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想起你作文:晚清印象 民国剪影(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6 10:22:42

76,蔡锷就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时,因身体甚弱,所以学科虽优,但术科却不及格,常受日籍教官和同学的轻视,尤其是翻杆、跳高、跳远诸运动完全不行,每向同学曾叔子垂泣而道所苦,有一天忽然举王夫之(船山)的联语:六经自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蔡认为王船山这两句富有拼命精神,因此要力学以雪病夫之耻。一年后蔡果然前后判若两人,凡是运动和术科,都矫捷冠侪辈,日本人惊为奇迹,莫不由衷地敬佩蔡的决心和毅力。

 

77,筹安会成立的第二天,进步党人徐佛苏、袁思亮跑去杨度那儿说:“这么重大的问题,为什么不让任公(梁启超的别号)参加?”杨于是请汤觉顿、蹇念益二人到天津游说梁,这时梁正写好了《异哉所谓国体问题》一文,汤、蹇两人一看这篇文章,简直是一枚炸弹,吓得脸都变了色,梁托他们带封信给杨,有“吾人政见不同,今后各行其是,不敢以私废公,但亦不必以公害私。”又有给袁的信是:“愿我大总统以一身开中国之新纪元,不愿我大总统以一身作过去旧奸雄之结局。愿我大总统之荣誉与中国以俱长,不愿中国之历数随我大总统而同斩。”

 

78,蔡锷为了避免袁党的注意,乃扮演“诈降”,因为梁公开反对帝制,蔡的处境自然很为难,蔡为了使袁对他不怀疑忌,因此在4年8月25日云南会馆将校联欢会发起军界请愿改行帝制时,第一个提笔签名,以示拥护帝制。还不止此,为了使袁党认为蔡已无所作为,蔡每天都和杨度等在八大胡同征歌逐舞,诗酒风流,他选中云吉班的小凤仙,两人打得火热。由于蔡每天都往云吉班,使得蔡的夫人很不开心,两人曾为此争吵得很厉害。

 

78,蔡锷从北京脱走是一幕极生动而戏剧化的故事,由于他自己对这一幕没有正式的记述,后人所传言人人殊,每一种说法都极动人,但都是不确的。现在把几种说法都抄在下面:

 

其一:蔡有一天在私邸宴客,故意扬言要纳小凤仙为妾,蔡夫人亦在座,酒酣,夫人盛怒诟谇,揪蔡,两人欧斗及于户外,遂共议离婚。夫人索取衣饰和财物,搬往天津居住。蔡则独居北京,更形放荡,大家都误认蔡是绔绔子弟。又过了几天,蔡将军与友人至长安酒楼,飞笺召小凤仙,酒酣,蔡大呼腹痛,遂入厕所”尿遁”。客人以为蔡醉酒返家,至天明,监视蔡的人发现蔡未归家,又不在小凤仙处,才知蔡已搭夜车去天津了。

 

其二:哈汉章为父母祝寿,蔡往祝贺,参加省战,战至通宵,天亮7时始结束,蔡大败。于是蔡由哈宅侧门出,直入新华宫。袁所派的监视人员在哈宅彻夜未眠,见蔡拖着阑珊的步子入宫,不虞有他,乃小寐传达处。蔡在办公室稍作勾留,暗窥监视人皆已入睡,遂自政事堂出西宛门,乔装人力车夫,径奔火车站,买了一张三等车票,溷迹三等车厢中,安然逃抵天津。

 

其三:蔡从10月下旬起,就经常称病假不去办公,不久借着一个和小凤仙乘车出游的机会,溜到了东车站。梁启超早已派人曹福买了两张三等车票在车站等着,直到蔡上了车,曹福把一张车票偷偷地塞在蔡手中,两人在车上装作互不认识。

 

79,蔡锷离京抵天津后,即派何鹏翔陪蔡的如夫人潘氏离天津到香港,然后到梁启超寓告别,蔡慨然说:“此次维护国体,大任落在老师和我身上,成功呢,什么地位都不要,回头做我们的学问。失败呢,就成仁,无论如何不跑租界,不跑外国!”

 

蔡在给他好友丁怀瑾(石生)的信中亦有云:“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吾人今日处兹乱世,认定一事于道德良心均无悖逆,则应放胆做去,无所顾怯,所谓既要仁慈,又要痛快也。”

 

80,1919年5月9日晨,正是”五四”运动进入高潮之时,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突然不辞而别,离京出走。蔡元培临走前留下一个启事:“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我欲小休矣!北京大学校长之职,已正式辞去;其他向有关系之各学校、各集会,自五月九日起,一切脱离关系。特此声明,惟知我者谅之。”

 

“杀君马者道旁儿。”语出《白虎通义》,意思是马跑得很快,路边的看客不停地称赞,马主就不停地加速,结果把马累死了。正如鲁迅所言,在中国,鼓掌会鼓死人的,是谓“捧杀”。

 

81,蔡元培先生任北大校长两周后,在《北京大学日刊》上发表了《北京大学之进德会》一文。宣布甲种会员要不嫖、不赌、不娶妾。乙种会员于前三戒之外,加不做官、不做议员二戒。丙种会员于前五戒外,加不吸烟、不饮酒、不食肉三戒。入会的条件是登记入册,并随即公布于《北京大学日刊》,还建立了评选纠察制度。比如,陈独秀就当选为评议员,而李大钊当选为纠察员。 从名单上看,丙种持”八戒”的寥寥无几,只有在法国卖豆腐的李石曾博士等六七位。蔡先生自认持“五戒”,李大钊、辜鸿铭等人都为甲种。学生中如张申府、张国焘、康白情、罗家伦、傅斯年等人纷纷加入。

 

82,孙中山早期跟陈少白、尢列、杨鹤龄结交并称“四大寇”之时,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做法就是造反。当时孙还以“洪秀全第二”自居。

 

直到1895年孙中山乘船到日本横滨,一上船,看到日本报纸登“支那革命党首领孙逸仙抵日”,孙中山孙抚掌曰:“好,好!自今以后,但言革命,勿言造反。”他认为“革命”二字,出于《易经》: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意义甚佳,吾党以后即称革命党。从此孙中山大声疾呼革命,临终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革命”一词取代造反,还得益于邹容的名著《革命军》。1903年5月,邹容的《革命军》由章炳麟作序,革命党人集资,由上海大同书局出版,立即轰动全国,被视为中国的“人权宣言”。先后翻印20余版。各地为之纸贵,销售量达110万册,为当时第一大畅销书。许多青年竟相传抄,偏远地区竟卖到10两银子一本。

 

孙中山说:《革命军》“为排满最激烈之言论”,“华侨极为欢迎,其开导华侨风气,为力甚大。”鲁迅说:“倘说影响,则别的千言万语,大概都抵不过浅近直截的革命军马前卒邹容所作的《革命军》。”端方则说:“此书逆乱,从古所无,竟敢谤及列祖列宗,且敢直书庙讳,劝动天下造反,皆非臣子所忍闻。”从此“革命”一词彻底取代“造反”。

 

83,1906年冬天,同盟会集会讨论革命方略,并讨论了未来中华民国的国旗,孙中山主张沿用兴中会的青天白日旗,认为这是牺牲的战友陆皓东设计的,兴中会诸烈士和惠州起义都有人为此流血,不可不留作纪念。黄兴对此持异议,他认为此种设计不但形式不美,而且与日本的太阳旗相近。孙中山再三力争,并提出增加红色,改作红蓝白三色,以符合世界上自由、平等、博爱的真义。但因想法不统一,最后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章太炎、刘揆一也设法调解,暂时搁置了争议。

 

据《章太炎自定年谱》可知,孙中山甚至厉声说:“仆在南洋,托命于是旗者数万人,欲毁之,先摈仆可也。”黄兴为此大怒,发誓要脱离同盟会籍。这一点可以从宋教仁日记中得到证实。1907年2月28日,因孙中山在国旗方案上坚持己见,“固执不改,并出不逊之言”,黄兴曾要怒而退会。宋在日记中说,黄兴突然告诉他要退出同盟会,断绝一切关系。后来,黄兴主张用井字旗,认为井田是社会主义的象征,表示平均地权的意思。孙中山认为井字旗“既不美术,又嫌有复古思想”。黄兴力争不得,很不高兴,但他最终还是为顾全大局作了让步,并在写给胡汉民的信里说:“名不必自我成,功不必自我立,其次亦功成而不居。先生〔孙中山〕何定须执着第一次起义之旗?然余今为党与大局,已勉强从先生意耳。”

 

84,1904年,孙中山到达旧金山。此时同盟会在美洲筹款工作困难极大,以至于最后在万般无奈下,令全体同盟会会员一律加入洪门。其后,孙中山在洪门中被遵为“大哥”,刘成禺也博得“洪棍”的封号。刘成禺,字禺生。当时为孙中山的左膀右臂,因面麻,被洪门兄弟尊称为“麻哥”。

 

85,宫崎滔天,对中国革命效力甚伟,可谓奋斗终生,最惨的时候,他全家靠妻子为人当佣妇为生,自己去公园唱日本“莲花落”。

 

86,易君左跟大汉奸周佛海私交很好。周佛海被捕后,易多次冒险探监,周佛海曾笑着对他说:“你回去最好写一篇文章,题目是”虎牢探奸记”。注意,是汉奸的奸,不是监狱的监。”

 

87,最先提出中国礼教“吃人”这一说法的不是鲁迅,而是被胡适称为“只手打翻孔家店的老英雄”吴虞。

 

1919年11月,吴虞在《新青年》6卷6号发表《吃人与礼教》一文,对鲁迅小说《狂人日记》的主旨作出了精辟的揭示。文章把“吃人”与“礼教”这两个看来对立的概念醒目地提取出来,并列在一起。又举出历史上种种吃人的实例,之后都归结到礼教的残酷本质上来。结尾大声呼吁道:“孔二先生的礼教讲到极点,就非杀人吃人不成功,真是残酷极了。到了如今,我们应该觉悟!我们不是为君主而生的!不是为圣贤而生的!也不是为纲常礼教而生的!甚么'文节公'呀,忠烈公'呀,都是那些吃人的人设的圈套,来诓骗我们的!我们如今该明白了!吃人的就是讲礼教的!讲礼教的就是吃人的呀!”

 

历史学家唐振常在《吴虞集》的序中说,吴虞坚定地走上非儒道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早年的家庭遭遇。1910年,吴虞因父亲品行不端而与之发生冲突,将父亲诉至官府,被舆论指为“非理非法”的“忤逆”子。吴虞为了辩白是非,作《家庭苦趣》并油印散发,因此又犯了“家丑不可外扬”之罪。这在当时成了轰动成都上等社会的“家庭革命”。时任四川教育总会会长的徐炯,召开会议申讨,并将他逐出教育界。咨询局亦进行纠举,呈请四川护理总督王人文予以逮捕。本来就接受了一些西方平等民主观念的吴虞经此事,对儒教的家庭等次观念和礼教恨之入骨,坚定地走上了非儒的道路。

 

1920年1月,吴虞在《星期日》上发表了一篇《说孝》。吴虞指出,教忠、教孝、“忠孝并用”、“君父尊”是为了使子民恭顺,“把中国弄成一个'制造顺民的大工厂'”,以遂君主、家长的“专制私心”,并历数古代由孝而生发出的“活埋其子”、“自割其身”、“大悖人道”之事的荒谬残忍,把纳妾制度、男尊女卑、专制婚姻以及国民的愚昧都归因于“孝”。

 

但在吴虞的实际生活中,忠孝观念深深锲入其观念的内核。吴虞对女儿们如何待他非常敏感,在日记中常常因小事抱怨女儿不孝。如女儿没有放好他的书报、爱惜他的墨水盒,吴虞认为其“恶习太深”、“无父母情谊”。吴虞父女的矛盾,就像当年他跟父亲的矛盾一样不可调和。

 

具有戏剧色彩的是,其女似乎传承了他的“革命”精神,在受吴虞这般待遇后,认为生在这样“不近人情的家庭中”,“非起大革命不可了”(1923年10月12日)。

 

88,史量才,民国知名报人,素以“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为立身之本。史量才打理上海申报以后,外扩报馆,内引英才。当时名噪一时的黎烈文、邵飘萍等,都曾罗致在他的门下。据说,蒋介石曾在南京专门召见史量才,双方有这样一段对话:“蒋说,‘我手下有几百万军队,激怒他们是不好办的。’史也不甘示弱,冷冷地说:‘我们《申报》发行十几万,读者也有几百万吧!我也不敢得罪他们。’蒋又说:‘史先生!我有什么缺点,你报上尽管发表。’史回答:‘委员长!你有不对的地方,我照登,绝不客气。’”

 

89,吴樾刺杀出洋五大臣前曾与与赵声(伯先)、陈干生(独秀)密计于芜湖科学图书社小楼上。赵与吴互争北上任务。吴问:“舍一生拚与艰难缔造,孰为易?”伯先曰:“自然是前者易,而后者难。”吴曰:“然则,我为易,留其难以待君。”议遂定,临歧置酒,相与慷慨悲歌,以壮其行。吴樾草拟了万言《意见书》,誊清后交张啸岑一份,郑重嘱咐张,他若离开人世,“万一无法发表,便交湖南杨笃生先生,或者安庆陈仲甫先生”。

 

行刺之前,吴樾曾驰书未婚妻,容论述生死大义。函中要求未婚妻学习法国罗兰夫人,并有“吾之意欲子他年与吾并立铜象耳”之语。其未婚妻夫人亦赋诗三绝以壮其行。事发后陈独秀有诗曰:伯先京口夸醇酒,孟侠龙眠有老亲。仗剑远游五岭外,碎身直蹈虎狼秦。民国后,吴樾之弟询其遗体以公葬,蔡元培主祭。

 

90,1912年8月15日,张振武在六国饭店宴请湖北老乡和军政要人,饭后各自归去,张乘马车出城,行至前门附近,被拘捕,其随行官员方维在所住旅馆也被抓捕。当晚,二人被送至军政执法处,以“谋叛罪”就地枪决。

 

张振武之死,被认为是民国历史上第一个大冤案,被列为袁世凯恶行之第一案。记录此案件的相关史料很多,案件过程基本一致,罪魁祸首皆聚焦在袁世凯与黎元洪身上,有言黎借袁之手杀张,或言袁借黎之意杀张云云,各种说法不一。

 

91,1912年1月陶成章因病疗养于上海法租界广慈医院,被刺客狙击,弹中胸部。1月14日,因医治无效而卒,年仅35岁。

 

关于刺客到底是谁?李敖与汪荣祖合著的《蒋介石评传》中列举了四条证据来证明蒋介石参与了谋杀。其一,吴敬恒于一九六四年出版的《蒋总统年表》大本线装书,有“公怒杀之”的记载;其二,毛思诚编写的《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书,早已不讳言杀陶;其三,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藏《中正自述事略》残稿,记录了蒋介石杀陶的借口,并有“不能不除陶而全革命之局”的语句;其四,蒋介石的学生,并且做了八年侍从秘书的邓文仪,在所写《蒋主席》一书,第八章标题赫然就是“枪杀陶成章”五个大字。

 

在被暗杀之前,光复会会员杨镇毅去医院看望过他。杨镇毅就刺杀的过程是这样描述的:“广慈医院围墙很低,辛亥十一月十二日(1911年12月31日)深夜,两个刺客从矮墙跳进来,用手枪向他射击,陶猝不及防,身中数弹,当场牺牲了。这一夜月色微明,刺客跳出去,医院里有人亲眼见两个黑影,逃得很快,转眼就不知去向了。”他的口述结论是:“这件凶杀案,当时广慈医院曾有详细记录,事后总司令部侦知凶手,一个是蒋介石,另一个是湖州人(姓名记不起来),凶杀谋主光复会方面咸指为沪军都督陈其美,但后来却不了了之。那个湖州人后来被总部捕获,判处死刑。陶案发生后,孙中山即电陈其美,令其保护章太炎。时太炎住哈同花园。”

 

92,鹿钟麟回忆,西安事变后,作为审判张学良罪行的主审官李烈钧一直有保护张的意图。李曾问鹿:“瑞伯!这件事您看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办才好?”鹿答:“问而不审是上策,审而不判是中策,问、审、判全承担下来是下策,我们应该力守上策,不得已适当地兼取中策,下策万不可为。”李一边点头,一边称是。

 

93,1936年,在高等军法会审的前一日,即十二月三十日,李烈钧为此特往谒蒋介石请示,据李述当时情况:蒋见李至即先开口问李:“审判长对这个案子如何办理!”李坦率提出他个人的意见,说道:“张学良在西安似叛逆行为,有谋害主帅意图,但能悛改,亲送委员长返京,愿委员长宽大为怀,赦而释之。”至此李又逼进一步,说道:“我国昔有两士,一为齐恒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二为寺人披请见。此二者是否可作本案参考?尚祈核示!”而蒋听后的态度很冷淡,未作任何表示。李见话不投机,不得要领,忙把话头转过来说:“'国民政府既任烈钧出任审判长,一切当依军法办理。”蒋这时才说:“君慎重办理可也。”谈到这里,李便乘机辞出。

 

94,1912年杨昌济在波茨坦离宫参观时,得一印象极深之事:德皇威廉一世曾为扩建皇宫,强行拆毁一磨房。主人向法庭控告,法庭依法判决德皇赔偿损失,重建磨房,德皇只得执行。为此事他在《达化斋日记》中写道:“西人之尊重法则不屈于权势有若此者,乃东洋人之所未梦见也。”

 

95,在1915年4月的日记中,杨昌济对毛泽东的出身、经历,专门作过一段详尽的记载:“毛生泽东,言其所居之地为湘潭与湘乡连界之地,仅隔一山,而两地之语言各异。其地在高山之中,聚族而居,人多务农,易于致富,富则往湘乡买田。风俗纯朴,烟赌甚稀。渠之父先亦务农,现业转贩,其弟亦务农。其外家为湘乡人,亦农家也。而资质俊秀若此,殊为难得。余因以农家多出异才,引曾涤生、梁任公之例以勉之。毛生曾务农二年,民国反正时又曾当兵半年,亦有趣味之履历也。”

 

96,新中国成立后,柳亚子从颐和园搬到北长安街,毛泽东亲笔题写了“上天下地之庐”的匾额。其意第一含柳亚子亚庐的号,第二暗喻柳是能上天入地。

 

97,柳有两枚印章十分厉害,一枚为“兄事斯大林,弟畜毛泽东”,另一枚为:“前身祢正平,后身王尔德;大儿斯大林,小儿毛泽东。”

 

98,柳亚子从六国饭店移居颐和园休养,一天,当管理员恭敬地请示晚餐食谱时,柳亚子突然怒吼:“我不吃干菜,给我买鲜黄瓜”一怒之下还打了管理员一个耳光!此事很快报到周恩来那里。周恩来立即带了一桌酒席来到颐和园,在听鹂馆宴请柳亚子。

 

99,1932年夏,清华大学国文系主任刘文典请陈寅恪拟清华大学入学考试国文试题,陈出对对子“孙行者”一题,一时引起舆论大哗。当时,考生中的周祖谟对的是祖冲之,被认为是绝对。后来成了著名历史学家的张政烺先生对的是“胡适之”。当时的人们都认为“孙行者”的标准答案就是“胡适之”,而且是陈寅恪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调侃一下胡适。可是,后来张政烺先生说,他答的其实不对,标准答案应该是“祖冲之”,对“胡适之”的“胡”字,跟“孙行者”的“孙”字平仄不协(都是平声)。周祖谟在《陈寅恪先生论对对子》中说,其实从这副对联中,可以看出来这个考生知道在中国语言中什么是实词,什么是虚词,什么是名词,什么是动词。这确实是一种很高明的测验。

 

100,近代名人中有很多批判传统中医的精辟文字。例如郭沫若就说过,“中医和我没缘,我敢说我一直到死决不会麻烦中国郎中的。”傅斯年也说:“我是宁死不请教中医的,因为我觉得若不如此便对不住我所受的教育。”孙中山先生患肝癌,协和医院宣告束手无策时,仍然不愿服中药。鲁迅对此十分感动,写道:“那时新闻上有一条琐载,不下于他一生革命事业地感动过我,据说当西医已经束手的时候,有人主张服中国药了;但中山先生不赞成,以为中国的药品固然也有有效的,诊断的知识却缺如。不能诊断,如何用药?毋须服。人当濒危之际,大抵是什么也肯尝试的,而他对于自已的生命,也仍有这样分明的理智和坚定的意志。”清咸丰十年,曾国藩对其子纪泽患病身体虚弱十分焦虑,但叮嘱千万不要服乡医所开之方药。因为“凡目所见者,皆庸医也。余深恐其害人,故近三年来,决计不服医生所开之方药,亦不令尔服乡医所开之方药。”吴汝纶也“于中医之一笔抹杀”,临终前身患重病,仍然拒绝中医。1900年,严复曾写信告诫其甥女:“听中医之言,十有九误,切记切记。”

 

101,张静江在船上偶遇孙中山之时,张静江就给了孙三万两银元。并约定孙中山要是需要革命经费,电报上只须用A、B、c、D、E五个英文字母,就可得到一、二、三、四、五万银元。

 

其后, 孙中山命人拍一个A字试探。仅过了三天,1万银元汇进了同盟会。紧接着再拍去了一个C字电报,没几天孙中山又收到了3万元。在整个辛亥革命中,张静江给予了孙中山很大的经济援助,除美国纽约通运分公司支付3万元之外,倾其巴黎通运分公司所得六七万元尽以助饷。

 

在北伐战争中,张静江任财政部长。破家筹集了100万元助战。陈英士遭袁世凯暗杀后,张静江邀蒋介石到他在上海开设的恒泰交易所任职。蒋由此开始了由军旅生涯转向证券市场的过渡时期。但蒋在市场上屡战屡败,最后倾家荡产,只好厚颜启齿,向张静江借钱糊口。张静江并未因此卑视蒋氏,相反,他对蒋有求必应。直至今天,南京市档案馆尚存蒋当年向张静江的借条,厚约一寸多。因为张静江的多次美言,蒋终于当上了黄埔军校校长,并得到孙中山的信任。

 

102,张静江故居系其父张宝善于1898年所建。两侧是孙中山题写的一副对联,“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抱柱联为翁同和所题“世上几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103,1908年1月27日,禹之谟以“哄堂塞署”罪名被杀。在狱中,酷吏金镜蓉审问禹:“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他答:“救国保种!”又问:“如何救法?”答:“杀人放火”。问:“你欲杀谁?”答:“该杀者即杀之。”临刑前,禹质问金镜蓉:“我为爱国愿意流血,可以将我绞死?”金答:“你辈素讲流血,今日偏不把你流血,何如?”禹爽然大笑:“好!免得污坏我的血。”

 

其实,“哄堂塞署”按照清律不至于被定绞刑。其起因是1906年5月光绪三十二年五月,陈天华和姚宏业烈士灵柩返湘时,他首倡“公葬岳麓山,以彰义烈”。长(沙)、善(化)学务处总监俞诰庆事先破坏、阻挠公葬未能得逞,当天傍晚趁学生返城,指挥军警拘捕学生10余人,引起各界愤怒。禹之谟获知俞诰庆爱嫖娼,遂设伏于娼馆附近,当场拿获,并“黥其面,裸其体,拍其照于土娼胯下”,迫使俞诰庆释放被捕学生。关于这件事,杨世骥《辛亥革命前后的湖南史事》称:“民气伸张至此,清政府危,而官绅之富贵不保矣!”毛泽东在《湘江评论》的《本会总记》中认为这是“惊天动地可纪的一桩事”。并进而指出:“这次毕竟将陈、姚葬好,官府也忍气吞声莫可谁何,湖南的士气在这个时候几如中狂发癫。激昂到了极点。”当道官绅对于禹之谟的这些举动咸为惊异,认为非严厉制裁不足以杜绝祸根,故寻机加罪。

 

104,1946年6月,梁鸿志被国民政府以叛国罪处以死刑。梁鸿志在被押到上海提篮桥监狱刑场受死时,一位西班牙记者采访,有下面一段简短的对话:

 

记者:枪毙?

 

鸿志:枪毙!

 

者:reason ?(原因)

 

梁鸿志:treason!(判国罪)

 

在刑场,梁鸿志口念”年到六十四,行步移法场”,脑后枪响,两颗门牙从他口中弹出。

 

据说,梁死前有语云:“世上有两样东西最脏,一是政治,二是女人的生殖器,偏偏男人都最喜欢。”

 

105,黄浚,字秋岳,福建侯官人。抗战开始后第一个被正法的大汉奸。著有《花随人圣庵摭忆》一书,辑事423则,45万言,是黄浚多年的心血结晶,曾经在《中央时事周报》杂志上连载。该书大多记述鸦片战争以来晚清70年间的诸多历史事件,如中法战争、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庚子事变、洋务运动、清末新政、洪宪称帝、张勋复辟、以及辛亥革命等。黄浚以其广博的文史知识,悉心搜集的名人书札、大臣奏稿、宫廷邸报、佚文诗帖等第一手资料,相继缀写成篇。其所记无论涉及政治、经济、外交、军事、文化等重大事件,抑或是对于时政轶闻、儒林风尚、社会世相、人际纠葛的叙述,皆材料详实、论述完备,实称上品。其议论时政,臧否人物的篇什,堪为“援引广博,论断精确”。

 

106,谭延闿有一生不好女色。当他第三次督湘时,夫人死在上海,被家人扶柩回老家茶陵安葬。运送他夫人灵柩的船只到达岳阳时,恰是他被赵恒惕逼走,坐船出洞庭湖之时。两船在洞庭湖入长江口的城陵矶相遇,因风浪大无法相靠,谭延闿只得遥望夫人的灵柩远去。后来他竟然终身未再续娶,鳏居至死,留有悼亡诗句“故人恩义重,不忍再双飞”。

 

107,1930年9月,极爱骑马的谭延闿,不慎落马坠地,引发脑溢血而死的。上海某报当时就登出了一幅对联:“混之用大矣哉,大吃大喝,大摇大摆,命大福大,大到院长;球的本能滚而已,滚来滚去,滚入滚出,东滚西滚,滚进棺材。”而谭延闿生前竟也公开承认这一点,还亲口说过自己“混之用大矣哉”。

 

108,1923年,孙中山在广州任大元帅,以谭延闿为内政部长。一天,某湘籍国民党将领口称有机密大事要与孙中山单独谈话,在场的谭延闿与胡汉民便退入后室。那人向孙力言谭不可靠云云,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孙未置可否,后室的谭、胡均也听得清清楚楚,谭始终面不改色。之后胡汉民非常钦佩他的“休休有容”。蒋介石曾让谭延闿这位“药中甘草”出任行政院长。谭主持行政院会议,往往是闭目养神,抱定三不主义,即一不负责,二不建言,三不得罪人。

 

109,谭延闿好吃,而且以“雅食”为乐,比如大白菜只吃当中的心,每天伙房得从一筐白菜里削出心来供给他,还有鸭舌,也是他的喜欢之物。谭尤好鱼翅,每餐必食,是有名的“鱼翅司令”。胡汉民曾宴请谭延闿,知其所好,有意调侃。席间,胡嘱厨师延上鱼翅,并言之难吃之极,味同嚼蜡。谭心痒难搔,只得央求:“如蒙不弃,请赐嚼蜡如何?”谭延闿有副官曹荩臣,是谭亲自从家乡带出来的厨子,擅长做鱼翅、鲍鱼等,人称“鱼翅副官”。谭善饮,爱喝绍兴花雕,酒量极大。他常说:“吃喝嫖赌,人生四大嗜好,嫖赌与我无缘,吃喝在所不辞。”死后留有名菜“祖庵肉、鸽羹”等传世。

 

110,1923年秋,张作霖趁陆军各部演习,派出校阅委员郭松龄到张宗昌第三旅,名为校阅,实则遣散。一次视察张宗昌的部队,两下一碰,话说岔了,郭张口便骂,操娘声不绝于口。谁知张宗昌接口道:你操俺娘,你就是俺爹了!随即给郭松龄跪了下来,害得比张宗昌年轻好多岁的郭松龄红了脸,整肃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