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晶莹采访王菲2000:股市神话的破灭——重庆啤酒13年乙肝疫苗研发梦断

　　本报记者 高咏梅 实习记者 夏贝贝 重庆、北京报道

　　13年乙肝疫苗研发梦断 重庆啤酒(65.66,-7.29,-9.99%)股价惨遭高台跳水

　　12月8日，重庆啤酒研发13年的乙肝疫苗被证明没有任何效果引发了股价高台跳水，重庆啤酒股价连续两个交易日以跌停报收，押赌重庆啤酒的基金、投资者和一直给予强烈推荐的券商分析师纷纷遭遇“黑天鹅”事件。

　　如此重大影响股价的事件之前为何没有充分详细的信息披露和风险提示？难道重庆啤酒也是刚刚才知道乙肝疫苗研发失败的消息吗？

　　记者试图采访重庆啤酒，但重庆啤酒似乎进入戒备状态，董事长、总经理的电话均无人接听。董事会秘书的电话更是从7日晚开始关机。

　　主持重庆啤酒乙肝疫苗研究的是第三军医大学的吴玉章教授。《华夏时报》12月8日致电吴玉章教授研究办公室，其秘书表示教授不会也没有权力对乙肝疫苗的进展和疗效发表意见和看法，具体情况应由国家药品监管局公布。据知情人士透露，重庆啤酒曾奖励吴玉章教授十几万股重啤股票，对此，其秘书表示拒绝回答。

　　其实，目前国内进行治疗性乙肝疫苗项目研究的并非吴玉章教授一人。上海复旦大学闻玉梅院士领衔的蛋白(肽类)疫苗和广州空军医院的治疗性乙肝DNA疫苗也都曾先后宣布取得了一期、二期的临床突破。但是，从国家权威部门公布的消息来看，国内所有关于这一项目的研发都尚未取得明确的临床结论。

　　12月7日晚，重庆啤酒13年的乙肝疫苗研发宣告失败，公布的治疗数据显示，该疫苗的疗效确实不明显，股价就开始连续跌停。

　　券商分析师惊现“乌龙指”

　　重庆啤酒是从11月25日收市开始停牌，并公告盲测数据结果的。就在停牌前的11月24日，兴业证券(9.40,-0.38,-3.89%)食品行业分析师王晞还在强烈推荐重庆啤酒，华创证券分析师廖万国也发出了强烈推荐。

　　兴业证券发布的这份研报名为《治疗性乙肝疫苗II期临床即将揭盲》。研报认为“该疫苗安全、有效，与现有治疗药物相比，具有副作用小、治疗效果持久、有效率高等特点，将给广大慢性乙肝患者带来治愈的希望。”这是兴业证券年内第8份强烈推荐重庆啤酒的研报；而华创证券年内发布的3份研报也在强烈推荐重庆啤酒。

　　记者发现兴业证券分析师发出强烈推荐的当天重庆啤酒的股价以涨停价每股75.56元报收，第二天，股价以涨停板每股83.12元的最高价开盘，放出巨量，大量提前获知消息的资金在涨停板上套现，成交金额达到近13亿元。

　　重庆啤酒股价已经处于历史高位，券商仍然在强烈推荐该股，完全不顾重庆啤酒逾百倍的市盈率和新药研发风险。这些报告吸引了一大批散户进入高位接盘，近13亿元的资金在每股83.12元附近高位站岗，也许永远无法解套。重庆啤酒神话的破灭让投资者质疑强烈推荐重庆啤酒的券商分析师的职业精神和公信力。

　　“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小散户来说，买股票就是一个赌博。”12月8日，面对公布消息后开盘即封死跌停的重庆啤酒，重庆股民张先生对记者说。

　　张先生持有1万股重庆啤酒，价位在62元左右。张先生告诉记者，“重啤乙肝疫苗概念炒作了那么多年，甚至还有消息说研制疫苗的吴老师因此将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我们一群买这个股票的人都以为这次股价上百元没有问题，哪想到……”张先生表示，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重啤不要连续跌停，他可以及时抽离出来。

　　记者发现，从2010年以来，兴业证券和华创证券两家机构分析师一直强烈推荐重庆啤酒，而仅有天相投顾的分析师仇彦英维持中性评级，提示疫苗研发不及预期的风险，并在此前发布了减持的评级。

　　12月9日，仇彦英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给予重庆啤酒的评级一直比较谨慎，他认为，中国人突破世界性医疗难题的概率很小，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可能就是一个泡沫。

　　一个神话的破灭

　　重庆啤酒股价神话的破灭重创的不仅仅是重仓持有的基金，还有一大批普通投资者。

　　1998年10月27日，重庆啤酒发布公告称，公司斥资1435.2万元收购大股东重庆啤酒集团持有的佳辰生物52%股权，当时佳辰生物声称依托第三军医大学的科研平台，自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进行乙肝新药的研发，吴玉章教授正是该研发项目的主导者。

　　消息公布后，重庆啤酒迎来了上市后的第一波大行情。2001年1月19日，重庆啤酒将佳辰生物股权比例增至93.15%，从此，重庆啤酒逐渐与酿酒板块的走势脱离，其股票被视作乙肝疫苗概念股反复加以炒作至今长达十余年。

　　一位资深媒体记者向《华夏时报》披露，他曾重仓持有重啤股票，购入价在10元左右。2003年，重庆啤酒集团将5000万股重庆啤酒国有法人股协议转让给全球第六大啤酒酿造商，每股转让价10.5元，为每股净资产的4.2倍。即使如此，当时重啤的表现也很一般，甚至一度跌破转让价。但是，守了几个月后，他依然是赚了翻倍的钱。以后，重啤断断续续出了乙肝疫苗的消息以及利用酒糟养猪等题材，但是都不成气候。

　　重庆啤酒股价真正的大牛行情是最近3年才发生。2008年9月18日，重庆啤酒见到最低价8.05元，此后开始一路上升，2009年重庆啤酒股价最高见到25.5元，2010年股价最高见到79.98元，2011年最高股价见到83.12元。

　　一些股民告诉记者，重庆啤酒历史走势都很活跃，很少高位套牢过股民，赚钱效益明显，是重庆板块中最好的股票。但凡参与炒作该股票的中小股民，都有机会赚钱乃至于出逃。

　　但是，重庆啤酒神话破灭之后，近期买入了重啤股票的股民全部被套牢。“重啤股价会被拦腰斩断”、“嘉士伯收购重啤的价位是40多元，看看跌到这个价位有没有希望止跌”等等不安情绪开始困扰股民。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律师告诉《华夏时报》记者，对于既没有信息优势，又没有专业知识的大多数股民来说，如果上市公司在公示中披露的信息确切一些，重啤如果将乙肝疫苗研发的过程、投入以及进展等情况及时详细地公布出来，这也许是对股民更负责的态度。

　　英大证券研究所所长李大霄告诉记者，重庆啤酒事件和银广夏事件有本质区别，前者只是一个新药研发风险，而后者完全是造假，这个事件表明，无论投资者还是分析师在面对新药研发风险的时候应该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