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信电视质量差:奥修谈喜欢的作家作品 (依仁山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19:44:54

  奥修谈喜欢的作家作品

《奥修喜欢的书》共十二章,载《奥修电子报》,翻译巴西铁树。奥修谈自己喜欢的作家和作品及特点,他注重背景的介绍和评价,但对作品的介绍相对简略。语言文字交流传递信息和情感,而静默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意。读书则是语言文字和静默的结合,中国老话“读书能尚友古人”实在精妙。伟大的神秘家奥修除了他的天赋才华,不倦的读书学习是他汲取人类知识成为渊博睿智的重要途径。他超常的记忆力和惊人的阅读速度是一致的,他每周要读一百本左右的书。奥修说,我从不喜欢借书,图书馆的书就像妓女。我讨厌别人划过线、做过记号的书,我喜爱新鲜、雪白无瑕的新鲜事物。他在工读时不惜花一个月的工资买一本书。

奥修读的书大致可分为小说诗歌、哲学、心理学、宗教性的、神秘家的五类。但分类总是机械的,许多作品很难归类,奥修读宗教和诗歌内容偏大点。他第一次说到了十本,之后又提到了许多。

杜斯妥也夫斯基《卡拉马卓夫兄弟》的一些片断是纯粹的诗。《地下室手记》是本非常奇怪的书,就像作者一样。手记是片断的,表面上彼此没有关连,却有一条活跃的暗流。这是件易被忽视的伟大艺术品。对我的弟子而言,这书有很大意义,书里可找到隐藏的宝藏。

托尔斯泰一生中都对耶稣有兴趣,《复活》是伟大的艺术品,曾是我的圣经。年轻时我一直都带着《复活》,我爱它……我爱托尔斯泰阐释耶稣的方式,除了托马斯,托尔斯泰比任何使徒都成功。《圣经》的四部福音书都误解了耶稣的精神,《复活》好多了。托尔斯泰对耶稣的爱是神奇的,他爱耶稣成了耶稣同时代的人了。现在我不再随身带着这本书了,但心中仍有。托尔斯泰像奥古斯丁一样,一辈子都试着写自己的忏悔录,但无法成功超越奥古斯丁。

我最爱《安娜卡列尼那》的美,记不清读过多少次了。如果我掉到书海里,必须从世界几百万本小说中选一本的话,我会选《安娜卡列尼那》,它必须一再阅读才能感觉到它、闻到它、尝它的味道。

托尔斯泰无法成为一个圣人,就像甘地一样,但托尔斯泰是个伟大的小说家。他想要变得有宗教性,但没有办法。他努力尝试着,至少要等几世。《战争与和平》是世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是人类意识的整部历史,是最上等的。

我不喜欢高尔基,但喜爱《母亲》这本书,一生都很喜爱,我有许多版本。当我看到自己的母亲时,就想起了高尔基。高尔基一定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艺术家,达到了写作艺术的最高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就像喜马拉雅山一样。《母亲》要一再研究才会慢慢的渗透你,才会慢慢的感觉到它。感觉而不是思考和阅读。你碰触它,它也碰触你,它会变成活的,不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人……

屠格涅夫《父与子》是我的一次恋爱。我喜爱许多书,但没一本比得上屠格涅夫的《父与子》。我强迫我可怜的父亲读这本书,这书让他了解了我们间的鸿沟,我们成了朋友。要当自己父亲或儿子的朋友是很困难的。每个人都应该读《父与子》,因为每个人都受到各种关系的纠缠——父与子、夫与妻、兄弟姐妹等。

劳伦斯《凤凰》是本奇妙的书,是偶尔写出来的书……几十年或几世纪才会出现一次。这书很伟大、很美,但还不是我最终的选择。我最终的选择是他的《心理分析与无意识》。这本书很少被人阅读,人们不认为劳伦斯是个心理分析学家。《心理分析与无意识》向来都是我最爱、最珍视的。虽然我不再读书了,我要再开始读书的话这会是我想读的第一本书。劳伦斯真的是一位革命家、叛逆者,他远比弗洛伊德具有革命性。

没人像圣雄甘地的自传《我的真理实验》那么诚恳真诚地写自己,它是有史以来最真诚的传记。

自传写你自己的事。你不吹嘘自己,就会太谦虚。谦虚是另一种吹嘘方式。但甘地是单纯的,他只是陈述事实,就像个科学家……但标题是错的,人无法实验真理,你可以了解但无法实验。主观无法被简化为实验和观察的客体,主观是存在中最神秘的现象,它会一直往回走。主观一直是观察者而不是被观察者。你只能对客体做实验,而不能对意识做实验。甘地是诚恳的好人,他用他的生命做实验,却什么都没有达成,他死时仍然像以前一样无知。这真是不幸,因为很难找到他一样正直、诚恳、真诚而且对真理有强烈求知欲的人,但这欲望本身成了障碍。真理会被像我这样的人或不会去管真理是什么的人知道。即使上帝来敲我的门,我也不会去开门。因此我称自己为“懒人的成道手册”。更完整应该是:我是懒人的成道手册,也是让懒人不成道的手册,这就是超越成道。

我同情甘地,虽然总批评他的政治、社会理念,以及他的那些开倒车的愚蠢想法,人类必须往前走。他在英国受教育,是完美的印度英国人、完全的维多利亚时代人。这些人应该下地狱,他非常的有礼貌、礼节以及各种英国式的蠢东西。如果他没受教育的话也许会好一点,但他的诚挚是不容否认的。

奥古斯丁是第一个毫无畏惧写自传的人,但他走到了极端,这也是我欣赏甘地的原因。奥古斯丁忏悔得太过份了,甚至连没犯过的罪都在忏悔!只是为了享受忏悔的喜悦,真棒的喜悦啊!“我什么罪都犯过,我犯过了人可以犯的所有罪过。”没人可以犯下所有的罪。连神都做不到,连恶魔都会开始想要如何享受奥古斯丁忏悔的那些罪!奥古斯丁太夸张了!夸张是圣人最普遍的疾病。夸大罪过,很自然就可以夸大美德,这就是整件事的两面。没有罪过你就无法变成圣人。罪过越大、圣人就越伟大,这是简单的算术!它写得很美,即使撒下了美丽的谎言,因为这个美而欣赏它。不是因为谎言,是那份美让这个谎变得值得享受、值得欣赏,忏悔是谎言的杰作。

尼采的伟大在于把查拉图斯特拉带回现代,希特勒则借尼采之名进行屠杀,他的逻辑:听话的是朋友,不听话的是敌人,不赞成我就是反对我。尼采的《权力意志》在他活着时没出版,在出版前那段时间,许多所谓的伟人都已抄袭了这份手稿。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是一些片断,是纯粹的诗。查拉图斯特拉在出生时大笑,他一辈子都在大笑。回教徒强迫查拉图斯特拉的追随者改信回教,只有很少的人躲过了屠杀或逃到印度。在印度要生活就得与印度教徒妥协,他们逃出了深井却跌入了更深的阴沟!一边是井、另一边是阴沟,佛陀的“中道”正好在两者中间。要了解《权力意志》需要很大的心血,这是尼采灵魂的精华。要了解狂人的书就要超越它。尼采没有成道,他很害怕书出版后会麻烦。这本书是炸药,他害怕被人误用。希特勒偷了尼采,希特勒应该生在印度而不是德国,他是人类史上的超级白痴,他认为了解尼采。了解尼采是很难的,他如此微妙、深广,白痴怎么能达到他的境界!

诺贝尔奖得主萧伯纳的全部哲学理论都是从尼采那里偷来的,不论他说什么,全在《权力意志》里。印度的阿鲁宾多被尊为当代最伟大的圣者,超人主义是偷的《权力意志》手稿里。

萧伯纳《革命格言》默默无闻,只有像我这样疯子才会选它。《革命格言》似乎是自己降临萧伯纳的……萧伯纳只是个怀疑论者而已,他爱上个女孩想与她结婚,但女孩想成道去了印度。这女孩就是安妮贝赞特,感谢上帝萧伯纳没娶到她,否则我们就错过了一位女强人、她的洞见、爱、智慧……她是个女巫。男人世界有智慧的男人被称为佛、基督、先知,有智慧的女人被称为女巫。这多么不公平!但“女巫”这词很美。《革命格言》很美的第一句:“没有黄金法则,这就是第一条法则。”

   世界上某些东西已被诗人惠特曼《草叶集》穿透和经历了。诗人像竹笛,而音符并不属于笛子,惠特曼只是根美国竹子。《草叶集》很美,某种该由神透露的东西被诗人捉住了。除了惠特曼,美国没人碰触过。

《伊索寓言》里的伊索并不真有其人。亚历山大征服印度时,把寓言带回西方,佛陀被称为“菩提沙瓦”。(佛有两种:阿罗汉成道后不会去关心别人,菩萨成道后还会尽力帮助其它寻道者。)“菩提沙特”演变变成“乔瑟菲斯”,最后成了“伊索”。

刘易斯•卡洛《艾丽斯梦游仙境》《艾丽斯镜中奇缘》两书并不严肃,是给孩子们看的,为此我非常尊敬它。两本书都充满了美、庄严、神秘、通俗的小寓言。我一直很喜爱其中一个寓言:

艾丽斯去找国王,国王问艾丽斯:你在路上有看到我的信差往这边来吗?艾丽斯说:先生,没有人。国王说:那么他现在一定到这里了!艾丽斯说没有人,国王以为她看到了那个名叫“没有人”的信差。艾丽斯说:先生,我不是告诉你没有人吗?没有人就是没有人!国王大笑说:对,没有人当然就是没有人,但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到呢?

卡洛并不是作者的真名,他是数学家和老师。悲惨的是,假名对世人来说才是真的,真正的人却被遗忘了。对我而言,萨特的《存在与虚无》与刘易斯•卡洛的《艾丽斯梦游仙境》是一样的。如果必须在这两本书中选一,我会选《艾丽斯梦游仙境》,而把《存在与虚无》丢到大海。这两本小书有着伟大的精神价值。

塞谬儿•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又译果陀)》,“戈多””是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上帝”一样。贝克特做了件伟大的工作,每个人都在毫无目的地等待,因为上帝不存在。每个人都在等……毫无目的。

马瑟《西西弗的神话》是宗教性的,你必须非常深入才会找到它的宗教性。西西弗是被赶出天堂的神,他因不听话受到了惩罚。他必须扛一块大石头到山顶,每次快到山顶时,石头就会滚落下来,于是就得再扛上山。他必须无休止地重复这无意义的工作,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从古以来的状况!马瑟是真正的存在主义者,他沉默地写作、沉默地死去。《西西弗的神话》是最伟大的艺术品之一。

《第五福音》没收入《圣经》,它最近才在印度被发现,是托马斯的《耶稣手记》。它是如此的单纯,以致无法被误解。他的直接已到了他不存在,只有耶稣存在的地步。托马斯是第一个到印度的耶稣弟子。印度的基督教是世界上最早的基督教,比梵蒂冈还要古老。托马斯的尸体仍被保存在印度美丽的果阿,这就是嬉皮士会被吸引到果阿的原因,没有像果阿海滩那么纯洁美丽的了。

在埃及、西藏有某种保存尸体的古老方法,这种方法也被用于托马斯。科学家能登陆月球,但无法让钢笔不漏水,他们在小事上会失败。我只了解我自己,周围的每件事都很完美时就会有一种超越,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必须再往下走,往源头移动,消失在宇宙中。

欧文•斯通的传记《生之欲》以梵高一生为题材。没人像斯通这么伟大、贴切地写别人的事,他好像在写自己。这是一本灵性的书,生命的所有层面都必须合并才会有灵性。这书如此之美,连斯通本人都无法超越。他以同样的方式写《痛苦与狂喜》,但无法和《生之欲》相比。艺术家的传记没有一本可以达到《痛苦与狂喜》的境界,更不用说《生之欲》了。这两本书都很美,而《生之欲》有着超凡的美。

《痛苦与狂喜》奥修没明说写谁,当门徒提示是米开朗基罗后,奥修说,斯通应该去写高更。普通人本能的反应就是模仿自己,但在模仿的那一刻事情就不同了。写《生之欲》是处女作,写《痛苦与狂喜》就开始模仿自己了,这是最糟糕的模仿。每个人都在浴室里看着镜子……这就是对自己第二本书产生的感觉。但即使只是镜中的反映,也有某种真实的东西。欧文斯通应该去写高更那不会太困难的,只要他忘记《生之欲》。

中国的神秘之书是《易经》。老子和庄子是最可爱的人,《道德经》和《庄子》是最可爱的书。老庄学说的最高潮是《列子》。老子是师父,庄子是徒弟,列子是徒孙,他们的书都非常美。

我不喜欢孔子却没有一点罪恶感。孔子与老子是同时代人,孔子见到了老子后发着抖、从心里颤抖着、流着汗的回来了。孔子说:这个人,我的天,他是人中之龙!他会杀了我,我逃走了,他真的很危险。孔子说的是真话,老子这样的人为了让你复活可以杀了你。除非你准备好去死,否则你无法重生,孔子逃离了自己的重生。

孔子是个狡猾慧诘的政客,不是真正的聪明人,否则他早会跪拜在老子脚下了。他不只害怕老子,也害怕寂静……老子就是寂静。《论语》对我来说像树根,丑陋但却是非常基本的。《论语》是一种必要之恶,它谈世俗、政治、所有的事情。

弟子问孔子:什么是寂静?孔子被激怒了,他对弟子吼道,闭嘴!寂静只在坟墓里,生命不需要!生命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孔子是个好人,他如此接近最伟大的老子,可惜错过了!我只能为他流下同情的泪。我选择老子,而且是永远的。孔子属于普通的、世俗的世界。他是个势利眼,奇怪的是他没生在英国!孔子时代的中国很英国化,而那时的英国还未开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林语堂是个基督徒,腐化的中国人,腐败让人成为基督徒。他对生命一无所知,《生活的艺术》使我想到了我自己的一本书——死亡的艺术。《生活的艺术》除了死亡,漂亮地写到了许多东西。只有在死亡进来时生命才可以进来,它们是同一钱币的两面。你无法拥有一面拒绝一面。但是他写得很漂亮、很有艺术性——他的确是现代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但是他写的都只是想象、纯粹的想象、梦想着美丽的事情而已。《生活的艺术》和生活无关也和艺术无关,但它仍然是本伟大的书。它的伟大在于你可以被吸收、可以迷失在其中,就像一个人迷失在茂密的丛林中。星星在天空、四周都是树木、没有道路、无处可去,它带你通往无处。它是伟大的书籍之一,只要读着《生活的艺术》你会忘记过去未来,把过去未来变成现在。

我不知道不幸的基督徒林语堂是否知道静心的事。他的书是艺术性的,而不是真实真诚的。他拥有写作艺术,可以写任何东西。林语堂的《中国的智慧》收录了老子、庄子的句子,这些句子刚好与他的基督教背景符合。

庄子是我的最爱之一,当你谈到某个你爱的人时,你注定会使用极端的、夸张的话。我可以为任何一则庄子的寓言而把世界所有王国送给庄子——他写了几百则寓言。每一则都是一篇《山上的讲道》、《所罗门之歌》、《薄伽梵歌》。每一则寓言都代表了如此多的、丰富的事情,这无法测量。

林语堂引用庄子的话,却把庄子写得像基督徒,但他确实是个好作家,《中国的智慧》应该被与那些代表整个国家的罕见的书放在一起,就像罗素的《西方哲学史》、默海德与拉达克里希南合著的《印度的头脑》一样。它是历史不是神秘,它被写得很美很正确,在文法与各方面都很正确。对基督徒林语堂来说,在各方面都是对的,而对我这狂人来说各方面都是错的,即使如此我还是爱他,他是有天赋的,非常有天赋的,别再要求更多了。

菩提达摩是佛陀伟大的弟子,人们习惯把菩提达摩归入他师父佛陀,但达摩就是达摩。《菩提达摩弟子手记》虽然很少,却像柯喜诺钻石(世界之光)一样的珍贵。

所有的笑话都是因为《信心铭》(Hsin Hsin Ming)的作者——中国禅宗三祖僧灿。这些神秘家太过份了,你绝对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敲你的门。《信心铭》是最优秀的、第一的。如果僧灿知道葛吉夫写《所有与一切》会大笑的,因为“所有与一切”这个标题应该属于他僧灿。葛吉夫必须写一千多页,而僧灿的几句话更有穿透力、更有意义、更直指人心。

僧灿的书和《伊沙优婆尼沙经》一样短小,一样更有意义。我的心碎了,因为我想让“伊沙”成为终极之书,可僧灿打败了它。《信心铭》多么的美,每个字都是黄金。它刚好就是要讲的真理,僧灿一定曾经是一个非常讲究逻辑的人。

慧能是菩提达摩在中国的继承者,《六祖坛经》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点。慧能说的话不多,只给予暗示,他所说的话本质上与佛陀或耶稣没有不同,但是他说话的方式是他自己的、是真正原创的。他讲自己的话,他不是鹦鹉,也不是教宗或神父。

《临济的格言》是炸药,“临济”被日文写成“临翟”。临济说:你们这些傻瓜、你们这些佛陀的追随者,抛弃佛陀吧!否则你们不会找到他。在你使用佛陀的名字之前,要记住这名不是真实的。外面宝塔里的佛也不是真佛。真佛在你里面……抛弃外在的佛,你才能得到内在的佛。临济说:没有教条、没有教导、没有佛陀!

临济把禅之花带到了日本,把禅的精神传入了日本的文化,语言、花道、茶道、诗歌、园艺、家具摆设……改变了日本整个的生活方式。

《黄蘗之书》只是片断,但绝不是教条,真理无法在教条中表达。黄蘗的片断似乎不相连,静心才能找到相连之处。它是最静心的书,《慧海之书》也是。慧海与黄蘗都是中国的师父,他们只传授不教导。

纪伯伦十八岁时的杰作《先知》是他一辈子最好的。这是本终极之书、苏菲的“圣书”!“圣书”是无法超越的,是什么都没写的“无”的讯息!无(nothingness)应该被写成非物(no—thing-ness),那并不是空,它的意义是“满”。就是东方的“训亚塔”(shunyata),空是充满的、溢满的,满得不再需要任何东西。

《先知》是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美丽回音。我们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讲真理,都是说谎家,正式的彬彬有礼地说着谎……

纪伯伦《耶稣、人之子》是一本几乎被忽略的书。纪伯伦来自耶路撤冷附近的叙利亚。在叙利亚的山上,有些人仍然说阿拉马语,那是耶稣的语言。纪伯伦是伸往星空的高大杉树,他非常接近耶稣的原貌,比四个写福音的弟子还接近。但基督徒很生气,因为他称耶稣“人之子”。这书叙述了众人心中的耶稣,这是真正有血有肉的耶稣,而不是基督徒的耶稣。如此美的故事,需要去静心冥想。

纪伯伦《狂人》是对狂人核心本质的真诚阐述,这狂人不是普通狂人,而是佛陀、临济、卡比儿……

我好奇,纪伯伦不是狂人,如何写出这书?他生于叙利亚,却很不幸活在美国。他充满了嫉妒、愤怒与各种激情,他偶尔会被神附身,神的某些东西经他而流出,他的绘画、诗歌、寓言……“神附身”苏菲称之“凯达”,通神学者称之“库苏米”。

纪伯伦用母语写的《先知的花园》使我想起了伟大的伊璧鸠鲁,因为伊璧鸠鲁习惯称他的社区为“花园”。言行代表人,学院派的柏拉图称他的社区为“学院”是很自然的,他是有很高智力的哲学家嘛。伊璧鸠鲁活在树木、星空之下……

一位国王去找伊璧鸠鲁,他听说这些人很快乐,想要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快乐。他们什么都没有,却真的很快乐,唱着歌跳着舞,国王很迷惑。国王说,见到大家很高兴,问需要什么礼物?伊璧鸠鲁说,你再来的话可以带点奶油,许多人没尝过奶油的味道,他们只吃淡面包。你再来,请不要再像个局外人一样坐着,你在这里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没有东西可给你,欢迎参与我们的活动,跳舞、唱歌。伊璧鸠鲁的书被基督徒烧掉了,但纪伯伦《先知的花园》把伊璧鸠鲁带回来了。

纪伯伦《大师之声》一定是本非常美丽的书,可以找到大师的美丽踪迹。黎巴嫩的杉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树之一,看着黎巴嫩的杉树你就可以相信梵高的话:树木是地球想要碰触星星的欲望,它们有数百尺高,存在数千年之久……

纪伯伦不是基督,但在某些方面代表了耶稣,他像孔子一样也错过了。纪伯伦活着时本可以去找马赫西拉玛那——他是一个基督、一个佛,但这可怜的家伙却在肮脏的纽约街头流浪。

我爱纪伯伦,想帮助他甚至在等他,但他还没出生。他必须在未来寻找其它的师父。《流浪者》是本美丽的寓言集。我甚至要对纪伯伦抗议,我无法允许他写《灵性格言》,还是称《美丽格言》比较好,是美丽的而不是灵性的。称灵性很荒谬,但是我还是喜爱,就如我喜爱所有的荒谬。

纪伯伦《散文诗集》很美,除了泰戈尔外,没人能写出来。泰戈尔的《颂歌集》是“歌曲的奉献”。纪伯伦用非常有诗意的阿拉伯语写作,它是纯粹的诗;而泰戈尔用孟加拉语,这语言比阿拉伯语还要有诗意。如果你看到两个孟加拉人在街上吵架,你会惊讶,他们好像在谈情说爱。当我到马哈拉许特拉,看到人们只是在讲话闲聊,而我担心他们在吵架,该叫警察吗?马拉锡语是一种毫无甜蜜感觉的剌耳坚硬的吵架的语言。

吵架和爱的语言必然是心的语言,必然用母语!文字是贫乏的,描述存在困难。泪水是未知可以讲出的唯一字眼,是静默的语言。奇怪的是英语世界欣赏纪伯伦与泰戈尔,但并没从两位诗人身上学到任何东西。他们没有学到诗人成功的秘诀——诗意。

我无法认同纪伯伦的《思想与静心》,他从来不了解静心。他说的静心只是一种“沉思”。静心与“关于”无关,它是非客观的纯粹主观性。齐克果说:人类的核心是纯粹的主观。

《圣经》除了《山上的讲道》外都是狗屎。《博伽梵歌》是克里希那的神圣之歌。“基督”只是“克里希那”发音的错误而已。“克里希那”表示意识的最高状态,存在的最高点。《圣经•旧约》的《所罗门之歌》是我真心真意的爱,我讨厌所有犹太语著作,除了《所罗门之歌》。所谓的心理学者,特别是弗洛伊德派,一直以最差劲的方式在解释,把它变成了性欲之歌。它色情是真的,但不是性欲,如此鲜活、鲜嫩多汁是色情的原因。

穆罕默德《可兰经》不是用来读而是用来唱的。它的美就是意义,旋律使无意义本身具有了意义。《可兰经》是人类史上最美丽、最无意义、最意味深长、最没逻辑的书。

佛陀《法句经》是真理之路、真理的足迹。我从没爱一个人像爱佛陀这么深,我一辈子都在谈他。当我在谈别人时也一直在谈他,我无法谈耶稣、穆罕默德而不提佛陀。佛陀是我的血、骨头、骨髓,他是我的宁静、我的歌。

真理是不可言喻的,没有足迹留下来。天空的飞鸟不会留下足迹,诸佛就是天空的鸟儿。但诸佛总是用美丽的矛盾的方式讲话。真理是自相矛盾的,即使不讲话也自相矛盾。佛陀用《法句经》很美地说了无法言说的,《法句经》就像珠穆朗玛峰。

佛陀早上说法时拿着一枝莲花,静静的坐着看花,一字不说。佛陀一万个弟子都非常迷惑,这是前所未见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只是看着花,大家以为佛陀疯了。只有摩诃迦叶笑了,佛陀抬头笑了,叫摩诃迦叶过去,把花给了他,然后告诉大家讲道结束:“我已经给了你们可以言说的,而我给了摩诃迦叶他应得的东西。我用文字对你们讲了四十年,你们却从不了解。今天我用寂静讲话,摩诃迦叶的笑表明他了解了。”摩诃迦叶成了佛陀的继承人、禅的祖师。

他的弟子记下他的一些事迹《摩诃迦叶》,这是些很美的碎片,就像满月的碎片,把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再度变成满月,放在一起的秘诀就是静心。了解整个存在是个笑话的片刻,你就了解了。没有其它的了解和成道,其它每件事都是假的。

我不太喜欢龙树,他太像哲学家了,我是反哲学的。龙树的《中观论》简称“中论”,意为中间之道的精华、最精要的中道,这书非常的美。“中论”达到了文字所能触及的最深处。谈论精要的事物,最好的方式是完全不讲——静默。

禅是梵文“德亚那”、“静心”的日语发音。佛陀从不使用梵文而使用非常简单的语言——尼泊尔山里的人使用的巴利文。巴利文“德亚那”的发音是“禅那”。

铃木大佐《禅与日本文化》致力于向西方介绍禅。

《禅之道》充满美与了解,书出自未成道的美国移民爱伦瓦兹更令人激赏。爱伦瓦兹是个醉汉,曾是基督教神父,放弃神职成了游民。

保罗•黎普士《禅骨禅肉》是伟大的作品,是禅宗故事的翻译。我几乎看遍了所有关于神的书籍,而没一本比得上它。他已有了瞥见,有松尾芭蕉或临济等人的味道。这本书中不只收了禅宗的故事还收了《坦特罗经》,就是湿婆讲的一百十二条经文,其中湿婆谈到了所有可能的入门之钥匙。我无法想象除了《坦特罗经》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静心。一百十二把钥匙已足够了。一百十二这数字看起来很有奥秘性、很美丽。

黎普士最美的地方是没有加入一句自己的话,他只是翻译,把禅的花朵带入英语,还没有其它谈论禅的英语作品中发现过这样的花朵。甚至铃木大佐也做不到,虽然他成道了,他也无法把成道的芬芳带入他的英语书中。身为美国人,保罗•黎普士完成了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工作,全世界都应该永远感谢他。

克里斯马斯••汉夫利《禅宗佛教》这本书很美,但标题很丑,因为禅宗与任何主义、佛教或其它宗教都无关,只要说禅宗就够了。此书将禅宗介绍给了西方人。汉夫利是铃木大佐的弟子,他为师父作出了无人能比的贡献,他一辈子都献身于铃木大佐所做的事。要和一个成道者在一起是很辛苦的,和一个已经超越成道的人在一起更辛苦。汉夫利是一个真正的弟子,他一直对铃木大佐保持忠诚与服从,一刻也没有动摇过。你可以在他的书中找到那种坚毅不动摇的精神。

罗丝《禅的三根柱子》是关于禅最美的一本书。罗丝并没有禅的经验。这让事情更奇妙:没有任何经验,只是藉由研究书籍与访问日本寺院,就写下了这样的杰作。罗丝说:在禅里面并没有三根柱子,甚至连一根柱子都没有。禅没有柱子,它不是一座庙,它是纯粹的无,它完全不需要柱子。这书是以一种非常科学化的方式写成,对那些想要用智力来了解禅的人是最好的一本书。

马丁巴勃《哈希德派的故事》非常香,它与禅宗、苏菲不同。它的香味,不是借来不是复制模仿的。哈希德的人会爱、欢笑、跳舞,他们不是禁欲而是庆祝的宗教.铃木大佐为禅宗所做的事,马丁巴勃也为哈希德派做到了。他们都为寻道者做出了伟大的贡献。铃木大佐成道了,巴勃却没成道。但巴勃是个伟大的作家、哲学家、思想家,但他的其它的东西都只是玩具而已。巴勃生于一个哈希德家庭,从小接受哈希德派熏陶。哈希德已进入了他的血液骨髓了,他讲的哈希德听起来那么真实,他只是叙述他听过的东西。正确记录向大众报导是很困难的,他完成得很漂亮。铃木是个普通作家,就写作而言巴勃的境界高得多。

马丁巴勃《我与你》是他最有名的作品,这书得到了诺贝尔奖。这是一部美丽的,有艺术气息、很深奥也很真实的作品。但这书没有灵魂,没有灵魂的巴勃又怎能把灵魂带到他的杰作呢?《我与你》深受犹太人尊崇,犹太人认为代表了他们的宗教。其实它完全不代表任何宗教,只代表马丁巴勃的无知。但他的确是一位天才的艺术家,虽然在写他不知道的事,仍创造了这本杰作。巴勃说它是一段人与上帝的对话。胡扯!人与上帝怎么可能对话!你无法与上帝谈什么事,只能处在一种敬畏的状态……全然的寂静。寂静中没有“我”也没有“你”。“我与你”表示仍然是分离的。就像一滴露珠从莲叶上落入海洋,露珠消失变成了海洋,不会有我与你。没有我,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你,不会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事实上只有寂静和停顿……

犹太人《塔木经》有一句美丽的话“神是可怕的,他不是你叔叔,他不会宽待你!”这句话真伟大。记住!当你开始对你的丈夫、孩子、仆人……甚至你自己做蠢事时,这句话会让你清醒。我爱犹太教的精华——哈希德派。

摩西从没听说过哈希德,但他是个哈希德,佛陀、克里希那、那那克、穆罕默德也是。哈希德派是从包尔仙姆之后开始的,字眼不重要,精神才是重点的。

在非常传统的、正统的犹太教当中也有成道的师父,有的甚至超越了成道,其中一位就是包尔仙姆。在神秘主义的世界中,教条是个肮脏的字眼,包尔仙姆讲了许多美丽的故事。

有个女人找包尔仙姆,对包尔仙姆说,你为我祝福,什么事都是可能的,请祝福我,我想要个孩子。包尔仙姆终于感到厌烦说,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女人非常高兴地说,当然是男孩。包尔仙姆说,我母亲没有孩子,她一直要镇上的牧师祝福她。牧师终于说,找一顶美丽的帽子给我。我母亲做了顶美丽的帽子去找牧师。帽子美得让我母亲说,我不想要任何回报,看到你戴这顶帽子让我觉得太美了,我非常感激你,谢谢你,牧师!这就是她怀孕生了我的原因。这女人说很棒,第二天她带了顶非常美的帽子来。包尔仙姆收下了连谢谢都没说。这女人等了又等说,小孩的事呢?包尔仙姆说,忘掉小孩的事!这帽子很美,我欠你人情,我必须说谢谢你。你记得我的故事吗?不要求任何回报就是怀孕的原因。你带着想得到的欲望找我,就这顶帽子你就想要一个像我包尔仙姆一样的孩子!把这件事忘掉吧,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

包尔仙姆说了件最基本的事:别要求,就自然会有。包尔仙姆故事中出现的哈席德是世上最美的花朵。犹太人做不出比哈席德派更棒的东西。哈席德派是一条小水流,它仍然还活着、流动着。

苏菲神秘家巴胡丁创造了苏菲的传统,小书《巴胡丁之书》包含了一切。它像种子、爱、静心、生命、死亡……他没有遗漏任何事情,只要静心冥想。

法里德是苏菲的神秘家,他与卡比儿、那那克是同时代人。在他的歌里,他自称法里达。他总是对自己讲话,“法里达,你在听吗?法里达,醒来!法里达,去做这个、去做那个!”印度语中的法里德表示尊敬,法里达表示不尊敬。法里德自称法里达,因为他是主人,而身体是仆人。

阿卡巴大帝常去听法里德唱歌。阿卡巴有一次收到个非常贵重的礼物,一把镶满钻石的金剪刀,他把剪刀带给了法里德。法里德看着它,把玩了一阵后又还给了阿卡巴,说:“这东西对我没用,你想送我礼物,就给我一枚针。”阿卡巴很迷惑,法里德说,剪刀把东西剪碎而针能把碎片缝起来。我不是剪刀我是针,我做连合成的工作。

《法里德之歌》由他的追随者写下,他的歌非常美,但你必须听旁加比语唱。印度语是温和的商人语言,旁加比语像一把剑,是军人的语言,它的穿透力会让你心碎。

沙马德是个苏菲,他在清真寺被回教国王杀了,只为了一句回教祈祷文。这句祈祷文是:“阿拉、神,是唯一的神。”国王还想要更多,他们想要向世界宣称穆罕默德是神的唯一先知:“阿拉是唯一的神,而穆罕默德是神的唯一先知。”沙马德不认可,没人可以是唯一的先知,没有绝对唯一的。沙马德被杀了,但他笑着说:“就算我死了,我还是会说同样的话,阿拉不是唯一的神。”他的头被砍下滚到清真寺的台阶,聚集在那里的人清楚听到滚下的头叫着:阿拉不是唯一的神……

在德里,沙马德被杀的大清真寺加玛马西德建有纪念碑。我爱沙马德,他讲过的话被收集起来,最有意义的话就是:阿拉不是唯一的神,没有唯一的先知,没有人介于你与神之间。没有中间人,神是立即可得的。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疯狂与一些静心而已。

苏菲神秘家琼纳德是曼索的师父,曼索是世界知名人物,他被谋杀了。琼纳德流传下的故事、诗句和言论很伟大。片段是神秘家的方式,他们甚至不会去连接成一个整体,不会把花朵做成花圈,他只会收集花朵,让你自己选择。

琼纳德对曼索说:你所了解的东西要留在自己心中,不要大喊大叫,你要讲出来就要用别人听不到的方式。大家都误解了琼纳德,认为他害怕。要了解真理、宣示真理很容易,要留在心里不说却很困难。让那些想要知道真理的人自己到你存在的寂静之井取水。

苏菲派的拉比雅活着时,阿尔阿达拜村庄成了一个圣地。世界各地的旅行者、求道者,都来找拉比雅的小屋。她真的是个凶猛的神秘家,她带着可以敲破任何人脑袋的铁槌。她真的敲破了许多脑袋,然后把其中隐藏的精华取出来。

《蜜拉之歌》是曾经被人唱过的最美的歌曲。蜜拉说:“我疯狂的陷入爱中,我爱得如此疯狂,我已经疯了、疯了、疯了。”她是一个公主、皇后,离开王宫而变成乞丐。她弹奏着维拉琴跳着舞走遍乡村、小镇、城市,唱出她的心声。

哈珊向拉比雅求教,要了本《可兰经》。哈珊惊讶地发现拉比雅删改了《可兰经》,甚至把好几页整个撕掉。哈珊说:“这种事是不允许的。《可兰经》是不能修改的。谁可以修改先知和神最后传讯者的话语呢?拉比雅笑着说:我才不管传统。我已亲眼见过神了,我根据我的经验修改这本书,这是我的书,你无法提出任何异议。你应该感谢我让你读。我必须对我的经验、而不是别人的经验真诚。

蜜拉是美丽的,但是没有盐,拉比雅非常咸。耶稣对他的弟子说:你是地球上的盐。我说:“拉比雅是世上所有女人之中唯一的盐。”

埃德里斯夏的书全都很美,而《苏菲》是颗钻石。他把木拉那斯鲁丁介绍到西方,他让木拉那斯鲁丁的小故事变得更美、更辛辣、更尖锐。木拉那斯鲁丁不是个虚构人物,他是一个苏菲,他的坟墓还存在着。他是个甚至无法拒绝打开他自己坟墓开玩笑的人,他的遗愿是,墓碑做成一扇锁着的门,然后把钥匙丢入大海。我爱那斯鲁丁、比我爱其它人还要深。他是把宗教与欢笑放在一起的人。那斯鲁丁强迫人们抛弃敌意变成了朋友,当宗教与欢笑会合时,当静心会大笑而欢笑会静心时,奇迹就发生了……

哈札伊那亚汗将苏菲介绍到西方,他的演讲被收集成十二册书。他不是精神世界的师父而是个音乐家。但他偶尔会飞进精神世界,超越云层。哈札伊那亚汗的儿子哈札维拉亚阿里汗也是个美丽的人,像他父亲一样是个音乐家,他的境界更深远……

希腊人卡赞札克斯《希腊的左巴》是部杰作。作者不是个佛、也不是马哈维拉,但他在任何时刻都可以变成他们。他几乎快准备好了,果实熟了,只在等待季节的来临。左巴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甚至不是个真人,只是虚构人物,但对我而言几乎是真的。他代表了伊比鸠鲁、查瓦卡、以及世上的所有物质主义者,并以最好的形式代表他们。

有一次左巴对他的老板说:“老板,你什么都有,但是你错过了生命,因为你心中少了点疯狂。如果你疯一点就会知道生命是什么。”

左巴目不识丁是个工人……他一定有高大、强壮的身材,而且有一点疯。疯一点是不行的,要完全疯狂!你只能在静心中完全疯狂,否则会走到极端、无法消化,不知道静心它就会吃了你。我造了个新词“左巴佛”。

葛吉夫《所有与一切》是本非常奇怪的书,甚至没办法让人去读它或读完它。葛吉夫是“无赖的圣人”。越深入就越喜爱,越能了解葛吉夫这个无赖,这书的确包含了所有与一切.

葛吉夫《与奇人相遇》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葛吉夫走遍了世界,特别是中东与印度一带,也去了西藏,他是上一世达赖喇嘛的老师……葛吉夫的藏名是“杜杰布”。英国政府知道葛吉夫曾在西藏,还在拉萨的皇宫住了几年,所以英国政府不让他留在英国。

《与奇人相遇》是他对遇到的那些奇人充满敬意的回忆:苏菲、印度神秘家、西藏喇嘛、日本禅僧。但他没全部都写,漏掉了许多人,这是为了符合市场的需求。这书让我流泪,除了充满泪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表达我的敬意。这是一本不应该被研究、也不应该只是阅读的书,研究是了解文字意义的专注和努力。“路径”既不是阅读也不是研究,而是某种更广的东西。它是喜悦的重复动作,喜悦到穿透心的地步,变成你的呼吸,这需要花上一辈子。想了解葛吉夫《与奇人相遇》这样的书,这种工夫是必要的。

邬斯宾斯基是个背叛葛吉夫的弟子,他的《探索奇迹》很美。它只是弟子、尚未得道。他的书比葛吉夫本人还清楚地代表他。

  邬斯宾斯基《第三工具》是他还没听说葛吉夫之前就写了。后来他对葛吉夫讲的第一句话是:“看到你的眼睛我才了解《第三工具》是某种我没有察觉到的未知事物借着我写的。”也许就是葛吉夫这个“无赖”借他手写的。

“第三工具”意为“第三种思想原则”。邬斯宾斯能写下这书是个奇迹,它是世界上所有语言中最伟大的一本书。据说只有三本伟大的书:亚里士多德《思想工具》、培根《第二工具》、邬斯宾斯基《第三工具》。邬斯宾斯基圣人般开玩笑说“第一种工具是存在的,但并不在第三种工具之前。第三种工具甚至在第一种工具之前就已有了。” 他从没再次达到过同样的高度,甚至报导葛吉夫的《探索奇迹》也没有。当邬斯宾斯基背叛葛吉夫时,试着去写比《第三工具》更好的《第四道》,却完全失败了。《第四道》也很好,适合当做大学教材“你可以发现我有我自己的谴责方法…… 所有伟大的事物即使你尝试也会错过,它只会在没有努力与不经意之间来临。”

我以前是穷学生,白天做记者,晚上去大学上课。我的名字罗杰尼希意为月亮,表示夜晚、表示神——夜之神。我一辈子都试着名符其实,有什么比满月更美?身为穷学生的我一直都整天工作,但我是个狂人,贫富都不重要…… 《第三工具》很贵,我化了一个月薪水七十卢比买的。这本书即使我必须付出生命也会买。只要读第一行就够了,我被邬斯宾斯基大胆的序言震惊,“第三工具甚至在第一工具以前就存在了。”这话燃起了我心头之火。

邬斯宾斯基无法超越《第三工具》,即使他遇到了葛吉夫,并和他在一起生活多年。《第三工具》和《探索奇迹》两本书之间还有第三本书《宇宙新模型》,这是非常奇怪的书。他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印度寻找师父,在这段时间他写下了这本非常美的《宇宙新模型》。这是一种诗人的观点,他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但他讲的东西非常接近真理……他描述寻找的过程。结尾很奇怪,在莫斯科的咖啡厅里他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奇怪的师父葛吉夫。他常常在咖啡厅里写作,人们吃饭、讲话,小孩跑来跑去,街上的喇叭声音……葛吉夫坐在窗边座位写他的《所有与一切》。

《宇宙新模型》富有诗意非常接近我的看法。我一直很喜爱邬斯宾斯基的书,虽从不爱这人。他看起来像个老师不像师父,你能够爱一个老师吗?我在高中、大学和研究所都试过,失败了。我不认为有人真能爱上老师,特别是女老师,这是不可能的!有些傻瓜甚至还娶了女老师!他们一定是心理学家所说的“被虐狂”。

我恨这个犹大,我无法爱任何叛徒,背叛就是灵性的自杀。甚至犹大也必须在耶稣被送上十字架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自杀。邬斯宾斯基不是我的恋情,但他是个很好的作家、有天赋才华。《人类未来心理学》是他死后才出版的,他活着时从没想出版,也许他害怕、也许不能符合他的期望。《人类未来心理学》预测了未来的心理学,这正是我做的事——创造未来新人类,所有门徒都应该看看。

《我与葛吉夫在一起的日子》是弟子哈特曼写的,哈特曼是音乐家,他为葛吉夫的舞蹈伴奏。葛吉夫用跳舞作为静心方法,这种方法不只可以让弟子甚至还可以让看的人也静心。

英国人班奈特写的关于一位完全不为人所知的印度神秘家——席瓦普里巴巴,他确是朵最稀有的花。特别是在印度,有许多白痴假装着自己是圣雄,就更显得珍贵。印度有五千个圣雄,要在这一大群人中找到一个真正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班奈特在许多方面都很幸运,是他发现了葛吉夫。他在君士坦丁堡的难民营发现了葛吉夫,那是苏俄大革命时期,葛吉夫离开苏俄,在逃亡的路上他被人开枪射了两次。只要想到这一点,就无法相信人类何以坠落在如此地步!把一个佛放在难民营中……班奈特发现他时,葛吉夫正在排队领一天发放一次的食物。穿着好几天没洗的又破又脏的衣服,怎么能在那种队伍里认出他来呢?那一双眼睛是无法藏起来的,无论在王座上还是难民营中,班奈特把葛吉夫带到了西方。

葛吉夫在世时班奈特不敢背叛他,那双眼睛太厉害了。书中班奈特说:我在一段长途旅程后筋疲力尽的找到了葛吉夫。我病了以为要死了,我必须在死前见他,再看一次他的眼睛……作为我最后的经验。到了葛吉夫的房间。葛吉夫看着他,站起来拥抱了他。这不是葛吉夫的一贯作风,如果他打他一巴掌还比较象话,但他竟然拥抱了他!但当葛吉夫碰触他的那一刻,班奈特感觉到了一股巨大高涨的能量。同时看到葛吉夫脸色变得苍白……我知道这是葛吉夫的慈悲,我快要死了,他救了我,这种事发生了两次……东方称这为“传输”,能量可以从一个火焰跳到另一个快熄灭的火上。即使这种伟大的经验发生在他身上,班奈特仍然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科学就是“对越来越少的事知道得越来越多”,而宗教是“对越来越多的事知道得越来越少”。科学的顶点是知道了关于空无的一切,而宗教的顶点是知道一切、而不是“关于”。科学会在无知中结束,宗教在成道中结束。葛吉夫死后,班奈特又去寻找过两个人,把他们当成葛吉夫的继承者,这真是全然的愚蠢!

但班奈特写得很美、很数学化、很有系统。最好的书是《席瓦普里巴巴》,他是班奈特在葛吉夫去世后找的第一个人,人高马大,很长寿。可怜的家伙,他一辈子都一直在不必要的寻找。他已经在葛吉夫身上找到正确的人了。他已经写过葛吉夫的事了,他说的话是很美的、很有效率的,但是他的心是黑暗的,在里面并没有光。

卡尔•马克思《资本论》是有史以来写得最烂的一本伟大的书,它支配了无数的人。这世界几乎有一半人是共产党员,而另一半你无法确定。甚至那些非共产党员内心深处也会觉得在共产主义还是不错的。马克思是个梦想家而不是经济学家、不是伟大的作家,他是三流的诗人。没有人会去读《资本论》,我遇到过许多有名的共产党员,没人说他读过。他们说:只翻了几页……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无法读这么大的一本书。它有几千页,全都是垃圾,既不合辑逻也不合理,好像发疯一样。马克思写下任何出现在他脑中的东西。他坐在大英博物馆书堆里,一直写一直写,直到博物馆关门时被拖出去,有时甚至是在昏迷状态中被带走。现在他成了一个神——马克斯、恩格斯、列宁——“三位一体的神圣”。

    我仍喜爱《共产主义宣言》,爱它的写作方式,最后一句: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你们失去只是枷锁,得到的是整个世界!这是言语的力量!得到整个世界,谁会关心、谁会在乎呢!你可以说服我变成亚历山大、拿破仑、希特勒吗?有一大串白痴的名单,而我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瓜葛。我只会对我的门徒说:只要存在,这就是我的宣言。存在,在存在中你已经达成了一切!

罗素是个两极化的人,事实上我们都是完全相反的人,相反的两极总是会互相吸引,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我眼中的泪水为罗素而流。罗素写《西方哲学史》,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他很真诚,他很清楚根本不了解东方哲学。他单纯的、谦虚地叙述他所了解的,他说这不是哲学的全部历史,而只是西方部份:从亚里士多德到罗素。我不喜欢哲学,但《西方哲学史》是件艺术品。它如此的系统、有艺术气息,如此美丽的,也许因为罗素基本上是个数学家。

印度需要另一位罗素来写关于印度哲学与印度哲学史。世上许多史料都由历史学家而不是哲学家写的。历史学家无法了解流动着的思想的广度与内在韵律。拉达克里希那写了《印度哲学史》也许他希望像罗素一样。但他是个贼,那是一个穷学生的论文,拉达克里希那是他的主考官,他剽窃了论文,但这学生太穷了无法打官司,拉达克里希那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闭嘴。特别印度和中国,太需要罗素这样的人了。西方很幸运拥有罗素这样的革命性思想家做了最美的叙述。

罗素与怀德海合写的《数学原理》,没人要读。光这个名就够让人害怕了。这本书既令人陶醉又有挑战性,我不会推荐我的门徒去看,避开它!读几千页后发现里面只有数学,它是一部数学的杰作。

我为只有几页的《诗论》震惊。亚里士多德用头写了别的东西,但用心写了关于诗的精华和理论。诗的精华只可能是爱的精华,不是智力而是直觉的芬芳。我天生是亚里士多德的敌人。我称这个人为亚里士多德病……无可救药的病。亚里士多德被视为西方哲学与逻辑之父,但不是真实事物之父。真实事物来自于苏格拉底、毕达哥拉斯、普罗提那斯、戴奥真尼斯、戴奥尼希斯。

柏拉图不值一提,但亏了他我们才知道《苏格拉底对话录》。

我不喜欢萨特,他完全不了解存在的意义,却成了存在主义的领袖。但《存在与虚无》这本书很好,不只适合我的弟子也适合有点疯狂的人。有点疯狂的人读了,也许会清醒,就此来说这本书是伟大的,它有医药性,应该被当做精神病疗养院的处方。应该强迫每个疯子阅读它、研究它,但只适用于第一等的疯子,像哲学家、教授、数学家、科学家,而不适用于非常疯狂的人。

存在既不是哲学也不是反哲学,存在就是存在。这是有史以来最有纪念性的一本书,它有很棒的技巧与逻辑。萨特只是个普通人,了解存在的人会了解平等的不可能,不平等才是自然之道;平等只是愚蠢的梦想,存在是多层次的不平等。我只是不喜欢萨特,还没有到恨的地步。

我恨海德格尔这个人,他是个法西斯主义者,希特勒的追随者。我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是这个德国人做不出来的!他是一个非常有天份,却也是低能的希特勒的支持者。海德格的《时间与存在》很好,但不适合我的弟子,而适合那些非常疯狂的人。这书完全让人读不下去,会像一把铁槌敲在你的头上。但其中还是有一些美丽的瞥见。对,当有人用铁槌敲你的头,甚至在白天你也会看到星星。这本书不完整,海德格尔承诺写第二部,但没写出就死了。

维特根斯坦的书是我的恋情之一,《哲学研究》是不同时期文章的选集。每一篇文章都很美。他无法做不美的事情,他既美又合乎逻辑,他在散文里写诗,我宣称他是第一流的诗人。他和卡里达斯、莎士比亚、米尔顿或歌德是同一类。

维特根斯坦的手记《哲学调查》是关于人的根本问题的具有洞察力的研究。男人的真正问题是女人,苏格拉底说过:你娶到了一个德貌双全的女人,会很幸运,而这种事是很稀有的。《哲学调查》清晰、透彻,是无可挑剔的理性。我喜爱它的全部,我希望每个求道路者能经历这本书……我说“经历”指跳着舞经历它、带着爱经历它。

维特根斯坦《哲学逻辑论文》是存在当中最困难的书之一。即使像摩尔、罗素都认同维特根斯坦远远超过他们。他真是个可爱的人,我喜欢他爱他,但不喜欢他的书。他的书只是体操而已,在翻了好几页你才偶尔遇见一句发光的句子。例如:“那个无法被说的不应该被说出来,一个人应该对它保持沉默。”这是一句美丽的话。甚至圣人、神秘家、诗人都可以从这一句话中学到许多东西。

维特根斯坦以数学性的方式写作,他用小句子,甚至不以段落而用经文来写。对非常疯狂的人来说很有帮助,它可以击中这些人的灵魂。它就像一枝钉子穿透了他们的存在,也许会让他们从恶梦中醒过来。牛津大学哲学系要给他最宝贵的主席职位,他拒绝了。这就是我觉得他可爱的地方,他后来成了农夫、渔夫。虽然维特根斯坦从来不谈存在主义,却比萨特更有存在性。存在主义是无法被谈论的,你必须去实践它,别无他法。

弗洛伊德创立精神分析学派,做了伟大的工作,但只是一半。另一半则是阿萨吉欧里的《心理综合》。分别采用弗洛伊德或阿萨吉欧里都是错的,他们只有在被放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对的。这就是我的工作,把所有的碎片像拼图一样的放在一起——心理整合(Psychothesis)。

写《心理分析引论》的弗洛伊德和马克思一样都是犹太人。我不喜欢“分析”这词,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但他试着去创造一个伟大的运动,就像马克思一样。他也是这个世界最有支配力的人物之一。

犹太人总梦想支配世界,他们真的在支配世界。有三个支配这个时代的人物:马克思、弗洛伊德、爱因斯坦。犹太人已达成了他们的梦想,他们正在统治世界。就经济上说马克思是错误的,弗洛伊德的错误在于去分析头脑而不是抛弃头脑,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正确的,但是当他写信给罗斯福总统建议制造原子弹时,证明了他只是个愚蠢的人。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这是他的善良一面,至少他了解自己犯了大罪,他死于全然的挫折感中。死前,他说:“我希望下辈子永远不要再当物理学家,我只要当个水管工。”

阿德勒和弗洛伊德、荣格并称为心理学家三巨头。阿德勒的学说都是从尼采那里偷来的。阿德勒说:人类的本能就是“权力意志”。许许多多的傻瓜被骗了,但阿德勒仍是个伟人,但不过是个侏儒。

对奥玛凯岩这个人,我只能哭。《鲁拜雅特》是一本最受误解而又流传最广的书,它是象征性的。《鲁拜雅特》只谈酒与女人,歌咏酒与女人。奥玛凯岩是个苏菲得道者,他谈论女人是在谈论神。苏菲把神视为爱人,而“酒”就是发生在爱人之间的事,与葡萄无关。爱人之间的炼金术,师徒之间、寻道者与被找到的之间、礼拜者与他的神之间的炼金术、化学变化就是酒。

加拉鲁丁•鲁米《马斯那维》是小寓言。伟大的事情只能用寓言来表达。

《伊沙优婆尼沙经》已经成了我的血液与骨头,它就是我。种子就在伊沙(神圣、神)中。“伊沙”接近阿拉姆语“约沙”就是英语的“乔舒亚”——约书。《伊沙优婆尼沙经》是静心者创造的最伟大的东西之一。

杰德瓦《吉特戈文》(Geet Govind)——神之歌。他谈了太多关于爱的事情。它是应该被唱出来的,你无法谈论它。它是一首鲍尔派的歌、狂人之歌。跳着舞唱它,你才会了解,没有其它方法。

库德库德《沙玛亚萨》是耆那教最伟大的书之一,它是非常数学性的。我喜欢诗即使是未成道的诗人,但我不会去谈论已成道的数学家与逻辑学家。数学是枯燥的,逻辑是沙漠。当然,数学也有它的美和韵律,有自己的真理,但非常局限。“沙玛亚萨”意为精华。它在各方面都是对的,对得让我有点反感,当然我的眼中还是有泪的,我知道作者的美,我爱库德库德,也打心底讨厌数学性表达。

《最初与最后的自由》作者克里希那穆提,我爱这个人也恨这个人;爱他是因为他讲真理,恨他是因为他知识分子的个性和理性。他也许是天杀的亚里士多德投胎转世。他的逻辑我憎恨,他的爱我尊敬,他的书很美。这是他成道后的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书。

世上若没有弟子的记录,就会失去许多,我们就不知道苏格拉底、佛陀、菩提达摩、耶稣、马哈维亚。伟大的成道者从不直接与世界沟通,是弟子的笔记沟通了后代。对我来说成道并不是最后一件事。还有一种既不属于成道也不属于非成道的超越状态——师徒的亲密,师徒的融合,弟子成了师父的手。

《赫拉克利特的断简残篇》(见奥修《隐藏的和谐》)我爱这个人,没人和赫拉克利特是同类的,他只是走得更远更警觉,不怕说话的后果。赫拉克利特说:“你无法踏入同一条河两次,甚至无法踏入同一条河一次。”这非常美非常真实。每件事都在变,速度快到你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河水一直在流动,流向大海、流到无限、消失于未知。

毕达哥拉斯《黄金诗》最受世人误解,甚至连毕达哥拉斯的弟子和记下《黄金诗》的人都不了解。希腊人完全忽视了他们中最好的人:海拉克里特斯、苏格拉底、毕达哥拉斯、普罗提那斯。毕达哥拉斯完全被忽略了,他与佛陀、耶稣或其它成道者拥有相同的钥匙。毕达哥拉斯是最真诚的寻道者,他冒了各种风险,到当时世界最有名的地方,在各种师父底下研究。进了各种神秘学校,并达到他们的要求,他是个无法被归类的人。

《撒拉哈之歌》是藏文的标题,没人知道是谁写的。撒哈拉只是唱。这本书散发着它的芬芳了。这歌不是诗人的写作,而是神秘家的了解。它是如此的高贵美丽,天上的星星都会感到羞愧。《撒拉哈之歌》无法翻译,我是从西藏喇嘛口中听来的,它是坦特罗派的原创。

《谛罗帕》是他弟子记下来的歌曲。

法国人胡伯班诺《放手》,科学而有诗意,是本世纪现代西方最好的一本书。

玛尔巴是西藏神秘家,他不是要被人阅读的,他是一个谜。你必须对它静心,你只须看着它,突然之间书会消失、内容消失了,只有意识留下来。他的师父密勒日巴常说:“甚至连我都要向玛尔巴致敬。”玛尔巴说:“信任是火,是唯一无法摧毁的东西。”

密勒日巴《歌曲》,西藏人称之为“密勒日巴的一千首歌”。

“现在开始进入终极探询”这是巴德拉亚那伟大的《婆罗门经》的第一句话。他太严肃了,注定会被误解,神秘家不该那么严肃,他是几千年前的婆罗门。

在东方,《婆罗门经》被视为最伟大的书之一。真理不需要评论,你把它打扮得很严肃时,评论自然就会随之而来,评论家一直都是魔鬼的仆人。巴德拉亚那以敏锐与科学家的效率达到了最高峰、达到了终极之地。

在印度只有在对《优婆尼沙经》、《薄伽梵歌》(Shrimad Bhagavadgita)、克里希那的《天国之歌》、巴德拉亚那的《婆罗门经》写过评论的人才被称为师父和 “阿查亚”(评论者)。婆罗门不是上帝,婆罗门表示神性、遍布于整个存在的神性,是整体、整体的神圣。经文只是一种轨道、暗示,你无法讲太多婆罗门的事。但暗示可以变成一座桥,巴德拉亚那用《婆罗门经》造了一座桥。《圣经》比起巴德拉亚那的经文差远了。

那拉达《巴克提经》与巴德拉亚那相反。那拉达总带着一把艾克塔拉(ektara,独弦琴)边弹边唱边舞。巴德拉亚那是完全无法容忍的。《巴克提经》以“现在开始进入爱的探询”开始的。进入爱的探询是最伟大的冒险。世界上最困难的是带着觉知的爱。那拉达谈的是完全不同的爱,像静心、像觉知的爱。是反重心的飘,把地心引力留在坟墓里,飘浮、上升、飞向星星……

派坦加利《瑜珈经》在太严肃和太不严肃中间,我爱这个人。

阿诺德《亚洲之光》,卡比儿歌曲选集《毕亚克》。“毕亚克”意为“种子”,种子非常微妙,是看不见的,除非它发芽变成大树。

《卡比儿之歌》,卡比尔是个美得不可思议的人。他未受教育,生于纺织工人家庭,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母亲把他丢在恒河岸边,他是个不合法的孩子。他由爱而生,爱就是真实的法则。我反复说过:“卡比儿,我爱你,我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得这么深。”

布拉瓦特丝姬七册的《秘密教义》几乎是一部“奥秘学百科全书”。书中的奥秘学者会打开你无法想象的门,不管它有没有关上。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可怜她也爱她。在男人的世界,她是通神学会的唯一女性,开创第一个由女人作主的宗教。《秘密教义》充满了奥秘的狗屎,却也有很多钻石与莲花。

我喜欢米凯尔纳米《米尔达之书》,《天地一沙鸥》。

《沙哈乔之歌》意为“自发性的精华之歌”。

那那克,耆那教的创始者的歌曲。他到世界各地流浪,他只带着一个追随者玛达那(意为勇敢),那那克唱歌、玛达那弹西塔琴,他们走遍世界散播终极的芳芬。他的歌如此之美,使我流泪。一种新的语言创造出来了,他不遵文法和语言的规则,创造了普加比语,这是一种非常强有力的语言,像锐利的剑。

山卡拉查亚《味味克邱达马尼》有散布四处的钻石、花朵、星星。但其间婆罗门的垃圾实在太浓太多了,但你不能因为太多的石头与泥泞就放弃了钻石矿。

《津经》(征服者之经)。马哈维拉是一个征服了自己的人。没有人像马哈维拉那么安静,也没有人像他那么毫不遮掩。只有宁静才可以是毫不遮掩的。“裸露”是色情的,“不遮掩”只是完全敞开、脆弱。马哈维拉的不遮掩很美,这是马哈维拉身边十一个最亲近的弟子记下的他们听到的话。这部书的确包含了人类可以达到的最高的光辉,以及征服自己的科学方法。

《阿那伊哈》意为“我就是神,没有别的神。”书对阿喜拉吉只有一些描述,记录了他的宣言。回教徒无法原谅阿喜拉吉,杀了他。但是怎么可能杀阿喜拉吉呢?这是不可能的!他被杀的时候还在笑。有人问他:你为什么笑?他回答:“因为他们不是在杀我,只是在杀我的身体,而我一再说过我不是身体了。阿那伊哈!我就是神。”这些宣言是喜爱他的人收集起来。他们甚至不是追随者,阿喜拉吉这样的人不会接受追随者、模仿者,他们只会接受爱人、朋友。

赫曼海斯是个普通人不是成道者,他以诗人的看法写下了世上最伟大的书《悉达多》。悉达多是佛陀父母为他取的名字,他以乔达摩佛陀之名为世人所熟知。乔达摩是姓,佛陀意为“觉醒者”。悉达多是真名,是他父母请教了星相家后为他取的。悉达多表示“一个达到意义的人”“一个达到的人”,“多”意为“意义”。悉达多意为“一个达到人生意义的人。”赫曼海斯的《悉达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讲述了佛陀的故事。是以同样的层面、带着同样的意义来讲这个故事。赫曼海斯可以写出这本书却还是无法成为一个悉达多,他是个可怜的诺贝尔奖得主。

湿婆《坦特罗经》非常小,只有一百一十二条经文。我曾经用五本书、几千页的篇幅来谈它——《奥秘之书》。湿婆之书《坦特罗经》那么精炼,每一条经文都是一种方法。

乌马史瓦提是个非常枯燥无味的神秘家,他讲终极事物非常枯燥、却很真实。他的书《塔特瓦经》,意为“终极真理”。《塔特瓦经》很美,但太数学化了,就像库德库德的《沙玛亚萨》。这是所有耆那教神秘家的样子,枯燥、完全枯燥。

《那罗帕之歌》是那罗帕的诗、歌、舞蹈。

马路克达斯是印度最重要的一位神秘家,他自称马路卡,他好像是孩子一样,他真的是个孩子。马路卡太奇怪、太神秘了。马路卡说:“蛇从来不外出工作,鸟也是一样。事实上没有必要,因为存在会提供一切。”左巴会喜欢他,他是个有点疯但也有些静心性质的人。他说:我不吟诵上帝之名,我也不用念珠和朝拜。谁会去管这种蠢事!事实上,神记得我的名字,我没有必要去记住神…… 马路克达斯是超越成道的人,他已经变成了“禅宗十牛图”的第十张图了。

锡克教《古鲁格兰斯沙喜》与世界其它的书都不同,是一本代代相传的选集,从各种来源中选出来的。《旧约圣经》只属于犹太教徒、《新约圣经》只属于基督教徒、《薄伽梵歌》只属于印度教徒、《法句经》只属于佛教徒、《津经》只属于耆那教徒,而《古鲁格兰斯沙喜》是世上唯一取材于各种数据的书,它包括印度教、回教、耆那教、佛教、基督教。它是如此的开放,没有丝毫宗教狂热。

“古鲁格兰斯”意为《大师之书》或《师父书》。书中有卡比儿、那那克、法里德,以及一大串不同传统不同学派的神秘家,《古鲁格兰斯》像大海一样。那那克是创始者,是锡克教的第一位大师。锡克教由十位大师创造,这是种很稀奇的宗教,其它宗教都是由一个人创造的。那那克说:真理,终极真理是无法言说的,所以请原谅我,我不会谈论真理,只会唱它。如果你可以了解音乐的语言,那么也许你的心弦会被触动。灯火的传递是超越文字的。

锡克教徒称它为“沙喜”是因为太尊敬这书了,它像是活的一样,是师父的精神。但书本还是书,师父离开的那一刻书本、文字就死了,只是美丽的尸体。宗教只有一阵子是活的,师父出现时才是活的;师父死了宗教就变成了教条,而教条总是丑陋的。

《古鲁格兰斯》收录了十位师父、十位成道者的话,没有别的书比得上它,它是无法比较的。那那克说:“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无法被表达之物的名字。”在东方,我们称它为嗡卡、嗡,唯一真实之物。它是无声之声……是声音消失之后遍布的寂静……

梅布尔柯林斯《道上之光》(见奥修《新炼金术》)。任何想往高处走的人都必须了解这本几页的小书,它是最伟大的。梅布尔柯林斯也许是凯达这个苏菲。这是本引导、带领、帮助灵魂的书。不管它是谁写的,这书就是巍然耸立的黄金塔。

克什米尔有个名叫拉拉的女人,克什米尔人非常喜爱尊敬拉拉,百分之九十九的克什米尔人都是回教徒,他们只知道两个最重要的名字真主“阿拉”和拉拉。

拉拉是个美丽的女人,目不识丁但很勇敢,一辈子都是赤裸的。克什米尔很美,这里的人是唯一真正的美人。他们是摩西寻找的遗失的部落,他们基本上是犹太人。摩西带领人们前往以色列,在沙漠中流浪了四十年后找到了以色列,其间一支部落走失了,他们流落到克什米尔。摩西为了寻找他们,终于来到了克什米尔。他的墓碑还在克什米尔。耶稣、摩西都死于克什米尔。克什米尔真的美到让人觉得再继续活下去是没有价值的。克什米尔很穷但很美,那里的人都很漂亮,他们歌唱着舞蹈着……

  坦特罗行者神秘家葛拉克精通、熟悉坦特罗的各种方法,以致在印度称知道许多事的人为“葛拉克丹达”,意为“葛拉克做的事”。人们认为一个人应该专注于自己的事,葛拉克进入了所有的方向、所有的层面。葛拉克的全名是葛拉克那斯,“那斯”意为上主,也许是他弟子这样称呼的。葛拉克交出了所有进入内在神秘的钥匙,说了每件可以说的事情,从某方面说,他是个终点站。

法国人休伯特班诺《无上教义》和《放手》非常美,却也是非常难读难理解的书,但班诺已尽量试着让它简单了。

真正奥秘的人湿婆是印度教的终极之善,《湿婆经》是最真实的一本经。它包含了所有的静心技巧,《湿婆经》是静心者的圣经,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

印度神秘家的《高伦之歌》是最美的作品,高伦意为“白人”。他很美,全身雪白,美得让全村的女孩都爱他,而他保持单身。高伦常用舞蹈和歌唱来传达他的讯息,他的爱好者收集了他的歌,我只能说我爱它。

《达都之歌》是印度神秘家达都(意为兄弟)唱过的几千首歌,这些歌是别人收集的,就像园丁收集的花朵。达都不写作,圣人都不写作,他们只是唱歌、讲话、跳舞、指引。写东西会非常受限制,文字就是一种限制。不受限制就是天空,会蕴含所有的星星,这是圣者的经验。所以《一杯茶》是唯一称得上我写的书——我的信函选集。

沙奈这样的人不需要争论,只是描述。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明,描述总是真实的,而争论是狡诘的,很少是真的。沙奈是我的恋情之一,《沙奈》是苏菲主义的精华。苏菲是“塔沙渥夫”的英译,意为“纯粹的爱”。“苏菲”这词来自“苏夫”,意为“羊毛”,苏菲意为“穿着羊袍子的人”。沙奈常常戴着一顶黑色帽子、穿着白袍。他没有逻辑、没有原因,只是个像我一样的狂人。你不爱他就会恨他,爱或恨别无选择,但无法漠不关心,这就是神秘家的奇迹。接近我,然后你就会很清楚,来找我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找我者走时非友即敌。看!有时我也可以做诗,狂人有能力做任何事!沙奈只会描述而不会争论。他只会说就是这样。你问为什么,他会说:“闭嘴!没有为什么!”我爱沙奈,从未忘记他,我想把他留给我自己、留给我的心。从任何标准看,我都不是个圣人,对这点我感到很高兴,我讨厌被归类。如果我看到所谓的圣人在天堂,我会掉头就走的。我已看得够多了,我不是圣人只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左巴佛。

《戴奥尼希斯》是他弟子记下来的片段。他是真正的人,不该遗忘了他。真正的人是接触到真实的人,不只是外在客体的真实,还有他自己主体性的真实。戴奥尼希斯是诸佛世界中的一员。

安妮贝赞特《在大师的脚下》,许多人误为克里希那穆提所写。但克里希那穆提说他不记得他写过这本书。这书在克里希那穆提九到十岁时就写了。安妮贝赞特(就是萧伯纳追求过的那个女孩)想要世人将克里希那穆提当成一位师父,这只是一位母亲的野心。她唯一的欲望就是希望克里希那穆提成为一位世界导师。这本书仍挂着克里希那穆提的名字出售。他应该阻止,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仍然只是“禅宗十牛图”第九张图的境界。

梅赫巴巴静默了三十年,没人曾静默那么久。马哈维拉只静默了十二年,梅赫巴巴打破了所有纪录。他一直在做手势,他抛弃了文字,但无法抛弃手势。和他住在一起的亲近人士记下他的手势,而这本在梅赫巴巴静默三十年之后所出版的书有一个奇怪的标题《神言》。梅赫巴巴活在寂静中,死于寂静中。他从不讲话,他的寂静就是他的言论、他的表达、他的歌。花朵用香气讲话,神也会讲话,不管用什么声音,梅赫巴巴却用无言说话。

哈斯《头脑的命运》太深奥不为人熟知。我以为哈斯这家伙一定是德国人,他不是诗人,写作方式像数学家。他使让我想起哲学(philosia)这个词。哲学是“爱的智慧”。philo是爱,sophia是智慧,哲学是粗糙的,它并不适用于达显。哈斯用于达显的词不是philosophy而是philosia。philo仍然是爱,osia指真理、真实、终极的真实事物。它不是知识或智能之爱,是真理之爱。这是本让东方与西方靠得更近的书,然而只是接近。东西方要会合,需要一个人而不只是一本书,哈斯并不是那个人。他的书很美,但他只是个普通人。真正的会合需要静心,需要一个佛、菩提达摩、耶稣、穆罕默德或包尔仙姆。哈斯也许集中过精神,德国人会集中,对集中营知道得很多,集中是德国人的作风。德国偶尔也会出现静心者,但只是例外,如艾克哈特、波美……

我真希望艾克哈特生在东方,生在德国要去写或谈终极事物很困难。但这个可怜的人做到了,做得很完美。德国人就是德国人,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很完美。

艾克哈特没有受过教育,许多神秘家都没有受过教育。我想教育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教育一定摧毁了什么东西。从幼儿园到大学和研究所,教育一直在摧毁内在所有的美。莲花被学位压碎了,玫瑰被老师、教授、校长扼杀了。真正的教育是心的教育,不是头的教育;是内在女性化的教育,不是男性化的教育。艾克哈特身处德国这最男性沙文主义的民族,却仍停留在自己心中。他只是个乞丐,却如此富有,很少人能像他的存在那么富有。存在不属于时空,是一种超越。艾克哈特只讲了一些东西,就这些东西都激怒了丑陋的教会、教宗和他身边的恶魔。艾克哈特是一个单纯的人,他顺从了当权者,德国人毕竟还是德国人!德国人无法真正成道,味马克尔提是第一个成道的德国人。艾克哈特非常接近,再走一步他就进入了那扇超越之门了。

德国人波美(Bohme)是个鞋匠。他说:心是神的殿堂。神的殿堂是心而不是头。当一个人的自我不见了,他就是富有的。当他不再存在时,他就存在了。

与对的人在一起,错误的人也会变成对的;与错误的人在一起,对的人也会变成错误。这适用于未成道者,成道者则不然。耶稣与妓女玛格达莲娜、佛陀与杀人者在一起,不但不受影响而且点化了他们。

味马尔克提《尼尔德许经》超越了数字,“尼尔德许”意为“指引”。他是个神奇的人,连佛陀都会嫉妒他。他从没正式成为弟子,没接受佛陀的点化。据说味马尔克提生病了,而佛陀要舍利弗去探望他,舍利弗拒绝了,说这个人太可怕了。佛陀问了每个人,除了文殊师利以外没人想去。文殊师利是佛陀第一位成道弟子。他去了,味马尔克提躺在床上快死了,文殊师利问他一些问题,他回答了。这就是伟大的《尼尔德许经》。人们对形式太多的尊崇,以致忘记了精神。我推荐这书给所有真正的寻道者,你们会找到一座充满钻石的矿。

克里希那穆提《论生活》有许多册,它像星星一样闪亮。《论生活》是他的日记。读这书足以把你送到另一美丽的世界、更好的至福的世界。只要提到这本书,就足以让泪水在我眼眶中打转。我爱这本书,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书之一。我说过《最初与最后的自由》是他最好的书,他无法超越这本书,是他最初的也是他最后的——而这只是日记。

《评论集》是马里士尼可五册的巨著。尼可是葛吉夫的弟子,他到最后都是一个真正的弟子。

印度神秘家拉马努加《希利帕夏》是婆罗门经的评论。拉马努加以独一无二的方式评论。原书非常枯燥无味,像沙漠一样。当然,沙漠也有它的美与真理,但拉马努加在他的《希利帕夏》里将它变成了花园、绿洲,变得鲜嫩多汁。我爱拉马努加的这书,但不喜欢拉马努加本人,他是传统主义者,我打从心里痛恨传统主义、正统主义。

柯林威尔森《局外人》是本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书,但他很普通。只是个能力很强的学者,书中有一些很美的洞见。柯林威尔森不是局外人而是个世俗之人,我是局外人,这就是我爱这书的原因。他非常非常接近真理,非常接近真理仍不是真实的。不是真实就是不真实,没有中间地带。威尔森从外界了解观察局外人,就像从钥匙孔里看。这书值得一读,只是阅读而不是研究,读后就把它丢到垃圾桶。除非来自于真正的局外人,否则只是一个遥远的回音……回音的回音、倒影的倒影。

马赫西拉玛那《我是谁》不太像本书,是本小册子。拉玛那既不是学者,也没受过很多教育。他十七岁就离家,再没回去过。找到了真正的家,谁还会回那个普通的家?他的方法是借着问“我是谁?”这简单问题,去探索内在核心。

《印度的头脑》是穆尔海德与拉达克里希南合写的。穆尔海德、拉达克里希南都不了解印度,奇怪的是他们写出了这美丽的书,这对印度的传承非常具有代表性。只是巅峰不见了,只有一片平地。了解印度精神,就无法称之为“头脑”,而应是《印度的无念》。这书无法代表最高,却代表着占大多数的最低。一个英国人、一个印度政客,这真是伟大组合!

特图瑞安最有名的格言是:“我相信,因为它是荒谬的。”这世界没有任何格言比这一句更有意义。特图瑞安是个基督教的圣人!看到美的东西我就会欣赏,就算出自基督教圣人。特图瑞安可以写一本题为《灵性格言》而纪伯伦却不行,纪伯伦应该静心。

《格兰斯》是卡比儿弟子的一本小诗集,写得很差。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这书没有出版过,印度有很多手抄本流传着。出版会对一本书造成某种影响,会变得机械,经过印刷会失去某些精神,变成一具尸体。我问了那些拥有原版的人,你怎么称呼它?他们回答《格兰斯》。“格兰斯”意为写在叶子上流传下来的,把这些书写的叶子捆在一起就是“格兰斯”,这是非常有价值的叙述。它说:别在乎可以言说的东西,它不可能是真的,真理无法言说。神只是个字,有意义但不存在;神只是个符号,代表一种经验、而不是物体。静心不是心理活动,不属于头脑。相反,抛弃头脑才是静心。从来没人提过《格兰斯》也从没被翻译过。

静心冥想《达雅拜之歌》就会有宗教性。达雅与蜜拉和沙哈乔是同时代人,但达雅的境界比她们还要高深得多,她超越了排名。达雅是一只小杜鹃,杜鹃在印度被称为“可雅”,这词没有“疯子”的意思。达雅真的是一只杜鹃,一位甜美的歌唱家。在小阳春的夜晚,远方传来杜鹃的叫声,这就是达雅……她就像夏天里遥远的叫声一样。

东方是纯粹的诗,而西方所有的语言都是纯粹的散文。英语中,我从没看到过真正的诗。有时我会听一些伟大的西方古典音乐,但必须听到一半就把它关掉。一旦你听过东方的音乐,就没有别的东西比得上。你听过印度的竹笛,别的音乐都会变得很普通。

我反对修伯特马卡斯《一度空间人类》这美丽的书。我知道人是多层面的,当他散布到所有层面才会满足。《一度空间人类》是一个现代人的故事。

瓦特沙亚那的印度语小说《那迪科迪普》也许可译为《河中之岛》。这书适合想静心的人,连托尔斯泰或契诃夫写的小说也无可相比。

偶尔发点小脾气是很好的,但我不赞成大发脾气。如果你要发泄,为什么要向外发泄呢?往内发泄你就会变成一个奥修狂,但是要走得非常小心、非常科学与理性才行。面对一个狂人,你必须很有雅量——不只是有礼貌,还要很有爱心。

塔兰塔兰《训亚斯伐哈瓦》意为“空的本性”。它不相信语言、文法,什么都不相信,就像疯子的话。这书只有几页,但很有意义。每一句都像一本经书,却很难让人理解。塔兰塔兰意为拯救者,我了解塔兰塔兰这个人,不是在智力上、而是在存在中了解他。而且我还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了解太多的狂人,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想要努力去了解这些狂人而导致疯狂!但只要看着我,他们完全影响不到我,他们仍然在我之下,我已经超越他们了。

耆那教是非常小的宗教,只有三百万信徒,其中有两大派系,迪干巴拉斯及斯维坛巴拉斯。迪干巴拉斯相信马哈维拉是赤裸的,迪干巴拉斯意为“天衣”,暗喻着赤裸,是最老的一派。斯维坛巴拉斯意为“白衣”这个派系的追随者相信,虽然马哈维拉是赤裸的,但是神为他披上了件看不见的白衣。这只是一种为了要使印度教徒满意的妥协方式。塔兰塔兰的追随者属于天衣派,是耆那教中最具革命性的。他们甚至不拜马哈维亚的雕像,他们的寺庙是空的,像征着内在的空。《空的本性》反复说一件事,就像疯子讲话。我二十五年来一直在反复说着同样的事——静心、清醒!这就是《空的本性》的内容。

《终极意识的本性》是个很美的题目,塔兰塔兰反复说着同一件事:变成空的!但这可怜的家伙能做什么呢?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说:小心,小心……英语的小心(beware)是由两个字组成的——要觉知(be aware),所以不要害怕小心这字,只要觉知就好,觉知的一刻你就回到家了。塔兰塔写了许多书,但这两本包含有他所有的讯息。第一本会让你看清你是谁——你只是纯粹的空,第二本让你知道如何达到它——变得觉知。

阿吉穆克荷吉《坦特罗的艺术》和《坦特罗的画像(或叫绘画)》为坦特罗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两本书是杰作,是绘画、艺术、以及对绘画的评论,他的介绍非常有价值。他只是个可怜的孟加拉国人。就在几天前,他在德里见了雷克斯米。他说想要把他所有的坦特罗收藏都送给我,因为只有我最了解他。但他太害怕了,因为只要在任何方面与奥修的名字连在一起都会带来麻烦,最后还是把他一生的收藏捐给了印度政府。

我爱过这两本书,但是要怎么说这个人呢,怕成这样还可能了解坦特罗吗?不可能!他写的东西只是智力,不是也无法是来自心,他没有心。心只有在勇气、爱、冒险之下才会成长。真是一个可怜人!我爱他是因为他为坦特罗派做出了贡献。坦特罗派需要许多学者、哲学家、画家、作家、诗人,古老的智慧才能活,而他已经帮了忙。

《阿里山卡拉查亚》这书已有千年之久,这书只有一首小歌:Bhaj Govindam moodh mate,意为“哦!白痴,唱上主的歌。”山卡拉查亚写过许多书,但没有像这首歌这么美。

《詹迪达斯之歌》,詹迪达斯是孟加拉国包尔派的的狂人。“包尔”意为狂人。詹迪达斯从这个村庄唱歌跳舞到另一村庄,没有人知道是谁收集了他的歌。一定是个有宽大情怀的人,他甚至没有提自己的名字。我感到如此的敬畏,他是个多么棒的人、多么好的诗人啊!詹迪达斯是属于所罗门那一类的人,所罗门可以与任何人比较的话,那么一定是詹迪达斯。

詹迪达斯唱着奇怪的事,他唱着“神不存在”的歌。神只代表存在,神并不存在,神就是存在本身。詹迪达斯也唱关于静心的事,静心并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仍然说了些无法被忽略的事。他说:静心就等于没有头脑。真是一个伟大的公式啊!爱因斯坦也会嫉妒詹迪达斯的。可惜爱因斯坦既不知道詹迪达斯,也不知道静心。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他除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詹迪达斯唱关于爱、觉知、美、自然的歌;而还有一些歌是与任何事情都完全无关的,只是纯粹的喜悦、那就是唱歌本身的喜悦。

美国人威尔汉瑞区《听吧,小人!》是一本非常小的书,但会让人想起《山上的讲道》、《道德经》、《查拉图斯特如是说》、《先知》。他一定是被某种未知的灵魂附身了。《听吧,小人!》为瑞区树了许多敌人,特别是在心理分析家和他的同事之中。他把每个人都称为“小人”,他就是这么伟大!并不是以佛来衡量他,而是以弗洛伊德、荣格、阿萨吉欧里的感觉来衡量他。他是伟大的人,当然仍然是个凡人而不是超人。这本书出版后他到处被人谴责,在这世上创造伟大的东西会是一种罪过。人类一点也没变,人类杀了苏格拉底、也杀了瑞区。他们骂瑞区疯了然后把他关起来,他死于监狱。他有能力超越云层,但人们不允许。美国需要学习与苏格拉底、耶稣、佛陀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我所有门徒都应该对这本书静心,我完全无条件推荐这本书。

马汉德拉那斯(M)是孟加拉国人,他在拉玛克里希那门下待了好几年。《拉玛克里希那的福音》记下了他师父身边发生的事。拉玛克里希那死的那一天,M也死了,师父死了,他已没有什么生活目的了。我可以了解……在拉玛克里希那死后他生不如死。对他而言没有师父而活着,还不如死去更喜乐。

印度神秘家拉玛帝尔沙的作品集很美、充满诗意。他是个有魅力被崇拜的人。他从美国回到印度时,先去瓦拉那西——印度宗教的城堡,印度教的耶路撒冷和麦加。他确信,美国人那么尊敬他,瓦拉那西的婆罗门也会把他当成神的。他在瓦拉那西演讲时,一个婆罗门站起来说:在你演讲前,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懂梵文吗?拉玛帝尔沙一直在谈论终极真理,这婆罗门认为不懂梵文就没有资格谈论终极真理。令人惊讶的是拉玛帝尔沙马上开始读梵文。要是我,我会说“滚开,抱着你《吠陀经》与梵文滚开,我才不管!我知道真理,为什么一定要懂梵文?他的书非常有诗意、振奋人心、令人狂喜,但他已在某处迷失了。

他的妻子要从遥远的普杰布来找他,他拒绝了。他从没拒绝其它女人,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妻子?他害怕,仍然执着。我为他感到难过,他离开妻子出家了,却还在害怕。最后他自杀了,印度教称自杀为“把自己溶入恒河,这是给予丑陋以美丽的名称。拉玛帝尔沙的书很有价值,但如果忘了这些事,你也许会以为他是成道者。

我以前很喜爱摩尔《道德原理》,这是很棒的逻辑训练。二百多页只为思考“什么是善?”结论是“善”无法定义。他作了他的家庭作业,却没有像神秘家一样跳进这个结论。他是个哲学家,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到了和神秘家相同的结论处。善、美、神、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无法定义,可以定义就表示没有价值了。

《拉兴之歌》是回教徒用印度语写的歌,所以回教徒和印度教徒都不喜欢他,我也许是唯一尊敬他的人。他的全名是拉兴可汗卡那。他的歌同卡比儿、蜜拉、沙哈乔、崔塔亚的歌达到了相同的境界。为什么他用印度语写呢?回教徒大可用乌尔都语写作,乌尔都语比印度语更美,他故意选择印度语是对抗回教的正统。

米尔札加里布是最伟大的乌尔都语诗人,大概其它语言的诗人没人比得上他。他的书叫《迪凡》(诗集),他的诗很难读,花点心思会有很大收获的。这本书的每一行字似乎都包含着整本书的智慧,这就是乌尔都语之美,真是神奇!米尔札加里布就是这种语言魔术师。

人必须决定,而所有的决定都是随意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神是不存在的。耶稣说:“谦虚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拥有神的王国。”

爱伦瓦兹不是一个佛,但是他有一天可以变成佛。《书》非常重要,是他的遗言、是他追随禅师、研读禅宗经典的全部经验。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一个醉汉。聪明加上酒精就创造出了一本鲜美多汁的书。我爱《书》,所以我把它留到最后。耶稣说:“那些坚持到最后的人有福了”我也想要把这系列用来纪念爱伦瓦兹。

这是读电子书《奥修喜欢的书》所感。

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七日——三月三日,三月十三日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