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手梨花肠流是哪几:美国透视:对美国式信任的感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2:45:45
 

 

      美国再好,毕竟不是家乡。老实说,不要说回国之后,就是在美国当地,感觉到美国的好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点酸,辛酸的酸。
  
  和一个朋友随口聊起来,美国哪里好?对于我这位极端以马克思主义投机的朋友而言,那是一个伪问题。他听到问题就立马对我展开了阶级立场的批判--说美国好就是立场有问题。好在他不是什么局的,也不是什么部的,立场再尖锐,我们还是可以随便聊聊的。
  
  美国的好给我印象最深的直观感觉就是两个字:“坦荡”。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美国人比较君子,愿意相信别人,也愿意让别人相信自己。你跟美国人说什么,他们都信,而且是真信,不是给你个面子、演个戏。这不叫傻,这才是真聪明!话可以骗人,行为骗不了。当你骗人被揭穿以后,在美国,后果是很严重的。在我们这样一个盛行“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社会,美国是有点傻。但真傻的恐怕不是美国人。这就像看升旗一样,当有一个人踮起脚尖看的时候,我们都跟着踮,于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累地看完了升旗,感觉打了折扣--我们为什么不能都站着看呢?同行的朋友告诉一位美国的政治学教授,某位同志和国内政治学权威期刊《某某某研究》有密切关系的时候,我们都在笑,国内谁人不知《某某某研究》已经是什么样子。可老美认真了,谦虚地询问《某某某研究》的情况,露出一副孤陋寡闻的求教姿态。那时候我们觉得更好笑了。但想起这位认真的老美,正是令人感慨。
  
  不仅是政治学教授信任别人,也希望别人信任自己,美国的普通人也一样。除非你面带坏笑地以比较正宗的英语跟他们开玩笑,否则,老美真的很少对你说:Really?我们通行有个语言文学的教授,是华人,对美国大片的台词翻译极为不满。给我们举了个例子:译文是两句对白:你是希尔莉斯吗?不,我是凯丁。我们一听,摸不着头脑。一“回译”成英文,我们大笑不止。Are you serious? No, I am kidding. 随行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单纯的美国妹妹,她搞不懂我们在笑什么,尴尬地问我。我面露凶相地对她小声说,don't ask! Who asks any question will pay the bill!于是她小心地低着头问我:Are you serious? 我笑着说,I am kidding,然后再和她解释那搞笑的中文翻译。
  
  老美的火车的故事我爱讲。一趟每天往返十数趟的城际列车,没有卖票的人、没有检票的人,没有查票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信任已经成为一种制度:火车公司相信每个人都是自觉买票的,每个人也真的自觉买票。当我们亲身感受以绝对人性善为基础设置的制度的时候,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冲击,我们的第一感觉是怀疑这样的制度是否能够有效运转。事实证明,美国人做到了--否则我们看到的将是北京地铁里的场景。
  
  美国人对合理制度的遵从体现在方方面面,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只要规则是合理的,就应当遵守。守法的根本动力来自自律,而非他律。建立在自律基础上的秩序是高效率的。我们在洛杉矶坐车不少,整天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我们之所以能经常狂奔,不是因为洛杉矶不堵车,而是因为洛杉矶有好制度,而且人人遵守。高速公路上最内侧的车道是给车里有两个以上的人走的,一个人开一辆车的时候不能走,我们天天走的都是这条道。不堵车的时候我们自然可以狂奔,堵车的时候我们也能比其它车快不少。想一下北京的三环,人人争先,个个抢行,随意变道,能快一点是一点。在北京,洛杉矶最内侧车道的规矩肯定执行不了。
  
  除了最内侧车道的规矩,老美开车还有很多高度自律的表现。老美开车都是“一条道走到黑”!如果不是进出高速公路,老美几乎从不变换车道,前面慢一点就慢一点,跟着。所以在老美的高速公路上,超同一条车道上的车的情况很少。堵车的时候更好玩,车速已经不足20公里的时候,老美高速公路上的任意两车之间的车距仍然保持在5米以上--大家都在慢速行使,但大家都没有停下来。对比一下北京的三环,只要堵车,必然是后车贴前车,一下踩停、一下启动。从油耗的角度看,低速慢行绝对比时停时启要省油得多。老美就是靠自律形成了一种集体节约。(写于2010年11月16日下午)
  
  当每个人自律地遵守秩序的时候,就会带来一种亚当·斯密意义上的公共盈余。这种公共盈余不仅体现为经济上公共效率的提高,还在制度上体现为监督成本的下降,在文化上体现为一种自信。人不自觉的社会必然是一个监督越来越密的社会,除了警察和国安,还有城管、工商、纪检……让我想起了明代的“监督死局”:锦衣卫监视大臣,东厂监视锦衣卫,西厂监视东厂,等皇帝还没有想出谁来监视西厂,明朝已经灭亡了。应了塔西坨那句老话,法网越密,国家日衰。用于监督的成本最终将使整个社会无法承受,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在一个习惯了检查的社会中,每个人都不信任别人,都把别人当贼看,警察一来找自己,好像就是自己犯错了一样。一个普遍不信任别人的社会,最终每个人的自信也会成了问题。
  
  老美“疯狂地”向我们展示着他们的自信。在选举日当天,我们在投票结束(晚上8:00)前后去了两次洛杉矶郡(county)的政府大楼,在选举期间,那里是整个郡的计票中心。我们见了选举事务委员会的官员们,先开了一个一般介绍情况的小会。然后他们分楼层(也就是分职责)地向我们介绍他们的工作。每一个官员都滔滔不绝地给我们解释各种规矩和程序,我们每一个人所提的问题都得到详细的解答,但我们词穷之际,他们仍然在追问:any question?每一个官员都想把他们的制度和事务丝毫不漏地告诉你,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倾诉欲,生怕你有什么不明白,更怕引起你什么误会。不是从言辞,而是从态度中,美国的自信展现无遗:他们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你不知道。他们想通过传达一系列信息之后给我们这样一种印象:我们完全是透明的,因而我们是公正的。他们确实很坦荡--这种坦荡不仅来自他们对工作的热爱,更来自与整个制度融为一体的自信!
  
  我那位朋友已经忍我很久了,他终于拍案而起,大声呵斥:你不知道那都是资产阶级的虚伪吗?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和他继续讲政治制度的透明、政治文化的纯化、公共盈余的增进,我只能无奈地以一个玩笑结束了我们简短的谈话:老兄,你就不能对我虚伪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