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 彩虹岛:看似闲笔用意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04:27:41

看似闲笔用意深

——《阿长与<山海经>》读后

 

鲁迅的《阿长与<山海经>》以其人物形象的丰满,感情的真挚,打动了万千读者。掩卷沉思,文中有两处,笔者以为看似闲笔,实则别有深意。

一处是在第二自然段,作家用整整一段160多字写阿长名字的由来。阿长不是她的名字,她本来有名字的,“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作家写道“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以后也就成为长妈妈了。”一个人理应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本来有名字,然而因为主人的“叫惯”,便不再改口,甚而至于姓什么也不为人所知。大多数人都认为,作者写长妈妈名字的由来,是为了说明长妈妈的地位低下。笔者以为不止如此,这远不是作家的本意。一个主体的人,有自己的名字,却任由别人呼喊着与自己不相干的名字,就这样被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该是怎样的悲哀?长妈妈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呢?似乎没有。她把这一切都看成是理所当然,当然更谈不上为自己争得姓名权。应该说长妈妈是不觉醒的,中国千千万万像长妈妈这样的女性大都也是如此。《祝福》里的祥林嫂,不管她嫁给谁,人们对他的称呼永远是“祥林嫂”。继任的女仆“什么姑娘”,因为大家的叫惯,不再改口,仍叫“阿长”,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人主体地位的不尊重,已经成了一个难以改变的习惯。这难道真的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不能不引起一生致力于人的解放,改造国民性的鲁迅的重视。

第二处是关于“伟大神力”的描述,长妈妈自己说:“我们就没有用么?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对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这一段描写是不是无聊而多余的呢?肯定不是。鲁迅作为一个严肃的现实主义大师,引用阿长严肃的话语,描写她的“伟大神力”绝不是无聊多余的,而具有深刻的意义。有人说对阿长“伟大神力”的描写反映了阿长的无知。阿长是愚昧无知的,但愚昧无知的不止阿长一个。照鲁迅的年龄推算,阿长说这番话当在1890年左右。台湾学者李敖说,义和团就摆过阴门阵。什么是阴门阵?1900年义和团包围了外国的使馆,洋鬼子们用炮打出来的时候,义和团就叫妓女脱光衣服,把阴部对准外国炮,这就是阴门阵。你拿炮来打我,我用女人的阴部来对准你的炮,你的炮就打不到我,这是当时的观念,至少这些中国人相信。被当众脱光裤子,对女人来说尊严何在,颜面何存?而阿长对此却还津津乐道。可见她的精神已麻木到何种程度。

中国女性被压迫、被侮辱、被损害,她们对此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把自己的耻辱当作光荣来炫耀。真是可怜、可悲、可叹!综观全文,鲁迅满怀深情地塑造了一个下层劳动妇女的形象,但也巧妙地把长妈妈之类的中国女性的生存状态抒写出来,以唤醒她们的灵魂,最终求得女性自身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