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野未帆 截图:滴在一群尘世的奶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13:52:23

风来浪已白头说:灵感就像性高潮,不是我说要就会有滴。       图片摄影:布朗妞
到达青岛机场是下午三点。
天气有舒适的凉意,我把搭在手臂上的风衣穿好,衣服上几十只小扣子弄了十几分钟才安置妥当,然后衣帽整齐地拉着皮箱走出候机大厅,确认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打开皮箱,开始惬意的吞云吐雾。
之后,耳朵里才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那些把QQ发音为球球的山东话。
第一次一个人一只皮箱一个背包出门,黑皮箱,黑色的宽宽大大松松垮垮的风衣,黑色酷奇黑色双肩包。机场里人很空,出乎我的意料,但又是我此行需要的结果。距我要去的目的地出发还有两个小时。我茫然地问机场人员,有休息的地方吗。回答是没有,但有咖啡厅,在二楼,我克制自己,不能再喝了,不然以后擦汗就会擦出咖啡出来。售票小姐告诉我,五点的车,你可以把手机号留给我,到点我喊你。
我去了不远处一个书店。
书店是机场里开放式的半圆形书店,两个小姑娘看着。见我进去,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远远走开了,我眼角的余光知道,他们警惕地看着我。
这样的警惕,安检时常常看到汗毛炸起来的样子。
请把你的墨镜摘取。好的,请把你的头抬起来正面对我,好的。
请把你的外衣脱掉,请把你的靴子脱掉,袜子脱掉,请把你的皮带解掉,好的好的。
请问你的包里还有什么,都倒出来,好的。
你可以走了,谢谢。我背对他们走了,眼睛愤愤不平的在脑后哼哼。
我把皮箱立在身边,肩上的包挂在竖起的拉杆上,一本本的翻书。驻京办主任等等破书占据了小书店大半个江山。我扫一眼,叹一口气,看我想看的书。我翻翻拣拣的选了五本书,蹲在地上看,觉得衣服那么累赘,就把皮箱放倒,坐在上面。抬眼看,那一角就我一人光秃秃的。书店小姑娘这时走过来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写书的。
嘿嘿,是吗。
我偷偷看你选看的书,我就知道了。
小丫头。
你真会选书,都是我爱看的。
我把《张爱玲传》淘汰了。我想,以后我要是出名了,要写传记,我不要大家写,我会找到潜伏在我灵魂里的那个人为我写。他会知道,我戴墨镜不仅是为了遮蔽紫外线。他也会知道,我戴墨镜就是当我回家后,别人问我,那个地方怎么样,我说,和我墨镜一个颜色,也许我还会说,和我的眼睛一个颜色。
我还是把胡因梦的《生命里的不可思议》买上。我想让这本书盯住我,以后,当我和一个我曾经爱得要命的人分手了,不论他怎么糟践我,我都会闭口不说爱他爱的要命的时候他的一句不是,我会咬牙把嘴闭得紧紧的。因为爱过,所以不说,我会让时间这块擦布把过去擦拭干净,然后,扔了。
因为那时候的嘴,是用来亲吻的,不是用来当抹布的。谁愿意把自己的嘴当抹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我会用时间宽容的水,把抹布和他一起腌渍。不管他愿意与否。
但是,书我还买了留下了。当年,胡因梦和李敖装在一个蜜罐子里甜啊蜜啊,后来离开,胡因梦和李敖在书里互为抹布。互为垃圾。互为臭虫。
我还买了一本2010年随笔精华本。可惜,散文精华本我让从手里溜了。付款后,我问,有没有你们书店的印章,小姑娘嘻嘻的绽开笑脸说,有啊,她兴奋的翻看扉页就盖,不,盖在后肋口的位置,装好书,我和姑娘打招呼走人。小姑娘小声问,你的书?我告诉他没带。我带了一本,但不能给她。我很遗憾的走了。
坐上机场大巴我要走我的目的地。
我打听好与我一起下车的人,我争取和他坐一起,我对他说,我睡觉,到地方请喊我一声。他笑笑点头。我闭上眼睛,没睡。心里想那些网络上青岛的网友,我想,我和他们在一起了,在一个城市里日子了。想着,心里欣慰那么多。好几次,我手在手机上摸着,很想拨通熟悉的号码,说一声,我乘坐的车在你的路上走着,我又把这样的想法按下去。安安静静的,不惊扰,不打扰,最好。
到了。那个人推醒我。
妈呀,天黑的透透的。生喳喳的一个地方,我骨碌匆忙下车。故事会打来电话问,你在哪里。我在一个党校门口。我看到路对面一块大石头上写着几个字,我就这么说。我还看见,这路上没有路灯,我还闻到海水的腥气味。我还看到一对小恋人和我一起下车,看看我,拉着皮箱走了。风有些凉了,我把衣服柚子撸起来到达胳膊肘上,风衣帽子戴在头顶,我在黑夜里明火执仗的点起了烟。我需要自我保护,在这生疏的地方。有几辆车到我跟前减速溜达过去,我看他们想干什么。故事会一直电话我:很快就到,问我在靠海的哪一边儿,我说我跟不不分东南西北,何况晚上。
故事会在我到来之前说,我给你准备稀饭咸菜,我说不,我吃肉。于是,故事会就把什么都准备的足足的。
故事会来时,我已经做好到对面酒店入住的打算。
距离住所走了那么久,我想,到了那里,我会赶紧找枕头睡觉。可是到了住所,我没找枕头,我找大海在哪边。高高帅帅的门三杆在做饭。我说,先不吃,洗澡喝茶说话可以吧。
我们三个各自找自己最舒服的位置躺着坐着开始说话,还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吃饭。
门三杆把说话的机会挪给我和故事会。我把东边的窗户打开,说东方的事,故事会把西方的门打开,说西方加东西方的事。说网络,说关系,说书本,说东西方的性事,趣事,说门三杆在央视航拍美女艳闻。见多识广的故事会话不多但每句都让我惊讶,这是一部大书。
零点了,打住,睡觉。各自晚安。
一个让我日子舒展的地方,就这样开始了。临睡前,故事会问。你喝什么咖啡,我这里只有阿拉伯咖啡,我明早起来给你煮。我说不用,你把家具放好,我自己来。
按照老套路我以为我会无法安眠,可实际我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睁眼阳光已经晒到身上。我第一次看到,阳光不是金黄色的,是几滴纯粹的奶水,他在我睡觉做梦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进了我的嘴里。我听到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我起来走到阳台,我看大海的早晨是什么模样,黑乎乎的,远远地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干自己的事情。我蹲在那里看着几粒不规则的贝壳石子,离开水他们那么干渴,他们是海的情人吗,离开爱的殿堂,他们精神快乐着,肉体苦痛着。很多时候苦涩是一种生活的味道,不是苦涩的原来。很多时候是心灵饱满的感觉滋生出来的味道。更多的时候,我多想像一只贝壳,是想沉下去,就像鱼沉入海底,淹没自己。可是,鱼在海底是活动的,不然会窒息而亡 。
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透明污浊的壳子里,那里盛放不下我的心,困住我,我不做斗争。 可是,没有透明的,都有灰 ,我洗不净自己,救赎 。爱的救赎 ,眼泪的容器 ,渐渐我知道,有的人就是容器 ,有的人是物质 ,包容我有时候也是容器 ,有时候是物质,那个容器 ,总被物质撑破 ,所以伤心 ,躲避 ,挣扎,不安。
我们三个,出门看海去,金黄的秋天。门三杆负责背负我和故事会的背包,我么脱开手大摇大摆的往海边走着。金秋的海边,竟然是淡季,几乎没人,没有喧嚣,没有大海的浪涛,一切都是节日般的安详安然,那时,我想安静也是该来海边约见我。海水温和的和门三杆的脾气一样,我脱去靴子,把牛仔裤下边的拉锁拉开,玩水,捡贝壳,坐在沙滩上抽烟,迷住眼睛看远远的海那边的一个人,在海滩上写我爱你,那时,我想布朗妞写在海滩上的三个字该是何样的心境?我猜不出,但我写这几个字的时候,那个模糊的想念顺着心思往下滴几滴奶水。门三杆的照相机总是在对面倒着照,我不敢怀疑这位央视的摄影的大腕,但是,嘴巴不会让他太得意,因为,故事会是我的狼狈为奸的一搭里的。
乳山。
门三杆的报复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他说,你俩看看对面的山,像什么。他自说自答,女人的奶头是不是,我和故事会看看,笑了,不说。
还真是,就像人体写真。饱满坚挺性感,但不色情。乳山的银滩的海水还真不是很蓝,可能是掺进了奶水的缘故,有些说不清的颜色。
懒洋洋的看到了一个竖起的大拇指。
据说是吴仪说的,威海是这个,很棒!她竖起了拇指。于是,威海人就没有辜负吴仪的不俗气,没有弄一个满世界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脑袋顶一个球,弄的人无奈的说,一个球顶一个球啥球都不顶。
威海,是把大拇指竖起来告诉大家,这是威海,很棒,不孬。
真的!这个竖起的拇指,很大很阔气。在拇指的呼啦下,心里热热的,壮壮的。于是,我们三个浩浩荡荡的坐着拖拉机带动的木船去了不远的一个小岛上吃螃蟹扒皮皮虾的皮。我们的话是那么多,故事会一直把我当做病秧子看,到哪里都先找地方让我坐,我看看自己,结实的牛犊子一样的身体,每次都不好意思坐着,看门三杆前后忙碌,看他孩子一样嬉闹的快乐。
睡到自然醒。这对于我是一个美梦而已。
当晚,我们累呼呼回家,继续消化海边剩余的螃蟹。就没完的话题,消耗还剩很多的精气神,话说到凌晨两点,话题还那么热乎的时候,互相命令,睡觉。
在海边,我知道睡觉香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香字,水一样没有颜色味道,就是香。就是自然醒。自然醒就是在合适的地方遇见惬意的人。
说好下午继续看海。可是,午饭后我竟然一觉睡到晚上六点醒来。
我太对得起窗前的大海了,和她潮汐的韵律,对的起那个大拇指,对得起那张阔达的床,那白色干净温暖的枕头和棉被。
一本内容丰厚的故事会。我装在兜里,好不好?
一个海,两本书,三个人,四个精致贝壳,还有一群尘世。
这就是我的国庆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