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yota 4runner review:- 书信细节- - 仇润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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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细节

  • 发布日期: 2011-09-20 00:00
  • 作者:仇润喜

  书信是有情物,用心写就。每一细节,都凝聚着写信人的情感,体现社会礼仪。重视细节,是写信的传统。

  旧时写信,毛笔正楷为最当。然正楷费时,人便以行书出之。行书有时过于草率,致人不能识。若施以草书,更难免龙飞凤舞。画家米芾为人真率,寄人尺牍,总毕恭毕敬,每写至“芾拜”,“则必整襟拜而书之”,以示言行相符。

  尺牍,是信件,也是艺术品。行文布局力求大方美观。一则计白当墨,防从头到脚黑压压一片;二则自称、他称不可逾矩;三则讲究礼仪,尊卑长幼,一目了然。如提行空格,亦称抬头,分平、单、双三种。平抬较首行低两字,单抬低一字,双抬则与首行并列。给朋友信,提到其名讳、称呼时用单抬;对子侄辈用平抬;若对祖父母,则非双抬不足以示辈分之区别。后为简捷计,无论尊卑辈分,均作双抬。同时,按例八行的信笺,必须写满八行(指一页或多页信的首页);每行不能只写一字,每笺不能无一行到底;到底之次行,不能写自己之称谓如晚生、愚弟等。这些,临书时需细加斟酌,以字数多少及疏密摆布之。

  书信抬头一般格式为:称谓语+起首语+启示语,如:母亲大人膝下,敬启者。称谓语一般不易出错,却会变化:一是因写信人地位升迁,如袁世凯与张蔷公。袁曾师事张,称后者为夫子。“及袁显达,致函乃改称夫子为先生,既而袁位至元首,更改称先生为仁兄”。二是随时间的推移,泛指变为专指。《颜氏家训》云:“称人父母,宜加尊字,故有尊大人之称。”但到后来,“尊大人”皆用于父而不用于母。三是不能生造。某钱庄学徒,惯见核账时有合计几百几十元等名目,一日作家书,便随笔出之:“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合计四位大人尊前”云云,见者无不捧腹。起首语如阁下、足下、左右、函丈、道席等,各有所指,不可乱用。启示语中,敬启者、径启者,略有区别,敬复者、径复者用于复信,哀启者用于报丧,等等。

  古人书牍,习惯将姓名(或名)写在开头。如司马迁《报任安书》:“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丘迟《与陈伯之书》:“迟顿首”;杨雄《答刘歆书》:“雄叩头”等。后来,写信人名字后置,“再拜”、“顿首”、“叩头”等移至信末。但仍有人前后皆用,更有前后皆书“死罪死罪”者。书中用“死罪”,张尔岐《蒿庵闲话》认为起自王羲之:“晋宋兵戈之代,时国禁书疏,非吊丧问疾,不得辄行尺牍。”王羲之非“吊丧问疾”之书信只好以“死罪死罪”来应付。但王楙说:“仆观书牍首云死罪,自汉魏以来已多如此,不但晋羲之也……”

  书信结语常见“不具”、“不尽”等,古时也有尊卑之别。据《香祖笔记》引《东轩笔录》:“尊与卑曰不具,以卑上尊曰不备,朋友交驰曰不宣。”《脚气集》有云:“王右军帖,多结写不具,草书似不一一。”民国以后,不具、不备、不宣、不一等,随意使用。为防他人偷看,结尾处有写“阅后请火之”的。“火之”即烧掉。类似字眼还有“请付丙丁”、“付丙”、“丙丁”、“火日”等。

  民国肇始,讲究平等,废跪拜礼。书札中“跪拜”、“叩首”等,改为“鞠躬”、“立正脱帽”,再以后改为“敬礼”。祝颂语中常用“大安”、“时祺”等。若知收信人父亲名讳,就要力避。如人叫“赵子安”,就不能祝“文安”;叫“钱家祺”,就不可祝“时褀”等。

  信末署名、年月日及钤印也有说道。《两般秋雨庵随笔》载,相国刘墉与父书,末署款“男刘墉百拜”;明王文成与父书,名上亦书姓,“盖当时风尚使然。今若效之,便哗然矣”。鲁迅致母亲,一般署“男树 叩上”;郭沫若致父母亲,署“男开贞 跪禀”。书姓,致人“哗然”,不署名却可以。尊亲属给子侄写信,一般署“父(母)字”、“父(母)示”等。或为保密,或彼此熟悉,其名可以“名心具”、“名恕具”、“知名不具”等代替。无正当理由,信末不写年月日(起码应写上月日),被视为不敬。《侯鲭录》云:“张文潜每见亲友书后无月日,便掷于地,更不复观。”古时还有在信末钤印的习惯。据沈三白《闺房记乐》云:“是年七夕……余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二方,余执朱文,芸执白文,以为往来书信之用。”但俗有“三凶四吉五平安”之说,故忌讳钤三印。若真遇凶事,印须用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