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模魅影2010.12.07:魅——《诺贝尔文学之魅》跋 - 郑万里的博客 | 郑万里的博客 | 博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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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作为事物存在的文化体征和美的核心价值,恰好契合了诺贝尔文学的丰富内涵。从这个无可替代的角度一路探索,我们发现许多作品确实最敏感、最尖锐、最准确地表达了时代问题、哲学主题,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的紧张和冲突,它呼吁着人们重新确立价值和理想。

          《诺贝尔文学之魅》经过漫长而艰辛的笔耕终于付梓了。此刻,我的心空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记得10年前我和我的同事滕小松在策划这个专题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想以轻松笔调评述百年诺贝尔奖的文学图景。

          意想不到的是,一踏入这个领域便迷失在了诺贝尔文学的恣意汪洋,很长时间恍恍惚惚找不到感觉,就在评述了30个获奖作家及其作品之后,我的心力犹如霜花缺少了生长的灵气,带着诸多遗憾被迫停止了这个曾经令我们非常得意的策划。

          不久,滕小松去了中国艺术研究院攻读博士学位,在求学间隙他完成了这个策划的漫画部分并出版了《滕小松漫画诺贝尔文学奖》一书,这个信息再次点燃了我探索诺奖的思想火炬。

          这是3年前一个初春的夜晚,飘香的空气在长满新绿的大地上微微游动,闪烁的星光散落在绿树引领的林荫小路上,归巢的鸟儿在刚刚抽出嫩芽的树间绵绵细语,青虫借着月光卿卿我我自由嬉戏。我的思绪叠合着此情此景在心海里疾速畅游,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充满诗意而又富于美感的词语浮现在眼前——魅。

          我兴奋地几乎把自己抛向夜空,欲想借助夜的魅站到月亮之上,去宇宙深处探索银河的奥秘,那是一个聚集着巨大能量和诱惑力的神奇所在,恰如诺贝尔文学在独特的文化空间和文化视角建构下出现的难以超越的大美。

          这种美之所以难以超越,在于它既有悠远的历史纵深又有浩瀚的现实广度,既有生动的文学叙事又有深邃的哲学思考,既有独特的地域色彩又有普遍的文化价值。正像萨特所说:“美不是由素材的形式决定的,而是由存在的密度决定的。”

          魅,作为事物存在的文化体征和美的核心价值,恰好契合了诺贝尔文学的丰富内涵。从这个无可替代的角度一路探索,我们发现许多作品确实最敏感、最尖锐、最准确地表达了时代问题、哲学主题,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的紧张和冲突,它呼吁着人们重新确立价值和理想。

          有人说“越是伟大的作品,越是蕴含万象,吐纳深情,成为融时代风貌、人生百态的大容量、高密度载体。伟大的作品是开放的,人们可以永远解读出新鲜意义,体味出多项度的价值。”

          这,大概就是诺贝尔文学之魅了。

          魅也是一个自我成长过程,它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丰满。二十世纪初,诺贝尔文学带着十九世纪的胎记呱呱坠地,难免受到德国古典主义美学的影响,其作品大多具有理想主义倾向。如普鲁多姆的《碎瓶》、米斯特拉尔的《米赫儿》、海泽的《倔强的女性》、卡尔杜齐的《撒旦颂》以及泰戈尔的《园丁集》等等,都是引吭高歌的经典。这一时期,虽然出现了一批诸如托尔斯泰、左拉、斯特林堡、乔伊斯、卡夫卡、普鲁斯特等文学成就卓著的世界级作家,但他们那种独树一帜的批判精神和对古典主义不屑一顾的创作态度,都深深刺痛了陶醉在古典主义余晖中的诺奖评委们,这不得不使他们与诺贝尔文学奖结怨。好在,他们的文学成果深深影响了后来的诺奖作家们。

          随着西方工业文明的滚滚潮汐,资本对人的压榨呈现出残酷与无情,这时的诺贝尔文学更多地表达了对人类的同情和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如:霍普特曼的《织工》、萧伯纳的《鳏夫的产房》,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托马斯·曼的《布登勃洛克一家》以及高尔斯华绥的《福尔赛世家》等,都无情地揭露了金钱社会的丑恶和人民大众承受的种种虐待和苦难,预言了这个混账社会的没落以及荒诞。

          在二十世纪的历史记忆中,除了发展中的工业文明还有毁灭文明的两次世界大战,许多诺奖作家从战争体验中看到了生命的无奈。因此,捕捉战争主题,描写人类面临的困境与命运成为诺贝尔文学一大景观。如: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西蒙的《弗兰德公路》、贝克的《列车正点到达》、拉格奎斯特的《握紧的拳头》以及丘吉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等,都从不同侧面描写了战争的残酷和对人类生命的摧残。夸希莫多甚至发出怒吼:“可怜的手/你依然在城市中摸索/城市已经死亡/她是一座死城啊/纳维里奥河畔/响过了最后一声爆炸/黄莺从教堂/高高的天线上坠落/带走了日落前婉转的歌喉!”

          然而,战争的硝烟刚刚升起,物欲的炸弹又令世界雪上加霜,财富暴力把人类精神家园轰炸的千疮百孔,大批富于使命的诺奖作家不得不关注人类的精神困惑。如内科特的《等待戈多》、卡内蒂的《迷惘》、加缪的《局外人》、艾略特的《荒原》等,都把思维的触角对准了人的精神世界。黑塞在《荒原狼》的出版序言中准确地概括了这些作品的文学题旨:“我在主人公哈勒的手记中看到了很多东西和时代文件,因为哈勒的精神病,现在我知道,不是什么个人问题,而是这个时代的病症。”

          其实,这个时代的病症不仅仅表现在人的精神领域,更恐怖的表现在人的肉体生存领域。诺奖作家们以独特的民族性深刻地反映了人类的共同性问题。如阿斯图里亚斯的《总统先生》、马尔克斯的《家长的没落》等均以南美国家为背景,揭露了给这些国家带来深重灾难的极权和暴政;戈迪默的《没落的资产阶级世界》、库切的《迈克尔·K的生平和时代》,以南非为背景,抨击了白人殖民主义当局的种族歧视政策,揭穿了南非种族隔离制度所造成的严重恶果;阿格农的《就在昨天之前》、萨克斯的《伊莱——关于以色列的苦难的神秘剧》,以犹太民族为背景,描述了犹太人失去家园的痛苦和争取生存权利的历程。还有人类面临的贫困和瘟疫等等,这些问题看似是独特的地域问题和民族问题,实际上是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

          我们从这些独特的文化空间看到了诺贝尔文学的主题之魅,也看到了承载文学主题的具有独特文化视角的风格之魅。如印象主义,后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存在主义、意识流等等,这些文学流派颠覆了传统叙事习惯,加快了叙事节奏,加大了信息密度,加强了文学美感,呈现出一种千姿百态的新格局。

          这正是诺贝尔文学扬弃传统方法论取得的累累硕果,它在进一步贴近文学本质的同时,彰显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的审美原则。

          我们所处的二十一世纪,是一个更加文明而开放的世纪,在人类意识空前觉醒,人本时代已经确立的今天,了解和认识世界最优秀的文化巨人及其作品价值就显得更有意义,这也是我们常想于斯乐于斯的事情。

          无论如何,与诺奖作家及其作品相识都是我们的幸运。

          在此,我衷心感谢为本书提供参考资料的各位学人,感谢我身边的益师良友给予我的支持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