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禁止看的漫画:中华智谋大全清朝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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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智谋大全:清朝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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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矮买十担膏药
明末清初,浙江兰溪壁峰有个聪明人,名叫毕矮(公元1609—1676 年)。
某晚,毕矮的邻居小山头痛得厉害,只得半夜去兰溪女埠街药店买头痛膏药。被唤醒的老板听说只买一张膏药,嫌生意小,不愿理睬,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毕矮听说此事,就和小山邀了几个邻居,挑了十双箩筐去药店,叫着要买十担膏药。
老板赔着笑脸对毕矮说:“老兄,要这许多头痛膏做啥?再说敝店一时哪拿得出这许多来!”
毕矮说:“昨晚我邻居小山头痛,连夜赶来买张头痛膏,你嫌生意小不卖,现在我们买十担,这桩生意总算大啦,你又说拿不出这许多货来。哼,你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今天非要你还出个道理来不可!”
老板自知理屈,只好赔礼道歉,还在门上开了个小窗口,方便夜间来人买药。
毕矮智斗孙财主
毕矮到刻薄的孙财主家当长工。孙财主要他守两条规矩:“一、没人做的事,你做,二、没人吃的东西,你吃。”毕矮答应。
第二天,孙财主出门会友,毕矮把帐房里的地契、收租帐簿一古脑儿塞进灶膛里烧掉。孙财主气得要把他送官府,毕矮说:“你不是说过,没人干的活我干吗?我看帐房里这一堆破旧本子,想来是没人清理,所以去打扫了。”孙财主有苦难言。
八月中秋节来了。按孙家规矩,先把月饼、酒菜供过月亮,然后全家吃团圆酒。拜完月,正要吃时,传来锣鼓声。孙财主决定看完头场彩戏,再吃团圆酒,于是率一家人去了。回来一看,酒菜全叫毕矮同长工们吃了,大怒。
毕矮笑道:“我是守你的第二条规矩呀!”
有一天,孙财主准备设宴请客。长工毕矮跟他上街买菜,买了整整一筐鱼肉。回来路上,毕矮见不远处有只黄狗,就故意把筐放低拎着。那黄狗窜过来猛一口叼走了肉。孙财主命毕矮去追。
毕矮追了一会空手回来说:“唉,真是瘟狗有福!”
孙财主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毕矮说:“暗,我们当长工的,一年到头干死干活,从没吃过一顿肉,这不正如你东家所说,'命里注定’,没福气呀?”
财主点头道:“对!吃肉有吃肉的福气。我为啥酒肉不断?这是'命中注定’的!”
毕矮笑道:“东家,那死瘟狗把肉叼去,像你一样,嗨嗨,也有吃肉的福气哩。”
财主愣了。
毕矮巧惩刻毒鬼
浙江兰溪县溪西有个财主,待家里的长工非常刻薄。他从不给他们吃上一顿热饭,也不让他们有一点儿空闲,有时还故意找岔子,克扣工钱。因此,附近村里的一些穷兄弟,谁也不愿到他家里去做长工。暗地里都叫他“刻毒鬼”。毕矮打定主意要为穷兄弟出气。
有一年,刻毒鬼又在四处寻找长工,毕矮趁机上他家去。刻毒鬼问道:“你想来我家做长工吗?要多少工钱?你先说说。”
毕矮说:“老爷,工钱少些倒没什么,不过要依我两件事:第一件,半忙半闲的活不干;第二件,空路不走。”刻毒鬼满口答应,并立下契约为凭。
第二天早上刻毒鬼叫毕矮去挑猪粪。毕矮推辞说:“挑猪粪出去满担、回来空担,这是半忙半闲的活,我不干。”刻毒鬼火冒三丈,想辞退他,但一想已立过契约,也就没话说了。
这时天老不下雨,正值早稻旺发,田里很需要水,但是刻毒鬼看那毕矮却东坐坐,西看看,一日三餐捧大碗,老是不去车水。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责问毕矮:“天这样干旱。你为什么不到田里去车水?”
毕矮理直气壮他说:“老爷,车水嘛,一天到晚都得走空路,放心,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给你做的。”
刻毒鬼吃了亏,心里真气恼。那天四更时分,刻毒鬼就在床上高声叫毕矮起来。毕矮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刻毒鬼睡眼朦胧地说:“在早饭以前,你替我去割白菜、饲牛。”早饭前毕矮把白菜割了全部喂给牛吃。刻毒鬼起床后看到了,骂个不停。
毕矮说:“老爷,不是你亲口吩咐我割白菜饲牛的吗?”
刻毒鬼只好抑制住怒火,厉声喝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去挑水、垫猪栏!你敢偷一点儿懒,我就请你走。”
毕矮照例“哦”了一声,走了。他从河边起劲地挑了水来,一担担直往猪栏里倒。吃了早饭,刻毒鬼跑来督工,一看猪栏里外淌了一地水,小猪都淹死了,而毕矮还在快手快脚地挑水倒水,刻毒鬼像疯狗一样,一边顿足一边大骂,叫毕矮马上滚蛋。
毕矮大笑道:“老爷,干什么生这样大的气?割白菜喂牛,挑水垫猪栏,这都是你自己吩咐的嘛!你看我于得满头大汗毫不偷懒哩!”
毕矮出了气,才卷起铺盖走了。
傅山煮石头治病
清初,太原有个女子叫粉莲,因受了丈夫李小牛的气得了病。李小牛请了许多医生都没治好,就去请傅山先生(思想家、书画家,又精通医学)。
傅山说:“这个病,不见病人也能治,只是我手头药味不全,你去捡一块鸡蛋大小的深色石头;用温火煎,水煎少了,再添上继续煎。啥时候煮软了,你来拿药。千万注意,不能让水干了,要人不离火。”
李小牛捡了一块鸡蛋大小的深色石头,但是添了七七四十九次水,石头还没软。妻子坐起来问:“是不是煎法不对?”
小牛说:“傅山先生就是让这样煎的。”
妻子说:“要不,我看着火,你看去问问。”说着下了炕。
小牛去问傅山先生:“已经煎了两天了,药引怎么一点也不见软?”
傅山反问:“现在谁替你看火?”
“我妻子看着呢。”
“她病已好啦。此病要治首先得消气。她见你那么没明没黑地煮石头,气就消了。气消则肝木苏,肝木苏则脾胃自然运谷。她能替你煮石头;说明病已好了。”
小牛回家一看,妻子病果然好了。
清军灯筏惑明军
公元1645年(清世祖顺治二年)的一天晚上,与京口(今江苏镇江)明军隔江对峙的江北清军将军府内,决定最后破敌方案的会议已接近尾声了。“好!用刚才大家商定的迷敌之计渡江进攻,就这么定了。”清军将领戴上有花翎的武官帽,纷纷步出大将军府,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与此同时,京口明军守将杨文骢的帅府内,杨文骢也在召集各路将领议事..文骢命令士兵加强对江北的观察了望,一旦发现敌情,立刻报告。
杨文骢用过晚餐后,伏在案桌地图上思考如何进一步加强京口守备。突然一个卫乓进来报告说江中发现大片灯火。“哦,清兵果然是夜间渡江。”杨文骢披上衣服,登上了望楼一看,江北果然有大片游动的火光向江中移来。一定是大队渡江的战船。“命令炮火射击!”一时间,大炮轰呜。在南岸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那些在江中移动的灯火逐个被击沉熄灭了。
“哈哈,主帅.您看这些清军哪里经得起我大明神炮一击。”副将郑鸿达大笑着赶来向杨文骢报功了。
“哼.就要这么狠打猛攻,方能阻止清军渡江。”杨文骢满意地说。
明军官兵为庆祝刚才的胜利,都开始饮酒作乐,闹成一片。不一会,浓雾弥漫。明军的巡逻兵。在浓雾中再次来到江边巡逻时,隐约听到江中有揖橹“伊呀”的声音。“不好,江中好像有船过来。”巡逻兵定神细看江面,只见大片的清军战船离岸只有几丈远了。“清军过江来啦!”他们声嘶力竭大叫了起来。可是,等到杨文骢清醒过来,清军已经登岸了。仓皇列阵抵抗的明军在清兵的猛烈攻击下大败。
原来,清军为迷惑敌人,用竹木编制了许多渡水大筏,置上灯火,放入江中流动。迷惑明军,吸引其炮火,消耗其战斗力。随后他们又乘浓雾发动真正的进攻。
康熙帝智除鳌拜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公元1654—1722 年)即位时才8岁。按照古时候的规矩,“皇帝年幼,由顾命大臣辅政。”当时由顺治帝临终时指定的四个辅助小皇帝的顾命大臣中,鳌拜最为专权,他并不把康熙放在眼里,贪赃枉法,自行其是。
康熙5 岁就会写诗,才华出众,他觉得鳖拜处处与自己作对,是个心腹大患,就早作准备。他把一些满洲贵族的子弟召来宫中练习武艺,作为自己的亲信恃卫。
鳌拜大权独揽,谨防有实力的大臣接近皇帝,并不断派人观察宫中的动静,不让康熙羽翼丰满,要使他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这样自己就可以“挟天予以令诸候”。他看见康熙和一些孩子在玩摔跤的游戏,并不觉得对自己有何威胁,反而认为康熙胸无大志,只知玩耍,使放松了警惕。其实,康熙的文才和武艺都有很大的长进,而鳌拜还蒙在鼓里。
一次鳌拜称病,好久不来朝拜皇帝,康熙便亲自来到鳌拜府中探听虚实。他径直来到鳌拜的卧室,发现鳌拜在席子下藏有利刀,知道鳌拜心怀叵测。但他很能沉得住气,不但不加责怪,反而安抚说:“满洲勇士,身不离刀,乃是本色。”鳌拜听了,觉得康熙是个小糊涂虫,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康熙探病回宫,就把那帮孩子找来,说:“大清朝已处于危急关头,你们听我的,还是听鳌拜的?”
那些孩子早就不满鳌拜欺上压下的行为,个个义愤填膺地喊道:“我们听从皇上的!”
康熙便将鳌拜召进宫来,鳌拜不知是计,便大摇大摆地来见皇帝。康熙便命那些孩子玩摔跤游戏给鳌拜看。
孩子们玩着玩着,一个个跌打翻滚地到了鳌拜身前,这个抱腿,那个揿手,一个抓住头,一个揽住腰,顿时将鳌拜掀翻在地。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力大无穷,他猛一挣扎,那些孩子都被他绊落跌翻。但这些孩子都忠于康熙,尽管敌不过鳌拜,仍死命纠缠住他不放。
正在危急关头,康熙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一刀刺进鳌拜的胸中,众孩子蜂拥而上,将鳌拜擒住,康熙当即宣告:鳌拜谋反,令监禁听审。
康熙剪除了权臣鳌拜和他的党羽,自己亲政。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平息三藩叛乱.收复台湾,威震欧亚,在位60 年,是历史上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
于成龙为民诓驾
康熙皇帝很喜欢旅游。一天,在上早朝时他问群臣道:“我很想离开京城到外边走走,你们给我介绍介绍,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呀?”
直隶巡抚于成龙(公元1617—1684年)站出来说道:“固安值得陛下一游。”
康熙又问:“固安有哪些名胜古迹呢?”
于成龙回答说:”固安的奇观美景太多了,既有西湖二景(前西湖、后西湖),又有太子三公(太子务、北公田、中公田、南公田),更有玉带两条(浑河、大清河).牛头马面(牛驼、马庄)。”
康熙心中大喜,就跟着于成龙来到固安。
“陛下先看'两条玉带’怎么样?”于成龙请求康熙定出旅游路线。
“好哇,爱卿在前面带路。”康熙兴致高极了。
他们踏着浑河的堤岸往东慢慢地走着,出现在眼帘的哪里有“玉带”的美景?河中滚动着浑浊的河水,汹涌咆哮,随时都会冲破堤岸,淹没两岸的田地村庄。河堤年久失修,高低不平,泥土疏松,还有不少缺口。两岸的田地比浑河的水位低得多,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爱卿,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固安胜景吗?”康熙沉着脸,很不高兴地责怪于成龙。
于成龙看见皇上生气,连忙跪在河堤上说:“古人说:闻景不见景,见景更稀松。我们今天看到的,不正是这样吗?陛下是聪明人,难道想不出更深一层的意思吗?”
康熙低头一想,顿时悟出于成龙的用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于爱卿把我骗到这里,用心良苦,我不怪罪于你。现在,我命令你负责治理这条浑河,不把它变成永定河,不要进京见我!”
于成龙不惜犯欺君之罪把康熙骗到固安,不就是为了得到皇上的这一句话吗?他高兴极了,连连答应道:“我一定遵从陛下的命令,把浑河治理好。感谢陛下对固安人民的浩荡恩典!”
康熙也就不再在固安一带游览了,提前回到了北京。于成龙专心致志地领导当地人民向浑河开战,填平故漕,开挖新道,高筑堤岸,从此减轻了水患。浑河也因为康熙的一句话,改名永定河,一直沿用至今。
于成龙引蛇出洞
清朝时,江苏高邮县城中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要出嫁,家里给她备了丰盛的嫁妆。据说那嫁妆有18扛18挑,880 件。只待男家的花轿一到,就可排成几里长队。
没想到,第三天半夜,来了几个盗贼,越墙而入,把嫁妆服饰席卷而去。顿时县城里锣鼓乱鸣,人心惶惶,新娘子哭得死去活来。连忙派人到官府报案,竟没有官员能想出破案妙计。正在此时,巡抚大人于成龙来到高邮县城,县官小心翼翼向他报告了此案。
足智多谋的于成龙给县令出了个主意,命令当夜把全城四门都关闭,只留一个城门允许行人出入,派几名兵士在门口检查行人,同时又在城墙街口贴出布告,要求全城居民都在家中等着,官府要挨家挨户搜查。然后,于成龙又找来两位精干的差役,守候在城门口,见到有人进出来回二次以上者,马上抓起来。
下午,差役抓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连续两次出入城门.但两手空空,长得肥胖,腰粗膀圆,身上除了衣服,没什么东西。
于成龙却马上断定这两个人就是盗贼。两个盗贼跪在地上连喊“冤枉”。
于成龙喝令左右卫兵把两人外衣脱下,只见里面厚厚的穿了好几件女人衣裙、红绿锦绸,正是失窃的嫁衣。两人这才叩头认罪。
原来,这两个盗贼听到城里要挨家挨户大搜查的消息;怕躲在城里要被搜出赃物,急于运出城外。但是东西多,又难以带出,他俩就把嫁衣穿在身上,装扮成胖子,可以分批转移,没想到中了于巡抚设下的引蛇出洞之计。
徐昆访哑女破案
清朝雍正年间,有位举人出身的地方官叫徐昆,他长期担任浙江金华知府。金华所属各县滞留了大量的案件,上报到府,徐太守都亲自处理,该准的准,该复的复,该改的改,办得清廉公正,百姓都很信服。
汤溪县上报的一个案件却使徐太守有了怀疑。该县有乡绅魏七十,中年丧妻,留下一哑已女儿,续娶了邻乡寡妇李氏为妻,李氏自己生有一个儿子。刚会走路。谁知结婚不久,李氏母子便双双死亡。有人在魏家墙外的池塘里发现她俩的尸体,正遇李氏前夫的弟弟郦十九去探望嫂嫂。郦十九见嫂侄死得不明不白,便上告县官。魏七十此时也来报案,说李氏母子溺水而死。汤溪县官认为,尸体既是从池塘里打捞上来,当属溺死无疑。况且郦十九来告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他怀疑魏七十,魏七十还怀疑他哩,于是此事就作溺死了结。
徐昆看了案卷、认为县官处理该案过于草率,便换了民服,到案发地点进行察访。他发现当地乡民对此案都噤若寒蝉,默不作声。越是这样,越引起了徐昆的怀疑,他就径直来到魏七十家。
那天魏七十正有事外出,家中只有魏七十前妻留下的女儿。此女已长大成人,因是哑巴尚未出嫁,徐昆向她询问,当然问不出什么名堂。但他见哑女精神忧郁.似有难言之隐,当他指着墙上哑女生母的遗像时,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徐昆曾在案卷中发现魏的前妻是被虐待致死的。他想到哑女可能知道车氏母子的死情,只是说不出来罢了,他便向哑女比着手势。徐昆并不懂得哑语,而那哑女手舞足蹈表演得相当真切,徐昆极其耐心地模仿着。凡对的 ,哑女则点头认可;不对的,哑女就摇头否认。费了不少精力,徐昆终于把案情摸清了。
徐昆回到金华,将该案的关系人都传到府里,他直截了当地对魏七十说:“李氏母子并非溺水而死,却是被你打死的!”
魏七十闻言,大惊失色。徐昆继续描绘了案发时的场景:那天,李氏正在蒸糕,孩子吵着要糕吃,拿糕时,孩子怕烫,不意打翻了糕盘,魏七十见了大怒,就猛打孩子,竟把孩子打死。李氏见儿惨死就揪住魏七十,魏七十一不做二不休,当场也将李氏打死。他将母子俩的尸体藏匿在空屋里,隔天正遇郦十九前来探望,他就以母子两人淹死作为搪塞。郦十九走后,他就假戏真做,将母子尸体丢入池塘里,不久被人发现,当作是淹死的。
徐昆所说的竟与魏七十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像是在作案现场看见一般,而且又有邻居作证,尸体上的伤痕都符合案情。魏七十见无可抵赖,只得当堂招供认罪。至此,他还不明白徐太守是通过察访哑女才获得真情的。
县令识人造假雷
清朝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六月的一天深夜,河北献县城西一个村庄里,有一个村民被响雷击身而死,知县闻报后,率人前往现场勘查验证。检查完毕,吩咐死者亲属将尸体装入棺木埋葬了事,便打道回府。
半月后,县令忽然把一个人带到衙门审问:“你买火药干啥?”
“用火药打鸟!”
“用火枪打鸟,只须几钱火药,至多也不过一两左右足够用一天了。你却买了二三十斤,是什么原因?”
那人说:“我想留着多用些日子。”
县令突然又盘问:“你买火药不到一个月,算来顶多用去二斤吧,剩下的放到哪里去了呢?”
那壮年男子愣在那儿,一时回答不上了。县令派人严加审讯,那个男人供认了自己与死者妻子通奸后合谋杀人的罪状。再去审问死者的妻子,她也哭哭啼啼地承认了谋杀亲夫罪。于是县官判决两人斩首示众。
结案后,众人问县令:“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这个人呢?”
县令说:“要知道,造假雷击人的现场没有几十斤炸药是不成的,而要造假雷必须用硫磺,自己没有,就要到城里商店去买。现在正值盛夏,并非过节放礼炮的时候,买炸药的人寥寥无几。我秘密派人到集市上去查问,挨户问店主,哪个人买炸药最多,都说是城西工匠某某人。然后,再查实工匠买炸药给了谁,又听工匠说炸药是替另外一个人代买的,因此获得凶手证据。”
又有人问县令:“大人,那夜正是雷雨大作,你怎么知道那个打死人的雷是假造的呢?”
县令道:“雷击人自上而下,不会裂地;如果毁坏房屋,也必自上而下。可是,我在现场察看时,却发现山草、屋梁都被炸飞了。同时,那村庄距城不过几里,雷电应该与城里相差无几。可是,那一夜,雷电盘绕在浓云之中,没有下击的样子。所以知道那击死人的雷定是人工伪造的。但那个时候死者的妻子回娘家去了,难以马上问清,所以必须先查凶手,才能审讯同谋的女人。”
袁枚巧保早产子
清代诗人袁枚(公元1716—1798年),为人很有骨气,刚正不阿,不畏权势,在上元县当县官时,办案以儒家经典为准绳,有儒吏遗风,深受百姓拥戴。
一天,袁枚收到一张状子。缘由是有个百姓李郎娶媳妇,婚后五个月媳妇便生下一个儿子,邻里都嘲笑他,说他媳妇婚前不轨。李郎不堪忍受风言风语,心中亦生疑虑,认为妻子欺骗了他,便以媳妇先怀孕后出嫁为理由告她父亲。
袁枚接状后,觉得此事虽小,却关系着两家的终身幸福,不敢怠慢。为弄明清况,他派人去李郎媳妇娘家四邻私行察访,了解情况。邻里都说此女子婚前行为十分检点,从不出户,更无与人私通迹象。而且她为人贤淑,待父母孝顺,乡邻众口称道。
袁枚闻此情况,便传令正式开堂公开审理此案。诉讼双方都到齐了,观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袁枚坐于中堂问:“谁是李郎?”
李郎跪伏地上答:“小人便是。”
袁枚笑而起身上前扶起李郎,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新添贵子。”
李郎及众人皆惊,不知县老爷为何竟出此言。
袁枚见此光景,叹了声气道:“你们呀,实在是愚蠢,真可谓是得福不知福啊!”说完转身问李郎的父母及岳父:“你们识不识字?”
众人回答:“不识字。”
袁枚笑着道:“今天的官司,正因为你们两家不读书的缘故,你们可知道,自古以来相传老子白鹿投胎、鬼方穿胁生六子,这些荒诞的事固然不必说,但是梁嬴怀孕过期而生一男一女,徐孝穆降主也是早产。分娩有提前有过期,这是史册上有记载的。总之,过期的受母体的元气充足,生来寿命长;提早降生的,受母体元气纯清,生来富贵。就如我,亦是五个月就生下来的,虽然没有才能,尚且也进了翰林院,出任地方官。”
李郎及家人被县官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脸有愧色。
袁枚见众人似信非信,又对李郎说:“倘若你不信我的话,你可到后院去问我老母亲。”
李郎果真进去询问。一会儿,喜孜孜地跑出,朝袁枚纳首便跪道:“大人明察,所言不差。小人该死,差点冤枉媳妇。这都怪我们不识字,不明理。今后定让小儿好好读书。”
袁枚严肃地说:“你们是深明大义之人,切莫把我的话不当作回事!”
众人齐声附和,于是两家疑团解开,和好如初。
袁枚大堂试才女
清朝,江宁县城里有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子叫李倩,既有沉鱼落雁之貌,又有七步成诗之才。一日李倩倚栏远眺,被墙外的本城大盐商尤万金看见。尤万金年过半百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是个好色之徒。今见李倩相貌艳丽,起了非分之想。他派媒人送去金银玉器。李倩父母见钱眼开,高兴地答应了这桩婚事。
结婚后,李倩方知自己进了火坑,她憎恨这个老色鬼,更讨厌尤万金利欲熏心的市侩气,于是偷偷逃了出来。李倩一向敬佩《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的为文和为人,于是向他求援。吴敬梓同情李倩的遭遇,把她安排在女儿房中,并收为义女。
尤万金知道后,气极败坏,告吴敬梓拐骗爱妾。知县袁枚是享有盛誉的大诗人,当时和吴敬梓同为文坛双杰。袁枚知道吴敬梓的为人正直,决非是见色忘义的轻薄之辈,决不听尤万金的一面之言。
翌日,袁枚单独把李倩传到大堂,袁枚见李倩冰清玉洁,灵慧飘逸,不像淫荡无节之妇,不问案情,却说:“听说你很有诗才,你就以这堂前的槐树为题,做一首五绝,老爷要当堂验证。”
李倩双眸凝视,堂前槐树倔强挺拔,饱尝风霜之苦,不由触景生情,悠婉动情地吟道:
独立空庭久,
朝朝向太阳。
何人能手植,
移作后庭芳。
袁枚抚须击节,大加赞赏:“妙极!淡雅直率,有情有景。这样的才女怎能与腐臭低俗的盐商共居一室?你逃得有理。”袁枚又对左右属员说:“吴敬梓该打这个抱不平,那盐商的状子,老爷我不准,叫他收回去!”
庞振坤智胜叔父
清朝乾隆年间,河南邓州有个机智人物叫庞振坤。
庞振坤小时候,跟着叔父过活。叔父不让他上学。他自己偷偷跟人家学,认识了不少字。
一次,庞振坤对叔父说:“你老是说我是小毛猴子,咱俩明天一起去邓州城,看谁认识的人多。”
叔父说:“你不过想到城里看看罢了,好吧,若没有人认得你,当心你的屁股!”
第二天,庞振坤手里提一个小孩玩的灯笼,做得非常花哨,跟叔父一起去邓州城。
到了城里,庞振坤跟着叔父转完南街转北街,串罢东巷串西巷。庞振坤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不少人惊奇地看他,嘴里还说:“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点点头回答说:“嗯,来了。”
起初,他叔父以为大街上人多重了名,就把他领到背巷里转。走不多远碰上一群学生走过来。刚走到眼前,就见学生指着说:“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又说:“嗯,来了。”
叔父感到奇怪,又把他领到茶馆里。庞振坤一跨进门,几个老学究就说道:“看,'庞振坤来了’!”
庞振坤小声说:“嗯,来了。”叔父更感到稀奇。
到了家里,他叔父问他:“你没进过城,咋会城里人们都认识你?”
庞振坤笑着把手里的灯笼高高举了几下。
眼睛不好的叔父凑近一看,见上面写着“庞振坤来了”五个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们并不认识庞振坤,是在念灯宠上写的字,不禁大笑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定供你上学去。”
庞振坤断案妙语
庞振坤机智聪明,爱打抱不平。
一天,庞振坤正在城里走着,见十字街头有一群人围看,里面传出一片喧闹声。挤进去一看,见一个瞎子正和一个农民争夺一匹白布。
瞎子呼喊道:“大家快给我作主吧!刚才我骑了他一会驴子,他欺侮我眼瞎,要抢我的布!”
农民也喊道:“我给你行了好,你反倒要讹我的布,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时。州官的轿子路过,问瞎子:“你说这布是你的,你有什么凭证?”
瞎子说:“大人,我这布一共三丈三尺长,一尺半的门面。”
州官令人一丈量,果然不错。又问那农民有什么证据。
农民说:“大人,这布是小人问邻家借的,卖了为老母治病的,没丈量过。”
州官喝道:“哪有借布不量的?来人。给我拿下,重打四十!”
农民连声喊冤。这时庞振坤听人议论说:“那农民人称王憨,向来忠厚老实,哪会白日行劫?”
另一个说:“那瞎子素来刁奸,今日之事恐怕有诈。”
庞振坤想了想,来到瞎子面前指着白布说:“哎呀,这块蓝布染得可真不错。”
瞎子忙说:“俺孩子他舅是个染匠,还能染得不好?”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州官马上将瞎子拿下,重打了四十大板。瞎子招供:原来刚才他骑农民的毛驴时,暗暗用手摸着布丈量了一遍。要不是庞振坤一句妙言,邓州岂不添上一桩冤案吗?
几个月后的一天,有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来找庞振坤。
这老太是个寡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憨,就是上回庞振坤搭救的那个农民;小儿子阿二当了和尚。不幸的是,老太的病刚好转,大儿子却突然得了急病而亡。老太只得到庙里求当家和尚,让她小儿子还俗返家。那老和尚坚决不允。老太告官也没有如愿,只好来请庞振坤帮忙。
庞振坤十分同情,提笔帮她写了一张状纸,正文只有十几个字。老太想:“以前那状纸写了满满十大张,都没能打赢官司,这么几个字怎行呢?”
庞振坤笑笑说:“老人家,胶多不粘,糖多不甜。字虽少,但句句在理。从上次你大儿子的案子来看,那州官有错能纠.还是通情达理的,你去吧。”
且说那州官接过老太递上的状纸,见上面这样写道:“和尚有再收之徒,寡妇无再生之子。”言简意赅,合情合理。州官就当堂传来那当家和尚,叫他准许这老太的儿子还俗,然后重收一个徒弟。
庞振坤医治心病
庞振坤有个朋友王石头得了点小病,却很是忧虑。
一天,王石头问老婆:“我死后,你怎么办?”
老婆不高兴他说丧气话,没好气地说:“你死了,我嫁给'老姜’。”
在邓州方言里,老姜不指任何人。可是王石头想起邻村有个光棍叫老江,真叫人生气,想来想去,更加忧虑,病越来越厉害。
庞振坤听他老婆细说后,知道他害的是心病。就买了一小捆火纸,去看望王石头。
王石头看见火纸,生气地说:“我还没死、你怎么拿火纸来给我吊孝,多亏你还识文断字。”
庞振坤故意说:“看我慌的,怎么把给后庄老江吊孝的纸拎到屋里来了。”
王石头听说老江死了,也不吃药了,病很快就好了。
庞振坤为官说媒
有个贪色的县官,一心想讨个称心如意的小老婆,差人东挑西选,弄得民心不安。一天,庞振坤自荐为县官说媒,问他要娶什么样的。县官念了几句顺口溜:
樱桃小口杏核眼,
月牙眉毛天仙脸,
不讲吃喝不讲穿,
四门不出少闲言。
庞振坤笑道:“巧啦,俺村上就有这么一个女子。”当下商订了娶亲的日子。
迎亲那天,鞭炮、锣鼓、喇叭好不热闹。花轿一到,司仪叫了半天,新娘也不下轿。县官掀开轿帘,上前一把揭开新娘的花盖,大惊:原来是穿着花衣裳的泥胎女菩萨。县官大怒。
庞振坤却笑道:“请看,她不是'樱桃小口杏核眼,月牙眉毛天仙脸,不讲吃喝不讲穿,四门不出少闲言’吗?”
庞振坤三斗财主
邓州贡生庞振坤的村里有个庞财主,他老婆生第八胎时,叫家丁通知各佃户,十二天后大请客,送的礼越重越好,不送礼小心抽地。按当地规矩,不是头胎不兴请客的。佃户们又气又愁,找庞振坤想办法。
十二天后,庞振坤领着身背石头的佃户们来到庞财主家。庞财主一见气极了。庞振坤笑道:“你不是说越重越好吗?”说完,和佃户们上酒席去了。
庞振坤知道庞财主会寻找机会报复,某天晚上,故意打着灯笼在他家门口走过。
庞财主忽然带着家丁把庞振坤抓到县衙的大堂之上。县官指着灯笼上的“我是天子”四个大字说:“庞振坤,你胆敢自称'天子’,这还了得!”
庞振坤说:“大人,请往下细看。”
县官凑近灯笼一看,原来“我是天子”下面还有“一小民”三个蝇头小字,不由一楞,又说:“为啥'我是天子’写得那么大,“一小民’写得那么小?故弄玄虚,也该治罪!”
庞振坤笑道:“不是我的字写得小,是你只看见'天子’,看不见'小民’。你想想,我这个小民怎么能和天子一般大呢?”
县官朝庞财主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放了庞振坤。
一天,两个差人对庞振坤说:“你家养的贼偷了这一带财主的东西,现在县衙候审。”
庞振坤知道是被他得罪的庞财主想陷害他,并不惊慌,跟着就走。在街上他向熟人要了一个纸盒,戴在头上,把脸盖住,只留两只眼睛。来到大堂上,他对县官说:“因为家里养了贼,没脸见人,所以才用纸盒盖住。”
县官问那贼:“这就是你主人?”
贼说:“是的,我在他家三年了。”
庞振坤说:“我庞振坤不出名,我这个庞大麻子可是远近都知。你在我家三年了,你说我是大麻子还是小麻子,是黑麻子还是白麻子?”
那贼愣了一会才说:“你这个麻子嘛,不大不小,不黑不白。”
庞振坤取下纸盒:“县太爷,你看我脸上哪有麻子?”
原来那“贼”是庞财主买通的一个二流子。
庞财主两次没告倒庞振坤,花了不少钱财才算过场。
安史明金汤解毒
从前,四川某镇开冷酒馆的皮福禄,吝啬、势利。一天,来了五六个挑粪的农民,进来想喝酒。皮福禄嫌臭,叫他们打了酒到铺外去吃。农民不肯,他骂道:“臭挑粪的;也想在店里吃!还不趁早挑起黄汤走路,不想把老子惹火了,一张名片送你们衙门打板子去!”农民故意把粪挑子搁在店门口,说是去找水喝,走了。
安史明看见了,进店买了壶酒,两碟拼盘,把一个精致的竹篮放在桌上,独自喝起酒来。一会儿,有个随从飞奔而来,说是家里有点急事。安史明匆忙随人走了。皮福禄见篮里装满龙凤斋出的点心,口水直淌,顺手取出一块芝麻夹心糕,一尝,味道果然不错,忍不住又吃了几块。
一会儿,安史明回来了,一看少了好几块点心,急得大叫:“谁吃了点心?那是龙凤斋点心店专门用来药耗子的啊,人吃了午时三刻就没命啦!”
皮老板一听慌了:“老爷,点心是我..我吃的..哎哟!”说着,肚子好像真的痛了起来。
安史明故作焦急地说:“快,快,快吃金汤,只有金汤才能解药性!”
皮老板问他啥叫金汤。安史明用手指指门口的几挑子大粪说:“那不是?要是再过一阵,只怕就连金汤也解不了啦!”
皮老板一听性命攸关,也顾不得了,闭着眼喝了两瓢。顿时翻肠倒肚,连黄水都吐了出来。
安史明这才说:“我叫安史明,刚才点心里并没有毒药,这次稍稍惩罚你一次,你要记住,臭的不是大粪,而是你这种粪蛆!”说罢提起点心篮走了。
安史明巧治菜霸
川东某县城依山傍水,水陆交通都比较方便,加上这个地方气候适中,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每逢赶场天,附近大城市里的小商小贩都到这里来车载船装,生意十分兴隆。但哪知道,这门生财之道,却被外地来的蔡发看中了,他仗着在县衙门当师爷的舅子的势力,开了一个菜行。每到逢场之时,他就控制场口,压级压价,强行收置四乡农民的蔬菜;转手以发横财,而四乡的农民却被搞得叫苦连天。他们想要整治他,就推举几个老人,去找安史明想办法。安史明一口应诺下来。
转眼又是一个赶场天。蔡发的伙计、爪牙照常坐镇四门,强收农民的蔬菜。不一会儿,就把一个菜行装满了。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客人,自称是县老爷的内堂管家,要他们把今天这里到的时鲜蔬菜,要各样留几斤给县者爷送去。蔡发一看这人气度不凡,谈话时傲气逼人,自己先就矮了三分,想到往后仰仗这人的时候多,特意用红布包了五两银子,送给这位管家,要他以后多多照应。果然,这位管家收了银钱之后,态度大变,还透露给他一个惊人的机密:县大老爷最近新讨了一个姨太太,在县城东街找了一个四合院别居。来人还给他出主意,要他每天借送菜的机会去请安,日后定有好处。蔡发一听,这欢喜非同小可,求他引见。这位管家马上答应给他引路,找到那座四合小院,用手一指向他说:“今天初次见面,看来老兄很讲义气,兄弟我也帮忙帮到底。这送菜传话的手续我就免了,让你老兄单独去进见。”等那位管家一走,他急不可耐,提一篮时鲜蔬菜,从侧门悄梢拱了进去。
他穿过一层内院之后,撩开竹帘,走进厢房去。哪晓得进屋抬头一看,只见县太爷巴巴实实地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县官一抬头就看到刚刚进屋的蔡发,一挺身站了起来,换了一个面孔:“咳!有什么事呀?”
蔡发心中虽然暗暗好笑,脸上仍然不露声色,赶快跪下,请安说道:“小民蔡发叩见老爷!”
县太爷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什么事到外面说吧!”哪晓得这蔡发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在上,小民蔡发听说老爷新得贵人,特备了时鲜蔬菜几种,送给老爷和姨太太尝新,还请老爷和姨太太赏脸收下!”
这话说了之后,只见那女人扑向县大老爷,又扯又抓,又哭又闹:“好啊,你哄我像哄小娃儿一样。现在,连卖蔬菜的都讨好狐狸精了,今天是有她无我,有我无她,你给我交出人来,万事俱休,如若不然..”说这话时,她又想去扯县太爷的耳朵,一转眼看到了还跪在地上发抖的蔡发,不由得咬牙说道:“事情坏就坏在你们这些拍马屁、拉皮条的人身上——来人啦!传老爷的话,马上把这家伙重责一百大板,赶出县城!”
蔡发一听,三魂吓脱两魂,才晓得烧香走错了庙门:上面坐的哪里是什么姨太太,而是真资格的七品夫人。他情知不妙,赶快跪向老爷叩头求饶:“大老爷,小民蔡发实在是有眼无珠,不晓得夫人不是姨太太,姨太太不是夫人啊!”人一急,他说话更加语无伦次,也无疑是火上添油。县官正一肚子气无处放,一下全泄到了这个送上门的气包身上。“蠢才,还要犟嘴!快把他拉出去,照夫人说的重办!”
蔡发做梦也没想到,他让安史明这样一整,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郑板桥判茨菇案
某年冬天,兴化农民金焕根运了一船茨菇到范县,卖到菜行。老板说泥水很多,硬要打六折。其实,金焕根已将售价打折扣,本应900 文钱一担,他只要800 文钱。但范县菜行就此一家。老板欺金焕根远道而来,又急于卸货,只肯给他480 文一担。他说:“不然,你把泥土洗净了,我给足你800文一担。”可是泥水都上了冻,再淘洗茨菇嘴就会脱落,更卖不出什么钱。金焕根只好到县衙告状。正好郑板桥刚刚就任范县知县。郑板桥说:“买卖各有自由,人家不收你的茨菇,又不触犯王法,我怎好处罚人家?若我硬要人家收下茨菇,有人告我袒护同乡,贪赃枉法,我可担当不起!”
金焕根慌了:“这船茨菇是我们金家庄八户人家的血汗,八家老小都等着这船茨菇钱过年哩!菜行老板有意压价,可要我们命了!”
郑板桥心软了,说:“你先回船,我马上就来。你听到鸣锣喝道的声音,就在菜行门口泼一点泥水,我自有道理。”
金焕根回船不久,就听到鸣锣喝道的声音,连忙将一桶泥水泼到菜行门口。菜行老板气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正巧郑板桥轿子到了,老板就扭住金焕根告状:“这个兴化刁民竟将泥水泼到俺菜行门口,请大老爷惩处。”
郑板桥连忙下轿,对着泥水就作起揖来。旁人都看呆了,郑板桥却说:“家乡之土,焉有不拜之礼!”
老板见状,只得改变腔调,唯唯喏喏地说:“是!是!县太爷家乡之土比金子还值钱!”
金焕根恍然大悟,插上话来:“老板,我这带泥的茨菇大概比金子还值钱了?”
老板自知说漏了嘴,只得吩咐伙计:“县太爷家乡的茨菇,全部按900文一担收下!”
郑板桥连忙拦住:“我家乡的泥土既比金子值钱,那就不是加100 文钱一担就能买下的。我看,他原要你800文的担,你仍按800文一担付钱吧!”
郑板桥怪法惩人
清朝,潍县有个盐店商人捉到一个贩私盐的人,请知县郑板桥惩办。郑板桥见这人很苦,产主了同情心,就对盐商说:“你让我惩办他,枷起来示众如何?”
盐商很同意。于是郑板桥就叫衙役找来一张芦席,中间挖个圆洞当作枷(这样分量较轻,带枷人不吃苦),又拿来十几张纸,用笔画了很多竹子和兰草,贴在这长一丈、阔八尺的“芦枷”上,让这人戴上坐在盐店门口。
这样很多人都来看画,把盐店围得水泄不通,卖盐生意就无法做下去。
这人在盐店门口呆了十多天,盐商感到这样损失太大,就恳求郑板桥把那人放了。
纪昀幼时写状纸
清代大学者纪昀(公元1724—1805年),字晓岚。小时候不仅聪慧过人,而且富有同情心,遇有不平之事,总要想方设法助人急难。
一天,他经过坟场,忽见一位身穿白色孝衣的少妇跪在一座新坟前哀哀痛哭,那哭声又悲惨又凄凉,实在让人难受。晓岚不由得上前慰问道:“阿姨,您为啥哭得这样伤心啊?”
那少妇见是纪晓岚,知道他是当地的神童,便向他诉起苦来:“我丈夫刚死,丢下两个孩子和他70多岁的老母亲,叫我这寡妇怎么养家活口啊?”说完,泪如泉涌。
晓岚忙安慰她道:“别哭,别哭,你到我家来,我为你写张状纸,到县太爷那儿去告。”
少妇抹去眼泪,说:“不行,不行。告谁?告谁?”
“您别急,我自有办法。”晓岚说着把她带回家,很快写好状纸。
县太爷在大堂接过穿戴重孝衣服的少妇的状纸,只见上面写着:“状告丈夫死得早,留下老的老来少的少。民妇叩问父母官,守着好还是走了好?”
县太爷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捋起了胡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里:说走了好吧,夫死要守节,男人尸骨未寒就嫁人,岂非违背三纲五常,坏了风教?若是传扬出去,我这顶县官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啊。不行,不行!说守着好吧,岂非明明是向我这个父母官要钱吗?钱啊,钱!我不明不白将钱给一个穷民妇,虽说是公款,岂不是挖了我的心头之肉?不行,不行。
县太爷在案桌前折腾了许久,得不出个较好的断案办法。最后,他脑子里忽地闪了一下灵光:哎,自己即将任满了,能否升迁,全靠社会舆论和上司考察哪。何不趁此机会花些钱,出个烈女贞妇,也算我教化有方,为我买个好官声呢?真是舍得花鸡钱,或许将来赚个牛钱呢!
“天下以孝为重,还是守着好!”县官说着,便叫差役给少妇支了10两纹银。
有人觉得晓岚真神,就问他:“你怎么写了一个状纸就为寡妇赚得了10两纹银?”
晓岚笑道:“县太爷平时很小气,可他就要任满了,面临着升、迁、平调的利害抉择,小气也要变大方啊。”
纪昀巧辩乾隆帝
纪晓岚伴乾隆皇帝下江南。某日游一寺,来到天王殿,但见殿内正中一尊大肚弥勒佛,袒胸露腹,正在看着他们憨笑。乾隆问:“此佛为何见朕笑?”
纪晓岚从容答道:“此乃佛见佛笑。”
乾隆问:“此话怎讲?”
纪晓岚道:“圣上乃文殊菩萨转世,当今之活佛,今朝又来佛殿礼佛,所以说佛见佛笑。”
乾隆暗暗赞许,转身欲走,忽见大肚弥勒佛正对纪晓岚笑,回身又问:
“那佛也看卿笑,又是为何?”
纪晓岚说:“圣上,佛看臣笑,是笑臣不能成佛。”
乾隆称赞纪晓岚机智善辩。
他们走出寺院,又往前走,正走得口渴时,见路边有一棵梨树。纪晓岚顺手摘下一只梨子,自顾自吃了。
乾隆见他竟然不为自己摘梨,就责难道:“孔融四岁尚且知道让梨,爱卿怎么能在皇帝面前这样不懂礼貌,自己便吃了?”
纪晓岚笑道:“'梨’的音是'离’呀,臣奉命伴驾而行,哪敢让梨(离)?”
乾隆又说:“那我们分着吃也好呀。”
纪晓岚说:“哎,哪敢与君分梨(离)啊!”
又走了一程,见路边有一棵柿树。纪晓岚摘下一只很熟的柿子,切成两半,与皇帝每人一半。乾隆边吃柿子边诘难道:“怎么这柿子就可以分吃了呢?”
纪晓岚答道:“'柿’的音是“事’,臣伴君行,有事(柿)共参(餐)嘛!”
乾隆笑道:“你油嘴滑舌的,总难不倒你呀!”
正在这时,见一位妇人路过,她手提一个竹器。乾隆问:“她手里提的是什么?”
“竹篮。”
“此物有何用呀?”
“盛东西。”
乾隆皇帝故意问:“为什么只盛东西不盛南北?”
纪晓岚想了想,解释说:“按阴阳五行之说,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金木之属,篮子可以盛得住。而用它盛水,漏了;用它盛火,烧了。都盛不住。所以,只能用它盛东西,不能盛南北。”
乾隆虽然并未深信,但他讲得新奇有趣,便不住地点头。
君臣俩再向前走,来到江边。见那里停着一只小船,一个老头正蹲在船上钓鱼。忽然,老头手一甩,钓上一条大鱼,乱蹦乱跳的。老头高兴地一拍大腿,大笑起来。乾隆见了,顿时诗兴大发,要纪晓岚口占七绝一首,限在四句二十八字中,必须嵌入十个“一”字,这存心是想难倒纪晓岚呀!
纪晓岚望着江水渔舟,来回踱了几步,说一声“请听”,即吟道:
一篙一橹一渔舟,
一丈长杆一寸钩。
一拍一呼复一笑,
一人独占一江秋。
全诗清新自然,生动传神,一幅《秋江独钓图》呈现在眼前。乾隆不由得连连赞许。
邓廷桢审毒杀案
清朝,西安府汉中兵营一名士兵忽然中毒身亡。当地知县在办案时察得死者生前与一个叫郑魁的兵士不和,通过调查,发现郑魁前一阵曾买过一包砒霜,便将郑魁拘至大堂。
开始郑魁说买了砒霜是毒老鼠,经过一顿大板后,他把供词改为:“我买了几个馒头,将砒霜夹在里面,给他吃后死的。”
知县进一步逼问道:“在哪里买的砒霜和馒头?给死者吃馒头时,有谁看见?从速招来!”
“在仁和药店买的砒霜,在十字街口买的馒头。给他吃时兵营隔壁大嫂看见了。”
“来人!”知县向衙役发令,“速将这几位当事者证人传来!”
不到一刻,几个证人到齐,当堂对质无误,便呈文上报西安府。西安知府邓廷桢,看了案卷心中犯疑:这两人既然平时关系不好,死者怎么会轻易食用郑魁的馒头呢?此案有假,他决定重审。
邓知府先找证人核实,问卖馒头的:“你一天接待多少人?”
“一百来个。”
“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样子,你能记住吗?”
“不记得。”
“那么,你怎么记得郑魁呢?”
卖馒头的人,一时无话可说。邓知府厉声喝道:“要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
“邓大人,”卖馒头的道:“这事与我无关。是捕役对我说有个杀人犯已经招认了,缺一个卖馒头的证人,叫我作证。我想他招了,作证就作证。其实我不认识他。”
邓知府又问那大嫂,她也是被捕役硬拉来当证人的。
复审的结果,郑魁买砒霜毒老鼠是真,其余都是假的。邓知府令知县和捕役立刻来府,将复审经过细说一遍,并训斥一顿说:“不能只凭板子办案。回去重新审理,速将结果报来。”
知县埋怨捕役道:“你怎么给我弄来的全是假证人啊?”
捕役无奈地说:“老爷已定案,我不这样做,岂不摔饭碗?”
经过再次审理,原来那当兵的是被疯狗咬后患狂犬病而死的,故呈中毒状。
官员验查焚尸案
某山的西麓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个女人,与别个男人通奸。日子久了,丈夫有所察觉。女人便偷偷告诉姘夫,商量如何把丈夫杀死。
某晚,丈夫猛喝闷酒以致酩酊大醉,卧睡不醒,女人乘机用布带将他勒死。看到丈夫紧握双拳面目恐怖的死相,她十分害怕形迹暴露,就放火焚烧自家的房屋,结果丈夫尸体被烧得通体焦黑,颈部形状模糊,勒痕已不复存在。女人见状大喜,自以为万无一失,便报告官府诉请破案。
官府当即派员前往现场验尸。女人就一边哀声号哭,一边断断续续讲述丈夫被烧死的经过。官员问道:“你不是和丈夫同住一屋吗?为什么丈夫被烧死,你却活得好好的?”
女人强作镇静,从容答道:“火烧时,我丈夫酒醉未醒,我死死推了几次,他还是像死猪一样不动。大火眼看就要烧到床上了,我不得不舍夫逃走,好容易才捡到一条性命。”
官员端详着女人一副油嘴,不由得冷笑道:“我且问你,你丈夫是死后再烧的,还是活活烧死的?”
女人吓了一跳,但她坚定地说:“当然是活活烧死的。”
官员说:“我看是死了以后被烧的。”
女人哭道:“你这是凭空捏造,想诬陷好人哪!”骂完,以头撞地,还嚎叫:“亲夫,我的亲人哪!”
官员问:“你知道活活烧死的形状与死了被烧的双手形状有什么不同吗?”
女人被问得目瞪口呆,只是说:“我只知道丈夫同我睡一床,他是酒醉不醒被活活烧死的。”
官员怒喝道:“好个嘴硬的淫妇!如果活着被烧死,即使是酒醉也会因烧痛而将手指伸开护住胸部。现在你丈夫既是双拳紧握,显然是死了之后被烧死的。验查烧尸案件我不知经办了多少件,你要瞒骗别人可以,瞒骗我可不是玩的!你再不老实交代,法律是不会宽恕你的!”说着,一面命令差役将尸首下棺入殓,一边将女人押回官府收监。
经过严厉的审讯,女人只得如实招供。淫妇奸夫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姚一如请神破案
清代四川嘉定府的犍为县,有家贫苦人家的女儿从小养在夫家,俗称童养媳。夫家的婆母对她不好,小姑更把她当作仇敌,百般凌辱虐待,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一天,童养媳跟小姑口角,到婆母面前,又相互斗嘴。事后,小姑十分愤恨,便想了种种办法报复,后来就悄悄将毒药掺和在食物里,企图将童养媳毒死。谁知,这盆有毒食物给婆母误吃而死。小姑闯下大祸后,却到外
面大造舆论说是:“媳妇毒死婆母,目的是报复婆母对她的刻薄。”接着到县府报案。
县令赶到现场查验,把童养媳锁铐起来带回县署,用尽各种方法严刑拷问。童养媳屈打成招。县令就这样让她画押盖了手印,书写公文上报。地方上的人都认为此案已经了结。
不久,犍为县令升调他地,继任者是姚一如。他调阅此案卷宗,细细思索,觉得童养媳很可能有冤情,便重新提审有关当事人,连连升堂数次,总得不到真情,案子难以平反。于是,姚公向外扬言道:“我要请神鬼帮忙
,审清此案。”于是他叫差役在夜里将小姑和童养媳用绳索缚在城隍庙的廊道上,自己却躲在神像背后,偷偷监听。
先是听到两人争吵,童养媳说:“天地良心,我连什么是毒药也不知道啊!”
小姑说:“你还要抵赖,不是你毒死的,难道是我女儿毒死母亲的?”
两人争吵了很久,才慢慢止歇。只听得童养媳自认倒霉的叹气声、哭泣声和小姑对童养媳的辱骂声。监听了两夜还是得不到真情。
到了第三晚,姚一如派人预先埋伏在神像后,到了半夜,那人将神像向前推举起来,小姑见了大为惊恐,连声告饶道:“菩萨不要惩罚我,我知道自己不对了,我下毒药的目的其实是想毒死嫂子,谁知母亲会误吃了呢?
菩萨,请您宽恕我吧。”话音刚落,神橡又退回原处。
姚公连夜升堂,经过审讯,小姑只得将真情透露,表示伏罪,童养媳的冤枉得以昭雪。
此案平反之后,一时之间,很多缺乏知识的人纷纷传颂:“姚大人真是神通广大,竟能驱使鬼神、菩萨办案子!”
姚一如请神破案
清代四川嘉定府的犍为县,有家贫苦人家的女儿从小养在夫家,俗称童养媳。夫家的婆母对她不好,小姑更把她当作仇敌,百般凌辱虐待,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一天,童养媳跟小姑口角,到婆母面前,又相互斗嘴。事后,小姑十分愤恨,便想了种种办法报复,后来就悄悄将毒药掺和在食物里,企图将童养媳毒死。谁知,这盆有毒食物给婆母误吃而死。小姑闯下大祸后,却到外
面大造舆论说是:“媳妇毒死婆母,目的是报复婆母对她的刻薄。”接着到县府报案。
县令赶到现场查验,把童养媳锁铐起来带回县署,用尽各种方法严刑拷问。童养媳屈打成招。县令就这样让她画押盖了手印,书写公文上报。地方上的人都认为此案已经了结。
不久,犍为县令升调他地,继任者是姚一如。他调阅此案卷宗,细细思索,觉得童养媳很可能有冤情,便重新提审有关当事人,连连升堂数次,总得不到真情,案子难以平反。于是,姚公向外扬言道:“我要请神鬼帮忙
,审清此案。”于是他叫差役在夜里将小姑和童养媳用绳索缚在城隍庙的廊道上,自己却躲在神像背后,偷偷监听。
先是听到两人争吵,童养媳说:“天地良心,我连什么是毒药也不知道啊!”
小姑说:“你还要抵赖,不是你毒死的,难道是我女儿毒死母亲的?”
两人争吵了很久,才慢慢止歇。只听得童养媳自认倒霉的叹气声、哭泣声和小姑对童养媳的辱骂声。监听了两夜还是得不到真情。
到了第三晚,姚一如派人预先埋伏在神像后,到了半夜,那人将神像向前推举起来,小姑见了大为惊恐,连声告饶道:“菩萨不要惩罚我,我知道自己不对了,我下毒药的目的其实是想毒死嫂子,谁知母亲会误吃了呢?
菩萨,请您宽恕我吧。”话音刚落,神橡又退回原处。
姚公连夜升堂,经过审讯,小姑只得将真情透露,表示伏罪,童养媳的冤枉得以昭雪。
此案平反之后,一时之间,很多缺乏知识的人纷纷传颂:“姚大人真是神通广大,竟能驱使鬼神、菩萨办案子!”
孙大令断姐弟案
孙大令担任安徽合肥知县时,有个庐江人某甲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后来不学长进,沦落为别人的佃户。某甲姐姐嫁给一个富裕人家,由于丈夫不成器,公公临死前将数千两遗产都托付给媳妇说:“好好保管,不要让
我那个败家子挥霍掉!”
某甲探听到消息后,就去求姐姐:“我为别人种田始终没有出息,我小时候就懂得做生意,就是缺乏资金。请姐姐帮我。”
姐姐就借给他数百两银子,某甲开设了一家米店,过了一年居然获得利润。于是,又去求姐姐:“我本当归还你借的资金,可是最近有便宜米可买,估计日后要涨价,就是拿出我所有的钱来购置储存也还不够,如果能再
借千两银子作资金,所获利润将成倍翻上去。”
姐姐又借给他一千两。之后,某甲又去借钱,说:“某货如果购进,奇货可居,可发大财。”
姐姐又借他一千两。几次下来,姐姐的钱借光了。某甲善于经营,几年间成为殷实富户,还捐钱买得官衔,俨然成为地方绅士了。
又过了几年,姐姐的儿子长大成人,都要举办婚姻大事了。她想弟弟已经富有了,可向他讨还借款了,便对丈夫说:“儿女婚嫁要用钱,你去向我弟弟求助。”
姐夫便向小舅子开口,小舅子说:“近日来我家经济也困难了,爱莫能助。”
姐夫又羞又恨,回家大发脾气。姐姐顿起疑心:“难道弟弟怀疑我丈夫还是过去那样不检点吗?”便亲自登门索还借款。
谁知弟弟发火道:“你说什么话?过去,外甥辈年幼,我稍微帮助你们一点,为的是尽姐弟情谊。今天你倒诬赖我欠了你的钱了?”
姐姐又急又惊,跟他辩论,弟弟置之不理。姐姐只得向庐江县府哭诉。
某甲穿着官服到案,一本正经地辩白道:“外甥辈幼小时我常资助他们。今天他们要婚嫁了,竟向我狮子大开口求助,这些都是各人家自己的事,我力不胜任,所以委婉拒绝了。谁知姐姐达不到目的,竟诬告我欠他的钱
!”
县令便问姐姐有否借款凭证、公证人或经手借款的第三者,姐姐都说没有,县令于是不肯受理此案。那姐姐无法,只能号啕大哭而归。
有人愤愤不平,告诉姐姐说:“县令糊涂,难以断此疑案。合肥孙知县是个聪明公正的父母官,可以前去告状。”
姐姐说:“难道可以到邻县去告吗?”
那人答道:“一般来说邻县不会管你的事,可只要你苦苦哀求,孙大人慈祥仁爱,也许会受理。”
姐姐就去合肥告状。
孙知县说:“我不便越出范围代办啊。”
姐姐便哀哀哭诉很久,孙知县便详细询问了她的家世和弟弟几次钱款来往经过,说:“你安心等待吧,我来为你索还款子。”姐姐拜谢回家。
孙知县将监牢中两个偷窃犯喊出来,秘密嘱咐道:“你们替我办一件事,办成,可以减轻你们的刑罚。愿意吗?”两人叩头说:“愿意。”
孙知县附耳言语:“如此如此。”
一犯人穿了华丽的衣服去某甲的米店,同他谈生意。甲认为他是贩米人,便款待他酒饭。两人正谈笑间,另一犯人蓬头垢面狂奔而入。合肥县差役跟踪追来,叫道:“逃犯!”上前捆捉,忽见前一犯人,故意叫道:“你
为什么逃到这儿?”
犯人指指甲说:“他是我的旧主人,为什么不能来?”
差役将两个逃犯捉拿归案。孙知县故意升堂公审,逃犯说某甲是他们的旧主人。孙知县说,“嘿,他是窝主!”立即书写公文送庐江县府引渡某甲,至公堂对质。某甲连喊“冤枉!”
逃犯说:“你不要狡辩!你以前还是个佃农,如果不是靠我们偷了钱供你,你会有今天吗?”
甲说:“冤枉啊!我所以有今天,是姐姐的缘故。”
孙知县说:“数百两的本金,10 年内能积聚如此家财吗?”
某甲说:“后来又借了几千两。”
孙知县即传他的姐姐到案,姐姐历数弟弟抵赖之情,甲不敢申辩。
孙县令笑道:“我早知你不是盗贼。但不用此计,你不肯坦白。听着,除你一身外,其余财产都是你姐姐的。对你十年经营的劳苦,姐姐酌情付给酬劳。如不老实,就卸掉你的官衔,依法惩办你!”
甲满面羞惭,诺诺表示伏罪,退下公堂,按孙具令判决执行。
陶廉泉五听原则
清代的陶廉泉担任山东蒙阴县知县时,有个叫却家乐的人,用刀砍伤了自己嫡亲伯母的头颅、面庞和腰部三处部位,然后来县府自首。但他吞吞吐吐,并不提供物证。陶廉泉接案后,即派员将受害者却某氏接到公堂上查
验伤情。仵作验伤快完毕时,却某氏大喊道:“堂上难道没有聪明的人吗?谁是凶手我早已知道了,就是报案的却家乐啊!”
陶廉泉心里好生奇怪:凶手不是自首了吗?便说:“你讲下去。”
却某氏道:“这个侄儿闯进我的卧室时,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小偷哩,便将小儿子藏匿在床底下,自己躲在屋门后观察。却家乐见床上没有人,返身就走,他也没有拿走什么财物。他走到门前发现了我,便向我连砍三刀。
当时虽然夜晚,但我对他的面影看得很是真切。等他离开后,我才觉得伤痛发作,连呼救命。他叔父、族人、邻居一齐涌到我房里来张望,独独却家乐没有来。后来却家族长去叫他,他隔了好一会才来。大家又是批评又是请
求,他才答应前来县府报案。我见到的经过就是如此,万望秉公审判。”
陶知县听了,详细地研究了此案,觉得:无论是自首者还是揭发凶手的受害者,都没有提供物证,单凭他们的言语是不能作为判案凭据的。怎么办呢?便一边打发却某氏回家休养,一边指派差役装扮成罪犯,同却家乐关
在一间囚房里。那个假罪犯很快就同却家乐混得很熟,成了难友。
一天,假罪犯发现却家乐脱掉外衣,自己吮吸内衣上的污秽。他起先还以为却家乐有什么怪癖呢,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在吮吸血迹。这是什么道理呢?他便将情况秘密报告知县陶公。陶公立即派人到监牢将却家乐的
内在剥下,连同却家乐一起解到公堂上审讯。反复盘问下,却家乐只得供认:血迹是受害人却某氏的;吮吸掉血迹,为的是消灭罪证,好让官府难以判决他的罪行。物证找到了,案子就可以判定了。却某氏伤势很重,听说案
子已经定案,自家的冤仇可以申雪,便放心地死去了。陶廉泉便妥善安置了她小儿子,将却家乐判处死刑抵命。
陶廉泉的儿子陶玉耕说:“我跟随父亲已有十几年,见他审案都是依照《周礼》五听的原则进行,即:辞听,听他的言语;色听,看他的表情;气听,察他的呼吸;耳听,望他怎样听人说话;目听,研究他的眼神,决不
轻易动刑。”
巡检智辨失窃案
清代的魏息园有个朋友在常州府管辖的青城镇北的小河地方任巡检。正月十七日,忽然接到一件案子:城里有个叫挥伯仙的人在孟河开了一爿南货店,委托堂弟恽曙初照管。恽曙初申报店里帐房失窃,损失铜钱28贯,要
求官府破案。
小河巡检当即去现场查勘,只见帐房靠近窗的屋顶上打穿一个洞,大小只能出入猫鼠之类,屋内东西两侧均安置了床铺,窗下安放记帐的条桌,正对着屋顶上的洞孔。
巡检问:“你估计什么时候遭到偷窃?”
恽曙初答道,“天快要亮的时候。”
巡检又问:“条桌有否移动?”
恽曙初说:“没有。”
巡检又四处细细观察,查验,临走时满口答应一定在短时期内捕获盗贼。
第二天,巡检派家仆去南货店诱骗小伙计来到菜园,说是要询问失窃详细经过,以便办案,小伙计欣然离店。谁知出店后,即被家仆挟持到巡检府公堂之上,巡检早已高座等候,文书和差役侍立一旁,大声叱喝小伙计跪
下,问道:“你们店里在正月十六日晚上赌钱,有哪些人在场?”
小伙计眨巴着双眼,结结巴巴说:“没,没有赌钱。”
“啪!”巡检将惊堂木敲在案桌上,又猛地喝令:“准备刑杖,看这个小刁鬼还说不说谎!”
小伙计害怕之至,全盘供认道:“大人,小店前晚是聚赌的。在场的有恽曙初和他的几个赌友。”
巡检审讯完毕,即派人送小伙计返回南货店。恽曙初情知真相败露,慌忙去巡检府跪见巡检,哭泣着哀求别再把此案追究下去。
事情透露后,人们对小河巡检断案如神十分佩服。有人向他请教:“您怎么知道是恽曙初赌搏输钱,而不是失窃?”
巡    检笑道:“正月十六日下半夜下了瓢泼大雨。到天亮都没有停歇,可是那店里帐房的条桌正对着屋顶漏孔却丝毫没有水迹。再说,该店的栅门通常不关,惟独那天夜里却关得十分严紧。从上面两点就可以推测:恽曙初
是真赌博输了钱,故意假报失窃,为的是蒙骗他的堂兄恽伯仙啊!我们这些担任公职的官吏,对于人事乃至晴雨气候都要时时留心,做到心中有数,头脑清醒,否则便要为这班狡猾的家伙所愚弄了。”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钦佩。
汪辉祖破田产案
清代的汪辉祖在湖南道州(今湖南零陵地区)做官时,处理了一个案子。
外县有个陈姓人家,有个儿子,被本州一个叫匡诚的人领去做养子,改名为匡学义。后来匡诚自己养了个儿子,取名匡学礼,便赠给匡学义8 亩田,让他复归陈氏本宗。过了若干年,匡诚死了,匡学礼也一病不起。弥留
之际,匡学礼又赠送学义5 亩田,还托付后事,望他照料孤儿寡妇内外家事。
匡学礼遗下田产200亩,妻子李氏和儿子匡胜时勤俭持家,过了17 年。又增购田产100 亩,每年的收益日渐丰盈。
一天,有个地主来回赎田产,正好管家匡学义外出,李氏便叫儿子匡胜时寻找田契,发现上面赫然记载的是李氏与匡学义同买,其他田契也是这么写的,不由得大惊失色。匡学义回来后,李氏质问他,他坚持说田产原是
共同购置的,田租也是共分的,这些都详细记入租册了。
李氏又惊又气,向县府告状,县里驳回;上告府里,发到零陵县审理,也因为田契、租册都有明确记载予以驳回。李氏悲愤万分、又向道州告状,为汪辉祖所受理。
汪辉祖认为,匡学义为李氏管理家务,田产买卖都是他一手经办,李氏拿了田契也不认得字,所以田契记载不足为凭。然而丢开田契来判案,又不能使匡学义心服。怎么办呢?汪辉祖略一思索,便叫当事人到公堂上判决
道:“现在田契、租册白纸黑字记得清楚明白,确系共同购置。”
李氏哀哀哭诉,请求判明真假。汪辉祖严厉地挥手赶她出去,却大大嘉奖匡学义善于经营管理。匡学义很是高兴,以为这个案子从此已经了了。汪辉祖便和他亲切地闲聊起来,问:“你有多少家产啊?”
匡学义答:“有13 亩田,每年收租31 石,净得16 石米。”
“家里有多少人啊?”
“我和妻子以及二男三女。”
“家里收入怎样啊?”
“我要代李氏管理她家的事务,只有长子才能致力于田间劳作。”
汪辉祖问:“照这样看来,你家吃粮都难以自给,怎么外面都传说你很有钱呢?”
匡学义答:“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汪辉祖顿时将惊堂木一拍,勃然大怒道:“那么你和李氏共同购买田产的资金一定是偷来、骗来的喽!”随即命令左右翻出以前尚未破案的失窃报告。说:“有个失窃案所失银两很多,案犯尚未捉到,也是陈姓,难道是
你吗?!”
匡学义又惊又羞,当即叩头如捣蒜,如实招认道:“我并没有做贼,所购田产确系李氏独有。我写成同买,实在是想等李氏过世后可以同她儿子匡胜时争夺田产,因此对历年田租也没有分文的欺骗贪污。”
汪辉祖即派人召回李氏,对她安慰一番,将田契上写有匡学义姓名的字迹涂抹,将伪造的租册焚毁,确认田产归李氏所有。
李氏喜出望外,感恩之余请求严办匡学义。
汪辉祖说:“匡学义的品行确实可恶,但你丈夫倒很有知人之明。如果不托他当管家,你家原有的田产都将荒废,怎能再继续增产?如果他一年年将部分田租侵吞,你今天也无从追回。只是他过分贪心,竟想在田契上做
手脚意图瓜分田产,以致事情败露,一无所得。上天憎恶贪婪,已经惩罚他了。”
于是,宽恕了匡学义,只勒令他复归陈氏本宗。
县令书楼觅物证
太原有个叫杜有美的秀才,家里有书楼,藏书极为丰富。同县的周生、韦生都是名士,有时来杜家借书阅读,就在书楼过夜。恰逢杜有美与卢家姑娘慧娟结婚。卢慧娟与杜有美是姑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马。举行婚礼时,
周生、韦生都来庆贺。周生私下里对韦生说:“听说有美向卢姑娘求婚时还有一段曲折哩。”
韦生好奇地问:“怎么曲折法?”
周生说:“卢公比较固执,坚决反对姑表亲联姻。于是他俩各各相思成病,不知花费了多少唇舌才成就好事。今晚他们进入洞房,夫妻间不知有什么私房话,我们去偷听,可作为笑料啊。”
韦生笑着表示同意。哪知此番话被躲在屏风后的杜有美听见,不觉暗暗发笑。
到了深夜,参加婚宴的客人纷纷散去。杜有美脱掉衣裳准备就寝,忽然想到白天周生对韦生的谈话,疑心他一定还在书楼上。好在新房就在书楼下,于是只着了短衣裤摸黑登楼,准备悄悄观察动静。见一人靠着楼栏杆,
心想这一定是周生了,便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用双手遮没他的眼睛。那人猛地兜转身子,用手下死劲扼勒住杜有美的喉咙,不一会,有美昏死过去。
且说新娘慧娟到了杜家新房,正想今天新婚之夜,丈夫不知要对自己怎样温存体贴哩,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忽然看见丈夫穿了短衣裤登上书楼,不知什么缘故,便吩咐丫头为他准备浴水,她要洗澡换衣。忽见一个男
人匆匆冲进洞房,从衣着鞋子看完全像杜有美。那男的吹灭蜡烛,搂抱着慧娟上床。慧娟又惊又骇,默默想到:有美素来温文尔雅,怎么会如此粗暴迫切?这人肯定不是有美!于是她竭力抗拒,那人见不能得手,便抢夺她头
上的金钗和腕上的金钏。这时婢女已将浴汤送到。慧娟大喊:“点蜡烛!”那男人便跳下床夺门逃去。众人对此大为惊疑。
一会儿,忽从书楼上传来呻吟之声。慧娟即同婢仆拿了蜡烛登楼照看,只见杜有美赤身露体躺在地板上,好像死去一样。大家将有美救活后,有美一五一十将昨日周生的谈话和夜来之事讲了出来,还说:“我被扼住喉咙
,失去知觉。醒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看到自己一丝不挂,才知他是剥了我的衣裳逃去了。”
慧娟也详细叙述了夜来险些被强奸的事,夫妻相对惊诧叹息,想周生是时下名士,德性竟是如此,总算玉身未被玷污,杜有美考虑友谊为重,不想多事,就隐忍下来不加声张。
再说周生对韦主的谈话本是无心的玩笑话。等婚宴之夜饮酒,他竟酩酊大醉,呕吐狼藉,衣裤给污染。众人帮他脱去,扶他躺睡在书房内。韦生等周生不醒,径自离去。周生醒来时发现客人都已散尽,看见自家污秽的衣
服,非常难为情,就着了短衣,乘着夜色昏暗跌跌撞撞走出杜家。看门人说是要去诸主人借些外衣给他,周生说“不必”,径自出门去了。天亮后,看门人向主人报告,杜有美将情况印证对照,更加相信夜来强暴之事是周生
所为。
慧娟回娘家时将此事透露,父亲卢公大怒,逼杜有美告官,有美不肯,卢公就自行报案。县令同周生友好,接案后私自召见周生询问。
周生大惊,说:“我决不会做出此等事。”
县令相信周生的为人,便派人向卢公委婉劝说撤销诉讼。卢公更加愤怒,要向上司申报。
县令郁郁寡欢,忽然寻思道:“真凶犯既然扼勒杜有美喉咙,又剥下他衣服自穿,那他的衣裳必然丢在书楼上。”
县令立即派差役前去杜家书楼搜索,果然在书柜下搜得衣裤和通知赌博的信件一封。原来真凶是杜家乳母之子,名叫阿笨,原在杜家当仆人。由于品行不端,早被驱逐。可他并不死心,所以乘婚礼纷乱之机混入,企图抢
掠财物作赌本。最后,阿笨被追捕归案严办,周生的冤枉也就得到昭雪。
张治堂马褂觅疑
清朝的张治堂在担任南昌同知时,奉命审理广昌县盗贼拒捕犯杀死失主、又在按察使司推翻供词的案件。
缘由是这样的:该犯入室偷窃,失主发觉即紧抱该贼不放,该贼慌急用刀连连猛戳,失主登时松手倒毙。县令派差役捕捉到该犯,审讯时该犯供认了上述经过。县府即把案犯和追获的物证:血污短衫一件、无血青缎羊皮
褂一件、凶刀一把一同解送府里复审,再由知府转送按察使司审批,谁知该犯竟然翻供,只好发还重审。
张治堂细细阅读案卷,其中记载的血衣凶刀都是当场缴获的,该犯是真正的元凶无疑。可是提审时,该犯竟说:“血污白布短衫是失主的,不是我的,衣上有三个刀戳破裂处可以为证。凶刀也是差役后来上交的,并不是
从我身上搜出来的。我不是盗贼,更没有杀人,是差役怕不能及时破案遭到责罚凭空陷害我的!”
张治堂命左右查验血污短衫,果然有刀戳破痕三处,确是失主被杀血衣,而且是贴身穿的,既然受刀伤血污和破损,不值得剥取,何况失主被杀之时,该犯正在逃命,哪有时间剥取血衣?死后剥衣已很难让人相信,杀人
犯再身穿血污之衣难道可能吗?这当中自有可以翻供的理由,以致该犯连凶刀也抵赖掉,不但不能使他承认自己是杀人犯,而且要弄清他杀人的动机都不可能。那么,那无血的羊皮马褂呢?张治堂当着凶犯询问差役:“有没
有穿羊皮马褂的小偷啊?”
差役愣住了,不能回答。
张治堂又转问嫌疑犯:“恐怕这件马褂也不是你的,是借别人的吧?”
那人答道:“这件马褂是我的。我从来不借衣穿,人家也不借我的衣穿。”
张治堂又问:“你的马褂有无标记?”
回答道:“领口后背合缝处有线绣的‘万’字,靠近领口的扣绊还是去年新换的。”
一查,确实是他的。张治堂又将马褂反复细看,只见缎里陈旧,皮面泛黄,里子和皮面似乎都有用水擦洗的痕迹,唯独胸前一块皮面硬梆梆的并露出水印,便盘问道:“怎么会有水的?”该犯答道:“是雨水打湿的。”
张治堂冷笑道:“为什么天雨只打湿胸部?”
那人面色苍白,结结巴巴不能回答。张治堂继续追问,凶犯说:“这是擦洗油腻弄湿的。”
张反驳道:“油腻不是水能擦得掉的。”
那人低头不答,已显窘迫之状。根据他的慌张神色和理屈词穷,未尝不可以定案。但擦洗血迹这一点终究还不够扎实,难以使犯人心服口服,即使招认,难保他不再翻供。张治堂再一细想擦洗不是拆洗,水分浸湿皮服,
血污一定不会少,而且胸前出风处毛黄色重,估计里面贴边布定有鲜血渗入。
果真如此,案情就大白了。随即拆看,白布贴边果然有大血点四处。张治堂随即叫凶犯自己看自己回答。凶犯面如死灰,只得将他拒捕杀人经过一五一十供认出来。不靠刑讯,只靠事实和深入的盘问查出真相,让犯人伏罪,
此案再也不能翻供了。
追究犯人翻供的原因,都是因为办案的县官、府官为了少费口舌和思索功夫,把死人的血衣当成犯人的血衣,同凶刀一起上报,好让上级早些审批下来。谁知犯人却抓住办案的破绽翻供,反而拖延了时日。可见,即是真
案也马虎不得呀。
彭永思拾虫窝石
彭永思任楚雄县的知县时,某官员解送一批饷银到达省会,打开贮藏饷银的木箱大吃一惊,发现木箱中有一块石头,清点便发觉少银子二百两。地方官怀疑是挑木箱的役卒从中做了手脚,便下令将役卒捆绑起来,送往省
府,刚好彭永思在省城,上司就把此案交给彭永思处理。彭永思察看那块冒顶银子的石头,发现上面有虫做的窝,觉得此事很蹊跷。他想:石头有虫窝说明此并非道路上的石头,那么此案可能并非役卒而作。他用手掂掂那石
头的分量,忽地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便问那役卒:“石头比银子轻,你肩上担着银子,左右轻重必须保持平衡。你什么时候感到倾斜过?”
役卒经他一提示,猛醒道:“是的。今天早上从客店出来上路时,就感到担子倾斜了。”
彭永思一听,心中有了底,对地方官说:“你们一行人随我同行。”说完就关照备轿,将那块石头装于轿中,沿着地方官来的那条路往回走。
一路上,彭永思细心察看路边的石头,只要遇到与它有些相像的石头,就拾起来,居然拾了十几块,拿来比较,却又不相像。
走着走着,便到昨夜地方官打点住夜的客店。店主外出迎接,一见地方官等人,面露惊慌之色,但随即正常。这一闪的神情已被彭永思看在眼里,但他丝毫不露声色。
傍晚,彭永思装作散步,在客店旁踱来踱去,忽见竹林处有人私语,细窥,只见地方官的侍从正和店主在窃窃说着什么。彭永思仍不惊动他们,转到后屋见角落处有堆乱石,上面有许多虫窝。上前捡起一块石头细瞧,心
中大喜:此石与饷银箱中的极为相似。
彭永思把石头带到客店,当即吩咐手下就地升堂,并唤来店主和地方官的侍从。
众人到齐,彭永思正色道:“关于饷银失窃一案,本官已有眉目。今日且看我审问石头。”
众人不解。石头何能语言?如何审得?
只见彭永思微微一笑,取出饷箱中的石头,和那一路上捡到的石头,叫地方官的侍从和店主一一比较,都说:“不像。”
彭永思又拿出刚才捡到的石头给他们看,问:“像吗?”
两人则都说:“像!”
彭永思听罢厉声说:“这种石头为什么出在你的后屋呢?”店主顿时失色,无言以对,只得伏罪招认:原来他和地方官的侍从是共同盗窃银子的罪犯。
胡县官断替罪案
河北省有一位姓胡的县官,某天受理这么一桩奇案:有个瞎眼的中年男子来到县衙门,声泪俱下地说,自己在狂怒中不慎失手打死了年老的父亲,要求胡县令给他治罪。
胡县令随即去现场查勘。进门一看,只见一位白发老翁面朝黄土,倒在血泊中。胡县令发现死者后脑勺有三个伤口,这些伤痕有规则地分开排列着。
胡县令心生疑窦,这似乎不像一个瞎子干的。他不露声色地对瞎子说道:“你杀了人,是要抵罪的。跟我们走吧!你这一去再别想回来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叫来和你诀别!”
瞎子脸色阴沉地说,家里仅有一个儿子。儿子被传来了,畏畏缩缩地站在瞎眼父亲的身边。此时,胡县令在一旁大声地说道:”你们父子有什么话就快说罢,今天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听罢这话,儿子抓住了父亲的手,低头呜咽起来。父亲也哭着对儿子道:“儿啊,以后可要好好做人,只要你今后好好地过日子,你父亲此去也没什么牵挂了。不要想念我,我眼睛瞎了,也不值得想念!”那儿子神色凄
然而又慌乱,一语不发地低着头。
县官立即喝令他儿子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叫瞎子退下,立即将那儿子叫来铁青着脸高声叫道:“刚才你父亲把一切都招认了,是你打死了你祖父,还想要你父亲来抵罪,你知道该当何罪吗?还不快招供?否则..”
那儿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说:“我确实打死了祖父,但我父亲前来投案认罪是他自己的主意,这跟我不相干,请大人饶命!”说完连连磕头。
原来他家共有四口人,他还有位叔叔,那老翁由于大儿子是瞎子,所以常常偏袒小儿子。这孙子就记恨在心,趁着有一天老翁一人在家,抡起石块就砸。父亲回来可吓坏了,为了门庭这条根,就想出了替罪的办法。
事后,人们惊奇地问胡县令怎么会得知其中的曲折。胡县令说:“你想啊,瞎子发怒打人,一般都是乱砸一气,而那三处伤口却排得清楚整齐,这显然是眼明之人所干的!我一看现场,就有怀疑。随后我叫来了他的儿子
,故意让他们生离死别,一看那儿子不自然的举动、不符常理的神情,我心里就有了谱,再趁他心神不宁之时一追问,实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张胜改一字救命
从前有个专帮穷人打官司的讼师叫张胜,常能反败为胜,化险为夷。
一次,当地流氓刘金宝调戏农民林阿狗的妻子,正巧被林阿狗撞上,两人就打了起来。那流氓有些武功,把阿狗打个半死。阿狗妻急了,随手拿着一把斧子朝流氓劈去,谁想正劈在要命的地方,竟把他打死了。于是官府
把阿狗夫妻俩抓到县衙门去。
阿狗的穷乡亲请张胜去为阿狗主持公道。张胜查了案卷,见上面的结论是:阿狗妻见丈夫被刘金宝打伤,急了,就用斧子劈死了刘金宝..如果按照这个结论,会将阿狗妻判为故意杀人罪,这罪名可大了,轻则要判十几年
甚至无期徒刑,重则要偿命。办案的法吏是张胜的朋友,张胜对他说:“刘金宝要入室欺侮女人,而且把阿狗打得要死,阿狗妻是为了自卫才动了斧子,按情理应该轻判,请老兄笔下留情。”
法吏说:“已经记录在案,盖上了官印,不能再更改啦。”
张胜说:“小弟倒有办法,只需改动一笔,就可救她。”
“改一笔就能救人?”法吏忽然想起了两件事:
前些时候,斗笠湖口漂来一具浮尸、法吏前去验尸,呈报单上写了“斗笠湖口发现浮尸”,湖口岸的老百姓很着急,怕官府因此来找麻烦,敲竹杠,张胜就请法吏把“湖口”的“口”字当中加上一竖,改成“斗笠湖中发
现浮尸”,这样就使湖口的老百姓没了关系。
又有一次,有个农民因交不起租,家中的东西全被财主抢去。那农民一时性急,奔到财主家夺回一只锅子。财主就告农民“大门而入,明火执仗。”
张胜知道后,在“大”字的右上角加了一点,就变成“犬”字。这样就显得不符合事实了:既“明火执仗”却“犬门而入”,使财主落了个诬告的罪名。
法吏想到这里,想看看张胜这次有什么妙计。就说:“我也同情阿狗夫妻俩,如果你能改得巧妙,就请吧。”
张胜笑了笑,挥笔在“用柴刀劈死”的“用”字上轻轻一钩,改成“甩”字。“用刀劈死”,是故意杀人,要偿命;可“甩刀”就不一定致对方死命。只是甩得不巧,失手劈死。这样就把故意杀人罪降为误伤致死的过失
罪,至多判二三年刑。
法吏笑道:“你真是改一字救一命啊!”
颠梅审树查奸夫
有个浑号叫“颠梅”的人在广东任知县时,县里有个叫陈山的人从海外归来,带了很多金子,走到快天黑时,还没到家,怕遭到强盗的抢劫。就把金子埋到一棵树下,四下里看看没有人影,方才匆匆赶路。到家后,他把
埋金子的事告诉了妻子。可第二天早上到埋金子的树下一看,金子竟然不见了,就告到颠梅知县那里。
颠梅了解到陈山外出已经四年了,家中没有父母,只有妻子和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又问道:“你回家后,是否发现家中有反常的事?”
陈山说:“今早起来,家中几道门都虚掩着,不知是否可说它是反常?”
颠梅忽然大怒道:“这是树的罪过!我要审问它一下!”就吩咐差役把那棵树截断了抬来,并叫陈山把他那四岁的儿子抱来。
再说差役奉命去锯树,那树又高又大,倒在地上堵塞了交通。过路人知道真情后都觉得好笑。树抬到县署大堂上后,围观的人很多。颠梅突然命令关上门,命令陈山抱着儿子立在公案前,又叫来观看的人一个一个跟着从
公案前经过,就像点名似的。
这样走了几十个人。忽然,陈山的儿子亲热地对一个从案前经过的人道:“叔叔抱我!”
颠梅把那人叫住,问他:“你认识这孩子吗?”
那人答道:“不认识。”    颠梅命令那人抱孩子,孩子就张开双手要他抱,嘴里大喊着“叔叔,叔叔”,看上去很亲热。
颠梅问那孩子:“这个叔叔,你在哪里看见过?”
“这是我家的叔叔。”
“叔叔喜欢你吗?”
“喜欢,常常给我吃东西。”
“叔叔住在那里?”
“我妈家里。”
颠梅对那人说:“你就是偷金子的人。”
那人说:“我没偷金子!”
颠梅冷笑道:“早晨陈山家里的几道门都虚掩着,不是你干的吗?若不老实招供,我可要动刑了。”那人只得承认是他干的。颠梅叫差役押着他到家里起出那些金子。
大家十分佩服颠梅。颠梅说:“陈山说几道门都虚掩着,那么偷听的肯定是他妻子的奸夫了。陈山回来时,奸夫一定在屋子内,他听了陈山说给妻子听的话,就先下手把陈山的金子取走了。只是苦于没抓到证据,我就利
用这奸夫与幼儿熟悉这一点,来找出奸夫。话虽如此,假如我不装疯发癫要审树,让人们惊奇并前来观看,那奸夫怎么肯进入县署呢?”
费县令断无头案
淄川县有个叫胡成的人,一日与熟人冯安喝酒。喝到半醉,胡成便吹牛:“不要怕穷,告诉你,百把两银子很容易到手的。”冯安不信,因为他知道胡安家境也不好,胡成却一本正经地说:“实话说吧,昨天半道上我碰
到一个大商人,我把他杀了推到南山枯井里了。”冯安笑得气也喘不过来。胡成酒后兴奋,为证实所言不假,当即拿出妹夫托他置办田产的一百两银子,说:“瞧,这就是那商人的钱。”冯安还是似信非信。
无巧不成书。第二天那口枯井果真发现一具无头尸。消息传开,冯安大惊,怕有干系,便告官,将昨夜胡成所言叙述了一番。
胡成酒醒对昨夜乱言毫无记忆,莫名其妙地被费县令派出的差役抓到衙门,当明白事由后,一个劲喊冤,并将真实情况相告。费县令只得暂时将胡成收审,并令不许将尸首从井里捞出,让尸体的主家来认尸。
第二天,有个妇女来认尸,自称是被害人的妻子,她对费县令说:“我丈夫姓何,带了一百两银子去经商,被胡成杀了。”
费县令说:“凶手已被抓获,可尸首没有头,你暂且回去,等找到死者的头,再通知你。”那妇女走后,费县令当即发出布告,告知这妇女所在乡的人们都要替她寻找大夫的头。刚过一天就有一个与她同村的名叫王五的
人,回县里报告说头已找到。
费县令验证,果真是死者的头,就当堂赏给王五一千文铜钱。然后把那妇人传上询问道:“有孩子吗?”她答没有,又问她:“你丈夫还有什么亲属?”回答只有一个堂叔,费县令慨叹道:“年纪轻轻就守寡,孤苦伶仃
怎么生活?现在凶手已定罪,案子已结,你是年轻妇人,找个合适的人改嫁吧。”
安慰一通后,命衙役传谕:“如果有人要取何氏为妻,须经本县批准。”
这妇人刚下大堂,马上有人呈上报告,愿娶何氏。此人便是找到人头的王五。
费县令又把那妇人叫到堂上问:“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何氏答:“胡成。”
费县令厉声说:“不!是你和王五。”两人吓坏了,竭力辩解。费县令对那女人说:”尸体还没从井里捞上,你怎么知道是你丈夫?这说明你早就知他已死,你丈夫死时穿着破烂,家中很穷,哪有一百两银子?”转身又
对王五道:“你献上人头,是为了早点娶她。”
两人听了面如土色,只得如实招供:王五与何氏早有不正当关系,他们合谋害死何氏丈夫时,正巧听见胡成对冯安开杀人夺银的玩笑。真相大白,费县令下令释放胡成。
周天亮顺扇觅凶
山东青州府益都有个叫范小山的人,一天外出做生意,不料年轻貌美的妻子贺氏在家中被人所杀。现场只留下一柄扇子,上有诗句,题款是王晟赠吴蜚卿。王晟是何人无人知道,可吴蜚卿却是当地有名的阔财主。范小山
立即执扇上府告吴蜚卿。
郡县衙门立即拘捕吴蜚卿,可吴蜚卿却说冤枉。重刑之下,他吃不住,只得承认指定的罪行。这个案子经过多名官员审核,认为没有出入。
不久,新任青州刺史周元亮复审此案,心中生疑:吴蜚卿杀人证据只有一把扇子而已。况且那个王晟是何人亦不知晓,证据显然不足。再说被害妇女是春天被杀,那天夜里阴雨绵绵很是寒冷,扇子根本是用不着的东西,
怎么会有在干那紧急匆忙之事时拿把扇子当累赘呢?想到这里,他将那把扇子取出再三观看题诗,觉得似曾相识,再一细想,猛然记起以前在城南某店避雨,看见墙上有题诗,而且就是这首。
周元亮发下传签,马上把城南那店主押来。周元亮问他:“你那店里的题诗是何人何时所题?”
店主道:“去年有二三个日照县的秀才到我那儿喝酒,喝醉了,就有个叫李秀的在墙上题诗。”
周元亮又命人到日照县把李秀提来,怒言道:“你身为秀才,为什么要杀人?”李秀大惊否认。周元亮把扇子扔给他说:“明明是你写的,为何假托王晟之名呢?”
李秀一看说:“诗确是我作的,可字不是我写的。”
周元亮问:“你看笔迹是谁的?”
李秀回答:”像是临沂王佐写的,那天他跟我们几个一块在城南喝酒。”
周元亮马上把王佐拘捕到衙,王佐交待:“这扇面是益都商人张成叫我写的,他说王晟是他表兄。”周元亮把张成抓来,只过一次堂,他就认了罪。
原来,张成偷看到贺氏长得漂亮,心生歹意,伪造了吴蜚卿的诗扇,冒充吴蜚卿前往引诱贺氏。他打算事成以后就亮出真名,不成就嫁祸于吴蜚卿。他跳进院墙,见贺氏已睡,摸进去想偷袭行奸,谁知贺氏枕下藏刀,惊
恐之下竟操刀直刺张成。张成夺刀后想逃跑,却被贺氏揪住,而且喊叫起来。这下张成可急红了眼,一刀杀了贺氏、扔下那柄扇子就仓皇而去。
吴蜚卿被无罪释放,冤案昭雪。
张船三絮语诘盗
清朝,山东莱州有个强盗,凶狠奸诈,罪行累累,被官府捉拿后常常翻供,审讯的官员拿他无法,不知如何定罪。
新任太守张船三一到职,离任太守便向他移交此案。问清案情,张船三笑道:“这类小事,在下三天便能结案。”
第二天早晨,张船三到衙门客厅,伸开两腿坐在坑上,茶几上放着一大盘金华火腿,台阶上放着一缸绍兴美酒。书僮扇炉暖酒,书吏记录口供。
张船三把强盗叫来,边喝酒边问:“你是郯城人吗?”
强盗回答说:“是的。”
“你年龄多少了?”
“37岁了。”
“你住在城里还是乡下?”
“住在城里。”
“你有父母吗?”
“小人不幸,父母都死了。”
在旁记录的书吏感到好笑,不知新太守何故老是问些细碎小事,如此审讯哪能结案?
第二天,张船三依然问强盗说:“你年龄多少了?”
答道:“39岁。”
“你住在乡下还是城里?”
“住在乡下。”
“有父母吗?”
“父亲早死了,只剩下母亲。”
这时书吏更觉好笑,认为太守所问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看来这位新太守是个糊涂虫。
到了第三天,张船三传衙役准备刑具,听候结案。他照例来到客厅喝酒,又把强盗喊来问道:“你年龄多少了?”
答道:“41岁。”
“你住城里还是乡下?”
“有时住城里有时住乡下。”
“你有父母吗?”
“小人全福,父母双在。”
书吏在旁暗自摇头,想太守所问就如老太婆谈家常,怎么能就此定案。
这时张船三连饮三杯,严肃地对强盗说:“看案卷,你犯罪事实确凿,为何屡屡翻供?”
强盗回答:“小人实在冤枉,恳求大人怜悯详察。”
张船三拍案斥责道:“少来这套,人家说你狡诈,确实没有说错!我和你闲谈三天,都是家常小事,你三天所答,前后不符。小事尚且如此出尔反尔,谈及案子本身的事更是如此!如果再敢掩饰强辩,我就把你三天所答
的小事,用来证明你的反复无常,即使用严刑处死,也不算过分。”强盗还想辩解,张船三命令衙役:“狠狠用刑,打死勿论!”
强盗这时吓得急忙求饶,情愿交代,发誓不敢再翻案,并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这件案子就此了结了。
那位书吏见状恍然大悟,对新太守张船三叹服不已。
胡秋潮变通退婚
清朝,博平县城东章家的闺女由父母之命许配给南邻李二为妻,还没正式迎娶,李二忽染疯病,不懂人事。时常疯疯癫癫上街惹事生非,有时候,大白天里,拿着刀要杀他的老父亲。街邻十分惧怕,担心发生意外,都劝
他父亲李进才把儿子锁起来,不让到外面去。李进才无奈,便将儿子锁于后房,供吃供穿,服侍周到,希望儿子早日康复。不料,如此过了一年,李二的疯病竟越来越重。
章家原指望李二早日病愈,见他如此疯状,很是不安。章家无儿子。仅此一独生女,平日爱如珍宝,指望她能养老送终,如今未来女婿病成这个样子,大失所望,要想退婚,便托人婉言告诉李家。李进才是个通情达理之
人,正要检点出婚帖送还章家,不料妻舅王书贵正巧上门,闻言后很不赞同。他是个老秀才,平素迂腐之气十足,一番话说得李进才无所适从。王书贵当即写下状子,以章家企图赖婚为由告到县里。
县令胡秋潮接过诉状,只见上面写道:“贞妇不嫁二夫。俗话说得好,一女不受两家茶,章家女既许配给李家,就应该生为李家妇,死为李家鬼。
况且,李二虽病,但还没有死,活着就离婚,未免有亏伦理,请求查禁。”
胡县令看罢状子,便派人前往查证。待核实后,当天便传唤入证到堂,李二疯子也疯疯痢癫地由数十人簇拥而来。
一到大堂,胡县令便一一问过证人,回答都与查证了解的情况吻合。最后,胡县令传李二疯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二咧着嘴道:“我乃玉皇大帝二太子也!”
众人皆笑。胡县令又指着李进才道:“他是你何人?”
李二瞪大着眼,一会儿才说:“我不认识他,他是谁?”
胡县令见此,即命众人散去,留下王书贵,对他说:“你虽然读了几本书,却不懂得变通的道理,疯病不比其他疾病,如瞎、聋、残疾的人,都还能结婚安家,李二昏头昏脑,连亲生父亲都不认识,又怎能知道有结发妻子
?既不知有人伦常理,又怎能过夫妻生活?况且妇女有‘恶疾’就按照‘七出’的规定办理,为什么男子得疯病,一定要未婚的女子过门守寡?本县考虑一个变通的办法断处此案:章家女对于李二,请等候三年。三年内疯病
根治,仍为李二的妻子;不好,仍为章家女,或守节、或改嫁,自行处理。”
王书贵听了这番话,也就不再固执己见,同意县令判决。
不出一年,李二病死,章家女也改嫁了。
县官断兄弟夺田
清朝,有一百姓生有两个儿子,长子叫阿明,次子叫阿定。弟兄俩成家后不久,父亲便病逝。留下七亩田,弟兄两人互相争夺,无人能调停。最后上县衙门打官司。
县官见双方都有父亲的遗嘱在手,难以定案。眉头一皱,心生一计,说:“田产事小,你们兄弟反目,不讲手足之情争夺诉讼,实在可恶。我不能断此案。不过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人各伸出一只脚来,合在一起上夹板,
能忍耐而不叫痛的,田产就归他。”衙役上前照命执行,阿明和阿定连呼疼痛,县官见状命停手,笑道:“你们两只脚尚且不忍心舍弃其中一只,你父亲难道肯舍弃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吗?这件事过几天再审。”说完,用一条
铁索把两人拴在一起,封上锁口。
这一来,使阿明、阿定十分难堪。两人锁在一块,一同吃饭,并头睡觉,要走就一同起来,要站就一起站,大小便一同蹲下,一同站起,一刻都不能离开。起初两人互相怨恨而不理睬,过了一二天,就相对叹息,再过了
三四天,两人开始搭话,有了悔改之意。
县官见时机已到,便再传弟兄俩上衙门,问:“你们有孩子吗?”回答各有二子。县官说:“很不幸你们又都生了两个儿子,以后争夺家时没完没了。今天我代你们采取预防措施,你们两人各留一个儿子就足够了。”说
完叫衙役去将阿明次子、阿定长子送往收容院,日后送给乞丐为儿,省得兄弟相争。
阿明、阿定闻言魂飞魄散,叩头嚎哭道:“今后再也不敢了。”
县官问:“不敢什么?”
阿明说:“我知罪,愿把田产让给弟弟。”
阿定说:“我不接受,愿把田产让给哥哥。”
县官说:“你们俩如有这份心意当然不错,但不知你们的妻子同意否。回去商量一下,三天后再来作定论。”
第二天,阿明弟兄、妯娌邀请了族长一块来到公堂。痛哭流涕,深觉悔悟,宁愿不要这份田产而施舍给佛寺长老。
县官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是不孝啊!你们父亲流血流汗而积下这份产业,你们弟兄俩鹬蚌相争,却使和尚得利,老父亲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做兄长的应让弟弟,做弟弟的应让哥哥,推让不得就还给你父亲,现在把这田产作为你们父亲典祭的资财,兄弟俩轮流收租祭祀,子子孙孙永无争端,一举而多得。”
众人齐声称好。当场再三拜谢而去,果然,从此阿明弟兄妯娌之间相亲相爱,不再生什么口舌。
县官凭赢字破案
从前,有个人在旅店过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发觉自己的五十两银子不翼而飞。因为那天夜里没有别的旅客和他住在一起,因此,这个旅客怀疑是店老板偷的,于是,他就把失窃银子的事告到县衙门。
县官传令店老板到公堂,店老板自以为偷银子时做得手脚利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所以矢口否认。县官很有办案经验,初步确认银子是他偷的,但由于店老板坚决不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不下案来。
县官想了一会,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叫店老板伸出手来,用毛笔在他手心底里写了一个“赢”字,然后对他说:“你到门口台阶下去晒太阳,如果很长时间字还在,那么你的官司就算打赢了。”这店老板好不奇怪,
心想:这县官也真是个糊涂官,只要我不去洗手,写在手心里的字怎么会没有呢?再说县官把店老板支开后,马上派差役到这家旅店。县役按照县官的吩咐,对老板娘说:“你家主人已在公堂承认夜里偷了客人的银子,请你
把银子交给我们带回公堂,还给客人吧!”谁知,狡猾的老板娘心想,既然我男人已在公堂上承认偷银子,为何不把他一起带回来取银子呢,这样还少费些周折,肯定是县官想用计谋来哄我。所以她便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
子。公差见老板娘装模作样,便把她带到了公堂上。老板娘见自己的男人在门口台阶下晒太阳,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不好跟丈夫说话,心中充满了疑虑。只听得县官又照前面的话说了一遍,她还是不作回答。
县官突然对她丈夫大声说道,“店老板,你的‘赢’字还在不在?”
店老板唯恐“赢”字不在,所以马上回答说:”在,在!”由于“赢”字与“银子”的读音相近,老板娘做贼心虚,她清清楚楚听到男人已经承认“银子”在,再也不敢隐瞒了,只好把偷银子的事实都讲了出来,并且乖
乖领着公差回到家里,把窝藏的五十两银子如数交还给旅客。
施愚山请神写字
山东省东昌县出了一起凶杀案,一位姓卞的牛医被人一刀刺死了。
这案子惊动了县衙和济南府,审来审去审不清原委。案卷上这样记载:
卞牛医的女儿胭脂看中了南巷的秀才鄂秋隼,胭脂家对门的龚某之妻王氏自愿作媒。哪知王氏嘴快,跟相好的书生宿介说了。浪荡公子宿介第二天夜里潜入卞家,欲向胭脂求欢,胭脂不从,宿介强行脱下胭脂绣鞋拿走,
回到王氏那里睡觉,被王氏紧紧追问,一五一十被迫交代。那绣鞋却给宿介在慌乱之中丢了。几天后的深夜,卞牛医遇刺身亡..
县官先是定那书生鄂秋隼为死罪。济南府知府吴岱南另外发现疑点,根据胭脂口供,逮捕王氏,动用刑具,最后判宿介越墙杀人之罪。
殊料宿介是山东名士,他写好一张状纸转送学使(掌管一省学政的官员)施愚山。施学使见行文措辞凄婉,反复研究调来的宿介口供后,断定宿介有冤,于是请求上司移案再审,大堂之上,施愚山问宿介:“你把绣鞋丢
在什么地方了?”宿介答:“记不清了。敲王氏家门时,绣鞋还在袖中。”
施愚山转头问王氏:“你还有几个奸夫?”
王氏答道:“再也没有了。我跟宿介自幼相好。后来有人勾引,我都没答应,比如同村毛大多次调戏,都遭我拒绝!”施学使又问:“你丈夫远出在外,再没人借故到你那里去过吗?”
王氏忙答:“村里的浪荡后生甲、乙找了借口,到过我家一两次!”
施学使命将毛大与那甲、乙一起抓来。
鄂秋隼、宿介、毛大和甲、乙等人被拘传到衙,施学使把他们带到城隍庙中,令他们跪在神案前。施愚山高声宣布:“昨天晚上,神人进入我梦中,说杀人凶手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是自首还是说谎,神明自有分辨!”
这几个异口同声:“没杀!”
施学使一皱眉,刑具马上摆在堂前。众衙役如虎如狼,用麻绳扎住他们的头发,剥掉衣服,准备动刑。这几个人哇哇乱叫:“冤啊!”施学使将手一摆,众衙役退下。他发话:“你们自己不招,就让鬼神来指点吧!”手
下人捧来毡毯被褥,将神殿窗户遮得不露一丝光线,他们被赶到黑暗地方。一声令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在一盆水里洗净后,然后站在墙壁前面。施愚山对他们说:“面对墙壁站好。谁是凶手,会有神灵在他背上写明。”
一会儿,叫出殿堂,逐个验看。施愚山指着毛大说:“你后背既有灰迹,又有煤烟迹,是真正的杀人犯!”
原来,施学使先让人用灰涂在壁上,又用煤烟水让他们洗手。凶手怕神来写字,就把白背紧贴在墙上,临出殿堂时又用手紧护后背,所以后背上既有灰迹,又有煤烟迹。
毛大给这一“杀手锏”吓得魂飞魄散,面对众多刑具,浑身颤抖,一五一十招供..
那天他走到王氏房间窗外,抬到女人鞋子,伏在窗下偷听,将宿介对王氏讲去胭脂家的事听得一清二楚。他当即欣喜若狂:这姓王的婆娘不肯与我相好,我何不去找胭脂姑娘试试?说不定能让我尝尝滋味呢!
几天后一个晚上,毛大爬墙进到胭脂家。他不知门户,错摸进卞老头房间。老头见窗外有男人身影,猜是冲女儿而来,火冒三丈,操起刀子猛冲出去。毛大忙转身想爬墙出院,老头已追到身边。毛大慌了,便返身夺刀。
卞家老太婆也起身大叫。毛大气急败坏,举刀猛砍老头脑袋。老头应声而倒,毛大逃之夭夭。
案情水落石出。一切料理妥贴,施学使让县令作媒,撮合胭脂跟秀才鄂秋隼结成夫妇。
判决宣读后,东昌县令亲自做媒。大堂上鼓乐齐鸣,鄂秋隼心领胭脂一片情意,两人共结良缘。
县官细析风流案
民张三、李四是对门邻居,彼此往来频繁,相处如同一家人。由于两人知识浅薄,性格粗俗,经常开一些低级的玩笑,作为趣事。
有一天,张三来找李四,正遇李四外出有事,只有他的妻妾两人在家。妻子在做饭,妾在槌衣,张三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上街了。
在街上,张三碰到李四,嘻皮笑脸地说:“你上街了,给我遇到了好机会,刚才我在你家中同你妻妾调情,好不快活!”
李四不信,反诘道:“我妻妾一向对我忠贞不二,哪会私下与你调情?”
张三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信,你可回家试探。你妻子胸前滚烫,你妾屁股冰冷,我如不与她俩往来,怎能得知其中隐秘?”
李四将信将疑回到家中,一摸妻子,果然胸前滚烫,再摸小妾,的确是屁股冰凉,他不由怒气冲冲赶到对门去找张三。
此刻张三已经回家,喝得酒酣耳热,醉态百出。见李四责问,忙再三解释道:“刚才我同你是开玩笑。”
李四哪里相信,威逼张三道:“你要我相信你是戏言,你可敢现在喝下一碗凉水?”
民间相传,一个刚刚进行过房事的人喝了凉水要肚痛而死的。张三本没有同李四的妻妾行苟且之事,当然不怕,所以当场就舀了一碗凉水喝了下去。
然而事情说巧也巧,那张三喝了凉水,居然口吐白沫,死于非命。他死得不明不白,还背上了奸人妻妾的污名。连带李四的妻妾也难在人面前抬头,李四还要将她们休掉。她们不服,又牵扯到各方面的亲戚朋友,形成了一场官司。
富有经验的县官调查案情后,就问李四的妻子:“张三来时,你们都在干什么?”
李妻答:“我坐在灶前烧水,她坐在石板上槌衣。”
县官又问李妾,李妾回答也是这样。县官对李四说:“张三并没同你的妻妾调情,你妻子在烧火,所以胸前是热的,你妾坐在石板上,所以屁股是凉的。”
“那他喝了凉水,怎么就死了呢?”李四还是迷惑不解。县官分析说:“如按你所说,张三与你妻妾调了情,在街上碰到你,你回家询问妻妾后又去找他,这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喝凉水的方法即使灵验,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已无法验证了,他的死亡可能是另有原因的。”
李四还是将信将疑,县官问道:“你去找张三时,他正在干什么?”
“他正喝得醉醺醺的。”
“这就是了!”县官说,“喝酒多了,血液不免要加快流动,突然喝进凉水,极可能会中风而死的。当然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哪里是你妻妾的过错呢!”
经过县官的分析案情,一场官司才平息,但那张三为了一句玩笑话竟白白送掉了性命。
宋永岳识伪族谱
广东省嘉应县太平乡李家村,一天来了个自称为李柏生的族人,从江西回乡扫墓。当地的户主李松育认为没有这个亲属,不准他扫墓。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状告县衙。
县官宋永岳(别号青城子)见双方各执一词,无法分辨,就让他们拿出族谱来。双方的族谱都记载其祖父姓邱。但李松育的族谱只记邱氏只生一子名松;而李柏生的族谱却记载邱氏生育二子,长子名松、次子名柏。双方族谱都是明朝万历二年所编印,从墨迹来看都很古旧,不像伪造的样子,县官据此仍不能判断出谁是谁非。
于是,县官传询了李家村的族人。族人中有的偏袒李松育,说邱氏只有一子,李柏生是假冒的;有的则帮李柏生说话,说李松育确有一个弟弟名柏,早年迁居江西,李柏生回乡扫墓合乎情理。他们也都呈上族谱为证。族谱也都是明万历二年而立。
面对众多的族谱,县官认真披阅,细细分析,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族谱共有两种,谱上邱氏之“邱”字有的有耳旁,有的则无耳旁即“丘”字。经过分类,凡帮助李松育的族人的族谱都有耳旁,凡偏袒李柏生的族人的族谱,邱字都没有偏旁。这样县官在审理此案时心中就有了数。
在堂上,县官先问李松育:“你父亲原有一个叫柏的弟弟,柏生系柏的子孙,你为何不认?”
李松育说:“我父亲系独子,那江西来的柏生是假冒的,分明是看上我的财产。”
县官又问:“那你又怎能证明柏生不是李家的子孙呢?”
李松育虽然不服,但却无话可说。这时李柏生显得非常得意,诉说道:“大人明鉴,李松育不让我扫墓祭祖,不认我为李家子孙,分明是想独霸李家财产!”
这时,县官调转话头,突然问李柏生:“你的族谱中为何在“丘”字上加有耳旁?”
李柏生胸有成竹地说:“因为要避当今圣上的讳。”
县官点点头说:“不错,本朝雍正二年,圣上下谕,凡丘字都应加耳之偏旁,以避讳。看来有偏旁的邱字的族谱是真的,凡没有偏旁的丘字的族谱是伪造的。”
李柏生更加趾高气扬,指着李松育说:“他自己伪造族谱,还串通族人伪造族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松育闻言,气得脸色煞白,但心中仍是不服。
谁知县官这时却指着李柏生说:“伪造族谱,并串通族人伪造族谱的是你,而不是他。”
这一声对李柏生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忙磕头不迭:“大老爷明鉴——”
县官说,“这族谱是明朝万历二年所修,避讳的圣谕是大清雍正二年所下,你的祖先怎么会事先预知要避讳的呢?”
李柏生只好承认伪造族谱的事实。
钦正天典当通道
县官钦正天接到街民胡飞的一张状纸,状告族人胡诚若强行在他家门前进出,搅得他不得安宁,随状还奉上白银10 两。
县官随即将胡诚若传来讯问,胡诚若却说门前走道原是两家合用的,胡飞想兼并他的房屋,故意挑起事端,无理取闹。
胡飞当然有理由,他说,祖辈造这大院时,门前通道原是合用的,但胡诚若的父亲在世时,因家穷缺钱,以80吊大钱将合用的通道典给了他。后来他们一直无力赎回,当然不能继续使用,说着递上一张典契。
县官接过典契一看,是非曲直似乎已经明了,他对胡诚若说:“你父亲既已将通道典给人家,你已无权使用,倘要行走,必须将通道赎回。”
胡诚若连喊冤屈:“我父亲再穷,也不会将出入之路典给别人。”
胡飞反唇相讥:“既然你家有志气,你拿出80 吊大钱赎回通道就是了。”
“这个..”胡诚若穷得不名分文,哪里拿得出80 吊大钱来赎呢?
“这80 吊大钱由本县代付了!”县官说道,“不要为些许钱财,伤了两家和气。”他叫胡诚若先行回家,让胡飞在堂上等候,他去后宅取钱。
胡飞这下叫苦不迭,他的本意是要阻断胡诚若的通道,好将他的房屋廉价收买,使胡家大院归他一家所有。谁知县官出头还钱,使他的计谋不能实现,心中实在懊恼。
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县官出来,肚内已饥肠辘辘,就想回家吃饭。他刚行走,就被差役挡住,这时钦正天走了出来,说道:“胡诚若从你家门前走过,你要收他的钱,现在我也学到了你的办法,你从我衙内走过,我也要收你的钱。”
胡飞已知县官看出了他的计谋,只好答应:“不知要收多少钱?”
“80 吊大钱。”
胡飞无话可说,因身边没有带钱,就写份80 吊的借据。
县官拿起借据和那张典契说道:“这两张文契钱数相符,就算相互抵销了。”接着他又对胡飞说:“你这典契,墨迹鲜亮,分明是伪造的,再说你为了区区80 吊大钱,却送本县10 两银子来告状,妄想让本县贪赃枉法,你可知罪吗?”
“知罪知罪!”胡飞跪下连连磕头。
县官告诫说:“10两白银交入县库。你今后不准再以势欺压乡邻,如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县定不再轻饶。”
“不敢,不敢!”胡飞大汗淋漓。自此,再也不敢欺压邻居了。
张佳胤为盗借金
县令张佳胤正在堂前批阅公文,忽然闯入一胖一瘦的两个锦衣卫使者。
锦衣卫使者权力极大,从京城径直来到县里,定有机密大事。张县令不敢怠慢,忙起座相迎。
使者说:“有要事,暂且屏退左右,至后堂相商。”
在后堂,锦衣使者卸除化装,露出了强盗的本来面目,威逼县令交出库金一万两黄金。事出突然,碎不及防,但张县令临危不乱。他不卑不亢地说:“张某并非不识时务者,绝不会重财轻生,但万两黄金实难凑齐,减少一半如何?”
“张县令还算痛快,数字就依你,但必须快。”
张县令说:“这事若相商不成,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但既已相商成功,你我利益一致,你们嫌慢,我更着急呢!一旦泄漏,你们可一逃了之,我职责攸关,绝无逃遁可能。然而,此事要办得周全,就不能操之过急。”
强盗问道:“依你之计呢?”
张县令胸有成竹地说:“白天人多,不如晚上行事方便,动用库金要涉及很多人员,不如以我名义先向地方绅士筹借,以后再取出库金分期归还,这才是两全之策。”
强盗觉得县令毕竟久历官场,既为自己考虑,又为他人着想,所提办法确也比较妥善,就当场要他筹措借款之事。
张县令开列了一份名单,指定某人借金多少,共有九名绅士,共借黄金五千两,限于今晚交齐,单子开好后随即让两个强盗过目。接着他对两人说:“请两位整理衣冠,我要传小厮进来按单借款。”
两个强盗心想,这个县令真好说话,想得又周到,要不是他及时提醒,岂不要被来人看出破绽,于是就越加信任县令。
不一会儿,县令的心腹小厮被传了进来。县令板着脸说:“两位锦衣使奉命前来提取金子,你快按单向众位绅士借取。要办得机密,不得有误。”
小厮拿了单子去借款了,果然办事利落迅速,没多久,就带了九名绅士将金子送来。他们为了不走漏风声,将金锭裹入厚纸内。然而等揭开纸张,里面竟是刀剑等兵刃,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两名强盗,强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被绳索捆绑了。
原来,这就是张县令对付强盗的计策,他先“诚意”地和强盗讨价还价,还处处“好意”地既为自己又为强盗着想,说话做事处处谨慎,具有真实感,使强盗对他信任,从而丧失警惕。他开列的“绅士”名单却是本县的九个捕快名字。强盗是外来的,当然不认识这些名字,而小厮一看就心中有数。九个捕快都是捕盗好手,知道县令的计谋,于是结伴而来,一举擒获了强盗。
孟县官读无字状
濮州雷泽县有个张家庄,庄上有个姓张的大财主。他家雇了个佣人,姓车,是个哑巴。张财主欺负他不会说话,又是孤儿,三年之中没付给他一文工钱。李哑巴有苦难诉,托知情人写状纸准备告官、可是没人敢代写。因为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张财主财大气粗呀!李哑巴一气之下,直奔县衙门击鼓申冤。
孟县官见递上的状纸竟无一字,李哑巴又比比划划,“咿咿呀呀”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觉得此案难判。想了一会,他猛击惊堂本吼道:“来人啊!将这无理取闹的哑巴拖出去游街半天!”差役把哑巴五花大绑,押着走出县衙门,上大街而去。
李哑巴无比悲愤,热泪满面,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声地喊叫,表示他对财主和昏官的抗议,街上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张财主克扣了李哑巴三年工钱,他为富不仁,定要遭雷打!”“哑巴这孤儿好命苦啊!”“县官老爷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惩治好人,放过坏人呢?”
半天之后,李哑巴仍被押回县衙大堂。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大堂上已跪着他的东家张财主。这是怎回事呢?
此时,孟县官在大堂之上喝道:“张财主,你克扣李哑巴三年工钱,可有此事?”
张财主支支吾吾说:“我,我付给他的..
“胡说!”孟县官说,“我刚才派手下跟在哑巴后面,混在百姓之中,大家都在诅咒你为富不仁,家有万贯,却一毛不拔,欺人孤儿,欺人哑巴,现在又欺到老爷我头上来了,来呀,大刑伺候!”两旁的差役立即拖出刑具。
张财主只得哭丧着脸说:“老爷饶命,小的愿罚,愿罚!”
孟县官于是罚了他一大笔钱,从中拿出李哑巴的三年佣金外,其余的入了国库。而张财主除了失了一笔钱财外,还得上街示众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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