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堕落天使手稿:俄罗斯:一座科学城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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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3日

28岁的安娜是普希诺市的一名土壤科学家,目前正在努力学习英语。

曾经因为生物研究而繁荣的科学城普希诺,如今有整整一代科学家或者出国,或者离开了科学界。
过去十年,俄罗斯向科学研究投入了大量资金,以补偿1990年代的混乱中失去的时光。
狂热过后,如今普希诺市的科学实验室几乎停转。这座城市曾经是前苏联科学事业的发动机,但政府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更新的产业。十年间,政府在科学项目上的投资增长了两倍,但成果寥寥。
年轻科学家说,“整整一代科学家迷失了方向”,另一代科学家正想方设法离开这里,等待出国的人能排成长队。
编译/记者王勇 张振
普希诺位于俄罗斯莫斯科以南75英里的奥卡河畔,1966年建成,是前苏联几座专门的科学城之一,产权和管理权均归前苏联科学院掌管。科学院全盛期在全国有超过1百万人为其工作。科学院分配公寓,开办医院,支付托儿所费用,为明星科学家们提供各种贴心服务。
但是,如今普希诺市的科学实验室几乎停转。这座城市曾经是前苏联科学事业的发动机,但政府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更新的产业。十年间,政府在科学项目上的投资增长了两倍,但成果寥寥。
一代人迷失了,另一代人正在离开
过去十年,俄罗斯向科学研究投入了大量资金,以补偿1990年代的混乱中失去的时光。
但目前,这座科学院被批评家们指责为僵化、衰老的组织,墨守成规且等级划分严重。实验室设备落后,薪酬少得可怜。在生理生化微生物学院,70%的研究人员超过50岁。主管今年73岁,每月工资大约800美元。
“以前留下的好东西在20年里消失殆尽。”生物学家娜塔莉娅说。
娜塔莉娅今年37岁,她正在挣扎要不要离开俄罗斯。在这里,她有家人,有生活习惯,还有连她自己都承认的不断消退的雄心壮志。提到科研时,她的眼睛一亮。但这里的工作环境以及研究院高层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她很冒火。“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事情?只为了一遍又一遍拿自己脑袋去撞墙?”她问自己。
漫步于上世纪60年代设计的林荫大道上,娜塔莉娅说她在下诺夫哥罗德大学的同学超过一半都在国外。而在普希诺,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35至50岁的人很少见了,这些人正处于创造的巅峰期。大部分人或者离开了科学行业,或者离开了俄罗斯。娜塔莉娅的同桌现在在日本,她最好的朋友去了澳大利亚,还有一名同事去了苏格兰。
年轻科学家说,“整整一代科学家迷失了方向”,另一代科学家正想方设法离开这里,等待出国的人能排成长队。
政府计划打造新硅谷
根据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的指示,数十亿资金投入到一个名为斯科尔科沃的高科技中心,以打造俄罗斯版的硅谷。库尔恰托夫研究所是一个广受欢迎的独立研究中心,研究范围遍及各个学科。与此同时,俄罗斯教育与科学部正尝试在大学里依照西方模式设置研究中心。
到目前为止,资金并没有换来多少技术。1998年,俄罗斯科学家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大约27000篇论文。从那时起,论文数量一直没有多少突破。
根据中国上海交通大学的排名,俄罗斯有两所学校位居全球前500。美国有156个。排名最靠前的莫斯科国立大学,在2004年到2010年间,综合排名从66名滑落至74名。而在科研方面的排名,从2007年到现在,已经降了超过10个名次,尽管政府正努力将其打造成一个领先的研究中心。
1994年,有110万人在这座城市从事研发工作。2008年,这一数字是76.1万。
1990年代,俄罗斯开始架设一个公开透明的体系来支持科学发展。他们设立了两个大型基金,类似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鼓励实验室来申请资金。
真正做研究的人得不到经费
过去的十年,政府大幅度削减了对上述基金会的支持。
俄罗斯教育和科学部所掌控的研究经费中,很大一部分流向了由官员设立的公司而非科学家们。这些公司以营销和推广科技成果为主业。科学家们常常抱怨,国家给予的科研经费中的一部分最后又回到了批准经费的官员手中。
82岁的维克多·费斯拉格是位物理学家。他是俄罗斯科学院的一名院士,尽管岁数已大,依然管理着一家实验室。“我的实验室里没有年轻人,因为我没钱。”他说。
28岁的安娜是普希诺市的一名土壤科学家。她和同事工作时,需要穿上高质量的橡胶靴,但高质量橡胶靴不在她们实验项目允许的采购名单上。尽管她们获许采购普通橡胶靴,但政府采购的靴子要6个月之后才能送达她们手上。科学家们在失望中挣扎。目前,即便是试管、试剂等最小的采购物品也要重重审批。
安娜的研究马上就进入最关键阶段,她已经获准明年春天出国交流。她希望自己能借机在那里找到一份稳定的研究性工作。
莫斯科国立大学的34岁生物学家谢尔盖·米特里耶夫主要研究病毒和蛋白质合成相关课题。研究经费的浪费和使用方式让他感到困惑。
政府明年将在民用科学领域投入110亿美元的研究经费,但谢尔盖说,“大部分的经费不会给那些真正做研究的人。”
航天领域苦苦支撑
谢尔盖说,10月份的一次抗议活动看起来起作用了,政府允许研究人员在支出方面有更多的灵活性。但他认为,少数光鲜亮丽的项目无法撑起繁荣一个国家的科学文化的重任。
近期俄罗斯空间探索领域出现的重大失误暴露了俄罗斯科学界的缺陷。这个对美国有直接的影响。美国航天飞机退役后,需要依靠俄罗斯的火箭来运送航天员。到目前为止,俄罗斯只有载人航天项目没有出现重大问题,但空间探索领域的其他方面问题重重。
俄罗斯航天类杂志《宇航新闻》编辑伊格尔·马列林称,过去的二十年中,低薪、不受重视以及社会地位低下等原因让俄罗斯流失大量的技术人员,“这是俄罗斯的巨大损失,影响巨大。”
马列林说,载人航天项目是俄罗斯仅有的高质量科研领域,品质管理能得到保障。尽管政府计划2014年对航空航天领域投入双倍资金,但俄罗斯仍需数年时间才能恢复曾经的实力。
生物学家娜塔莉娅1996年刚到普希诺的时候,作为青年科学家获得了分配一套房子的名额。但要真正拿到这套房子还要等很久,如今她又失去了这个资格,因为她已经不是“青年科学家”了。
她说自己没有离开的打算。“从一定角度来说,我们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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