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roger作为名字的意思:吃吃禅痴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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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禅痴痴缠
21世纪网 荣筱箐 2011-12-16 09:49:56 核心提示：那些英语都说不利索的贩夫走卒们没准更懂得在命悬一线、辛苦挣扎里找乐。刚来纽约时住在亚非拉移民混杂“下只角”，在街头漫步毫无乐趣可言，肤色各异的人们为了立足谋生，吆喝着叫卖一切可卖的东西，脸上钉满闪亮银环从头到脚盖满刺青的少年们成年累月见不着在外打工的父母，只能百无聊赖在路边聚伙，时不时把烟头丢到行人脚边。隔三差五还能在报上看到有夜归人挨了刀、中了枪、装着三五十块现金的钱包落入别人的口袋，空落落的一把尸骨留在异乡冰冷的路边。
可是这么个地方居然有个华人主持的禅寺，大部分时候大门紧闭，若不是门口的字牌，看上去和周围的民宅没什么区别，偶尔开个门缝，露出里面香烟缭绕暮鼓晨钟的些许风光。这寺里有个禅修课名声在外，慕名而来的虔诚弟子络绎不绝，华人也有，老外也有，大都是些有闲有钱又希望有些思想的人，每周拿几个小时在禅寺里盘腿席地而坐，谁也不跟谁讲话，只是静默沉思，然后开了门，走回到乱糟糟的红尘之中，若有所悟。
我有个朋友就在这儿修了好多年，讲起幡动与心动，菩提与明镜的道理总是让人觉得她已经快成佛了，但寺里学到的佛性出了寺好像就失去了魔力，无论是在办公室里与印度同事争夺升职机会，还是在地铁上被人不小心泼了一身咖啡的时候，禅的概念反而成了负累，让她在一会儿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一会儿苛责自己执迷不悟的纠结中差点得了失心疯。
朋友讲这些事给我，说是想向我借点“定力”，好让她也能够变得心平气和。其实禅的事我根本不懂，也不知道她说的“定力”到底是方是圆，我不过是照顾着久病的妈妈，却没太过手忙脚乱、精神萎靡，可是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自然规律，自然的接受它们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倒是有一次在一个新闻界的晚宴中遇到一个来自索马里的同行，老婆和大儿子早在饥荒中饿死了。他带了小儿子辗转来到美国，办了一份服务索马里移民的小报纸，过上了不愁吃喝的日子，五年前父子俩开车上街，赶上住家附近的帮派混战，一颗榴弹打进车里，正穿过小儿子的头，这孩子还有两天就过18岁生日，但他终于没等到成人。 “每个人都得承受生活的痛，我只不过是承受了我自己那份。”说完这个他又开始评点当晚的菜式和大厨的技术，好像这两段根本就应该是同一个故事。
可是谁说不是呢？就算你不能从阳光穿过树叶留在地上的婆娑树影，一条小青虫吊在细细的丝上弓着身子做梦，一滴雨沿着窗玻璃滑落曲曲弯弯留下的水痕，或一片在白瓷碗底慢慢展开的茶叶中看出从容的智慧，你也得认真对待每日的餐饭，在一粒米和一片菜的天作之合中咀嚼出一点点留在舌尖上质朴的香甜。不然，生命、幸福、希望和禅都成了无稽之谈。
那个总是不能心平气和的朋友还是在坚持修着禅，也还是在坚持抱怨着她那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很令人艳羡的生活，也还是总因为不能开悟而苛责自己，又因此引出更多的抱怨。
也许她应该去找个更高明的禅师，帮她用擀面杖敲一下脑袋，或者她应该去跟禅寺外面的那些英语都说不利索的贩夫走卒们聊聊，他们没准比她更懂得在餐饭、睡眠、命悬一线、辛苦挣扎里找乐。
也许这不是禅，也许这就是禅，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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