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游寻仙花钱吗:《霸主梦》系列之三:仁义礼信宋襄公3 作者:夏子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6:5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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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国权和南宫平一直在静候板石的好消息,却见秀制、阿秋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南宫平已经明白这次又是失手,便把脸扭向一边,对这群无能的东西瞧都不愿瞧一眼。

    "都是废物!难怪楚子不肯收留我们!你们一个个这么无能,怕是在滕国也呆不长久。现在曾阝子向滕君下的是最后通牒!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丫头。哼!"皇国权极不高兴。

    "他们也不知有多少人马,竟不动声色把我们的兄弟给灭了!我等为了保全力量,这才不得不留下活命的。"秀制说。

    "狡辩!杀死一个丫头又哪里真的需要几百死士呢?只要留一个人前去取那丫头脑袋,其余公开拼了不就可以吗?这么简单的办法,你们却弄得灰头土脸!这不是让滕国看我们的笑话吗?"南宫平说。

    "可那丫头一直待在圣母庙不肯离开半步!"阿秋也出面争辨。

    "正是这样才是大好时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用你们这群暗杀打手竟先后丢了自己的几百条命!你们还能如何混饭吃?"南宫平说。

    "我发誓要杀死这个丫头!我要拿她的人头偿我丈夫的命!"阿秋恨得咬破了嘴唇。

    富辰再次代王命秘访宋襄公,这一次更加明确地说:"宋公仁贤美德当然更要把行动落在实处,从而替天子分忧。这次讨伐齐国公子的义举本是号令诸侯的大好时机,可您为什么要错过呢?东夷曾阝国我们早就考察过了,他多变的性格及近利的行为怎么可能是辅佐大周的力量?这次曹公也不知不觉被女人迷惑了,天子才更为担忧。太宰目夷是推崇殷之三仁的贤相,我又哪里不明白他仁怀天下的心呀?宋公又礼遇诸侯怕是促成某些不善君主野心的膨胀。顾全大局当然就要失其小义,留存小义也一定会失去大统的。这次微臣特奉天子口谕,完全是要借助宋公正义力量为君排忧解难。这点,上次我与上卿伯服出使贵国时实际已陈述得够明白了。"

    "上卿的意思我又怎么不明白呢?我也时刻感受到天子的洪恩浩荡。就是葬送宋国基业,我兹甫也决不足惜的。只是人心不古,我也的确难以去适应揣摩。上次联军为齐侯登基,却不料曾阝子乘虚而入攻打邾国。这顾此而失彼也感到一定是我兹甫德性不够怕引来中原动荡。本无心称霸的我却要出人头地,不但不能完成天子托付的重担,却因我的举动而加剧诸侯之间的矛盾,这才是这次要单独救齐的真正原因。"宋襄公打开心扉。

    "仁让有时被看成凌辱可欺,这是典型的礼崩乐坏。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就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这与背信弃义是有本质的区别。天子既然决心支持宋公,那么,代王而惩伐意欲破坏我朝纲之人则是替天行道的义举。宋公还有什么顾虑呢?"富辰认真地说。

    "我有我的原则也有我的主张,可只要一想到中原危机四伏,我巴不得违背我的原则而严惩这群急功近利之徒。可真这么去做,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宋襄公此刻非常矛盾。

    "向强权和野心之人挑战,如果不狠下心来而实际就是在助长其野心发展。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为了强我大周必须稳我中原,这事天子实际就全托付给宋公一人了。在下也坚信只有宋公的力量才能实现这宏伟目标,您也决不会辜负天子的殷切期望的。"富辰说完语意深长的话起身告辞,只留下宋襄公一人独自思索......

    目夷进殿正好碰到富辰匆匆离去,也明白天子这一次又有什么特使交待国君,便急速进殿。宋襄公见兄长进来,也把王使富辰真正的来意告诉了目夷。

    目夷说:"中原各君各怀异志,弱者亲楚,强者称霸。天子实际给国君出了一道难题。国君一定也听说上个月郑伯破天荒地去朝拜楚子,这是为什么呢?不就是中原无主而又怕楚子发难吗?郑伯这么行动,那么别的诸侯又怎么看呢?"

    "郑伯凭自己的才智本来足可以沿着庄公之路强霸中原的,但也不知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左顾右盼。这次表面上似乎占了便宜,听说楚子一高兴赐他金银。可他却丢失了中原应有的尊严!"宋襄公说。

    "楚子是无时不刻意欲发动入侵中原战争的人,赐金给郑伯又怕他用于制造兵器,所以郑伯便命人铸成三座大钟。这么有心计的人,郑伯却又惟命是从,所以中原的稳定哪能这么容易呢?"目夷说。

    "现在天子三番五次地嘱托于我,这赶鸭子上架的事我真是有点难堪啊。"宋襄公苦笑着说。

    "国君也不要过谦。只是一旦踏上称霸之路,就只有勇往直前!微臣愿伴君坚决地走下去的!"目夷不忍看到国君这么无奈。

    "那么又要如何去做呢?"宋襄公说。

    "以宋国为中心,向东方而辐射,逐一实现凝聚中原力量,主张与楚誓不两立!"目夷说。

    "东方最难应付的怕是曾阝子,他实际早就实施了图霸中原的计划了。"宋襄公说。

    "这个微臣当然知道,所以要先瓦解其图谋,从而实现我们的目标。国君您先发出邀请正式盟会吧?"目夷建议。

    "那又要邀请谁呢?又是为什么呢?"宋襄公望着兄长那迫切的眼神不免有点奇怪。

    "只要有曹公、邾子足矣。目的当然是平定中原,共同尊王!"目夷说。

    平定中原共同尊王这决不是简单的抄袭行为,在目夷既定目标中认为没有比这迫切的了。尊王这是诸侯崇高的使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前提和原则;攘夷的口号太空泛,因为此刻最关键的是稳住大周核心力量的中原腹地。平定中原实际带有鲜明的政治色彩,也含有武力镇压的强烈倾向。平定中原的潜台词则是同楚国直接宣战!

    曹公在中原东部具有特殊的力量。此刻宋曹的军事联盟,那么东部各国自然会臣服。邾国的加盟则是暗示各小国想要中原保持自立,那么只有像邾国一样主动入盟才有求存机会。

    目夷的这种极具战略目光的盟会方案,又以闪电方式进行,很令楚成王瞠目结舌!他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斗章身上:

    "混账王八蛋!你在宋国到底搞了些什么?两个月不到,他兹甫接连做出这惊天的举动,你竟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严重失职,难道不想活命吗?"

    "微臣该死!兹甫五月救齐这是很公开的事,所以微臣也觉得没有价值;但宋、曹、邾三国六月盟会如此悄悄进行,微臣做梦也想不到啊!"斗章争辩。

    "宋军不凡的作战能力你不应该摸清吗?宋、曹、邾为什么盟会你没有义务打探吗?"楚成王气急败坏地砍掉了斗章那指天发誓的右手,痛得斗章无法再说什么话。

    给足了曹公面子的三国会盟,这的确令曹共公忘了后宫两位新纳入的嫔妃。他的豪情在宋襄公谦恭的语言面前空前地激活!

    "宋公如此美意,我有力出力就是了。凭您在诸侯心中的感召力,哪里轮到我这武将荣登盟主高位呢?宋公远涉长途盟会于曹南这已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曹公的正义力量,是我大周和平的中坚。兹甫能够紧随曹公左右实际就沾

    了您的荣光。平定中原共尊王室的大旗,曹公主持才当之无愧!"宋襄公说。

    "出生入死宋公有话尽管吩咐。对于图强而治我的确拿不出任何计策。这点我和邾子是不能同宋公比的。所以,宋公别再谦让,我们还是切入主题,下面要怎么做?"曹共公军人作派不容分说。

    "中原各自为政又多亲楚,所以祸端连连危机四伏。我们这次盟会首先是重树侯伯尊王大旗,并明确平定中原异己!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够切实地保障大周稳定,也完全有信心共同对付楚蛮的入侵!"宋襄公说。

    "与楚誓不两立这才是维护大周尊严的根本!宋公这一目标非常切合实际。我百分之百地赞成!"曹公共说。

    "邾国虽军力上帮不上多大的忙,但平定中原的现实意义我邾国一定会贯彻执行!宋公倡导也会令中原各国振奋不已。"邾文公说。

    闻讯而来的曾阝子和滕子突然赶到,曹公正要起身迎接,见宋襄公说话很不客气,便又坐下,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宋襄公说:"任意闯入盟会这实际是践踏主权的可恶行为,你们身为一国君主,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我们得知平定中原而盟会的大好消息真是兴奋不已,这便星夜赶来。宋公却要生气这又是为什么呢?"曾阝子说。

    "一个乘人之危的人也有资格谈平定中原吗?时刻制造中原紧张局势的君主还想参加尊王的盟会?想要参加你先向邾国人民公开道歉,然后我们再考虑考虑。"宋襄公说。

    "那么,我一定会这么做的。"曾阝子怕自己失去这次盟会也就失去图强东方的号召力,所以忍气吞声接受了宋襄公的要求。

    滕宣公见曾阝国君跟着邾文公赶赴邾国,自己不知所措。宋襄公侧过头问:"曹国南山你们进攻过多少次呢?偷袭曹国你滕国到底是何用意?"

    "宋公冤枉!我滕国世代老实巴交,哪敢心怀不轨啊!"滕宣公争辩。宋襄公的问话的确令曹公大惑不解,军事强国的曹国竟被小小的滕国连连偷袭,这还真是不敢想象。

    华椒命人把阿秋推了进来,南山主持也派来目睹的尼姑、香客证实:"接连攻击圣母庙的正是这批人,她也自称是滕国委派的。"

    "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对她的言词又怎么能够相信呢?"滕宣公内心一惊,这皇国权怎么会在这时候把事情给搞砸呢?没有皇国权指证,是否参与谅曹公和宋公拿自己是一点办法也不会有的。

    "你说是滕国君指使的,那是要来我国境干什么呢?而且胆敢做出对圣母庙的大不敬举动!"曹共公瞪着愤怒的大眼看了一眼滕宣公,然后逼视阿秋说。

    "其实并不是针对曹国而来的,只是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藏入南山近一年多了,我们才展开追捕暗杀的。既然被贵国捉拿,那么我还要隐瞒什么呢?曹公如果不亲自了结那丫头的性命,一定会有更多的国家卷入的!"阿秋见自己行刺又一次失败,便想借曹公之手除掉仇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公连忙问陪同华椒一起进来的曹叔说。

    "宋地有位虔诚的信主慕名朝圣南山,不知为什么频频遭到恶人的追杀。昨天是因为接到庙主持的急信,要求我军对这群恶匪进行彻底的清查,才抓住正要冲进圣母庙行凶的凶手!"曹叔一五一十地说。

    "滕国君你可都听清楚了!这次刺杀谁我们可以不去追究,但这一举动竟是直接冲着宋公和我来的!盟会本着平定中原共尊王室,现在你该知罪吧?"曹共公冲上去,扣住滕宣公的衣领说。

    "曹公和宋公两位高抬贵手!我对此实在是一无所知。两位大人不妨想想,滕国历来与两位无冤无仇,怎么会做出如此犯上的事呢?"滕宣公说。

    "这正是我们要问你的!"宋襄公只要想起这群可恶的人竟是冲自己的女人弦冰洁而来,他不忍儿鸟鸟的哀鸣,不禁要狂风暴起.....

 

42

    昨晚的行动纯粹是阿秋一人所为,她发誓要替死去的丈夫报仇。她把仇记在这个毫无罪责的弦冰洁身上。因为上级命令要杀却又始终未杀成的丫头不是魔鬼才怪。

    曹叔见国君没有安排,便拉起阿秋朝外走。曹共公朝门外丢了一句话:"把这女人砍了!"

    门外发出一声惨叫,滕宣公两腿控制不住了,一瘫软在地上求饶:"宋公大人不记小人过!曹公宽恕我的无知冒犯!"

    "宋公是盟主,对这个可恶的君主如何处置,请您裁决!"曹共公说。

    "感谢曹公的信任。"宋襄公向曹共公行礼致意。

      然后转向滕宣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你倾国而动呢?她又犯下什么罪,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说出来很荒唐!几个月前有几十个人突然投奔我滕国,并口口声声有强国方略,我便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刺杀这个丫头,我觉得这事很奇怪。但听他们分析说这个丫头拥有一股魔力,将来会危害整个中原!这使我很害怕,也就派出了许多死士交由他们派遣的。"滕宣公说。

    "这丫头到底是谁呢?我倒要见识见识!"曹共公说。

    "既然是一个女妖,我哪里还要去打听她姓甚名谁呢?我只有一个愿望而已:就是要他们尽快富我滕国。"滕宣公说。

    宋襄公与华椒对视了一下,华椒点头证实滕宣公说的可是实情。那么不知者不为过。可是那一行人却是宋国的公敌,他滕子不可能不知道,能大胆启用皇国权、南宫平等党徒,能说与宋秋毫无犯吗?但家丑又不便外扬,所以才借盟约之机先扣留滕宣公于宋国,并听候处理。

    对政局异常敏感的是皇国权等人,因力阻不住滕宣公,曾阝子又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东方崛起的天赐良机,两个毫不知深浅的君主便一前一后朝自己企图发迹的盟会而去。

    "这次不约而盟一定会情况不妙的。目夷这闪电般盟会如果没有猜错一定会是冲着曾阝国和滕国而来的。所以,我们要设法脱离险地才是!"南宫平说。

    "我也感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似乎周边都笼罩着腾腾杀气!只是又有点奇怪,兹甫这是要干什么呢?集合三个中小国家盟约,公然冷落陈、郑、许、卫等中原大国,这不是把自己逼向孤立境地吗?"皇国权说。

    "打蛇打七寸,对症而下药。目夷谋划的岂会是失策之举呢?稳定中原说白了就是力排楚蛮!你想想,没有楚蛮的肆意骚扰,中原哪里又真正乱得起来呢?郑、蔡的两边倒;陈、卫近来自顾不暇;许等又安于现状。同他们首次盟会只是形式上的聚合罢了,可历来态度坚决立场鲜明的曹、宋、邾三国此刻凝成一股合力,这才从根本上确立大周的稳定局势!正是这个潜在的力量,曾阝、滕两君才宁可冒险前往的。"南宫平说。

    "这真是可恶!"皇国权不能看到自己的敌人根基稳定!

    "我建议,先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曹、宋的第一枪就会是朝滕国而来的!"南宫平说。

    "可我们又能朝哪里去啊!"皇国权想到近来到处逃避,才感到十分窝囊。

    "哪里最危险哪里最安全!我们乔装成商贩混回商丘,并要同板斧铁匠联系上才好。"南宫万大胆地提议。

    "这又是为什么呢?"皇国权不理解。

    "再次寻找同国泰殿联手的机会才行。并要在宋国各行各业安插我们的心腹。否则,我们长期混在外国也一定很快自我消灭的。"南宫平说。

    "出发!"皇国权下达了庄严的命令。

    所谓曾阝子会盟于邾实际是曾阝子带着一脸的诚恳向邾子表明失礼失敬恳求原谅。邾文公觉得曾阝子的变化无非是跻身于东方盟国的席位而更加被小瞧。

    "怎么又不再做东方盟主梦了呢?先前你都要干些什么?曾阝国美丽的公主以为能够遍布整个中原吗?"邾文公说。

    "邾君请不要嘲讽我了。东方强盛是我们每个君主都有的良好愿望,也是中原各国自立于大周民族之林的基础,我曾阝国又哪里敢奢望什么盟主之位呢?当得知曹、宋、邾结盟的大好消息,我这不是急欲慕名而来吗?这诚心诚意难道不足以说明我的热切渴盼吗?"曾阝子说。

    "好一个热切渴盼!曾阝国梦寐以求的东方缔造为什么不亲自规划美丽的蓝图呢?那背后捅刀的热切也是你图霸中原的渴盼?!"邾文公一拍案桌,喝令左右:

    "速速拿下破坏大周朝纲的叛贼!拿下其人头祭祀睢水社会!"

    "邾国君您怎么突然推翻邾、曾阝的友好盟会呢?宋公和曹公难道也会支持您

    这么做吗?"曾阝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平定中原,严惩不贷!共同尊王,同仇敌忾!"邾文公威严地说。

    秀制对那个几近耗费皇国权、南宫平所有心计的丫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当阿秋夜深悄悄离开后,便也紧紧追上。阿秋事败时,秀制正在后面看得非常清楚,华椒的身影出现也明白这被意欲杀害的丫头一定与宋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曹叔的几百大军押着呼天抢地的阿秋走远,秀制仰望月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幽暗的庙中映出的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更有一种冲动想要去看个究竟。正要爬起偷偷往前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前面,声音低沉地命令:

    "想要活命,快滚!"

    "你是谁?"秀制第一判断这就是那位神秘的救护神!

    "你无权问我这个。我只是希望你远远地滚开!否则,我的剑是不能原谅任何不轨的行动的!"那高大的身影说。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保护这个丫头呢?"秀制问。

    "这和你们要谋杀她是一个问题。你自己心里明白。"那身影说。

    秀制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侠客的对手,便很不情愿地返回滕地。

    滕国大夫公孙简怕遭到国际强烈的谴责,在滕太子具的命令下,皇国权的宫殿被包围起来。国母宣柏对太子具说:"你父君这么引狼入室才有了自取灭亡的可怕事来。太子今后一定要从善而治,否则我滕国的灭亡也就在眼前的。"

    "母后请放心。儿臣明白曾阝子不怀好意。曾阝嫔娘这次一定也要赐死她,否则我们怕仍是逃不脱被灭的命运。"太子具说。

    "该要如何做,太子自作主张就是了。"宣柏说。

    太子具命人把曾阝嫔娘下了油锅。此刻秀制正好看了个真真切切。躲在门后的几十个武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把秀制捆了个结结实实。公孙简用脚猛地踢打秀制的腹部,大口大口的污血从秀制嘴角涌了出来。太子具一挥手,公孙简便退后几步。

      太子具大声地说:"你们大人躲到哪去了?到我滕国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躲到哪去了!我们大人投奔贵国是征得国君同意的,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又哪里会知道呢?"秀制不知宫廷发生了什么事,太子竟向自己问起这么古怪的话。

    "南宫平、皇国权到底是宋国什么人?你又为什么要跟他们卖命?你们到我国什么事也不干,却偏偏要煽动我父君挑战宋国和曹国的主权呢?"公子具说。

    "什么挑战宋国和曹国的主权?太子殿下的话我真是一点都听不懂啊。"

    石秀制动使诸侯臣服。讲究仁义提倡仁政就怕在德行上沾了一丝的污点。正是这个原因,微臣才谏言国君释放曾阝、滕两君。否则,国君首次盟会而虐待二国君主,那么更多的淫昏诸侯一定会大放厥词而恶言中伤。他们也一定会忽视曾阝、滕君的缺点而一心制造不利于我宋国的声誉的。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国君一定要忍才是。国君这么做了,那么图霸之谋还有什么难的事呢?尊王的目的是要感化天下,而决不是严惩几个昏君就完事的啊。"

    "兄长这话深刻透彻。教训恶人这也是一种有效的拯救办法。这个世风日下的年代又哪里是死掉几个人就能真正办得到的呢?这就把滕、曾阝两君放了!"宋襄公说。

    "国君圣明!"目夷高兴地望着宋襄公。

 

43

    秀制回到兴隆大酒店这才得知二老板去了曹国南山朝拜圣母庙。这的确令自己吓出一身虚汗。自己这么长时间与公孙台、南宫平等相处,并以示诚意而主谋过无数次的劫持计划。却从未探出那个女孩竟然是自己暗恋的弦冰洁!

    弦冰洁突然要去曹地干什么呢?朝拜圣母真的要这么长的时间吗?她能够安然躲过无时不在的暗害谋杀吗?

    华弱因华椒的安排也立即与秀制接上了头。秀制的内疚很让华弱生气:

    "堂堂宋国大使,竟让皇国权等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掉!内疚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你到底是怎样出使这重大任务的呢?打入敌人内脏竟连他们的行踪都不知道,你又能交待清楚什么吗?"

    "我明白在他们心中的重要地位,他们也一定会设法同我联系的,这一点华将军放心好了。我也一定会出色完成使命的。"秀制说。

    "什么重要?一定是发现你成为他们的累赘所以才把你甩掉的!华椒大人已另有安排,即日起你出使逼阳,全力搞清逼阳君的真正意图!"华弱说。

    "那皇国权他们就不管了吗?"秀制实际更担心弦冰洁遭遇不测。

    "这已用不着你操心了。"华弱说。

    板斧铁匠因遭到遂国的严密监视,他实际成了缩头乌龟。抢劫遂国票行大大触怒了遂国君。因随下达死令务必将板斧铁匠同党一并铲除。因随便驻守在商丘兴隆大酒店秘密指挥人马全面掌握所有的情报。

    "板斧铁匠几乎足不出户,几个月来也没有与任何人往来。我们是否盯错了目标?"武卫工娄教说。

    "不可能!谷丘票务老板看得真切!说押往徐境的银船就是他们。板斧铁匠的名气,在商丘和谷丘两地谁又不知道呢?几千斤的银两既然不知足的家伙,那么一定还有更大的行动的!在通航宗案中也留有他的签字笔迹。现在你的人马只管盯住不放就是了。"因随说。

    "可哪有几个月都不活动的人呢?"武卫工娄教说。

    "他就是十年不动,也要盯着!"因随说。

    皇国权懂得这次回国完全是将身家性命投注的大事,他明白自己藏得越深越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南宫平全盘负责反监探的大计划,所以遂国意欲报复的行动也早就掌握了,便向最高头目皇国权说:"以往的铁把兄弟随着时间变化实际都不再是我们的人了。华喜也害怕遭到我们的暗杀成天躲在喜郎台不出来。因随的人一刻也不放过板斧铁匠,这一切对我们都不利,大人该怎么办呢?"

    "放火烧死板斧铁匠这是最主要去做的。他一旦承受不住也一定全都说出去的。"皇国权说。

    "这个好办。可眼下要与大内府和国泰殿取得联系,这比登天还难啊!"南宫平说。

    "从曹公入手,借曹公的力量向大内府、后宫选送小太监和小宫女。这些人你必须亲自选拔。曹公只要肯花血本,一定会乐呵呵地配合的!"皇国权说。

    "可眼下曹公同兹甫的关系非常默契,怕曹公不肯吃这一套!"南宫平说。

    "见过弦家丫头情况就不一样了!"皇国权说。

    "大人高明!小的这就去办!"南宫平立即明白了。

    南宫平乔装成吴国商人要求觐见曹公,曹共公很高兴地安排了会见的时间。

      南宫平说:"吴商小贩特地远道前来,是想请贵国行个方便,我想把吴地的宝剑引进来,不知国君是否有意?"

    "吴地长途贩运,那成本一定昂贵,怕我地购买不起。所以还是请到别的国家去吧?"曹共公内心本来很想洽谈这笔买卖,因为吴越的宝剑是天下闻名的,而以武立世的曹国当然有巨大的需求。可生意人吃的就是差价的饭,所以也不得不惋惜地拒绝。

    "贵国所需量,我分文不取;但有个条件不知国君能否成全在下?"南宫平说。"此话当真?"曹共公突然来了精神。

    "在尊贵的国君面前,小人哪敢开玩笑呢?"南宫平说。

    "那又是什么条件呢?"曹共公说。

    "凡在贵国售出的宝剑只要以旧换新就可以了。而通过贵国关系对其他诸侯国售出的所有宝剑则利益均分。"南宫平说。

    "这样做你还有什么利益可图呢?"曹共公说。

    "薄利则多销。小人够本就行了。"南宫平说。

    "对我国以旧换新,你为什么这样做呢?"曹共公说。

    "这样,小人实际上只是赔上工夫而不会损失太大。"南宫平说。

    "请问尊姓大名?"曹共公对这个远道而来的生意人有了好感。

    "在国君面前,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哪配言尊呢?您直呼小的吴剑商人就是了。"南宫平说。

    "哈哈,吴剑商人?这还真是个响亮的名字!"

    "这么说国君是接受小人的条件了。那么小的这就吩咐下货就是。"南宫平说。摸透了曹共公心的南宫平早就叫下人从吴地购买了十万把名剑,并火速运往曹地。曹共公接过宝剑轻轻一削竟把自己珍藏的宝剑像切黄瓜般地掉在地上。顿时爱不释手地把玩。南宫平散开自己的披发前后摇晃起来,并请曹共公飞剑朝自己起舞的头发挥剑,只见地上飘满黑发乌丝。

    满朝文武惊得大声叫好。

      曹共公紧紧地抓住南宫平的手激动地说:"真是名不虚传的好剑。吴剑商人真是我的贵宾!"

    "只要国君满意,那么小人也心满意足了。"南宫平说。

    曹共公沉浸在喜悦之中。有了吴剑的武装,那么士兵无疑以一当十!他此刻也想到把吴剑同盟军宋国共享。南宫平哪敢去见自己的天敌宋襄公呢?

      便笑着说:"小的有言在先,小的只是寻求您一个人的庇佑。至于要把剑买给谁小的一概不去过问,这才符合向国君您的承诺。"

    "都说商人是治家理政的天才,我实际已从你的身上发现了这种特质。如果愿意入朝辅佐我,那么又岂是卖剑的蝇头小利?"曹共公突然说。

    "经商做买卖的,不过是养家糊口的小能耐。国君身边贤能多的是,就连庙宇都藏龙卧虎。所以国君就不要拿在下说笑了。"南宫平轻描淡写,意在引起曹共公对弦冰洁的注意。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又哪里跟你开玩笑呢?倒是吴剑商人在笑话我罢了。什么庙宇都藏龙卧虎,真要是这样,我曹国早就强大无比了。"曹共公伤感地说。

    "庙宇藏龙卧虎这可不是小人的笑话。小人一个走江湖的人,所谓见多识广,也在吴地时就传说有人要劫持一个丫头。好像有不少国家的力量卷入,曹公只是懒得理会罢了。小人就瞎琢磨,如果是一般的人物,哪里又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呢?再如果又是平庸之辈又怎么能躲过那频频的暗杀呢?见到国君这一脸真诚的样子,才真的感到是我一个江湖人过于猜疑,原来那神奇的故事也一定是编故事的人耸人听闻罢了。"南宫平很歉意地低下了头。

    这个商人的几句话,老老实实地撞在了曹共公的内心深处。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直想要去见识见识的那个神秘丫头,要不是吴剑商人的提醒,早就

    抛在脑海外了。滕国不惜灭国的冒险行动,不就是要得到这个女子吗?现竟然送到自己门上却视而不见,这岂不是莫大的遗憾吗?也许上苍开始垂青我曹国了?是祖先庇佑让治世大任降临自己?宋公那谦和的态度,曹南盟会的影响,这个丫头的出现等等,无形成为流畅的整体,使曹共公沉睡了的图强记忆复苏激活。

    吴剑商人是上苍安排的指点迷津之人吗?宋人朝圣曹地一定是上天安排辅佐我治理朝政的贤君?那为什么是一个丫头呢?是我曹国后宫的未来女主人?

    这个丫头,还真值得一见!

    太后卫夫人也感到国母王姬在弦冰洁明明回不了宋地的情况却频频下秀女牒感到不解。但这又是国泰殿合法的权力。

    "国君还是设法把弦大小姐请回来吧?有道是事不过三,可国泰殿已是下牒四十多次了。突然国泰殿不再发牒,那也是完全有理由的。弦大人也该接到牒子了,这么大的事,可不能视同儿戏啊!"卫夫人焦虑地说。

    "我也知道这事非常的棘手,可弦大小姐一定坚持要为儿臣祈祷三年。这也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啊。"宋襄公说。

    "国母是不是实际都清楚?她这么热情还真是少有的事啊。"卫夫人自言自语。宋襄公静静地看到母后,也没有再说下去。

    曹共公听自己的贴身侍女回来绘声绘色地说弦冰洁貌若天仙,又惊叹不已地说气质高贵无比。早已心痒得难受。便把太宰曹叔和大司马公子图叫过来说:  "我已经看上了南山圣母殿朝圣的女孩,不管使用什么手段,跟我拉回后宫,不得有误!"

    "国君不可!这是宋公的心上人,他们彼此深爱时长日久,曹、宋的盟约不能因这个女人而引起天下诸侯的笑话!"曹叔立即跪下恳求说。

    "所以我才要你们设法去办的!既然没有婚约嫁娶,那么我先入为主这又犯什么错呢?到时生米成了熟饭,宋公又能怎么办?!"曹共公说。

    "可夺人所爱这不是我国君的一贯作派。这下该怎么办呢?"曹叔一边退出一边叹气地同大司马公子图说。

    "据我所知,这一切都是那个吴剑商人从中怂恿的。我们不妨先把这个可恶的商人拘起并押往宋境,然后请宋公出面同国君商谈。否则两国和好的大局也一定会因此而彻底反目的!"公子图说。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先拖住国君,出使宋的重任就麻烦公子辛苦一趟。"曹叔说。

    "但愿上苍保佑我们一切平安!"公子图说。

    正在秘密交待阿香从速向皇国权通报在曹地可喜进展的南宫平,没料到被公子图气冲冲的几百兵马围住了。以大商人自居的南宫平相信自己没被发现任何破绽,所以镇静地挥挥手阿香退出,自己则朗朗大笑起来,说:"是公子驾到。正好我这儿有些事请教您,贵军是喜欢剑长而韧呢?还是更喜欢短而锐?"

    "带走!"公子图不客气地喝道。

    "在下一个小生意人,做的可都是合法的买卖。公子怎么不明不白就要抓人呢?"南宫平说。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想留住活命的就不要声张!否则你送的吴剑一定会以你舌根检验的!"公子图说。

 

44

    宋襄公见公子图押着流亡多年的南宫平,又惊又喜。公子图把所有经过一一陈述,宋襄公看了一眼公孙固,公孙固立即把南宫平押往喜郎台。

    "曹公明明知道弦冰洁是什么人,却要这么做,这分明是欺人太甚!"宋襄公说。"国君请息怒。微臣最理解您此刻内心的感受。文王曾因崇君德之乱而讨伐,大军围困三十天,却彼此僵持。后文王以退为进,并加强兵力再次攻打,也是因久困而被迫投降认罪的。《诗》中记载的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曹公再错,但决不能凭此而伤了两国和气。先礼后兵这是大周提倡的文明,所以,国君先要冷静。"目夷说。

    "为了和睦,兄弟之间不要因为女人而伤感情,但曹公这种强盗行为实属令人愤怒!他该清楚弦大小姐在我心中的分量!为什么拿盟会的幌子掐住我的喉咙呢?!"宋襄公说。

    "万事皆有因,可恶嫁祸于人。公子图识大义并把叛国罪人遣送回来,这罪人正是解除曹、宋误会的有力证人。"目夷提醒宋襄公把双方的仇恨转移在这个可恶小人身上。

    "这是当然的啦。华元将军随军起驾!押南宫平赴曹!"宋襄公说。

    曹叔不但按兵不动,而且布兵把都城严防起来,曹共公正在日思夜想弦冰洁扑入怀抱,却被宋襄公朗朗笑声搞得一脸惊慌:"宋公此刻为何到曹地而来呢?"

    "是曹公的义举,终于解除我多年的困惑。那隐藏太深的叛国罪人,怎么可能逃脱曹公的火眼金睛呢?"宋襄公向曹共公恭敬地作揖说。

    "我做了什么事能让宋公这般夸赞?"曹公显得有些茫然。

    "事情是这样的。"宋襄公坐在曹共公对面,感激地说,"有一位自称什么吴剑商人的,原来是我宋国逃亡在外的南宫平。得到曹公的秘信这便连夜赶来。曹公如此看重我兹甫,这还真是感激万分。现在该要如何惩处这个罪人,全凭曹公您作主就是!"

    "曹、宋亲如兄弟,又刚结盟约之好,这样的事当然要从严惩办。宋公又何必过谦呢?您又是盟主,我又哪里敢自作主张呀?"曹共公虽然听到吴剑商人原是南宫平,心中自然也一惊,又见宋襄公并没有责怪自己察人不善,且又这么感激自己,所以顺水推舟。

    "曹公在兹甫眼里犹如兄长,又发生在贵国并及时通报给我,这大恩大德我也铭记在心的。历来主持公正又惩恶扬善的曹公出面公判,更会令诸侯敬仰有加的。我兹甫能有幸参与这公判大会,实际感到无比的荣幸了!"宋襄公认真地说。"宋公如此谦恭,那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确知吴剑商人即是宋国叛贼,那当然也是我曹国的公敌!对这种十恶不赦的罪人不严惩,那我们盟军的合约又有什么意思呢?"曹共公满脑子只有圣母庙那丫头,为了尽快打发宋襄公离开,什么吴剑商人他根本不在乎。

    "曹公这么一说,我兹甫也就更是坚定了我盟军的信心。公敌这个词用在南宫平等罪人头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抛开曹、宋盟军的特殊关系,这南宫平、皇国权实际又哪里不是贵国的劲敌呢?那借助滕子力量而肆意偷袭贵国南山圣母庙的主谋正是他们!这次又想故伎重演,才要乔装打扮成什么吴剑商人。可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一身正气和睿智过人的曹公哪里是任人摆布的?这帮可耻小人哪里料到曹公一眼就识破天机,并严厉给予应有的惩罚。曹公真是圣明!"宋襄公说。

    "这帮人真是胆大妄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曹共公的正义被激活了,也忘了那个很想拥有的丫头实际是宋襄公此刻话题正要设法拯救的内容中心。

    "宋人朝圣曹地,他们无视贵国主权而借口偷袭;上次被曹公正法了他们的属下人也知道事情败露后不可能再次得逞。这样他们才实施破坏我两国盟会阴谋来的。"宋襄公深入主题。

    "此话怎么讲呢?"曹共公更加严肃起来。

    "为了阴谋得逞,首先是借吴剑小利麻痹贵国,接着便又借宋国那女子制造我盟军矛盾。朝圣的那个女子是我兹甫心上人,这一点曹公岂又不知呢?曹公耿直的性格哪里会做夺人所爱的可恶行为呢?凭曹公睿智如此快揭露罪人阴险的嘴脸,这是当然的事。所以他们怕到死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失败在哪里呢。"宋襄公委婉地表达。

    曹共公听着听着,羞愧矛盾愤怒又无奈。紧握拳头震翻了案桌的杯子:

    "车裂南宫平!"

    阿香幸运脱险又匆匆向皇国权禀告了曹国发生的一切。皇国权见到宋襄公率几千大兵挺进曹国,真希望曹、宋兵刃相见!这也是皇国权最愿看到的。

    "现在,南宫平大人怕是保不住了。更多的大事也都落在你和公孙望身上。"皇国权不得不立即重新做好人事调整。

    "刚有进展,南宫大人做得非常出色,是什么原因就露馅了呢?"阿香说。

    "太急躁!不稳住根基却要忙着铲除那丫头这是在犯原则性错误!这次花血本进攻曹国的目的是什么?是借曹公力量向宋国宫廷输送我们的密探!这么关键的事怎么能视同儿戏呢?后宫如果没有我们的眼睛,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不能深入了解兹甫的朝野关系,我们的一切工作就无从下手!只要在后宫布满我们的人,才能正确了解兹甫的动态。"皇国权接连失去心腹已感到大势不妙。所以迫切找到忠于自己的新力量。

    "大人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亮堂。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阿香说。

    "接近曹公,打入后宫!"皇国权说。

    一心想重振雄威的齐孝公对小小的曹南盟会非常的紧张。宋公一定是威胁大齐霸主的最大障碍。

    易牙见机跪下献计:"国君凭先君的力量,足够号令诸侯而重树大齐侯伯权威!宋公盟曹、邾不过是先行投石问路。那么,此刻国君要发动声势浩大的盟会,从而一举粉碎宋公称霸的美梦!"

    "爱卿所言极是。但我不知如何去做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齐孝公说。

    "五月平齐而六月盟会,这宋公急欲称霸的野心是显而易见的。他一定是自以为能够平定齐国公子之乱,就可凌驾于国君之上,这一阴谋只有国君您的力量才能揭穿他们。所以,微臣建议速下诏书约诸侯盟于齐!"宁长明说。

    "我当然愿意这么做。但盟会一定要有理由才是,否则诸侯也一定会有闲言碎语的。"齐孝公说。

    "尊王攘夷不变,重修先君之好为旨。"鲍文轩说。

    "爱卿宁钧志这事您就立即去办!"齐孝公终于笑了起来。

    楚成王接到齐国的邀请,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中原这群混账东西!一个一个也太不把我大楚放在眼里!就连这乳嗅未干的齐侯也公然向我挑衅!什么邀请,这分明是要我向他低头投诚!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国王,微臣有不同的看法。微臣建议国王应邀前往更为明智!"成得臣说。

    "这丢人现眼的事,我大楚哪丢得起这个脸呢?国王又哪里要屈尊前往呢?"斗谷将军说。

    "能屈能伸真英雄,反败为胜大丈夫!陈、宋、郑、齐这名为中原大国不假,但又哪一个是中原傲骨的君主呢?邀请国王前往实际是狐假虎威!正是这样,国王的盟会实际是一手托起乾坤的大好事,那么,谁邀谁这种形式国王又哪里要去计较呢?中原迟早要列入大楚版图,国王先期考察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与我楚誓不两立的曹、宋、邾等国,只要郑、陈、齐、蔡为国王开路,那还不是打他个落花流水?"成得臣说。

    "爱卿这么一说,中原的鱼米已尽收眼底了!"楚成王那渴望的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齐侯这一手是冲我曹南盟会来的,也出人意料的使傲慢的楚国欣然前往。宋公对此有何高见?"曹共公担心中原稳定会被两大盟军矛盾激化而激起。

    "联军实力不在人多而在心齐。盟军和约最能务实才是本质。盟齐这主旨是重修桓公之好,陈穆侯应该是诚心诚意而盟的,可郑伯和蔡公显然是做个样子;楚子则是把此次盟会当成进身中原的跳板。齐侯难道不清楚吗?他为什么对我们迟迟不邀请?主要是想借盟会之机来提高声威。

    "盟会是军事、政治有强烈的目的和愿望,只要有切实的行动计划,更离不开共同的利益才有现实意义的。否则,推杯换盏,哈哈一乐这不过是酒肉宴席,又哪里会成为联盟的强大阵容呢?"宋襄公慢慢地说。

    "没错!他们一定是在宴席上聊以自慰!"曹共公拍了一下腿大声地笑了。

    兴奋还未散尽的曹共公,送走宋襄公却被匆匆迎面赶来的宫女吸引住了。他睁着惊羡的大眼,内心不由得大声叫好:这女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见宫女向自己躬身行礼一句话也不说又要离去,曹共公不禁张开双手拦住:"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一愣,却又不得不后退一步重行大礼,说:"宫女是阿香。刚入宫不久,冒犯之处恳请国君谅解。"

    "把头抬起。让我仔细看看。"曹共公当着十多个侍女的面这么强烈要看一个小宫女,近卫的侍女只好把头低低地压着。

    这小宫女慢慢地抬起头,俊俏透着高贵,青春散发魅力。直看得曹共公两眼一动不动。

    "是阿香,对吗?"曹共公轻轻地重复说。

    "是。宫女阿香。"阿香红着脸,眼睛也调皮地眨了几下。曹共公顿时忘了高贵的身份,拉起阿香站起,并用力暗示阿香跟自己回大殿。阿香没有显出为难,顺从地随曹共公进入大殿,又主动地把门推上。

    曹共公转过身搂起阿香,把脸凑近鬓发,鼻子深深地一吸,低声说:"还真香!"阿香静静地闭上眼睛,幸福地舒展双唇......

    曾阝子被宋襄公释放,心中的确深为感激。齐孝公的大规模会盟计划更让自己明白与宋亲善的迫切。滕子则更为主动地投入宋国的中原图强计划。

    弦冰洁平静地祈祷,姜云关切地陪伴。

    是氵勺陵一场空前的火灾把华元和目夷等朝野大臣惊呆了。宋襄公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对朝廷大臣说:"对板斧铁匠的纵容当然会使皇国权狗急跳墙。这一行动有力地证明他们又集中了精力在宋国活动。原班人马的先后落网被杀,那么物色新的人手就一定会展开。所以,对所有入仕之人都要更细致地考察。这工作非常的繁琐,对每一个人都要高度警觉才行。"

    "微臣建议,原计划在曹国引进小太监和小宫女的计划还是取消吧!"左鄢父说。

    "同盟国的守信比什么都重要。左大人也不必为此操心。短期内想必也培养不出得力的亲信的。"目夷理解左鄢父的担心,更明白国君不会失信于诸侯。

    "皇国权一定同时有几种方式打入了曹国内部的,南宫平的失败,那么其他人一定会更加小心的。我们是不是把这一切同曹公共同商议比较妥当呢?"华元说。

    "要不,调回秀制吧?逼阳方面目前也没有什么可要考察的。"华椒说。

    "内宫不整也更是灾祸连连,朝野不肃可就防不胜防了!"老佐突然说。

 

45

    大内府总管风清被太后秘密召见。风清原是梁伯益的内宫总管,出身须句国公族,因争权夺利被须句国君阉割成太监。到梁国不到一年,因梁伯治国不力自取灭亡。是华椒的部下考察风清为人正直,又知书达理,更具有热爱和平的强烈愿望,这才被聘入宋。宋襄公也对他非常器重,这在风清任总管时,大内府才被宋襄公真正地发挥职能。

    "大内府的工作直接关系到朝野安定、公室和睦、后宫太平。国君一直不曾大胆启用大内府是因为大内府多次制造可怕的事件。现在有了风清总管,我的心才算是踏实下来了。"卫夫人说。

    "大内府作为国君特权维护的核心组织,关键是要培养有高素质、明是非的忠诚力量。大内府所贯彻执行的都是国君的最高命令,所以言行举止才受到至高的保护。可针对野蛮势力大内府因武力远不及正规军人所以也是办不到的。这才有左师和右师。左、右师在宋国却是督察国君是否荒政而设立的特别执行机构,所以大内府才成为一个政治的怪胎。宫廷总管似乎只是负责宫廷内外的物资供应;左、右师又不对小事务行使职责。这样后宫才有机会插手大内府工作。见利忘义是太监们一个显著特点,我该如何避免,除了自身不断加强修养,那么队伍的素质培训成为关键。肩负国君安危的核心组织怎么能委托他国培训呢?这是微臣深感惶恐的事情,这才不得不向太后您讨教。"风清说。

    "国君已同曹公建立了联盟,而军事强国的曹国又拥有奴隶优势,国君这么做是不忍把好端端的宋人残忍地阉割。"卫夫人说。

    "这世上有多少权力中心便有多少太监、宫女集团,这是当然的事。为了国家千年伟业,太监、宫女又是这个国家必然的分子。那么这支队伍的纯正组织也才越发显得重要。本是崇高的职业又哪里寄希望于满怀仇恨的奴隶?微臣是过来人,也曾有过满腹的委屈和怨恨,但一旦想到能够鼎力辅佐国君平定中原,微臣便心海澎湃!微臣有充分的信心保证为国君培养一支英勇无畏、正气凛然的大内府忠诚队伍的。"风清伏地长跪向太后陈情。

    卫夫人默默地点头赞许。

    老干披头散发哭哭啼啼。老佐叫守卫打开门,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儿子跟前,啪啪两记耳光,直打得老干莫名其妙。

    老干定睛一看是父亲,立即跪地痛诉:"父亲大人!儿子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老保亲眼所见,又人赃俱获,这铁证如山你还要抵赖吗?"老佐说。

    "就凭几个银两也不能说是挪用公款。儿子几年的积攒还不够花吗?这哪里能够牵扯到是公款呢?大司寇府把儿子关在这儿都一年多了,既不核查我的账目,也不提审我,这种大冤只有父亲大人才能替儿子做主啊。"老干说。

    "这还要提审吗?私通大内府本来就是灭门死罪,你不好好感谢圣恩,却成天在这里大喊大叫,你这么做都把我这老脸丢尽了。你还配称宋国公室的宗亲吗?"老佐说。

    "儿子知罪。儿子也深深后悔。可我真不知该要怎么办才好。"老干说。

    "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一条是将功赎罪;另一条就是自尽表忠。"老佐冷冷地说。

    "父亲大人,儿子是干什么的他们都清楚?!"老干吓瘫了。

    "不忠不孝的家伙!世上道路上万条,你怎么背信弃义走上叛国之路呢?"老佐气愤地朝儿子踹了一脚。

    因强烈抗议,大司寇府不得不把老干移交给大内府处理。也因罪证不凿而错押老干的原华和老伍两人双双取消士大夫身份而降为平民。

    老伍跑到兴隆大酒店一碗接一碗地喝闷酒,满脸怒气的原华冲进来揪住老伍的衣领子大骂:"你这不守信的家伙,当初我劝你不要随便结案,你却大话连篇!现在怎么样?口口声声说你一人承担!现在呢?我也因你受到牵连!"

    "我没有承担吗?我不是也被贬为平民了吗?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呢?"老伍霍地站起,毫不示弱地大喊。

    "我要你这就去死!"原华顺手抄起一只大碗猛地砸在老伍的头上,顿时鲜血直往外涌......

    待老伍抬起案桌要砸原华时,却发现原华跑出了餐厅,气得老伍破口大骂:

    "鄙卑的家伙!"

    公元前641年冬天,齐孝公如愿地举办了盛大的盟会。动土为安的梁国君主益也葬送了整个国家的前途。窗外厚厚的积雪在楚成王眼里覆盖着喜人的丰收。

    邾文公也同曾阝子握手言欢,逼阳君奉上双胞胎公主算是靠近邾文公和曾阝子的见面礼。

    "逼阳君这一美意,一下子把我三国距离拉近了!我现在和邾国君是连襟关系,也是曹南盟军的当然成员。这真是件想不到的大好事啊。"曾阝子说。

    "这么说来最值得称道的是逼阳君。他可是我们的岳丈大人,今后大小事还不是凭岳丈大人的一句话?"邾文公知道逼阳实际列入宋国商贸合作伙伴,这在急欲致富的邾子看来比军事联盟更关键。

    "两位看来是拿我说笑。我把公主托付你们这才了却了当父亲的一个心愿。年青有魄力的邾文公和深稳老练的曾阝子都能给我面子,这真是前辈子修成的福分。"逼阳君说。

    宋国商贸的稳定发展,遂国、楚国便从中肆意阻拦。弦高历来奉行的自由买卖合法经营也就令他们很难得逞。宋国以板斧著称,远销齐、秦、晋、卫、黎、潞氏、杨、鲁、燕等森林茂密的国家。遂国在激活市场货币流通,加强市场贸易又怎么舍得这即得的巨大利益呢?楚国对板斧的需求恰恰远远超过其他各国,是向宋购买板斧的最大市场,木工和樵夫不远千里而欲购买或不惜高价从邻国引进,楚成王也对此束手无策。

    弦高这种巧妙回避政治与军事的商贸也成功地把南方最需要的草帽市场实现了专卖权威。款式不一的宋国草帽由民间艺人与宫廷歌妓组合成独特的销售模式。吴、越、罗、巴、蜀、葛等国几乎城乡都突然出现宋人精心排练的草帽歌舞。柔软的身段、灵巧的手脚、轻快的旋律、动听的歌喉无不吸引成千围观者久久不散。国人和百姓能够免费欣赏这阵容庞大、格调高雅、魅力独特的宋国歌舞,一张张满足的笑脸无处不对宋国商人投以好感。每支歌舞都是以劳动人民为主体,开垦拓荒为主题,万里无云,骄阳暴晒,青年男女都手扛锄头头戴草帽沿着溪流欢快地爬山越岭。劳动场面十分激烈,你争我抢一个个不肯休息。突然雷电交加、乌云密布像是要倾盆大雨。所有的草帽便聚成一把巨大的伞,把劳累的人民保护在伞下;远处小孩的欢呼雀跃才知道天空又放晴朗。兴奋的男女便把用脚尖支撑的伞形朝上空一抛,跃身用头稳稳地接住,只见那草帽成了一朵朵快乐的浪花在人群中飞溅......

    看到自己的学生大胆运用推销新模式,弦高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的草帽远销吴越及西南各国还真是功不可没。板斧铁匠打制的板斧也是举世闻名。能够更多发展这种专卖产品,那宋国商贸大网也就更加巩固。"弦高对苇娘说。

    "大量编织草帽是二老板下的令。我只是按二老板的吩咐去做的。今年春节,

    我和麦儿、纤娘、公主姣一同去拜见二老板时,二老板说朝圣期间吴、越、罗、巴、蜀等香客都有一个习惯,说无论放晴还是阴雨天都喜欢头戴草帽。公主姣和二老板便共同商议出派人南下学习编织技术,又创造出宫廷艺人以歌舞形式促销计划的。"苇娘说。

    "公主姣她的高贵身份怎么能远赴曹地呢?"弦高却担心宋襄公大女儿不应该去南山的。

    "公主姣是国君许可的,所以左训斌大人也前去了,很安全的。"苇娘说。

    "她们母女过得还习惯吧?"弦高从未这么长时间离开过夫人姜云和女儿弦冰洁。

    "过得很好的。夫人她还特别要小的传您话,就是请您不必为她们挂牵。再有一年时间她们母女就回到恩师您身边了。"苇娘说。

    "这样我才踏实。"弦高笑着不停地点头。他原来也一直纳闷,宫廷若不是公主姣出面,那深宫歌舞怎么可能为商贸效劳呢?那这一定是国君和太宰都首肯的。有了国君这种绝对信任和鼎力支持,宋商贸易网飞速发展又哪里还会有问题呢?

    大内府总管风清命武江丘、文亮、阿且等人把老干拖上来。吓得浑身哆嗦的老干见大内府如此的森严又神情冷峻,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阎王路。

    "副总管文亮,请告诉我朝廷大臣与大内府私通所犯的是什么罪?又该如何处决呢?"风清大声地问。

    "朝廷大臣与大内府私通所犯的是逆谋大罪!依法该灭门九族!"文亮不敢有半点隐瞒。

    "捕头阿且,什么样的情况又可以证明罪人老干不是同大内府私通,而是与大内府个别叛乱分子勾结的呢?"风清问。

    "我之所以向总管大人提出罪人并没有同大内府私通,一是罪人老干不曾进过大内府的大门;我大内府也从未有人到过氵勺陵封邑。二是老干同邾同的往来都是背着当时大总管彭楚德进行的,是典型的个人勾结而不是私通大内府行为。"阿且怕风清认真追查下去,那自己这条狗命就保不住了。

    "那么,请说说老干该如何处置才更合理?"风清盯着阿且的脸问。

    "处以绞刑!"阿且说。

    "大家的意见是否都是一样的呢?"风清向大家巡视问。

    "小人认为叛以劓鼻之刑足矣。"一直不言不语的武江丘走上前向风清作揖说。

    "凭什么减刑处置?这到底又是什么理由?"风清很不耐烦地反问道。

    "虽说刑不上大夫,可老干的确犯下滔天之罪,在下建议减刑是念在老干已被押扣一年多的处罚。总管大人也多次强调大内府要明察秋毫,老干之所以能够勾结邾同等人,最大的过失是原来我大内府存在奸诈小人才造成朝廷大臣心存不轨的。老干为人本质也不是很坏的人,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他背叛大义但决不是谋害国君之意,一定是听信了邾同等小人的怂恿才铤而走险。察其善则恕其罪,其悔改则建其功。现在正是需要大臣辅佐朝政的时候,能挽救犯罪分子不致走向国家对立面,也是大内府的职责之一。"武江丘诚恳地说。

    "武都督所言极是。劓鼻之刑就交给你去执行吧?"风清心中非常的轻松。

    子文似乎感到楚成王急欲向中原扩张的狂妄步伐一天天加紧,自己和屈完等大臣才被越发疏远。成得臣一心效忠而急功表现才深得楚成王的恩宠。

    "尹令大人,自古军国主义君主哪一个是真的把仁治放在心上的呢?他们信奉的就是坚韧的兵器,挥动的是杀人的大刀!中原无主认为是图霸的绝好时机,这点我们还要怎样去劝告国君呢?齐侯这次盟会就盟军集团我楚国当然可以争取盟主霸位,但这是国王所期盼的吗?他是要直接挑战大周王朝取而代之!国王根本没有想到周天子虽然日益衰弱但他毕竟还是天下的共主!国王这么急切地向中原进犯,一定会把自己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的。我早就想要隐退了,这艰巨的劝解工作,只有尹令大人一人而已。"屈完说。

    "谋士之言真是一针见血。眼下秦、晋尊王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我楚军一直安处南疆而自大!随以汉东诸侯背叛国王这又是为什么呢?斗谷将军虽说在菟地战胜了随军,且抢来了小城邑,但南疆政局都不能稳定的国家,又哪里清楚势力更为强大的西域大国的秦、晋呢?中原无主这实际就是一下子把楚国摆在秦、晋两大军国主义集团面前为敌!国王只是一味地想到扩张,却不能冷静地分析政局的严峻现实。这种状况才不得不令人担心。"子文说。

    "尹令是识大体懂大局的人,您的话国王还是听的,所以一定要为楚国的万年大计力主同中原保持世代和好,才能避免楚国误入水深火热之中。"屈完说。

    "老夫也无能为力啊。"子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屈完惊讶地睁大眼睛。两位贤臣紧握双手,老泪纵横......

 

46

    目夷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国际形式不得不加紧作出军事部署。华弱与徐、萧三国联防坚守东边疆域,以彭城为中心,辐射睢水下游及泗水、沂水流域的广大领地。仇云福严守西部边境以防郑国入侵。南部实现以子山大将军为首的同陈、许、蔡互联与互制。北部是军事借盟军的曹、邾主力加紧防御。

    华元任军事部署的统帅大将军,边境的内紧外松目的是不能让楚国识破宋国已严阵以待;华椒、老佐、乐吕、叔爿羊、老干、秀制等分别为巩固城乡步步为营的强硬军事联防而日夜操练;公孙固负责国都的整体安危,风清致力朝野官员的严格考察与监督,陈媛肩负物资整体调度及处理后宫的和睦关系;弦高一刻也不停止地实施商贸流通计划。

    "楚蛮入侵最先会动用郑伯力量企图破坏的,今年夏天郑公子士、氵曳堵寇帅军攻打滑国,实际就是楚子背后支持而使郑国尝试亲楚的甜头;楚伐随不过是急欲向中原挺军而杀鸡儆猴的把戏。秋天,盟齐的主盟国齐侯迫不及待地和仇人狄人盟于邢国,完全是为南下与楚形成夹攻的军事计划之一。卫国对齐侯的这一举动非常不满,卫侯已明确对邢国出面充当和事老而坚决予以打击报复。因此卫侯是中原坚强的力量,国君一定要争取团结才是。"目夷说。

    "宋国今年无事,可诸侯之间竟有这么多的可怕事情发生,且都是冲我联军而来。所以一点也不太平。国君一定要发挥您的仁德来感召天下,从而达成天子愿望使中原安居乐业。否则,中原自我解体,几大军事集团又互不相让,那么楚子图霸的魔爪一定会血淋淋地张来!"公孙固说。

    "大司马所言非常有理。国君,此刻您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了。自从曹南之盟那刻起,我们只有勇往直前,这才是真正平定中原的行动。尊王的实际行动是先要让天下诸侯能够达成共识,万不能形成大小不一的利益集团!"华元说。

    "众爱卿的话我哪里不愿听呢?我也是受天子密旨才要迫切地加急结盟行动的。只是齐、楚、狄的各怀心思,我又有什么办法实现他们共尊王室的良好愿望?有道是狼狈为奸,我又怎么去阻挡他们的贪婪与血腥?"宋襄公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脑海中不由又出现那倒飞的儿鸟鸟,那儿鸟鸟的哀鸣让他揪心地疼。

    "相比之下狄人是同中原水火不容的天敌!国君不妨先同齐、楚结盟,这样实际也就达到了整个军事集团的利益联合。"华元说。

    "这样行吗?"宋襄公望了望华元又望了望兄长目夷。

    "华元大将军的提案虽然冒险,但想要达到平定中原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齐侯盟会实际是寻求心理平衡;而楚子参盟又是借此跻身中原之列。现在国君大度地先盟齐、楚,一来可以试探两君的态度,二来也做好相应的对策。当然,齐、楚如果没有同我结盟的诚意,那么我宋国凭自身力量图强自治他们也不可能得逞入侵中原和破坏尊王的大义的。因为曹、宋的坚决态度才是楚蛮不敢贸然行动的事实。"目夷说。

    "这样,我们就邀请齐、楚盟于鹿上吧?"宋襄公默默地点头。

    在臧文仲和孟献子图谋励精图治的鲁僖公一改先君那忙于结盟的作风,狠抓内政健全建设。弦高代宋襄公出使鲁国,鲁僖公非常高兴。对太宰臧文仲说:  "宋公这种行动会不会太冒险呢?"

    "宋公之所以要大胆面对,这是时势逼迫所为而没有别的选择。齐侯与楚蛮结盟这无异于引狼入室。现又与吸血恶魔狄人勾结恐怕天灾因此而降!宋公看到这种可怕的结局,才不得不屈身同楚子妥协的。如果鹿上盟会顺利,我猜测中原稳定也就成为可能。只是霸主之争一定会不欢而散的。"臧文仲说。

    "霸主高位当然是宋公莫属!一来是宋公贤仁,又爵尊位重。二来鹿上会盟又是宋公发起。那么谁还敢争呢?"鲁僖公说。

    "问题就在这儿。齐侯以续先君之业对中原霸主梦寐以求;楚子图霸中原必然争夺霸位。这样贤仁的宋公又怎么可能为霸主而失君子风度去争吵呢?"孟献子说。

    "既然这样,我也一定不会让齐、楚破坏鹿上盟约的!"鲁僖公气愤地说。

    "国君主持公道的最好办法,只有冷眼旁观。"臧文仲抬头说。

    "我鲁公之后岂有不顾大周安危的道理?"鲁僖公不解。

    "微臣建议您先不要急于参盟,实际就是在关键时候出面主正。因为他们一旦出现了难以调解的矛盾时,只有中立的您才是他们渴望的调解力量。"臧文仲说。"真的会这样?"鲁僖公半信半疑。

    "国君您就等着瞧好了。自古以来都是以欲从人而不是以人从欲的。"臧文仲说。

    皇国权的得力部下阿香深受曹共公恩宠,也逐一实施插手培养小太监和小宫女的计划。曹共公怕阿香吃不了那苦也受不了那惊吓才心疼地劝解:"阉割小

    太监那撕肝裂肺的惨叫爱妾你哪里受得了呢?就连鞭打少女腹部的惨状怕也不忍目睹的。"

    "代夫君认真审核每一个太监和宫女,臣妾这才放心。否则也对不起我盟国宋公的信任。虽然臣妾知道破其身的惨状很难承受,可一想到臣妾是在替夫君执行崇高的使命,这才浑身是力,也毫无畏惧了。"阿香温柔的笑脸透着刚毅,使曹共公更是喜在心上。

    "爱妾这么执着,也看得出非常勇敢。这真是我曹国后宫少有的刚烈性格。我完全相信你能够培养出一代高水准的太监和宫女,到时我们国库的进账也一定会更多的。"曹共公说。

    "谢夫君信任。臣妾听到夫君赞扬,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阿香说。

    怀有身孕的阿香整天在忙着惨无人道的割裂与坠打......

    被大内府削去鼻子的老干非常敏锐地嗅出了皇国权的迫切期待。公孙望怀着崇敬的心情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钻进了老干的内室。

    女儿老月兆问:"您找谁呢?"

    "恩师在家吗?"公孙望问。

    "谁是您恩师呢?"老月兆说。

    "就是老干大人。"公孙望说。

    "找我父亲干什么?我父亲遭受的罪还不够吗?"小儿子老河制止了姐姐,气愤地朝公孙望骂。

    "外面是谁呀?"老干听到儿子的骂声,便走了出来。

    "恩师在上!学生向您请安了。"公孙望恭敬地朝老干叩拜。

    "这儿没有您的什么恩师!快给我滚!"老干大声地吆喝!

    "恩师您?"公孙望抬起吃惊的眼神,老干哐地把门关上了。

    老河用手指着前院的大门气愤地说:"从那儿滚出去!"

    王姬再次怀孕给后宫带来喜悦。太后高兴地对孙子王成说:"母后要生弟弟了,你是不是也和奶奶一样高兴呢?"

    "当然!有了弟弟,将来我也会像伯父那样全力辅佐自己的弟弟治理我们的国家。"子王成说。

    "难得孙儿一片忠君爱国的热诚。把你托付给太宰教育,我这当奶奶的才放心啊。"卫夫人说。

    庶出的子王成被国母王姬视同己出,亲母邾丽华也非常的感激。快要成年的子王成一直在目夷的教育下学习政治。现在王姬有了亲骨肉,所以子王成更加明白自己的为臣之路。奶奶之所以这么问自己,一定是担心怕自己将来心存异想。

    庶子在宋国成为君主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事,但伯父与父君的感人事迹更令子王成羡慕。目夷也总是把子王成看同是自己的孩子,堂兄公孙友则离开华喜又交给了华元给予教育。伯父目夷的举动给子王成感触极深。叔父们都离开宫廷成了自食其力的乡野村人。那么,身为庶子的自己也一定为宋国良好的未来以身作则。

    女郎儿又被王姬召到身边。观儿更善解人意,女郎儿则惟命是从。王姬对这两个宫女非常宠爱。

    "娘娘一定要保养好身子。奴婢一定会精心照料娘娘您的。"女郎儿说。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这儿有观儿照应就行。女郎儿多注意后宫嫔娘的行动就是。"王姬说。

    "这段日子后宫嫔娘出奇的静,只是太后刚才召见了子王成,奴婢真是好担心呢。"女郎儿说。

    "太后要见谁这也用不着去怀疑。在这个宫中太后和国母的贤德谁又不称颂呢?"观儿很不满地望了女郎儿,王姬也开心地笑了。

    "观儿说得很对。女郎儿今后不得说太后的任何不是。"王姬说。

    "是!"女郎儿低着头说。

    曹共公接连几天在大殿搂着贴身宫女望秋不放。这令阿香妒火中烧。阿香用昂贵的代价买通了内宫总管姜蕉丛:"只要望秋这丫头见了阎王,这一切就算没事了。将来姜总管世代的荣华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谢娘娘恩宠。只是望秋和国君同寝同餐,微臣又从何下手呢?"姜焦丛总管很为难地说。

    "后宫主人不是有特权指派一切宫女吗?"阿香提示。

    "可国母娘娘又哪里会干涉国君的宠幸呢?"姜蕉丛无奈地说。

    "现在的国母当然不会配合,但如果换了女主人呢?事情不就好办了吗?"阿香冷冷地说。

    "娘娘!"姜蕉丛连忙跪在阿香跟前,慌得六神无主。

    "这事我既已说出,姜总管也就没有退路了。我们只有同心同德大家才有活路!否则给我们的将是什么你该清楚才对。"阿香说。

    "可这是灭门的大罪!"姜蕉丛说。

    "你如果不按我的话去做,比这更大的罪行就戴在你头上了。该如何选择,就

    看今晚的行动!"阿香若无其事地说。

    "微臣决定为娘娘效命!恳请娘娘原谅微臣刚才的动摇。"姜蕉丛知道阿香办事从不手软,有一个强行拉进宫来的少女因不愿成为宫女而被姜蕉丛亲手用剪刀一块块地把她剪成碎片。

    "这就对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才行。"阿香说。

    "还是让她服药吧?"姜蕉丛说。

    "到底要多少人知道你才罢休呢?平白服药这也太没脑筋了吧?后面那么多的年青男人,在明天阉割前让他们享受男人的快乐这不很好吗?"阿香悄悄地附在姜蕉丛耳边说。

    "可那帮小男孩哪里敢啊!国母又哪是那种人呢?"姜蕉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得不由后退着身子。

    "喝了迷魂药就身不由己啦!"阿香丢完一句话再也懒得看姜蕉丛了。

 

47

    齐孝公终于盼到宋襄公的邀请,他便对公子启方开心地说:"爱卿的激将法还真是管用。宋公邀请盟于鹿上,到时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次应该是静观其变。到时国君尽收渔利就是了。"公子启方说。

    "为什么会是我们获利呢?"齐孝公好奇地问。

    "宋公这次只邀请国君、楚子,那么盟会一定是冲着霸主之位。您如果急于表态,那么就等于惹火上身。您把姿态放得越低,宋、楚的矛盾就越会加剧。宋、楚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关我大齐的事,而且别的诸侯一定会无法适从的。等到宋、楚僵持到无法调和的时候,国君此刻大喊一声,就犹如雷霆贯耳!也一定一锤定音的!"公子启方说。

    "那么我只要暗中积蓄力量,到时挥臂定乾坤就是了。"齐孝公乐了。

    曹共公被跌跌撞撞的姜蕉丛总管搞得莫名其妙。把怀里的望秋轻轻推开,瞪着大眼问:"夜深人静的,姜总管怎么这么失态呢?"

    "国母殿出了难以启齿的大事。微臣巡视后宫时听到怪声响,实不敢相瞒。"姜蕉丛慌张地禀告。

    "国母殿怎么会有怪声响呢?"曹共公根本不相信。

    "国君去看看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姜蕉丛说。

    曹共公满脸狐疑地跟着总管来到后宫,很远就听到淫荡的尖叫声。曹共公从肃立的武卫腰上拔出剑,愤怒地冲入国母殿,一阵乱砍,飞溅的血液染红了整个房间......

    皇国权确信得知阿香荣登国母宝座,也更信心十足地展开了图谋。原华的加盟无疑如虎添翼。在兴隆大酒店当酒保的秀制也又成为皇国权的核心人物。

    "老伍还是要争取过来,大人也不要计较从前的小过失了。有了老伍,说白了老干也自然回来的。公孙望几次遭到老干的拒绝,这一定是他心里还有气,觉得当初我没有设法去营救他。其实他哪里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呢?"皇国权对原华说。

    "老干是条硬汉子,当时我也看出来了。可是老伍这人总觉得不义气,我一想到这个人牙根就发恨!"原华说。

    "有句话说得好,叫不打不相识,大人肚子能容整个宋国江山,哪里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老伍呢?为了我们的未来,一定要大度能容!"皇国权说。

    "我既使答应了大人,可老伍也未必愿同我相处。我和老伍的矛盾几乎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原华说。

    "话可不能说绝。今天原华大人给我这个面子,那么我也做个和事老。秀制在吗?"皇国权朝后面喊。

    "小的在。大人请吩咐。"秀制赶忙出来,跪在皇国权身边说。

    "把老伍大人请过来,同原华大人言归于好。"皇国权笑着说。

    "大人您?"原华顿时很尴尬。

    "放轻松。都是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结呀?"皇国权轻轻拍了原华的肩膀说。老伍笑容满面地走出来,在皇国权手拉手地把持下,两位才不得不握手了。

    "这就对了。两位能够和好,才是干大事的人嘛。"皇国权说。

    "原华大人把在下的头都砸破了,我可从来没有介意,谁叫我把话说过头了呢?"老伍诚恳地说。

    "我也太错怪你了。"原华不好意思地赔笑。

    "好了,一切不愉快都让他见鬼去吧?现在我要同各位大人谈正经事了。眼下对我们有利的是楚国不久成为兹甫的天敌;但不利的是兹甫在一天天地发展壮大。我们该要如何在这空隙中求存则成了关键。"皇国权说。

    "楚子入侵我们不能让其得逞,否则我们也更没有翻身之日的;兹甫强盛没有什么不好。这一切都要变成我们的资源才是。"公孙望说。

    "这话才叫人话。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到底该如何去做,才能达到取代兹甫的目的呢?"皇国权说。

    "大人,在下很担心,现在仅推翻一个兹甫,到时又能有什么用呢?谁又会支持我们呢?曹公到时也一定会替兹甫报仇的!"原华说。

    "曹公这人到底会帮谁我们可以不要管,但朝野是否听命于我们这才是关键。大人今天找我等商讨大计,那么我等一定深受大人信任。坦率地说,我们还远没有号召力使宋国公室力量支持我们!"老伍不客气地说。

    "老伍说话小心点!你怎么当着皇国权大人说这大不敬的话呢?"公孙望很担心皇国权动怒。

    "公孙权就不要阻挡老伍的谈话。他说的又何尝不是实情呢?请继续说吧!"皇国权鼓励老伍。

    "能否服众就要狠下心来,到时一定要斩草除根!凡反对我们的一切势力都

    要毫不犹豫地铲除掉!但是,我们又集合了多少大臣呢?又有哪些是拥有朝廷军队实权的呢?我看还是一盘散沙!这样也一定会自取灭亡的。所以,不到力量发展到非常壮大的时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老伍说。

    "那么,我们要怎样做呢?"公孙望问。

    "造册效忠,备案记录。这样那些参与政变的人实际就不敢做出尔反尔的事来了。"老伍说。原华陌生地望着老伍,老伍则理都不理。

    皇国权有了数。他开始了真正的用人计划......

    宋地南疆鹿上,当时守封大臣是子山大将军。宋襄公对鹿上之盟提出仁义的重新树立,共创和平的政局稳定。打打杀杀,你争我夺对平民百姓带来的则是毁灭性大灾,也直接动摇了礼仪之邦的根本。

    公元前639年一个春光无限的美好日子,鹿上春风已感召着绿色生命繁荣旺盛。楚成王冬眠倦意燥热得睁大贪婪的双眼,是迎风的"仁义"大旗使自己心情特别的不协调!兹甫如此不识时务,难道要把他轧碎在战车轮子之下才清醒么?

    "宋公果然与众不同,此刻大打仁义大旗,中原特色和大周权势尽显神威!"齐孝公最后登上祭坛,早看出楚成王尴尬的神情一定是因"仁义"二字引起的,于是旺炉添薪制造高潮。

    "太公谋略稳定大周基业,侯伯雄才壮我中原威风,齐侯前年同楚国君的历史性会盟,我兹甫才看到了中原进一步稳定的新局面已经到来!楚国是我大周南疆的坚强壁垒,我宋国无时不刻也希望楚国君和齐侯的联手共创。今天这面仁义大旗是我兹甫诚意献给两位君主的座右铭。既表达了我兹甫的良好祝愿,也真实反映了齐、楚盟会的真谛!"宋襄公拉起齐孝公和楚成王两人的手,立在"仁义"大旗杆下,对两位早已浑身不自在的国君说:"我兹甫是要借此盟会向天下证实齐、楚盟会的历史意义非常重大,她标志着楚国三代与中原抗争的时代真正结束,也高扬起侯伯称霸不动战车的伟大谋略取得决定性的进展。因此,鹿上之盟实际是曹南联盟向盟齐联军的友谊建交,我兹甫代表曹南联盟军全力支持齐侯再创侯伯的辉煌。更真诚祝愿齐、楚联军的永远和睦!"

    "宋公真是贤德。我之所以乐意加盟齐侯盟会,是用行动证实我楚国是中原当然的成员。今应德贤仁厚的宋公邀请,我更不敢有半点怠慢!无论是仁义为本,还是重修侯伯之好。在新的历史时刻已正式开启崭新的时代大门!我楚国没有理由不主动参与和投建!"楚成王握住宋襄公的手,又抓住齐孝公的手,说得非常坚定。

    "当今天下哪个又不清楚仁贤圣君只有宋公一人而已?我姜昭哪里敢同先君相提并论?既然鹿上会盟鲜明地打出仁义大旗,我姜昭一万个诚服!也积极地

    紧随宋公后尘而追,也算是尽太公之后应尽的义务,向崇高的仁义大旗敬意!"齐孝公想起公子启方的计策,自己不能卷入这场权力的角逐之中。

    "齐侯话虽过谦,但却非常中肯。仁义主帅非宋公莫属。这一点我楚国更是望尘莫及。所以,盟主的最佳人选当然是宋公您啦。"楚成王只怕枪箭挡道,不怕仁义虚幌。

    "齐、楚如此一来,一定是误会我兹甫的诚意。仁有天子圣德,义有诸侯同心。这岂是我兹甫一个人能够肩负的重托呢?提出平定中原,只有齐、楚的正义力量才能够达到镇慑的威力,共尊王室更离不开齐、楚的巨大力量。我兹甫有何能何德高坐盟主霸位呢?我的愿望非常强烈:就是要以齐、楚的军国力量真正维护大周的稳定!所以,霸主只能是从你们两位中产生!"宋襄公更清楚兄长目夷的建议,希望以仁义之旗改善楚国分裂局势,也从内心唤醒齐孝公历史的职责。宋国同齐、楚两个大国相比当然是小国,小国争霸,宋亡不足惜,但造成中原局势不稳才是无法使自己原谅的大过。

    "感谢宋公这么抬举,刚才我也说得非常明白,我楚国是中原当然的一分子,那么只要能够为大周献策献计有利的事,我又为什么要拒绝呢?仁贤德治这是我大周的根本,宋公又完全具备这所有的品质。我楚国一定会服从宋公调遣!"楚成王不稀罕在这个小小的鹿上盟会上争当什么霸主,他渴望的是中原空前的盟会上公开亮相,所以先抛出礼让的姿态,到时一掌把兹甫打翻在地!

    齐孝公万没料到楚成王在这关键时刻说得如此干脆,不但看不到自己预期的可喜局面,眼看矛盾就要朝自己而来,便提高声音诚恳地说:"就连楚国君都表明了姿态,我姜昭是借助宋公您的力量才荣登齐国君位的,换句话说我齐国犹如是宋国的附庸国,服从宋公指派那是当然的事!"

    "......"宋襄公眼前一黑,满脑子是那倒退的儿鸟鸟,还有那儿鸟鸟悲切的哀鸣......

    鹿上会盟在这种推让中勉强进行,也直接把宋襄公逼得骑虎难下。齐孝公庆幸自己避免了杀身之祸;楚成王怀着空前的激奋返回郢都。匆匆结束盟会,又草草拟定秋天邀陈、蔡、郑、许、曹、宋、楚等盟于盂。

    "虚情背后一定是阴谋的出手;圆滑的背后一定潜伏着不可告人的动机。国君还是放弃同楚的联盟!"太宰目夷说。

    "利欲之人哪有诚信可言呢?但事到如今我又哪里能够退却?!否则,岂不被天下耻笑我宋国不讲信用吗?"宋襄公说。

    "我所担心的是楚子这一定是借您的美名召集诸侯,到时他会做出大不敬的事那可就非常的糟糕!"目夷想到了无所不尽其极的楚蛮一定会劫盟的。

    "大不了把我杀死!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宋襄公既然明白自己没有退路,那就只有勇往直前,"兄长也早猜出,我宋国一旦卷入争霸之路,也就别无选择了。如果齐国不同狄人联盟,楚国又怎么可能同宋国坐在一张谈判桌上呢?他们对仁义所不屑,但仁义恰是大周王朝的根本!我们不去用生命维护,那么这个天下不就直接卷进赤裸裸的血肉厮杀吗?只有以仁德治天下,我大周才能有和平稳定的大局!岂能让某些私欲狂妄之徒肆意践踏!真是到了无法阻挡的那一天,但也必须碾过我的身躯才能够办得到!否则,我怎么可能看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呢?"

    "微臣当然会誓死维护国君坚守的信念的。君子之心又哪里能够揣摩那些小人之腹呢?仁德圣贤的君主哪里知道那狼狈阴险奸诈的嘴脸呢?"目夷红着湿润的眼眶说。

    "先贤比干为了大义而被挖肝!我堂堂大商遗民为了大义就要不怕献出生命!王治的崇高绝对不能毁在这群野心狂妄之徒手中!绝对不可以!"宋襄公说。

    "那么,微臣也会随时献出生命的。"目夷坚定地说。

 

48

    老伍的造册表忠提案的确令皇国权看出了新的转机,凡在名册上签字者,也宣告了此人永远只有死心踏地同自己干。因为这份名单一旦落到兹甫之手,那也一定都是诛灭九族的。华喜和公孙台曾那么辛苦经营这个组织为什么没有实质性进展呢?就是因为这群人没有决一死战的坚定信念。今天找到了拼搏的大契机,也一定要切实地抓住。老伍这个大胆设想更能证明他是最坚决反对兹甫的力量,皇国权拥有老伍就等于拥有了掌控整个宋国命运的秘密武器。

    "这件事就全部拜托你去独立执行。这是我们现有的所有名册,把它交给你,我才放心。你是新加入的,兹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么机密的册子会藏在你处。"皇国权说。

    "大人凭什么如此信任在下呢?"老伍很感动,但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为人方式,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胆大心细。一旦认准了就不能拖泥带水。"皇国权说。

    老伍二话没说。抓起皇国权案桌上的短刀割破中指。用鲜红的血在内衣袖口上书写着"誓死为戴公家族效忠"字样,然后用长剑砍下袖衣恭恭敬敬地交给皇国权。

    皇国权满意地收下,并不住地点头。

    曹国为宋国宫廷选培的三百名小太监和四百名小宫女,是在一个秋风习习的晚上送入商丘的。分别由风清和陈媛接收并进一步加以培训,宋襄公这么做,也是让更多诸侯大胆向曹国引进太监和宫女,从而使盟军多了一份收入。

    风清通过个别谈心,发现这批小太监不仅懂得宫中的所有礼仪而且都识文善辩,这令风清非常惊讶和满意。

    有一个看上去特别机灵的男孩,风清特别的留意,便把他带到自己的居室,问:"叫什么名字呀?"

    "先前叫邵本,现在是献宋。"献宋恭敬地回答。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风清问。

    "把真诚和生命献给宋公,这是奴才一生的心愿。"献宋认真地回答。

    "谁给你取的呢?还真有意思啊。"风清笑着问。

    "国母为奴才取的名,奴才也特别的喜欢这个名字。"

    "是曹国国母亲自给你取的名字吗?这还真是想不到的啊。"风清说。

    "我们所有的名字都是国母娘娘亲自给取的,她特别关心我们,有时还跟我们传授知识呢。"献宋天真地说。

    "真的吗?她都讲些什么呢?"风清很有兴趣。

    "说凡能到宋国的都是了不起的寺人,因为宋公是天底下最贤仁的君主。曹、宋又是盟国,千万要为曹国争气,一定要侍候好宋公。"献宋说。

    "原来是这样啊。"风清闭着眼睛沉思。

    滕子婴齐对宋公引进太监和宫女并不感到奇怪,但数量大得惊人,才很难理解,便问公孙简:"宋公又要添那么多寺人和侍女,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宋公要扩建宫廷,所以才要添加名额的。"公孙简说。

    "宋公眼看都要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扩建后宫呢?"滕子说。

    "这微臣也很纳闷,莫非盂之盟已确定宋公是盟主?"公孙简说。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定要同宋公走在一起!楚蛮入侵中原,到时哪里会有我们的活路呢?"滕子说。

    "这是一定的!"公孙简说。

    盂之盟越逼越近,齐孝公左右不安,他说:"这次盟会我要怎么办?"

    "国君不必前往。"公子启方说。

    "既是中原盟会,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呢?"归父说。

    "说的也是,我当然要盟会!"齐孝公说。

    "微臣也建议不盟,是为了将来国君一锤定音!上次宋公既然不特别执意我齐为盟主,那也说明宋公根本没把我国君放在眼里,堂堂侯伯之后又哪里要去捧这种场呢?"宁长明说。

    "到时怪罪下来,我们可怎么办?"齐孝公说。

    "这种乌合之盟又能把我们怎么办?谁敢撒野,那我大齐的军人正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清醒清醒,这霸主除了国君谁还有这个资格呢?"公子启方说。

    郑文公、许男、陈穆公、蔡庄公、楚成王、曹共公、宋襄公七国会盟于盂,声势浩大。这是宋、楚两国的直接较量,也是仁义对武力摧残的公然宣战。太宰目夷早预料到楚国的野蛮一定会无睹盟会的应有尊严,所以向宋襄公说:"国君,为了提防楚蛮的不测。还是让华元将军悄悄布置兵力,否则怕盟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可恶变故。"

    "既然是盟会,自然是文明讲礼的地方,身为盟主国却要破坏盟会团结的作法,这哪里还有仁义与诚信呢?盟会又有中原众多诸侯参加,谁敢胆大妄为呢?兄长不必顾虑太多,更不要因为猜疑而做出越礼的行为,否则,我们主张树起的仁义大旗岂不成了自欺欺人的可恶举动吗?身为堂堂宋国君主,又哪里畏惧什么不测呢?"宋襄公说。

    "那就带上便衣队,这样不被发现就没有关系。"公孙固建议。

    "每一个国家都这么做,干脆打起来好了!正人先正己,不能做到以身作则,我们这怀疑一切又自己做出阴谋手脚,这又哪里还有大周礼仪可言呢?大家不要妄自行动!听我的没错。我就是出了任何意外,你们也不能有任何的行动!否则就是破坏朝纪朝纲。"宋襄公为了不让兄长暗中行动,把目夷也带到了盟会现场。

    楚成王大老远跑过来迎接宋襄公,乐呵呵地说:"宋公到来,令盟会添色!我真是要感谢宋公的光临,这说明宋公也忠心地给我莫大面子。"

    "身为盟主当然要以主待宾,楚国君何出此言呢?"宋襄公感觉楚成王第一句话就不对劲,上次鹿上之盟死磨硬推要自己当盟主,弄得自己也骑虎难下,现在居然反客为主,才感到来者不善。

    "楚国称王已不是一天两天,大家盟楚而来这不是我楚国的荣耀哪又是什么呢?"楚成王一脸的真诚。

    "身为大周臣子,说话措词都要注重场合,这今天的盟会本着平定中原共尊王室,那么你楚子怎么能出言不逊呢?当着中原众多诸侯居然声称楚子为王的不敬言词!别忘了这个天下只有大周一个王朝!而我们也只是尊重天子一人为君!这么明摆的道理,谁又不明白呢?"宋襄公大声地说。

    "是吗?各位没听说我楚国称王的事吗?我已是楚王的尊号大家都不清楚吗?"楚成王迈着稳重的步子拱手向各位诸侯致意说。

    陈侯和曹伯已看出势头不对,都对宋襄公充满着同情,楚成王这劫盟的举动也使陈侯和曹伯非常的气愤,曹伯说:"楚国称王不是我等听没听说的事!没有天子的赐封那么我等当然就充耳不闻!今天,我等是接到仁德圣贤的宋公号召才来盟会的,决不是要看楚子在这诸侯面前一派胡言!"

    成得臣正要冲出阵列去打曹共公,曹叔的人马也针锋相对,楚成王暗示成得臣不要轻举妄动,并笑着对曹共公说:"王乃至尊,对吧?至尊之王谁又有权赐封呢?曹公看不出这一点这也难怪,所以也甘愿屈尊在宋公的盟下。"

    楚成王今天的话实际僭越君权,这在诸侯国君内心都吓出一身虚汗。曹公和陈侯以退盟表示抗议,郑伯和许男则坐着纹丝不动,宋襄公根本没有再要坐下的

    意思,便大步走出祭坛,却被全副武装的楚国军人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成得臣,他们都是穿着便衣会盟的,这正同目夷说的一样,人们为了权力什么都不顾了么?宋襄公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实际做好了必死的决定,所以傲然地朝外走。

    "宋公约我而来,却又不辞而别,这不像是中原国君应尽的礼仪吧!宋公如此藐视大周礼仪,那么只好请宋公到郢都去商谈清楚!"楚成王看到这个名存实亡的盟会气得一摔杯子,成得臣命人立即捆绑了宋襄公推上了楚国的囚车。

    目夷从楚成王第一句话中就听出了弦外之音,早随曹公、陈侯的车马回商丘搬救兵了。可当赶到盂地时,只有高扬的仁义大旗仍在风中飒飒作响......

    臧文仲第一时间准确获悉楚成王劫盟,鲁僖公气得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如此无视大周,这也太过分了!"

    "楚蛮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呢?国君此刻要设法营救宋公啊!"孟献子说。

    "楚子会把宋公怎么样呢?"鲁僖公非常担心。

    "楚子一定会拿宋公威胁宋国朝野,或割地求和或持君逼宋!这真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啊。"臧文仲自己也惊讶得张开了嘴巴。

    "楚子这不是挑战中原吗?"鲁僖公说。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臧文仲说。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不能眼巴巴看到楚蛮大军践踏中原!"鲁僖公说。

    "那么,微臣建议,国君向邾国宣战吧?"臧文仲说。

    "太宰您?怎么要落井下石呢?"孟献子说。

    "这样,也许能拯救宋国免于一场浩劫!"臧文仲说。

    齐孝公万没有料到自己成全了楚国直接向中原进军的机会,他下令把公子启方打入大牢!这种不顾大义哪里对得起先辈列祖呢?东南大门一旦被打开,那势如破竹的威力齐孝公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宋公被劫这已不是简单的宋国问题!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楚子这么做还把我大周放在眼里吗?我齐国就是倾国而动也要阻止楚蛮这种可恶的行为!"齐孝公说。

    "要不国君联合鲁、曹向楚国宣战吧?否则,楚国一旦利用劫持宋公的机会而轻易拿下宋国版土,那么我中原东南大门实际就不存在!楚军也随之继续挺进的!这真是危险至极!"归父说。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这都是我的过错。宋公对我姜昭如此恩德,我却给他制造种种麻烦。现在我该怎么办?"齐孝公自言自语。

    "国君不必自责,楚子这么做谁又想象得到呢?现在我们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为了抵挡楚蛮入侵中原,也要同所有中原诸侯同心,挥师南下!"宁长明说。

    "必须这样!"齐孝公坚决地说。

    南山朝圣的弦冰洁,近来总是心神不定,她问母亲道:"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吉的事发生呢?"

    "女儿一定是太过于虔诚的缘故,长期的打坐也会劳累身体的,同样也会引起心神不定,否则,还会有什么不吉的事呢?"姜云笑着宽慰。

    "可是母亲,我连心都嘣嘣直跳,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弦冰洁说。

    "女儿就不用多想了,再过几天就满了整三年,为娘的因你而骄傲啊。"姜云说。

    "母亲大人!我怕国君他出了什么事了,我一天也不能呆了。"弦冰洁说着泪滴不禁滚落下来。

    "女儿怎么这样想呢?国君他仁贤圣德又怎么会发生让你这么不安的事呢?"姜云说。

    "母亲!我也不知道。"弦冰洁说着扑在母亲怀里伤心地哭泣。

 

49

    目夷望着尘土飞扬而远去的楚国大军,勃然大怒地挥刀砍断"仁义"大旗!

      华元小心地走上前来对目夷说:"现在该怎么办?"

    "护驾回宫!"目夷威严地大喊。

    华元惊慌地望了望四周,又问:"太宰。国君不是刚被楚蛮劫持了吗?怎么护驾呢?"

    "身为宋国堂堂大将军!难道不懂得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大道理吗?我宋国至尊的君主岂是小小的楚蛮能劫持得了的呢?在将军眼里到底是宋国的宗庙社稷重要?还是被劫持的兹甫重要呢?"目夷一字一句地说。

    "国君圣明!"华元立即跪地朝目夷叩拜!

    "国君英明!"公孙固、华弱、华椒、华喜、老佐、乐吕、乐祁等大臣立即跪在地上朝目夷高呼。

    王姬同时从观儿那儿听到关于夫君被劫持、兄长又登基的消息,使她不知该要如何是好。她知道此刻悲伤不能解决问题,便异常冷静地说:"观儿,快把这里收拾好。"

    "娘娘,不是刚整理好吗?"观儿说。

    "现在是把我的东西搬到永宁殿去。"王姬说。

    "可那是嫔娘住的宫殿。"儿提醒王姬。

    "反正没有资格待在国泰殿了。"王姬说。

    "奴婢明白。"观儿掉着泪顺从地收拾东西。

    大殿内气氛十分热烈,毫无登基的喜庆,只有战前的紧张。

    "华元将军急报全国各地,随时作好拼死决战!老佐也该逐一开放战地粮草,同时不要轻易暴露我军事要阵及绝密粮仓!华弱、华椒各率军五万作好子山将军的后援,但要隐军作战!其他将军随时听令!"目夷说。

    "国君,我又能够作点什么呢?"华喜因监禁被目夷请出非常感动。

    "华大人当然就是接替太宰要职。许多大小事务还得请您照应啊。"目夷说。

    "感谢国君厚爱,我华喜定会鞠躬尽瘁的!"华喜说。

    "国都安危就拜托太宰您了。"目夷说。

    "微臣遵命!"华喜说。

    待华喜领命而去,公孙固非常不安地说:"国君,您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华喜,这很危险啊。"

    "那么,此刻又能有谁能在一夜间清除乱党呢?"目夷平静地说。

    "国君圣明。"公孙固跪地叩拜。

    "大司马率兵三万声势浩大援兵仇大将军吧?西域防郑怕是最关键的事了。"目夷说。

    "可是国都不留兵马能行吗?"公孙固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国都会有什么问题呢?真要是闯进了商丘,那楚蛮也算是真有本事!"目夷微笑着说。

    公孙固正要出宫,又被目夷叫住了:"大司马请等等,把公子王成带上,也该让他到前线去锻炼锻炼,我把未来君主托付给您,您该知道要怎么做,是吧?"

    "国君!"公孙固顿时哽噎起来......

    乐祁望着已空荡荡的宫廷,内心十分悲伤。他一声不响地退出大殿,立即向商正雍考年报告了国都失控的可怕现状。

    "国君为了拯救宋国,把所有的兵力都安排在各条战线上去了,就连国都守卫部队也都交给了公孙固大人开往西域支援仇大人了。"乐祁说。

    "这怕什么?我不是还有五万商正兵吗?这就悄悄赶赴商丘,随时保卫国都安危!"雍考年说。

    "可这哪比得了正规军呢?楚蛮神出鬼没这谁都清楚,一旦国君又中了楚蛮的圈套,那宋国就大乱了!"乐祁说。

    "您的民兵呢?这时正是召集的时候啊!"雍考年说。

    "都统一由大元帅指挥,我无法调用了。"乐祁说。

    "你就放心吧?华元大元帅不可能不重兵护救国都的。"雍考年放心地笑了。

    "怎么可能呢?华元将军出大殿时还不知道国君会派公孙固大人前往西域。"乐祁说。

    "无论如何,我们先把商正官兵悄悄安顿在国都四围还是必要的。"雍考年立即下令。

    兹甫被扣押在郢都宫殿密室,楚成王朗朗大笑地对满朝文武说:"小小中原

    盟会,竟想借满口的仁义道德阻止我军北上,今天不过是给个下马威而已,下面大家说说,该从哪里开刀?"

    "今有兹甫在手,那么就把这步棋走活,宋人也一定会割去大片土地换回他们的君主的。"斗谷说。

    "交换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们了,一定在郢都同兹甫达成协议。让他俯首向国王称臣!这样,中原又还有哪个敢同大楚作对呢?曹公不过是一介武夫,有我斗章足够了。邾子就更不在话下。这样一来,国王实际不是称不称霸中原的问题,而是您乐不乐意接收的问题。"斗章说。

    "国王陛下!微臣惶恐至极!微臣受国王恩宠也多年,今天时局也许搞不清真实状况,如果没有猜错,秦、晋两大超级军国更是不好应付的敌人。太行山脉的天险,又有秦岭为屏障,他们易守难攻,届时我们又怎么办呢?就算把整个中原拿下好了,但不能一举歼灭掉秦、晋,那么也就留住了两大劲敌。我不犯人,但又怎么能够确保人不犯我呢?没有中原这道安全防线,无异是把两大强敌直接迎进家门!这么可怕的事大臣们怎么不替国君考虑,却一味沉浸在虚幻的喜悦之中,所以微臣才要斗胆谏言的。"尹令子文极力劝阻。

    见楚成王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成得臣上前解围说:"尹令所言极是,但中原这道安全防线到底又要维护到什么时候?这防线如果不被我大楚所有,那么一定会被秦、晋所有的。谁拥有这广阔的沃土无异于是拥有千军万马。正是这样,趁秦、晋此刻还在酣然大睡,我们才要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山脉天险以及秦岭屏障我们不去改变它那么它永远会威胁我们,这一点又何必过于担心呢?"

    "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的意思非常明确!谁也休想挡住我大楚雄军北上的道路!"楚成王一句话把子文堵得目瞪口呆。

    华喜经过几年的反思,深刻认识到国际形式对宋国的威胁,现在内部反对势力务必肃清才是确保宋国安危的关键。便立即同华椒大夫商量,如何一网打尽叛国集团。

    "是时候了,大人您务必要向曹公说明一切,曹国后宫女主人是破坏中原大统的祸患!"华喜强调。

    "但曹公那么宠爱国母,我一个使官的话他不听怎么办?"华椒对曹国这个后宫新主人的升迁也很觉蹊跷,但又没有直接凭据。今被华喜这么一提示,所以又拿她没办法的。

    "那么,请曹公出示这个,也就什么都解决了。"华喜突然掏出一个小丝包递给华椒。

    "太宰是说曹国国母只要见到这个包就能做出自决的办法,是吗?"华椒问。

    "这是她母亲临终就嘱咐过了的,如果是持信人本人那么父女相认;否则就要自尽。"华喜沉重地说。

    "大人您是?"华椒明白了。

    "一直狠不下心了结这场冤孽。这几年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理智,懂得从大局考虑。可是事与愿违,反而变本加厉!"华喜伤心地说。

    "皇国权近日的计划更是令人担忧!他四处奔走利用金钱、权力收买人心呢。"华椒说。

    "这我都知道,还施行可怕的造册表忠的一套!所以,我觉得今晚是借大内府力量一网打尽的时候了。"华喜说。

    "要不要华元大将军出面?"华椒说。

    "现在军队都要用在防御上,我们只要几千宪兵就足够了。"华喜说。

    "可他们造册名单上最少已发展到五万人马!"华椒不免担心。

    "砍其手脚和脑袋,剩下的则只要改造也会转变成建设我们国家的有用人才。现在华将军您就与风总管取得联系,派大内府得力干将四百分兵几路抓住后宫的极嫔娘、叶美人、厉太美人、钟吾太嫔;宫外首止长官公孙宜、朝郏武卫华田、犬丘商正皇国坤等人,我们则带宪兵三千围困大司徒府,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华喜微笑着说。

    "大司徒府也参与了背叛?"华椒的确没有料到。

    "大司徒华秀是多么耿直的性格,我们还用得上去怀疑呢?可现在实际被公孙望操控,而公孙望现在成了皇国权的忠实走狗!我们所要抓捕的头目此刻正在大司徒府举杯庆贺呢!"华喜实际一直都掌握着叛徒的一切行踪,华椒这才深深佩服目夷的用人策略。

    "只是我一直不懂,他们那巨额的开销,这银两又能存放在哪里呢?资金又是从哪而来?"华椒说。

    "这就不要操心了。我就是那个财神爷!到时我会主动向大司寇府坦白我的一切罪行的!"华喜坦然地笑了。

    弦冰洁同母亲突然离开南山圣母庙,暗中保护的华岸将军非常惊讶,这母女俩几乎与外界隔绝,怎么可能知道国君被劫持的呢?但太宰目夷有令不仅要誓死保卫弦大小姐母女的人身安全,而且在国君没有接回宋国国都前设法阻挡她们返回宋地。

    "御驾将军华岸求见二老板和弦夫人。"华岸抱拳突然出现。

    "感谢大将军这几年都保护着我和我的母亲,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回国去了。"弦冰洁感激地说。

    "奉令保护二老板的安危是我的天职,二老板又何必客气呢?只是此时您不能回到商丘,这也是在下奉令行事,恳请二老板和弦夫人体谅。"华岸说。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能回商丘去呢?"姜云这才知道女儿那担心并不是多余,那么也一定是与国君兹甫有关联。

    "在下只是奉令而行,原因我也一概不知。"华岸说。

    "华将军的忠于职守,我哪里又不理解呢?但不瞒将军说,这几天我老是做恶梦,也总是从恶梦中惊吓醒来,都是关于国君的可怕恶梦,我真是日煎夜熬得不能承受,这才归心似箭,一定要赶回去看看国君,哪怕是看一眼我就离开。将军这难道不行吗?"弦冰洁神色焦虑而忧伤,华岸也惊讶得不知所措。

    "身为御驾将军,也该理解我女儿这份心情。我这为娘的还从来没有看到我女儿这般的伤心和难过。将军也应该明白,既然有令不准我女儿回去,这更应该说明此刻国君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变故,我女儿同国君是生死恋人,将军于情可以装作不知而放一马。国君此刻更需要的是同我女儿见上一面才对,那么,怎么会有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呢?您身为御驾大将,此刻难道不明白更要让国君与我女儿安排会见的崇高使命吗?"姜云说。

    "华将军,不是我故意为难您,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强烈地萦绕在脑海,就是要飞快地回到国君身边。那么,就是上刀山入火海,我也会去的。"弦冰洁早已潸然泪下。

    华岸立即退在一旁,望着弦冰洁母女急急赶路的身影默默无言......

 

50

    兹甫被劫的消息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皇国权,这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以仁义礼信治国的宋襄公,才有更多的机会图谋颠覆。目夷登上国君的宝座那自己的末路也到了,公孙望说:"大人冷静!目夷此刻恐怕连楚子都应付不过来呢,哪还有精力顾及我们呢?这正是起兵的大好时机!何不赶急召集人马直捣宫廷,大人您亲自主政?"

    "楚子仅就在宋国边疆逞威也就罢了,但真要杀进境内,我们哪有力量去阻挡呢?现在急于登基一定是必死无疑!"老伍说。

    "关键时刻还是老伍的主意高妙。对,我们最好是分散隐藏起来,一定要幸运地躲过这一劫才行,否则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皇国权说。

    "国内形势紧迫,我们又要往哪里躲呢?大司徒府如果都不安全,那么哪里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呢?"公孙望说。

    "大人不如这样,我们先混在国人百姓中,待外部一有松动,我们再伺机行动也不迟。"老伍说。

    "什么叫不迟?现在正是挺身而出的时候!皇国权大人难道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华喜突然慌张地走进来,皇国权一时更失去主张,陌生地望着华喜。

    "大人怎么这样看着我呢?虽说我已不是这儿的头,但一直不忘我们的大业。"华喜便一挥手,几十名家奴抬着二十多个沉甸甸的箱子,恭恭敬敬地依华喜的吩咐放在皇国权的跟前,皇国权一脸茫然地指着箱子问:"华大人,这是什么?"

    "银两,是这次所要花费的政变资金。"华喜特地靠近皇国权,附在耳边说,"大人请过目。"

    皇国权做梦也不敢相信,此刻华喜还是戴公家族最可信任的大臣!他激动地一一打开满满的银两,连忙抓住华喜的手说:"大人真是想得周全,这么说,这次正是进宫的机会?"

    "这是当然的事。宫廷失守,我们此刻不把握那更待何时?"华喜非常自信地说。"宫廷失守?"公孙望瞪着好奇的大眼。

    "是这样的,目夷只知一味地抵御楚人,把所有军人都派到南疆前线去了。现

    在宫廷只剩下几个太监和宫女,我们这一去不是稳稳当当地坐住宋国江山那又是什么呢?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难道让他错过么?"华喜显然激动了。

    "华大人这话说得如此轻巧,到时又凭什么让朝野为我们卖命呢?"老伍说。

    "大敌当前,当然要鼓舞士气。为鼓士气,我们打开国库倾情付出就是了,这次沉痛打击楚蛮,那么,到时朝野谁还不服呢?现在我送到的只是我华喜的家中部分积蓄,只要能替我出心中恶气,又能让戴公家族重登历史舞台,我华喜将家捐献这又有什么稀罕的呢?到时,皇国权大人要怎么惩罚我都毫无怨言的。"华喜扑通跪在皇国权身边动情地说。

    "看华大人这话说的,您是戴公家族的贤臣,我们都因您而感到骄傲,这哪里有要怪罪的地方呢?大人您快起来,否则我无地自容。"皇国权说。

    "我没能坚持到最后这是大不忠,又造成大人您的误会则是大不义。但千错万错我们不能错失良机,这才是我厚着脸皮来找您的。大人还是赶快拿个主意吧?"华喜说。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皇国权说。

    "公孙望出身名将之后,他统帅大军坚守国都,以防万一;老伍是我戴公家族忠诚力量,由他护您大驾进宫登基;原华大夫可出使诸侯急告我宋新君登基事宜;微臣我先行太宰之职,待有合适人选,我即刻隐退就是了。"华喜说。

    "真是好极了!立即行动!"皇国权说。

    成得臣率十万大军闯过方城直奔宋国。齐国大将公子启方的五万大军奉齐侯之命也秘密同曹公五万大军驻守宋境南疆的焦邑。成得臣见堵住去路的竟然是齐、曹的国际联军,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进攻方案,命令斗谷留下五万大军拖住齐、曹的十万大军。自己率五万大军押着宋襄公直朝商丘挺进。子山将军突然用二万大军堵住成得臣,成得臣又命斗章率一万兵马同子山周旋。华弱、华椒的十万大军实际已把成得臣咬得死死的,成得臣以为完全摆脱了宋军,便大举进犯宋国国都商丘。

    "宋国一定是早有防范!却只出现二万兵马,那么更多的军人一定驻守在商丘等待我这四万兵马才是。"楚国谋士宜申说。

    "有我主帅,又有谋士您督阵,这四万大军挑战整个宋军又还怕什么呢?目夷虽有点谋略,但我们劫持着他的弟弟,所以一定会乖乖就擒的。"成得臣说。

    "在郢都,国王那么威胁兹甫,可他宁可送死也不愿在合约上签字,我觉得将军这硬打的办法也不一定让宋人臣服。"宜申说。

    "身为国君的兹甫,又是死爱面子的仁义之君,他不臣服这当然不奇怪。但素有尊君思想的宋人,见到他们的君主押在我大军之中,打又不敢打,杀也不敢杀,

    那么,到时还会做什么呢?那一定只有一个答案:求和!接受求和的条件后,该如何向宋人苛求,他们也无可奈何!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直奔商丘而来的真正原因。"成得臣得意地说。

    "一旦出了意外怎么办?华元可是个阴谋危险的人物。"宜申说。

    "有目夷在,还轮不到华元出面,他也只有听目夷的,这一点我掌握得最清楚了。"成得臣肯定地说。

    "听说还有铁臂将军华弱和华椒,他们的作战方案就是同我大楚一模一样。"宜申说。

    "我们楚军在什么样的强敌面前投降过呢?宋军目前不到二十万大军,就是全扑上来,实际又哪里是我四万精锐部队的对手?"成得臣显得不耐烦了,宜申也知趣地退在一旁,然后紧随大军北上。

    所谓出使诸侯的原华实际是向守城都督爿羊叔汇报皇国权的机密情况,领命而护城的公孙望还没穿好大袍就被宪兵队按倒在地,不知是计的皇国权满怀君主梦刚踏入大殿的门,公子迁和左训斌的宝剑从两侧同时穿过,皇国权就一声不吭地被抛出了殿外。

    "国君,微臣已圆满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现在,恳请国君把我打入死囚。"华喜跪在目夷脚下说。

    "华大人将功赎罪,当然也就没有任何罪行可言了。您随时准备迎接楚蛮的战争吧!"

    "罪臣遵旨!"华喜泪痕满面地朝国都南门而去。

    "国君,这是罪人的所有名册。"老伍双手举起厚厚的竹简呈送到目夷的跟前。"公子迁将军在吗?"目夷连看都不看竹简一眼,抬头朝外喊。

    "末将在!"公子迁进到大殿向目夷躬腰说。

    "把这个册子连同皇国权的尸首一同烧了!不得有误!"目夷说。

    "国君!这可是叛国罪人的铁证!"老伍低着头痛声地大喊。

    目夷走过去扶起老伍说:"大夫辛苦了,现在你替我去转告老干,大司徒正缺人手,请他接替公孙望。"

    "国君!"老伍感动得启动着嘴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大殿广场前堆积着干柴,上面架着皇国权的尸首,公子迁把那成捆的名册一层层铺盖在尸首上面,几百武卫严守在柴堆旁,神情非常的肃穆。

    "点火吧!"公子迁下命,几个武卫便沿着四周同时点燃起来,随着刮起的狂风,火苗便直往上蹿,顿时,宫廷的夜幕被这旺盛的火光照得通明。

    弦冰洁在华岸的保护下正好迎来,公子迁兴奋地张开双臂同华岸拥抱,然后恭敬地跪在弦冰洁面前说:"弦大小姐,您一定要冷静。宫中所发生的事,在下的确说不清楚。请跟我来吧!"

    弦冰洁无限忧伤地望了一眼那堆篝火,鼻子不由一酸,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睁着大眼说:"难道?"

    公子迁明白弦冰洁误会了,便连忙改口说:"这烧的是国家罪人皇国权,弦大小姐不要留在这儿,外面风大,太后在等您呢。"

    "国君人在哪儿呢?我一定要先觐见国君。"弦冰洁泪眼模糊地说。

    "跟我来吧?"公子迁对哭成泪人的弦冰洁说,回头便吩咐华岸代替自己监督燃尽才能离开。

    进入大殿,弦冰洁激动地扑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目夷急忙吩咐陈媛总管扶起弦冰洁,并用手帕擦尽弦冰洁的泪水,这才定睛看清高坐的是太宰目夷,却不是国君兹甫。

    "国君他的遭遇,弦大小姐一定听说了吧?"目夷表情凝重地说。

    弦冰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国君在盂之盟被楚蛮劫持去了。不过弦大小姐请放心。我正在设法营救国君。"目夷说。

    弦冰洁的长睫毛自然下垂,那泪水又扑簌簌地滚落......

    风清下密令突然在后宫和各邑抓起了几十名罪人,这一切都出人意料,分别押入大内府时,几乎没人知道昨晚宋国已发生的一切。

    邾嫔娘似乎感到叶美人不再派侍女叫自己过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便同萱儿说:"殄儿没有过来吗?"

    "是。"萱儿说。

    "叶美人是不是出事了呢?她这几天总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我也纳闷呢。"邾丽华说。

    "娘娘还是不要同叶娘娘往来的好,奴婢虽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总觉得有点很奇怪。"萱儿说。

    "怎么这么认为呢?"邾丽华说。

    "我也说不上来,但一定会出问题的。"萱儿说。

    "娘娘在里面吗?"殄儿在门外焦急地喊。

    "是殄儿,快请她进来。"邾丽华吩咐萱儿。

    "大事不好了,我家娘娘出大事了。"殄儿一见邾丽华便泣不成声,邾丽华睁着惊讶的大眼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殄儿慢慢说。"

    "昨晚,我家娘娘被几个人抓走了!"殄儿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邾丽华此刻也无法平静,叶美人同自己关系这么亲密,到时一定也会受到牵连的,自己被牵连也就是了,那么公子王成一定也有麻烦,这可怎么办呢?邾丽华内心激烈地斗争,表面却显得非常平静,她在默默祈祷上天保佑叶美人平安无事,这样,自己也会安静太平的。

    "看样子,像是大内府的人抓走的。奴婢恳求娘娘替叶娘娘想个办法救她出来吧?"殄儿睁着恐惧的眼睛说。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也真是急死人了。"邾丽华说。

 

51

    弦冰洁接过陈媛端上的热水,慢慢地擦洗了脸,又理了理头发,便跟在陈媛身后向泰和殿走来。素儿见是弦大小姐回来了,便飞快地向太后禀告:"太后娘娘,弦大小姐回来了。已朝我们走来呢。"

    "快扶我起来。"卫夫人高兴地来到泰和殿门口,慈祥地望着弦冰洁。弦冰洁抬头见太后远远地出门迎接,便跪在远处朝太后跪拜。

    "好不容易回到宫来,我真是非常地高兴。这几年也真是辛苦你了。"太后说。"民女罪孽深重!民女给国君带来了不幸。"弦冰洁朝太后埋着头说。

    "这一切都是我宋国的不幸,你替国君祈祷,你又有什么罪孽呢?我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你呢。"卫夫人深情地望着弦冰洁说。

    "太后娘娘,都是民女德性不够,才造成国君如此遭遇的。"弦冰洁眼眶又红了。"不要难过,事情总会好转的。"太后搂紧弦冰洁,许多许多的话也不知该要从何说起。

    王姬通过观儿和女郎儿的消息,知道极嫔娘、叶美人、厉太美人、钟吾太嫔等竟被大内府抓了起来,的确搞得很荒乱。

    "这么老实的人大内府竟要抓,那么我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了。"王姬担心地说。"娘娘,虽然极嫔娘等人我们不曾与她们有过往来,但也不能凭此证明她们就不背着娘娘您同朝中大臣勾结!风总管可不是彭大人那种捕风捉影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把柄给抓住,所以才下令捉拿的。"女郎儿肯定地说。

    "这也就怪了,这几年她们竟干得这么隐秘,就连我的眼睛都给蒙上,这还真不简单的啊。"王姬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不过是针对那个该死的丫头!可她们则是背叛整个国家!所以这群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观儿说。

    "你们记住!现在一切都变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误入歧途,一定要全心全意为国家为国君效忠效力!对那丫头我总是过于愧疚,如果有机会回报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回报她,她是国君的心也是国君的魂!我们今后一定要全力保护她

    才对。"王姬认真地说。

    "国君回来后,娘娘的主意也这样吗?"女郎儿说。

    "当然!是永远这样!"王姬严肃地说。

    "可国君还能回宫吗?大殿现在不是有主人了吗?"女郎儿鼓起勇气轻声地说。

    "放肆的丫头!今天你到底是怎么啦?只要我们的国君活着,那么大殿主人当然是国君一人,这还要去怀疑吗?"王姬突然冲女郎儿发脾气,吓得女郎儿连忙伏在地下恳求王姬饶命。

    成得臣的大军畅通无阻地开进商丘,这里居然是座空城,他高兴得连忙向宜申说:"我说怎么样?目夷一定认为我们只会大军攻打,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直挺入都。所以他的兵马怕都乖乖地伏在疆域苦苦等待和我军开战!哪里料到他们这就亡国了。"

    "大将军!目夷的谋略怎么可能连国都出现失守的事来呢?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宜申望着城墙高挂的雍字旗号,也有点奇怪。

    "你看那是宋国军人吗?这是他们的商正军!商正军敢前来送死吗?"成得臣对宋国情况摸得比较准,所以说话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等成得臣正要挥令旗攻城时,华喜率领的一万大军大义凛然地守住了南大门。

    "我华喜不才,但挑战楚蛮恰是不才的特长。来人这么自信,一定是贪欲搞晕了头脑,我在这儿先问个明白,一个不懂盟约的楚蛮,又贸然闯我神圣的领土,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华喜说。

    "早就闻听宋有华喜犹如整个宋国江山!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能够同华大人面对面商谈,那么怎么会发生盂之盟的事呢?大人既然把话说得如此明朗,那么,我也实话相告,华大人不是迫切希望得到宋国江山吗?只要华大人一句话,我们这就退兵。"成得臣一见华喜,觉得事情实际成功了一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

    "华喜是什么东西,我自己非常清楚!但同毫无羞耻的楚蛮比较起来,自然觉得还很高贵,大宋江山本是我宋国的当然领土,哪里还要你这没名没姓的东西出来废话?身为统帅不懂领兵带将而挥动无名之师;身为大周臣民又不懂礼义入侵他国领土。什么退兵?背叛大周朝纲的强盗还有退路可逃吗?"华喜气愤地一挥手,城上城下弓箭手都把弓张得满满的。

    "华将军别给脸不要!我楚国率军前来,是因为护送回你们的国君,请朝这里仔细辨认!这不是宋国堂堂君主吗?"成得臣又使出了杀手锏,靠近囚禁兹甫的战车。

    华喜早就看到国君那刚毅的脸,也一眼就明白楚军持国君前来要挟。正在为难时,目夷在华盖下威严地出现在城墙上,对着城下朗朗大笑:

    "都说楚国英勇善战!却原来是群鼠胆之辈!有屁就该放,要打就硬来!随便

    捆绑一个人质这叫什么英雄好汉呢?身为统帅的成大将军,你怎么不想想,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宋国臣民早就拥戴我为宋国君主,你却扣着无辜之人招摇撞骗!你这么做不感到羞耻吗?"

    兹甫终于满意地笑了,气得有位押送官就要了结兹甫的性命,急得成得臣朝那押送官就是一枪,那押送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想用手堵住那直往外涌的血柱终于不顶用,惨白的脸已毫无血色,成得臣命人丢下尸体,气冲冲地说:"这该死的东西险些让我们回不去了!"

    "大将军的意思?"宜申说。

    "先回国向国王禀告,然后再商议对策!"成得臣实际已做出了撤军的命令。

    "这是他们演的双簧戏!"楚成王气得在大殿走来走去。

    "但微臣看得真切!目夷已经是宋国君主了,留住兹甫已毫无意义了!"成得臣说。

    "那杀死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楚成王咆哮起来。

    "微臣认为,找个适当的机会释放了好。"宜申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斗谷很不甘心。

    "说下去!我很愿听!"楚成王这才坐下来,闭着眼睛听宜申说。

    "杀没有意义,放则要有策略,放回兹甫对国王有两大好处:第一是与其让强权的目夷为敌不如同仁德的兹甫较量。强权面前,往往是两败俱伤,这不利于国王大举挺进中原的谋略;第二盂之盟主要是给兹甫一点颜色,让他知难而退,从而也确立国王在中原诸侯中的更高威望,也因此更有效地达到威慑效果。这是放的理由。但又不能莫名其妙地放!一定要让中原诸侯感到国王的仁慈恩惠,从而进一步收买中原人心。所以,微臣建议国王不如卖个人情给中立的鲁公,他也一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的。"宜申说。

    "这样,还不如卖个人情给齐侯!何况齐侯也早与我楚盟约!"斗章说。

    "盟约个屁!是盟军他会率军援宋而阻挡我大军吗?"楚成王非常生气,斗章悄悄退到后面去了。

    "给鲁公面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微臣也敢肯定,鲁公一定有亲楚的倾向。"宜申说。

    "爱卿为什么这么认为呢?"楚成王问。

    "鲁公这接连向邾子开战,不就是抓住宋公遇难而落井下石吗?邾、曹、宋的联盟,天底下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国王想想,中原那么多诸侯此刻都冷眼旁观,独有鲁公向宋盟军宣战,这不是声援我大楚那又是什么呢?"宜申说。

    "没错!这真是太好了。有了鲁公的合作,那么形成夹攻方式挑战中原又还怕

    什么?鲁公这几年默默发展,也一定是迫不及待吞并周边国家。我们不妨先与鲁联合,初步实现攻打计划!爱卿宜申,即刻出使鲁国!"楚成王下令。

    成周宫殿气氛异常的紧张,这是因为楚子劫盟的威胁实际是摧毁了大周的坚强保护屏障,周襄王几个月来都坐卧不安,便又召富辰、伯服、游孙伯、周公忌父、王子虎等大臣商议。

    "宋公遭遇,我却无计可施,中原没有侯伯才受楚子窝囊之气!到底该要如何,中原才有强主呢?"周襄王说。

    "俗话说:以牙还牙,对待楚蛮这种人,宋公那一套的确是不管用的。微臣建议还是宠幸秦、晋两君,他们联合起来,别说教育楚蛮,就是把郢都端个底朝天也一点不在话下的。"王子虎说。

    "王子虎的话,微臣听来惶恐至极!以牙还牙,那么实际就是一报还一报,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天子启用秦、晋用武力征服楚子,这不但是直接破坏我大周朝纲,实际是引发不可调和的天下大乱!秦、晋大军南下,那么吴、越两国,还有巴、蜀等国岂会袖手旁观呢?"富辰说。

    "微臣也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治不就是要让天下都相安无事吗?那么,中原问题还是交由中原诸侯自己解决。宋公兹甫被劫持,但宋公目夷显然态度就强硬。目夷不是几句话吓退了楚国大军吗?宋国力量不能小瞧。微臣仍是老观点!宠幸宋公一定不会错的。天子陛下就放心好了。"伯服说。

    "天子陛下!现在还不是公开表明您宠幸谁的时候。您的仁德在诸侯中的影响举足轻重,当他们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能力时,天子就尽管旁观好了。齐侯、鲁公、曹公、虢公、陈侯、郑伯等,到底又料到哪一天他们振臂一挥,也一定会有奇迹出现呢。这样,天子到时才好做到一碗水端平。"游孙伯说。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远之。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又哪里在危机四伏的时候左顾右盼呢?这天底下天子不去宠幸宋公,那又还指望谁在这危难之中显身手呢?虢、曹两公,天子对他们的宠爱已是无以复加;郑伯向楚投诚还有值得信任的吗?齐侯引狼入室天子不追责已是天宠之恩了!陈侯力不从心可不是对他心存什么偏见。鲁公呢?他又怎么样呢?这次对宋公落井下石的可恶举动,大家还要期待吗?"周公忌父说。

    "当断不断,则恰受其乱!我们身为辅佐天子的大臣就不要给天子添乱了。一句话,此刻天子宠幸宋公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富辰跪地叩拜。

    "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对宋公的支持,我们君臣一条心!"周襄王说。

    "天子圣明!"大臣们都忙跪地大呼。

 

52

    臧文仲因为自己的提案而造成邾文公怀恨,但许多话又不可能面对面沟通。奉楚成王之命前来出使的宜申为了不显得太唐突首先懂得要征得太宰的意见,这便在太宰府会谈。

    "楚使宜申奉国君之命前来向鲁公报捷,先登门拜访太宰也是正理。"宜申说。

    "楚使看来也是懂礼节之人,那么在下有一事不明白,在盟会上劫持盟主,这是哪朝哪代所确定的正理呢?"未待臧文仲开口,坐在一旁的孟献子气愤地质问。

    "孟大夫质问得没错!我也是特此前来向知书达理的鲁公表明楚国将军行为鲁莽而冒犯了大周律法。下臣现前来正是恳请尊敬的鲁公给予关照。"宜申礼貌地点头说。

    "抓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怕是楚子深刻领悟到中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欺负,这才要顾全面子是吧?那么老实转告你们的山王好了,叫他该做什么美梦继续做去!为什么还要吵得大家都睡不好觉呢?"孟献子说。

    "都说鲁国凭理走天下,这真是太深刻了。我宜申不才也难以辩驳,但论理最怕的是得理不饶人,又有道是人错只有礼赔。我国君也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是,这才派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只有鲁公出面主正,那么,宋、楚的前嫌才能化解得开。孟大夫,我们这么做莫非有错吗?"宜申笑着说。

    "楚使不必误会,孟大夫的确是替天下讨公道。既然宜大使如此诚恳,我相信我国君一定会欣然前往的。我国君这几天因为对天下发生的怪事极其不满,所以一时半刻也不愿接见任何人的。如果楚使信得过我,那么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会盟不妨提出来,我一定会劝国君准时盟会就是了。"臧文仲笑着点头。

    "有太宰这话,我当然是一百个放心。那今年年底盟于薄邑如何?"宜申说。

    "这有什么问题呢?都是大周臣民,就依你说的办吧?"臧文仲说。

    邾文公满怀委屈地向曹共公诉苦,曹共公气愤地说:"鲁公这么做不是严重破坏中原和平又是什么呢?他这公然声援楚子行为真是可气可恨!"

    "邾国虽说险些丢了须句,但须句国是夏之后,鲁公岂有不保之理呢?何况须句子莽鲁求助,所以,鲁公伐邾实属大义之举。以宋公主盟的曹南盟会不就是要平定中原吗?鲁公这实际是用行动在向天下诸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鲁公虽然没有直接加盟曹南盟军,但绝对是中原永远中坚的力量。更何况,楚子派使者会鲁公,已表明恳求鲁公出面调和宋、楚两国关系,不管楚蛮动机是什么,但因鲁公出面而释放宋公这是明显的事实。邾国君知错认错才是识大体的行为,又怎么能还要在此时此刻私自抱怨呢?"曹叔说。

    "太宰所分析,鲁公实际也是我中原的反楚力量,是吗?"曹共公改变了口气说。"是的,否则,此刻鲁公完全一口回绝楚子,那么一场同楚国的大厮杀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生!"曹叔说。

    "那么,邾子还是先消消气,先救宋公重要。"曹共公说。

    "我会听从曹公的话去做的,救出宋公是我们此刻最大的心愿。"邾文公说。

    宋国接到鲁僖公和约于薄,朝野群情激奋。

    "楚蛮不知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居然请鲁公主盟,这该不会是楚蛮的又一劫盟计划吧?"老干提心吊胆地说。

    "有过盂之盟先例,再愚蠢的楚蛮谅他也不敢接连干劫盟的勾当!这次各诸侯也都会慎重而行的,所以也不可能再次得逞。"老伍说。

    "有备而无患!对楚军的奸诈我们也要不择手段。微臣亲率十万大军赶赴盟会潜伏,以防不测。"华弱向目夷说。

    "各位冷静!薄之盟是楚国自己找的下台阶,也一定表示痛改前非的样子以博诸侯好感的。这次楚子当然仍会带上重兵,但不会是再次劫盟,而是担心被劫。所以,这次大家没必要劳师动众,我们只管按约盟会就是了。"目夷说。

    "国君!我宋国已经失去先君,今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您啊!否则我宋国的命运一定会是水深火热的!"公孙固伏地长跪。

    "国君一定要处处小心。楚蛮是根本没有礼仪可言的蛮族,他们也是什么事都能够做得出来的!真要是再有劫持我中原君主的荒唐行为,不仅壮其威势,更是动摇中原根基!所以,微臣也主张以牙还牙,切不可能有半点的松懈!"子山泪流满面地说。

    "为了整个中原的尊严,为了给楚蛮沉重的教训,干脆来个全面扑杀才解我心头大恨!凭什么我堂堂中原战战兢兢而看其脸色?又为什么该畏惧的不是他小小的楚蛮了?国君!这事请交给罪臣去办好了!罪臣能在死前而效劳宋国效忠中原,那么也就于九泉之下而灵魂安息的!"华喜铁青着脸说。

    "各位大臣!大家的心情我又怎么不理解呢?身为臣子当然就要全力辅佐国君!我仁慈贤德的君主被劫,这已不是用耻辱两个字所能够包含得了的!野蛮武力挑战神圣王治根本,接着人性道德大堤就要被私欲疯狂而泛滥!大周朝纲转瞬就成为空洞的说教!崇高的血统和至上的尊严都会践踏在险恶的铁骑之下!所以,我们更要自律自制千万不能因冲动而冲昏了头脑,紧跟国君仁义大旗才是坚固大周根基的忠诚行为,否则都是以爱国的名义而充当背信弃义的帮凶了。国君为什么坚持铤而走险?他难道看不清这个可恶的现实状况吗?人如果不讲诚信,那就是行尸走肉!人如果失去仁义,那么一个个滋生的只有狼心狗肺!礼崩乐坏不是一天两天才变化成这样的,想要去维护当然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真能有这个回归结局的出现,那么国君他勇敢地迈出去了,我们还有什么要去顾及的吗?我大商已被抛弃这么长久了,是大周的仁爱才让商民繁衍生息到现在;眼看礼化的大周王朝就要毁于一旦,我商人后裔还要犹豫而不回报大周的大恩大德呢?国君的冒险赴盟会我也曾极力地规劝,可他就是本着这一崇高的使命而去!现在上苍给了国君安全脱身的机会,那么我们臣子当然要热烈地前去迎接我们的君主。这么转忧为喜的大事,大家为什么都沉浸在一片悲切之中呢?"目夷声音异常洪亮地说。

    "国君你的这番话,微臣茅塞顿开!为了大周大统,我当然会用性命阻挡私欲前进的车轮!"华元大将军诚恳地说。

    "筑成血肉长城,力排武力厮杀!"公孙固说。

    "为了崇高的血统而与楚蛮誓不两立。"华喜说。

    ......

    弦冰洁没有再流过一滴泪,这不是因为听到兹甫将被释放,而是听到父亲转达了兹甫内心深处那灵魂的强音。

    "母亲能答应女儿一件事吗?"弦冰洁说。

    "女儿怎么这么客气呢?我们这一生不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谁呀?"姜云因女儿的改变也很开心。

    "母亲大人,女儿这不是客气的事,这次国君能够回国,这已是上苍给予的莫大仁慈了,但已不可能成为宋国的君主了。对吗?我要陪伴未来夫君远离政治,去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这也是女儿内心一直渴望的,上天这么安排,女儿才感到无比的幸福。"弦冰洁出神地望着窗外那漫山覆盖的雪野,已感受到泥土芳香的气息。

    "女儿怎么突然有这可怕的念头呢?这要被人听到那该如何是好?"姜云非常紧张。

    "母亲就不要为我的事担心了。能同未来夫君日夜相伴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向往的事呢?女儿苦苦期盼的不就是此生能够平淡地活着,无忧无虑地伴在郎君的身边,相夫教子怡然自乐,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弦冰洁那长睫毛掩饰不住那动情的欢悦。

    "女儿!你知道你种这想法是多么的大不敬吗?为娘的还真是替你操心呢?"姜云显得忧伤难过。

    "夫人这是担心什么呢?女儿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兹甫大人已不是宋国君主,那么女儿更有理由去追求她的幸福,我们应该因有这样的女儿而自豪!"弦高劝慰夫人。

    "女儿这么认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但兹甫大人又怎么不是宋国至高的君主呢?目夷又哪里会是真的争其君位的人呢?所以我才要替女儿担心的。"姜云说。

    弦高顿时也怔住了,夫人的话的确有道理。弦冰洁显然还沉醉在她的梦想中,她渴望的那份宁静此刻更为急迫。

    风清每天到关押的几位后宫女人那里朝拜问好,叶美人平静地问:"总管大人,能否告诉我,我是因为什么而被大内府抓起来的呢?"

    "微臣在没有接到国君的圣旨时,先只是按照律令请娘娘在此屈尊几天。至于是为什么到时国君会向娘娘说明的。"风清说。

    "我们并没有犯罪你却随便抓人,国君既然知道却又迟迟不来,这么做大人你不知道这是滥用职权的行为吗?"叶美人说。

    "国君裁决微臣有罪,那么我也一定会乖乖伏法的。这一点娘娘尽管放心好了。"风清说。

    "那么,我这就要见国君!请把国君请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了。"叶美人不安起来了。

    "娘娘,微臣已说过,国君过几天就回宫了。待国君一回宫,那么微臣立即向国君如实禀告的。"风清说。

    "国君明明在大殿安坐着!总管怎么还要编造这可恶的谎言呢?我们被不明不白关押了三个多月了,国君为什么不来审判明白?"叶美人指的是目夷。

    "娘娘!您高贵的体统怎么说出这样令微臣惶恐的话来呢?国君他遭遇了什么不幸您难道一概不知吗?"风清指的是兹甫。

    "总管大人!国君怕后宫造成威胁那赐死我等不就行了吗?何必又要这么拖延时日呢?国君对先君的嫔娘弃之不用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我自国君登基那一刻起,就明白国母都贬为一般嫔娘,那么我等又哪里会再有受宠的机会呢?国君能够宠幸先君的后宫主人这已是万幸了。我们这低贱的后嫔哪里还敢奢求新君的垂青?所以,大人干脆赐死我等,别让我们再受熬煎了!"叶美人得知王姬主动退居永宁殿,这一定是目夷兄霸弟妹的勾当。

    "娘娘!微臣真是一点都听不明白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微臣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风清吓得额上都出了冷汗。

    "几句实话看把您急成这样!对待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宫女人,您大内府要怎么样不就怎么样吗?这还要等待什么良辰吉日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被赐死还有什么冤可申的地方吗?一女不侍二夫这是女子纲常决定的,除非是新君因恩宠而赦免!否则,我等的死也死有余辜。总管大人奉令行事又还担心什么呢?是杀是剐大人快拿个主意,否则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待在这鬼地方,还假仁假义地朝拜我等,这不很可笑吗?"叶美人扬起高贵的头,很有气质地期待风清的赐死。

    "娘娘请保重,微臣先告辞了。"风清知道没办法使叶美人相信自己,也不便久留。

    气急败坏的叶美人,胀红了脸朝悻悻而去的风清大骂:

    "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呢?大内府也要放个屁才是!老是软禁我们,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呢?他目夷要留,我们哪里不乐意的呢?何苦这么折磨人?身为君主这么使用心计,这不让我们小瞧他那又是为什么呢?"

 

53

    薄地会盟的各诸侯无不做好充分保卫工作。目夷以宋国君主身份盟会,这令楚成王非常不自在。郑文公虽然明白目夷这是苦心救主,但也不得不主动同目夷打招呼,毕竟同楚亲近不是出于本意,他内心还是极其希望中原能够有强硬的君主实行自治。

    "宋公的雄威也真正让我看到了中原新的希望,盂之盟我等的确内心有愧。"郑文公走近目夷,脸色羞愧地说。

    "郑伯何必自责呢?楚子如此无礼,想必谁也没有料到的。只要我中原同心,那么,怎么会有这莫名惊诧的事情发生呢?"目夷淡淡地说。

      郑文公见鲁僖公正朝目夷走来,便又上前行了个大礼说:"鲁公贤德。今天要不是鲁公肯出面,那么事情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中原本是一个完整的一体,这就是礼治的大周王朝。可总有那么几个寻求外界机会的小人想要借助武力,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呢?郑伯今后更要发挥武公、庄公的正义力量才是,既是邻国又是大周忠臣,如果郑伯肯出面,又哪里轮到我主正的呢?"鲁僖公温和地同郑伯对话,说得郑文公更不自在。便若无其事地向目夷低声说:"宋公如此善举,我真是非常感动。"

    "鲁公既已明白我目夷的忠诚,却还这样称呼,真是令人难堪。我国君马上回到祖国,在下当然是臣子的身份。"目夷说。

    "难得太宰这份苦心。宋公的仁治离不开太宰你的忠诚辅佐!我大周的南大门只有宋公才能坚守得住。今后也一定举步维艰的,不过请太宰相信,我鲁国永远是支持贵国的强治方略的。"鲁僖公诚恳地说。

    "鲁公如此关爱,又主动出面解救我国君于危难,这真是太感谢您的大仁大德。"目夷感激地说。

    "都是辅佐大周天子的臣民,当然会是同心同德,这也是每个大周臣子该做的事情,太宰就不要客气了。"鲁僖公说。

    "宋公到!"成得臣率领着几百精兵团团护着宋襄公踏着整齐的步伐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入会场。各国君主怀着敬意注视着傲立在战车上的兹甫。宋襄公披

    着战袍昂首挺胸的气势,让并列行走的楚成王感到黯然失色。楚成王先走下战车,并躬身向宋襄公作出请下车的热情手势,手拉手走上高高的祭坛。鲁僖公迎上去,紧紧握住兹甫的手,激动得一句话也没有说。楚成王这时走来,朝鲁公和宋公抱拳说:"恕楚国失礼失敬,冒犯了宋公。感谢鲁公为我出面解围,我也会忠心地同中原各诸侯重修旧好。"

    "宋公是何等胸襟之人,只要楚子诚恳认错,那么,我相信宋公一定会原谅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的。"鲁僖公说。

    "鲁公出面调和,我兹甫哪有不从的道理。只是楚蛮的劫盟举动,已不是我兹甫原不原谅的事情,它实际是我宋国接受不接受的问题。现在兹甫不过是使宋蒙羞的负罪之人,哪有权力还在这君主之间的盟约上代表宋国发表言论呢?这一点楚子应该心里最明白。"兹甫说完就要回到楚国战车上,楚成王这才觉得兹甫还真是令他棘手。怎么能错过这个团结中原的大好时机呢?但的确又无话可说,只得转动着求助的双眼望着鲁僖公。

    "宋公说这话,一定会伤太宰目夷等的心的。太宰为您代政,却始终推行您的图治大计,这又怎么说出您无权代表宋国发表言论的话呢?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宋公就当它是一个恶梦!可醒来不就都什么也没改变不是吗?"鲁僖公最担心楚成王会有什么可怕的举动,所以尽力劝宋公回心转意。

    宋襄公突然被远处出现的熟悉脸孔吸引住了,这正是弦冰洁不顾一切地朝这边飞奔而来;兹甫也激动地张开双臂迎了上去,成得臣急得正要下令派人挡住兹甫去路,被楚成王那双严厉的眼睛制止住了。

    兹甫和弦冰洁双双紧紧地搂抱,兹甫快乐地搂起弦冰洁兴奋地旋转。

      楚成王睁着惊羡的大眼问:"这女子是谁?"

    鲁僖公没有理会。成得臣也看呆了。

    "鲁公请告诉我,这绝色佳人到底是谁?宋公为了她难道连国君的位置也可以不顾吗?"楚成王拽着鲁僖公的衣袖问。

    "那么,还是同宋国新君商量盟约的大事。我们走吧?"鲁僖公早听说过宋襄公和弦冰洁的曲折恋情,也感到兹甫今天不可能再有心思盟会的。

    华元骑着黑色骏马,又牵着一匹白色的马飞奔而来。到了宋襄公跟前,勒马下来,跪在地上说:"微臣前来护驾。微臣恳请国君上马!"

    宋襄公笑着,一句话也不说,抱起弦冰洁坐上马,然后纵身一跳,带着弦冰洁驰骋远去。

    白马飞过群山,淌过河流。华元紧跟在后。

    "国君,我们终于自由了。"弦冰洁豆大的泪珠脱眶而出。

    "没错。我真的希望永远地飞奔下去,不要停下。"兹甫说。

    "小女都为您准备好了,在一个非常偏僻寂静的地方,为国君准备了一间小茅房。"弦冰洁说。

    "在茅房里生活着一对热恋的男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永远。"兹甫边说边放慢了速度。白马很听话地踩着荒野的枯叶,残枝被踩得哔啪作响。

    "我多么想永远躺在您的怀抱中。"弦冰洁突然转过身,把脸侧在兹甫的胸中,听那心律有节奏地跳动。

    华元不忍去打搅,老远地望着那匹悠闲守候的白马......

    目夷怀着极度矛盾的心情回到宫殿。默默跪在那空荡荡的君位前无言。

    华喜也一脸的愁容陪在目夷身后。

    老佐、公孙固、华弱、乐祁等大臣跪在目夷身后。

    "这个位置,国君自他登基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吸引力。国君此生只有一个愿望:这就是能够同弦大小姐陪伴终身。大家也许还记得当初在我的府上发生的那一幕吧?"目夷平静地说。

    "国之不幸,莫过于主不思政。现在该怎么办呢?"华喜说。

    "身为君主,许多想法和做法哪里任着自己性子来呢?国君弃我国政不顾,这严重的后果我大臣们应该非常清楚。国君既然安然地回到自己的国家,就要一如既往地率领我们朝前而行。哪里是个人情感浪漫的事呢?"老佐激动得两手发抖。"我们先不要乱了阵脚。国君的工作由我来做,大家一切照常。国君未返宫一天,那么朝中大小事就由华喜大人负责。我所要做的是太后那里的工作,还有国母的工作。然后就是国君的工作。"目夷说。

    "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君这么撒手不管,才是我宋国的真正不幸!"乐吕说。

    "国君一定会回来的!乐吕将军就不要再担心了。华弱将军要赶紧同华元将军联系上,看国君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并要确保国君和弦大小姐的安危。公子迁将军和左训斌将军即刻起以保护公子王成为己任!其余人马都各就各位。"目夷说。

    王姬在泰和殿觐见太后,两位后宫女主人也知道国君为什么不肯返宫的原因。目夷神情肃穆地说:"母后,儿臣特此表明,是恳请母亲不要太过于操心。儿臣也尽全力请国君回到宫廷来的。朝中大小事务儿臣也都安排好了,明天儿臣就要动身去迎接国君。"

    "太宰放心去吧!为娘的哪有不理解的道理呢?"卫夫人很平静地说。

    "儿臣谢母后谅解。"目夷深深地朝卫夫人低头叩谢,然后又转身向王姬说:

      "微臣恳请国母回到国泰殿吧!?国君这就要回宫了。国母的支持才是最关键的。"

    "兄长这么为国操劳,又救国君于危难时刻。我真的是难以用语言表达此刻的感激之情。后宫怎么会造成兄长的负担呢?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兄长,并用诚意迎接国君的。"王姬早就明白兄长目夷自称君主不过是给楚子制造难题的行为。

    "真的是太感谢了。太后和国母能够原谅下臣,那么压在微臣身上的担子也就减少了一半。"目夷说。

    华元并不知道华岸也一步没离开过国君和弦冰洁的安全范围。这位借助山果和树叶维持生命的大将军早就习惯各种恶劣环境下生存。华岸发现还有华元大将军也在保护国君和弦冰洁,便走近前跪在地下禀告:"华大将军,在下保护国君和弦大小姐安危就是!您军务缠身还是请回去吧?"

    "几年来的风餐露宿,华岸将军真是辛苦了。太宰一定会增派救援的,到时您多加休息。"华元说。

    "饿了吧?先吃吃这个,冬夜虽说不很漫长,但空腹却难以御寒。"华岸从内衣掏出几个山果,华元接过就啃。

    "!怎么这么苦?"华元皱着眉头说。

    "这是在下把树叶捣碎然后团成一团。先抓一把雪,然后一口一口地嚼。刚开始我也的确不习惯,但时间一长,还有点甜味。"华岸边说边示范着吃,吃得津津有味。

    "御驾将军真是了不起!?"华元暗自佩服。

    "国君,我很想问您一个问题。"弦冰洁盘坐在宋襄公对面,笑盈盈地说。

    "说吧?我听着呢?"宋襄公说。

    "我这样独自享有您的恩宠真的很不安,我也非常的矛盾。但国君一定要回到宫里去才是最好的。"弦冰洁无限深情地望着自己亲手围筑的这个温适的茅屋说。

    "说实在的,我不适合当君主,兄长比我管治更有办法。我身上的特质只能让宋国受欺凌,这一点我在太子时期就非常明白。再就是为了你,我更不愿坐在君主位上而日夜不安。这才是我为什么要远离宫廷的真正原因。"宋襄公心情舒畅的样子,令弦冰洁非常感动。但远离太后又不辞而别,她明白国君此刻是多么的矛盾。

    "太后那么关心您,这次回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向太后请安。您这么宠爱民女,民女已心满意足了。但您不能因为民女而令太后伤心,还有国母也一定非常

    难过的。"弦冰洁说。

    "可回去就怕出不来了。"兹甫实际很清楚自己的路。

    "我们之间的事实际是上苍安排。一个民女深爱未来的夫君这当然无可厚非,但以爱的名义挡住国君从政之路,那么此滔天大罪,这是未来夫君也一定不愿看到的。今天您为我安排这幸福的时光比什么都珍贵,我衷心期待国君图治宋国从而有力地抑制楚蛮入侵中原。"弦冰洁深情地说。

    兹甫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紧紧地拥着弦冰洁。那幽暗的灯光在野风的吹动下不定的摇曳......

 

54

    华岸见国君扶着弦冰洁走出茅屋很吃惊,见到国君又在解开白马的缰绳,不得不推醒华元:"将军醒醒!国君看样子要带弦大小姐走了!"

    华元立即揉了揉眼睛,见弦大小姐已坐在马背上,又伸手拉国君,便说:"准备跟上。"

    "是。"华岸说。

    "这几年你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你吗?"宋襄公问。

    "除了国君您又还有谁呢?"弦冰洁说。

    "是母后,她怕有人破坏我们的婚姻。"宋襄公知道几年来,弦大小姐历经了重重困难,心里很难受。

    "民女只是日夜担心国君安危,民女什么都无所畏惧了。"弦冰洁紧贴在宋襄公怀中低声说。

    "华将军出来吧?准备进宫!"宋襄公提高声音大喊。

    "!"华元、华岸兴奋地回答。

    目夷正准备随乐祁等去迎接宋襄公,还未出宫廷正门就碰上兹甫等下马急急回来。目夷兴奋得热泪盈眶,匆忙朝兹甫下跪:

    "微臣恭迎圣驾!"

    "兄长请快起来。这次我还有许多要紧的事还请兄长大力支持。"宋襄公赶忙扶起目夷说。

    "微臣这正要随太宰去迎接国君!微臣看到国君神采奕奕,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乐祁伏地叩拜。

    "乐大夫劳苦功高,我一直都敬重你呢。我这不是回来看望大家了吗?我们都回殿说话吧?"兹甫说。

    华岸守在大殿门口肃穆屹立,陈媛低头浅笑一直躬身在宋襄公的身边,宋襄公诚恳说:"宋国的机遇正处在起死回生的关键时刻,楚蛮觊觎中原已有三代之久,一定会趁中原没有伯主而大举进犯的。我一个受辱的人哪里还敢担当宋国君主之责呢?这样只能是中了楚子的下怀!这次在郢都三个多月,楚子轮番派人要我与他签订所谓的和约,和约上尽是一派胡言!竟公然提出要我宋背周投楚!兄长的谋略及应敌措施才是真正有效的制敌大谋,所以,兄长挑起拯救宋国命运的重担是何其重要!这也是我要回来向各位大臣说明的原因,也是宋国命运必然的选择!"

    "国君图强之心微臣哪里不理解呢?微臣紧随国君共同抗敌强国这是天职,那么微臣的谋略都是辅佐国君的也是当然的道理。国君既然回到自己国家,又哪里要放弃宋国的宗庙社稷而不顾黎民苍生呢?仁慈圣贤的君主又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微臣辅佐国君什么时候又怀有贰心了呢?国君这么做微臣也只有以死表忠。"目夷泣涕涟涟。

    "兄长!"兹甫离座激动地紧握目夷的双手,"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兄长这话也太言重!我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做君主,这点我太清楚了。是先君的一句话造成我今天的结局!我真心让国可不是出自什么误会,是为了宋国发展更有利才要这么做的。兄长难道看不出我的一番苦衷来吗?"

    "东宫图治至今,国君仁贤圣德已深入民心。盂之盟楚蛮这背信弃义的可恶举动谁又料得到呢?国君哪一点又做错了呢?您审时度势又惟贤是举;处理问题又明察秋毫;奉天子之令又忍辱负重;行国君之政总是仁慈关爱。这一切哪位君主又能如此优秀呢?国君重树仁义大旗旨在重振大周权威!微臣惟恐跟不上国君豪迈的步伐而日夜操劳,国君怎么能够在国际声誉日益提高、国内反叛势力彻底清除的大好时刻而退却的道理呢?只有国君坚强地率领朝野勇往直前,我宋国更为繁荣的图景才会越来越近!微臣又哪里不理解国君此刻的心情呢?更不是以死而相逼迫的大逆之举!"目夷心潮澎湃。

    "太宰所言极是!我等已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对外拼死抵制楚蛮!对内鼎力创造财富!"华元深深伏地不起。

    "为国君尽忠表孝紧随国君仁义大旗而奋不顾身!"华喜说。

    "坚守大周南大门,微臣誓死筑起血肉长城!"华弱说。

    兹甫热泪盈眶。那狂风发作的怒吼似乎突然又起。那儿鸟鸟倒飞的雄姿,还有儿鸟鸟凄切的哀鸣久久不散......

    回到郢都的楚成王几乎把薄之盟会全抛在脑后,也不关心薄之盟失去了原始初衷,是那张冰清玉洁的脸蛋、那双清纯透澈的眼睛令他无法忘却!

    "那女子到底是谁?"楚成王冲到斗章跟前大喊!

    "是兹甫的心上人!"斗章不敢正视楚成王。

    "放屁!这还要你说吗?"楚成王"啪啪"两掌掴在斗章的脸上。

    "微臣奉国王之命是收集宋国军事情报,所以忽视了对这女子的监察。"斗章摸着滚烫的脸说。

    "这么说来倒是我冤枉你了,能同国君建立深厚感情的人与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楚成王气冲冲地拔出佩剑就要刺向斗章。

    斗章见状立即跪在地上说:"国王请宽恕!微臣发誓会把这丫头献给国王!"

    "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楚成王冷冷地说。

    泰和殿聚集着后宫众嫔娘,后宫两位女主人都笑得非常开心。

    "母后说的是,儿媳这就下牒子给弦大小姐。国君忙于国政,现在又是夏天,迎娶时间定在今年秋天。母后的意见怎么样呢?"王姬说。

    "国君同弦大小姐的婚事要异常隆重,所以也不要操之过急。国母能否定在明年的五月呢?这样的话我们也有一年的准备时间。"卫夫人笑着说。

    "儿媳遵从母后的旨意,那么就准备在明年的五月好了。"王姬痛快地答应了。约定的这个时间即是公元前637年五月庚寅日。

    邾文公取须句这破坏中原大统的行为,宋襄公派使臣华椒进行了交涉。华椒同时也出使曹国向曹共公密告其国母的种种罪行。曹共公赐死曹国国母阿香的同时,鲁僖公讨伐邾子的战争于公元前638年春天开始了。

    "鲁公这一正义之举,我联军要全力支持。邾子这是咎由自取。须句国复国这是件大好事。"宋襄公说。

    "现在潜伏最大的破坏力量是郑国。郑伯现在正向楚子访问,他的这种亲楚显然是背叛大周的可恶举动!"华元说。

    "平定中原要落到实处,这一定要及时教训那些亲楚的诸侯才行。否则纷纷仿效,那么中原的团结大统也一定会被楚子瓦解的。微臣恳请国君号令诸侯向郑伯讨伐才对!"华喜说。

    宋襄公用目光征询兄长目夷意见,目夷沉思片刻,说:"所谓祸正在此。但又不可避免!不讨伐郑伯,那么诚如华喜大人所言,那些早就蠢蠢欲动的中原诸侯一定纷纷向楚投诚的;但真正向郑伯讨伐,楚子此刻正在伺机向我中原大举进犯!凭我宋国眼前的力量单打独拼当然可以;可一旦分散兵力,又一方面发动征讨,另一方又不得不防楚蛮的突然袭击。这正是微臣担心的是两军对宋形成夹攻形式。"

    "既是讨伐,当然要联合大军!这样实际已不是我宋国一国之兵。同楚誓不两立的诸侯多的是,那么此刻共讨也许正是凝聚中原力量的最佳时刻!"华弱说。

    "尊王共识达到高度一致,这一点我们谁也不怀疑。但同楚蛮作战只有秦、晋

    的国力才是最好的支持。如果再等待几年,那么秦、晋也一定腾出手脚一同抗楚的。可现在秦忙于内整;晋君主更替。这样两个军事大国才一直处于喘息之中。为了一举致楚于死命,微臣主张先忍耐一段日子为好。"目夷说。

    "秦、晋对中原似乎漠不关心,又因外夷干扰也自顾不暇。中原如果不依赖自强自立,难道眼睁睁看到楚蛮肆意忌惮吗?太宰这种团结更多力量的愿望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严峻的现实的确令人担忧。郑伯向楚亲善,他的带领作用举足轻重!此刻不教训,那么接下来情况会变得越发糟糕!"公孙固说。

    "既然如此,那就联合卫、许、滕等国,向郑讨伐!"宋襄公决定。目夷惊讶地望着宋襄公刚毅的脸,没有再说一句话。

    风清终于找到机会向宋襄公禀告后宫嫔娘和乡遂大夫参与叛乱的实情,也望国君裁决,宋襄公同兄长目夷早就商议过了,所以说:"大内府直接执行就是了,这群叛国乱党该要如何处置,风总管就直接处决吧!"

    "可没有国君的审判,微臣哪敢越权处理呢?"风清说。

    "我这不是下了圣旨吗?风总管奉令行事又怎么叫越权处理呢?"宋襄公不解。

    "大内府只是国君最高权力的监察机构,我们只有特权协助抓捕和关押罪犯嫌疑,但无权代君行使君主之政。否则大内府纪律也会乱套的。微臣严格贯彻大内府职权是忠于职守;但违反纲常就犯下了滔天大罪!"风清再次跪在地上说。

    "大内府真的无权代君审判?"宋襄公反问。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先前大内府为什么会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权力失控造成的,又因大内府行使的是国君的最高命令,所以是对是错无人敢过问。国君又十分信任大内府,这才造成无数冤案、错案、假案!微臣发誓要改变这一现状,那么必须从自己严格做起。抓错大臣是微臣的过失,但错杀大臣那就要给国家造成莫大的损失!"风清说。

    宋襄公高兴地点了点头,说:"太感谢您了。那么,我当然要认真对待每一个人。"

    宋襄公认真审问每个罪人后发现,这里许多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过失。华喜揭露他们虽然不无道理,但也不致严重到非要进入大内府。

    "国君也都清楚,臣妾也不过是拒绝公孙台交给我的任务,但这又是臣妾的过错么?"叶美人说。

    "那么,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弦冰洁呢?"宋襄公说。

    "在宋国公室的势力有多大臣妾心里还是清楚的。而国君又多么的宠爱弦大小姐臣妾心里也非常有数。可一个普通后宫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这才想到请

    朝野力量的。邾同当时是副总管,所以认为恳请他出面不会有错。所以我几乎耗掉了所有积蓄,才征得他的点头帮助。是后来得知邾同原来是叛国罪人,这才感到我的所作所为也是走上了叛国之路。臣妾死有余辜。国君只要明白臣妾原始初衷,那么我死也瞑目了。"叶美人说。

    "风总管在吗?"宋襄公朝门外喊。

    "微臣在!"风清说。

    "把叶美人送回后宫!并要好好侍候!"宋襄公说。

    "谢国君恩宠。谢国君不杀之恩!"叶美人热泪盈眶。

 

55

    盛夏的中原烈日当空,广袤的土地干枯龟裂。宋襄公亲自率卫国、许国、滕国大军终于向郑国开战。郑文公命公子士率三万大军同许、滕两国对抗;氵曳堵寇率师五万同卫国军人周旋,郑文公和皇武子各率三万精兵同宋襄公直接对阵。

      楚国大将成得臣兴奋地报告楚成王:"郑伯凭自己的军力足够可以阻挡一阵子,但我们也要全力支援,否则郑国一定吃不消的。"

    "坐山观虎斗!成将军干嘛急成这样呢?"楚成王毫不在乎地说。

    "郑伯对国王如此尽忠,为了让各诸侯深刻认识到投楚才是惟一出路,所以我军此刻要紧急救援才是!"宜申说。

    "我的大谋士!你就不能为我献上有用的良计!盂之盟的怨恨未散!薄之盟又无劳而返,我们此刻进军援郑会遭到中原联军的浴血抵抗的。怕也早就设好陷阱等我们往下跳呢!这样,我们还要冲动出兵吗?"楚成王说。

    "那么,国王的意思是任其发展。是吗?"宜申说。

    "动脑筋想想!他们消耗得越惨重,到时我们岂不是更轻松?"楚成王笑了。

    惨烈的大战几个回合下来后,目夷也丝毫看不到楚军支持郑国的迹象,也明白楚成王在阴谋等待中原自相残杀,他不得不向宋襄公禀告:

    "国君,惨战已连续两个多月,双方伤亡严重。邾子又同鲁公在升陉打得不可开交。中原如此混乱之时,那意欲进犯中原的楚蛮此刻却异常的平静。微臣担心这平静的背后一定在酝酿可怕的不轨。"

    "这个我也挺纳闷。这不像是楚子一贯的作派。"宋襄公说。

    "中原两败俱伤最终得利的会是谁呢?不正是觊觎中原的楚蛮吗?联军久攻不下,就是拿下郑国又有什么用呢?国君的初衷也不过是教育郑伯而已。所以,微臣建议还是收兵的好。"目夷说。

    "这是我一生所犯的最不可原谅的大错!我们竟不知不觉上了楚蛮的大当!"宋襄公望着遍野的横尸追悔莫及。

    宋国联军突然销声匿迹,郑文公更感到恐慌不安。是什么原因宋公突然不交战了呢?自己打又没对象,退又怕猛然攻来。公子士和氵曳堵寇等大将坚守在郑国东南疆域近两个多月仍不敢贸然撤军。

      楚成王苦苦期盼的中原好戏,主角竟莫名地缺席,这令他深感不安:

    "宋公是什么原因不再攻打了呢?难道识破了我大图进军的谋划吗?"

    "微臣早说过,宋公这人好对付,但目夷是个狡诈的家伙!我们没有任何的动静,老谋深算的目夷,还有久经沙场的华元哪里嗅不出异味来呢?此刻怕宋军正在磨刀霍霍等待着我们的大军呢?"宜申说。

    "决不能给宋人有丝毫喘息之机!他不愿攻打郑国,那我们就找上门去!杀他个鸡犬不宁!"楚成王说。

    以逸待劳的宋襄公安心地休整了三个多月,历史的车轮滚在公元前63811月寒冬,目夷准确预言守在泓水南岸,历史上最有争议的泓水之战迫在眉睫!

    宋襄公高扬的仁义大旗迎风招展。祥和的太阳多情地照射在宋襄公那张正义的脸上。楚国大军从远处朦胧出现时,华元便准备迎敌的指挥。

    "各位不要慌!仁义之师一定要全面展现仁义的高贵与气魄。失去礼仪便失去大周的体统。我宋国实际代表中原全体力量,所以要在这场浩劫面前淋漓尽致地展现仁义之师的雄威和魅力!他们凭野蛮武力想同我堂堂正义之师较量,那么尽显从容与冷静才是教育蛮人的最好方式。"宋襄公信心十足地说。

    听宋襄公这么一说,华元的心非常焦虑,便低声同目夷说:"太宰,还是请您向国君进言吧?同楚蛮打仗仁义怕是行不通啊。"

    目夷默默地点头赞成,又无奈地说:"国君一定是以生命维护大周朝纪朝纲。各位将军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泓水是一道天然屏障,谅他楚蛮也不敢大白天过河的,所以等晚上国君休息后,将军下令攻打就是了,我到时再做国君工作。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可这是欺君大罪呀!"华元吃惊地说。

    "但也不能让楚蛮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中原!到时我会以死谢罪就是了。"目夷坚定地说。

    "既是我华元下的令,抗旨大罪只有我华元一人承担!太宰万不要轻易做出不测之举!"华元紧紧地握住目夷的双手,又补充说,"偷袭之战,我们有三万精兵深谙此道,太宰到时看我的就是了。"

    "可对方约七万大军,也千万不能轻敌啊。"目夷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楚国大军说。

    "他们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以少胜多又还担心什么呢?"华元肯定地说。

    "一切就拜托将军啦!"目夷诚恳地说。

    "六舍之内我们还有华弱的精兵五万,太宰就尽管放心好了。"华元说。

    "各将领当然要各就各位,楚蛮又哪里会是单一行动的呢?你看,这来的显然是成得臣的独立大军,这么说楚子一定会从他地入侵。为了防止万一,此战则要速战速决!"目夷说。

    成得臣大军很快在泓水北岸驻足不前,成得臣看到对岸宋军那漫山遍野的仁义之旗笑得前仰后合地说:"本来就没有几下能耐,却硬要借仁义壮胆!宋公这自欺欺人的作法真是令人发笑!"

    "将军可不能这么轻视仁义,仁义是人的最高行为准则。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凡坚持仁义之人往往是视死如归!我们此次要战胜他们,一定要利用仁义之缺陷,而扬我武力之特长!否则很难有把握胜敌!"宜申说。

    "谋士这话似乎是话外有音。我这么认为难道有错么?"成得臣说。

    "我并不是扬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是要将军白天过河杀他个措手不及才是!"宜申说。

    "谋士今天的话真是好古怪!我大军几日的劳顿,连站立喘息之机都不给却要强行过河!敌人乱箭齐发我们就葬身鱼腹了。要攻也只能让大家吃饱睡好,半夜再偷袭过去才是!"成得臣不敢轻易冒险,并下令安营扎寨。

    "将军不要错过这个绝好时机!我们要一鼓作气冲杀过去才是取胜的惟一办法。"宜申急了,并顺手把正要生火做饭的士兵打翻在地。

    "谋士你疯了吗?你看看敌人一个个精神抖擞,我们却要疲于应战!这一仗在国王心中有多重要您不清楚吗?我们战死事小,但国王丢不起这个面子啊!"成得臣说。

    "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要将军下令过河!也是因大家空着肚子疲于应战才能克敌制胜!"宜申说。

    "这怎么可能呢?"成得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仁义之军不杀残兵败将;仁义之军不杀不鼓不成列之军!所以我军过河才安然无恙!待我们积蓄力量一鼓作气攻打时,他们因心怀仁慈也丧失了战斗力!这次给宋军的致命打击才能有效地威慑中原诸侯啊。"宜申说。

    "大军渡河!"成得臣终于下令了。

    "这帮强盗如此目中无人!"华元惊讶地看到楚国大军公然在白天过河而来!目夷更加清楚楚军在利用国君的仁义。这时再也沉不住气走近宋襄公附在耳边说:"敌人依仗人多势众,又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无睹我军存在而堂皇过河!国君

    此刻请下令攻打,楚军也一定会溃不成军的!"

    "太宰你还不明白我的用心吗?我要用行动证实仁义大军该要怎么做才是军之楷模。这次战争谁胜谁负已不是最终意义,而是要使楚军明白什么样的军队才叫仁义之师!仁义之师在敌人还未站成队列,且正在过河的时候攻打,那还配称为仁义之师吗?"宋襄公坚决反对。

    目夷这才感到几年前那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是对今天的一种暗示,在武力面前坚守仁义也像那逆风而行的儿鸟鸟,那凄切的哀鸣又能唤醒人们的良知么?目夷那刚毅肃穆的眼神早已让华元看出了不妙,便咬着牙关挥拳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默自长叹:

    "!"

    楚国大军就这样一个一个爬上了南岸,并斯斯文文地把浸透的衣服拧干,不紧不慢地穿戴整齐。

    成得臣含笑朝宜申感激地点头,宜申说:"擂鼓吧?"

    楚国军人饿狼般扑向宋国大营,华元早就作出了拼杀的准备!两军厮杀得人仰马翻。目夷紧紧护着宋襄公,宋襄公大喊:"太宰让开!我要亲自参战以振军威!"

    宋襄公便催马冲锋陷阵。成得臣眼疾手快,右手旋转挂钩瞄准机会朝正在奋力拼杀的宋襄公抛来!华元看得真切,高声呼喊:"国君注意!"

    宋襄公定神远望,自己的右腿被挂钩插穿!成得臣见宋公被自己挂钩死死扣住,便快马加鞭拖住宋襄公沿着荒野远去......

    宋襄公顿觉一片漆黑!似乎只有那骤起的狂风,伴着那儿鸟鸟悲切的哀鸣......

    目夷见国君惨烈的翻身下马,又被成得臣拖着狂奔而去,宋襄公那血肉模糊的身躯眼睁睁被拖远。华岸突然从高空跃起,一剑把成得臣那得意驰骋的挂钩砍断,搂起宋襄公跳上马背。待成得臣反应过来,华岸载着宋襄公的身躯早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目夷的紧急鸣金并没有停止两军的继续厮杀,是气急败坏的成得臣再次鸣金时,两军的残酷战争才被迫停下。

    目夷挥泪痛哭,整个宋军恸哭的悲哀声在泓水上空久久回荡。楚军满怀胜利的喜悦退出楚国边境时,目夷这才拭干泪水说:"我们的国君到底怎么样了?"

    "末将看得真切,是华岸将军救走了国君!"华元说。

    "急速返宫!"目夷说。

    当目夷、华元等将军赶赴宫廷时,弦冰洁已扑在宋襄公身上泣不成声。卫夫

    人痛心地说:"弦大小姐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太后娘娘!国君不会死的。他没有死!他亲口答应民女,要在明年五月迎娶民女入宫的。我也一直在期盼这一天呢。"弦冰洁喃喃自语。

    王姬不忍看到这凄惨的样子,搂着弦冰洁不禁潸然泪下:

    "弦大小姐的话,今天听来凄切无比。我同太后商量好了,明年五月一定会为你和国君举行隆重的婚庆仪式。"

    目夷望着国君那刚毅的脸,仿佛一切没有改变。是宫内宫外哭泣的悲哀,不由得感到宫廷上空那经久不息的狂风怒吼声......

 

(尾声)

   

    宋国一代圣君的事迹在《史记》、《春秋》中查考几近枉然,宋襄公被历史误会二千多年,对图霸的曲解更多增添的是对兹甫扑朔迷离的一生的讥讽与嘲弄。

    伤股而亡这一史实我始终怀疑:伤股的锐器有没有带毒?如果有,那么拖到第二年五月才死去这难以置信;如果没有,伤股而死毕竟是个谜。

    英雄崇拜的年代,往往会忽视崇高与尊贵。

    未能号令诸侯的宋襄公怎么可能受到历史的青睐呢?

    是葵丘盟会,管仲、齐桓公对兹甫的肯定;又是泓水之战的历史事实让我不得不对宋国这位伟大的君主致以崇高的敬意!

    古宋国的都城已被淹没在洪流之中,可灵魂的尊贵则永远地留存在我民族深刻的记忆之中。

    这不是一个神话传说。兹甫的真实细节恐怕不能借助考古文献再现了。但春秋远古因有兹甫而令我为之一振!

    仁义礼信不是我中华民族发展的桎梏和枷锁,她永远闪耀着人性的光芒。

    宽容礼让也不是我炎黄崇拜的中庸之道,她是国际和平必须遵守的道德规范。

    慢步商丘城市街道,这里的景色分外迷人。是因为这圣火的发祥地让我感悟到火神崇拜与信仰是渴望光明的灵魂之根。

    告别宋襄公恰是严寒的冬夜,但我浑身充溢着澎湃的热流......

    2005127深夜

    节气: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