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粉底液nc20:邓铁涛先生诊余医话(之二) 点舌法、灯火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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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铁涛先生诊余医话(之二)

又一本按:原文《邓铁涛先生诊余医话》较长。为方便阅读,拆分为六篇。

 

原文来源: http://bbs.hx317.com/thread-214964-1-1.html

 

三、点舌法治昏迷
我对于出现昏迷、吞咽反射消失的危重病人,往往采用点舌之法救治。点舌之法,就是用紫雪丹、安宫牛黄丸、苏合香丸,或含有冰片、麝香、牛黄的丸散点放舌上,从舌上吸收,对于重症昏迷、吞咽反射消失的病人,有时能起到醒脑、恢复吞咽之作用。用时将药丸水溶后用棉签蘸点舌上,不停地点。当丸药厚铺舌面,则用开水点化之,化薄后继续点药。80 年代搞急症研究,我校附属医院曾收治1例心肌梗塞合并心律紊乱、心衰、感染的患者,病人已昏迷,吞咽反射消失,我诊断为真心痛合并暑入心包之证,急用至宝丹1枚按上述方法点舌。约半小时,病人已有吞咽反射,为口服中药治疗打开了大门。口服处方:①高丽参炖服;②清暑热兼活血之剂。第2天病人清醒但突然腹胀甚,经用冬清油外擦及置放肛管排气等处理无效,急用大黄30克煎水灌肠而解,证明患者既有心脏之本病又有暑热食滞之标证,其后连用5枚至宝丹,曾用生脉散注射液 1次及西医治心肌梗塞之常法,结果抢救成功,步行出院。
1985 年 9 月我附属医院收治一例严重昏迷(一氧化碳中毒)之患者,经用西医常规方法抢救一昼夜,病情继续恶化,高热神昏,痰涎壅盛,四肢抽搐,戴眼反折(瞳仁瞧下瞧内,仅见瞳仁之边沿) 面目及全身浮肿,喘促,张口,口臭难闻,二便不通,舌瘀黯、苔厚浊,脉洪大而数。急用安宫牛黄丸1枚冷开水10毫升,化开不停点舌于上。另用大黄、崩大碗各30克,苏叶15克,煎水取汁再溶化紫金锭3片,保留灌肠1日2次。3天内共用安宫牛黄丸5枚,再加上前后6次灌肠之后,病者体温降至37.5℃,痰涎明显减少,解除心电监护。病者由深昏迷转为浅昏迷,改用牛黄粉1克点舌,灌肠同前。尿常规发现真菌,灌肠药改为:①千金苇茎汤加红花、丹参煎汁保留灌肠;②用生大黄、崩大碗、车前草如法灌肠;二方上下午分用。自9月17日开始用上法治疗至23日,患者已有吞咽反射,开始用下方鼻饲:陈皮、枳壳、菖蒲、远志各6克,法半夏、竹茹、郁金各10克,胆星、桃仁各12克,羚羊角骨25克(先煎),每天1剂,灌肠法同前,前后共治疗9天,患者体温降至正常,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1985年11月又用安宫牛黄丸点舌法加灌肠法抢救1例脑出血较危重之患者,度过了危关,从死亡线上抢救过来。
点舌法是以“心主神明”、“舌为心之苗窍” 的理论作指导的,这是中医的脏象学说,过去认为十分不科学,有了控制论、信息论,中医的理论体系,中医的脏象学说才逐步被理解。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肺为相辅之官,治节出焉,用过去的解剖生理学是不能揭示其奥秘的,也就被认为是不科学的,但新近的研究知道肺还有不少非呼吸功能,肺的内分泌素的确能助心调整血压及其他作用。我早就认为心不单单是个血泵的作用,70年代我就认为心脏一定有内分泌素足以调节大脑的作用。虽然至今未得证实,但心脏有内分泌素已于 1984年得到证实,据报道,黎巴嫩学者娜莫尔博士(女)发现心脏分泌一种直接进入血液的激素,能减轻动脉血管压力,并命名此激素为 ANF。我国80年代也有人发现心脏分泌一种能影响消化功能的内分泌素。1983年3月24日外电报道,第1个植入人工心脏患者于3月23日死亡。外电引述为克拉克植入人工心脏外科医生德夫里斯的话说:“虽然塑料心脏不断泵血,但克拉克的血管变得松弛无力,发生膨胀,他的循环系统不能保持把带氧的血推向全身器官所需要的压力。他的结肠功能丧失了,接着他的肾功能丧失了,然后大脑功能丧失了。”我估计心脏被置换之后,“心激素”的分泌停止了,当肺脏代替心的部分功能维持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心激素”在体内的储存用尽之时,生命便终止了。我初步认为,当人工心脏广泛应用之后,将会发现其影响大脑及其他内脏的内分泌素,从而证实与提高“心主神明论”,而且只有到了那时人工心脏的置换才能真正成功。
我曾经将点舌法写成文章发表在《新中医》1986年第3期的“耕耘医话”里,引起了同行的共鸣,广西靖西解放军54261部队医院周永辉医生也撰文说“点舌”抢救危症确有良效。现录其病例以兹佐证。
农某,男,76 岁,农民。1978年9月16日晚饭后洗脚时,突然神志昏迷、坠地,左侧上下肢随即僵硬,呼之不应,其家人邀余诊治。查:舌绛、苔黄,脉弦清。血压32/26.7kPa,诊为中风。遂以“点舌”法施治,即取麝香、冰片少许,开水溶化,不断以棉签蘸药点于舌上。30分钟后,患者左侧上下肢变软,神志略清,血压亦降至26.7/24kPa,同时投入人参、生半夏、沙参、地龙各10克,生南星6克,生附子5克煎服调理,次日下午病人能坐起进食,神志清楚,5天后竟能外出放牛而告愈。

四、灯火醮疗法
灯心醮,多流行于乡村民间,医院用者甚少,其实灯火醮可以治病,而且可以治难病大病。其法选用一根灯芯,醮食油后在纸上轻轻一搓,使含油适量,点燃之后,对准某穴位一窒,灯火爆开,发出“啪”的响声而火灭,便是一醮。方法简单,有验、便、廉之效应,值得提倡。
我用此法治疗痄腮(腮腺炎),效果满意。治痄腮用内服药兼外敷或外搽药,虽然可愈,但时日较长,疼痛减轻不够理想。若用此法,宜及时早用。当一侧初起,即于患侧之角孙穴用灯火一醮,只一醮便够(亦可加服中药,不用其他外治法),往往另一侧便不发病,而且疼痛减轻较快。若两侧齐发,则每侧角孙穴各一醮,加服中药,亦易治愈。由于疗效快,故继发睾丸炎者极少,我用此法多年 ,未见失败之病例。
角孙穴,平耳尖,直上入发际处。取穴时可将耳廓按垂直方向为轴线向前屈摺,上耳尖平对的颞颥部入发际处便是该穴。为了火醮方便,可将该穴位上的头发剪剃干净,作上记号,用灯火一醮即可。我的学术继承人邓中光亦屡用此法取效。80 年间,他单位邻近的幼儿园老师因知其在前 1 年用此法治愈了几个该院的学童,便一下子拖了七八个患痄腮的小孩前去就医,他亦用此法治之,迅速控制了病情的蔓延。此后,这成了他治疗此病的首选疗法,并对其机理做了探讨,认为:痄腮一病,由风温热毒所致,病邪从口鼻而入,壅阻少阳经脉,郁而不散,结于腮部,致使耳上腮颊漫肿实硬作痛。角孙穴之功效能清热散风,清肿化瘀。此穴不但在手少阳三焦经上,而且为足少阳胆经的交会穴,此二少阳经一者绕耳背而过耳下,一者走耳前而达腮颊;其名“角孙”,是指该穴位在头角,有一孙脉从穴分出屈行下颊,故名“角孙”。在该穴施治,则能同时振奋两经,经脉流通,气血畅旺,郁结之邪得以驱散,腮部漫肿疼痛得以清除。此外,角孙穴又是少阳三焦与阳明大肠经之交会穴,虽说此病为温毒之邪从口鼻而入,壅阻少阳,郁结于腮部而成,但“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所以肺卫亦同时受病,大肠与肺相表里,今阳明大肠经气振奋,则腑气能通,肺能清肃,气机通调,“肺朝百脉”之功能得以保障,从而调动起全身正气以抗邪。可见,选用角孙穴,既能针对病位,又顾及整体,是针对性较强的穴位。灯心醮之,一者有“火者散也”之意,用火攻,能散肌表郁结之邪;二者,醮火虽在瞬息之间,但作用时间长,疗效确切
如果说“痄腮”不算大病,那么“脐风”(新生儿破伤风)算得上凶险之证,《幼科铁镜》有十三醮火治疗脐风之法。中医学院编之儿科教材第二版介绍了这一疗法,可惜第三版之后就删去此法。我们于1965年下乡巡回医疗时曾治疗1例。接诊时,病儿之母将孩子放下便扭头走掉了,大概她认为患儿是无法救治的了。当时患儿正在撮口抽搐,面色紫黑,急取灯芯按十三醮法,一醮囟门,一声哭叫,撮口即开,面色转好,接着眉心、人中、承浆、少商(双)、脐中各一醮,脐外周边六醮,共十三醮火,抽搐缓解。另处下方:蝉蜕49只,全蝎、僵蚕各9克,煎服1剂。3天后又有轻微抽搐,再用十三醮火1次,经后来追踪,病已痊愈。我所经手者,只此1例,未能说明此法是否真正有效。广州著名儿科医家杨鹤龄,清末在有住院病床之育婴堂当医生,能全面观察患儿治疗之经过,积累了丰富而可靠的宝贵经验,后由门生为他总结,写成《杨氏儿科经验述要》 一书,他治脐风用灯芯火八醮,即眉心、人中、承浆、脐正中及离开肚脐约半寸之上下左右各一醮。他说:“余经手治疗此证颇多,深知此证必须施用灯芯火,始有转机,不可轻视也。”从《幼科铁镜》(1695年)到杨氏历经两百多年,一脉相承,都云有效,足以说明这仅仅1例,可作为有一定效果之旁证。
此外,灯火醮在民间还多用来治疗缠腰火丹(带状疱疹)、火疔疮等,这足以说明灯火醮治法简单而有奇效。从上述病种来看,多为急性感染性疾病,特别是病毒感染性疾病,虽说新生儿破伤风,可能由于新法接生而绝迹,但值得我们对其他疾病用灯火醮作进一步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