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岛和蜜月岛哪个好:禅宗图诗艺术《十牛图颂的意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1: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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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惟觉长老     时间: 2009-05-19
十牛图颂(一)——十牛图颂的意
‘牛’,是譬喻这念心,凡夫的这念心,
犹如一头牛般,有牛脾气,很难调伏。
‘十牛’,是一种譬喻;‘图’,就是图说;‘颂’,就是用偈颂的方式,说明十牛图的含义及其中的道理。
‘牛’,是譬喻这念心,凡夫的这念心,犹如一头牛般,有牛脾气,很难调伏。想调伏心中这头牛,必须要有相当的耐力及智慧。
降伏是有层次的,从开始的‘寻牛’,到‘见迹’、‘见牛’、‘得牛’、‘牧牛’、‘骑牛归家’、‘忘牛存人’、‘人牛俱忘’、‘返本还源’,到最后的‘入廛垂手’,共有十个过程、十种境界。也就是说,在修行的过程中,从开始寻找道在哪里,到见道、修道、养道,最后证得究竟的菩提道,要经历十种心的境界,每个境界就用不同的‘图’及‘偈颂’来表示。所以‘十牛图颂’,就是说明修行的十种心路历程。

十牛图颂(二)——寻牛1
茫茫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但闻枫树晚蝉吟。
——廓庵禅师
一开始修行,发愿‘上求佛道’,首先要知道‘佛’及‘道’究竟在哪里,即是要‘寻牛’。以禅宗而言,南参北学,参访善知识,为的就是要找到这头牛,以明悟心性。此偈颂的内涵,就是在说明禅宗‘寻牛’的心境。
禅宗‘寻牛’的法门是什么?参‘谁在念佛’、‘谁在喝茶’,找到是‘谁’在念佛、是‘谁’在喝茶,就找到这头牛了。但是刚开始修行,并不知道是‘谁’在念佛、是‘谁’在喝茶,不知道什么是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因为不明白,所以有疑问:念佛的是谁?喝茶的是谁?随着这个‘疑’,绵绵密密地参究──念佛、喝茶的这念心到底在哪里──这就是禅宗的‘参话头’。
十牛图颂(三)——寻牛2
茫茫拨草去追寻
这念心可开展为六根、六尘、六识、十二入、十八界;人从早到晚,起了无数的心念,这么多的心念,如茫茫大海一般,究竟哪一个心才是自己的心?所以就必须‘拨草去追寻’。
‘草’,就是妄想、烦恼、无明。因为修行还不知心在哪里、佛在哪里、道在哪里,因此,要努力参究、追寻,这就是‘拨草’。‘拨草去追寻’,就是要在妄想、烦恼、无明当中,在地水火风四大当中,去追逐寻找这念心,不断追根究底的问:究竟是谁在念佛?究竟是谁在喝茶?
所以,‘茫茫拨草去追寻’,就是要起疑情──是谁?究竟这念心在哪里?不管行住坐卧,始终绵绵密密地在话头处参究、起疑情。
十牛图颂(四)——寻牛3
水阔山遥路更深
经过不断地参究,回光返照,终于找到了话头。可是仔细一看,发现‘水阔山遥路更深’。
‘山遥’,指灵山路遥,心水无有边际;‘路更深’,是发现这条心路愈来愈深远。为什么?因为这念心超越时间、空间,无边无际,找不到它的深度、广度,这一条路愈走是愈深远,没有一个着落点。《解深密经》云:‘阿陀那识甚深细,一切种子如瀑流。’无始劫来,八识田中蕴藏的种子无量无边,所以愈参话头,愈觉得这念心的深广。因此,未悟者,时时刻刻都在这个地方追寻。
十牛图颂(五)——寻牛4
力尽神疲无处觅
在参话头时,聚精会神,单提一念,用尽全身气力,弄到精疲力竭,还是不知道‘念佛是谁’。所以古人参禅时,往往不知左右邻单姓啥名谁,行住坐卧只有这一念心,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
经过一番参究,虽然还未找到这念真心,但是参到整个身心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疑团,此时完全没有妄想、没有昏沉,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没有过去、现在、未来,处在一个定境中,只有能闻、能参这念心还存在。
古德云:‘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究竟哪一个在念佛?始终找不到。为什么?因为‘起心即错,动念乖真。’只要还有能、有所,就无法找到这念心,如同骑牛找牛,是找不到牛的。虽然如此,还是必须去找。否则,修行这念心就无法落实下来。
十牛图颂(六)——寻牛5
但闻枫树晚蝉吟
其实,这念能见、能闻的心是本具的,由于尚在迷惑中,所以不知原来这一切都是现成的,因此必须经历一番的参究,才能了悟。
努力的参究后,‘但闻枫树晚蝉吟’,看到眼前的枫树、听到蝉的鸣叫声,忽然对本具这念能见、能闻的心性有点体悟。‘但闻’,就是对于心性的体悟,有一点点消息,好像有点契入到这念觉性,可是自己还是没有信心,不敢确信。所以,初开始修行学佛的人,可能都有这种境界──虽然没开悟,可是却有点体会;若说悟了,却又不知这个道究竟在哪里,始终似是而非。这就是第一阶段寻牛‘但闻枫树晚蝉吟’的境界。

未牧
狰狞头角恣咆哮,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谁知步步犯佳苗。
——明代普明禅师的《牧牛图颂》
十牛图颂(七)——见迹1
水边林下迹偏多,芳草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水边林下迹偏多,芳草离披见也么?
第二个境界是见迹,‘迹’就是有一点点相应的境界,表示参禅有一点功夫了,产生一些瑞相,乃至于有一些契悟。但是,还没有见到牛,只是见到牛的脚迹而已。
‘水边林下迹偏多’,指在水边林下参禅、悟道,这念心有点清净,六根对六尘有一些相应的境界了。这时候觉得好像根、尘、识都是‘道’,但是还不敢确定,所以说‘迹偏多’。
‘芳草离披见也么?’‘离披’是分散零落的样子。循着前面的脚迹,仔细再寻,只见草丛尽是牛踩过后零落的痕迹,却不知牛往哪里去了。行者此时用参禅的法门,提起话头,这一提念,就把心中的烦恼、无明转了过来,这念心产生相应的境界,杂草即成了芳草。虽然能参的这念心,与道有一点相似了,但不可执着,必须再努力去找牛。
十牛图颂(八)——见迹2
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纵是深山更深处’,参禅时,经过不断地提念、照念、参,这念心愈参究,愈觉得它的微细与幽深。参到八识田中,看到里面山重重、水重重,一层又一层……,始终没完没了。因为这念心自无始以来,含藏了无量无边的种子,执持根身、器界,整个山河大地都在这念心当中。‘辽天鼻孔’是形容牛的鼻孔很大,用来比喻我们这念心的广大。
‘怎藏他?’是说这念心,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举手投足处处都是,时时刻刻都存在,是藏不住的。这念心也如同人的鼻子一样,是天然、现成的,每个人都有,所以任你怎么藏也藏不住。
见迹,就是对这念心有点契悟了,此时无论参禅、看经、听法,只要直下承担,处处都是这念心的作用。
十牛图颂(九)——见牛1
黄鹂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黄鹂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第三个境界是‘见牛’,指真正契悟了这念心,也就是开悟了。
‘黄鹂枝上一声声’,听到黄鹂鸟在枝上一声声的啼叫,能见黄鹂鸟、能听到声声啼叫的这念心,即是本性当中的觉性,悟到了能见、能闻的这念心,就是‘见牛’了。
‘日暖风和岸柳青’,契悟了这念心,明白山河大地皆是这念心的展现,苏东坡说:‘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也是指契悟了,则了知溪声、山色无不是心的妙用。此时,这念心如沐春风,充满了无限的愉快与喜悦,如同河岸上一枝枝青翠的杨柳,有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十牛图颂(十)——见牛2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只此更无回避处’,悟了才知道本具的这念心,是无法回避的,直下承担便是。因为能见、能闻的这念心,本来就是自己本具的心性,不要也不行。傅大士说:‘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行住坐卧,穿衣吃饭,这念心始终是跟着自己,避不掉、挥不去,所以只能直下承担。
‘森森头角画难成’,这念心,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闻香、在手捉执、在足奔运,时时刻刻都在展现其无限的妙用,故说是‘森森头角’。虽然,这念心处处可见,要用就有,一切都是现成的。可是却‘画难成’,这念心的形相,非笔墨所能画出。人有男相、女相,乃至从幼年、少年、壮年……皆可画出其不同的容貌。但是这一念心的形相,却了不可得。虽然了不可得,可是它却明明白白的表现在六根上,能说、能见、能闻……,所以这念心是真空,也是妙有,若能悟到这个道理,就是真正的‘见牛
附录:十牛图颂(宋.廓庵禅师)
一、寻牛
忙忙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但闻枫树晚蝉吟。
二、见迹
水边林下迹偏多,芳草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三、见牛
黄鹂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四、得牛
竭尽神通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纔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五、牧牛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拘自逐人。
六、骑牛归家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七、忘牛存人
骑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八、人牛俱忘
鞭索人牛尽属空,碧天辽阔信难通。
红炉焰上争容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九、返本还源
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十、入廛垂手
露胸跣足入廛来,抹上涂灰笑满腮。
不用神仙真秘诀,直教枯木放花开。
【惟觉长老专栏】
【禅心湛然清凉月】
禅宗图诗艺术《十牛图颂的意义》(二)
作者: 惟觉长老     时间: 2009-05-21
十牛图颂(十一)
得牛1
竭尽神通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竭尽神通获得渠
第四境界是‘得牛’,此时不但是悟了这念心,而且已深信不疑,但还不太能完全掌握住这念心。‘渠’是指能见、能闻的这念真心。‘神通’,指这念心的作用。所以不必将神通想得很高远、很玄妙,它不一定专指阿罗汉的六种神通,或是佛所具有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的神通。因为日常中的扬眉、瞬目这些心的作用,也属于神通。所以古德云:悟了这念心,挑柴运米都是神通妙用。‘竭尽神通获得渠’,指专注、竭尽精神心力,不断的提念、照念、参,最后终于悟到了这念真心。悟了这念心,就能产生感通。此时,随便起个心、动个念,就是神通妙用。

十牛图颂(十二)
得牛2
心强力壮卒难除
‘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悟了这念心,才明白难调难除的妄想心原来就是真心;把牛找到了,讲话的这个就是、听法的这个就是,一切都是现成的。 了解一切都是现成的,这念心就如同牛一般壮硕,从朝至暮,不论穿衣吃饭、挑柴运米,始终是如如不动,任你怎么用力,也挥之不去,所以说‘心强力壮’。‘卒’,是终究之义。‘卒难除’则是指这念心非天地、非父母所给予,本自具足,所以用尽任何办法,终究是除不去的。
古德云:‘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未悟时,费尽心机想除去烦恼,反而烦恼愈增,愈除愈除不了,犹如蛮牛愈打愈狂;一心一意想离开烦恼去找个真心、真如,反而离真如愈远。契悟了之后,才明白原来烦恼即菩提,这念心始终存在,寂照如如,不送不迎,除也除不去,求也求不来。
十牛图颂(十三)
得牛3
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虽然已得到了这头牛,但是牛未经放牧、驯伏的过程,所以还是会乱跑,有时跑到高原上,有时又纵入烟云深处,始终是不稳定。
‘有时才到高原上’,形容悟了的这念心,犹如打坐坐了一支好香,这念心清清朗朗、明明白白,一片寂静,亦如站在平坦的高原上,一眼望去,晴空万里。‘又入烟云深处居’,指虽然悟了,但这念心还不能站得久、站得长,有时好境界才现前,一刹那间又不免为烦恼所覆,心又沉下去了,迷迷糊糊的,如同烟云密布,顿时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念心,时而清楚明白,时而迷糊不清,还不是很稳定,这就是‘得牛’的境界。所以还要进一步‘牧牛’,使这念心慢慢安住、平稳下来。
十牛图颂(十四)
牧牛1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抑自逐人。
第五境界‘牧牛’,就是时时刻刻回光返照,有能观、所观,等于《心经》所说的观照般若;要保持这念觉照、觉察、觉悟的心,看住这头牛,不要让它跑了。
前面的‘得牛’属于见道位,此处‘牧牛’则属于‘修道’的阶段。‘修道’要在静中养成、动中磨炼,无论白天、晚上,动静之间,都要护念这念心,使其臻至纯熟。
三十七助道品中的‘四正勤’──‘已生善念令增长,未生善念令速生;已生恶念令灭除,未生恶念令不生。’是属于‘牧牛’的前方便法门,因为‘四正勤’还是落入善、恶两边,尚未契入中道实相,还没找到这念心。而‘牧牛’则是已找到这念心,并用觉照的方法,直截了当从这念心上来用功,不假任何方便。虽然‘四正勤’是方便法门,但也不妨碍使用它,只要不执着,最后功夫纯熟了,还是可以真正达到‘牧牛’的目的与境界。
十牛图颂(十五)
牧牛1
鞭索时时不离身(1)
‘鞭’,指能观之智,也就是这念能觉察、觉照的智慧心。‘索’,指返照,如懈怠时,知道发一个惭愧心、精进心,这就是返照。‘身’,指本具的这念心性。所谓‘法身’,即以心性为身。这念心牧纯熟了,达到清楚明白、如如不动、处处作主,法身就现前了。
菩萨即是以‘法身’为身,修一切善而不执着一切善,随缘自在,处处作主,所以称为‘法身菩萨’。凡夫则以四大和合之色身为‘身’,因此产生我执,而有‘我’、‘我所’等妄想分别。‘我’,即认五蕴假合之身就是自己;‘我所’,指我之所有、我之所属,认为自身以外之物皆为自己所有,例如,这是我的亲人、房子、车子……。有了我、我所,真心就被遮蔽,不能现前。所以修行,最重要的是须了解这念心才是自己的‘真身’,也就是要以‘法身’为身。
‘不离身’,就是不离开这念心。牧牛,就是时时刻刻把牛看住,不要让它跑了;若牛跑了,就要用鞭子、绳索将它拉回来。‘拉回来’就是发觉这念心跑掉了,立刻发惭愧心、精进心,用觉察、觉照的工夫,把心安住下来,这样子就称为‘鞭索时时不离身’。
十牛图颂(十六)
牧牛3
鞭索时时不离身(2)
这念心存在,法身慧命就存在;若是这念心跑掉了,则徒有色身,只会起惑造业。所以古德云:‘智者调心不调身,愚者调身不调心。’并非要舍弃色身,而是讲色身之健康与否,主要的症结在于这念心。《晋书.乐广传》记载:一日,乐广宴请朋友,其中一人饮酒时,误将墙上反射在杯中的弓影认为是蛇,喝完酒后,即一病不起。后来明白蛇原来只是弓影罢了,病即痊愈。所以,‘心’才是根本,色身只是一个附属品,如同灯泡要发光,必须有电源,假若没有电源,只有灯泡,也产生不了作用。
悟了这个道理,而且具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就能掌握住这念心,时时安住在正念、正定;时间一久,自然能消除业障,心安身也安、心净身也净。
所以,牧牛就是要‘鞭索时时不离身’,即觉照的这念心始终要存在,这个功夫就如同禅宗祖师说参话头,要如猫捕鼠、如鸡孵卵,始终不离开这念心。
十牛图颂(十七)
牧牛4
恐伊纵步入埃尘
‘伊’指的就是当下这念心,禅宗又称之为‘渠’、‘这个’。‘埃尘’指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境界,及产生的执着、妄想、邪见等。‘恐’就是戒慎恐惧。因为这念心非常的微细,以致一般人平时贪名、贪利、贪色、贪吃、贪睡,心中打了许多妄想,起了烦恼、执着,乃至产生种种邪见,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修行人要时时心怀戒慎。‘纵步’指脚步向前跃出,形容这念心向外攀缘。‘恐伊纵步入埃尘’,就是唯恐一不注意,这念心立刻攀缘尘境,清净心立即如镜子染上了尘埃,失去了光明。
《中庸》云:‘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即指这念心时时都要念念分明,清明在躬。假使观照功夫不得力,这念心没有惺惺寂寂、寂寂惺惺,不能安住在话头上、正念上、实相上,这念心就‘纵步入埃尘’去了。所以要‘鞭索时时不离身’,也就是要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一发觉牛跑掉了,立刻就要用鞭索将它拉回来,觉察、觉照的这念心始终要存在。
十牛图颂(十八)
牧牛5
相将牧得纯和也
‘相将’为相与或相共之意。‘纯’即精纯、不杂,‘和’是平和、安详。‘相将牧得纯和也’,表示牧牛者执鞭索,牢牢的看住牛,不许它犯人苗稼。此时已将这头牛调伏,它不会再偷吃草,也不再有牛脾气了。也就是已调伏了贪嗔痴的习气,眼不再东张西望、耳不再东听西听地向外攀缘,六根慢慢地不染六尘。即使看到外面的境界,听到外面的声音,这念心始终是风平浪静,这念心有定有慧,已经能够作主了。
到底这念心是不是能作主?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回光返照,随时检讨反省;如果不能作主,就要赶快修种种观行法门,在这念心上用功。例如念佛,要念到不夹杂、不间断,念到这念心像铜墙铁壁一样,风吹不入、雨打不进;学密,也是用身、口、意三密相应的方法,来降伏种种贪嗔痴的烦恼;修般若,则这念心也要念念分明,能观的这念觉性要时时现前。假使不了解这些道理,就会执着‘念佛’是求生西方、‘持咒’在得感应、拜佛是消业障、诵经是要求福报,反而成了法执,甚至执己为胜、毁谤他法。若明白这个道理,则知法法平等,都是牧牛的法门,都是要调伏这念心。
十牛图颂(十九)
牧牛6
羁锁无抑自逐人
‘羁’为系绑、拘束。‘锁’当名词为链条、锁链。‘抑’是抑制、压制。‘逐’即跟随。得牛后,虽然已契悟这念心,但是还不能完全作主,所以还是要时时刻刻提起觉性,不断觉察、觉照,勤于牧牛,使这念心不要向外攀缘。由于不断地起观照,日久功深,这念心牧纯熟,已经能作主了;此时即不用再费尽心力的时时看住它,这念心已经可以处处作主、任心自在了。好比牛的牛脾气尚未调伏之前,总是要想尽办法时刻看住它,乃至用绳索将它绑好,不听话时甚至用鞭子打一下,不让它乱犯别人的苗稼。当牧牛的工夫纯熟,牛已完全被驯伏了,此时不必再用绳索绑着牛,也不必刻意拘束它,牛都能温顺的跟随主人,不会自己乱跑,所以说是‘羁锁无抑自逐人’。
古德云:‘迷时人逐法,解时法逐人。’未悟时,或工夫不够,这念心随着外面的万境而转,是‘人逐法’;开悟后,工夫纯熟,这念心能够作主了,不再为外境所转,就成了‘法逐人’。
假使下过一番牧牛的功夫,一看这个偈颂,就会觉得‘于我心有戚戚焉’,否则听起就如依文说教一般,牛是牛、法是法,与自己莫不相干。所以,必须经过一番修证、体悟,才能体悟心法的微妙处,才知道这真正是法宝。

受制
渐调渐伏息奔驰,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牧童终日自忘疲。
---明代普明禅师的《牧牛图颂》
十牛图颂(二十)
骑牛归家1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若是这念心已经保养纯熟了,心中这头牛已调伏了,就可安心的骑上牛背归家。
‘迤逦’,为曲折连绵的样子,比喻从‘寻牛’到‘牧牛’这条漫长的心路。‘家’,指的就是菩提、涅盘;不生不灭、寂照一如的清净法身,才是究竟的家。‘骑牛迤逦欲还家’,从一开始的‘寻牛’到‘牧牛’,费尽心力,通过种种身、心的考验,终于可以不假任何鞭索功用,轻松自在地‘骑牛归家’了;这念心已调伏,能任心自在了,进一步就要回归到当下这个清净的自性之家。
‘羌笛声声送晚霞’,‘羌笛’即是胡人吹的笛子,笛声曼妙悦耳。‘羌笛声声送晚霞’,表示契悟了这念心性,沿途的本地风光就像羌笛的乐音、晚霞的美景,令人赏心悦目。这时候,人、牛、羌笛、晚霞和合一色,齐趣一处;心与境和谐无碍,同归自性不二之家。修行至此,这念心充满着法喜,充满无量的光明、无限的愉悦,实在是值得在这个地方庆贺一番
十牛图颂(二十一)
骑牛归家2
一拍一歌无限意
明白了这念心,这念心性就是无限意,等于古德所说的‘百草头上祖师意’。契悟了以后,当下这个能知能觉的‘意’就是菩提心,所以一拍一歌都是禅机,乃至举手投足都是神通妙用。假使不明白这念心,‘意’就成了心猿意马;分别执着的意识心到处攀缘,如猿猴爬树、野马狂奔,没有一刻歇息 。
悟了这念心,就明白‘意识心’与‘菩提心’原是一个,没有二个。譬如以前是贼人,现在觉悟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好好做人。从前做贼人,作用的是这念心;现在做好人,作用的还是这念心;这念知觉的心性并没有差别,不同的是当下这念分别舍取的心意──要做贼人或是做好人。如同手掌,张开来是手掌,反过来是手背,无论手掌、手背,同样都是这只手。
‘一拍一歌无限意’,悟了这念菩提心,当下一拍一歌就是无限的禅机妙用;如果未悟,则一拍一歌都是意识心的攀缘作用,就成了无限的生灭与怅惘。
十牛图颂(二十二)
骑牛归家3
知音何必鼓唇牙
‘知音’,即了解这念心意,表示契悟了这念菩提心。‘鼓唇牙’表示有所言说。‘知音何必鼓唇牙’,真正、究竟的知音,是不必假藉言说,即所谓的‘无声胜有声’。前面的‘一拍一歌’虽然蕴藏了无限的禅机妙用,终究是心的作用,有生即有灭。所以古德云:‘高山流水一曲琴,伯牙子期是知音,有声弹到无声处,便见幽然太古心。’由有声归到无声,由有生有灭归到不生不灭,方能横亘古今,通彻十方,与三世贤圣同知自性菩提之音。昔日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即是不假言说。所以契悟了大众听法、师父说法的这念心,就是真正的知音。
此时,随拈一法皆是佛法,无声是道,有声也是道,但最后还是要归于无言无说。因为无言无说是‘体’,一拍一歌是‘用’;‘用’虽然也是道,可是,最后‘用’必须归于‘体’才是究竟。悟了这个道理,就知体不碍用,用不离体;说是道,不说也是道;有声是闻,无声也是闻。如此体会道,就很自在、活泼,否则执着一边,修行就会产生许多烦恼。
链接:名僧禅诗赏析·廓庵禅师“十牛图颂”
2007-06-26 15:17:07 来自:Diotima(豆瓣,再见!)
吴言生
[台湾]东大图书公司,《经典禅诗》,2002年11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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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用图画、文字将开悟的过程和在各个阶段的体验表现出来,系统地描绘出由修行而开悟而入世的心路历程,这就是著名的牧牛图及其图颂。从诗学渊源上看,寒山禅诗、汾阳颂古是其滥觞。〔参《禅宗诗歌境界》之《临济宗禅诗》章。〕 《十牛图》用十幅图画描绘牧牛的过程,有图、颂(诗)、文(著语),表示了从寻牛觅心到归家稳坐的过程,以阐示修行的方法与顺序。〔《十牛图颂》一卷,全称《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图颂并序》,收于续藏第一一三册。〕 《十牛图》与《信心铭》、《证道歌》、《坐禅仪》合印,称四部录,在禅林影响尤大。十牛图用牧人和牛的形象,象征修行者驯服心牛,以重现本‘来面目。《寻牛》其一:
茫茫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长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觅处,但闻枫树晚蝉吟。
“寻牛”,喻迷失自性。著语:“从来不失,何用追寻?由背觉以成疏,在向尘而遂失。家山渐远,歧路俄差。得失炽然,是非蜂起。”本心人人具足,由于相对观念的生起,逐物迷己,人们贪逐外尘,悖离本觉,心牛遂迷乱失落,离精神家园越来越远。拨草寻牛,就是要寻回失落的清明本心。心牛迷失既远,寻觅起来也很艰难,以至力尽神疲,也莫睹其踪。然而于山穷水尽处,蓦现柳暗花明。在枫叶流丹晚蝉长吟中,隐隐有牛的踪迹。《见迹》其二:
水边林下见遍多,芳草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见迹”,喻渐见心牛之迹。著语:“依经解义,阅教知踪。明众金为一器,体万物为自己。正邪不辨,真伪奚分?未入斯门,权为见迹。”修行者依据经典、禅书,探求修行意义,聆听师家提撕,明天地同根,万物一体,甄别正邪真伪,领悟到禅的要义和方法,寻到了牛的足迹。深山更深处也掩藏不住鼻孔朝天的牛,无明荒草再深也遮蔽不了清明本心。但见迹还没有见牛,还没有进入禅门。《见牛》其三:
黄莺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柳岸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见牛”,喻发现本具之心牛。著语:“从声入得,见处逢源。六根门着着无差,动用中头头显露。水中盐味,色里胶青。眨上眉毛,非是他物。”黄莺清啼,日暖风和,柳枝摇绿,赏心悦目。“本来面目”通过声色等呈显出来,处处都有它的作用,但它又是如此的妙用无痕,如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必须具备慧耳慧目,才能使它无处回避。它头角森森,却又离形绝相,绝非丹青所能描画。见牛较之见迹是一大进步,但见牛并非得牛,见道尚非得道,它只是初步开悟。《得牛》其四:
竭尽精神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霞深处居。
“得牛”,喻已证悟自性。著语:“久埋郊外,今日逢渠。由境胜以难追,恋芳丛而不已。顽心尚勇,野性犹存。欲得纯和,必加鞭挞。”虽然得到了牛,但这是一只长期奔驰在妄想原野的心牛,野性犹顽,恶习难以顿除。它时而奔突在高山旷野,时而贪恋于芳草园林,因此仍需紧把鼻绳,用严厉的手段,来驯化它的习性。修道者虽然见道,但无始以来的习性犹深,受到外界影响时,极易退堕到未开悟以前的情境,必须严苛自律,羁锁住惯于分别、取舍的意识。对此,禅宗谓之“见惑(理知的惑)可顿断如破石,思惑(情意的惑)需渐断如藕丝”。见性(悟)固然不易,悟后的修行更重要。因此得牛之后,还须继续牧牛。《牧牛》其五: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拘自逐人。
“牧牛”,喻悟后调心。著语:“前思才起,后念相随。由觉故以成真,在迷故而为妄。不由境有,惟有心生。鼻索牢牵,不容拟议。”人的思想之流如长江大河,念念不停流。虽然见牛,并不意味着一了百了,随时都有无明发生,“毫厘系念,三途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五灯》卷七《宣鉴》)。 因此开悟之后要继续保任,要不断地断除烦恼,摄伏妄念。前一阶段是夺人,这一阶段是夺境。人们在日常的差别境中,一念刚起,二念随生。迷惑的起因在于二念,若在一念兴起时,能如红炉点雪,顿作消熔,就不会生起迷执。对此禅宗称之为“后念不生,前念自灭”。时时用菩提正见观照,直臻于纯和之境,才是觉悟证真,不为境迁。此时种种调伏手段即可弃而不用,人牛相得。《骑牛归家》其六: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骑牛归家”,喻骑乘驯服的心牛归于精神的故里。著语:“干戈已罢,得失还无。唱樵子之村歌,吹儿童之野曲。横身牛上,目视云霄。呼唤不回,牢笼不住。”学禅者经过了发心(寻牛)、学习佛禅义理(见迹)、修行而见性(见牛)、见性悟道(得牛)、在正念相续中精益求精(牧牛),可谓艰难曲折备历辛苦。驯牛之时,尚需要不断地鞭挞。修行者进行艰苦的砥砺,终于使心灵脱离情识妄想的羁绊。心牛驯服,人牛合一,已臻一体之境。此时,妄想已被调伏,本心无染,清明澄澈,充满喜悦。一如天真烂漫的牧童,笛横牛背,沐浴晚霞,骑牛归家。一拍一歌,于不经意间,都有无限天真妙趣,知音者自当会心一笑。《忘牛存人》其七:
骑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忘牛存人”,喻既已回到本觉无为的精神故乡,不须再修,无事安闲。著语:“法无二法,牛且为宗。喻蹄兔之异名,显筌鱼之差别。如金出矿,似月离云。一道寒光,威音劫外。”骑牛回家,牛已回到本处。牧童既已得牛,寻牛之心已忘,便可高枕而卧。此时无烦恼可断,无妄心可调,“憎爱不关心,长伸两脚卧”(《坛经•般若品》)。 没有内境外境的分别,也没有烦恼和菩提的执着。但牛虽忘,人犹存,“我”还没有空掉。《人牛俱忘》其八:
鞭索人牛尽属空,碧天辽阔信难通。
红炉焰上争容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人牛俱忘”,喻凡情脱落而全界无物,凡圣共泯,生佛俱空。不仅迷惑的心脱落了,甚至连觉悟的心也没有了。著语:“凡情脱落,圣意皆空。有佛处不用遨游,无佛处急须走过。两头不着,佛眼难窥。百鸟衔花,一场忄么忄罗。”凡情脱落,是修道初阶;圣意皆空,是了悟而没有了悟之心的无所得智。有佛处不遨游,不住悟境;无佛处急走过,不落见取。超越凡圣,截断两头,远远胜过牛头耽溺圣境而导致的百鸟衔花。牛头由于四祖的教化而使佛见、法见悉皆消泯,百鸟遂无从窥其境界。此时内无我,外无法,能所俱泯,主客皆空。自性之光,犹如红炉烈焰,举凡善恶、美丑、是非、生死、得失等相对观念,一一如同片雪投炉,销熔于绝对,此时才是祖师禅的境界。《返本还源》其九:
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返本还源”,喻本心清净,无烦恼妄念,当体即诸法实相。著语:“本来清净,不受一尘。观有相之荣枯,处无为之凝寂。不同幻化,岂假修冶?水绿山青,坐观成败。”本心清净澄明,犹如山青水绿。此时我非我,见非见,山只是山,水只是水。寻牛、见迹、见牛、得牛、牧牛、骑牛归家,直至忘牛存人、人牛俱忘,都是返本还源的过程,这个过程“费功”尤多。但既已返本还源,渡河须忘筏,到岸不须船,对所费的一切功夫,就应当放下,不可再粘着。要直截根源,关闭眼耳等感官之门,因为“从门入者,不是家珍。认影迷头,岂非大错”(《传灯》卷十六《月轮》)。 此时回光返照,如聋似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主体置身万象之中,而又超然物外,水月相忘,孤明历历。在本来清净的真如实相中,静观万物的荣枯流转,而不为外境所动,不随波逐流。《入廛垂手》其十:
露胸跣足入廛来,抹土涂灰笑满腮。
不用神仙真秘诀,直教枯木放花开。
“入廛垂手”,喻不居正位,入利他之境。著语:“柴门独掩,千圣不知。埋自己之风光,负前圣之途辙。提瓢入市,策杖还家。酒肆鱼行,化令成佛!”开悟之后,不可高居圣境,只满足于个人成佛,而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从正位转身而出,回到现实社会中来。“露足跣胸”,象征佛性禅心,一尘不染,净裸裸,赤洒洒。禅者灰头土面地化导众生,将自己所证悟的真理与众人分享,喜悦祥和,毫不倦怠。这就是大乘菩萨的下座行,是灰头土面的利他行。
牧牛图颂不仅流行国内,引起了无数后世禅人的吟和,而且远播韩国、日本,产生了非常广泛的影响。日本的一山国师著有《十牛图颂》,即是依廓庵《十牛图颂》的框架创作而成。一山在序中说:“十牛图,古宿无途辙中途辙也。若论此事,眨上眉毛,早已蹉过,况有浅深次第之异乎?然去圣愈远,法当危末,根性多优劣,机用有迟速,又不可一概定之,故未免曲设多方,以诱掖之,此图之作是耶!”由此可见,《牧牛图颂》把修心过程分成十个阶段的作法,只是为了接引初机者所设立的方便而已。从顿悟的立场上看,牧牛的十个阶段可以浓缩在刹那完成,毫无朕迹可寻。从方便门看,《十牛图颂》将神秘的禅悟直觉体验,分解为逐渐演化的阶次,为初学者指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用功方向。
《十牛图颂》用象征的手法写调心开悟,没有抽象的理论,纯是一幅幅鲜明可感的艺术形象,通过意象的组合、变换,将调心、开悟的过程写得生动凝练,寓意奇深。在禅宗史上,形成了牧牛文学,为禅宗哲学,增添了瑰美的景观。
禅宗《十牛图》理解
禅宗的《十牛图》,为宋代廓庵师远改作清居禅师八牛图而成,依图次第指出禅者由修行、开悟、调伏业识,终至见性,进而入世化众之心路历程。
禅宗虽然是达摩传来,但其实已经加入了很多中国文化对于世界和修行的理解,所以《十牛图》中也反映了很多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子。它的顺序是:寻牛——见迹——见牛——得牛——牧牛——骑牛归家——忘牛存人——人牛俱忘——返本还源——入虚垂手等十个阶段。
第一图寻牛。颂曰:“忙忙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力尽神疲无处觅,但闻枫树晚蝉吟。”这个颂就像易经的卦辞,起着进一步解释图的作用。
人们把要修炼的目的比作牛,就像易经中把一些事物比作马一样,如“利牡马之贞”。
第一图是说人们希望找到解决自己迷茫的出路,这是初步发现了自己的佛性,但还没有头绪。但这时已经非常想找到世界的本原,有了修行的目的。有了目的就有了目标,也就是那个“牛”了。
刚开始修行的时候,总是认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找到,认为付出了就会得到,于是忙忙碌碌地拨开杂草,到水阔山高的地方去努力寻找。可是找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到了水阔山遥的地方,就看花眼了,根本分不清纷繁的世界哪里是应该去找的正路,就象道德经中“五色让人目盲……”的意思。这个时候自己的心就乱了,根本没法去找牛。
等到心烦意乱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开始想想了。也开始不再只是注意自己,也就听到了傍晚枫树上的蝉在鸣叫。
我们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开始觉得很好,但真的开始干了,就发现没有头绪,好像哪个都应该干,但到底从哪里下手呢,却不知道。当忙忙碌碌干了很多事,回头看看却一事无成。这时候就该静下心来想想了,听听傍晚枫树上的蝉在鸣叫,夏日的烦躁就会消失,真得让自己的心静了,才能找到出路。
在学习武术的时候,开始就是觉得好玩,练武术也可以不受人欺负,可以出人头地,对于武术没有真正的概念。于是哪个套路漂亮,哪个器械出名就去学什么,结果学了上百种,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到底自己是练了武术还是做了操呢?自己也不知道了。
(但是这一阶段是重要的,因为这是见性的开始,也是入道的开始,也是武术成功的开始。)?
第二图见迹。颂曰:“水边林下迹偏多,芳章离披见也么?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这个图是说经历了很多以后,心开始静下来了,能够从纷乱的事物中抓住一些实质的东西了。也能够凭着经验去分辨一些东西了,但是见到的东西就像河边树林中各种各样的痕迹,哪一个是牛留下的呢?或者说应该用什么踪迹去找到牛呢?分开草木就能见到吗?纵然走到深山的更深处,也和在鼻子底下是一样的。因为都有可能找到牛,可是也都可能找不到。
参佛悟道的时候,每个人都读了很多的经卷,这些文字记载中很多形容的东西都写得很好,可是这些东西有时候正是把人引入歧途的原因,因为如果修行没有到达高的境界,是理解不了真相的。很多东西写的不是不对,而是高级阶段才能够理解的,如果现在去追求,反而会走入歧途,又到了迷茫的境地。
(练武术,通过很多次接触和学习,知道了很多知识,但是这些知识哪些是正确的呢?不知道!现在应该练什么呢?不知道!拜的老师教的是真的么?不知道!
自己这个时候很努力,也有恒心,可是就是路太多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像哪种拳都好,放弃哪个都是巨大的损失,但是都练又不可能。好像成功就在身边,但又好像根本不会成功。)?
第三图见牛。颂曰:“黄鹂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经过一段的迷茫,终于有一个机缘让修行者看到了正确的方向。这个机缘就像是树枝上的黄鹂一声声动听的叫着,像暖和的太阳和布满柳荫的堤岸一样让人充满希望。但是现在只是刚刚看到目标了,牛的头角还藏在树林中,并不是真正的见到了全牛,能不能达到目标还是难说的。
在修行上,由于一个机缘终于听到了大道的真谛,但是还有很多事是迷茫的,不明白的。对于道有了个最初的感觉,知道了它确实是存在的,可是能不能修到呢?还不知道。
(在武术上,也是由于一些事件,突然明白了武术是什么,它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怎样的,但是见到了这个境界不等于自己能拥有这个境界。还有达到这个境界的方法又是什么呢?好像看到一座高山,可是能不能到达山顶呢?应该还是很难的。)?
第四图得牛。颂曰:“竭尽神通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终于抓到牛了,但是由于牛也有它的个性和脾气,虽然很努力的去抓,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还是不能降伏它,有时候好像可以了,但突然又逃脱了。
在修行上,真的见性或者悟道的时候,都是在全力以赴的状态下找到的,这时候本来就用到了十二分的力,稍微一松劲,心得体会就会改变,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好像有很多方面都需要注意,但是又没法一下子注意所有的事情,也就会顾此失彼,弄得自己手忙脚乱。越是怕牛逃跑,越会犯错误,越不容易控制那个目标。有时候好不容易把牛拉到高处,一个没注意又让它跑到烟云缥缈的山里去了。
(在武术上,终于找到了自身的感觉,但这个感觉有时候是突然出现,一会儿又不见了。找到这个感觉的时候,总想全力以赴的维持住这个感觉,但是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注意了头忘记了脚,好不容易找到了脚,又丢了肩。这时候好像武术是没用的,因为维持自己还不容易呢,还能谈得上对敌吗?如果用它来对敌的话,刚刚找到的感觉就又乱成一锅粥了。这一阶段没有诀窍,真的要说有诀窍的话就是全神贯注和坚持。不要怕失败,坚定的去练,真的全身都协调了,也就掌握住技艺了。)?
第五图牧牛。颂曰:“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抑自逐人。”
对于刚刚得到的牛还是有野性的,要让它老实只好用绳索和鞭子去约束,而且时时刻刻怕它跑了。当真的已经降服了它以后,就算是不再用鞭子和绳索,牛也会顺从的跟着人的。
对于修行的人,要用很多戒律来约束自己的妄念,约束自己免受以前糊涂看法的干扰,时刻警惕这些干扰打扰了修行。当修行进入正轨之后,就算不用这些戒条去约束,也不会再受到干扰了。
(对于武术来说,找到了真正的感觉了以后,每天都有新的感觉,但是不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这时候要不断地和人交流来修正自己,是用外力来调整自己内部。当真的知道了什么是对的,应该怎么练的时候,就算没有外力,也可以知道该怎么去练了。)?
第六图骑牛归家。颂曰:“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既然牛已经被驯服了,就可以骑着牛回到家里了。骑着牛的时候非常快乐,而且好像听到晚霞中的悠扬的羌笛一样让人陶醉。歌词和节拍充满无限的意味,真正的知音是不需要语言的,而是一种和谐。
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得道的时候就像终于爬到了山顶,放眼望去都是旖旎的风光,心中充满成功的喜悦,这个时候可以体会到明心见性时候的自在,能够体会到悟道通玄时候的清静,一派都是和谐的景象。
(对于武术来说,终于可以做到舍己从人得机得势了,对方的进攻在我这里终于变得没有作用了,而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制服对手了,好像掌握了一切,不着急不着慌,想让对方怎样就怎样,轻轻松松的去对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是非常惬意的。)?
第七图忘牛存人。颂曰:“骑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牛已经牵到家了,并且放到了院子里。牛不知道该干什么,人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无所事事,约束牛的绳索和鞭子也高高地悬挂在草房的柱子上没用了。
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体会到了佛性的广大,体会到了道的精深,好像没有疑问了,什么事情都明白了,目标已经没意义了。就像爬山一样,当成功的喜悦过去以后,才回过头来看到自己,自己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山上只是一个字:空!
(对于武术来说,当找不到对手的时候,当别人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知晓的时候,就会感到孤独,就会体会到寂寞,自己的感觉和谁说呢?又怎么说呢?不知道。再练又往哪里练呢?就像爬山到了山顶,就算还有力气,可是还向哪里爬呢?)?
第八图人牛俱忘。颂曰:“鞭索人牛尽属空,碧天廖廓信难通。红炉焰上争熔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鞭子和绳索,甚至人和牛都成了空的,虽然天空很博大,但是又要看到什么呢?好像烧红炉子上的雪,一下子就溶化了不留一点痕迹,到这个时候才会体验到以前祖先得牛的感觉。
在修行上,这个时候目标和自己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修道本身都成了空的,修行为了什么呢?好像所有的念头都没有了,这时候真的体会到先人的真正感觉。
(对于武术来说,这时候不但不知道该练什么,甚至不知道练武为什么。原来为成功付出的所有努力,好像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天天坐在大树下,连自己都忘记了。)?
第九图返本还源。颂曰:“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原来为了得到牛,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但真的得到了以后,对自己却像盲聋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感觉了。但是却开始感知外界了,感知到外边的世界还在运转,江河湖海仍然浩浩荡荡,美丽的鲜花仍然红得耀眼。空了的美丽还是有意义的,也许不是对自己,但是对别人是有意义的。
在修行上,这时候开始明白修行的意义了,体会到最高深的东西以后,还是需要生活在人世间,生活在原来的烦恼中,只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心静了,不再会受到烦恼的羁绊,学会了和逆境共处,也和顺境共处。就像在山顶空寂了一阵,思考之后下山一样,平静的,平常地去面对一切。
(在武术中,开始感觉到事物间内在的道理,还是回到了公园里,不再想着胜负,不再想着高下,能健身就是健身,能防身就是防身,甚至只是游戏,是不是有意义这个问题本身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第十图入虚垂手。颂曰:“露胸跣足入虚来,抹土涂灰笑满腮。不用神仙真秘诀,直教枯木放花开。”
虚所就是集市,乱哄哄的地方。现在已经不用顾及牛了,不修边幅的走入集市,脸上的土灰都没有擦去,但是却带着快乐的微笑。不再去追求什么神仙的境界,而是用自己的心情去感染大家,能让枯木从新焕发出新的生命。
修道的人,自己的明心见性,自己的得道自然,合于佛法合于道,但还是要回到众生当中,回到原来的烦恼当中,因为现在自己的内心已经没有得失了,所以就可以去度化有缘的人,去引领有缘的人,去普度众生了。因为真正的佛性在众生当中,真正的道在万事万物当中。
(在武术上,自己的胜败已经不重要,甚至武术的形式都不再重要,看上去他和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动手,和他与一个功夫高手动手没什么两样,都好像是举重若轻。但要想真的战胜他,却怎么也实现不了,对手会很奇怪,但又想不明白。明明再伸出去一点就打到了,但总就差着这么一点打不到。 )?
http://hi.baidu.com/taiji917/blog/item/32be25cbb688328ec917688f.html
禪宗十牛圖
禪宗十牛圖張玄祥居士撰
前言
第一圖 尋牛
第二圖 見跡
第三圖 見牛
第四圖 得牛
第五圖 牧牛
第六圖 騎牛歸家
第七圖 忘牛存人
第八圖 人牛俱忘
第九圖 返本還源
第十圖 入廛垂手
前言
一、序言
十牛圖為宋代廓庵師遠改作清居禪師八牛圖而成,依圖次第指出禪者由修行、開悟、調伏業識,終至見性,進而入世化眾之心路歷程。若修行者能瞭解從過程之實際情況,更不會走錯方向,故行者宜多體會此十牛圖之真實內涵。
《廓庵和尚十牛圖頌並序》曰:「夫諸佛真源眾生本,有因迷也沉淪三界,因悟也頓出四生。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理出偏圓,教與頓漸。從麤及細,自淺至深。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其理也盡根源,其法也存莎笠,遂使淺根疑誤,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飢渴。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初自尋牛終至入,強起波瀾,橫生頭角,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泊至入,是何魔魅,況是起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以為提唱。」
二、序言演繹解說
十牛圖為宋代廓庵師遠改作八牛圖而成,十圖中是把所有的修行過程到行菩薩道之間以十個圖解說出來,修行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十牛圖的,而了解這十牛圖的每一圖之間真正的含意與意義,除非是過來人,不然很難去理解所言為何?
禪宗修證圖解剛開始時僅有八牛圖,以後的兩個圖是後來的人加上去的,好像修行只修到自我解脫就完畢了,自性清淨就好了,後來廓庵師遠覺得餘有未盡,應該導入行菩薩道,所以加上垂手入,入世渡化眾生,因此演化成十牛圖。
行者業識尚未滅除,自性雖然保有,卻是不能夠掌控與把握,因此還是不能見性,也就做不到性空緣起的那個妙有境界。修行人境界不同,體會不同,而產生了很多的辯論,例如有的以為看到一片空就是見性,什麼叫做空?不起念頭就是空?或者以為打坐看到光明就是見性,其實根本沒有打開,如何能夠見性呢?真正的見性要到了四禪以後,進入無色界的境界,沒有色身只有一個心識,才是真正的開悟,才能夠証入無餘依涅槃,修証到習氣毛病都滅除了,才是真正的清淨,見性以後不是只有見到空性,性空緣起的妙有所產生的一切因緣而起的法,都能如實知,才是見性以後所要了解的,同時利用這種功夫入世化導眾生。
十牛圖的每一個圖,都清楚的解說修行次第與境界,譬如第十圖的序言,有時序言就透露出很多消息,「柴門獨掩,千聖不知。」為什麼要柴門獨掩,門要關起來?因為前面開悟時門已經打開了,開悟就是一定要打破色身,打破後終究還是要關起來。打破色身才能夠好好地修行,因為頭蓋骨蓋著一些累積的習氣毛病,當真正打開以後,所有的習氣毛病才能夠真正地完全顯露出來,那個時候才好修行。修証到清淨以後,要記得把打開的門關起來,「柴門獨掩」慢慢的就回復到凡夫的樣子。祖師大德們常言的入聖、回凡即是在說明此現象,開悟以後體性顯露,體性遍滿十方虛空,進入無礙的境界也就是入聖,色身回凡也就是哪裏打破就要關閉那裏,關起來以後就是回到凡夫的體相。開悟的時候氣很旺,任、督兩脈以及全身的氣脈都通暢,進而修証到習氣毛病斷盡以後,才能夠關門不必再修,不必再修就是必須回凡,色身回凡到凡夫的體相,也就是更上一層的鍛鍊。
入聖是在學習空三昧,空就是捨棄內心的習氣毛病,修証到空就是入聖,入聖以後就要回凡,回凡以後就要入世,而眾生的業無量無邊,能不能夠與眾生攪和在一起和平相處?如果是修自我解脫,修聲聞、緣覺小乘的行者,就會無法與人相處,因為以眼不見為淨,只要我內心清淨無事就好了。行菩薩道者就非如此,是要更進一步的解脫,要與眾生攪和在一起,每一個眾生有很多的習氣、毛病,都必須要忍受、沒有分別、能夠自在無礙。色身雖然回凡,但是心地更進一步的出出世間,也就是跳出世間(入聖)以後,再來入世間(回凡)行菩薩道,也就是第十圖的垂手入,就是市井。所以在圖的序或者是圖的頌,都透露出很多的消息。
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圖頌並序》說:「夫諸佛真源眾生本」,諸佛為什麼能夠成佛?而本來的源頭仍然是眾生,以眾生為根本,所以要成佛仍然離不開眾生,並非如小乘的行者,覺悟以後只要求內心清淨,因為要真正成佛,所以仍然離不開眾生的本來。「有因迷也沉淪三界」,有些人因為沈迷,所以淪落在三界之中,並非只有在六道,六道是天神、阿修羅、人、畜牲、餓鬼、地獄。天道分成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雖然色界的壽命長一點,無色界的壽命更長一點,但是都沒有解脫,因此有三界的因,就沈淪在此三界內。「因悟也頓出四生」,如果悟了自性本來是空、是因緣而有作,能夠不隨緣而且能夠觀一切緣的不生不滅,如此悟了以後就能夠跳出三界。四生者就是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天神大都是化生(生天的時候,另一個我脫離色身從頭頂化出),鬼神也是化生,進入地獄也是化生,所以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就是一切眾生的出生相。因此悟了以後能夠不隨因緣去受生,方才能夠頓出四生。
「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為什麼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呢?都因為迷與悟之間,而決定成就佛道或者是作為眾生。「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因為有諸佛而可成,否則就會沈淪在三界之間,先聖、先賢都具有慈悲的心,憐憫眾生無明而在六道中輪迴,因此建立很多的途徑讓眾生去修証。「理出偏圓,教與頓漸。」道理有偏頗的,也有是圓滿的,譬如小乘的行者就偏空,在世間禪就偏向有,這都是不圓滿的修行法門,而修証佛法是要講求圓滿。所謂的圓滿就是要空、有不二,從空化有卻是不隨因緣(應緣)去受生,因此有很多的途徑顯示出不同的境界。佛法建立了很多的頓法與漸法,讓眾生去修証,從守戒、自我解脫的小乘聲聞、緣覺,向上修証到大乘、菩薩道,這是屬於漸修而成就之法。真正的開悟行者,並非只有理念上的開悟,理、事圓融而且能夠做得到,譬如性空緣起,性不空感覺不到,而妄想習氣總是會去應緣,也總是白費功夫。因此真正再來的菩薩,如六祖聽人家念金剛經,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即得悟解,這也只是屬於理悟,並非真正的證悟,後來遇到五祖,分派他在磨房舂米,三個月時間就開悟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開悟,這也就是所謂的頓法。
一般人都是漸修,譬如首先接觸到一貫道,其實也是不妨礙,卻學習了吃素、做好事,或許時間久了對於道理並不能滿足需求,轉而這邊看看、到處問問,不厭其煩的追求,因緣到了也許就遇上正法的道場、圓融的佛法。因此漸修並不是只有這一生,無始劫以來都是在漸修,在《法華經》中也有「化城」的說明,從開始初發心到成佛的階段,過程中間累了就在化城中休息,休息是為走更遠的路,而休息以後再往前走,如此停停走走的,走走停停,所以天上的每一層天宮也都是化城,也都可以去休息一下子。而修証到聲聞、緣覺乘,就是修証到四禪天的五淨居天,雖然停頓下來去休息一下,總是不會這樣子就結束了,假以時日總是會回歸到行菩薩道,走大乘菩薩道的佛法,所以佛法建立了頓法與漸法兩種方式。「麤及細,自淺至深。」頓法與漸法兩種教法,不管從粗的或者是細的,從淺的到深的,都含括在裏面。
「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到了最後眼睛一瞬間悟見青蓮,也就是終於開悟了,這樣才能夠引起頭陀(有修證的、勘為人師表或者是修苦行的長老、阿闍黎稱為頭陀)的微笑。有修證、所作皆辦當然會得到贊同,當然就會博得微笑,不管是頓法或是漸法,從粗的或者是細的,從淺的到深的,能修証到最後有所成就的時候,終於引得頭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正法眼藏四個字很難去說個清楚,也可以解釋正法眼是一個名詞,藏表示很多,正法眼含藏很多的寶藏。另外有一個解釋:正法眼要藏起來,而這和身體的氣機有關係,氣脈走動到眼睛部位的時候,要翻白眼或者緊閉或者藏起來,這樣氣才能走得順暢。有不同版本的解釋,從佛法的角度來講“正法眼藏(ㄗㄤˋ),從色身的角度來講“正法眼藏(ㄘㄤˊ)”,提供給各位參考。正法眼藏可說正法的眼睛有很多,也像寶藏那麼可貴,自此正法眼藏流通天上人間,天上的天神有福德,雖然升天享受榮華富貴,仍然需要佛法,而人間有八大苦,更是需要佛法來求得自我解脫,所以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
「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這個地方或者是別的界地,或者是天上人間的三界,都有先聖、先賢所留下來的佛法道理。而不管是哪一宗或者是哪一派,所訂定下來的規矩、格律,每每都自我設限,因有所偏執而不圓,這些待見得”正法眼藏”後都必須要超越它,才能夠解脫圓融。譬如,有的規定門檻不能隨便亂踩踏,儘管此規定,但是對於一個開悟者卻是不造成罣礙,因為開悟者已經空掉一切。對於所有的佛法、規矩、格律等等,如果還是規規矩矩的,表示還局限在裏面,而真正修証到一個時候會六親不認,空掉一切後就沒有罣礙。所以《圓覺經》提示“不為法縛,不求法脫,守戒亦不愛,毀戒亦不憎”,在一個解脫者的心裏,對於戒的守與犯不造成罣礙,即使犯了也是因為還有餘習,而仍然是坦蕩蕩的,不犯是因為心清淨,所以不會去犯,當在這中間相互攪和的時候,都要學習自在,為了要達到圓覺,必須要超越一切形式。當然有時候超越,應該是只有心靈上面的超越,不要表面上的超越,否則會落入異樣的眼光以為著魔了。修証到這個境界時,如鳥飛過的路徑,從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也就是剛開始面對法時有法在,故有一切相,法滅後就是什麼都沒有了,必須要練到有這種功夫,雖然因緣起來了與之相應,應緣過後卻不罣礙、不煩惱,如鳥飛過沒有蹤跡,水過了無痕跡。
「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對於事情執著、放不開,或者看經文,滯執在字句上,或者聽人講經說法,迷失在言語上面。就如靈龜卻拖曳尾巴,變得不靈光了。不要執著事情、放不開,不要執著字句,不要執著一些言說,這是對於大乘根基而言,從心地下手去認知自性本心。對於一般根基的人,原則上必須從聞、思、修而入三摩地,是屬於小乘的教法,思考要如何修?如何作?才能進入正定。
「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期間有一個叫清居禪師的聖者,觀眾生之根器,隨依其根器及各個根器有什麼病症,都能對症給與開藥下方,所以就作此牧牛圖,以牧牛來比喻修行過程之間的層次及次第,各有不同而隨機設教。
「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修証過程之間的境界到了第八圖,圖中乃至人牛不見,只有剩下一個圓圈,此是標示人牛雙亡、心法兩忘。開始修行時會比較沒有力量,慢慢地修証到純真,把這頭牛練到純真至人牛不見(牛代表體性,人代表妄想、習氣),至此心、法兩雙亡,即達佛心一體之境界,妄心不起,有起念都是佛心之相應也,到此真妄合一,心法雙亡矣。
「其理也盡根源,其法也存莎笠,遂使淺根疑誤,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此等圖說所示修証的道理,都能很傳神地道盡其根源,所顯示出來的佛法道理,也是根本之法源。其法也像莎笠(莎草製成的斗笠)能留其影像,因其影像之多變性不能以一而闡述清楚,到這個時候卻招來淺根行者懷疑或誤解,連中下根基者都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或因圖說未示圓滿修證之全程,故招來懷疑說,如依圖修則會墮入空亡,偏執頑空之理。或譏為墮入偏常之常見。或云,圖中所說的道理雖然簡潔,卻使得淺根或者沒有這些經驗的產生懷疑與誤會,中、下根器的議論紛紛,因為說不懂卻懂一點,說修証也有修証一點,只是沒有究竟。當修証過程之間的境界到了第八圖,如果沒有入世,沒有再回凡,恐怕有墮落入空亡之虞,變成頑空而只守住一個空無,就如同《楞嚴經》所提示的“撥無因果”一樣會變成頑空。或者是墮落入常見,空是常,而一切法無常,空無是永恆的體性。
「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則公禪師依照(師遠禪師)十牛圖,以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把自己心裏所覺悟出來的法與次序,將十頌佳篇添加進去,所以十頌佳篇與圖示交光相映,今我師遠又將序加上,這樣才形成完整的十牛圖、頌與序俱全矣。
「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飢渴。」第一頌從人迷失本來開始,一個人背覺迷失以後,到最後還本還源(第八頌),從第一圖到第八圖還源的時候,善應群機,一個人的根基為何,都能夠給他很好的修行建議,以及適法的開示。書寫在序與頌裏面的微妙字句,有如美食可救飢渴,在墮落的人之間,有的雖然想要超越、想要修行,找不到真正的門路,卻可以從這簡單的序與頌裏面,根基在哪個地方,都可以得到適當的法,如救飢渴似地,滿足眾生祈求佛法的飢渴之心。
「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慈遠(師遠)我是以探討尋找其圖其頌之精妙義理,採取其幽玄精微之言語,有如水母覓食,還得依靠在海蝦身上,以蝦目始能前進。廓庵師(慈)遠禪師以所了解與所修証的法門,來探詢修行過程之間的殊勝與微妙意義,把非常玄微且一般人很難去體會的法採拾編列,過程之間如水母尋餐,水母本身沒有眼睛,要找東西吃的時候,依附在海蝦共生並以它為眼睛攝取食物。所以這十牛圖指引出修行的路線與進展,要達到殊勝且微妙意義的法,還得依附在這十牛圖指引出修行,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
「初自尋牛終至入,強起波瀾,橫生頭角。」第一圖初自尋牛開始尋找這頭牛(體性),在野性未滅之間尋找自性,牛在印度非常地受到尊崇,牛代表體性,似很殊勝,也代表要尋找的對象,所以從尋牛開始,一個圖接一個圖,到最後垂手入。但是修行過程之間,強起波瀾,橫生枝節及頭角障礙,如果沒有波折、沒有考驗,修行也就不會有見地。譬如從高雄到台北,如果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很平淡,也許就會沒有什麼印象,所以過程之間如果發生波折、考驗,就能夠了解何謂虛幻?何謂真實的?當然在體性開發出來,我們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顯現,心如波瀾,本來是無可厚非的現象,如果沒有這麼走一趟,也就無法認識何謂清淨?何謂不清淨?橫生頭角是謂認識所多餘出來的頭或角?
「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又有什麼心可見呢?心本來無形無相,所以尚無心而可覓,心都沒有了,更是何處去覓尋,又有何牛而可尋呢?祖師大德們雖然以牛比喻是我們的自性本心,有的卻誤以為所要尋找的是有形相的。因此有的公案,僧答:見到牛了!禪師問:見到牛的左角呢?或是右角?參問僧愣住了:咦!見到牛的左角?還是右角?見無所見,才是真見自性,所以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呢?
「泊至入,是何魔魅。況是起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以為提唱。」達到最後圖時,是行菩薩道境界的時候,停泊在城市之間,就是市集、熱鬧的地方。在這中間有什麼魔或者是魑魅魍魎之類的,也就是以為有一個牛可見、有一個心可尋,那就已經著魔了。在修行過程之間,出現了怪力亂神的現象,在《楞嚴經》所言皆是魔相,色陰魔相還是一個善境界,到受陰、想陰魔相就會迷糊、著魔,著魔以後就會淪墮。人死入廟堂是謂起禰,我師遠怕此十牛圖述作,有勞無功,甚更胡說不得體,而禍殃及後代子孫。又怕行者不能夠超越魔魅現象,不僅自己有過失甚至殃及兒孫,本來無心而可覓,無牛而可尋,唯恐行者著魔,因此幾位大德不厭其煩的把十牛圖的頌與序編寫,不去揆度是否荒唐,也不怕批評,老婆心切而做出這十牛圖的提唱之詞。
修行過程中如果有真正走一趟的人,就會很贊同這十牛圖所敘述的境界與過程,如果認為修行不應該是這樣,也就是走入叉路,認為有一個心可以去尋覓,有一頭牛可以見到,有些神異可得,這都是不正確的。因此,所有的經典,尤其是《大般若經》、《心經》提示:「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無法可得,以無所得故,才是菩提薩埵。《楞嚴經》所言:「五陰滅盡,終歸無所得。」色、受、想、行、識五陰滅盡,並無所得,只是回復到清淨無罣礙的體性,無心而可覓,無牛而可尋。
不管是修行或者是講經說法,無行可修、無法可講,釋迦牟尼佛講經49年,自己並不曾寫下任何東西,說過就放下、忘了,是後來世尊的徒眾,認為世尊所開示的法有必要加以流傳,所以各阿羅漢們商議的結果,才結集而成佛經的。
第一圖 尋牛
一、序言
「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逐失,家山漸遠,歧路訛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
牛當作是我們的自性,開始尋牛總要有一個善因緣,才能開始要尋牛,才想要修行。「從來不失,何用追尋?」佛不因為証到佛性而有所增加,眾生迷惘,不因為迷失而佛性有所減少,所以謂「從來不失,何用追尋?」自性從來就沒有迷失掉,何必要去追尋?「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遂失。」本來覺悟的心面對一切境界應該能了了覺知,甚至可以鑑照一切因緣,本來可以知道過去、未來,知道眾生的一切,現在為何又要修行呢?因為背離了自己的覺性,越來越疏遠了,所以要認識自性、認識本性,其實是在學習認識自心本來面目。一個開悟的行者,菩提自性顯露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覺性在了,為什麼素法身現起的時候不能用?因為不認識它,所以像小孩子一樣,雖然說20歲就算成年,但是有的人很多思想還是很幼稚,在社會上做出很多不正當的行為出來。當開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其實以前沒有迷失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開發自心出來以後還是這個樣子,但因為不認識它。
想陰魔相所說的,為什麼要用心去思想,要探討這個心有什麼功用,而心本來就具有它的功用,如果不迷失,原來就應認識它,由於背離“覺”,背離是因於執妄為真,以虛幻不實的法為真,因此與覺性越來越背離、越不認識,變得很生疏。當行者開發出本心以後,慢慢地認識它了,也就能夠配合得很好,妄想習氣有時很衝動,在衝動之間能夠退一步想,而壓根兒本心並不急迫,由於自身的習氣毛病所使然,放下心、意、念不去執著,靜靜地體會,“覺”能顯現,而不背離覺知性,有覺知歷歷的本心自然不煩惱。而一般人沒有這種修証,都是以妄想心為主,不依覺性而說是背離,在向塵而遂失,本來我們應該迴光返照看我們的覺性,不以前塵影事落謝在內心裡的而再現妄執,以及外在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外塵境而去執著,才不會向塵而遂失。另迷失也不是一下子就迷失掉,是一步一步漸漸的迷失掉,終致認賊為父。
「家山漸遠,歧路訛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家山就是自性、覺性,即空無的心、無罣礙的心、無煩惱的心,由於背離而疏遠了,歧路訛差,因為錯誤的認知自心而越走越遠。對世間一切得失心熾然,非常熾盛。因為向塵而遂失,過程之間薰習著很多的習氣毛病,由於背塵緣故,得失、貪愛心越來越重。譬如與眾生結惡緣,有很強烈的分別心,難免是是非非,如鋒火而起,這就是迷失過程,與最後所面對的世間的境界,隨波而逐流去了。
第一段所敘述的為什麼要去尋牛?由於自我迷失了,以後的結果是得失熾然,是非鋒起,永遠都生活在痛苦、煩惱之間。其實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第一句、第二句所敘述的現象,如果有“覺”就從來不失,有一個覺性在,不被妄想心所左右,實在就是再來菩薩,如六祖聽到《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就悟了,解悟後遇到五祖分派去磨坊舂米,便得開悟,最後接掌衣缽。所以解悟是意悟,用腦筋意念去了解,但是並非身、心實際上真正的配合去悟,中間還是要有過程,非當下即悟。
而既然從來不曾迷失,為什麼要去追尋呢?要是不用追尋,最起碼要心眼能打開,雖然頌裏面沒有提到這一過程,都在談修行過程之間的境界,沒有言及用什麼法門來達到,然而八萬四千法門很難去一個一個交待,也只是以十牛圖來表達境界。
二、頌詞
頌曰:
「忙忙撥草去追尋,
水闊山遙路更深。
力盡神疲無處覓,
但聞楓樹晚蟬吟。」
第一圖  尋牛
08-08-1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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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圖中有一個牧牛者,所牽的牛不見了,手執牛繩要去綁住牛拉回來。「忙忙撥草去追尋」牛有時候跑到深山草叢去,所以急急忙忙地,很辛苦的撥草去追尋。心有時候所留下來的塵境,並非真正牛的蹤跡,我們真正的覺性不執一法,它是空無的,以世間上的現象來說明,不得不配合世間人的思考模式,與真正的佛法來討論,這些字句無疑的又落入無病呻吟了,無事找事,但是也不能太挑剔,它所表達的是在尋找牛的蹤跡,就是表現這些現象。
「水闊山遙路更深」,撥草去追尋的結果,一步一步的追尋,卻是水越來越遼闊山更遙,路途更加深遠,尋找更困難。「力盡神疲無處覓」,找來找去找得卻是精疲力盡,尚不見牛的蹤跡,如果從頭開始就知道,心地法門不可向外追尋,不令其現起五根入六塵等的怪力亂神的現象,反而容易找到自性。「但聞楓樹晚蟬吟」找了那麼多的地方,花了那麼多的時間,搞得筋疲力盡,還是沒有地方能找到,如果靜下來不找了,反而可以注意周圍之間的事事物物,也許這就能現出牛的蹤跡,也就能夠平心靜氣的但聞楓樹晚蟬吟。反之,如果急急忙忙去追尋這一頭牛,到深山草叢、水闊山遙地去追尋,卻是疏忽了周遭的景觀,這也許正是我們的自性、覺知,其實修行並不是一個很高深的路途,如果能夠把心真正的放下來,感覺周圍之間的人、事、物,然後很自在的看著人、事、物各自安立其位的法界現象,清楚地看著事事物物的運轉,其實這樣就是已經悟了,所要搜尋的也是這樣而已。只是我們一般人並非如此,看到這個不痛快就有自己的意見要表達,這都是習氣毛病,能夠看著事事物物的運轉而沒有罣礙,而本來的覺性就是這樣,覺性不是無覺無知,是有覺有知而沒有罣礙。能如此,其實也不要浪費功夫的去尋覓了,但聞楓樹晚蟬吟,靜下來不去尋覓了,覺性歷歷,反而得來全不費功夫。
三、解說
「牧牛者手執牛繩,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雖有所覺,猶不知牛去處。行者修行念雖起,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惟信心已具,非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和曰:『茫茫何處堪覓尋,心外求牛路更深。幾回芳草斜陽裡,夜半歸來猶呻吟。』」
牧牛者手執牛繩,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荒郊野外代表“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遂失”這一段,我們一直在心意識方面,或者是外在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外塵境打滾而去執著,因此如何能夠找到你的牛,要找著了牛的蹤跡才能夠抓到牛,所以勤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行者人雖有所覺悟要修行,猶不知牛去處。有的人因緣時節到來就知道要修行,有的人遇到障礙、生病才知道要修行來擺脫困境,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因緣。釋迦牟尼佛當初也是經過仙人的指點,因為有善根所以能夠接受而出家,這也是宿世的因緣。善心起,開始覺得要修行的時候,到底牛在哪裏?大部分的人剛開始不知道怎麼修行,經典也看不懂,講得比較深的更聽不懂,尤其是大乘佛法“性空緣起”的道理,更是難以理解,真正講心地法門的不是那麼簡單。而有一點基礎的人,要知道有兩個心,一個是覺知歷歷的心,一個是妄想的心,境界來的時候能夠清楚的看著妄心的動相。因此不管是地上菩薩或地前菩薩,比較靠近修菩薩道的都應該了解這些現象,所以牛在哪裏?必須要去找。
行者修行念雖起,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修行者雖起修行念,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心是我們第八意識的心,意是思想、分別,思想可以說是第七意識,分別可以說是第六意識,識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阿賴耶真識等,所以心、意、識所表示的是不一樣的心,剛開始修行的人都分不清楚,好像只有一個妄想心。惟信心已具,非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既然開始想要修行,當初發心時力量很強,所謂「學佛一年佛在眼前」,每一天都有感覺、有感應,很用心、很積極的用功,慢慢的「學佛三年佛在天邊」,為什麼呢?由於習氣毛病慢慢的轉壞了,或者是受戒後破戒了,也就越走越偏離。所以初發心力量才強,因此非找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今生不能渡到彼岸,更待何世?有心意願很強的修行人,即開始尋覓牛到底是什麼樣子?
「茫茫何處堪覓尋,心外求牛路更深。幾回芳草斜陽裡,夜半歸來猶呻吟。」這一部份和頌的是我(張老師玄祥居士)所寫的,雖然只有四句卻能把前面所講的意思再重複一遍。「茫茫何處堪覓尋」,茫茫何處可以看到牛的蹤跡呢?何處堪覓尋呢?「心外求牛路更深」,自心在內,若用心在心以外的境界去攫取尋找,牛的蹤跡也就越來越遠,越尋路途越更加深遠。「幾回芳草斜陽裡」,不是只有找一次,要找無數次,從早到晚的在芳草叢林之間去尋找牛的蹤跡。夜半歸來猶呻吟,一方面是找累了,二方面是找不到牛,三更半夜才回來,是痛呢?還是色身疲倦而呻吟呢?其實不必要那麼辛苦去尋覓,心地法門是從心去找覺性,去分別真、妄。因為是以牛來比喻,所以在荒郊野外尋找。
第二圖 見跡
一、序言
序二曰:「依經解義,閱教知蹤。明眾器為一金,體萬物為自己。正邪不辯,真偽奚分?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費勁尋覓牛蹤,一但心靜止下來,反而覺性歷歷,更讓人能夠感覺周遭的人、事、物,但聞楓樹晚蟬吟,自然景觀就是佛的境界,還有什麼可以尋找的呢?開悟者最後所體悟的境界也是這樣,只是沒有煩惱、分別的意境。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牛到底是怎麼樣?妄想心是怎麼樣?要怎麼去做?依經解義,每一部經典都有它特殊的因緣與對象而加以開示,所接觸到的經典是什麼類別,也正反映出所修証的層次與境界。譬如《大般若經》所開示的,每一個人從初發心開始到成佛這一階段,在這一條路上,走到哪裏?修行到哪裏?如果喜歡做善事修善行,也就是有天道的種子,喜歡看小乘阿含經典,可能仍然在追尋自我解脫這一條路上。喜歡看大乘經典的心地法門,喜利益眾生事,可能就是走到菩薩道上。
從初發心開始到成佛之間的某一點,就代表今生所修証的階段,而這一點並不代表沒有前面的過程,還是有的,前面不知有多少阿僧祇劫的修証,才反映出今生所修証的層次與階段,因此才有喜歡大乘、小乘的分別。其實當世要成佛時,都是必須從基本禪修境地一直修証,每一階層都必須要修証,證到佛地境界為止。關於這個見地,必需要有正確的觀念與了解,才不會再排斥他人是佛教徒與否,是大乘、小乘,或者有其他不正確的分別。尋牛的階段也就是走在解脫道上,就必須要依大乘的經典,了解它的意義,不要在文字上執著。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
有很多的教派具有很多的理念、理論,譬如空性為何?如果以思考的模式去理解應是什麼都沒有,而為何又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祖師大德們告訴我們一些蹤跡:不起心動念就是有一點空的樣子?恰如有人在打坐的時候,什麼念頭都不起,那似乎是空的樣子嗎?是有那個樣子,但這卻不是真的空,真正的空一定要把所有的垃圾(習氣毛病)都能擺脫掉,對事都能沒有罣礙,如此慢慢能面對因緣時能覺知而不起心動念的狀態下,才是有空的樣子;如果空裏有很多的灰塵在裏面,即使不起心動念,空裏包了很多的垃圾,這怎麼能夠說是空呢?如果有一個因緣來了,這個習氣毛病就發揮作用而與之相應,很明顯地空就是空不了,真正的空是讓這些垃圾飛揚起來,而能夠調伏、斷滅習氣毛病,不讓垃圾落謝下來,真正的空悟到時進而能靈通顯現,可以感覺外在的因緣,卻沒有習氣毛病與之相應,這才是真正清淨空體的樣子。
菩薩的空又不一樣,可以從空中化成有相,正是真空妙有的境界,也是更深一層的了悟,悟到空以後,從空之間產生神通變化。阿彌陀佛修証到的佛境界後,即能化成一個西方極樂世界,那裡沒有煩惱眾生,是一個清淨的世界,這世界是從空中以心意識的力量所化成的,但它不會消失而卻能永遠地存在虛空中。而我們眾生阿賴耶識的共業等產生了器世界,形成了這個地球後,地球慢慢冷卻以後,無情眾生建立,接著有情眾生的孕育而居住其間。
「明眾器為一金,體與萬物為自己。」
從經典中慢慢的去了解,在講佛性與習氣間,就如眾器與其原金屬一樣。所有器具原來都有金屬的體性,更進一步的去了解,一種金屬可以打造成千萬不同的器具,器具與原金屬,兩者卻是同一個體性。將眾器熔解以後,還是同一種金屬。所以一個東西可以演化成很多種類,但還是具有同一個體性,這就是從一演化成無量。一者就是空,從空性之間化成有相(萬物),因此體與萬物都是自己,難以分別我與萬物。所以會神通變化的菩薩們,修証到空以後,成所作智可以變化很多,眼、耳、鼻、舌、身五識應化成不同的事事物物。從經典中慢慢的可以了解,眾器本來是一金,體與萬物原本還是自己心中之物。
修証到第六、七意識執著破滅後,第八意識清淨後,此識本來就已有映照一切境的功用,所以我們的心可以映照十方一切虛空界,這就是佛的境界。如同一面鏡子可照十方國土、一切眾生,甚至可以了知一切眾生的因緣果報,這是第八阿賴耶識性清淨的境界,是大圓鏡智的智慧所示現,所有十方一切虛空的眾生也都是自己,因大家都同一體性故。這些理念都是因為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從而了知的。
「正邪不辯,真偽奚分?」
何者是正知正見?何者屬邪知邪見?修行境界無量,世間禪定、出世間禪定、出出世間禪定,外道無想定等諸法門境界,何者是解脫正知見,何者是權宜的化城之境,如果沒有能力去分別、去辯駁,何者為真?何者為假?無慧眾生怎知真實,總會因無知而陷入迷惘。因此也就必須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後,慢慢就有了能力去分別正邪、真偽之境界,所修佛法是正法還是三乘方便法。這些都有待真正悟後的行者,來加以辯證真偽、實權等境界。
「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尚未真正入門,尚未了解前面所說的那些境界,所以權宜說法,以見到牛的蹤跡示知。之後可以根據牛的蹤跡去尋覓,為什麼深入經藏能智慧如海,因佛的知見非我們所能及,以佛親口所說,來建立我們的知見。當然有的經藏不見得看得懂,還沒有真正了解以前,甚至會產生一百個人看了,會有兩百個的不同意思,為什麼會變成兩百個意思呢?因為我們本身不成熟的知見也在改變,每次看經典所瞭解的意思也會不一樣,這是還沒有真正認知以前的事實,知見都在改變,這是未真悟道者的必然情況。就是在開悟以後,還是會不斷的修正自己當下很多不真實了悟的一面。素法身起諸法相尚不完全了解,經過一、二十年以後,修証到清淨了才能了知諸法的真實。不然在還沒有開悟以前隨時都在改變,開悟以後慢慢了解體性的功能,了解空性為何?此時就不會再改變了,到最後見牛了,卻是見無所見,就是第八圖的一個圓圈圈,裡面什麼也沒有。
二、頌詞
頌曰:
「水邊林下跡偏多,
芳章離披見也麼?
縱是深山更深處,
遼天鼻孔怎藏他?」
「水邊林下跡偏多,芳章離披見也麼?」
在水邊林下尋牛者可以看到牛走過所遺留下來的蹤跡,如用功的方法對,慢慢的就可以找到它的蹤跡,而野外的芳草雜陳,披離雜草之後,不就可以看到牛跡了嗎?行者剛開始修學,雖然聞教知蹤,但有時會把「指」當做是「月」,指者是語言文字,比量意識,用此去認知佛性本來,有時反而會迷失掉,故禪宗祖師大德,不讓未開悟學人有閱讀經教的機會,原因只怕錯認蹤跡,反而找不到牛也。
「縱是深山更深處,遼天鼻孔怎藏他?」
縱然是費力的在水邊林下尋找牛的蹤跡,不間斷的在深山更深處尋覓,在廣闊的天邊找不著,也許有可能正藏在鼻孔近處。也許我們以為見不到牛蹤,只因深山更深處,廣闊如天際,這怎麼找得到?但不知行者往往捨近求遠,有時越近的地方,越容易忽略,也越沒有警覺性。故有時人言: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以在廣闊的天邊或者是近在眼前牛的蹤跡,如果閱教知蹤,怎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怎藏得住它呢?
遠、近、闊、窄都必須去追尋,一定可以找到他,問題在於有沒有披離雜草(去掉妄習、執著),若有披離雜草才能夠找到牛的蹤跡,而現在最起碼已經見到牛的蹤跡了,一山又一山的去追蹤尋找,慢慢的總是可以找得到的。
三、解說
「行者依經解義,聞教知蹤,由意解而略識本性,似可見牛蹤跡,故更急忙地發心修行,並同時對斷續不止猶如芳草彰而益顯之妄想心,加以分離披開,如此已可見牛嗎?非!非!但行者要對佛法有信心,相信深山森林剷平後,遼闊天地一覽無遺,牛又何以為藏?和曰:『止觀攝受跡現多,妄想暫伏覺非麼?根深蒂固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
本性是空、無礙的、不執著、無黏,由經典而意解、略識本性,方知牛的蹤跡。對牛的樣子有點認知的時候就易發心修行,才能夠依其蹤跡而尋覓到牛。我們在修行過程之間,要斷除卻阻止不了的妄想心會一直湧現出來,越是理會、壓它,越是會冒出來,妄想心如芳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妄想心如芳草一般的多,要回復到自性本空,而法塵漫無止境,有時候越修妄想心越多,豈不是越來越退步了麼?不是的,那是因為以前沒有撥到微塵,微塵沒有飛揚起來,如果能將其掃除不落謝下來,慢慢的沒有微塵飛揚,那時候才能夠真正看到自性本空的樣子。所以沒有經過灰塵飛揚後的空不是真空,是色身微細不認識它,色身框住自性沒有把它打開,所以很多無想定的修行者,當到四禪天時,突破色身時入無色界,才有打開色身。所以四禪上品禪定,能得到廣果天的果報,又怕心虛誑不真實,不讓它起心動念,卻又沒有把色身打破,灰塵也就不會飛揚而起,而此時自認為已經達到了空的境界,其實那不是真正的空境。因此修佛法要達到心有灰塵飛揚起,繼而能掃除、調伏它,直到沒有灰塵的蹤跡相應,才是真正有空的樣子。所以學佛法要懂得道理,尤其是學打坐的,要有灰塵起來(翻種子),跑掉或不黏了,最後靜止下來,過程之間有時候也要相當的長時間。妄想紛飛時也正是有點消息,不用功的時候又會閉塞,這是屬於小悟的境界,所謂的小悟千百回,只是稍微看到一點曙光。而真正的大徹大悟只有一回,開就開了,開後灰塵一直出來,這就是禪宗所謂的大徹大悟。智慧具足了,因緣時節到來,不會被妄想習氣所攪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能夠不被其左右,而能夠以觀空智觀一切法空。
如果一下子開了,一下子又關閉了,這又有其必然性,因為是根機比較淺薄的,不能夠平白的、突然的開悟,不能一下子接受妄想如泉湧、感知歷歷,如果能夠清清楚楚讀人家的心,但卻又放不開,只會鑽牛角尖,這豈非反而是一種禍害?因此總是要經過阿僧祇劫的修証,智慧是累世修的,並非一世就能夠成就,智慧足夠的話,一句話就做得到。因此要見性,這些枝節都必須要打開,加以分離披開。
修行是要把妄想心拿掉,但有時越要斷掉妄想,妄想念卻越來越多,灰塵飛揚起來的時候,掃除、調伏它,祇能順勢來修,不能夠強制的壓迫令它不起。
行者要對佛法有信心,相信深山森林剷平後,起心動念的妄想、住境生心、容易敏感的心等等都能夠調伏它,遼闊的天地也就一覽無遺,清清楚楚地沒有障礙,牛又如何可以藏得住身?找不到牛都是因為被我們妄想習氣的草叢所掩蓋起來,所以要慢慢徹底斷除心意念,並且加以調伏它,而非壓迫制止,草叢剷平後,牛又何以為藏?
「止觀攝受跡現多」
我們在修行過程之間,現在已經知道牛的蹤跡而開始尋覓了。以止觀攝受,止是有一個覺知的心,妄想念起來的時候止住它不起,自然妄心就會停止,其實這也是一種執著,不過卻是能夠淡泊它。有時卻是止也止不住妄想,想不開、放不下,這個時候就只有用觀的,用覺知的自性觀照不滅的妄想。所以能夠止即用止,不能夠止就用觀的;觀也要有智慧,要有覺知的心觀得清清楚楚,以客觀的心體去觀,觀察自己的習氣毛病究竟還有多少,境界來不要一頭栽進去而迷失掉;所以止觀都要有一個覺知的心攝受妄想的心。
不攝受妄想而聽任它發展,就如放牛吃草,覺知它的動相,知道後看著它,也不怕它會去糟蹋人家的秧苗,聽任它胡思亂想,也可以不放任它並攝受回來,這也是一種修心的法門。反之,不讓它胡思亂想,攝受回來一念住空,這更是管理得緊的法門,也是很好的方法。要用何種法,依情況端視當下你抱著什麼心態去做。所以止觀、攝受等種種方法行之,妄想的心與體性清淨的心漸次分明,牛的蹤跡會越來越明顯,一回生兩回熟,也就能夠跡現多,素法身慢慢的能夠認識並且不會背覺而行。
「妄想暫伏覺非麼?」
妄想的心是依內在第八意識的種子而起,第七意識執著為真,有時候是外境所造成第七意識執著,而產生種種的妄想,這些妄想暫時不想時卻誤以為清淨,這並不那麼簡單,因為尚未見到牛的蹤跡。止觀攝受並未達到見性的境界,如見性的時候,止也止不住,觀也觀不清楚,為什麼呢?因為微塵非常複雜、非常快速,一個句子、每個影相之間不完整而且沒有連貫性,如同在放幻燈片一樣,啪!啪!飄一下閃一下,隱約清楚,又不知所言為何?所以行陰微細一個剎那有九百多個念頭,這是經典所說的,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因為一個剎那只有零點一三秒或零點一八秒而已,怎麼可能有九百多個念頭呢?但是行陰微細就是這麼微細,確實就是這樣,到了那個境界才有一點見性,才能研究此心入宿命智通,得知眾生因緣。如果現在只能夠用止、觀,心就沒有真正打開並沒有開悟,所以尚未見到牛的蹤跡,只有點跡象而已。因此不要以為妄想暫時調伏,就認為已經沒有妄想了,並沒有那麼快的,這也並不是真正的境界,故曰妄想暫伏覺非麼?
「根深蒂固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
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法塵種子,或者第六意識執著第七意識的一切法為分別相,這是根深蒂固的習氣,如果沒有把它打破,也就是色身沒有突破,它沒有辦法讓你能夠抓住、拔掉,因此根深蒂固的習氣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沒有鬆動就沒有辦法抓住他(自性),所以根深蒂固的習氣、妄想、窠臼,一定要讓它鬆動,持續的用功,日久功夫深厚時,就能夠逮到這一頭野牛了。
第三圖 見牛
一、序言
序三曰:「從聲得入,見處逢源。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顯露。水中鹽味,色裡膠青,貶上眉毛,非是他物。」
如果能夠見到我們自性的一點樣子,雖然沒有完全看到,但總是有一點牛的蹤跡,第二圖為循著腳印,到草叢山林之間去追尋,找了好久卻總算有看到一點蹤跡,現在我們來探討第三圖:見牛。
先說序言,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只要選擇一根來修行都會有所成就,《楞嚴經》上所言:六根、六塵、六識再加上七大總共有25個修行法門,這是最基本的,然後演變成八萬四千法門,因為每一個法門又有很多不同的方式,所以就演變無量無邊的法門。
塵是外面的境界,識是心比較難去理解的,剛開始總是還不認識它。六根是眼、耳、鼻、舌、身、意等,此六根之中有圓通與不圓通,耳、舌、意(2、4、6)等三根為圓通法門有一千二百功德,而眼、鼻、身(1、3、5)等三根為不圓通法門,只有八百功德。圓通與不圓通本來是無所謂,圓通法門是不管智慧高不高、根基深不深的人去修都能夠有所成就,而比較不圓通的法門則必須要有智慧去體悟,才能進入狀況。
「從聲得入,見處逢源。」
當然要找牛的蹤跡,從聲音入門也可以,聲音是與我們的耳根相應,所以用耳根圓通法門是所謂的觀音法門。如果是從聲得入,見處逢源,眼根看到牛的蹤跡、以及各個地方,也更能夠讓我們找到所要的根源。
「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顯露。」
而耳根、眼根等兩根只是代表,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其實六根門都能著著無差,動用中根門頭都能頭頭顯露。不管見到佛性與否,每一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照樣都在起功用,可以見、聞、嗅、味、觸等一切外面的塵境,心中可以感知、可以思想、思考。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隨時都在動用之中。而凡夫之所以為凡夫,是因為在動用之間,再加上本身種種的習氣、毛病去相應而已。
在第一個階段雖然沒有悟出自性,但能夠視而不見,眼睛看到種種的人、事、物,沒有生起本身的習氣、毛病去相應,雖然看了卻沒有看進去,聽而不聞,有聽卻沒有聽進去,、、、等等,這就是初步的解脫功夫。但是一般人連這一點卻沒有辦法做到,更是遑論見性了。如果能夠初步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而不覺,舔而不知酸甜苦辣,聞而不知香臭,觸而不知軟硬堅實,、、、等等,六根對著六塵而沒有習氣毛病去相應,其實這就是有點看到牛的蹤跡,看到牛的樣子。我們的體性本來就沒有罣礙,不會罣礙什麼的,也不會煩惱,而罣礙與煩惱都是習氣毛病,對於見聞覺知都是以習氣毛病去相應,這就是凡夫的境界。
為什麼「六根門著著無差」呢?見、聞、嗅、味、觸以及心的體知等功能不會有差錯而且能照樣運轉,在這動用之中佛性隨時、隨處,根根門頭放光運用---頭頭顯露出來,可以清楚地看到種種的塵境。而一般人只是多了一些罣礙與煩惱,沒有辦法脫黏。
對於以上所說的: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地去修行,慢慢地看到牛的蹤跡,看到牛的腳印,在打坐或者是生活起居之間,六根對著六塵而沒有習氣毛病去相應,雖然沒有抓到它,卻已經有一點見到牛的樣子了。
「水中鹽味,色裡膠青。」
過程之間「水中鹽味,色裡膠青」,水中裏面擺上鹽巴,或者是沒有顏色的白糖放在水裏面溶解在一起,因此光看是沒有用的,表面上看不出水中有什麼東西,而水中含有鹽巴的鹽味或糖的甜味,卻是必須透過嚐試方能夠知曉。種種的顏色裏面有青色、紅色、白色、、、等等,在有色之間又渾沌了,又將自身的習氣毛病攪和在一起,等於是讓有色去污染了。水可以是代表自性清淨,卻摻雜了鹽巴、或者是外來的東西,水仍然是水,鹽巴還是鹽巴,這兩者說一也是一,是鹽水,說二而它裏面有水與鹽巴。這與我們的體性相同,體性本來是空,如果空中有我們的習氣,空可以說是水,習氣可以說是鹽巴,這兩者看起來可以是一個或者是兩個,表面上是白白的,其實內中含有鹽巴的味道。
習氣毛病很多,各種顏色當然是包括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等種種的分辨能力,有不同的顏色就有不同的功用。如果水再加上顏色,更幻化出無量無邊的色彩,膠青可以代表是很多種的顏色,譬如黑色與白色混合在一起這是灰色、紅色與黑色混合在一起就是青色、…等種種的顏色不同,再加上水去混合就更產生種種不同的境界。這所言為何呢?體性清淨的空而其中當然含有很多的“有相”,有相如何的去變化,端視如何去調配,而現在要認識這一頭牛,在種種的顏色之中要去尋找出一個空白無色的,在無色之間又要去尋找出其中所含的---譬如鹽巴、白糖、調味料等等,端視自身如何去認識它。
「貶上眉毛,非是他物。」
眼睛上面的眉毛眨來眨去、看來看去、尋找來尋找去,其實也都是它的功用,並非有另外一個東西去操作它,是自性的反應動作。總而言之,要尋找牛的蹤跡,不是往外去追尋,不管是從眼、耳、鼻、舌、身、意之間,六根之中任何一根門進入,怎麼地去用功都能夠顯露出本來的面目。問題是如何去分辨它---自性,這就需要慢慢的去學習、慢慢的去認知,才能看見牛是什麼樣子。
二、頌詞
頌曰:
「黃鸝枝上一聲聲,
日暖風和岸柳青?
只此更無回避處,
森森頭角畫難成?」
第三圖  見牛
「黃鸝枝上一聲聲,日暖風和岸柳青。
前面兩句是描述自然的景觀,黃鸝是一種鳥類,在樹枝上一聲一聲地啼叫,也就是從聲塵進入(從聲得入),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岸邊的楊柳青青隨風飄揚。其所比喻的一切是那麼自然,在尋牛的過程之間,並非高不可攀。如果是找到這一頭牛,其實也都是在日用應緣之間,與我們很貼切,要仔細地去見它,要從自然的環境之間去認識它,不是在「空」之間去認識它,當然「空」是修解脫的過程所絕對必須經過的,但是要認識佛性,這一頭牛離不開人世間一切平凡的境界之中去認知它,大自然的境界雖然很複雜,卻都能夠清楚地掌握,不管是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鳥的啼叫聲、…等等都能夠掌控得很清楚,再進一步去追尋牛的蹤跡。
「只此更無回避處」
已經有一點掌握到它的樣子的時候,就不會被外在的一些現象所迷惑,慢慢的也就能夠抓住它了。譬如,我們的習氣常常應緣而起,如果能夠掌握清楚,六根所面對的境界有所了知以後,如同前兩句所描述的,能夠很平常的住在那個境界中,而不管境界好與否,如果起了心中的分別,加上喜、怒、哀、樂的感覺,如此相應的結果也就沒有辦法找到它。譬如聽到一句不舒服的話,心中一直冒出瞋恨心,如果能夠很清楚地看著它,瞋恨心起時警覺的看著它,它就會慢慢的消失下去。處在這種境界也就有點能夠分辨:聽到這句話是佛性的功能,瞋恨心起是多餘的,也就不能讓它生起。而看到一隻黃鸝鳥在樹枝上啼叫,只是清楚地看著:有鳥、有鳥叫聲、有樹枝、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青青的楊柳在岸邊飄蕩、…等等的境界盡入我們的眼根、耳根、身根(身體對於天氣、太陽的感覺),代表著六根對種種的境界,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而不起心動念、不起覺受去相應,此時能夠很清楚的分辨:能聽的、能看的、能嗅的、能感覺的,感覺完以後再也沒有習氣生起,如此慢慢的去體會,就有一點見到牛的樣子。「只此更無回避處」,此時此刻它也就沒有辦法迴避,跑也跑不掉,因為已經知道我們的自性有種種六根的功能,有面對六塵境的功用,可以產生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等六種心的體知種種境界,所以要見牛就必須初步掌控這些消息。
「森森頭角畫難成。」
雖然初步的已經有點看到牛的樣子,也可以體會我們的體性清淨,但是有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的功能,可以產生六識。森森就是很深邃、深不可測,沒有辦法了解,如果要真正的畫出它的頭角,或是它全部的樣子,卻是因為還沒有抓住它,還沒有看到自性,很難描述也就沒有辦法畫出它的頭角。譬如空有不二的道理,只能夠憑理念去揣測,要真正能畫出牛的樣子卻做不到,因此森森頭角畫難成,不知道牛的頭角是向上呢?向下呢?是長呢?是短呢?畫不出來,也就是有點見牛的樣子,而還沒有真的得到牛,因此不能夠全盤的了知。
三、解說
「行者藉種種修行法門,從六根下手,皆可入道,惟以觀音法門,普被諸根器。」
從六根中選擇任何一根下手修行都不會有差錯,皆可入道,而聲音是與我們的耳根相應,所以用耳根圓通法門---所謂的觀音法門,是最圓通法門的法門,所以上、中、下根基的人用它來修行皆可以相應,都能夠有所成就。
「行者觀聲得力後,突破色身時,雖已見知牛蹤,惟初識本性,內識外緣紛陳,住散位不定中。縱睹牛跡,未能清晰。」
用種種的修行法門,只要是專注在一種修行的法門上面時,氣機能夠慢慢的發動,色身能夠突破。在此處所說的是觀音法門,更能夠受用,行者觀聲得力後,可以突破色身,可以見知牛蹤。一個剛開悟的人,雖然見知牛蹤,卻似乎迷惑於無法認知它。如果再加上內識的妄想心,以及外緣紛陳,一連串的念頭與思想一直呈現出來,因為我們的心靈原本就是非常的敏感。其實開悟更同於「中陰身」現出來一樣的,本來死亡的人才有「中陰身」,開悟的人就是把「中陰身」在未死亡以前把它開發而現出來。所謂的「中陰身」敏感度很強,元音老上師說有一般人敏感的九倍之多,如果沒有修行,遲遲鈍鈍的沒有感覺,有修行的人已很敏感,可以感知很多的事情,更何況開悟的人能夠體知更多的事情,增加有九倍之多的敏感度。也因為很敏感,可以感召有緣眾生的心,而隨業流轉就是這個「中陰身」。
開悟就是先行把中陰身開發出來,以六根面對六塵境,因為心靈尚未安定下來,由於敏感動念很快,而這也是必然的現象。此時要修「空」觀,空觀就是要學習脫黏,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要學習脫黏,為什麼不能脫黏呢?因為有很多的習氣毛病在執著,看見東西總是動心的去想、去分析,一連串的念頭與思想一直呈現出來,這是屬於一般凡人。而到了一個境界的人,心靈很敏感,並非只有表面上的,還可以看到更深一層的,譬如這個人的心態、心清淨與否、有什麼障礙、有什麼災禍,、、等等都可以感覺,然而如果把這些能力認為是一種神通,就永遠無法脫黏,也是因為習氣使然,所以就必須修「空」觀,「空」並非我們想像所認知「空」的樣子,佛法所說的都必須要實証、實修,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把它打開以後,每一根都很靈通的,不是只有我們一般凡夫的境界,不單是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聽,、、,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境界,但是不同境界的感知都必須放下。
內識外緣紛陳,紛陳的時候無法掌控,也就是住散位不定中,相應很敏銳,胡思亂想很多,禪宗所謂的散位不定,心靈不能夠篤定,看了不能夠不動心、聽了不能夠不起心相應,、、、等等的,加上習氣去相應,譬如多愁善感的習氣尚未滅除,看到了境界就會起種種的魔相,覺受之間的魔相都會有。因此雖然看到了牛,知道它有一個特殊的功用,可以看透每一個人的心,而且也可以感覺,處在敏感而又放不下時,又有法的執著,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不能夠有所灑脫,因而神經兮兮的,當然就陷入亂七八糟的狀況之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因此對於感知都必須放下,不要有所執著。
菩提自性是靈知靈覺的,由於習氣毛病所帶來的煩惱而造成散位不定,且很辛苦的面對內心的妄想習氣,此時就必須要慢慢的調修,禪宗所謂的任運,不自在的要讓它自在,看到或者是感覺好的當然無所謂,但是常常就是感覺不好的,有的或者想逃避,或者像鴕鳥一樣遇境就把頭埋在沙裏,當沒看到就算了,其實這都是不正常的心態,既然面對種種的境界,要練習坦蕩蕩的不去相應以外,還要能夠看得開,這樣才能慢慢的認識你的這一頭牛為何?究竟什麼樣子?所以在任運之間,有時候需要花費的時間很長久。
「此時應加緊去除現業流識、顛倒妄想執著,則牛將無所遁形矣。」
加緊用功、時時刻刻警覺,去除現業流識、顛倒妄想執著,則牛將無所遁形,慢慢的就能逮到這一頭牛了。
四、和頌
曰:「耳觀動塵靜中聲,驀地相見白也青!縱然迴避似無路,欲睹面目卻難成。」
如果我們用觀音法門以耳朵來聽聲音,聲音有兩種,有動塵和靜塵,每一種相都有動、靜二相,物相也有有相和無相兩種,聲音也有有聲和無聲等等的六塵境界,都有空、無兩種相。我在講話你所聽到的是聲音,我不講話你以為沒有聲音,而這種認知是錯誤的。在虛空之間,沒有聲音之間,還有一個靜聲,如果用觀音法門仔細的去聽可以聽出來,即使有很多的聲音照樣的一齊來,但是耳朵的深深處,只要提起一念觀靜聲,啪一下!那個靜聲就出現了,那怕周圍之間有音樂、有吵雜音,確實可以聽到靜音,不要以為沒有聲音就是靜音,確實有那個靜音的存在。
有相和無相兩種也都是同時存在的,所看到的有相雖然是靜的,但是其本質內部之中的電子、質子、分子還是不停地在動,每個物相裏面都在動,這就代表靜中有動,所以不管任何塵境都有動、靜二相。
以業識而論,業識來時是動相,業識不來時是靜相,觀世音菩薩示說:動、靜二相了然不生,了然是清清楚楚的,不生心去相應,對於動塵和靜塵二相不加以檢擇。譬如在打坐時不喜歡人家吵雜,喜歡靜相,就是對境界產生喜愛心,這也是不對的。所以不管是動塵或者是靜塵,都必須保持一個平常心,不生起好、惡,以及好壞的分別想,種種的境界都必須去磨練。
現在如果以耳根入門,有聲一樣,無聲也一樣,都能夠不生心去相應,這樣慢慢的去磨練,而此處所舉例的是觀音法門:耳觀動塵靜中聲,靜中有聲,萬籟俱寂仍然是有聲音,我們在鄉野之間可以聽到青蛙的叫聲,蟋蟀或者其他小動物的叫聲,當他們都不叫的時候,或者是在叫聲之間要聽一個靜塵,用耳朵的深處提起聞性,可以聽到靜塵。如果打坐沒有境界的話,講到這些可能很難去體會,等到身體有氣機了,然後六根能夠有不同的感受時,可以去試試看。
「驀地相見白也青!」
突然間氣機通暢了,看到了牛的樣子,這個牛是白色的,白牛是清淨聖牛,聖牛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白色代表菩提自性的顯露,有其他顏色的出現,表示有習氣毛病的攪和。
「縱然迴避似無路,欲睹面目卻難成。」
當要去抓這一頭牛時,縱然迴避似無路,卻似乎無路也跑不掉了,欲睹面目卻難成,由於沒有真正的體會,以及驗知它是什麼樣子,沒有辦法去認知這一頭牛本來是什麼樣子,也就是沒有辦法去認知自性本來是什麼樣子,沒有到最後總是無法對於所看到的樣子下得了定論。
靈知靈覺的心,或者是對於六根所面對的境都能夠自在,也都必須要透過這些根器,但是根器在死後也都消失於無形,沒有了,因此用功的時候六根可以當作手段。
我們的色身突破時,五根六塵就不相應,六根可以有種種的功用時,這還是屬於初步的功夫,譬如可以用眼睛看到某人內臟有病兆,這還是屬於根的功用而已,因為所看到的色身是屬於塵境,是屬於色相。如果進一步能夠突破,在無色界的天神境界時只有一個心,地上菩薩當然是開悟了,也是只有一個心而身體沒有了,身體沒有也就能心感一切境,心起心滅,因此這一頭牛不清淨時,心起心滅之間,還有習氣毛病相應,也就看不清楚了,這是妄識所支配故,當習氣毛病沒有而慢慢地清淨了,一真皆真,起心動念都是真實的,不是妄想了,不是用思考的那種想法,對於事情只要自問它就顯現出來,這個念頭就是真的,而在這個境界就是即心即佛的境界,修行到最後就是這個樣子,任何三不等的問題,只要心清淨下來,自問自答,起心動念之間答案就出來了,假使不對就是習氣毛病還覆蓋了它,因此起不了功用,如果每一次都應驗,那就是體性清淨,沒甚麼習氣毛病了。所以釋迦牟尼佛有甚麼神通嗎?有位祖師大德嵩嶽元珪禪師稱言:「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爾。」即明顯表示:如果我了解釋迦牟尼佛,他應該沒有神通,他只是有個”法爾”的現象。法爾的現象就是依空起心用的現象而已,只要心念一起都是真實的,宣說出來的就是真理。
修行的過程之間很熱鬧,根已經發通、業識流竄,而要抓住這一頭牛實在是不簡單,只是有一點看得到卻抓不到,即使抓到卻是很野,必須要訓練,因此第四個圖在說明得牛,看到牛的蹤跡卻抓不到,因此要想辦法抓住它,先捆綁住然後再加以好好地鞭策、訓練,才能順服也。
第四圖 得牛
一、序言
序四曰:「久埋郊外,今日逢渠。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 。頑心尚勇,野性猶存。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久埋郊外,今日逢渠。」
這一頭牛長久埋沒於荒郊野外,跑到郊外去遊蕩,埋沒在草叢、森林之間已經很久了,今日好不容易追尋到了,看到它了。
「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
開悟的境界是非常的殊勝與難追尋,在抓住它的過程之間,與抓到後的境界,都顯示非常殊勝,這開悟的過程與境界是非常殊勝的,因之難以去追述。但激情過後所要面對的是習氣猶存的無奈。聖境者菩提自性顯露,生起法的靈知靈覺,在靈覺後,迷戀世俗之情,或第二念住境生心的習氣並不能一下子淨盡。
「由境勝以難追」,一個人修証到開悟,要經過一個阿僧祇劫的時間,阿僧祇劫是一個不可數的數字,今生開悟了就是經過那麼久的時間,所以這個境界是非常的殊勝與難追,古僧大德云,開悟的狀況是不能言說,也無從言說,故言以難追。
「戀芳叢而不已」,開悟的時候,一方面體驗靈知靈覺的心,有個無礙自在的體性,另一方面還有習氣毛病。有些人誤以為開悟就是成佛了,只有釋迦牟尼佛開悟即是証悟,成果地佛。一般人開悟時若不見自心現妄想之相,第八識前塵影事化起不滅,或法塵飛揚不止,就是沒真正的像禪宗所講的開悟,故此習性猶存,戀芳草而不已。行者開悟後到證得八地不動地,還要經過一個阿僧祇劫。從初發心到開悟為第一個阿僧祇劫,從開悟到八地不動地又另一個阿僧祇劫,已經去掉兩個阿僧祇劫,從八地不動地入金剛道如來地直到成佛(果地佛)又是另一個阿僧祇劫,所以是從初發心到成佛要經過三大阿僧祇劫。
開悟後到八地不動地要歷經一阿僧祇劫,為什麼以八地不動地為劃分的境界?八地不動地才是悟到真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才是於法無著。之前,還有習氣、留戀芳叢,雖然開悟了,但是對於一些貪、瞋、癡、慢、疑等種種的毛病,能覺但尚未調伏與斷除。開悟時菩提自性會現,可以清楚劃分出煩惱心,此時菩提與煩惱,總是永遠在那裏角力與較勁,如果是小毛病,智慧一掃,看開也就沒事了。若是大的毛病,其力量較強,智慧不及就被抓著走,天天鑽牛角尖,興起煩惱無量。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的人淫慾心強,天天煩惱淫慾心如何斷除,一個修行人有境界後,淫慾心沒有斷除,是會入魔道,終是魔眷屬。如果是本分(夫妻間)行淫,那也是障礙自己,滅去自己的慧命。
不要以為會唸咒語、或者有神通異能,驅鬼神去做事情這樣就是佛法,這是不知道什麼叫做修行。要時時能夠觀照自己,覺知歷歷中,執杖牧牛。禪宗祖師大德簡單明瞭,教導我們要觀察這個心,而淫慾心障礙我們修行。淫慾心並非只有人的層次間行淫,周圍之間的無形眾生淫慾心更重,有時候也會影響你起淫欲念,說不定它也喜歡你,使你淫慾心起,此時若不警覺或許懷疑有這回事嗎?佛法是一個因緣法,沒有那麼簡單的,一定會受到影響的,只是你看不清楚而已。
譬如一個人本來輕安心靜,從來沒有淫慾心,突然間今天怎麼不對了,有淫欲念起伏不定,這是因為周圍之間的無形眾生,以因緣法在影響你,一切法也都是因緣而生。此時可以靜下來打坐,觀這個心是怎麼起的?才會發覺這個淫心,原來不是我的心念,是外面來影響我的。能夠照破也就沒有事,若進一步也許能夠影響對方也沒有事,那就更好。讓它的淫慾心也消除掉,換來一個清淨法眷。如果沒有這種禪修功夫,沒有這種能力去觀察,當淫欲心起,想了就去亂做,豈不是造魔業。萬一面對此境再定不住,就要趕緊念佛號,讓你的心清淨下來,業緣也會跟著清淨,無形中彷彿也能夠化解自己的障礙。
開悟的時候,雖然勝境顯現出來,但是煩惱更多,是因為戀芳叢而不已,還在留戀以前的,在五慾之間遛達。剛才所說的只是淫慾,有時候愛唱歌也是一種慾望,不要小看這種偏好,因為心清淨根本不會想唱歌,或許是以前所薰習的,腦筋裏面塞了一大堆歌,所薰習的都存檔,影響你的行為。譬如我以前高中時很喜歡唱「雨夜花」,薰習後現在如果氣比較旺的時候,氣進到腦筋裏面,自性不去執著佛號,偏偏執著這首歌曲,像留聲機一樣一直在冒著。一般人講這就是幻聽,其實這就是第八意識所薰習的種子,如果能轉換成佛號---阿彌陀佛,它就會回過來執著佛號。執著染法與淨法,是要第六意識才能夠來轉換或控制。第六意識不起心動念,眼、耳、鼻、舌、身五根能放下,第六識(意)不起,接著就進入第七意識,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種子,若執著佛號是淨法,執著「雨夜花」就是染法,起個念頭要它轉,它就跟著轉。因此我們所薰習的總是跑不掉,說不定臨終的時候,染法也會來插一腳,臨終的時候很熱鬧,什麼影像、念頭、聲音都會來。所以念佛要念得勤、念得精,其他的染法、不清淨的法要能夠控制,只執著清淨念佛號---阿彌陀佛,這平常就需要去薰習。因為末法時期的眾生,福德並非很具足,因此釋迦牟尼佛不請自說的一部經典就是《阿彌陀經》,是方便的念佛法門,末法時期眾生業障很重,動輒就會走錯路,雖然念佛法門很簡單,但是要用心的去唸,甚至在睡覺之間或者是神志恍惚時,佛號也會自然湧現出來,這樣才有點樣子。
祖師大德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去印証,所謂的「夜夜伴佛眠」,是謂六識不起,而第七意識執著一個佛號,當氣機很通暢時,一邊可以睡覺,一邊還聞心在念佛號。如果沒有一點定力與認知,會搞得神經兮兮的,誤以為耳內聞的是幻聽,哄!哄!其實不是幻聽,氣機旺一點的時候,仔細且更深入的去聽這個聲音,一定是在念佛號,此時此刻更能體會八識的種子,實在是浩瀚無邊。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前言悟境之殊勝難言,後者言我們習氣的部分。
「頑心尚勇,野性猶存。」
剛開始抓到這一頭牛的時候,雖然菩提現出來,但是還不太認識它,也就是素法身起,心靈的超能力在此時都會現出來,執杖牧牛就在這時候。心不能夠有絲毫的邪心邪念,不知道利害的人就會在這裏迷失掉,誤以為靈知心這麼好用,而著魔誤入歧途!如果利用心通力去做事情,是用在利益十方眾生,尚且無可厚非,否則就犯了貪心、害心等戒律。因此一方面可以認識這一頭牛有很殊勝的境界與難追尋,另一方面習氣還很重的毛病,從累劫在世俗之間所沾染種種的貪慾心、瞋心、淫慾心、、等等的習氣,造成這一頭牛的頑心很強烈,野性猶存。
有的人以為開悟以後就不用修行了,這是錯誤的,顯然沒開悟。開悟以後正是大修行的時候,而你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習氣現起,所要修的正是可以連根徹底拔起。因為未悟時有如隔靴搔癢,抓不到癢處,故修起來常沒進境,為什麼有的人修了二、三十年還是老樣子,習氣毛病還是一大堆,因抓不到癢處,修不掉妄習心。就以我們的同學來說,喜歡講話就永遠喜歡講話,喜歡發表意見的就永遠喜歡發表意見,相處已經十幾年,應該可以改了,但沒辦法,始終還是一樣,這就是沒有修進去,修進去時心慢慢地會不喜歡講話,起心動念都很厭惡,更何況會開口講話。
初悟時的種種習氣毛病、野性還很強烈,而你偏重於何種習氣,在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去體會,有忌妒心嗎?有愛吃醋的心嗎?有瞋恨的心嗎?、、、等等都必須滅除,修行到最後無所忍而安祥時,野性才能滅,所以修行得好不好,不是用嘴巴講的,而是要境界來磨練,隨時發生的狀況,都可以考驗出你的野性與修行功夫。所以修行隨時都要警惕,自然的去面對那個境界而不動心,不管好壞與否不動心,這就是修理我們的野性,野性有種種的毛病,都必須慢慢地加以調伏。
「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如果有不好的習氣毛病,為了要讓它清淨下來,就必須用那鞭子鞭打,這只是一個形容詞,心怎麼鞭打呢?心是可以用罵的、用哄的,打是打不到,但能用第六意識心起去罵它、哄它。譬如起了一個不應該的心,另一個心就可以嚇阻它,而所謂的能夠生起的這個心就是第六意識,因為第六意識比較強烈,潛意識的第八意識的種子現出來,且不容易滅除,第七意識卻是執著它而現,因此用有意念的心(第六識)去罵執著不放的心(第七識),亦即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種子不放的,也就是使我們落入輪迴的現象,所以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二、頌詞
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心強力壯卒難除。
有時才到高原上,
又入煙雲深處居。」
第四圖  得牛
剛剛見到自性的時候,自性本來是清淨,本來是無黏的,本來是沒有煩惱。當得牛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個是菩提自性會現,菩提自性是有智慧的,但是久埋郊外,我們無始劫以來,所薰習的一些習氣毛病,使菩提自性與習氣毛病二者並存。剛開始時,我們菩提自性所開發出來的智慧,法身不能發揮威力,對法身清淨無為的體會,尚不能夠熟悉與深入,也不能以它來面對一切境界。當真心開發出來以後,它的覺知非常的敏銳、超感,是我們一般人的九倍之多,這是上元下音老上師所講的,所開發出來的自性靈知與中陰身相似,我們人死的時候才有中陰身,但是自性開發出來,就是打破色身的時候,所現出來的也是這個樣子,有這個中陰身的味道。一般人有修行,中陰身的敏感度是有九倍之多,可以感知一切因緣,這也就是處在真心「覺」的境界。
六根的每一根都有六結使(動、靜、根、覺、空、滅),動、靜、根是對我們的色身而言,覺、空、滅是對我們的心而言,色身不破的話,心沒有辦法現出覺知,而現出覺知有兩個層次:一個是好的感知,一個是感知了以後不能夠放下,不能夠放下當然就起煩惱!為何不能夠放下?因為我們菩提自性開發出來以後,也就是素法身還不會用,此時要慢慢地修,也就是禪宗所謂的任運,對一切境能夠自在,而這需要時間去調理、去調伏,所以剛開始,這個素法身還發揮不了功用,等於沒有用。
這個菩提自性能夠覺知很多事情,但還是不能夠放下,都是習氣毛病在相應、在應緣,所以這個時候就要修斷微習,開悟以後就需要修行,也就是無始劫以來,久埋郊外這頭野牛一直都是沈淪在六道之間,精進用功的結果,好不容易碰到它了,而這種境界是非常的殊勝,這在菩薩諸地而言,是入地菩薩。開悟的時候是入地菩薩,入道只是看到這頭牛了,但還不能夠認識它,所以還是不能見道,見道位要在第四位階的時候-四地。初地是歡喜地,這個時候心還沒有清淨,到二地時是離垢地,粗過習氣已能離。三地是明地,離垢後心始能發光。在四地燄慧地的時候,其智慧就像火焰一樣,這個時候才有一點悟道,一切法因緣生滅為何!一切的輪迴是如何!所以現在只是初階的看到這一頭牛,這境界當然是非常的殊勝,但是另一方面迷戀芳叢,其習氣毛病還沒有滅,不可能一個人悟道以後,馬上就能夠有所成就。除非是果地佛,如釋迦牟尼佛開悟時等於証悟,只有果地佛釋迦牟尼佛才有這種修証。一般人都是入菩薩歡喜地的時候開悟,悟後還是要修,因為無始劫以來微細的習氣毛病還很多,必須要次第斷滅它。
釋迦牟尼佛在修証之間,也經過色界、無色界的禪修功夫,一個境界一個境界地一直修証上來,所以過程之間當然也就具有神通,他開悟的時候也就等於證悟了,所以心量也就更大了,因此具有三明六通。一般人沒有辦法,由於習氣毛病還在,所以很迷戀芳叢,頑心尚勇,不管是頑劣的心、玩耍的心,沈迷在色、聲、香、味、觸等的塵境中的心,不可能一下子就都放下,所以說頑心尚勇,野性尚存。
欲得純和,必加鞭楚。要讓習氣毛病斷盡,而回到清淨的法身,就要拿棍子,好好的看著這頭牛,這就是第四圖的圖說,拿著棍子在牧這一頭野牛,野牛它有野心,然而抓都抓到了,為什麼還要用繩子綁住,然後用棍子打它?主要是因為它野性未除,這就是開悟後要修行的道理。不要誤以為開悟以後,就已經有所成就了,不需要再修行了,果如此會落入世間禪的境界中而已,因為世間禪所看到的還不是真實的心,世間禪定的色界四禪(1.離生喜樂地、2.定生喜樂地、3.離苦妙樂地、4.捨念清淨地),它把四禪之間的心量,不管是能夠見光,或者是氣充滿色身,有了這些現象卻誤認為就是見性,其實根本沒有破色身,而潛在的習氣沒有顯現出來,或許會以為平時對什麼事情也都看得很開!打坐也很好!甚至能入甚深禪定中,但因為色身未破,故說修不真實。色身破了,在潛意識之中,今生、過去或者是無始劫以前的習氣毛病,都會顯現出來,貪、瞋、癡、慢、疑等等的毛病,此時到底有沒有全部顯現出來?色界天的行者,是沒有辦法現出來的,因為它沒有打破黑漆桶,所以它現不出來。禪宗所說的一定要打破黑漆桶,因此外道無想天或者是世間禪定,在色界四禪境界的時候,色身都未破。
如果色身破了,就進入無色界的境界,既然沒有色相,就只有一個心的作用,剛剛所說的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進入第四層次的時候,也就是心的覺知,但是覺知以後進入無色界的世間禪定:1.空無邊處、2.識無邊處、3.無所有處、4.非想非非想處,這四空處定沒有修解脫,就會住四空處定中。如果修解脫道的話,是修在《大般若經》所說的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這些法,三昧就是正定,修佛法的行者,修証到七地---遠行地時,再獲得三三昧時,就入八地不動地。剛開悟是初地歡喜地,再來慢慢地修,修証到第七地的遠行地以後,就進入八地不動地。不動地時已經修證到空、無相、無願三三昧了,這是在七地的時候修的,空一切相,色身是空掉了,心所感知的也要空掉,此空是絕對的空,無相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這些名相有時要搞清楚。絕對的空就是否定一切,就會斷業,否定一切業的糾纏,面對業的糾纏能夠以絕對的空而不黏,就能夠斷業而不受業的牽扯,此時就是真悟到空。
修證到空的時候,如果是一直守空下去,就會變成斷滅空,佛性的靈覺心就會死掉,這個時候就要回過來,用這個心感知一切境界,這就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而感知了一切境界,卻能夠無礙與不受牽扯,此時就是無相。
在修空、無相之間,要抱持著無願的心,不要起心動念發願,要這樣,要那樣。在修菩薩道的時候還不能夠有願,有願是在修佛道時,在進入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時尚無願行,之後再接下來,才是方便、願、力、智等四波羅蜜,合共在修十波羅蜜的時候,就是在修金剛如來佛地,這個時候才能夠有願。如阿彌陀佛有四十八願,許多佛也都是在成就菩薩道以後,才再發願而有大願力。因此在八地不動地之後,也就是在金剛如來十地之前,還有九地善慧地、十地法雲地要修證。在不動地之前是修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所以開悟後得到這一頭牛,野性尚存,也就必須加以鞭楚,才能夠得到清淨,也就是以空、無相、無願等三個法門,來加以對治我們這個心。接下來我們看頌: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在我們修行過程之間,竭盡一切力量,所學的法不管是色身、氣功、打坐、瑜珈、或者是心裏與習氣的調理,都是盡力而為。剛開始所修的斷習,當然都是粗的習氣,從粗的習氣毛病開始修。而微細的習氣在表面上,尚未破色身以前都覺得沒有事,面境似都想的開,其實不是那麼簡單的,在身、心兩方面都有基礎以後,粗的習氣控制得好,五戒、十善都做的到,色身突破就能夠開悟了,開悟了就是得到這一頭牛。所以竭盡神通獲得渠,而對於所說的神通,並非是指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這些神通,是以種種的方法、種種的精神,打通色身而能夠通達。
通達有兩個意思,色身破的時候,體性可以通外面,才可以感知一切境界,譬如虛空之間有佛、有菩薩、有護法、有怨親債主、、等等都能夠知道,所以一個開悟的人,心的靈知靈覺很強可以感知很多,而身體可以通外界,也就是通達之意。因此要通達,色身一定要破,有心的靈知靈覺也就是心通,能夠心通也就是色身破了,而竭盡種種的精神,能夠打通我們的色身,才能夠獲得法身,這個時候的法身,與野牛的脾氣是相合的,剛開始還真分不清楚,菩提自性本是清淨,為什麼開發出來以後不能夠自在無礙?還是有煩惱、有執著不好的事情、對於順、逆的境界還是很執著。這個時候心就必須要去磨練它,對於好的也不用特別的高興,保持一個平常心,好、壞、順、逆都能夠無礙。
竭盡神通獲得渠的「渠」,代表牛性也是代表法身,也代表習氣毛病,因為這個時候真妄還是攪和在一起,還沒有辦法分得清楚。但是實際上,可以覺知的心來觀照你的習氣毛病,雖然不見得能夠完全控制,但起碼也不會太離譜,煩惱是心裡面的煩惱,不會變成色身上的境界。有時候內心的境界是非常的熱鬧,但表面上看來還跟一般人一樣,因為初步的智慧還是有,只是管不到內心澎湃的心意念而已。
「心強力壯卒難除。」
真心就是空,我們修空性,而空本來就是無相,要去修甚麼空性?我們這個空體本來就沒有一個性向,真心是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以靈覺來照一切因緣,即使不用修行,自己本身都有這種功夫,即此因緣來時,能覺知而應緣;沒有因緣來而起心法,就是你的妄想。一定有因緣來,你的心才會應緣,而真心應緣時就生起法,內心感覺該怎麼做?它就會現甚麼境而去做什麼事,這個真心是我們要去修的,真心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如果是我們尚未修得清淨時,我們還有一部分是妄心,妄心包括習氣、毛病,以及一切的執著。真心在應緣以後,妄心接著第二念、第三念,都是一些妄想,就看你習氣毛病有多重,如果習氣毛病淡薄一點時,也許動第三念、第四念的念頭時,馬上就能擺脫掉。聖人是沒有妄心的,有應緣的心時,對於法相只了知一下就放下!不再去執著。
真心也就是野牛清淨時,真心是跟空一樣,能夠產生一切的妙有,妙有是怎麼顯現的?就是以靈照為本而現一切境界,所以心強力壯,力壯的力是習氣的力量,例如我們與人家談話時,有一個覺知知道這句話不能講,但是沒有控制好,還是說出來啦!這就是你的覺性先知,尚且無法壓制你的習氣毛病,不能夠講最後還是講出來了!講出來就與人家結怨哪!也就是心強力壯,你的心還很野、很強,習氣毛病還很重。因此,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把野性的習氣毛病都清除掉,所以卒難除。
「有時才到高原上」
有時才到高原上,這是處在空的境界時,也就是聖境時。我們常常畫一個修行的路途(如下圖),從初發心到打破色身就是開悟,開悟後就要開始修行,就是修証到空的時候,就是聖人的解脫境界。開悟以後習氣毛病的滅除,再來修空觀,修到最高點就是悟空,悟空的時候就有解脫的能力,這時就達到聖人的境界。所以開悟以後精進地修行,心強力壯---習氣毛病卒難除,卒難除也是必須慢慢地除滅它。
業緣來的時候,業緣就是碰到冤親債主,或者是不好的因緣,不好的因緣代表什麼呢?有的是修理你,有的是誘惑你,當心不清淨的時候,譬如貪心尚未滅除時,偏偏有很多人一直送錢給你、供養你,一時把持不住就受到誘惑,就落入陷阱了、失節、墮落,我們修行本來就是要脫離這些貪、瞋、癡、慢、疑的污染,不被名聞利養所誘惑。
「又入煙雲深處居。」
有時候是已經解脫出來啦!到高原上看到的芸芸眾生,眾人皆醉我獨醒,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有時候習氣一來,障礙來了,又迷誤掉、落入漩渦了,又入煙雲深處居。本來追這一頭牛已經很辛苦啦!從第一個圖看到牛的蹤跡,就一直追,追到現在終於抓到它了!菩提自性顯露出來的時候,還很安慰的覺得自己解脫了!修得不錯!一旦障礙來,又迷糊不清了!又去煩惱!又去執著!自性不見、野牛又現出來,因此得到牛,並不能夠馬上清淨,得到牛必須花很多的力量去馴服,因此第五圖就是在牧牛。
這頭牛得到時,譬如有很大的神通力,因為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的「覺」開發出來的時候,很多事情你都懂、都知道,但是習氣毛病沒有滅除時,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定力不夠時,也會搞得烏煙瘴氣,而在這個時候,是好、壞都有的境界。
08-08-17 20:29
点击查看原图 (16.54 KB) 剛剛見到自性的時候,自性本來是清淨,本來是無黏的,本來是沒有煩惱。當得牛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個是菩提自性會現,菩提自性是有智慧的,但是久埋郊外,我們無始劫以來,所薰習的一些習氣毛病,使菩提自性與習氣毛病二者並存。剛開始時,我們菩提自性所開發出來的智慧,法身不能發揮威力,對法身清淨無為的體會,尚不能夠熟悉與深入,也不能以它來面對一切境界。當真心開發出來以後,它的覺知非常的敏銳、超感,是我們一般人的九倍之多,這是上元下音老上師所講的,所開發出來的自性靈知與中陰身相似,我們人死的時候才有中陰身,但是自性開發出來,就是打破色身的時候,所現出來的也是這個樣子,有這個中陰身的味道。一般人有修行,中陰身的敏感度是有九倍之多,可以感知一切因緣,這也就是處在真心「覺」的境界。
六根的每一根都有六結使(動、靜、根、覺、空、滅),動、靜、根是對我們的色身而言,覺、空、滅是對我們的心而言,色身不破的話,心沒有辦法現出覺知,而現出覺知有兩個層次:一個是好的感知,一個是感知了以後不能夠放下,不能夠放下當然就起煩惱!為何不能夠放下?因為我們菩提自性開發出來以後,也就是素法身還不會用,此時要慢慢地修,也就是禪宗所謂的任運,對一切境能夠自在,而這需要時間去調理、去調伏,所以剛開始,這個素法身還發揮不了功用,等於沒有用。
這個菩提自性能夠覺知很多事情,但還是不能夠放下,都是習氣毛病在相應、在應緣,所以這個時候就要修斷微習,開悟以後就需要修行,也就是無始劫以來,久埋郊外這頭野牛一直都是沈淪在六道之間,精進用功的結果,好不容易碰到它了,而這種境界是非常的殊勝,這在菩薩諸地而言,是入地菩薩。開悟的時候是入地菩薩,入道只是看到這頭牛了,但還不能夠認識它,所以還是不能見道,見道位要在第四位階的時候-四地。初地是歡喜地,這個時候心還沒有清淨,到二地時是離垢地,粗過習氣已能離。三地是明地,離垢後心始能發光。在四地燄慧地的時候,其智慧就像火焰一樣,這個時候才有一點悟道,一切法因緣生滅為何!一切的輪迴是如何!所以現在只是初階的看到這一頭牛,這境界當然是非常的殊勝,但是另一方面迷戀芳叢,其習氣毛病還沒有滅,不可能一個人悟道以後,馬上就能夠有所成就。除非是果地佛,如釋迦牟尼佛開悟時等於証悟,只有果地佛釋迦牟尼佛才有這種修証。一般人都是入菩薩歡喜地的時候開悟,悟後還是要修,因為無始劫以來微細的習氣毛病還很多,必須要次第斷滅它。
釋迦牟尼佛在修証之間,也經過色界、無色界的禪修功夫,一個境界一個境界地一直修証上來,所以過程之間當然也就具有神通,他開悟的時候也就等於證悟了,所以心量也就更大了,因此具有三明六通。一般人沒有辦法,由於習氣毛病還在,所以很迷戀芳叢,頑心尚勇,不管是頑劣的心、玩耍的心,沈迷在色、聲、香、味、觸等的塵境中的心,不可能一下子就都放下,所以說頑心尚勇,野性尚存。
欲得純和,必加鞭楚。要讓習氣毛病斷盡,而回到清淨的法身,就要拿棍子,好好的看著這頭牛,這就是第四圖的圖說,拿著棍子在牧這一頭野牛,野牛它有野心,然而抓都抓到了,為什麼還要用繩子綁住,然後用棍子打它?主要是因為它野性未除,這就是開悟後要修行的道理。不要誤以為開悟以後,就已經有所成就了,不需要再修行了,果如此會落入世間禪的境界中而已,因為世間禪所看到的還不是真實的心,世間禪定的色界四禪(1.離生喜樂地、2.定生喜樂地、3.離苦妙樂地、4.捨念清淨地),它把四禪之間的心量,不管是能夠見光,或者是氣充滿色身,有了這些現象卻誤認為就是見性,其實根本沒有破色身,而潛在的習氣沒有顯現出來,或許會以為平時對什麼事情也都看得很開!打坐也很好!甚至能入甚深禪定中,但因為色身未破,故說修不真實。色身破了,在潛意識之中,今生、過去或者是無始劫以前的習氣毛病,都會顯現出來,貪、瞋、癡、慢、疑等等的毛病,此時到底有沒有全部顯現出來?色界天的行者,是沒有辦法現出來的,因為它沒有打破黑漆桶,所以它現不出來。禪宗所說的一定要打破黑漆桶,因此外道無想天或者是世間禪定,在色界四禪境界的時候,色身都未破。
如果色身破了,就進入無色界的境界,既然沒有色相,就只有一個心的作用,剛剛所說的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進入第四層次的時候,也就是心的覺知,但是覺知以後進入無色界的世間禪定:1.空無邊處、2.識無邊處、3.無所有處、4.非想非非想處,這四空處定沒有修解脫,就會住四空處定中。如果修解脫道的話,是修在《大般若經》所說的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這些法,三昧就是正定,修佛法的行者,修証到七地---遠行地時,再獲得三三昧時,就入八地不動地。剛開悟是初地歡喜地,再來慢慢地修,修証到第七地的遠行地以後,就進入八地不動地。不動地時已經修證到空、無相、無願三三昧了,這是在七地的時候修的,空一切相,色身是空掉了,心所感知的也要空掉,此空是絕對的空,無相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這些名相有時要搞清楚。絕對的空就是否定一切,就會斷業,否定一切業的糾纏,面對業的糾纏能夠以絕對的空而不黏,就能夠斷業而不受業的牽扯,此時就是真悟到空。
修證到空的時候,如果是一直守空下去,就會變成斷滅空,佛性的靈覺心就會死掉,這個時候就要回過來,用這個心感知一切境界,這就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而感知了一切境界,卻能夠無礙與不受牽扯,此時就是無相。
在修空、無相之間,要抱持著無願的心,不要起心動念發願,要這樣,要那樣。在修菩薩道的時候還不能夠有願,有願是在修佛道時,在進入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時尚無願行,之後再接下來,才是方便、願、力、智等四波羅蜜,合共在修十波羅蜜的時候,就是在修金剛如來佛地,這個時候才能夠有願。如阿彌陀佛有四十八願,許多佛也都是在成就菩薩道以後,才再發願而有大願力。因此在八地不動地之後,也就是在金剛如來十地之前,還有九地善慧地、十地法雲地要修證。在不動地之前是修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所以開悟後得到這一頭牛,野性尚存,也就必須加以鞭楚,才能夠得到清淨,也就是以空、無相、無願等三個法門,來加以對治我們這個心。接下來我們看頌: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在我們修行過程之間,竭盡一切力量,所學的法不管是色身、氣功、打坐、瑜珈、或者是心裏與習氣的調理,都是盡力而為。剛開始所修的斷習,當然都是粗的習氣,從粗的習氣毛病開始修。而微細的習氣在表面上,尚未破色身以前都覺得沒有事,面境似都想的開,其實不是那麼簡單的,在身、心兩方面都有基礎以後,粗的習氣控制得好,五戒、十善都做的到,色身突破就能夠開悟了,開悟了就是得到這一頭牛。所以竭盡神通獲得渠,而對於所說的神通,並非是指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這些神通,是以種種的方法、種種的精神,打通色身而能夠通達。
通達有兩個意思,色身破的時候,體性可以通外面,才可以感知一切境界,譬如虛空之間有佛、有菩薩、有護法、有怨親債主、、等等都能夠知道,所以一個開悟的人,心的靈知靈覺很強可以感知很多,而身體可以通外界,也就是通達之意。因此要通達,色身一定要破,有心的靈知靈覺也就是心通,能夠心通也就是色身破了,而竭盡種種的精神,能夠打通我們的色身,才能夠獲得法身,這個時候的法身,與野牛的脾氣是相合的,剛開始還真分不清楚,菩提自性本是清淨,為什麼開發出來以後不能夠自在無礙?還是有煩惱、有執著不好的事情、對於順、逆的境界還是很執著。這個時候心就必須要去磨練它,對於好的也不用特別的高興,保持一個平常心,好、壞、順、逆都能夠無礙。
竭盡神通獲得渠的「渠」,代表牛性也是代表法身,也代表習氣毛病,因為這個時候真妄還是攪和在一起,還沒有辦法分得清楚。但是實際上,可以覺知的心來觀照你的習氣毛病,雖然不見得能夠完全控制,但起碼也不會太離譜,煩惱是心裡面的煩惱,不會變成色身上的境界。有時候內心的境界是非常的熱鬧,但表面上看來還跟一般人一樣,因為初步的智慧還是有,只是管不到內心澎湃的心意念而已。
「心強力壯卒難除。」
真心就是空,我們修空性,而空本來就是無相,要去修甚麼空性?我們這個空體本來就沒有一個性向,真心是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以靈覺來照一切因緣,即使不用修行,自己本身都有這種功夫,即此因緣來時,能覺知而應緣;沒有因緣來而起心法,就是你的妄想。一定有因緣來,你的心才會應緣,而真心應緣時就生起法,內心感覺該怎麼做?它就會現甚麼境而去做什麼事,這個真心是我們要去修的,真心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如果是我們尚未修得清淨時,我們還有一部分是妄心,妄心包括習氣、毛病,以及一切的執著。真心在應緣以後,妄心接著第二念、第三念,都是一些妄想,就看你習氣毛病有多重,如果習氣毛病淡薄一點時,也許動第三念、第四念的念頭時,馬上就能擺脫掉。聖人是沒有妄心的,有應緣的心時,對於法相只了知一下就放下!不再去執著。
真心也就是野牛清淨時,真心是跟空一樣,能夠產生一切的妙有,妙有是怎麼顯現的?就是以靈照為本而現一切境界,所以心強力壯,力壯的力是習氣的力量,例如我們與人家談話時,有一個覺知知道這句話不能講,但是沒有控制好,還是說出來啦!這就是你的覺性先知,尚且無法壓制你的習氣毛病,不能夠講最後還是講出來了!講出來就與人家結怨哪!也就是心強力壯,你的心還很野、很強,習氣毛病還很重。因此,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把野性的習氣毛病都清除掉,所以卒難除。
「有時才到高原上」
有時才到高原上,這是處在空的境界時,也就是聖境時。我們常常畫一個修行的路途(如下圖),從初發心到打破色身就是開悟,開悟後就要開始修行,就是修証到空的時候,就是聖人的解脫境界。開悟以後習氣毛病的滅除,再來修空觀,修到最高點就是悟空,悟空的時候就有解脫的能力,這時就達到聖人的境界。所以開悟以後精進地修行,心強力壯---習氣毛病卒難除,卒難除也是必須慢慢地除滅它。
業緣來的時候,業緣就是碰到冤親債主,或者是不好的因緣,不好的因緣代表什麼呢?有的是修理你,有的是誘惑你,當心不清淨的時候,譬如貪心尚未滅除時,偏偏有很多人一直送錢給你、供養你,一時把持不住就受到誘惑,就落入陷阱了、失節、墮落,我們修行本來就是要脫離這些貪、瞋、癡、慢、疑的污染,不被名聞利養所誘惑。
「又入煙雲深處居。」
有時候是已經解脫出來啦!到高原上看到的芸芸眾生,眾人皆醉我獨醒,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有時候習氣一來,障礙來了,又迷誤掉、落入漩渦了,又入煙雲深處居。本來追這一頭牛已經很辛苦啦!從第一個圖看到牛的蹤跡,就一直追,追到現在終於抓到它了!菩提自性顯露出來的時候,還很安慰的覺得自己解脫了!修得不錯!一旦障礙來,又迷糊不清了!又去煩惱!又去執著!自性不見、野牛又現出來,因此得到牛,並不能夠馬上清淨,得到牛必須花很多的力量去馴服,因此第五圖就是在牧牛。
這頭牛得到時,譬如有很大的神通力,因為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的「覺」開發出來的時候,很多事情你都懂、都知道,但是習氣毛病沒有滅除時,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定力不夠時,也會搞得烏煙瘴氣,而在這個時候,是好、壞都有的境界。
三、解說
行者雖以般若智觀照妄心,似繩索已牢套著牛,唯牛性尚野,難以制服。故行者如牧者執杖牧牛,勤加鞭策、調伏,但無始劫來之習氣太強,而不能一下去除。此時行者已得悟自性全貌,覺知雖歷歷,奈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尚存。若行者保任不住,有時到高原清淨處,有時又入深山雜穢處,恐又犯人苗稼,而造諸業因,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和曰:「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太平時日謂菩提,境風轉至煩惱居。」
「行者雖以般若智觀照妄心」
一個開悟者起碼悟知有兩個心,其實有八個心,眼、耳、鼻、舌、身各有一個心,然後第六意識的分別心,第七意識末那識的妄執、妄想心,第八意識是真正本來的心,般若智慧能夠覺照,就是真心,第八意識覺照的心開發出來以後,它儲藏很多的習氣毛病,妄心來自於第六意識的分別心,第六意識來自第七意識的妄想執著心,然後以第八意識的真心來觀照,第六意識、第七意識的妄心,開悟的行者都有這種能耐。
「似繩索已牢套著牛,唯牛性尚野,難以制服。」
我們可以看第四圖:所準備的繩索,一個圈圈丟出去,剛好套住了牛的頭,也就是抓到了這一頭牛。牛雖然是動物,在印度它是很神聖的,也代表我們的體性清淨,但是動物到底還是有野性,所以它還是很野,野性代表我們的習氣毛病尚未清淨以前所具有的現象,所以難以制服。修行並非一蹴即成,什麼都解決了,六祖開悟後混跡獵人隊中十五年,勤修斷除內心的習氣毛病,然後修一切神通。
剛開始還不清淨還是要修得清淨,初地菩薩是歡喜地,二地菩薩是離垢地,因為污垢一大堆,必須把它除離,離垢而心清淨以後就能夠發光,是第三明地發光地,心能夠發光,第四地焰慧地,智慧有如火焰。初地是入道,入道以後才能夠真修,第四地是見道,在第四地有智慧比較沒有煩惱。而接著就是第五地、第六地、第七地修一些心通,到第七地修三三昧、修解脫道,七地前有智慧照破煩惱而已,還是有很多的煩惱,到第七地修三三昧才能夠解脫,第八地不動地才是真正的解脫地。之前找到的牛,野性尚存,難以制伏。
「故行者如牧者執杖牧牛,勤加鞭策、調伏。」
這個時候修行的人起心動念,都有覺照的心可以觀照它,不讓心意念去成就妄想。執杖牧牛在禪宗而言,是必然的修行階段,怎麼牧牛呢?就在你的念頭起來一個字、兩個字的時候,你真覺看著它,慢慢地心就不會再想下去了。如果你面對一個人講一句話而起了瞋心,而這瞋心不是念頭,你真覺就看著它,警示自己瞋心又冒起!慢慢地瞋心又會下去了!如果修不到這個階段,就代表你的覺心還沒有打開,心眼打開的人,就很清晰的可以看到自己的起心動念。覺照的心具足,就可以觀照你的習氣毛病,以及種種的心態都能,反正是不正常的、有為的都是不對的,因為在這時候是要修空觀。空觀不是用講的,而是必須要去修証的法,修到最後,對於一個人的一句話,不管是好、壞都不執著,而不起心相應,這就是體性的空性現;而一般人還有習氣毛病的相應,這就是不空。所以在修空觀之間,就必須要執杖牧牛,起心動念用真覺看著它,如果起害心、不甘願的心,那就很離譜了!
我們修行人有時候常常受到欺負,應該更加要忍辱,更不應該去詛咒他人,因為修行人這個時候心都已經活了,而有所動念都會成真,很可怕的!因此要執杖牧牛,心力很強,心強力壯代表不正當的心念,有時候雖然無心害人、或者是故意、或者是去詛咒人家,一次、兩次,或者是天天想,到後來都可能成真,這個人也可能會發生問題。所以在這個階段的執杖牧牛,更甭讓它動一點點的心意念,好、壞皆不動念,所以勤加鞭策、調伏,看得很緊、調伏它。順就是伏了,不順就要調,而調伏有很多的方法,如果罵它,而它就乖乖地不動念,當然就很好,那罵的還很管用!有時候罵了又覺得很委屈,一個心就很受不了!我們有一位同學,觀照他的心很嚴格,他本來很喜歡講話,當他知道如何修練心的時候,逼著自己不講話,結果最後裡面自己的那妄我,大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再下去就要發瘋了!結果妥協不敢再逼下去,然而只要繼續再逼下去,它才會調伏,不再逼下去最後通商量、妥協,這樣就又拉長修行的時間了!所以要抱持一顆勇往直前的心、不通商量的心、不退轉的心,心裡面它慢慢地就會調伏了。
調伏分成兩個:一個是暫伏,好像沒有事,對於事情也都看得開,譬如以丟掉錢來說吧!如果丟了二十萬,可能還是看得開,而如果家裏只有一百萬,而把這一百萬全都丟掉了,也許就好幾個月都吃不下飯呢!所以暫伏也就是說還有火種,只是暫時地壓住它。一個是永伏,永伏是火種沒有了,裡面的種子沒有了,這就是聖人的境界。
「但無始劫來之習氣太強,而不能一下去除。」
一個習氣的斷除總是要次第地除滅,譬如以瞋心而言,瞋恨而愛發脾氣的心,人家侮辱你、不順從你,而心裡就很不舒服。如果慢慢地對著外境不再去追究,反過來調伏自己內在的心,然後內心這一次可能大生氣,第二次仍然中生氣,再來可能就漸漸地不那麼生氣,總是要磨練仟次、百次以後,也就慢慢地無所謂了。之後還再同樣的問題對著往來時,我根本就不起心動念與之相應,這樣子才是真正的永伏。然而每一世所薰習的習氣太多,一下子要斷除是不可能的,因此不能一下去除。
「此時行者已得悟自性全貌,覺知雖歷歷,奈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尚存。」
已經瞭解有個了了覺知、不動的心,此時就像打坐時,不起心動念但是有一個覺知在的狀態,或有因緣來時,習氣毛病會與之相應,所以悟得自性本來是自在無礙,它是空性無黏,但是它還有一個特性:覺知歷歷,什麼事情都懂,每一個人的心態、心機,每件事情的背後因緣,得牛的人都清清楚楚,也就是中陰身的敏感有九倍之多的狀況,什麼都懂知。一個開悟的人可以直接讀你的心,心清淨與否、修得好不好,都可以感覺,然而懂得越多,如果放不下豈不是更糟糕。所以雖然覺知歷歷,但是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一大堆,因此靈知靈覺的心是一回事,是佛性本來的功能,如果沒有把煩惱斷掉,或許覺知越多,日子越難過。感知越多如果能夠自在,也就會沒有事,同時應該了解業力該現總是要現的!比較沒有定力、比較看不開、沒智慧的人就會跟著業力動哪!無形中給自己製造麻煩與煩惱,不管是感知自己或他人的事,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能夠學習空觀與無礙。
「若行者保任不住」
懂得多,煩惱習氣毛病又多,然後知道的事情不能夠放下,又用習氣毛病去相應,這就是保任不住。保是保護,保護你的心不再去造業,還有保護你的身,不受外面的人、冤親債主的糾纏與傷害,要有能力保護身心。保護心是對你的習氣,或面對著人、事、物的時候,不讓心與之相應而再造業。保護身是冤親債主來時,要有保護自身的能力。外面雜七雜八、不修心的人太多了,並非只有冤親債主會作法,修行時所面對的諸逆緣,都是與人家結怨的,有的是人、有的是鬼神,在保護任運之間,要保護你的身,要保護你的心,兩者都要好好保護著,讓心能夠慢慢地回復到真心實性的空,隨心所欲地能夠住在空之間,當然最後是自在,對一切境界都能夠自在,這就是禪宗所謂的保任---保護任運。
保護任運這個「運」字,就是在說更進一步的法,係進入心的用,網上的文章所說的魔相:想陰魔相有很多,在體知心的功用後,知道心的功用很大,如果會用它,它就會現出無限的力量出來,所以要學習如何去用,起心動念不為自己,都為眾生,也都可以成就的。
這一次在法爾上課(90.2.18)我問高級班的同學,心中心法修得好不好?而心中心法的咒語已經念了幾百萬遍哪!教了六個手印而手印也已經結了,也修了三年了,你會不會去用它呢?
其實六個手印隨便拿一個手印、唸咒語都可以成就的,唸咒語可以讓魔產生慈悲心,咒語的威力是很大的,問題是有沒有很認真地、清淨地唸這個咒語。如果碰到障礙,心有所不安,有很多人在保護任運方面處理得不好,常常讓身體受傷,如果有警覺,早一點唸佛或者唸咒語,都可以把你的心安住,而心安住了,身就比較能夠氣通,氣通而外來的東西,要傷害你就比較不容易,這是實修方面的事情。
雖然本身能夠保護任運,但是心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就管住,六祖開悟後還經過十五年的功夫在修,所以開悟並非一下子就很了不起,沒有這回事!開悟以後還是要慢慢地修心,修証到可以運用這個心,那就有點功夫了,可以化解一切障礙,也可以為眾生做很多事情。
「有時到高原清淨處」
保護任運得住,有時到高原清淨處,這就是好日子、無礙的時候,因而覺得心很清淨,覺得已經解脫了!心很清淨而心情非常的海(high),所以說有時到高原清淨處。
「有時又入深山雜穢處」
有時障礙來時,潛意識中的貪、瞋、癡、慢、疑及淫慾心、、、,習氣毛病又來了!又觸犯哪!障礙來了,而習氣毛病與之相應。
「恐又犯人苗稼,而造諸業因。」
以前的心尚清淨,不會去害人,現在已進入不好的因緣境界時,習氣毛病又來了,可能又要去踐踏人家的稻作、或者是乾糧、雜作。犯人苗稼是禪宗的話,就是去侵犯人家的心或者是身,那是因為心不清淨的關係才會這樣子,而造諸業因。
「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
得牛時候的行者,起心動念時如果讓它一直想下去,或者天天都那麼想,真的會成就惡業,即使是無心的要害人,如果一次、兩次,或者天天都這麼去想的話,這個人會有不好的現象發生。所以得牛的時候,最重要的必須要好好管住這個心,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
四、和頌
「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太平時日謂菩提,境風轉至煩惱居。」
「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
以般若智慧,覺知的心來鑑照妄想習氣,抓住這一頭野牛把它綁住了,野牛雖野,都是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無明所造的業障,野就野在這裡,牛本來是清淨無為的、非常的柔順,會有這些野的味道都是習氣毛病,也都是無始劫以來所薰習而成的,因此無始無明卻難除,很難能夠順利地去斷除。
「太平時日謂菩提,」
有時才到高原清淨處,好日子、沒有障礙的時候,是自認為有菩提智慧。我們有一位同學,連天氣的好壞都影響她的心情,這是因為心受到外界的影響,當然我們的體性與萬物本來是一體的,但是要學習空觀、要超越它,不能夠受到天氣的影響。有時候確實是如此,如果是遇到刮風、下雪、颱風,這些日子都是不好的因緣,有時候寒流來時,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往生的人就特別多,這是藉陰霾來接引這些人的,在家裡看不到這些情況,但到醫院去看才知道。如果心還隨著氣候在起伏,就是沒有超越天氣,心還沒有空掉,還受一切物境所影響。當然物境與我們體性本來是一體的,眾生也本是同體,大家同一體性,萬物也是同一體性。所以在太平日子,沒有因緣、沒有冤親債主在做怪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的智慧蠻不錯的!什麼事情也都看得開!心裏面的一點妄想也能夠控制得了!但是境風轉至煩惱居!
「境風轉至煩惱居。」
當因緣來的時候即隨風起浪,外在的因緣來時,潛意識裏面不清淨的心與它相應,然後煩惱就來了,忘了當初的清淨,而鑽牛角尖去執著煩惱的這些法。所以在得牛的時候,靈知靈覺是有的,但是滿心的齷齪、垃圾、不好的習氣毛病一大堆,這些是同時都存在。因此在這個時候,必須要牧牛,用我們覺照的心,控制這一頭牛,當它面對人、事、物而不以自己的習氣毛病來相應,以平常心、空無的心、面對一切境都有無礙的心,但是這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必須要慢慢地去磨練,而磨練有時要經過一、二十年,六祖也經過十五年的磨練,也才能夠有大成就。有些修世間禪定的行者,以為開悟的現象就是:光一閃、自性清淨了、什麼事情都看得開,那還是沒有進去的,心沒有靈知靈覺,當然也就沒有很大的煩惱,禪宗所言的,還有靈知靈覺的心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知道後是不是還看得開呢?因此修行還是有層次的,當然這也關係到因緣法,如果你的因緣適合修世間禪定,也不能強求修大乘的佛法進入菩薩道,這也不是簡單的,如果很用心的在規範習氣毛病,把粗的控制好,然後很發心的、很精進地用功,當然無形中身體也會改變,進而具足資糧能量,最後甚至於能夠有所成就。
心尚未成熟,有時候是勉強不來的,有的同學氣機很旺,卻害怕身心的反應而不敢再深入;有的同學卻是氣機衰弱,練幾年了氣還是起不來,這個與身體有關係,也牽涉到上一世有沒有修行?所修是何法?如果上一世修密法,或修禪宗,氣機很旺,也就會比較快;如果只會做善事、修善行,也許福報好一點,但是身體還是沒有底子、沒有基礎。如今生才開始修練打坐、練功,也就是今生才開始利用色身用功而已,快慢與否這都是勉強不來的。
無始劫以來,每一個人踏上修行路,從初發心開始,每一世都這樣一直地修過來,因此也不要太在意別人怎麼跑那麼快,而我怎麼走那麼慢呢?每一個人的因緣不同,我們在過程之間,研究與了解別人所寫出來的東西,他總不是無中生有的,確實是也有他的道理在。
這十牛圖以前本來是八個圖,後來才加上兩個圖,是行菩薩道的,而修行就是這樣子來的,只是你看不懂這牛綁著在幹什麼?短短的一個序文,四句頌文是在講什麼?看不懂,如果懂了就知道其中的意思、道理是什麼!是非常的殊勝的!能夠懂的話就知道文中所透漏的消息,消息都在這裡面。譬如第十圖的序「柴門獨掩,千聖不知」,柴門獨掩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柴門獨掩?柴門已經打開了,為什麼要獨掩、要再關起來?因為修到清淨的時候,就必須要關起來。在第四圖的得牛,是把你的色身打開,打開以後才能通外界,有靈知靈覺,等到修心修到差不多了,就必須要回凡,這個時候門就要關起來。如果看不懂的話,柴門獨掩是在掩什麼?何謂千聖不知!因為打開以後虛空中菩薩、天神,平面的鬼神等都知道你的蹤跡,待你把門關起來了,人家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故說千聖不知。到底你修了怎麼樣?有那個功夫嗎?柴門獨掩就得回凡與凡夫一般,此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要光沒有光、要氣沒有氣,不是說真的都沒有氣,只是沒像開悟時一樣地那麼旺,開悟的時候奇經八脈、正經十二脈,全身都通暢,而在這個時候修練神足通,真的就會成就的,因為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氣,只要起心動念,神足通很快地就會成就,但是學會了這個又有什麼用呢?死了還不是要照樣去輪迴。因此佛教所說的解脫道,首先要修解脫,這些神通都沒有用的,神通敵不了業力!以後快成佛時,神通自然就有了,那是自然現起的三明六通,不是去學習的神通。
所以古代的聖賢先哲,他們把所經歷的事情寫下來,我們要解讀它,可以從裡面得到指引;或者是誰講都一樣,釋迦牟尼佛講經典也好、宣講修行的方法也好、修行的境界也好,假如換上這個十牛圖來說,只是對象不同、表示不同,然而境界的說明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今天就講到這一段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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