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协奏曲蛇女:“入世”十周年：中国汽车工业向世界强国进发

“入世”的十年，中国的汽车并没有受到很大冲击，而恰恰这十年是我们增长最旺盛的一个时期。WTO为中国成为汽车大国创造了很大的条件和环境，但“入世”不是万事如意了，我们还要继续向全球化方向发展，警惕全球新型的保护主义，未来十年将是中国汽车的“黄金年代”。
大国行思，取则行远。今年是中国加入WTO的第十个年头。“入世”十年征程，中国上下求索，行思不止，发展不断；“入世”几多规则，中国潜心研学，撷取精华，为我所用。又逢纪念之时，国人欲将作何“思考”？站在新起点上，国家又该如何“取则”而行远？回眸历史、沉淀经验、直面问题、瞭望未来。中国国际电子商务网围绕“中国加入WTO十周年”这一重大主题开展系列访谈，邀请相关权威人士担任访谈嘉宾，希冀通过面对面的交流，由人物解读“入世”，用对话记录历史，为开放的中国把脉，为全球化时代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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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本网就“入世”十年来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变化，以及未来十年汽车业面临的机遇和挑战专访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委员  陈光祖的精彩内容：
●在“期待”与“困惑”中，中国汽车工业走向全球化
EC网：陈老先生您好，您是汽车界的资深专家，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见证人，您觉得面对今天的成就，我们应该如何评价中国“入世”时对外开放汽车市场的决策？
陈光祖：我觉得开始我们对于到底进入WTO以后对我们会产生什么影响？那时候心里没数，可以说这十年我们归纳为四个字，叫“期待”和“困惑”。特别是怕一“入世”汽车整个都进来了，可能几百万辆汽车都卖到中国来了，你怎么办？很困惑，但是实际的结果我们认为是得到了惊奇的收获，惊奇的是这十年我们的汽车并没有受到很大冲击，恰恰这十年是我们增长最旺盛的一个时期。困惑的是如果“入世”以后中国汽车工业会是什么情况？最后大家更多的想法是，我们可能会受到冲击，所以提出一个叫“幼稚产业”，汽车工业是幼稚产业，国家还应该给予保护。就是说困惑可能更多，但也很期待走向全球化。
所以说，“入世”十年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当然我们这十年汽车工业这十年的发展，WTO给我们创造了很大的条件和环境，那么真正的动力还是靠国内。
●中国“入世”给汽车工业的发展创造了重要环境
EC网：您觉得对外开放的政策给中国汽车带来了什么呢？
陈光祖：当时对外开放的时候，我们觉得汽车工业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呢？
可以说，80年代我们处于跟外国合作的年代，到90年代，北京给Cherokee（切诺基），南京给依维柯，上海比较顶级一点，叫桑塔纳，跟大众，还有重庆跟康明斯发动机，应该初期就几个，不多，到了“入世”以后，可以说是全面开放，这个开放不是我们走出去，而是人家走进来。到现在为止这十年当中，除掉及个别的外国的汽车公司以外，主要的汽车和零部件跨国公司都到中国来了，中国是全球汽车的一个大市场，变成这样一种情况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汽车工业，到现在为止，我们变为了世界大国，这跟WTO有很大的关系，但不是唯一的，它创造了这么一个很重要的环境。
未来十年是中国汽车的“黄金年代”
●第一要“走出去”
EC网：您可不可以预计一下未来十年中国的汽车工业会有怎样的发展？
陈光祖：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后十年，后十年我们中国汽车工业要向强国方面发展，那就要更多的走向世界了，现在基本还都在国内，因为汽车工业是全球化工业，这1800万辆，今年可能到1900多万辆，都是在中国，出口才多少？出口部到80万辆，今年估计也就是八九十万辆，比较好的，像韩国出口60-70%，日本“走出去”到美国、到欧洲建厂都达到60-70%，我们只有1%左右，太少了。
应该说这是一个发展的过程，汽车工业不可能一步登天。以后我们就要从两个方面发展：一个是向二三线、三四线，甚至是农村，农民现在没有车坐，这两年中央国务院提出汽车下乡，大概这两年下了300万辆车子，但很少，中国有七八亿农民，这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还是公用汽车、拖拉机、三轮汽车、摩托车，所以要往这方面发展；另外一方面，要向国际，要出口，要“走出去”。这样我们得到一个信念，这十年中国汽车工业不是那么笨了、也不是那么糊涂了，我知道今后十年更多的时间是中国汽车的黄金年代。
●要创新 发展新能源汽车
陈光祖：未来十年中国汽车工业的特色：第一，我们要转型，因为现在我们的汽车是靠国外更多，特别是我们的民营产业，国产化还不够。厂家拼了命把它搞上来了，但是更新的汽车、新型的汽车，这里面的很多电子产品、信息产品还不够，所以今后我们的汽车产业重点要向信息化方向发展。同时，我国汽车工业更重要的一条是要自主创新。
第三个大问题，这十年中新能源的起步。到底电动车能行不能行？人家说你电动车生产那么多，又跑不了多远，这里面有很大的争论。
EC网：那您认为未来十年中国汽车工业的创新应该走怎样的一条道路呢？我们是应该坚持自主研发，还是可以更多的购买外国的技术？我们应该把研发重点放在传统技术的改进上，还是应该放在新能源汽车的开发上？
陈光祖：新能源汽车有这么一个情况，最近我写了一篇文章，叫《新能源汽车的生存商业模式》。作为新能源汽车来说，它是建立一个产业，而不是说我拿汽车在奥运会上开一开、在世博会上开一开，一说非常好，应该说这个认识有很大误区。
另外一个误区，我们的新能源汽车仅仅是作为一种示范，而没有解决产业化的问题。新能源汽车的目的是为了节能减排，你释放一万辆两万辆，有什么用？能达到节能减排的效益吗？没有。
同时，我们好高骛远，一定下来新能源汽车就是纯电动汽车，我在跟“两会”代表谈的时候，很多专家反对这个看法，应该是有过度产品。去年全世界生产了89万辆新能源汽车，混合动力占了87万辆，真正的纯电动车只有19000多台，主要是日本的，日本就一步一步做的很踏实。还有一种论点，新能源汽车我们跟外国的起步差不多，我们不比人家差多少，我们可以赶上去。到前两三年汽车行业开会，这个论调慢慢平息下来，认为我们跟国外是有差距，而且差距很大。
还有，你搞新能源汽车，内燃机汽车不搞了吗？现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过渡期，可以这么说，本世纪内也还是个过渡期，而内燃机有很多需要改进的东西。除了内燃机（发动机）以外汽车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改进，是整个在21世纪汽车再来一次产业革命，这个标杆是电动车，汽车产业全方面都会改进，包括排放，甚至包括汽车的外型。
●要重视知识产权保护
陈光祖：再一个问题，这十年，在WTO期间，我们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WTO自主知识产权保护的问题，也要摆到很重要的地位。比如说反倾销，那属于贸易问题，我们跟国外有争论，但是知识产权问题，可以说通过WTO对我们有了很大的推动。我们国家也要反对造假的、冒牌的，我们要纠正，但是我们对于国外利用知识产权的另外一种形式，这方面的斗争在这十年里在汽车领域当中也有很多。比如前年中美轮胎的案件，反倾销、知识产权都交叉在一起，还有螺钉，跟欧盟的标准件也交叉在一起。
这些过程中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该做的我们还是要做，要把知识产权做的更好一点，如果我们有了自主创新，我们就要把知识产权重视起来，不然会吃亏，同时我们发现我们有哪些东西做得不对，要更正，这是全球化当中很重要的一点。
●未来十年机遇与挑战并存
陈光祖：未来十年是很关键的十年。前十年我们得到了一些东西，获得的更多是思想上，我应该怎样在全球化做自己的安排，给自己定位，未来十年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要更多的“走出去”，和国外结合起来。举个例子，比如说，吉利汽车十年前是个很小的汽车厂，根本人家不当回事，你只是跟着干，有你也可以、没你无所谓，现在他借助了这种“走出去”的办法，利用金融危机这个机遇，当然也有风险，把沃尔沃轿车收购了，一下提升了自己的地位。所以，中国未来要“走出去”。我们不可能一下在十年当中就超过国外的汽车发达国家的科技水平，但是我们可以收购，可以到国外去开工厂，国际合作是未来十年当中一个更高水平的安排。可以说汽车不等于打火机，但如果你不创新，汽车就是打火机。
未来十年在合作当中，金融危机以后，可能发生两种情况：一种情况给你很大机遇，就是“走出去”，像吉利就是一个比较好的“走出去”的例子；同时，一种新型的保护主义现在很厉害，包括美国、包括其它国家，他们在遇到危机以后，他自己遇到很大风险，就会出现一种新的保护主义，所以这样就机遇和挑战很激烈了。所以，我们要更聪明一点对待后十年，我们相信后十年会做的更好。
●未来中国汽车业将面临全系统的竞争
EC网：未来我们国家应该怎样塑造我们自己的民族品牌？我们自主品牌的汽车什么时候才能去掉低价和低质的标签呢？
陈光祖：这个过程我们在后来十年，我们将迎来全系统的竞争，以不是你低价不低价了，现在与外国的竞争可以说更残酷，比如汽车电子产品安全当中的ABS，ABS国际上是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推行的，90年代就已经很普及了，我们在90年代后期国内就开发这个电子产品，开发到一定程度，遇到这么一个情况，国内的自主品牌市场份额最高的时候大概占到了28%，用自己的ABS体系，到了最近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外国整个体系搬进来，不仅仅包括高端品牌，ABS包括组件和其它体系，都给你做代工，价格不还是一样嘛。那么它整个铺在你中国做，价格就下来了，一压下来，大概过去卖到1000多块，现在卖到500块，最后卖到480块，我们自己的工厂甚至不做了，都让国外在中国本土外生。这样对于我们遇到的很大的一个风险，我们要更加努力的搞自主创新，不断提高我们对核心技术产品的掌握。否则，我们现在用数量去顶技术，低端产品、低价劳动力，这样路子越走越窄，这一点现在并没有解决。
●增加汽车出口，主要目标是汽车加工型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EC网：您觉得未来咱们国家的汽车出口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呢？因为我们注意到最近汽车出口在南美、在非洲打开了一些销路，您觉得这对我们有什么启示？
陈光祖：从汽车出口来说，应该说我们向一些发展中国家出口，或者是一些加工型汽车的国家，比如说巴西、比如说土耳其，它属于一种加工型的汽车，这些国家汽车不是什么主导产业，你只要有车我都要，这种市场很多。汽车工业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汽车发达国家，法国、美国、日本；第二种属于加工型国家，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他们没有自主汽车工业，自己不搞汽车，西班牙，我汽车很多，生产不少，但我不一定变成自主品牌，它不是一个主导产业，这种国家市场很大；还有一种就是发展中国家，非洲、南美洲。所以这样一个市场我不可能向第一市场进军，比如打进日本市场我们会很困难，所以我们向加工型国家、发展中国家出口。包括印尼、阿根廷，他们没有自己的汽车工业，就可以随便买，只要觉得你的质量、价格都合适，就会买，所以出口会从这个路子慢慢往上升。
●加强专业化，把零部件搞强是中国汽车工业最重要的任务
EC网：您怎么看待未来中国汽车零部件的发展前景？因为最近日本大地震会给产业带来哪些影响？
陈光祖：现在中国零部件产业遇到的形势可以说比汽车更复杂。两个问题：一个是前年我们曾经提出，如果汽车60%是进口产品，就算进口车。这个法案我们提了两年以后自己放弃了，国外跟你争论说你是不是保护？后来我们就主动放弃，所以零部件是一个全放开的市场，所以竞争非常激烈。可以这么说，汽车我们还有话语权，零部件基本上是放开的，我们核心方面的话语权越来越少。到了21世纪，形成了一个新的分工体系，我拼了命做，一个产品的周期非常短，甚至两年就落后了，就得改，汽车产业拼了命把新车型推得更快，90%甚至更多都是外包采购的，零部件就要专业化水平更高，汽车产业就集中力量改进汽车，外部采购量更大了。所以，把零部件搞强是中国汽车工业最重要的任务。
●自主创新应该由政府来协调
EC网：您觉得未来政府应该给创新企业什么样的帮助？从哪方面来支持他搞自主创新？
陈光祖：自主创新是政府、行业、企业共同努力的一个东西，你单独说你这个企业为什么不搞自主创新？应该要有一个系统的工程，要把十年八年我们走自主创新的经验更好的总结一下。第二个很重要的，汽车行业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产业了，它跟各个产业之间的联系实在太多了，就是我刚才讲过的，一定要打破行业界限，美国现在新能源汽车可以说是奥巴马在抓，说我2015年要干到100万辆，我拼了命要这么做。前十年，克林顿抓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PNGB新一代汽车计划，组长是克林顿，副组长是副总统戈尔，他们说把国家几十个部门都组织起来，要什么给什么，因为汽车有化工的东西、有航天的东西，怎么协调？全体在抓。政府协调起来，作出一个很明确的计划来支持汽车工业发展。
我还是那句老话，“入世”不是万事如意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还要继续向全球化方向发展，同时我们也要根据世贸规则进行保护，因为全球新的保护主义在后面会越来越严重，所以应该是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