作总是难以厘清。但这个家,泾渭分明。
 


目光所及,都有主人的功劳。“一年前我们第一次看见这个房子,就是个烂厂房,堆满垃圾,但6 米高的大空间正是我们想要的,安静、空阔、粗犷,就这么定了。”两个人穿上工作服踩着高高的梯子,领着几个工人就把家造好了。

Jonas 最得意的是摆放在开放式厨房里的大餐桌。他从老弄堂里收来废旧木条,用硕大铁钉将木条串成桌板,完全保留木头原本斑驳的凹痕。“你能感觉到它们是在上海人家里生长了几十年的老物。我就是觉得,故事应该在另一个人家里被继续讲下去。”他们在这张有生命的大木桌上享用一日三餐。Nina 亲自下厨做中菜,Jonas 帮着切菜,能做花式甜品。他们更离不开的还有那个特别的“流动灶台”,基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式桌,按上灶头,桌下用铁钩固定住两个液化气钢瓶。妙的是Jonas 还为方桌装上了滑轮,食客在哪,灶台就能推到哪,办派对时更能令宾主尽欢。


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家应该用自己的一双手来打造,对Jonas 而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同我说起瑞士的父母家,原话是“they built a house”( 他们建了一栋房子),原来他们是亲自设计了一幢通体透明的玻璃房,内饰则都采用天然原木,还是可移动的,能整栋搬走,听来就如同是动画片《飞屋环游记》。

妮娜,正在筹拍一部记录80 后生活现状的纪录片,她特别聊到买房置业。“家不应该是背在身上的沉重的壳,像蜗牛般爬不快。我喜欢走到哪,都随性地借个壳轻松上路。”

他们都喜欢变化。就在我造访前一刻,Jonas 还望着家中一面白墙说,“有点乏味了喔。”妮娜答,“是啊,闭起眼睛都能随便走。”尽管当下的状态已经是两人喜欢的样子了,但他们仍会不时为家做些改变,反正自己动手,为墙上些颜色,添些别致的桌椅,都手到擒来。

他们也经常离开这个家,穿梭世界。妮娜的至理名言是:“活着就是为了旅行。”Jonas 辞去从事了17 年的假肢技师工作后,和妮娜一同去了孟加拉。到达的第一天,两人就因为水土不服而躺倒在酒店床上。可3 天后,他们就适应了环境,坐上吉普车绕盘山公路疯狂前行,因为车里没有座位了,他们就用绳子把腿和车顶拴在一起,迎着呼呼的风坐在车顶上。尘土飞扬,一只手紧紧把住车顶,另一只手还在拍照片。
 


孟加拉没有所谓世界闻名的旅游景点,没有埃菲尔铁塔,没有自由女神像,没有伦敦塔桥……就像Jonas 说的,“那个地方,没有‘你在去世之前必须要看到的东西’。”但正因为旅客少,孟加拉人还没有像其他国家的人一样被游客们宠坏,极尽淳朴,当你解释说你到这里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国家时,他们简直感激涕零。这是Jonas 和妮娜欣赏的东西,朴素,真实。

妮娜觉得欧洲太过梦幻了,没有她喜欢的各种“垃圾”。她游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拍照片时,随地捡起破旧的饼干盒,带回家摆在书架上作为摆设。而Jonas,更是时常向老城区收旧木头的人淘旧货,回来在工作室里拉拉锯子、动动锤子,就又是个大家具。旧物新用,对他们而言,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想他们是有一种本事,在游历中看清一些事物本质上最吸引人的部分,变换一些形式,让这些本质变得更加引人入胜。正如他们所做的艺术。妮娜说,“我迷恋胶片的感觉,好像人把某时某刻的某个空间从空气中完整地切割出来,如同一块果冻,凝结着阳光的温度、脸庞流下的汗滴。”那块“果冻”,正是其过眼风景里最吸引人的本质。

所以尽管他们热衷变化,随时可以离开,又随时准备回来,但本来的自己是不变的。妮娜告诉我,两人在去孟加拉旅行前,就看中了这个家,却没有与房东签约。“当时我们问自己,真的要合住吗?我们可是要去经历一场非常艰苦、非常粗犷的旅行,或许旅行回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事实是,他们低估了自己对初衷的坚持和精神上的志同道合。他们牵手从孟加拉归来,就有了这样一个家。

前一阵Jonas 回瑞士探父母,妮娜打电话问他,“回家开心吗?”他毫不犹豫地说,“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上海,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本文来源于LOHAS 乐活 健康时尚 文┆施雯 图┆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