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y这首歌有多火:委拉斯贵兹 笔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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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拉斯贵兹 《宫娥》一笔触的魔术 高阶秀尔著 范钟鸣译  

2011-01-19 10:00:37|  分类: 看名画的眼睛 |  标签:笔触  镜子  国王  公主  画家   |字号大中小 订阅

 委拉斯贵兹 《宫娥》一一笔触的魔术

 

 

[画布油画,313x276cm, 1656年作,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藏]

特写式的构图
在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里有一个独立的展厅,它是为委拉斯贵兹的这幅画专设的。展厅内光线幽暗、柔和,

这幅画被挂在展厅深处的墙上,并配有特别的照明。展厅内除这幅画外,在它的对面墙上还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当观众观赞这幅画时,只要稍一回头,就可以从镜子中再一次看见这幅面,同时你会产生置身画中的感觉,仿佛你

也来到了这三百年前的菲利浦四世的皇宫里。
委拉斯贵兹这幅《宫娥》的惊人真实感有时会使我们产生错觉。好象我们在马德里皇宫散步时,偶尔发现了一

个屋子,屋子里有一位画家正在作画。宫廷画家委拉斯贵兹面对比自己人还要高的巨幅画布,正在全神贯注地绘制

着油画。画的前面,小公主玛格丽特打扮的非常漂亮,一声不吭地做着模特儿。她姿态很优美,但好象有点疲乏之

感。一旁的小佣人似乎正在耐心地劝说着小公主,要她再坚持一下。画面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自然,

毫无造作之感。这是宫廷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场面,出场的人物也都是生活在国王身边的人们。
画面的左端,个子高大,留着美须的委拉斯贵兹手执调色板和笔,站在画布前。画而的中间,小公主背朝着画

家做着模特儿。她身旁的侍女名叫玛丽亚·阿克丝蒂娜·萨尔米安德,她正在哄着小公主让她再耐心一些。为了使

小公主高兴,他们还特意牵来了小狗。小公主周围还有不少陪伴她的人。象装成矮人的丑女玛丽巴尔波拉、小公主

的小朋友尼古拉·台·贝鲁德萨等。画面上反映的是这些人在国王菲利浦四世和王后驾到时的情况。国王夫妇的形

象正好映在正面墙上的镜子中,这就是说,他们和我们观众也许处在同一个位置上。正在哄小公主的侍女似乎没有

感到国王的到来,而另一位侍女则显然有些慌乱,她赶紧站起身来,提着裙子恭敬地向国王躬身行礼。在她身后的

女管家玛尔赛拉·台·乌留雅,也好象没有发现国王的驾到,她还在继续向门口的骑士发号施令。骑士奈赛·尼埃

德·委拉斯凯斯好象刚和女管家谈完话,正欲离去,他的一只脚已踏上了门口的台阶,但还转身听着女管家的吩

咐。在场的所有人的动作、表情都极为自然。这幅画令人佩服地描绘了国王驾到时的真实情景。而且,作者还巧妙

地利用了镜子,把和我们观众站在同样位置的国王、王后也描绘了出来。这种技法使我们联想起杨·凡·爱克的

《阿尔诺弗尼失妇像》。如果说,凡·爱克描绘神圣庄严的结婚议式的《阿尔诺弗尼夫妇像》相当于一张婚礼纪念

照片的话,那么,这幅《宫娥》则可以说是一幅特写式的快照。照片上的人物都非常自然生动,毫无娇柔造作之

态。

 

镜子的效果
当然,以上的说法只不过是对这幅画的一种形容,这幅画毕竟不是一张特写快照,而是一幅油画。委拉斯贵兹

为了描绘出这种极其自然的效果,他下过一番苦功。也就是说,这幅画的技巧性非常强。委拉斯贵兹作为宫廷画

家,当然常为小公主玛格丽特作肖像。象这幅画上的哄小公主的情景也许委拉斯贵兹亲自经历过,但是要把诸如此

类的平凡的日常生活场面如实地描绘出来,这并非是件易事。委拉斯贵兹一定为此作过反复的推敲。让我们来分析

一下这幅画的基本构图吧,从右边的窗户开始看,接下去是柱子、正面深处的敞开的门,再接下去是门旁挂着的镜

子、上面的二幅巨大的装饰画和天顶。然后再看左端,由垂直和水平线组成的巨大画框。画面中央,除了陪衬者委

拉斯贵兹本人外,所有的人物都不同程度地倾斜着身子。这样使构图有一种金字塔式的效果。此外,中央的最重

要的人物小公主本身也具有金字塔的形状。还有,在小公主身上,委拉斯贵兹安排了一束强烈的光线,使她在画面

上更为突出,从而使其他陪衬的人物都隐入暗部。委拉斯贵兹如此的构图技巧确实是非常高妙的。

还有,处在深处的镜子上,恰好映出了刚刚到来的国王夫妇形象,这样一幅快照式的油画,在构图上就更为完整了。同时,小公主周围的人们也都被框人了画面。这幅画的构图之巧妙,令我为之敬佩不已。我们不妨再来看一下实际的情况是怎样的。很显然,在这幅画中,主角是小公主。周围的人,有些是与她有着密切关系的,有些则是非出场不可的。这里出场的国王夫妇就是如此,他们是作为小公主的双亲而出现在画面上的。若不是这样的话,作为国王夫妇的肖像画,那些丑女、小朋友、伶女们都不可能出现在画面上。为了使国王能和侍女们一起出现在画面上,委拉斯贵兹采用了在生活场面中安放镜子的手法。

当然,委拉斯贵兹不会仅仅由于以上的原因才利用镜子的。凡·爱克通过镜子增强了画面的空间感,在画面上构出了两重空间深度感。也即,镜子再现了原来画面上不可能出现的另一重空间——我们观众这方面的空间。

委拉斯贵兹的镜子的意义和凡·爱克的是不太相同的。《阿尔诺弗尼夫妇像》上的凸面镜再现了房间的门以及站立在门口的画家自身,而且连同房间里的事物,如阿尔诺弗尼夫妇、窗、床、吊灯等都再现了出来,只是换了一个方向而已。它是一幅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从另一个视点来反映房间的袖珍画。这种技法也是法兰德尔画家们常用的技法之一。他们喜欢以精密的、细小的技法来表现世界。它体现了法兰德尔画派写实主义的魁力。

然而,委拉斯贵兹全然不是这样,他无意在镜子里重现现实,而似乎是要将那些无法放入画面的事物通过镜子表现出来。反映着国王夫妇形象的镜子,既不是一幅袖珍画,也不是一幅再现图,它和其它人物像一样,是一幅完整的肖像画。
    委拉斯贵兹非常善于利用镜子。收藏《阿尔诺弗尼夫妇像》的伦敦国家美术馆中还珍藏着一幅委拉斯贵兹的名画——《横卧的维纳斯》。画中维纳斯背朝外,极其优美地横卧着。她的背影展示了女性美丽的体形和肤色。如此优美、典雅的背影展现在我们眼前,可美中不足的是我们无法见到她美丽的容貌,这岂不是莫大的憾事吗。委拉斯贵兹用镜子弥补了这遗憾之处。在维纳斯的枕头边上,他安置了一面由丘比特手执的镜子,镜中映出了美神的面容。总之,原先在画面上无法出现的东西,委拉斯贵兹通过镜子的反射作用使其展现了出来。

 

印象派的笔触
凡·爱克的《阿尔诺弗尼夫妇像》和这幅委拉斯贵兹《宫娥》,它们虽然同属于肖像画,然而在它们之间还存

在着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笔触的不同。所谓笔触就是画笔在画上留下的痕迹。画家们作画时总是以自己的

方式把颜料涂上画面的,我们凑近画面细心观察,或者将画的局部加以放大,就会发现画家们的笔触。在凡·爱克

的作品中笔触非常细小,几乎见不到用笔的痕迹。而在委拉斯贵兹的作品中,笔触却非常明显,甚至还能辨别出他

的用笔方向。

假如我们凑近画面细看,我们所看到的几乎只是一些大小不同的笔触。例如,站立在画面左面的委拉斯贵兹手中的画笔,近看时它只是一根草率的线条。执调色板的手臂上的饰边,也只是一组用笔根零乱地扫出的笔触。这些笔触有时是画笔轻轻擦掠而成,有时又是画笔略微抖动几下而出现的。总之,当我们近看这些笔触时,丝毫感觉不到这是在表现画笔或饰边。而只要我们稍微离远一点观看,那轻轻擦掠而成的笔触立刻变成一支真实的画笔,那略微抖动的线条竟成了袖子上柔软的饰边。小公主和侍女们的服装,以及其它装饰物也都是这样的。小公主玛格丽特的松软的金发,只不过是一层薄薄涂抹的颜料而已。就因为这样,这幅《官娥》才会有几乎把我们不容思考地带入三百年前西班牙官廷中的引人入胜的艺术效果。这些笔触看上去毫无造作之感,有时近乎是漫不经心地涂抹,但是在适当的位里上,它们却含着明暗,创造出无可置疑的真实感。

    委拉斯贵兹和凡·爱克,他们都是写实主义者。但是他们在画法上是极为不同的。十五世纪法兰德尔的画家们,即使是描绘远处的事物,也一定要画得完整无遗,好象曾把它们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过似的。而委拉斯贵胜则完全信赖自己的眼睛,只限于描绘眼睛见到的事物。如果我们称凡·爱克的世界为实在的世界的话,委拉斯贵兹的世界则可以说是人们眼睛感觉到的假象的世界。也许在这幅画中不仅仅有国王夫妇映在镜子中,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是镜子里的映像。

要把这假象世界描绘得如此逼真,没有非凡的才能是无法胜任的。画面上的色调、色相,以及事物的位置,如果这些要素稍微有些不准确的话,真实效果就永远不会出现,笔触将永远只能是笔触了,而不会使人联想起金发和饰边。这种准确、敏锐的感觉,与其说是经过周密的思考而形成,倒不如说是由于委拉斯贵兹所具有天赋而产生的,就象有些人生来就有标准音高感觉一样,有些天才天生就具有准确色彩感觉。委拉斯贵兹就是这样一位天才。
    委拉斯贵兹的这种把奔放的笔触与准确的色彩结合起来的造型方法,与那些先画素描稿,再步步斟酌深入的古典主义技法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后来的浪漫派、印象派等都采用了这种技法。虽然这幅画所表现的内容——室内景,与后来的莫奈、西斯莱的野外风景,在题材上截然不同,但我们可以这样说,它已预示了二百年后印象主义的诞生。

 

历史背景
第埃戈·德·西尔华·委拉斯贵兹(1599 – 1660)所话跃的时代,在美术史上一般称为巴洛克时代。巴洛克

时代的画家们大都依赖于西班牙宫廷。因此,他们的作品无论是肖像画还是战争画,一般都是为西班牙宫廷而作

的。实际上这些画家本身也是宫廷中的一员。在这幅《宫娥》中出场的委拉斯贵兹本人胸前就佩戴着一枚商其亚可

十字勋章。这表明了他的地位——一位年长的宫廷画家。

事实上,委拉斯贵兹得到这枚十字勋章是在1658年,也就是完成这幅画的二年后。当然最初的这幅画上他并没有佩戴着这枚勋章。据说当非利浦第一次看到这幅画,见到他胸前没有勋章时说:

“你忘记画上一件重要的东西了。”

随即便自己拿起画笔在画上添上了这枚十字勋章。实际上,当时还没有举行过授勋仪式,这显然又是后人编造的吧。

首先,把这勋章的局部放大看的话,我们可以发现,这完全是出自委拉斯贵兹之手,笔触随便而又准确。无论如何国王是不可能画得出来的。由此看来,这枚勋章一定是他两年后受勋以后再加画上去的。
    这枚勋章画得非常完美,一般无法辨认出这是后加的。有的传说还说,这枚勋章是委拉斯贵兹为了催促国王授勋而画上的。其实,委拉斯贵兹再受国王宠爱,他作为一位宫廷画家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我个人肯定地认为,这是后来委拉斯贵兹自己加上去的。
    在委拉斯贵兹所活跃的十七世纪,这种生动的巴洛克式艺术样式,首先在西班牙,然后在意大利、德意志、法兰德尔、荷兰等地逐渐地风行起来。这种艺术样式的画家,不象达·芬奇、拉斐尔那样在作品中追求安定、平稳、永恒的艺术境界,而注重表现那永不停顿的、不断变化着的瞬间世界景象。技法上也格外大胆、泼辣。

在这幅《宫娥》中,虽然不存在什么动态剧烈的人物,或戏剧性的场面,然而它所反映的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个瞬间,并且是通过巧妙的构图和完美的明暗手法把这个瞬间真实地生动地表现了出来。从这点上说,它还是符合巴洛克艺术样式的特点的。凡·爱克在《阿尔诺弗尼夫妇像》中,对事物的如实地刻画几乎是竭尽全力的,有时近乎于非日常生活的、冷酷无情的。而这幅《宫娥》中出场的所有人物,都让我们仿佛感到他们和我们同处于一个世界,呼吸着同一时代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