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轶事漫画吧:系统神学(卷壹) 圣 道 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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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神学(卷壹) 圣 道 论(3)

著者:章力生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初版


第柒章  基督教的文化观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耶和华说:『看哪!他们……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复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创一一1一9)

     「耶稣却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里所出的一切话。』」「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            (太四4,六31一33)

      「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常在我里面的,我也常在他里面,这人就多结果子;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人若不常在我里面,就像枝子丢在外面枯干,人拾起来,扔在火里烧了。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凡你们所愿意的,祈求就给你们成就。」(约一五5一7)

      「你要保守所托付你的,躲践世俗的虚谈和那敌真道,似是而非的学问。已经有人自称有这学问,就偏离了真道。」(提前六20一21〕

      「那日,天必大有响声废去,有形质的都要被烈火销化,地和其上的物都要烧尽了。这一切既然都要如此销化,你们为人该当怎样圣洁,怎样敬虔,切切仰望上帝的日子来到。在那日,天被火烧尽就销化了,有形质的都要被烈火熔化,但我们照他的应许,盼望新天新池,有义居在其中。」(彼后三10一13) 

壹  圣道与文化之关系

    基督圣道,虽系圣示天启,非同自然宗教,未可与文化哲学,混为一谈;但基督圣道,却是世界人类所应共信共由的大道,自亦不能否认或漠视其和文化哲学的关系。且我们既从我们的救主承受了往普天下去宣道的神圣重大的使命,自更应以整个的世界与失丧的人类,为传道的对象。惟是我们检讨实际的情况,我们非但尚未忠实负起这一项神圣的使命,而且,由于大家对于圣道与文化彼此的关系,缺乏正确的认识,我们却有意无意地,焚烧了从教会到世界的桥梁;致令文化与圣道,彼此脱节,如风马牛,各不相及。甚至在基督教的学府,亦仅有其名,而无其实;除了举行崇拜聚会,在上堂时有祈祷的仪式,并设有若干圣经的课程外,其他所授的课程,往往与圣经真理,并不符合,抑且矛盾;而我国若干所谓教会大学,大部分的教授,未必信奉真道。从另一方面看,一般教牧传道和神学专家,则只是为福音而福音,为真理而真理;他们虔诚忠心,完全属灵,惟对于基督圣道与世界人类的实际关系以及当前世界许多重大的问题,却不加过问。他们虽然「心里尊主为圣」,但是如果有人问其「心中盼望的缘由」,却没有「准备」「回答各人」(彼前三15)。现在举世汹汹,不可终日;离道反教,邪说猖獗;「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彼前五8),而虔诚信徒,却在象牙塔中,独善其身;在修道院内,不问世事;在牛角尖里,咬文嚼字;即在讲坛之上,亦只如保罗所说的打空拳、「打空气」;不能切中时弊,对症下药。再从另一方面看,有一派人,则又舍本逐末,不究世界问题的病恨,不知圣道乃是人类文化的基石,从而怀疑上帝完备的救法,鄙弃福音奥秘的真理,另传一种所谓「社会福音」,提倡社会事业,使圣洁的教会,与世俗同化,使基督圣道,成为一种社会哲学,和文化思想,结果名存实亡!

    一般谈圣道与文化的关系者,大部抱着两种疑惧的心理。一派是抵拒圣道,深恐文化如果依从圣道,便会妨害人类思想的自由发展,从而摧残了人类的文化。这乃是一个严重的误会,绝大的错觉。正相反的,敬畏上帝,乃是智慧的开端;以圣道为文化的基础与南针,乃所以增益智慧,提高文化,并非屈服于任何外在的或高压的权力。我们的「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徒一七28),我们离开了神,「就不能作什么」;上帝爱世人,他差遣他的独生子降世,乃是要救世人,要世人得永生,「并且得的更丰盛」(参约三16,一○10)。我们若「常在他里面,……就多结果子」;凡我们愿意的,祈求便为我们成就(约一五4-7)。所以,我们如果把心智能力奉献给神,不但不受辖制亏损;而且可以因此加强而提高,得到更丰盛的生命。

    另外一派,恰正相反,则疑惧文化;深恐圣道如与文化发生关系,会被文化消灭。他们以为欲求保持纯正信仰,最好不要沾染什么文化哲学思想;要完全属灵,为福音而福音,圣道而圣道:这样便不致「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飘来飘去,就随从各样的异端」(弗四14)。这种择善固执,忠心圣道的态度,固属稳妥;但是,一个基督的精兵,不能藏在战壕里面,苟且偷安,仅取守势;尤不应住在象牙塔中,独善其身。魔鬼的野心,乃要吞噬遍地世人;(彼前五8)我们主的吩咐,乃是要我们「进入狼群」(太一○16),「往普天下去」,使万民作他的门徒(太二八l9)。我们不可故步自封,采取守势;任何战争只有采取攻势,方能获得胜利。

    基督圣道,固与文化哲学,不可混淆妥协;但却不可投鼠忌器,完全否认,或漠视其关系。我们不怕两者发生关系,而只怕不辨其本末与主从。我们如果漠视文化,放弃对于文化的领导权,则无异「自焚教会通至世界的桥梁」。其所发生的后果,若非使文化界人士妄自尊大,无视上帝,惑于「不可知论」,不信属灵属天之事;便令其饮鸠止渴,急不暇择,趋骛异端,盲从邪道;被人用「虚空的妄言」所「掳去」(西二8)!

    宗教对于文化,不仅有密切的关系,且复有决定性的作用,乃是一种潜在的主力。尤其基督圣道,以其教义之崇高,性质之超凡,实为欧美民族新生之动力,文化之保姆;而其推助西洋科学文化之发展,尤有其无可否认的影响,无可磨灭的史实。所以,我们不可守株待兔,自我陶醉;对于世事,不加闻问;而应根据圣道的标准,对于以往文化的成就,加以检讨,重新加以批判估价;并对世界的前途,人类的命运,加以积极的指导。惟于此又须郑重说明者,我们并不是敌视文化,也并不是站在法官的地位,审判世人;而乃要用真理的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一9)。乃是要在真理的亮光中,对文化加以鉴定、估价,使其改造更新,得到新的生命,这乃是基督爱心之具体表现。

    如用奥古斯丁的历史观和文化观来说,「上帝城」可代表基督圣道;「世俗城」可代表世俗文化;两者本质、目的和结局,乃根本不同。前者属天界、爱上帝、遵行上帝的旨意,只求上帝的荣耀;后者属凡界、爱世界、尊自我,只求世人的荣耀;而且受制于罪,无由自拔。所以前者必然兴旺,后者必然衰微。惟是上帝既为历史的中心,无论善恶,都要在他主宰统治之下,相反相成,互相劾力(罗八28)。上帝在人类文化历史的过程中,始终站在主动的地位,最后终必完成其计划,实现其旨意。而主耶稣降世,乃为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不仅世人藉他得蒙救恩,而且又使人类文化重新得到推动与更新的力量。我们要从这个基本的观点,一方面分辨圣道与文化本质的不同,同时复认识二者应有的关系。

贰  学者对圣道之错觉

    世俗学者,既根本昧于圣道与文化彼此的分际,又不知二者相互的关系,以是发生各种不幸的误会与错觉。第一种错觉,则以二者乃水火不容,冰炭不合,谓基督圣道乃是毁灭文化的仇敌。持这种态度的,可以马可大帝(Emperor Marcus)、朱利安大帝(Emperor  Julian)以及英国著名的权威史家吉朋(Edward  Gibbon)氏为代表。吉氏论罗马之衰亡,归咎于基督圣道与野蛮主义的胜利,从而摧毁了安敦(Antonines)王朝所建立的文明。氏为世所共知的史学权威,却作了一个「倒因为果」的错误的论断。关于此点,史家汤恩倍氏曾加指摘。汤氏谓吉氏之误,乃在看到史象的浮表,因为当基督教兴起之时,正当罗马衰亡,文明没落之秋,从而以这种皮相的观察,归咎于基督教。吉氏的根本错误,乃是以为安敦王朝,乃是希腊罗马文明的极盛时代;而第三世纪才是其没落的开始。殊不知希腊罗马文化的衰落,乃在公元前五世纪早已开始,其衰亡乃是由于「自杀」(Suicide),并非由于「谋杀」  (  Murder)。易言之,罗马的衰亡,乃是由于其内在腐化的因素,此则在主前五世纪早已开始。他如马克思,则以宗教为人民的鸦片,乃是残害文化的毒素。尼采则以基督教乃是奴才的哲学,乃是文化堕落的根源;而杜威也斥基督圣道,乃是社会进化最大的障碍。这些错觉,深中人心,无形中成了敌对福音的阻力;贻害人类,尤非浅鲜!

    第二种错觉,乃以基督教比诸「蝴蝶与蝴蝶间的卵与蛹」,乃是两种文明之间过渡的桥梁。这乃是汤恩倍氏的见解。汤氏认为当一种旧文明灭亡以后,基督教便如那只老蝴蝶的蛹,可以放卵产生另一种新的文明。汤氏复比附其他宗教,认为回教乃是古以色列和伊朗文明和近东中东回教文明之间的卵蛹。印度教乃是古代亚利安文化和近代印度文化中间的桥梁;而佛教则为中国古代文化和近代远东文化的媒介。

    第三种错觉,则又以为文明的没落与解体,乃是产生更高宗教的「踏脚石」。这也是汤恩倍的意见,氏复曲解圣经,牵强附会,支持他的论点,说:「因为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来一二6)氏更荒谬的说,主耶稣在十字架上受苦,乃是人类因为文化一再失败而受的痛苦之最惨烈的经验。基督教会的兴起,乃是因为希腊罗马文明没落,精神痛苦的结果。氏更说基督教的根源,乃在犹太教和祆教;质言之,乃是叙利亚文明崩溃的结果。而犹太以色列二国,乃是古叙利亚帝国的二邦。由于叙利亚帝国的崩溃,遂有犹太教的发生;而其最高的精神表现,乃以赛亚先知书中为主耶稣受难的「挽歌」!汤氏又说,若从摩西信仰的背景讲,犹太教又是埃及文明崩溃的结果。忽而叙利亚,忽而埃及,汤氏可谓极尽牵强附会的能事。汤氏要使他的「比附」能够成立,因此他竟怀疑圣经,否认史实,认为亚伯拉罕和摩西,并非一定是真正历史的人物。他说亚伯拉罕摩西,是否确有其人,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代表某种历史阶段中的宗教经验。而摩西的先驱亚伯拉罕,乃是当公元前十八、十九世纪时「苏美」  (  Sumer,力生按:  Sumer可作Shumer,即旧约创世记十章十节中之「士拿」,乃六千年前巴比伦平原的原始民族)开始崩溃时,得到了启示和应许,才创立宗教。这些人都是「生于忧患」,乃是耶稣基督的先驱;而他们在苦难中所得的启示,便是耶稣基督被钉十架的序幕。

    第四,汤氏又以宗教比诸整个的车身,而文化乃是车轮。文化之轮,虽常反覆轮回,整个车身,则因此转动向前;同理,人类文明,虽兴替无常,而整个宗教运动,则始终朝着一条直线向前迈进。质言之,整个的宗教运动,乃是因着人类文明不断的生死轮回而推进。汤氏又说,倘使文明是主,是体;宗教是从,是末;则每经一次文明的没落与复兴,必有一种更高的更新的宗教应运而生;如是将来必另有一种更高的宗教,来代替基督教。但从另一面看,倘使宗教是本,是主,文明是末,是从;则文明没落复兴的结果,并不一定会产生一种更高级的宗教;如是,纵使西方文明没落,基督教不但能够屹立不撼,而且反能从文明的灾祸中,得到新的经验,而其「智慧和身量反要都一齐增长」。

    汤氏批评吉朋,他的史识,虽似较吉朋氏稍胜一筹;但是他对宗教的见解,却不免有许多严重的错误。第一,他根本没有认识宗教的真谛。真正的宗教,乃神创的宗教,真神的启示,而非「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乃是神在永世里早已决定了的一个完美的救世之道。所以与人本的自然宗教,不可混为一谈,等量齐观,这是汤氏的根本错误。其次,神的智慧,超迈古今;他的信实,存到万代;他是咋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在他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天地要废去,神的话却不能废去;人的意念,往往今是昨非;人的制度,常须革故鼎新;而基督圣道,却是一点一划,不能废去,不能更改。他的道,乃安定在天,万古长存,直到永远。其三,我们固不否认基督圣道,对于推助近代文化的影响(参看上文第一节)。惟是基督教,乃是属天的圣道,真神的启示:而文化乃为人类思想的型态,生活的方式,前者为本,后者为末;二者不可同日而语,等量齐观。汤氏既于宗教的真谛,没有正确的认识,复以基督圣道,与自然宗教,混为一谈,无怪其不能认识圣道与文化的分际,而有以上各种错误的见解。然而,此乃一般世俗学者,所同犯的通病,仅以汤氏每好侈谈文化宗教,故以汤氏为例,以概其馀而已。现在学者,徒慨叹人类文化的失调,震惊文明的解体;而不知其症结与厉阶,乃在世俗学者,对于圣道认识之错误,这乃是我们首应唤起世人注意的基本问题。

叁  人本文化之病态

    人类文化,乃有两方面的关系,一为人类对外物之治理(创一28);一为人类对上帝的责任(创二17;出二○3-11)。不幸人类受了魔鬼的试诱,以为「悖逆」「上帝,是智慧的开端」,听了魔鬼的唆使怂恿,竟无视上帝的吩咐,擅食禁果,以为这样便能像上帝,和上帝一样聪明(创三1-6)。这一个偏差,却惹起了滔天的大祸,种下了人类灾难痛苦的祸根,失去了他固有的乐园。人类遭此厄运,非但不知悔悟,反而自高自大,妄想造塔通天,传扬己名(创一一1一9);顶天立地,自立「人极」;否认上帝,自比神明,自登上帝的宝座,自建已失的乐园。这乃是不信上帝、悖逆上帝、高举人类的人本主义的世俗文化的本质;也是今日文化失调,文明解体,根本症结之所在。

    魔鬼一贯的作风,便是要人争逐外物,藐视神道。最初魔鬼向首先的亚当——人类始祖的试探,乃是要怂恿他吃悦人眼目的果子,悖逆上帝交付的诫命。以后向末后的亚当——人类的救主,耶稣基督的试探,也是怂恿他用不正当的方法取得食物;但是主耶稣仅拿一句话,便败坏了魔鬼的诡计;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里所出的一切话。』」(太四4)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人类文化的两大要素:第一是资生之物,第二是上帝的道;人类不可徒骛物质的乐利,而尤应尊重上帝的旨意。主耶稣在登山宝训中又说:「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太六31-33)著名圣经学者莫尔根氏(G.Cmpbell  Morgan)诠释主受试探的经文说,魔鬼向主耶稣的试探,叫他先要求食物;而神的话,乃是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一个本末先后的次序,乃是魔道和神道,所由判别的基准。人类不能违反上帝的道,不能颠倒上帝所定的本末先后的次序;否则倒行逆施,结果乃是螳臂挡辙,势必自趋灭亡!

    汤恩倍氏有言曰:人类最大之不幸,乃在昧于人类和上帝的关系,而仅作外物的追求。人类历史的重心,非在科学、非在技术、非在经济、非在物质;一切人为救世法,俱已失败,人类唯一希望,乃在「超人化身的基督」。此乃从六千年人类文明史中比较分析所得的历史科学的结论。故戴维四氏(Donald  R. Davies)说,汤氏《历史研究》一书,直可更名为《原罪学》(The  Science  of  Original  sin)。「六千年人类的历史,对人类启示了一个历史定律,便是人类一切努力,结果只是心劳日拙;人类沉沦的命运,已非人力所能挽救。」屈鲁柏德氏(D.E.Trueblood)也说:现代文明,乃似「瓶中之花」,虽觉鲜艳夺目,却已失去命脉,不久必趋情谢。此乃人本主义的文化致命的缺陷,亦为当前人类莫大之危机。

    中国受了近代西洋文化的挑战,同时又惑于所谓科学民主表面上的成就,要想挽救中国贫弱祸乱的厄运,于是文化运动、革命运动,相继应运而生。首有张之洞等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新政运动;康有为、梁启超的维新变法运动,后又有陈独秀、胡适之等的新文化运动……结果非但无补时艰,反而带来了民族的灾难,使国家民族陷于更惨苦的境界。诚如苏鲁根氏说,证诸历史的事实,一切战争,其目的本想止制战争,结果只是酿成更惨烈的战争;而几千次的革命运动,也从未实现理想的社会。人类一切改造的企图,结果只是心劳日拙。从另一面看,和胡适之等「全盘西化」运动针锋相对的,又有陈立夫等的「中国本位」文化运动,以及近数年来钱穆、唐君毅等的儒释各教的文化复兴运动,这正是著者本人在皈主以前,和钱唐诸氏共同的宏愿(作者不仅和他们志同道合,且曾共同合作兴学江南。参看拙著《原道》页一八四)。前年自由中国,因为提倡「全盘西化」的胡适之先生发表了一些菲薄东方文化的话,引起了激烈的论辩,并且闹意气之争。殊不知无论是「全盘西化」或「中国本位」,都不能解决人类问题。诚如梁寒操先生说:「宇宙是无穷,人生也无穷;宇宙和人生的知识更是无穷。在真理的大海上,稍为获得了一种知识,便『予智自雄』,这是最要不得的态度。」因为科学哲学,无论其如何进步高深,都不能穷宇宙人生之奥秘;终「不能测透上帝丰富的智慧知识和判断」,终不能超越物质与自然的范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人类问题的究竟,乃是超乎时间空间和物质自然的。使徒约翰在启示录中写道:「我看见坐宝座的右手中有书卷,里外部写着字,用七印封严了。我又看见一位大力的天使大声宣传说:『有谁配展开那书卷,揭开那七印呢?』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没有能展开、能观看那书卷的。因为没有配展开、配观看那书卷的,我就大哭」(启五1一4)!这乃是科学家和哲学家的悲哀,我们也应为他们「大哭」!法国天才科学家,巴斯格氏(Blaise Pascal)十六岁时已完成关于投影几何学的名著;二十左右,已作各种惊人发明,对物理学和科学方法有钜大贡献。但是他对人生的奥秘,却不能了悟;痛苦烦恼,无以自遣;尤感人生离神,境况悲惨,而科学哲学,终不能解答他的问题,氏遂转而研究圣经。某夕展诵约翰福音第十七章,神忽向其显现;当年摩西所见「荆棘中之火焰」,充满其室,上闻主声曰:「亚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学家的上帝,不是学者的上帝」……自是转迷成悟,始知科学哲学,不能使其认识真神,遂敝屣科哲,获得无上喜乐平安。此乃一六五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深夜十时半至十二时半之事,巴氏曾亲缮于羊皮纸上,现仍珍藏于巴黎国立图书馆。即我国鼓吹人文主义的学者,如唐君毅先生亦公开宣称:「到了现在中国传统的人文主义与西方二十世纪之人文主义,均只能在现代文明之偏弊之压抑下,在一种挣扎之状态下来求生存,因为东西两方的人文主义,都同样遭受到许多文化上的重大威胁。这些重大威胁的本源,本来是人类创造出来福利社会的;但今天人类已无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于是那些创造出来,本是为福利社会之东西,遂变成了人类重大的威胁。」惟是,人类所以「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其症结乃在人类悖弃了宇宙万物的主宰,自绝其生命福乐之根源与中心,以是文化遂成跛行的发展;人类所「创造出来,本是为福利社会之东西」,反而「变成了人类重大的威胁」。故人类之盼望,固不在科学,也不在哲学;虽不在西方,也不在东方;而乃在知所自返,皈依救主,敬畏天地万物,文化历史的主宰,回复其生命福乐之根源与中心。

    社会学权威苏鲁根氏(P.A.Sorokin)指出今日人类之危机,乃在「感官文化」之解体,又谓一切人为的制度,均无绝对的价值;只有超越向上,先求神的国和他的义,从根本上求价值观念,人类文化的更张、纯化与提高;以上帝为中心,求上帝的荣耀;才能谋神人的和好,天人的合一,以及社会国家乃至世界人类的和平与乐利。

肆  圣徒对文化之态度

    关于圣道与文化的关系,以及圣徒对文化的态度,学者有许多不同的意见。照倪博尔氏(Reinhold  Niebuhr)的分析,共有五种:一为圣道敌视文化,二为圣道投降文化,三为圣道超越文化,四为圣道对峙文化,五为圣道改造文化。惟概括言之,可分为三种:其一为以圣道附属文化;其二为以圣道摧毁文化;其三为以圣道启导文化。兹分论之。

一、以圣道附属文化

    主是说者,大都是现代派「神学家」,他们的企图,乃是要消除基督圣道超自然的特质,使基督教成为一种凡俗宗教。举凡一切超凡的神迹,非人智所能解,非人力所能为者,一概不信,予以抛弃;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使基督教成为一种哲学的体系,人类文化的一部;而非上帝的启示,上帝的救法。质言之,他们乃是一方面「俗化圣道」,一方面「自我神化」;照自己的形像,创造上帝;凭自己的私智,诋毁圣经,舍本逐末;喧宾夺主,奚落上帝,高举人类;僭妄亵渎,实乃摧毁圣道的叛徒!他们虽仍披上基督圣道的外衣,而且长袖善舞,到处活动,盘据要津;巧于词令,长于口才,袭用圣经的「字句」,却是以私意曲解,消灭了圣道的精义,使基督圣道,名存实亡,等于一张空头支票,根本不能兑现。

二、以圣道摧毁文化

    此派认为人类罪性严重,绝难自救;一切人为的救法,都是徒托空想,心劳日拙。救恩直接出自耶和华上帝;人类若非重生,断不能见天国。因此,认为人类文化,不但无济于事;并且有碍福音的传扬。这些圣徒,笃信圣道,事主敬虔;忠诚热烈,灵性高超;但是他们灵性的追求,却走向了一个「过犹不及」的另一种偏差,便是因为避俗而遁世,使属灵的事,完全孤立;使教会工作,与世绝缘;对于国家社会,人类文化,视为不洁之俗物,不但不应沾染,而且应加扫除,他们认为文化哲学,都为「败亡人的智慧」,「知识也终必归于无有」,完全抹煞人类理智正当的功用。殊不知宗教的要素,乃在「知」「情」「意」三方面(关于此点余于所著《总体辩道学》「卷参」一书,已另加详论),不能完全感情用事。人类所以能认识真理,固首赖上帝的启示,亦仍需理智的领会。上帝一面给我们启示,一面又给我们智慧的灵(弗一17),藉着圣灵的运用与启迪,使我们有认识真理的能力;我们不可「因噎废食」,暴弃神恩,遁世嫉俗,放弃责任;而应善为运用,因势利导,阐扬真道,以期「道化」文化。因此我们当进而讨论第三种的态度。

三、以圣道启导文化

    此派不偏不倚,既不舍本逐末,投降文化;亦不因噎废食,抛弃文化;而要因势利导,启蒙化迪,改造文化,洁净文化,提高文化,昌明文化,使文化为神之仆,而成神之用;终乃道化文化,使神国降临,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太六10)。我们固不应把天国和世界,教会和社会,神智和世智,福音和哲学,圣道和文化,混为一谈;然也不应因此逃避现实,不负责任,使教会遗世独立,完全孤立起来。所以圣徒对文化理所至当,责所应负的态度,便是启导文化。第一,我们要宣扬福音,引人皈主,不能仅做浮表的工作。我们传道,往往仅是引人到了教堂,事实上并未真正能引人皈主。有些仅到教堂的所谓信徒,对于他们所信的,何以为真;对于世人所信的,何以为误,往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果有人问他们「心中盼望的缘由」,不能「常作准备」「回答各人」(彼前三15)。不但此也,甚至有些所谓信徒的思想见解,生活方式,其实也并未道化,与圣道打成一片,致令教会失去见证的力量。第二,「上帝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来四12)但是我们却并未善用神所赐给我们的「圣灵的宝剑」,来作文化思想战的利器;也并未运用圣道的真理,改造人类的思想方式,意识形态;攻破坚固的营垒,将各样的计谋,各样拦阻人认识上帝的那些自高之事一概攻破了;又将人所有的心意夺回,使他都顺服基督。」(林后一○4-5)第三,我们传道的对象,乃为整个世界。现在世界文化,不仅与圣道脱节,而且与圣道敌对,我们尤宜使圣道的真谛,深入人心,渗透弥漫。宣道工作,虽非文化运动;福音目的,乃在拯救灵魂;但是各种错误的文化思想,乃是拦阻人接受福音的障碍。如果我们完全漠视这个根深蒂固的障碍,不加扫除,仅仅致力个人灵魂的得救,只是零零星星地引导少数人皈主,其结果将事倍功半。所以我们还应正视教会当前面临的危机,认清教会当前的使命,向敌视圣道的文化挑战,消除一切敌视圣道,残害人心,操纵文化,根深蒂固的种种错觉成见;并靠着圣灵的大能,振颓起废,使陷溺的人心,彻底更新,陶制时代的思想,造成波澜壮阔的运动,使生命的活水,灌溉荒凉的世界,复苏旷野的枯骨(结三七5);使整个人类,得到复活的新生。第四,自启蒙运动以后,理性主义,荣登宝座,人类迷信科学万能,现代文化,遂与圣道,完全脱节,背道而驰,骛新之士,妄以人智窥测神智,以幼稚的理性,代替圣经的权威;使超凡的圣道,低首就范,受人智的限制;凡非人智所能了悟,科学所能证实者,均被斥为迷信,视为荒诞。讥正统神学不合时宜,不但否认圣经的权威,尤且怀疑真神之存在。遂使无神唯物思想,乘时横决,泛滥世界。纯从物质而言,固有长足之发展,呈空前之进步;但从精神方面而言,人类的灵性与道德,适呈相反的衰颓病态,此乃人类文化失调,文明解体之基因。由于文化之失调,不但社会生活,日趋动乱;而人类思想能力,也日趋机械化、瘫痪化。人心既为形役,「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而人类心志,亦失去其自由独立,从而受制于魔,日趋消沉,对于魔鬼的试诱,亦失其抗拒的能力。无怪世界灾祸,横决泛滥,莫之能御。故今日救世之道,莫亟乎「道化」文化;俾克抗拒魔道,复兴万事,请申论之。

伍  教会对文化之使命

    基上所论,吾人当可清楚认识圣徒对于文化应负之使命,实在异常迫切而重大。魔鬼一贯的诡计,便是要试诱人类,偏离圣道,悖逆真神,从而争取文化领导权。初则唆使首先的亚当抗命摘食悦人眼目的禁果,后又胆敢试探末后的亚当,吩咐石头变食物;而不知神的道,乃是「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神便会照他荣耀丰富充充足足地赐给世人(太六31-33;腓四19)。其次,魔鬼的哲学,便是用「岂是真说」,「不一定死」种种说法来诱惑世人,动摇其对神的信心,抗拒神所定的诫命,认为这样便能「眼睛明亮」,能「有智慧」,而且「便如上帝」(创三5-6)。质言之,照神的道,「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诗一一一10;箴九10);而魔鬼的哲学,则以不信上帝,怀疑上帝,乃是智慧的开端。(查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我国新文化运动首领胡适之流,均随从魔鬼哲学,谓学问之道,首贵「怀疑」!)观此圣道与魔道,乃是针锋相对,根本冲突。而魔鬼一贯的计谋,处心积虑,便要敌对神道,争取文化哲学的领导权。

    因此最初基督教和希腊文化接触,便开始和世俗文化相搏斗。当主耶稣开始传道之时,亚力山大已经征服巴勒斯坦三百六十年之久,撒都该人和法利赛人对主耶稣的诡辩,即已带有希腊辩证的方法。哲学家承柏拉图之馀绪,便开始用希腊哲学曲解圣经,此便为以后诺斯底异端(Gnostics)之厉阶。中国是一个文化的古邦,因此我国学人,当引此为鉴戒,不可以中国哲学来牵强附会,曲解圣经,致蹈诺斯底的覆辙。查诺斯底异端,把上帝视为一位「大而不可知者」  (  The  Great  Unknown),把主耶稣当作世界和上帝之间的媒介之一,并非独一的中保,唯一的救主。他们特别尊敬「大母」(The  Great  Mother),便是所谓「苏菲亚」(Sophia),即是「智慧」,因为反对「因信得救」,就另倡「因知得救」的邪说。今日「基督教科学派」(Christian  Science),即是此种异端的恶果。同时又以身体为恶,遂重苦行,以为得救之道,乃在使灵从物质的身体中得到解脱,从而又反对「因信称义」,以为须靠行为得救。保罗在罗马被囚之时(约在主后六#至六三之间),那时歌罗西教会,受了柏拉图学说和诺斯底异端的影响,遂写信给歌罗西教会,指斥他们的错误,强调主耶稣乃是唯一的中保,独一的救主,有具足的救恩,绝对不需要其他的「媒介」或「苦行」等救法,这乃是保罗作歌罗西书的背景;而其中心则为二章八节:「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哲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因为上帝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居住在基督里面。」

    初期的教父,都坚持这个立场,抨击异端邪说,如特土良(Tertullian, A. D. 165一220)便为著名辩道者,他尝警告时人:耶路撒冷和雅典乃是两个中心,一则以神为本,一则以人为本;有了耶稣,一切辩护,即迎刃而解。他如拉克坦西(Lactantius,A.D.260一330),斥荷马(Homer)的著作,仅为人的作品,不能使人晓悟神的真理。耶柔米(Jerome,A. D. 347一420)复谓何拉西(Horace)、韦吉尔(Vergil)、西塞禄(Cicero)诸氏之杰作,若和诗篇、福音、使徒著作,分别对比,便相形见绌,判若天壤。米兰大僧安伯罗斯(Ambrose  of  Milan,A. D.  340一397  ;查奥古斯丁,尝从氏游,服其辩才,由是悔悟,皈依基督),斥科学家的宇宙论,荒诞不经,直同异教邪说。自是以降,直到改教运动,教会代有杰出之士,对世俗学者的谬论邪说,加以驳斥。马丁路德甚至说「属血气之伦的理性」(Natural  Reason),「乃是魔鬼的新妇」  (  The  Bride  of  the  Devil)。经云:「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林前二5)。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亦自承无知,亦不能授人以知。乃后之学者,误以哲学为真理,迷信人智,偏离真道;徒骛「世俗的虚谈和那敌真道、似是而非的学问」;予智自雄,作无谓之论辩(提前六20一21  ;提后二23);争一日立短长,其实已「偏离了真道」。由于希腊哲学与政治思想的合流,益以罗马的「君王崇拜」和「权力崇拜」、西方文化,和基督圣道,遂背道而驰;彼此精神,完全异趣。自所谓「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以后,由于本体论的偏差,近代哲人,遂迷失于旷野的枯骨里(结三七2)。他们虽或高谈上帝,却是始终找不到上帝。笛卡儿便发明了一种所谓新的方法,以其自我存在,为一切思想的起点,摆脱神学家思想的束缚,以为一切学问,当始自怀疑;一切知识,乃源于自我;一切真理,当以自我理性为衡量判别的标准;而个人才成为最高的主权者;我们人类「生活、动作、存留」(徒一七28),乃不在「神」,而唯在「我」。这不仅根本颠倒了圣经的真理,而且使「血气的哲学家」(Natural  Philosopher),都成了主观理性的俘虏。自康德「纯粹理性批判」问世以后,上帝的位格,遂被否认;现代人和上帝,遂失去了与神位格的关系;而所谓宗教的道理,亦只能以人的理智为范围。质言之,现代哲人,事实上乃自登上帝的宝座,而把一位真活的上帝,逐出了世界。

    现代科学进步的结果,使教会与文化,日形疏远脱节,教会对于世界所能施展的影响,日见衰微;基督圣道,对于现代文化,几乎彼此隔绝,不生关系。现代文化界人,他们的思想,对于福音,尤其漠不关心。其实他们并非完全有真正反对的理由,而仅是不问情由,深闭固拒。基督教,本来并非哲学,根本无从引起哲学上论辩的可能;基督教仅是宣告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传扬一位从死里复活的救主;不幸现代的思想界,虽自炫态度客观科学,对于这一个救世的福音,历史的事实,却不加正视,绝对否认。而现代文化,乃是一个不可漠视的雄大的力量,若不使其信服圣道,实为福音莫大的阻力。惟如何使其信服,又非仅诉诸情感所能济事;复须从事理智的阐释。这并非说,扫除了理智上的障碍,或靠理智上的辩证阐明,便能使人信服,因此得救;这当然须持圣灵的大能。但我们却不可以为只要依靠圣灵,自己便可不必运用思想。我们不是木偶,圣灵的运行,往往也和我们心智的努力,互为表里,互为因果。我们应当反省,教会对于现代文化,对于知识分子方面的事工,并没有充分运用思想,从理智上加以研究,对症下药;以致造成现在教会与文化,彼此脱节,甚至对峙敌视的情况,这是我们应加检讨的重大问题。

    但从另一面来看,目前对峙的形势,虽甚严重,上帝也未始不可藉此来提高我们的警觉,启发我们的思想,砥砺我们心志,使我们成为勇敢的信心的斗士,辩道的干城。今日教会面临现代文化的挑战,亟需另一种好学深思的宣道人才,起来应付挑战,从而向现代文化挑战。惟是,这一种斗争的意义,其一,并非仅为应付圣道的敌人,而复须对付我们灵性的退落,思想的怠惰;其次,不可感情冲动,意气用事,而须多多祈祷,深深思索;其三,这一种斗争,并非仅仅应付当前表面的问题,而尤为解决人类属灵的永恒的问题。现在人类,对于国家社会的改造,科学技术的进步,都很关心,且似都有答案;惟于罪恶、生命、死亡、救恩、上帝,这些对于人类永远祸福所关的最基本的问题,却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尤且怀疑不信,引起无穷的辩难。我们对于这些问题,应当把我们「心中盼望的缘由,就要常作准备,以温柔、敬畏的心回答各人」(彼前三15)。并且针对现代文化的病态,现代学人的心理,予以明确的指正,凭着上帝的恩典与大能,照着上帝的旨意与时间,使这一个邪恶悖谬怀疑不信的时代,发出信心的光辉;从而使人类文化,化于圣道;使神国降临。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不是我们要垄断文化,更不是要摧残文化、毁灭文化,而正乃是为挽救文化。诚如史家汤恩倍氏说,希腊罗马文化之衰亡,不是由于「谋杀」。(参看上文第二节)现在人类目无上帝,正在重蹈造「巴别塔」的覆辙,重演罗马衰亡「自杀」之悲剧;而照专家的估计,一旦原子战争突然爆发,数千年来所谓人类文化的业迹,可于半小时内,化为灰烬!当兹人类文化,世界命运存亡续绝之交,教会使命之重大,诚千百倍于往昔。上帝就是爱,他在永世里所定的计划,始终是要拯救世人,免于沦亡。用约翰本仁(John  Bunyan)的杰作《天路历程》(The  Pilgrim’s  Progress)的名词来说,其「总路线」乃是要领导世人从「灭亡城」  ( City  of  Destruction)到「锡安山」  (  Mount  Zion),而进入永远的荣乐之中。这是世界人类的盼望,也是基督圣徒文化哲学与历史哲学的基本观念,以及复兴文化和道化世界的神圣使命。

第捌章  基督教的社会观

      「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只是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就大大的发怒,变了脸色。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为什么发怒呢?你为什么变了脸色呢?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该隐与他兄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该隐起来打他兄弟亚伯,把他杀了。……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你种地,地不再给你动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创四1-15)

      「耶稣回答说:『你们要谨慎,免得有人迷惑你们。……你们也要听见打仗和打仗的风声,总不要惊慌;因为这些事是必须有的,只是末期还没有到。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多处必有饥荒、地震。这都是灾难的起头。那时,人要把你们陷在患难里,也要杀害你们;你们又要为我的名,被万民恨恶。那时,必有许多人跌倒,也要彼此陷害,彼此恨恶;且有好些假先知起来,迷惑多人。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使末期才来到。你们看见先知但以理所说的那行毁坏可憎的站在圣地。……』」 

   (太二四4-15)

      「人不拘用什么法子,你们总不要被他诱惑;因为那日子以前,必有离道反教的事,并有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显露出来。他是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上帝的殿里,自称是上帝。……因为那不法的隐意已经发动,只是现在有一个拦阻的,等到那拦阻的被除去,那时这不法的人必显露出来,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他,用降临的荣光废掉他。这不法的人来,是照撒但的运动,行各样的异能、神迹,和一切虚假的奇事,并且在那沉沦的人身上行各样出于不义的诡诈;因他们不领受爱真理的心,使他们得救。故此,上帝就给他们一个生发错误的心,叫他们信从虚谎,使一切不信真理,倒喜爱不义的人,都被定罪。」(帖后二3-12)

                                                「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我己将你的道赐给他们;世界又恨他们,因为他们不属世界,正如我不属世界一样。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那恶者。」「我的国不属这世界;我的国若属这世界,我的臣仆必要争战,使我不至于被交给犹太人。」(约一六33,一七14一15,一八36)

      「凡从上帝生的,就胜过世界;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胜过世界的是谁呢?不是那信耶稣是上帝儿子的吗?」(约壹4-5)

壹  社会祸乱的厉阶

    世界人类,正遭遇到一个空前动乱的时代;近年以来,忧时之士,鉴于世运之艰屯,国难之惨重,时时发出「反省」的呼声,认为这应是人类的大反省大警觉的时代。惟是,反省警觉,首贵探本穷源,从人类病态之根本,揭发社会祸乱之厉阶,方能获得救治的要道。

    以赛亚先知得到神的默示,大声疾呼:「天哪!要听。地阿!侧耳而听。因为耶和华说:『我养育儿女,将他们养大,他们竟悖逆我。牛认识主人,驴认识主人的槽,以色列却不认识,我的民却不留意。」嗨!犯罪的国民,担着罪孽的百姓,行恶的种类,败坏的儿女。他们离弃耶和华,藐视以色列的圣者,与他生疏,往后退步。你们为什么屡次悖逆,还要受责打吗?你们已经满头疼痛,全心发昏。从脚掌到头顶,没有一处完全的,尽是伤口,青肿,与新打的伤痕,都没有收口,没有缠裹,也没有用膏滋润。你们的地土已经荒凉,你们的城邑被火焚毁,你们的田地,在你们眼前为外邦人所侵吞,既被外邦人倾覆,就成为荒凉。仅存锡安城好像葡萄园的草棚,瓜田的茅屋,被围困的城邑。若不是万军之耶和华给我们稍留馀种,我们早已像所多玛,蛾摩拉的样子了。」(赛一2一9)这虽是特指以色列人而言,却正可当后世的鉴戒,亦正就是现在人类社会灾祸苦难一幅逼真的写照;而尤其值得在陷入水深火热中的世人,痛定思痛,深深反省,「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约一六8-11)!

    圣经(上帝的话)告诉我们,人类的痛苦,乃始自元祖的犯罪堕落,悖逆上帝。而人类祸福之机,实乃决于其对上帝的态度。上帝说:「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诗一一一10;箴九10)。但是照魔鬼的哲学,却以为不信上帝,是智慧的开端;所以它轻轻的用「不一定死」一句话,动摇世人对上帝的信心,从而唆使夏娃不要遵从上帝的吩咐,怂恿她摘食禁果,认为这样「便如上帝」,会和上帝一样聪明(创三1-6)。殊不知这一个偏差,乃真是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却惹起了滔天大祸,种下了人类灾难痛苦的祸根。其一是死临众生。死并不是「生物的普遍现象」,而乃是「罪的工价」,乃是从罪而来,因为始祖犯罪,罪恶「入了世界」,「死就临到众人」(罗六23,五12)。人类「归于尘土」,乃是受神咒诅的结果(创三19)。其二是人生痛苦。人类原在伊甸乐园,本无痛苦。只以悖逆上帝,妇女怀胎生产,要「多受苦楚」;男必「终身劳苦」,「流汗满面才得糊口」。其三是地「受咒诅」,荆棘遍地。这又象征尘世的艰苦,世道的崎岖。其四乃是赶出伊甸,失去乐园,并且还有「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这乃是象征刀兵,整个人类社会便失去了和平(创三16一24)。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始祖犯罪以后,生的儿子该隐,遂成了「毒蛇的种类」(太三7),作了第一个杀人的凶手。而且还是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真所谓竟箕相煎,同室操戈,十足表现出人类残酷仇恨的根性。这一次凶杀,一方面具体证明了人性之邪恶,而非良善;且又发生了三个严重的后果。其一是「流离飘荡」。这样,加尔文(John  Calvin)诠释,乃是指恐惧不安,无处安身,不遑宁处之意。上帝说:「恶人心不得平安。」(赛四八22,五七21)世界人类动乱不安,正乃是人类犯罪作恶的结果。其二是不见神面。这乃指人类离开上帝,失去神佑,罪恶在神人之间,筑起了中间隔断的墙,无由相通(弗二12一14)。其三是满心疑惧,以为「凡遇见我的必杀我」!于此猜忌仇恨,钩心斗角,冤冤相报,人人自危;社会国家,永无康宁(创四1-14)。人类遭此厄运,不但不知悔悟,乃反自高自义;妄想造塔通天,传扬己名;「顶天立地」,自立「人极」;否认上帝,自比神明,擅登上帝的宝座。这一件事,发生的严重后果,其一,是「变乱口音」。人类本属同根,上帝「从一本造出万族」(徒一七26),天下人的口音语言,原都一样(创一一1),现代语文学家也都承认,那时乃真所谓「书同文,行同伦」,协和同心,相爱无间;但因人类狂傲悖逆,上帝便「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创一一7)夫「言为心声」,言语的不通,口音的变乱,当为人类不能同心之征。人类之所以同床异梦,貌合神离,明争暗斗,此实厉阶。其二,乃为「分散在全地上」(创一一8一9)。这次分散,乃和创世记第十章所记的挪亚后裔的分邦而居,意义不同。据加尔文诠释,「这乃是上帝对世人悖逆而发之愤怒,使其溃散纷乱(Violent  Rout),失去团结」。从此人类便不能协力同心,和平统一;战乱相寻,其因在此。

    从上帝的启示,圣经的记载,以及客观的史实,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社会苦难祸乱的厉阶,乃是在人类藐视上帝的诫命;随从魔鬼的哲学,悖逆上帝,远离上帝;而且还造塔巴别,企图通天,由于这种「自高之事」,「拦阻人认识上帝」(林后一○5),人类便高举自己,目中无神;「随从今世的风俗,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成为「悖逆之子」、「可怒之子」(弗二2一3)。因此,「神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约三36)。质言之,社会的祸乱和人类一切的病态,其基本问题,乃是在人与神的关系,而非仅在人与人的关系。易言之,人类与神为敌,始为其因;而人与人为敌,仅为其果。自来忧心世道,有志治平之士,困心衡虑,救偏补弊,仅仅在表面上注意人与人的问题,调整人与人的关系;仅求人与人和好,而忽于神与人和好;仅教世人「仁民」「爱物」,而独不肯「敬畏天父」,「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我们的上帝」;实为舍本逐末。语云:「本立而道生」;今本既不立,道自无根。是又何怪现在世界灾难,空前惨烈;不但「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太二四7);而且「弟兄要把兄弟,父母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太一○21)。不仅和平大同的理想,渺不可期;而一切政治革新,社会改进,乃至所谓「道德重振」,种种头痛医头的办法,亦只扬汤止沸,结果反而变本加厉,治丝益紊。现在人心陷溺,情况空前,据美国联邦情报局调查平均每一分钟,有五桩重大罪案发生。各人「专顾自己,贪爱钱财……违背父母、忘恩负义、心不圣洁、无亲情、不解怨、好说谗言、不能自约、性情凶暴、不爱良善、卖主卖友、任意妄为、自高自大、爱宴乐、不爱上帝」,而「『那行毁坏可憎的』站在圣地」,自称是上帝,人类「离道反教」,可谓几臻于极(提后三2一5;帖后二3一4;太二四12一15)!第一次大战以后,世界尚有若干年喘息的机会,而第二次大战以后,则举世鼎沸,人心惶惶,曾无宁日;真是到处都有「打仗和打仗的风声」(太二四6)。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人类艰难创造的文明,随时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完全毁灭(彼后三10一13  )。是诚末世将临之危机,救主再来的征兆;宜为举世人类痛切反省,真诚悔改,皈依救主,寻找上帝的最后关头!

贰  社会改进的徒劳

    我们并不否认古往今来,各国志士仁人改进社会的企图与努力。他们悲天悯人,困心衡虑,千方百计,救偏补弊、欲挽既倒之狂澜,救人类于浩劫;要「为天地立性,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惟其志虽属可嘉,其效却大可疑。兹分教育、文化、伦理、道德、经济、政治各方面,加以分别的检讨。

一、为致力于教育的发展,以及科学文化的进步

    社会学权威苏鲁根氏(Dr. P. A. Sorokin)认为这乃重蹈始祖吃分别善恶树果子的覆辙,其结果势将摧残人类自己的生命。箫伯纳氏(Bernard  Shaw)一生崇拜科学,结果也痛切忏悔,坦白承认他所迷信的科学,现已宣告破产。他说科学本想建立一个理想社会——千禧年国,但现却在导演人类自杀的悲剧。氏本反对宗教,妄想消灭千千万万宗教信徒的信心,孰意现在他回身看到无神主义者的大悲剧,也不得不废然而返,放弃他对科学的信心。是可证教育文化的推进,并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二、为致力于伦理道德的重整

    此派的失败,乃在未务其本,致道德失其至圣至善的基准,尤无推动实践的动力。例如德国哲学家康德,本末倒置,误以道德为宗教的基础,从而以道德取代宗教的地位;结果,道德卒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诚以圣洁公义,乃为上帝的属性;道德的律法,应以上帝为其至高的立法者。且「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肉体里面犯罪的律,常和上帝的律,交战反抗。虽想「诸恶莫作」(佛家语),结果反倒去作,虽想「众善奉行」(佛家语),却是力不从心(罗七14一18);终究不能达成「知行合一」,「天人合德」(儒家语)的境界。藉曰人能存心养性,修身明德,惟世人之义,终非至圣至善,在神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绝难「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合于上帝公义的标准,配作天国的子民(彼前一2;彼后一4;太五20)。是可证道德重整,亦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三、为致力于社会经济制度的改造,国计民生的改善

    此派认为「衣食足,知荣辱;仓凛实,知礼节。」以民生之康乐,衣食之均足,乃社会生活和谐之基因。殊不知「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太四4)。物质生活的进步,不能解决人类精神道德的问题。据专家统计,自纪元前五○○年至一九二五年间,战争之发生,乃在物阜民富之国家;而自一八○○至一九一四年,欧洲社会经济改善进步,远胜往昔;其国民之生活程度,且提高百分之二至五,而却发生人类历史上空前惨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现在二十世纪,科工之进步,人类物质生活水准之提高,允称空前,史无前例;惟革命政变,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兴,世界人类,反无宁日;而盗窃、自杀、神经失常、精神痛苦,情况严重,更为空前。最可注意者,欧美物质文明为最进步,而自杀率反较落后国家为特高;美国平均每二分半钟有一人企图自杀。日本国民经济在亚洲为最繁荣,而其自杀率亦为最高!是可证经济改进,亦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四、为致力于政治的改革

    自法国卢梭倡「民约论」,民主自由,几成天经地义。惟是:「人民权力,苟无限制,乃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人类行施其权力,不可漫无限制。只有上帝方是无所不能,因为只有他的智慧公义,才能和其权能,互相平冲。」准斯而论,民主自由,如果脱离上帝,乃是非常危险的,并非国家之福。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上帝的荣耀;如再予以极端的自由,势同与虎添翼,任其放纵私欲!例如现在美国人民,离弃圣道,放任自由,人心陷溺,学风窳败,少年犯罪,情势严重,即其明征。且稽诸往史,各国政制,无论其为君主,抑为民主,仅为五十步与百步之差,根本无关宏诣。查上述纪元前五○○至一九二五年间,战祸频繁,其在民主国家和君主国家,初无轩轾。在比较民主的国家,如希腊、如英、如荷,平均每五·四年,七·九年,八·一年,十二·一年,有一次战乱。而在君主国,如罗马、如拜占廷、如德奥、如俄国、如西班牙,则平均每七·五年,六·一年,五·九年,五·八年有一次战乱,可见任何政制,都不能安邦定国,臻于洽平。是又可证政治改革,也终不能建立理想的社会。

    因此,社会学家苏鲁根氏(P. A. Sorokin)认为人类今日之危机,其症结乃在感官文化之解体;乃在科学、哲学、伦理、宗教……彼此无谓的冲突。苏氏认为任何人为的制度,都没有绝对的价值,只有超越向上,求神的国和他的义;先求荣耀上帝,人类一切冲突,才能归于冰释。因此他强调理想社会的建设,不能枝枝节节,仅从政治、经济、教育、文化各方面作俘表的粉饰,而当从根本上求价值观念的更张、纯化与提高,以精神代替物欲,以上帝代替物质;这才是使神人和好,使国家社会和平康乐之基本要道。他又以史实证明,一切战争,从未止制战争;而一切革命改造运动,也从未实现理想的社会。人类一切改造社会之企图,结果只是心劳日拙。因此苏氏主张,唯一有效的消弭人类社会灾祸之道,厥为求一切宗教、道德、科学、哲学价值之合于至道。易言之,一切都应以天国崇高的道德价值为基准为指标;否则一切政治社会的更张与革命,非仅无益,且反有害,适足为魔鬼利用,成为人类毁灭的厉阶。苏氏并指出这个唯一有效的消弭社会祸乱之道,二千年前主耶稣早已晓谕,便是: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人类如果离弃了天国的道理,则人类命运,只见灾祸危机,相逼而来;痛苦烦恼,永难自拔。综氏所论,近代社会的根本病症,乃在低级的感官文化之发展,脱离了天国的理想;挽救之道,唯在求一切文化道德的价值与天国的大道相合一。苏氏之说,如用我国的成语来表达,可说是一种「天人合一」论。他的道德,自比一般世俗学者为高明,因此辄被他们所讥嘲,吾人对于这一位学者的苦心,自深表同情,今春作者面晤苏氏,亦相与谈及斯义。惟尤有进者,倘苏氏于天国的奥秘,福音的真理,能作更亲切的阐扬,他的「天人合一」论,庶不致有我国儒家和一般「自救论」(Auto一Soterism)学者的缺陷。

叁  宗教救治的虚幻

    史家汤恩倍氏(Arnold  Tovnbee)本其研究人类六千年史实的结论,认为一切人为的救世法,一切刀剑救世主,运用「时间机器」的复古或革新的救世主,乃至圣哲君王的救世主,均归失败。秦皇、汉武、亚历山大、成吉思汗、拿破仑、希特勒,均为刀剑救世主失败之先例。而复古革命,推翻现状,势必诉诸武力,则仍复蹈刀剑救世主的覆辙。即圣哲君王,亦非完人。盖哲学思想,初非真理;人类智慧,难免无失;入主出奴,今是昨非,终难止于至善。故氏以为人类历史的重心,非军事、政治、非科学技术、非经济物质,而乃在宗教。人类之盼望,乃在宗教之复兴;且预言人类宗教大复兴时期,即将来临。汤氏此论,较诸世俗学者,可谓空谷足音,不同凡响。惜其于基督的位格无正确的认识,以是昧于基督圣道独一至尊之特性,从而妄想扬弃基督教之基要信仰;主张取长补短,与东方异教合流会通。质言之,汤氏以为道乃并行而不悖,他所谓人类盼望所寄之宗教大复兴,乃为诸教之合一。此种思想,似是而非,最足惑世,不能不辨。盖真正宗教,非人间的遗传,世上的小学(西二8),而乃为上帝特殊的启示,完全的救法,绝对不容人力,加以扬弃增损也(参看启二二18一19)。此义须待专书,暂难详论;兹仅就儒释道三教之缺陷,略述一二。

    我国儒家哲学,颇有一套崇高的理想;要想建立一个「止于至善」的,「书同文,行同伦」的乌托邦。他们相信,人类社会,可逐渐进步,从「据乱世」到「升平世」,从「小康」到「大同」。他们以诚意、正心、修身为起点;认为只要尽其在我,完成自我,己立立人,己达达人;便能由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所谓登高自卑,行远自迩;这乃是一种平易可行,「极高明而道中庸」的道理。他们这种想法,乃是建立在「人性本善」之假设上面。孟子说:「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声也,有同明焉;目之于色也,有同善焉。至于心,独无所同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义理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又曰:「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人无不善,水无有不下。」又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连之掌上。」孔子也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儒家这一套人生哲学,和政治哲学,两千多年来,士大夫都奉为圭臬。他们深信人性乃天然趋善,只要存心养性,明德修身,便不难止于至善,完成治平之业,实现大同理想。殊不知人类从始祖犯罪以后;「人心唯危,道心唯微」;「肉体之中,没有良善」。「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七18)诚如他们自己说:「小人闭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抢其不善,而著其善。」(《大学》)「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掩之,并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朱子》注)此实他们自承人之为善,毫无能力;而又证明孟子「义理之悦我心,犹刍蒙之悦我口」,「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之说,并不符合事实。故荀子便一反孟子之说,认为人类所以需要礼教伦常,严刑峻法,正足以证明人性非善而实邪恶。而数千年来,中国儒家所向往的「知行合一」、「天人合德」的境界,始终成为纸上的空谈,空中的楼阁;即儒家学者,亦不得不叹为「圣人的悲剧」。是足见儒家之说,实仅一种虚骄的幻想,殊不足谋人类社会的救治。此则老子早已对孔子面加指责矣。

    佛家认为宇宙万象,不外是「情器世间」种种精神现象与物质现象交织相感的因果作用,其本性乃是一个真如法界。他们相信: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梁静寂;宇宙万象,既虚幻无常;人类生活,亦仅为宇宙幻想之一种;而我之为我,则更是一种幻觉。因此,他们认为人心乃有二门,一真一妄,真心虚静,悉具佛性;妄心邪恶,较诸毒蛇猛兽,尤为可怕。而有情众生,无明不灭;由于先天的孽缘,后天的障蔽,迷于妄心,不识真我,以是不离生死烦恼的痛苦。照他们的分析,三界因果,包括十二因缘:过去二因,为「无明」与「行」;现在五果,为「识」、「名色」、「六入」、「触」、「受」;现在三因是为「爱」、「取」、「有」;未来二果,为「生」与「老死」。过去二因,与现在三因,共计五支,合为「集谛」;现在五果,与未来二果,共计七支;开为「苦谛」。观因缘智,即为「道谛」。十二支灭,即为「灭谛」。「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是为顺生死流,十二缘河满。但「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是为逆生死流,十二缘河倾。所以他们以为解救之道,务在明心见性,转迷开悟,破我执,灭无明,除情欲,造净业;成正等觉,证大涅梁。但佛家既视人生意义,仅为老死忧悲苦恼,为求「灭死」离苦,从而「灭生」「息命」;这乃是「因噎废食」,「饮鸠止渴」,何啻一种灵魂的自杀;这与基督教「出死入生」的「永生」之道,诚有天壤之别。复次佛家把人类社会,视作情器世间各种现象交感之因果作用,而寄其希望于一种空幻的所谓「真如法界」;使一般佛徒,沉溺于一种麻醉的催眠状态,乃自以为「成正等觉」,而不求神的国度降临,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种空苦哲学,实足使人类漠视其社会责任,从而趋于悲观与厌世。一般佛徒,虽设词巧辩,否认悲观,大言救世。但事实胜于雄辩,证诸一般佛教国家人民精神之颓丧,社会文化之落后,即可见其流毒之深重。此则我国儒家学者韩愈,早经痛加词辟。略谓佛教来华以后乱亡相继,祀佛求福,乃反得祸!(见韩愈《谏迎佛骨表》)

    道家认为人类社会的罪恶,乃是由于人之造作虚伪;故礼法刑政,仁义道德,无非表示人之「大伪」(《道德经》十八章),而社会国家治平之道,消极方面,端在「绝圣弃智」、「绝仁弃义」(同上九章);积极方面,端在「致虚极,守静笃,归根复命,而守常道」(同上十六章)。他们认为人类无法自救,治平之道,非赖人力;所以主张:「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为无为,则无不治。」(同上第三章)这样人类社会,自能恢复真朴祥和的境界。老子的思想,就其「绝圣弃智」,反对人类自负自义的一点来说,自较庸俗的人文主义者远为高明;可惜他们所讲的「道」,既是一种玄妙而不可言说的观念,因此他们达生复命的道理,遂流为一种委天任运的放浪主义和玩世不恭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使人类社会失去了积极推动的力量。吾人固不否认他们归真返朴,无为而治的哲学,有其崇高的意境;可惜这一个崇高的境界,却仅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水底捞月」的空想。诚以人类自始祖犯罪以后,已被神逐出「乐园」,伊甸东边,「有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实已「回天乏术」,「归真」无门,「返仆」没由,只有循救主耶稣基督用他为我们所流的宝血所开的一条「又新又活的路」(来一○20  ;并参太二七51  ;弗二12一16),才能「归根复命」,朝见圣父。此中至理,不仅道家未曾窥测;一切凡俗的教主,亦俱未了悟,容当于拙著《总体辩道学》(卷叁)一书,再加论列。

肆  人类社会的救主

    以赛亚书第一章固然给我们看到人类社会灾祸苦难的惨象;然而在全书结束的时候,却又给我们一个极大的盼望。他说:「看哪!我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不再被记念,也不再追想。你们当因我所造的永远欢喜快乐,因我造耶路撒冷为人所喜,造其中的居民为人所乐。我必因耶路撒冷欢喜,因我的百姓快乐。其中必不再听见哭泣的声音和哀号的声音。其中必没有数日夭亡的婴孩,也没有寿数不满的老者;因为百岁死的仍算孩童,有百岁死的罪人算被咒诅。他们要建造房屋,自己居住;栽种葡萄园,吃其中的果子。……我选民亲手劳碌得来的,必长久享用;……因为都是蒙耶和华赐福的后裔,他们的子孙也是如此。他们尚未求告,我就应允;正说话的时候,我就垂听。豺狼必与羊羔同食,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尘土必作蛇的食物。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这是耶和华说的。」「我所要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长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长存。」(赛六五17一25,六六22)以赛亚又指示我们,人类所以有这荣耀的盼望,其根由乃是「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街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赛九6一7)

    主耶稣基督的降生,乃是人类社会历史上一件极重无比的惊天动地的大事。照加尔文的诠释,这一位「和平之君」,乃是人类福乐之源。照希伯来原文,此「和平」二字,乃有亨通昌隆之意,乃为人间一种至高无上的福乐,便是一种所谓「极乐」的境界。所以,人间的福乐,只有从主耶稣基督而来。他乃是「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的政权与平安必加增无穷。他必在大卫的宝座上,治理他的国,以公平公义使国坚定稳固,从今直到永远。」当他降生之时,天军天使赞美歌颂说:「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与上帝!在地上平安归与他所喜悦的人!」(路二14)他乃是万福之根源,活水的源泉(约四14)。世界人类,顺之者昌,得到福乐之源;逆之者亡,自绝生命之根。现在世界人类,所以灾祸频存,苦难相乘,便是因为人类拒绝救主,自绝福音,自塞恩源之恶果!

    这不是「乌托邦」的理想,更不是宗教的偏见,而乃是救主奇妙的作为;而且许多乃是已经确实应验的事工。语云:「实至名归」,传道人只作事实的宣告,非作私意的争辩。救主在世之时,曾明白宣称,一则曰:「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约一四27)再则曰:「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一六33)关于救主奇妙的作为,在整卷以赛亚书里面,神已明白启示,举要言之:

一、消弭战争

    「他必在列国中施行审判,为许多国民断定是非。他们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国不举刀攻击那国,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二4)「毁灭的事止息了,欺压人的从国中除灭了。必有宝座因慈爱坚立,必有一位诚诚实实坐在其上,在大卫帐幕中施行审判,寻求公平,速行公义。」(一六4-5)

二、吞灭死亡

    「他已经吞灭死亡直到永远。主耶和华必擦去各人脸上的眼泪,又除掉普天下他百姓的羞辱」(二五8)。「死人要复活,尸首要兴起。睡在尘埃的啊,要醒起歌唱,因你的甘露好像菜蔬上的甘露,地也要交出死人来。」(二六19  ;并参看路二四章;约二○章;林前一五章)

三、教会胜利

    「那时瞎子的眼必睁开,聋子的耳必开通。……在旷野必有水发出,在沙漠必有河涌流。发光的沙要变为水池,干渴之地要变为泉源,……在那里必有一条大道,称为圣路;污秽人不得经过,必专为赎民行走,……在那里必没有狮子,猛兽也不登这路……只有赎民在那里行走。并且耶和华救赎的民必归回,歌唱来到锡安,永乐必归到他们的头上,……」(三五章;并参太一一2一6)

四、公义长存

    「我必坚定我的公理为万民之光。我的公义临近,我的救恩发出,我的膀臂要审判万民;……你们要向天举目,观看下地;因为天必像烟云消散,地必如衣服渐渐旧了,其上的居民,也要如此死亡,……知道公义,将我训诲存在心中的民,要听我言。因为……惟有我的公义永远长存,我的救恩直到万代。」(五一4.8;参看来一8-14;彼后三8-13)

五、安抚百姓

    「要对耶路撒冷说安慰的话,又向他宣告说,他争战的日子已满了,他的罪孽赦免了,……有人声喊着说:『在旷野预备耶和华的路,在沙漠地修平我们上帝的道。一切山洼都要填满,大小山冈都要削平,高高低低的要改为平坦,崎崎岖岖的必成为平原。耶和华的荣耀必然显现,凡有血气的,必一同看见,……主耶和华必像大能者临到,他的膀臂必为他掌权,他的赏赐在他那里,他的报应在他面前。他必像牧人牧养自己的羊群,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怀中,……』」(四○1-11;并参太三3;路二14)

六、拯救外邦

    「我已将我的灵赐给他,他必将公理传给外邦。……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直到他在地上设立公理;海岛都等候他的训诲。」「我耶和华凭公义召你,必搀扶你的手,保守你,使你作众民的中保,作外邦人的光,开瞎子的眼,领被囚的出牢狱,领坐黑暗的出监牢。」「我要引瞎子行不认识的道,领他们走不知道的路;在他们面前使黑暗变为光明,使弯曲变为平直。」(四二1-17;并参路二25一32)

七、救赎罪人

    「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他像羊羔被牵到宰杀之地,……耶和华却定意将他压伤,使他受痛苦。耶和华以他为赎罪祭。……」(五三章;并参四福音)

八、永赐平安

    「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你的儿女必大享平安。你必因公义得坚立,必远离欺压,……惊吓必不临近你。……凡为攻击你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这是耶和华仆人的产业,是他们从我所得的义。」(五四10一17)「我必与你们立永约,就是应许大卫那可靠的恩典。我已立他作万民的见证,为万民的君王和司令。……恶人当离弃自己的道路,不义的人当除掉自己的意念,归向耶和华,耶和华就必怜恤他;当归向我们的上帝,因为上帝必广行赦免。……你们必欢欢喜喜而出来,平平安安蒙引导;大山小山必在你们面前发声歌唱,田野的树木也都拍掌。松树长出代替荆棘,……这要为耶和华留名,作为永远的证据」。(五五3、4、7、12、13)

九、万国归顺

    「万国要来就你的光,君王要来就你发现的光辉。……素来苦待你的,他的子孙都必屈身来就你;藐视你的,都要在你脚下跪拜。……你地上不再听见强暴的事,境内不再听见荒凉毁灭的事。你必称你的墙为拯救,称你的门为赞美。……你的日头不再下落,你的月亮也不退缩,因为耶和华必作你永远的光,你悲哀的日子也完毕了。你的居民都成为义人,永远得地为业,……至小的族要加增千倍,微弱的国必成为强盛。我耶和华要按定期速成这事。」(六○3、14、18、20一22)

十、造新天地

   「看哪!我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不再被记念,也不再追想。你们当因我所造的永远欢喜快乐,因我造耶路撒冷为人所喜,造其中的居民为人所乐。……其中必不再听见哭泣的声音和哀号的声音。……豺狼必与羊羔同食,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看哪!耶和华必在火中降临,……以烈怒施行报应,以火焰施行责罚;……时候将到,我必将万民万族聚来,看见我的荣耀。……我所要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长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长存。……」(六五17一25,六六15、18、22一24  ;并参启二一章)

    世人把基督教和一般的自然宗教,等量齐观;以为「道并行而不悖」,任何宗教不应有其独一至尊性。殊不知这非可出诸私意的论辩,而应根据真神的启示。基督圣道,是否独一至尊,当以神的话为判断的依据。「创造诸天的耶和华,制造成全大地的上帝……如此说:『我是公义的上帝,又是救主。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神。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就必得救』」(赛四五18、21-22)。「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徒四12)「他从死里复活,……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连来世的也都超过了。又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为教会作万有之首。」(弗一20一22)「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耶稣基督为主。」(腓二10一11)「我观看,见天开了。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称为诚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他的眼睛如火焰,他头上戴着许多冠冕;……他穿着溅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称为神之道。……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写着说:『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启一九11-16)

    基督教乃是上帝完全的救法,奇妙的救恩,这救恩乃是「上帝既在古时藉着众先知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就在这末世,藉着他儿子晓谕我们」;「上帝又按自己的旨意,用神迹奇事,和百般的异能,并圣灵的恩赐,同他们作见证。」(来一1-2,二3一4)而这些神迹奇事,绝非同一般邪术,乃有其一贯的目的和计划,乃是为证明并完成其救赎的大计而施行。约略言之,其一,乃为以色列人之出埃及并由摩西约书亚的领导,在巴勒斯坦的建国工作。此时之神迹,主要的乃为埃及之十大灾难,红海分开成为干地,天降吗哪,磐石出水,约但河水,在亚当城停住,立起成垒。……其二,为以利亚和以利沙时代,对巴力邪教之生死斗争。此时神迹,如穷寡妇的油面,取用不竭;她们的儿子,死而复活,耶和华降火显现,以利亚被接升天,斧头浮水不沉,天降火车火马,死人一碰到以利沙的骸骨立即复活。……其三,在巴比伦被掳时代,耶和华真神对外邦邪神所显之无比的权能。如沙得拉等三人被扔在火窖之中,有神子同在,于火中游行,不但身体发肤,都无损伤,连衣裳也无火燎之气。但以理扔在狮子坑中,神封住狮子之口,丝毫无伤。其四,为耶稣降生以后,他亲自所行的神迹,当施浸约翰在监里发生疑问,打发门徒去问耶稣是否确为将要来的救主,主耶稣回答说:「你们去,把所听见所看见的事告诉约翰。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太一一4-6)事实胜于雄辩,基督教不是哲学的空想,关于救主的道成肉身,为童女生,赎罪代死,复活升天……以往先知的预言,俱已一一应验,丝毫不爽;这些雄辩的事实,奇妙的神迹,便是基督圣道独一至尊有力的明证。现在人类的盼望,乃在等候他的再临。关于这点,当他升天之时,天上的使者曾对当时站着望天的加利利人说:「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徒一11)主耶稣也曾亲口安慰他的门徒说:「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那里,叫你们也在那里。」(约一四2一3)保罗说:当主「亲自从天降临」的时候,「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上帝的号吹响;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以后我们这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帖前四16一17)「那时这不法的人必显露出来,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它,用降临的荣光废掉它。」(帖后二8)彼得也说:「那日,天必大有响声废去,有形质的都要被烈火销化,地和地上的物都要烧尽了。……但我们照他的应许,盼望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彼后三10一13)使徒约翰在启示录中又告诉我们:「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我又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由上帝那里从天而降,……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二一1-8)这才是真正至善极乐的境界;但此绝非由于人的理想,而乃出诸神的作为。关于这点,于本书「基督教的历史观」中,当另详叙。

    总之,世界的盼望,乃在救主的再临,上帝完全救世计划的实现。基督教所以不同于一切自然宗教的特点,便是因为他乃是上帝的真道,乃是上帝的计划;绝不容人的私意加以更张。诚以自始祖犯罪以后,人和地都已受咒诅,「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受到败坏的辖制,失去了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叹息劳苦,无由自拔(罗八18-25)。这个败坏邪恶的世界,弯曲悖谬的世代,已非人力所能改造革新。此则绝非宗教的迷信,亦非仅为神学的理论,近代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如苏鲁根、如汤恩倍诸氏,均尝著书立说,用许多历史的社会的事实与统计予以证实,上文已稍加论列。且「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弗六12)「我们虽然在血气中行事,却不藉着血气争战。我们争战的兵器,本不是属血气的,乃是在上帝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坚固的营垒」(林后一○34)。魔鬼一天在这世界,掌管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我们一切世俗的改造革新的企图和努力,均将徒劳;此则史家汤恩倍氏亦作是论。因此,必定要把上帝的敌人,从地上、从空中除去了,把它关在无底坑中,永远扔在火湖里,万物才能复兴,天地才能更新,人类才真能「千年万世永垂无疆之庥」。所以,「开万世太平」的人类的救主,非政治家、非哲学家,亦非世俗的宗教家;而乃是上帝、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我们的救主,主耶稣基督(赛九6一7)。

伍  教会空前的使命

    基督教非空洞的理学,而乃为生命的大道。基督徒不是遁入空门的修士,而乃是「基督的大使」(林后五20,英文为大使)当把「平安的福音当作预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弗六15),不在坐而论道,而贵能起而奔跑。基督圣道乃是富有生命力的宗教,乃为感化人心,改良风俗,推进社会,造福国家,协和万邦之动力;而基督教会,乃为神旨施行,神国降临之导体。因此,吾人对于教会与社会之关系,尤其我们对于社会的责任,实应有深切的体认。

一、就教会之性质言

    其一,教会非一般社团,非人为的组织,乃基督的身体;因此,凡藉人力造成的罗马教会的教皇制度,以及普世教会的统一运动,均非真正的「上帝城」。而普世教会协进会(W. C. C.)主席之一,英国圣公会之坎特伯里大主教,竟发表狂妄之论,说:「天堂不是仅属基督徒的居所,只须行为完善,虽或不信上帝者,当不致被拒于天堂之外。有些无神论者,那时我们当可与其在天堂相见。」此其不仅混淆教会社会之性质,且尤漠视天堂地狱之分际!其二,教会乃超乎社会。教会乃超国界,超种族;超空间,超时间;不论天上地上,何处何代,何方何族,何国何民,凡信奉基督的重生信徒,都为他的肢体,均是属于一体。因此,我国苦干新派「基督教」学者,妄想削足适履,建立所谓「中华神学」,乃根本昧乎同感一灵,同皈一主的真理。亦未了悟基督教「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的特性。其三,教会不属社会。查教会原文(Ecelecia),乃是「召出来」的,分别为圣的,「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上帝的子民」(彼前二9)。基督徒虽存留在世,他的地位,却已和他「一同坐在天上」(弗二6)。他们不属这世界,且为世界所恨(约一七14一16)。他们乃属乎主,和在天上的父联为一体;虽为地上的团体,而满有属天的荣光。其四,教会虽不属世界,而却领导社会。基督徒不遁入空门,逃避其对社会的责任。他们乃是社会的模范,人群的表率,是「世上的盐」,「世上的光」(太五13一14);乃为世界的防腐剂和消毒素,又为社会的向导者和推动力;「不效法世界」(罗一二2),而要为转移风气之人,不为被风气转移之人;要「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作上帝无瑕疵的儿女。……显在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腓二15)。

二、就教会的态度言

    其一,她乃是超世而入世。主耶稣在其伟大的祷告中,说:「你怎样差我到世上,我也照样差他们到世上。」(约一七18)他在升天之前又吩咐门徒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可一六15  ;太二八19)基督徒虽为世界所恨,却不「愤世嫉俗」。他们不但要爱人如己,而且还要爱他们的仇敌,要为仇敌祷告,不与恶人作对。其次,教会乃是入世而超世。圣徒虽在世为人,却「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西三2)。要出污泥而不染,绝不同流合污,投降世界。不能重蹈别迦摩和老底嘉教会的覆辙;虚有其表,仅求属世的灌荣;转向世界,失去敬虔的实意,而把主关在门外。基督徒虽应爱他们的仇敌,却不能爱上帝的仇敌,与罪恶相妥协。主耶稣说:「人一切的罪和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惟独亵渎圣灵,总不得赦免。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太一二32)保罗对于那些心里刚硬不信的人,不但自己离开他们,并且「也叫门徒与他们分离」(徒一九9)。且一再警告:「背乎所学之道的人,……要留念躲避他们」(罗一六17一18),「行淫乱的,……或拜偶像的,……不可与他相交」(林前五11);「和不信的……不要同负一轭。义和不义有什么相交呢?光明和黑暗有什么相通呢?……『你们务要从他们中间出来,与他们分别』」(林后六14一17)。「那迷惑人、敌基督的。……凡超过基督的教训……不要接他到家里」(约贰7-11)。但这绝非闹宗派成见,我们切不可因教政例规的不同,自相纷争;凡属主内同道,都应彼此尊重,彼此相爱。

三、就教会的责任言

    其一,对世界说:要运用那「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太二八18),和「按着那能叫万有归服自己的大能」(腓三21),传扬圣道,把天父的生命、能力,运行于世,把他丰丰富富的恩典和真理(约一14一17),传给世人,道化世界,占领世界,「等候救主,就是主耶稣基督,从天上降临。」(腓三20)基督徒并未忘记世界,主耶稣离地升天时候所交付门徒的使命,便是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可一六15  ;太二八19)。但是改造世界,绝不仅是政治经济浮表的粉饰,所能奏效;而应以传扬福音,拯救灵魂,消除罪恶,改造人心,为务本的要道。其二,对政治说:政教固应分开,该撒的东西,要归该撒;上帝的东西要归上帝。但此仅为职分之分,并不是说政治可以脱离上帝——万王之王,万主之主的宰治。且政府权力,既非属于君主,也非全在人民,而乃源于上帝。上帝设立政府的目的,并非叫人来统治人,更不是叫人来擅作威福,压迫人民。当以免列人要拥护基甸作王之时,基甸说:「我不管理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管理你们,惟有耶和华管理你们。」(士八23)以色列人效法列邦,要求立王统治,上帝便大不喜悦,认为是他们厌弃上帝(撒上八4一9)。最近美国最高法院判决废止公立学校的祷告,恐将蹈以色列人的覆辙。教会人士,应起抗议。华盛顿说:「离开了圣经与上帝,便不能治国平天下。」证诸史实,改教运进的结果,便结束了中古黑暗时代,开创了欧美新政的纪元。英国卫斯理复兴运动的结果,又挽救了英国的危机,得免革命流血的灾祸。而从另外一面来看,一切革命改造的运动,如果脱离了上帝,便失掉主宰,没有中心,「扶得东来西又倒」(朱晦庵语)。现代社会,由于近代哲学之流董,谓人类有无限之完全性,强调个人绝对的自由,而根本漠视其对上帝的神圣的责任,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危机。一方面统治阶级,滥用权力,产生了空前专制的极权政治;一方面人民目无上帝,滥用自由,以致人心陷溺,道德窳败,犯罪案件,日增无已!其三,对社会说:革命改造运动,如果离开了上帝,既都发生了严重的病态;因此人类当根本觉悟,无论是民主运动或社会革命,都不是务本的要道。人类的罪恶一天存在,一切表面的更张,仅是扬汤止沸,不是釜底抽薪。所以人心的革命,个人的重生,才是正本清源,社会新生的起点。人类理想社会的创建,不是人类聪明智慧所能为力,而端赖上帝的恩典,及其圣灵运行感化的大能;只有从上帝重生得救的新人新民,才是社会新生的血液和要素。现代派对基督教有一个严重的误会,以为基督教仅重个人灵魂的得救,仅重天国来生的福乐,而漠视当前社会的责任和大众的福利;因此提倡社会事业,从而根本鄙弃了福音的真理,而另传一种所谓「社会福音」,那显然是一种可怕的误尽苍生的「陷害人的异端」(彼后二1;加一6-9)!其次,反教之士,则以基督教的「原罪论」,乃是一种悲观思想;而尼采更以基督教的伦理思想,乃是一种奴才哲学,斥为最不道德;杜威之流,则以基督教救恩的教义,乃为愚民政策,实系社会进化最大的障碍。这些不幸的误解,和恶意的批评,固属全无是处,然却正足使我们格外儆醒,提高我们对于社会的责任感。保罗早经提醒我们,不可「打空气」、打空拳(林前九26)。我们不可在象牙塔中,自我陶醉;在牛角尖里,咬文嚼字;在修道院内,不问世事。我们都知道整个失丧的世界,乃是我们播种的禾田,宣道的对象;而事实上,我们却自己焚烧从教会到世界之间的桥梁。我们当重新检讨我们当前的宣道方针,正视我们社会的责任,以期根本道化社会,扫除福音的障碍。其四,对文化说:基督圣道,虽系圣示天启,非同文化哲学,不能和世俗的自然宗教,混为一谈;但我们却不可因此完全漠视圣道与文化的关系,否认其文化进步的动力。今春大布道家葛培理氏(Billy  Graham)在哈佛大学与该校所谓「神学」(?)教授,开会论辩,作者恭逢其盛,深感这些现代派的所谓「神学家」,根本已离道反教,投降文化;不禁为之心痛如割,忧心如焚!益感教会目前领导社会文化责任之重大与迫切。世之学者,每以西方文化和基督圣道,视同一物,实为一个严重不幸的错觉。自启蒙运动以后,由于理性主义之发展,西洋学者,迷信人智,崇拜科学;鄙视圣道,认为落伍;不信圣经,斥为神话。从而以理性代替启示,以哲学掩蔽神学,甚且以人为万物之灵,取代上帝的地位。以是西洋文化,早已拔本塞源,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流」;故学者屈鲁柏德氏(D.E.Trueblood)谓现代文明,乃似「瓶中之花」,虽觉鲜艳夺目,却已失去命脉,不久必趋凋谢!此乃为人文主义文化根本之缺陷,现代文明解体的主因,亦为当前人类莫大之危机。

    我们正生在这一个历史上空前的灾难时代,战争饥荒,充满世界;价值观念,根本动摇;一切规范,已遭摧毁;人心陷溺,恶贯满盈;人沦禽兽,已失「上帝形像」原有之荣形。无论从科学、哲学、伦理、宗教方面,都可看到人类隐伏的危机,而一切政治法律经济社会的体制,亦均不足维系人类合理的生活,挽救当前既倒之狂澜。而人类整个毁灭的大悲剧,复可于旦夕之间,猝然爆发,降临人间!——据专家警告,原子战争,一旦爆发,全体人类,可于半小时内,同归于尽!当此存亡续绝,祸福生死之关头,基督圣徒传道救灵的责任,其重大迫切,实千百倍于往昔。惜乎教会学者,其保守者,则漠视其对社会的使命;其骛新趋时者,则「离弃真道,听从那引诱人的邪灵和鬼魔的道理」(提前四1)。现在「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已经显露出来。抵挡主,高抬自己,超过一切称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上帝的殿里,自称是上帝。」(帖后二3-4;太二四15)此诚救主再来,末世将临之预兆。然而主训示我们在这末世未到之前,「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太二四14)。这当为教会史上,自马丁路德改教运动以后,一个极重无比的划时代的使命。愿神光照,使我们得到新的亮光、新的启示、新的异象;对文化、对社会、对国家、对世界,有一个新的认识,作一个新的运动;道化文化,道化社会,道化国家,道化世界;使荣耀福音,光照普世。愿我同道,儆醒准备,重新奉献,迎候救主,从天降临。

第玖章  基督教的历史观

      「外邦为什么争闹?万民为什么谋算虚妄的事?世上的君王,一齐起来,臣宰一同商议,要敌挡耶和华,并他的受膏者,说:『我们要挣开他们的捆绑,脱去他们的绳索。』那坐在天上的必发笑,……他要在怒中青备他们,……说:『我已经立我的君在锡安我的圣山上了。』……现在,你们君王应当省悟,……当存畏惧事奉耶和华,……恐怕他发怒,你们便在道中灭亡,……凡投靠他的,都是有福的。」(诗二1-12)

      「耶和华使列国的筹算归于无有,使众民的思念无有功效。耶和华的筹算永远立定,他心中的思念万代常存。」(诗三三10一11)

      「上帝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从亘古直到永远,因为智慧能力都属乎他。他改变时候、日期、废王、立王,将智慧赐与智慧人,将知识赐与聪明人。他显明深奥隐秘的事,知道暗中所有的,光明也与他同居。……当那列王在位的时候,天上的上帝必另立一国,永不败坏,也不归别国的人,却要打碎灭绝那一切国,这国必存到永远。你既看见非人手凿出来的一块石头,从山而出,打碎金、银、铜、铁、泥,那就是至大的上帝把后来必有的事给王指明。……」(但二20一45)

「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上帝,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也不用人手服事,……自己例将生命、气息、万物,赐给万人。他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并且预先定准化们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们寻求上帝,……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鉴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经定了日子,要籍着他所设立的人,按父义审判天下,并且叫他从死里复活,给万人作可信的凭据。」(徒一七24一31)

      「那些日子的灾难一过去,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坠落,天势都要震动。那时,人子的兆头要显在天上,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他们要看见人子,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他要差遣使者,用号筒的大声,将他的选民,从四方,从天这边到天那边,都招聚了来。」(太二四29一31)

      「再后末期到了,那时基督既将一切执改的,掌权的,有能的,都毁灭了,就把国交与父上帝,因为基督必要作王,等上帝把一切仇敌都放在他的脚下。尽末了要毁灭的仇敌就是死。因为经上说:『上帝叫万物都服在他的脚下。』……万物既服了他,那时,子也要自己服那叫万物服他的,叫上帝在万物之上,为万物之主。」

                               (林前一五24一28)

      「我观看,见天开了。有一匹白马;驹在马上的,称为试信真实,他审判、争战都按着公义。……他头上戴着许多冠冕;……他穿着溅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称为上帝之道。在天上的众军骑着白马,穿着细麻衣,又白又洁,跟随他。有利剑从他口中出来,可以击杀列国。他必用铁杖辖管他们,并要踹全能上帝烈怒的酒榨。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写着说:『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启一九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