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睿斯首保多少公里:中国近代的牛人们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06:22:54
以上几点都是一些国家的特种部队,在训练中经常提到的逃脱的基本知识。
  西方有句谚语: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自助者天助),这就是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用意志和知识、智慧武装起来的人,就好像有上天赐给的好运。
  顺便再说一下,在逃脱时,身上要有现金,这点也非常重要。
  张国焘和李立三,在八一起义失败后,准备乘船逃往香港时,没想到遇到的船老大是个水匪,看他们几个有钱,准备在中途下手,杀人越货。
  幸亏在出发前,有好心人通知他们。
  但是张国焘他们,也不敢把已经付了的船钱再要回来了。因为那样就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这伙水匪就会立即动手,直接就在岸上开抢了。虽然那是整整一百大洋,不小的一笔数目。
  不光不能要,还要装作乘船的计划不变。以麻痹这些水匪。一面和这些水匪虚与委蛇,另一方面赶紧找可靠的船,要马上离开是非之地。后有国民党的追兵,前有水匪,进退两难,处境够险恶的。“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真是各种危险都赶到一起了。
  幸好还有钱,还是用同样的价钱,找到一个老船夫,在当天的夜里就出发了。这个老船夫冒险载他们,实在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钱。
  可见钱在紧急逃脱时的作用。
  有钱就意味着你的活动范围很大,因为你有机会利用各种交通工具。
  在身处险境时,钱有时还能起护身符的作用。
  就像《水浒》里,林冲发配到沧州,交了银子后不但免了一百杀威棒,还得到一份看天王堂的轻松差事。难怪林冲感叹到“有钱可通神”。
  喜欢读《水浒》的毛泽东,也曾把这种“紧要关头,拿钱说话”的方法,运用的淋漓尽致。使自己躲过一劫。
  也是在张国焘逃往香港的同一年,毛泽东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去铜鼓领导秋收起义。一天,为了多赶点路,毛泽东一早就起来了,然后就在这个浏阳张家坊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和另外几个同志一起吃早饭。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时一伙挨户团的人闯进来,把毛泽东他们几个抓了起来。并准备把他们几个押到总部去。
  一位哲学家说过:“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听听他的敌人对他的评价”。因为和你不和、跟你很不对付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你某方面的优点时,那真就是你的优点。
  张国焘虽然在回忆录里,说了毛的一些不好的话,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毛的“老练”。
  “老练”的毛泽东,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以他的机敏和这些押他的团丁,展开了斗智斗勇的游戏。
  毛泽东假装脚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慢慢向前走,以这样的速度,很快的就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毛泽东边走,边镇定的和最后一个团丁闲扯,然后瞅准机会,把兜里所有的钱都塞到了那个团丁的手里。
  这个团丁见钱眼开,心领神会。毛泽东趁机逃走,直到跑出很远,这个团丁才大叫,“有人跑了”。这为毛泽东的安全逃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别瞧不起兜里的那几块钱,没有这些钱,就买不来那个团丁的配合和默契。而正是这种配合和默契,才使毛泽东能够死里逃生。
  我们都知道西方那个“因为掉了一个马钉,就失去了一个国家”的故事,有时一个极小的细节就会对结果有巨大的影响。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
  这次毛泽东的逃脱经历,也应该是这种理论的一个很好的例证:没有那几块钱,也许就没有了毛泽东,没有了毛泽东,中国的近代史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西方的军事专家,喜欢做这种很细致的总结和研究。从一些发生过的事件中,寻求规律和启发,加以总结提高,上升为理论。这是西方人的思维方式。
  比如在朝鲜战争时,美军从他们的作战日记中,发现一个规律,就是志愿军的连续攻击的时间,没有一次超过七天,所以他们判断出了志愿军的后勤供应能力。
  西方部队分工的细腻程度令我们吃惊。
  比如在美国部队中,开坦克的不能开轻型军车,原因是你开坦克习惯后,一旦再开轻型的军车,就会潜意识地提高驾驶速度,增加车的潜力耗损。
  还有机械化部队的技师,也不准到战场上来。为什么呢?因为技师一旦受到某场战争的影响,就免不了会对某些车辆进行改装,因为技师觉着改装后更能适应战场需要,但是这种认识往往是片面的。因为他们对战场的印象往往也是片面的。至于要不要改装,都是由专门的专家来决定。
  这些看起来有点“怪”的规定,可都是在分析过大量的事实后,所总结出来的规律,而不是凭空想象。
  有个驻伊拉克的美军士兵,曾经讲过他的一次经历。
  有一次,他发现轮胎有点跳动,可能是螺丝松了,于是自己用扳手拧了几下,但是拧过后还是跳。
  这时一个机械师走过来,问清原因后,这个机械师也拧了几下,但是马上就好了。
  这个士兵感到很奇怪:同样是拧几下,为什么我拧不好,而这个机械师同样是拧几下就好了呢?
  这个机械师向他解释说,每个螺丝拧进去多少,几圈,都是有力学道理的,如果拧六圈松弛,但是拧七圈就多了。这是写在车辆维修手册上的。
  这就是西方人的思维和态度。喜欢分析总结,剖析,不放过任何看起来很细微的细节。
    
从张国焘这次的逃脱经历,我们可以了解,当时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的领导们,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险恶。
  不过张国焘应该也学聪明了,因为在此以前,就是1924年的5月21日,张国焘在北京曾经被捕,并过了五个月的监狱生活。并差一点送命。
  在那次被捕的头一天,李大钊就告诉张国焘,北京的曹锟当局,列了一张黑名单,其中第三名就是张国焘。要张国焘赶紧躲藏起来,但是张国焘防范意识不够。没有采取相对快速的应对措施。结果被北京的军警抓个正着。
  危险很可怕,但对于危险的麻木更可怕。
  看看这些被暗杀的人,从宋教仁,张作霖,到廖仲恺,他们在被暗杀前,都得到比较准确的情报,说他们所处的形势危险,有人对他们下手,但是他们对于这种预警的麻木,使他们迅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光有“胆大”没有“心细”。结果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找死。
  不过张国焘命够大的。
  当有人请示曹锟,应该怎样处置张国焘时,曹锟说“把他枪毙了吧”。但是江苏都督齐燮元正好坐在曹锟的旁边,他建议说“这些乱党如果枪毙他一个,他们要大叫大嚷,不如给他一个永远监禁,让他瘐死狱中。”
  就是因为齐燮元的这句话,张国焘捡了一条命。五个月后,曹锟垮台,冯玉祥进京,张国焘被无罪释放。
  不过这次监狱经历,对张国焘的影响极大。在监狱里被刑求,在满地老鼠,臭虫肮脏逼仄的牢房里,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这种人间地狱般的生活,使张国焘变得沉稳老练了很多。
  人一旦被关进牢里,往往只能被动的等待命运的裁决。如果长时间一个人坐牢,很多人会被关疯关傻。李敖说他一个人坐牢时,会不断的自己跟自己讲话,因为如果一个人长时间不说话,就会丧失语言能力。
  所以监狱有时也是一个极度摧残人性的的方。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三年后,同样是在北京,曾经提醒过张国焘的李大钊,被张作霖逮捕,可惜他没有张国焘的好运气。
  王凡西在他的回忆录里曾经提到,张作霖一开始并没打算处死李大钊,再加上一些人的积极活动,眼看李大钊就能脱离险境,但是蒋介石给张作霖的一封信,彻底终结了李大钊活下去的希望。
  抓张国焘的曹锟想杀了他,但是意外的是,本是局外人的齐燮元却救了他。
  抓李大钊的张作霖没打算杀他,但是作为局外人的蒋介石,却向张作霖施压,要张处死李大钊。
  这就是历史的诡异,往往峰回路转,变化多端。
  但是透过历史事件,我们可以在这些变化中,能找到某些不变的规律。有规律,就意味着我们能预测,预防,控制危险的发生和出现。
  比如,美军在经历过很多“人体炸弹”后,经过研究,总结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规律。然后用这些规律,来有效的预防自杀者袭击。
  他们总结了如何判断自杀袭击者的一下几个tips。
  1.分辨阿拉伯自杀袭击者,最重要的不是服装,而是眼神。自杀者的眼神中有一种可怕的坦然,并且嘴里会念念有词。
  2.自杀袭击者往往穿着新的运动鞋,这和他们身上的服装很不协调。之所以要穿新运动鞋,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行动方便,还有一个就是宗教的原因。
  3.对年轻的孩子,千万不要轻易接近。因为很多自杀袭击者就是孩子。
  4在伊拉克人聚集的地方,千万不要关心和任务无关的事。
  5.陌生的尸体不要轻易靠近。
   所以很多危险,包括暗杀,袭击等等,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好的训练和经验的总结,有助于提高对这些危险的抗击能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躲避各种各样的危险,也可以看做是一门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现在“野外生存”类的书很畅销,但是在乱世里,怎样在“人群”里生存,才是最难的。
  在历史上有一类人,很有能力。做事也很光明磊落,勇敢正直,但是这类人的缺点是:擅长“阳谋”而不太懂“阴谋”,往往对低估对手的卑劣与狠毒。所以惨遭毒手。在国民党中就有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是我们前文所说的廖仲恺,还有一个就是宋教仁。
  宋教仁是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他手段灵活,活动能力极强。当时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对此很是恐惧。
  很有政治能量的人,往往都只有两种选择:与当权者合作,高官厚禄。或者与当权者不和,招致杀身之祸。
  很遗憾的是,宋教仁的结果是显然是后者。
  袁世凯对宋教仁,曾经以内阁总理的职位相许,孙中山和黄兴也劝宋教仁出任。但是宋教仁拒绝,很有傲骨。
  但是表现傲骨有时也是很危险的,因为“傲骨”就是把自己的立场,直接向对方挑明:老子不屑与你们为伍。
  1912年10月18日,宋教仁离开北京南下。袁世凯派人来送行。
  作为一个油滑的政客,袁世凯当然不是简单的“送行”,而是借着“送行”的名义来给宋教仁“送东西”:一件价值3000元的西服,还有一张50万的交通银行的支票。并表示,如果不够,还可以商量。
  但是宋教仁只收下了3000元西服,而退回了支票。
  这使袁世凯认识到宋教仁“非高官厚禄所能收买”,结果是“乃暗生杀意”。宋教仁这是典型的“高洁之士”的表现。
  这种表现会让所有蓄意收买他的人彻底绝望。
  但是历史上会有对这种收买,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文化怪杰辜鸿铭做袁世凯的议员。一次开完会后,袁世凯为了收买人心,每个议员发三百块大洋的“出席费”。辜鸿铭照收不误,领了这三百元后,立即逛妓院去了。
  蔡锷在袁世凯身边时,整天花天酒地,逛妓院。用这些举动来麻痹袁世凯。当袁放松警惕后,马上出逃。然后组织力量讨袁。
  宋教仁南下时一路演讲,并且不断发表攻击袁世凯的言论。当然这些言论会很快的传到袁世凯的耳朵里,这就更曾加了宋教仁的面临的危险。
  太锋芒毕露了。一点也不懂得韬光隐晦。
  但也不是没人提醒宋教仁。
  尤其是谭人风曾经明确告诉宋教仁说,陈狄龙在北京侦知,上海流氓应桂馨“领有中央巨款”。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没能引起宋教仁的足够重视。
  1913年3月20日,上海火车站,随着一声枪响,宋教仁倒在血泊里。送行的黄兴,于右任,廖仲恺把宋教仁送到医院。
  谁也没想到,曾目睹宋教仁被暗杀的廖仲恺,在十多年后,同样倒在政敌的枪口下,他和宋教仁有一点很相似:对于提前预警的麻木。
  但是在杀死这么一个在当时社会上,那么有知名度、那么有政治能量的人,所引发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在当时,杀个平常人,也许花点钱就很容易摆平了。但是别忘了,被干掉的是宋教仁,他的交际网生活圈,全是身居要职的权势人物。
  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使袁世凯焦头烂额,他甚至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女学生,来当替罪羊。但是最终还是不能糊弄过去。
  参与此事的袁世凯的大舅子、当时在内务部任职的洪述祖,按说和袁世凯的关系够铁的吧,但是也不得不躲到青岛租界里,一直不敢出来。
  直到1917年,即宋教仁被刺四年后,洪述祖觉得时间这么久了,“宋案”应该被大家忘了吧,他在青岛的租界里也实在呆不住了,就侥幸出来到上海来逛逛。
  我们在遥远的异乡遇到故人时经常会说:世界真的很小。
  洪述祖可能在上海更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在上海逛街时,恰好遇到他最不想遇到的人:宋教仁的儿子和秘书。这种概率真的很小,和中彩票应该差不多。
  该着倒霉,什么也别说了。
  宋教仁的儿子和秘书把洪述祖扭送到法院,1918年4月洪述祖被绞死。
  不过洪述祖也应该感到幸运了,因为他比其他涉案的那几个活得都长。
  主谋之一的内阁总理赵秉钧,1914年2月19日,袁世凯又给他升官了:兼任民政总长。但是在八天后,赵秉钧某明奇妙的中毒,七窍流血而死。有人说是袁世凯杀人灭口。
  具体实施刺杀的上海黑帮应桂馨,还真有点能量,在入狱后,竟被劫狱给劫了出来。劫狱的难度不比“劫法场”小。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没在上海白混。
  他被劫出来后,也逃到青岛的租界里,和洪述祖一样。但是在1914年1月19日乘火车去天津时,被干掉。看样子流氓最终还是玩不过革命党。
  杀手武士英死的比较干脆,1913年4月,直接在监狱里就挂了。
  流氓不能乱耍,人也不能乱杀。杀到宋教仁这种政界明星,社会名人,后果很严重。没人能罩的住。
    
  
  
  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曾经说过: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不过是夜壶,用得着的时候才拿出来。
  看来当黑帮也有当黑帮的心酸。
  有些当权者,勾结利用黑帮,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一旦舆论曝光,当权者会赶紧撇清,把黑帮当成替罪羊。
  这就像杜月笙所说的夜壶:平时见不得人,摆不上台面,只有在尿急时,才迫不得已拿出来用一下。
  黑帮杀名人,这种模式中,最惨的就是所谓的“黑帮”了:收买方会杀人灭口,被杀方会拼命反击。所以黑帮的处境往往是腹背受敌,两面受夹击。
  另外名人被杀,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会产生“政治地震”,使涉案的政治人物,遭受重创。
  从宋教仁案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现象。
  但是,历史的微妙让人感叹,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台湾,这种“黑帮被当权者收买杀名人”的模式,再一次的上演。
  这就著名的“江南被杀案”。
  江南是台湾作家,在美期间,他写了一部《蒋经国传》,虽然江南是蒋经国一手培养起来的政工人员,但这本书可不是那种歌功颂德之作。
  江南在他这本书里,披露了蒋氏父子一些不太光彩的行径。这使台湾的国民党当局大为光火。“光火”到要找黑帮干掉江南。
  他们找到的黑帮是有“台湾第一大帮”之称的竹联帮。竹联帮在台湾极有势力,鼎盛时有一万多人,在政府的很多部门都有自己的人。当时有很多影视明星也加入该帮派,以寻求庇护。
  这个帮派的老大和精神领袖,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启礼。
  在政府的重金还有地位的许诺下,陈启礼伙同帮派其他人员,在美国江南的住所附近把江南干掉。返回台湾后,情报局三处处长陈虎门亲自给他接风洗尘,又是给钱,又是封官许愿。
  陈启礼也感觉到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这就是典型的宋江式的心态:觉着只有跟着政府走,才有希望,才是正道。所谓的“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受招安往往被土匪认为,就是走上了“希望之路”。
  但是别忘了,宋江的结果是什么。在政府的眼里,匪永远是匪,“招安”只是利用你的力量。最脏最累最危险最不讨好的活,往往都是交给这些“被招安”的人士去做。
  所以他们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尤其是国民党,很多共产党的叛徒跑过去,没有一个有好的结局,这些所谓“投诚者”,往往成为国民党内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果然,江南的死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美国政府也介入调查。随着真相慢慢的浮出水面,国民党毫不犹豫的“丢车保帅”。
  陈启礼万万没想到,明明是这次暗杀是“政府行为”,怎么一下次他成了主谋。几乎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之前许诺的什么重金,高位,光明的前途化为泡影,等待他的只有监狱。一开始被判无期,后来虽然一再减刑,但是六七年的牢还是要做的。
  原来他以为,他们这些黑帮“黑”,但是他经过这件事才知道,政府比他们“黑”多了。和搞政治的这些国民党比,这个黑帮老大真是太幼稚了。跟国民党玩这种权谋游戏,他还差的远。
  不过做替罪羊的不止陈启礼一个人,还有情治机构的几个官员。真正的“主谋”蒋孝武等,却全身而退。
  但是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蒋孝武不得不逐渐淡出权力核心。江南事件也是蒋孝武政治生命的终点。
  这起事件使国民党,本来就走下坡路的形象,更是雪上加霜。
  暗杀一个名人,要付出极大的成本。
  江南的死,同时也救了另外一个人,本来一开始国民党准备让陈启礼,先“教训教训”这个人,但是江南的死所引发的巨大影响,使国民党不敢再轻易对这些有知名度的人下手。
  这个人就是李敖。
  李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胡适的赏识。后来李敖也成长为“飞天蜈蚣式”的一代怪才。
  所以胡适一辈子没白活,中国近代史上几乎所有的一流人物,都和他有联系。
  孙中山在病重时,西医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身边的人想让孙试试中医,但是因为孙中山对中医一贯的不信任,大家只好请一个人,出来做说服工作。
  做说服工作的人就是胡适,可见胡适和孙中山的关系。
  还有一次,胡适在北大演讲时,一个有浓重湖南口音的青年人向他提问,但当胡适知道这个提问的年轻人,并不是北大的注册学生时,他拒绝回答。
  这个被胡适很难堪的拒绝了的年轻人,有一个大家不陌生的名字——毛泽东。
    
  所以在北大,毛泽东和胡适生命的轨迹,多少算有点交集。
  据李敖回忆,有个教授叫许子明,原来是北大的教授,在跟着国民党败退到台湾后,因为他痛恨胡适,便到处演讲说:我当年亲眼看到胡适一手把毛泽东提拔上来的。
    
  当张国焘,周恩来,还有一些中共中央的领导,在上海艰难的和国民党周旋时,也就是1928年前后,蒋介石也没闲着。
  他联合冯玉祥等军阀,和奉系的张作霖大战起来。最后张作霖兵败,退守东北。蒋介石这方获胜。
  在1928年5月1日10时,蒋介石进驻济南。并在济南的山东督办公署里设立总部。但是随着蒋介石的到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也悄然来到这个城市。
  和张作霖打仗,免不了要纠缠到日本人。因为张作霖和日本人的关系太深了。日本人是蒋介石的死穴之一,他内心有深深的“恐日症”。我们上文中也提到过。
  但是恐日恐到何种程度,我们可以通过蒋介石在济南的表现可以看出来   日本军队也紧随蒋介石来到南京。这样做的借口是保护日本的侨民,实际上是替张作霖站台。
  张作霖和日本人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1904年的日俄战争。那时张作霖被当做俄国人的间谍,落到日本军队手里,准备枪毙。
  但是被当时还是中尉参谋的田中义一给救了,为什么田中要救张作霖?当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张作霖有利用价值而已。
  二十多年后,张作霖成了东北王,而田中则成了日本首相。所以张作霖和田中的关系很铁,田中称张作霖为“我的弟弟张作霖”。
  凑巧的是,日军驻济南的总部和当时的外交部长黄郛,在济南的临时办事处只隔一道城墙。
  日本人在全面侵华前,在中国做得所有的事几乎就是不断的挑衅,制造事端。当然这次来济南也不外乎如此。
    
  1928年5月3日上午9时,中国军队第四十军宣传队,在商埠区四马路纬一路口魏家庄张贴标语时,日军忽然开枪,击毙中国军民十余人。然后又缴了中国军队的枪械,并把中国军人圈禁到一个邮政局内。
  这对中国来说是奇耻大辱,在自己的领土上,被外国军队突然袭击,任意欺凌屠杀。但看看蒋介石是怎么反应的:蒋得到消息后,立即命令,不准开枪。
  当日本关东军突袭东北时,当日本军队进攻上海时,蒋介石都有几乎同样的反应:不抵抗。任宰割。
  没错,在已经公开的蒋介石的日记里,对于日本人的入侵和蛮横,他的内心充满痛苦和屈辱,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他实际的所作所为。
  他在日记里安慰自己说,之所以不对日反抗,是中国的力量还不够,但在深入了解东北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战略地位后,他又有点后悔放弃东北。这就是一个矛盾的蒋介石。
  但是,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政治利益放在名族大义前,什么“攘外必须安内”,对蒋来说,在中国任意奸淫烧杀的日本人,远没有“共匪”可怕。这种畸形的思考方式,完全是蒋介石从自己的政治利益出发的产物。
  有些人看到蒋介石的日记后,都惊呼原来蒋介石内心也是那么爱国的。
  我只想对这些人说,判断一个人的最终标准,不是看脑子里想了什么,而是看他实际做了什么。爱国不能靠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而要靠你的实际行动。
  放弃东北的意义是什么?张作霖在东北那么多年搜刮无数黄金白银,东北军装备在当时的中国军阀里,算是最好的。这些装备都毫不费力的落入日本人的囊中。
  尤其是东北军的300多架飞机,也被日本人完好无损的“接收”。别忘了,那时整个日本才有1000多架飞机,又在东北“白捡”300多架,这把日本人乐翻了。
  对于所有的这些重大损失,蒋介石都难脱干系。
  蒋介石这次在济南,对日本人的反应,很符合他的一贯风格。被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准开枪。他让外交部长黄郛,去找日本人通过外交渠道解决。
  黄郛刚从蒋介石那回到临时办事处,日本军队忽然闯进来,黄吓的赶紧跑上二楼,并出示自己的名片,说明自己的身份。
  日军最后终于答应谈谈,但是在进入谈判地点前,要缴了中方所有人员的枪械,黄郛据理力争,最终才没有被日军得逞。
  堂堂的外交部长,此时没有一丝尊严。被这些日军的小喽啰们蛮横的不当回事,一言不和,他们就对着黄郛大喊大叫,并拿出一单方面写好的一份文件让黄签字。文件内容当然是颠倒黑白,说中国军队挑衅,所以应该道歉等等。
  黄郛还是有点中国人的骨气的,他拒签。
  不签就别想走,就这样,黄郛在蒋介石的眼皮底下被日军扣留二十多小时,后来黄实在没办法了,就在文件上写了个“阅”字,才糊弄过去。
  中方的软弱更激起了日本人的“兽欲”。
  日军接下来又突袭黄口楼,在这里的都是中方的外交职员,这些日本鬼子,不由分说的对这些身无寸铁的文职人员,大肆屠杀。
  他们先让中方外交人员之一的蔡公时下跪,蔡严词拒绝。日本人把蔡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拉出去枪毙。用来威吓蔡。
  蔡公时不亏是有骨气的中国人,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拉出去枪毙,他仍然毫不屈服。最后被日本人挖眼割鼻,折磨致死。
  整个济南成了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杀人场”,这些禽兽般的日本人,在街上任意屠杀奸淫中国平民,甚至用铁丝直接穿过中国人的肉体,串成一串。
  而此时的蒋介石,就在济南城里。
  对自己的同胞遭受如此的屠戮侮辱,他有近距离的感受,我们没有兴趣知道他内心的感受,只知道他此时确有“超人的忍耐力”。
  蒋介石一生中,没有把自己的这种“宽容和忍耐”,给任何人,除了日本人外。对于反对他的人,蒋无不赶尽杀绝,但是我们不要忘了蒋介石也有极度宽容的一面,只不过他这一面,只对日本人展露。
    
    
 据语言学家说,在几乎所有的语言里,日本话是比较“干净”的一种语言,因为它里面骂人的词汇和其他语言相比非常的少,不但少,而且还是比较“干净”。
  但是说这种比较文明、比较“干净”语言的日本人,其凶残和野蛮的程度,还有好战的习性,却“不逊”于世界上任何其他民族。
  日本在1894年打败中国,在1905年打败俄国。于是这个不大的国家开始膨胀起来,甚至在1935年时,日本的海军大将,即后来成为日本第三舰队司令的长谷川清,大言不惭的说:日本现在已经强大到可以跟世界上任何国家打仗。
  日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中国。也低估了中国人。
  中国人中的软蛋和汉奸虽然不少,但是有骨气,有能力,聪明睿智的人更多。否则早就亡国了。日本人严重低估了中华民族的强大的生命力。
  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文明能够连绵不断,金身不灭,这也反证中华民族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旺盛,而是非常的旺盛。
  中华民族是个很复杂的民族,劣根无数,但是优点也无数,任何宣称懂中国的外国人,只是瞎子摸象般的了解中国——他们所了解的中国的一部分,或者一方面。
  日本人中也有这样所谓的“中国问题”专家,也可以看做日本人中最了解中国的人,这个人就是在中国很有名的土肥原。
  土肥原可以称为日本的“中国问题首席专家”。土肥原在中国住了三十年,并且会说几种中国方言。他自称爱中国,说中国人误会他。
  但是再狡猾的“日本狐狸”也逃不过我们“中国猎人”的眼睛,这个老狐狸土肥原曾参与炸死张作霖,还诱拐溥仪到满洲登基。披着伪善的“羊皮”,却暗地里做着“豺狼”的勾当。
  当时有人戏称他“名副其实”:土肥——土匪,原——原装。整个一个“原装土匪”。
  我真怀疑土肥原的中国文化的修养,用中文发音念起来这么难听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改一改。日本传统知识分子都以会背唐诗,能认识汉文为荣,但是这个土肥原汉学方面的素养还有待于加强。
  在1935年,土肥原配合日方的军事行动,想不通过武力就能扩展日本在华北的势力。有一天他去见当时的天津市市长张廷谔,展开威逼利诱的攻势,
  土肥原坐在张廷谔桌子的对面,并阴险的玩弄着象牙制的骷髅头的袖子上的纽扣,这个所谓的研究中国人心理的专家,好像对于怎样对付中国人胸有成竹。他这种看似心不在焉的举动,其实是精心设计的威吓。
  土肥原充分发挥日本人不要脸和蛮横无理的作风,对张廷谔说:“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我将切腹自杀,我不能失败回总部”。
  作为军人的市长张廷谔也毫不示弱的马上回应:“如果我接受你的条件,我除了自杀外也别无它途”。土肥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国人,会有如此的反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市长张廷谔接着对有些发愣的土肥原说:“我们一起来解开僵局,你开抢打我,我同时也开抢打你。如果你同意,咱们现在马上开始,我只希望你别打不中我”。 张廷谔说着拔出枪来。
  这可倒好,本来想吓吓这个中国人,没想到没吓住人家,反被人家给吓住。这个中国人够狠。这种中国人是土肥原所不能理解的。
  土肥原一看张廷谔要玩真的,马上尴尬的被震住了。
  你们日本人不是狠吗?老子今天就给你玩真的。
  日本人不是都狠,中国人也不是都熊。中国人的暴烈那是有传统的,从方孝孺到史可法,凌迟扒皮都不怕,老子还怕跟你比切腹吗?
  土肥原一看苗头不对,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向张廷谔表达“歉意”:“干嘛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慢慢来,我们再把条件研究研究”。
  所以作为蒋介石手下的张廷谔,对待日本人的态度,比他的所谓的“领袖”蒋介石,有骨气多了。
  背叛自己民族利益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蒋介石在这点上,比汪精卫认识深刻。
  中华民族往往在大难临头,生死存亡的关头,表现出惊人的向心力。这个平时有些散漫的民族,会展现出惊人的能量、智慧与团结。
  在九一八事变后,打响抗战第一枪的马占山将军,也是第一个反对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一时间,全国各界纷纷发来函电,这些函电无不洋溢着对马的由衷的赞佩,比如:“以一旅之众,首赴国难”“为国家保疆土,为民族争光荣”“实为将吏之楷模”。
  各地群众也纷纷自发组织慰问团,后援会,哈尔滨和北平的学生还成立了“援马抗日团”。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占山在1932年2月24日来到齐齐哈尔市,选择了和日本人合作,并出任伪黑龙江省省长。
  坚定的抗日英雄忽然成了汉奸——这个转变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其中的原因仍旧是个迷,但是从种种迹象上看,这次很像是“诈降”。比如马占山的家眷仍然在黑河,还有马的种种表现。
  后来马占山也偷弄了大量的日军的白银和物资,逃出来后继续抗日。
  但当马占山一开始和日本人“合作”时,全国人民马上一片声讨。马在黑河的卫队和学生军还抄了他的家。
  马占山的儿子也给老爹写信说:你如果抗日,你还是我爹,但是你要是当汉奸,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马占山接信后,彻夜未眠,一边烧鸦片烟,一边对灯落泪。
  一天夜里,烦闷的马占山独自出去散步,偶然听见两个内卫士兵谈论他说:这老头子投降了,他妈的,他也投降。
  马占山治军很严,也很受士兵的爱戴与尊敬。当他亲耳听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在私底下这样骂他时,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感受。他强忍着来到附近的一所关帝庙里,失声痛哭起来。这种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人,可不是为一点事就哭天抹泪的女人,能够痛哭,可见他内心的压抑与挣扎。
  所以当汉奸的后果,往往是众叛亲离,准备好自己的八辈祖宗都跟着挨骂,对于很要面子的中国人来说,这可是不小的痛苦。
  当汉奸,不仅是舆论层面受谴责,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干掉。
  正是中华民族的这种凝聚力,才使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化传承,绵延几千年,香火不断。而其他的几大文明都因外敌的入侵而消亡。
  谁敢在民族大义上越雷池一步,就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的粉碎。
  拨开历史的迷雾,我们会发现,蒋介石几乎始终没有完全关闭和日本妥协的渠道。因为在汪精卫的伪政府里,就有很多蒋介石的“线人”。
  其中有一个线人是蒋介石“钦点”的。这个人就是唐生明,他是国民党元老级人物唐生智的四弟。
  唐生明给人的表面印象就是“花花公子”。家里有钱,喜欢去“夜店”和各种娱乐场所。据沈醉回忆,唐生智为了夜里不让这个纨绔子弟式的四弟出去“鬼混”,就用自己的床堵住门口,然后让唐生明睡在屋里。
  可是唐生明等大哥睡熟后,偷偷的从唐生智的身上跨过。唐生智的这招算白费了。
  唐生智在国民党的的资格极老,所以从蒋介石到戴笠都买唐生智的面子。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大哥唐生智这颗“大树”,唐生明在国民党内,也算的上手眼通天的人物。
  在某天,和唐生明关系不错的戴笠,用很慎重、认真的语气对他说:“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特殊任务,校长(指蒋介石)同我讲过好几次,说只有你能够担任。因为我们在上海和南京的组织绝大部分被敌人破坏了,那个地方的工作,校长认为比任何地方都重要,但又不容易找到一个很适当的人。后来还是校长提出了你,认为你最合适。这真不简单,校长一天到晚这么忙,还能想得到你呢!”
  戴笠的这些话,使唐生明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众所周知,卧底可不是好做的,尤其是蒋介石能“钦点”的卧底。这也能够说明这次卧底任务的重要性。一般的情报工作,直接就由中统或者军统做了。哪用得着蒋亲自过问。
  就在这次和戴笠谈话后的第二天,唐生明就被蒋介石亲自“召见”。引述一段唐生明将军的回忆录,来详细看一下他们两人见面的情形。
    
  “翌日,我和戴笠准时前去上清寺蒋介石办公的地方。戴送我到门口,关照了两个侍卫,让我一个人进去。这时正遇到张群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很久不见他,便先和他打招呼,握握手以后,连话都没多讲,张只说:'委员长在等着见你,快进去!’
  蒋介石这次召见我,态度比任何一次都显得亲切和高兴,他一开口就夸奖了我一句:'你很好!’接着问我来了几天,住在哪里?其实这些他早就知道的,我还是恭恭敬敬一一回答了他。他照例用鼻子哼了哼后,便说:'你很好,很能干,我现在决定要你去上海。戴笠已告诉你了吗?这个任务只有你最适合。’
  这时我的思想上又有点动摇起来,怕玩不成'任务’,没法交代,便说:'我去是不是相宜,请校长再多考虑一下(注:唐生明是黄浦四期,所以称蒋为校长)。’他听了马上很严肃的说:'我是你的校长,你是我的学生,你要听我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和戴笠商量一下。’
  我一听到他这样命令式的口吻,便说:'我还是想和家兄商量一下,因为家父去世不久,家母是最疼爱我的,我也得问问她老人家’。我的话刚说完,他就抢着说:'我会和孟潇(我大哥的别号)兄说明,这没有问题。老伯母方面,我和夫人可以送一张照片,让她放心。’他这时一边问我母亲的情况,一面让侍从人员给他准备一张他和宋美龄的照片。
  他的这一套做法,当时还使我感到很'光荣’,不便再推辞,也不敢再推辞了。
  临走时,他又说:'这样很好,你以后需要钱用,缺什么东西,以及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戴笠说,他会随时报告我的。’停了一下,他又重复说:'戴笠说你很能干,这件事只有你去才能对付那班人,因为你都认识他们,详细情况你去同戴笠研究。今后一切责任归我负,你要绝对相信我,,我是你的校长,你是我的学生。’”
    
  从这次召见的过程可以看出来,蒋介石给足了唐生明的面子。其实这差事除了唐生明外,还真没有很合适的人选。
  因为到上海打入汪伪政权的人,必须有一定的位阶、一定的分量。如果只是个小喽啰,到上海后,没人理你,你也打不进去。
  另外,必须和汪伪政府里这些人熟,熟人好办事。“熟”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入核心,获取有价值的情报。也只有熟,才能有效的策反伪政府里的中间分子。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执行这种任务的人,必须尽量能降低汪伪政府的怀疑度。就是说这样的人“投诚“时有说服力,让别人不感到特别的意外。这种“素质”唐生明也具备:唐当时的公众形象就是“公子哥”“花花公子”,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特喜欢物质享受。这种人从艰苦的后方跑到繁华的大上海,好像完全在情理之中。
  所有的这些条件,唐生明都一样不落的全部具有。对蒋介石戴笠来说,真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唐就好像为这种任务而生。
  唐生明头脑也不错,在得到这份任务前,明确要求不做戴笠的下级。因为他知道,一旦当了戴笠的手下,以戴笠的心狠手辣和军统内残酷的惩戒制度,工作稍有不到位,结局往往会很惨。
  戴笠满口答应。在唐生明去上海前,还明确的告诉唐:“你在上海的用钱不加限制,缺钱就给我打电报,要多少给多少。在生活方面,越腐化越好,这样才能使别人不注意你,而且也和汉奸容易打成一片。”
  就是说,不怕唐生明花钱,而是怕唐不花,不玩,不花天酒地。
  唐生明感觉到这种任务除了危险外,还有很爽的一面。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疯狂的玩一把。真是把自己的爱好与国家的利益融为一体了。
  你的爱好也恰好是你的工作时,你的人生就是幸福的人生。这就话好像也很适合唐生明。
  戴笠在最后还半开玩笑的对唐生明说:“你的腐化是校长特许的,是奉命腐化,任何人向校长去告你也没有半点问题。只要让别人认为你只知道玩,什么也不行,这样就有办法了”。
  这活真够爽的。
    
在接受任务后,唐生明并没有立即去上海。
  为了把这出戏演的更逼真,由戴笠的情妇张素贞先到上海,然后散布消息,说唐生明受不了后方艰苦的生活条件,准备来上海云云。这样一来,唐生明去上海的举动就显得不是太突兀了。
  做情报人员最基本的素质就是:对任何事物有种神经质般的怀疑与谨慎。所以即使唐生明在外人看来,很符合他个人行为逻辑的举动,也没有完全避开汪伪政权情报机关的怀疑。
  汪精卫手下的大特务头子李士群,从唐生明一来到上海,就对唐展开了频频试探。
  他整天陪着唐生明玩,喝酒,当然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也不是为了玩而玩。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在与唐生明的谈话中找到破绽。所谓酒后吐真言,喝醉的状态下,最容易把内心的秘密讲出来。看来做秘密工作的人,有好的酒量也是很重要的。顺便说一下,周恩来的酒量就很好,连在高级将领中很有酒量的许世友都和不过他。
  专业的秘密工作训练,其中常常有一个项目,就是在极度受辱的状态下,能保持理智和平静。因为人极度屈辱后愤怒的状态极像醉酒,都是情绪失控的状态。我们日常生活中也有类似经验:人在极度愤怒或者酒醉时驾车,车祸的比率会平时高很多。
  所以情绪失控的状态,是从事秘密工作的大忌。“一个情报工作者连梦话都不能说”,这不应该仅仅是夸张。
  唐生明表面是个什么都满不在乎,只喜欢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但是在骨子里,他却有心细如发的一面。并且还很有些酒量,所以对于李士群的试探,他都应付自如,并且有时还假装喝醉,把一些编好的假话当成“酒后的真言”说给李士群听。
  这样一来二去,特务头子李士群很自信的下了结论:唐生明这小子好像没什么可疑的。
  在加上唐生明和汪伪政权里的大红人周佛海,陈公博等以前就认识,和周佛海还是湖南老乡。所以在上海见到后,自然谈的很是投机与自然。
  在和这些人见面后的第二天,汪精卫夫妇就下请帖请唐生明夫妇吃饭。并且有李士群夫妇作陪。从这种接待的规格,也可以看出唐生明的地位非同一般。
  汪精卫曾做过黄浦军校的党代表,唐生明又是黄浦毕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师生关系。一见面,汪精卫也以这种关系套近乎,并兴奋的说:“你来了很好!希望你们这些搞军事的黄浦同学多来一些,将来我们自己可以建立军队。”
  因为坐在旁边的李士群以前不认识唐生明,所以汪精卫就当着李的面,谈起了他与唐生明大哥唐生智的关系如何之好等等。汪精卫和唐生智都是最老牌的国民党,在一起共事很多年,所以他们之间肯定相当的熟悉。
  李士群一看,连自己的主子汪精卫,对唐生明都这样的亲热,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对唐就显得愈加的殷勤起来。
  汪精卫除了外形,口才在国民党内绝对是一流,在席间他自然免不了吹嘘一下自己的“反共建国”谬论,还有自己当“汉奸”的理由。我引述几句汪精卫的话,看看他的谬论怎么“谬”法:“救国都是一样的救,只是个人的方法不同,对于沦陷区,人家(指蒋介石)既不要,也不管了。但是这些土地都是中国的土地,有大量的中国人民,我们设法把它从日本人手中接收过来,有什么干不得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长的很漂亮,说得话也很漂亮,但是干得事却不“漂亮”。汪精卫就属于这样一类人。
  这个有“亚洲第一美男”之称的男人,据曾经在他身边干过的高盛武回忆,汪精卫在五十多岁时依然风度翩翩,看起来像三十多岁,他身边的老婆陈璧君,经常被别人误认为是他妈。
  唐生明对于汪的这些话,只是点头。在酒席宴的最后,汪精卫想让唐生明先做他所谓的军事委员会的主席,并表示具体的工作以后再慢慢商量。而唐生明则装作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说自己在上海只是想住下来而已。汪精卫也不急着逼唐生明马上给他做事,他同意唐生明先在上海休息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就这样,唐生明的最初的一切都如计划的那样顺利。汪精卫还特意让周佛海给唐生明在上海准备了房子,和一辆新式的轿车。
  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
  开头完全像计划的那样顺利,但唐生明在上海下一步工作,就和原计划有了巨大的不同。谁也没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以任何人都没预料到的方式发展起来。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份“中国国民党全国第二次代表大会代表名单”,名单的一部分如下:
  军事报告:蒋中正
  政治报告:汪兆铭(汪精卫)
  工人运动报告:陈公博
  宣传报告:毛泽东
  。。。。。。。。
  毛泽东做过国民党的宣传部长,李敖曾说过:难怪共产党的宣传工作做那么好,原来毛泽东在国民党里时,就是宣传方面的专家了。
  有些史实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有点陌生感:毛泽东,蒋介石,汪精卫,陈公博曾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会场,并就当时中国的不同的方面,向国民党的全国代表们做报告。在那时,也许没人会预料到这些作报告的人,在历史的坐标中的位置会如何。
  需要说明的是,毛泽东在当上国民党的宣传部长前,在担任这项职务的不是别人,而是汪精卫。从某种意义上说,汪精卫是毛泽东的前任。
  所以汪精卫对于宣传的力量,还是有较深刻的认识和了解。
  因此,在唐生明和汪精卫见面后不久,南京和上海的敌伪报纸,都在第一版刊出了这样一条主要新闻,标题是:
  “唐生明将军来京参加和平运动,即将被任军事委员会要席”
  这条新闻的内容全文是:
    
  “中央社讯:国民党政府改组还都以来,革命军人之谙识体治,深明大义者,纷纷来京报道,积极参加和平运动,有如风起云涌。倾悉唐生明将军业已来京。唐将军悉唐生智胞弟,毕业于黄埔军官学校,中日战事发生后,任长沙警备司令,长沙大火之前调任常桃警备司令以迄于今。因鉴于无底抗战之非计,乃毅然离去,不避艰难,问关来京。汪主席赐见之余,甚为欣慰,且深至嘉许,已决定提出中央政治会议,升以军事委员会委员要席,俾得展其抱负云。”
    
  这条消息登出不久,唐生明就接到了一份伪政府的一份特任令。
  而此时在重庆的戴笠,也迅速的反应,在重庆的《中央日报》上,以唐生智的名义,连续十天以特大字在头版刊出《唐生智启事》:
    
  “四弟生明,平时生活行为常多失检,虽告诫谆谆,而听之藐藐,不意近日突然离湘,潜赴南京,昨据敌人广播,已任伪组织军事委员会委员,殊深痛恨。除呈请政府免官通缉外,特此登报声明,从此脱离兄弟关系。此启。”
    
  一唱一和,戴笠配合的还算到位。但就戴笠的工作能力而论,还是比较强的。这也是他深得蒋介石倚重的原因。
  不过唐生明在上海过的并不愉快。汉奸,在国人眼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日本人的走狗”,但在日本人眼里,也许连狗都不如。
  日本顾问的骄横跋扈,盛气凌人,日本军人对中国人的摧残打压,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蛮横态度。唐生明对这些都深有体会。
  有一次,在苏州附近一处封锁区的检查口,这些野兽日本兵,在检查行人时,还不忘对我们中国的妇女,肆无忌惮的调戏侮辱。
  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人,这些日本人的兽欲,竟毫不避讳的在这些中国妇女的身上发泄着。
  连旁边站岗的伪保安队的士兵们,都看不下去了。我相信,没有一个还有点血性的中国男人,能忍受这种侮辱:看着这些日本人这样侮辱自己的同胞姊妹。
  他们强压着心中熊熊的怒火,走上前去,向这些日本人讲情。这些日本兵那会把这些“伪军”放在眼里,马上发怒,对这些“伪军”辱骂殴打,这些还算有些良心的中国人,实在忍不住了,他妈的这些日本兵也太不是东西了,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在冲突的过程中,一个伪军的枪走火,射穿了一个日本兵的手掌。凶残的日本人把这些反抗的中国人全部干掉。日本人对中国人来说,真他妈的成了金枝玉叶,他辱你杀你理所当然,你稍有反抗,就会被赶尽杀绝。
  日本军官仍不算完,还吵吵嚷嚷的闹到办事处来。恰好李士群不在,唐生明不得不出面应付。说了很多,这些蛮横的日本人仍不满意。非要唐生明道歉。
  唐生明实在忍不住了,真想痛痛快快的和这些日本人干一场,在旁边的翻译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连忙暗暗的劝他要忍耐,好汉不吃眼前亏。
  唐生明不得不忍着内心极大的愤怒和屈辱,面带笑容的对这些日本军官说:“我×你娘,我×你八辈祖宗。。。。。。”幸好日本人没带翻译,而现场的翻译是唐生明的。翻译当然不敢翻过去,只好自己瞎编了几句,把这些日本人给糊弄走了。
  唐生明这么一个爱玩,爱闹的花花公子式的人,都忍受不住这种屈辱,每当遇到类似事件,他都忍不住自己回家偷偷哭。
  但是唐生明也许没想到,真正的危险正向他慢慢逼近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句俗语用来形容:长时间重复的做一件事时,错误和疵露就再所难免。
  做地下情报工作也是如此:做的时间越长,暴露的比率也会越大。
  尽管唐生明伪装的很好,对某些事的处理也比较恰当,但还是露出了些马脚。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某种程度上的“暴露”,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还以一种让人哭笑不得方式,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们看一下唐生明这次称得上“刺激有趣”的经历。
  约在1941年的冬天,唐生明和李士群在苏州忙着搞所谓的“清乡”。在某天的夜里,李士群忽然得到上海方面的报告,李接报告后,连夜回上海。
  从李士群的反应,我们可以猜测出上海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件。
  原来是军统在上海的组织,被李士群的特工总部破获,并且区长陈恭澍被抓。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唐生明并没有特别的担心,因为唐生明不是严格的军统成员,虽然和上海的军统有过接触,但是次数很少。军统的组织名单或者别的资料上,都没有他的明确的记录,李士群的特务机关应该找不到他汤唐生明的头上。
  唐生明想的不完全错,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凭在军统搜出来的一个电报的内容,李士群就判断出这个电报肯定唐生明发的。
  为什么光凭电报的内容,李士群就断定这个电报一定出自唐生明之手呢?因为这个电报的内容太“特别”了。我们先看一下这个电报的内容,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说它“特别”。
  电报向重庆方面建议说,希望以后不要在上海等地,再去暗杀个别的日本官兵了。因为这种做法得不偿失。并举例解释了为什么说这种做法得不偿失。比如军统在上海的愚园路暗杀了几个日本宪兵后,日军马上展开疯狂报复:立刻把这个区严密封锁,并逐户搜捕所谓的可疑人员,使得成千居民受连累。日军还杀了几十个无辜的老百姓。
  使居民的生活严重受到影响,因此产生了对重庆政府的不满和埋怨。电文最后对重庆政府建议,不要再在沦陷区搞这些零星的、意义不大的暗杀,免得失去民心。
  那为什么说这份电报特别呢?因为它的内容,完全不是在上海的军统特务的语气和观点。因为在上海的军统特务,对这种暗杀非常的热衷,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活难度不大,功劳却不小,属于“风险小,收益大”,举双手赞成还来不及呢,哪还能反对。至于普通老百姓遭不遭殃,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并且电报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下级对上级的语气,而是朋友之间平等对谈的那种感觉。
  这种种的迹象,使李士群确定,这份电报只有一种可能:是唐生明写给戴笠的。因为唐生明才与戴笠有这种交情。
  唐生明在李士群回上海的几天后,忽然接到李士群的电话,要唐带上他的妻子马上连夜坐火车回上海。唐生明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连忙问李士群有什么急事,李简单的说了句:“你来了就明白了,电话里不便多谈”。
  唐生明判断:不好,一定出事了。
  在异常的忐忑中,唐生明夫妇所乘的火车在天亮时抵达上海。
  在车站等他们的是李士群的亲信傅也文,这个人在李士群的特工总部里是有名杀人魔,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当然,因为唐生明的地位,他平时对唐很是客气。但是此时他对唐生明夫妇一反往常的谦恭尊敬,而显得冷冰冰的。
  这时,唐生明家里的司机,也开着车来接唐氏夫妇。
  唐生明打算先回家看看,但是这个傅也文却说“李先生在等你们”。这明摆着是软性的绑架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们了。
  很多的时候,人类之间重要的信息,不是通过语言来表达的,而是通过眼神,动作,还有脸上的表情,也就是外国人说的“body language”来传递。
  所以不用过多的语言,单从这个傅也文的“baody langage”上,唐生明就预感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