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火车站服务台:世界文豪.海涅妙语大全(上)

       海涅的诗歌创作包括抒情诗、时事诗、叙事诗以及长诗等样式(或品种)，可谓丰富多彩；其中尤其是抒情诗，无论立意、运思，还是语言风格，都有鲜明的个性、独特的风格。纵观整个德语诗歌史，海涅可称是继歌德之后最杰出的歌者。在世界诗坛上，海涅的成就和影响足以与英国的拜伦、雪莱，俄国的普希金，匈牙利的裴多菲等大家媲美。他的多半以爱情为题材的抒情诗，由舒曼、舒伯特、门德尔松、柴可夫斯基等各国大作曲家谱写成歌曲，多达三千首以上，其数量甚至超过了被他和拜伦尊为“诗坛君王”的歌德，堪称世界第一。其中如《罗蕾莱》、《你好像一朵鲜花》、《北方有一棵松树》、《乘着歌声的翅膀》、《我曾在梦中哭泣》等等，更是受到各国作曲家的青睐，被反复谱曲，最少的也有六七十次，最多的《你好像一朵鲜花》竟达到一百六十次以上，恐怕也已算得上世界之最。所有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还有许多类似的优美动人的抒情诗，一个多世纪以来便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传，特别是受到正处于青春期的烦恼苦闷中的年轻人和飘泊异乡的游子们的喜爱。

社会

地是一个圆轴，人在上边是些个别的小钉刺，表面上无所为地散布着：但是圆轴在转，小钉刺到处碰撞，发出声音，一部分钉刺常常碰撞，一部分不常碰撞，产生一套离奇复杂的音乐，这音乐叫作世界历史。

——《哈尔次山游记》

我是法国人的朋友，正如我是一切人的朋友一样，只要他们是理性的善良的，我自己也不会愚蠢或卑劣到这样地步，以至于去希望德国人和法国人这两个人类优秀的民族互相扭断头颅，使英国和俄国从中得利，使地球上所有的容克地主和僧侣都幸灾乐祸。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世上有些镜子磨得那么凹凸不平，甚至连阿波罗照在里面也必然会成为一副滑稽的怪像，而引起我们的哂笑。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人同《圣经》里的上帝一样，只需说出他的思想，以后便会形成世界，生出光或生出黑暗，水陆分离，或甚而出现一些野兽。世界是语言的符号。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英国一方既没有正义也没有诗意，他们一方面在煞有介事的继承权的托辞下包藏着卑劣的掠夺欲，另一方面却在共同商业利益的追逐中扭成一团。……和我们今天一模一样，只不过在十九世纪为了咖啡和白糖，而在十四、五世纪则为了羊毛罢了。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如果春天同着阳光来临，花儿便叶茂蕊放；如果月亮开始冷泛银光，星儿便在其中荡漾；如果歌手看到两只甜蜜的眼睛，歌儿便涌出他的心房。眼睛，月色和阳光，这些使我多么欢畅，但世界却并不总是这样。

——《海涅评传》

我们的神，他是活的，在他的天国的大殿里，他无止境地生存下去，经历永恒的万世。

——《罗曼采罗》

世界这样美，天空这样青，微风吹得这样温和宁静，百花在绿野里眨着眼睛，闪耀着带着朝露的光影。

——《海涅抒情诗选集》

歌声、星星和花朵，还有明眸，月光和春阳，这些东西尽管叫人喜爱，却还远远不能构成世界。

——《海涅抒情诗选集》

天地间确有许多事情，连哲学家也难以说明。

——《阿塔·特罗尔》

疯狂，却在假装聪明！智慧，却在精神错乱！垂死的叹息，突然之间化为一阵哈哈大笑！……老友，这些确是久已消沉的梦想时代的遗音：只是在古老的基调之中常常飘动着现代的颤音。

——《阿塔·特罗尔》

在你的床上哪怕只有一只唯一的小臭中爬动，它的敌意比起一千只大象的愤怒还难以对付。

——《阿塔·特罗尔》

他们大家互相竞争，要攫夺人世间的财宝，他们永远揪扭不休，人人都为自己盗窃！

——《阿塔·特罗尔》

呵，多恐怖的残忍行为！我一想到这点，就不由觉得毛骨悚然——为了敬神竟要使人流血！

——《阿塔·特罗尔》

换一个时代，换一批鸟！换一批鸟，换一种歌曲！要是我也换一换耳朵，或许会使我觉得中听！

——《阿塔·特罗尔》

这些人类，现在当然开化了许多，他们已经不再为了天上的神明那样热心地互相残杀，不，不再是虔诚的妄想，不再是热狂，不再是痴念，而是自私自利之心驱使他们干杀人的勾当。

——《阿塔·特罗尔》

这青年最不理解巴蕾舞在外交上的意义。我费力给他指出，政治是怎样在霍规特的双脚上多于在布赫霍次的头脑里*，他一切舞蹈的节奏是怎样意味着外交的谈判，他每个转动是怎样都有一种政治的关系。比如说，当他热望地向前变身，双手远远伸出时，他就表示我们的内阁*；当他用一只脚旋转一百次，不离开原处时，他就表示联邦会议；当他用捆得紧紧的腿旋转细步时，他心意中就想到那些小公侯们；当他象一个醉人似地暴来晃去时，他就表明欧洲的势力均衡；当他把弯着的胳膊像线球似地抱在一起时，他就暗示一个会议；最后，当他渐渐伸展向高处升起，在这姿态中静止许久，忽然迸发为最可怕的跳跃时，他就在表演我们东方的过于庞大的朋友。这青年恍然大悟，如今他才知道，为什么舞蹈家比大诗人得到更好的报酬，为什么巴蕾舞在外交团里是一个永久说不完的谈话对象，为什么一个漂亮的舞女常常秘密地被部长供养，他的确是月夜费尽心思，使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政治的小体系。

——《哈尔次山游记》*

侮蔑的力量和无声的暴力把这些没有罪的人锁在苦难的岩石上，你们所有的喧哗和争论并不能医治他的伤，打碎他的镣铐！

——《哈尔次山游记》

罗马法案的决疑人在我的精神上像是蒙了层灰色的蛛网，我的心仿佛夹在自私自利的法律体系铁一般的条文中间。

——《哈尔次山游记》

哥亭根市侩的数目很大，像是沙粒，或者说得更恰当些，象是海边污泥；真的，每当我看见他们在早晨面貌污秽，拿着白色的帐单，鹄立在大学法庭的大门前，我就几乎不能理解，怎么上帝只会创造出这么多的下贱的人。

——《哈尔次山游记》

正因为人不可能完全靠精神生活，于是伪善便应运而生。

——《论浪漫派》

我是一个中性之物，阴阳两性，非驴非马，我们时代各种极端之中，我是个混合起来的傻瓜。

——《海涅选集》

我不坏也不好，不笨也不聪明，今天我准会往后退，倘若我昨天向前进。

——《海涅选集》

只有在无使飞翔的场所，那儿才有永久的快乐；人世间全是不幸和犯罪，全是酸樱桃和苦味。

——《新诗集》

这真是颠倒的人世，我们走路头踏地！猎人们一打一打地被山鹬鸟儿射死。小牛现在烹着庖丁，驽马骑着人背而行；天主教的枭鸟为了教育自由和光明的正义而斗争。

——《新诗集》

大自然是否也在堕落，染上了人类的污点？我觉得，动物和植物，也像人一样会说谎言。

——《新诗集》

我不相信百合的贞洁。蝴蝶和她非常要好，这翩翩公子绕着她接吻，最后破了她的贞操。

——《新诗集》

至于紫罗兰的谦逊，也颇有问题。这株小花，她用媚惑的香气诱人，暗暗地在羡慕荣华。

——《新诗集》

我也怀疑，夜莺的歌唱，是否出于真正的感情；我想，她不过是例行公事，发出过分的啜泣和颤音。

——《新诗集》

世界上已经没有真实，忠诚也已经荡然无存。犬依然摇尾乞怜，恶臭难闻，只是它们不复忠诚。

——《新诗集》

君王有长的臂膊，教士有长的舌头，而民众有长的耳朵！

——《新诗集》

看那些愚蠢的人类，在下方尘世里拥拥挤挤；他们呼喊、愤怒、叫骂，各有各的道理。他们摇起帽子上的铜铃，毫无理由地争执；他们举起了棍子，互相打破了头皮。

——《新诗集》

堂而皇之地将你征服的到底是大大方方的走兽；而我们，拿笼头套住我们的，却是一批狼、猪和走狗。

——《罗曼采罗》

要是你一无所有，唉，那还不如去死——穷汉啊，只有稍有一些人才有一种生存的权利。

——《罗曼采罗》

可是现在，在这野蛮人中，这种节目却是十分残酷而且严肃：吃的是肉，而血却是人类的血。

——《罗曼采罗》

世间充满罪孽和邪恶，我知道；不过，我已惯于让我走过涕泣之谷，逛逛这条崎岖的世途。

——《海涅抒情诗选集》

真实已从世界上消逝，忠诚也已经荡然无存。狗依然摇尾，发出臭昧，可是它们不复忠诚。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永远不会惋惜失去了的天国；它不是真正的天国——那里还存在着禁果。

——《海涅抒情诗选集》

君侯争斗，种族交战，人人都想争权夺利，权威是最高的德行，最佳的品质是勇气。

——《海涅抒情诗选集》

枯瘦的宫廷顾问说：“爱情必须是柏拉图式。”寺僧张开了大嘴；“爱情不能太粗狂，不然就会损害健康。”伯爵夫人忧郁地说：“爱情是一种受难！”

——《海涅抒情诗选集》

在这个肤浅的卑躬屈节的年代里，一定要发生点事情。

——《海涅评传》

在这里的巨大无比的越来越高的交易所大厦里，国家证券交易者带着他那显眼的身驱和刺耳的声音，在汹涌地起伏着呼啸着，就像一个贪欲的海洋在咆哮澎湃一样。在这里，在浩大的人的海洋里，大银行家像鲨鱼一样地在吞食着；在这里，一个妖怪吞噬着另外一些妖怪；在这里，戏院末等座位上的那投机取巧的妇女是那样显目，就像伫立在海洋里礁石上面的鹫鸟一样。在这里，可也正存在着决定这一时代的战争或不平的契机。

——《海涅评传》

一个孩子有个大葫芦头，浅黄的髭须，苍老的发辫，蜘蛛般的长臂可是很强健，有巨大的胃，肠子却又小又短——这是一个排长把婴儿偷去，掉换来一个怪孩子……

——《海涅评传》

暴君含笑着辞别人世，他知道，他虽然身死，****政权只是转一转手，奴役统治还要维持永久。

——《罗曼采罗》

我有时身上披了一件羊皮，为了是替自己去取暖，相信我，它不能叫我为了羊群的幸福去热狂。不是廷臣不是鳕，我不是狗，我不是羊，究竟还是一只狼，我有狼牙狼心肝。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艺术尤其不得依赖于道德，因为只要世上兴起一种新宗教，排斥了旧宗教，道德总是要变的。

——《论浪漫派》

是啊，在一个国家是道德的艺术品，到了另外一个国家，那里有另外一种宗教转化为风俗习惯，这些艺术品便可能被认为有伤风化。

——《论浪漫派》

成天战战兢兢地在听是否又有战鼓响起的心灵，显然顾不上欣赏优美的音乐。

——《论法国画家》

战争一向是门第相当的骑士们的大比武。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你非常热情，你有勇气——这也是好事！可是决不能拿宝贵的热情代替沉着冷静。我知道，敌人的战争，不为正义光明——可是他有枪，还有不少大炮，许多百磅大炮。沉着地拿起你的武器——扣好你的扳机——好好地瞄准——要是敌人受伤，你也可以快乐得心花怒放。

——《新诗集》

我的四周躺着我朋友们的尸体，可是我们已经获胜。我们已经获胜，可是我们四周躺着我朋友们的尸体。在欢呼的凯歌中奏着送葬的挽歌。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欢乐和悲悼。军号又在奏起，又要从事新的战斗——我是剑，我是火焰。

——《新诗集》

如果我们能够使广大群众认清现实，人民就不会再被贵族所豢养的文人驱到仇恨和战争中去；强大的人民团结，各民族的神圣同盟就能实现；我们再也不需要去喂养那些由数百万的嗜杀者所组成的互相猜疑的军队，我们可以用他们的剑和马去耕地，我们要求和平、幸福和自由。为了实现这个，我要献出我的一生；这是我的职责。

——《海涅评传》

任何人在临死之前，都变得十分软弱而温和，都愿意和神以及世人谋取和平。

——《罗曼采罗》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任务，通过这一任务的解决，人类再继续前进。

——《海涅评传》

分裂和封建****的统治，是社会政治与经济发展的阻力。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过去欧洲的封建制度所建立的不平等，或许对于文明的进步是一种必要，或是一个必要的条件；可是现在它阻碍了这种进步，它凌辱了文明的心脏。

——《海涅评传》

一个新世代在成长，全没有粉饰和罪恶，它带来了自由思想、自由空气，我要向它宣告一切。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人类中的大部分长期生活在痛苦里，只有用对上苍的祈祷来安慰自己。由于工业和经济的进步，人们就能够从他们物质生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幸福地生活在地球上。

——《海涅评传》

社会有共和主义的本性。一切尊贵的东西，在精神方面也好，在物质方面也好都惹得它深恶痛绝。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我决不抹杀理性主义努力的成就，像保罗斯等人的劳作，对于我自己，偶然也有益处，这就是因为这些人把许多陈年的秽物扫除了，尤其是古老的教会垃圾，这里藏着那么多的毒蛇与妖气。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不能怨怪那些理性主义的好人们，纵然他们把空气冷却得太厉害了一点。根本上大自然本身已经替理性主义划定了界限，在抽气机下面和在北极圈里，人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呀！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贫富

富有的人，他很快会变得更加富有。谁只有少许，这少许也将被人夺走。如果你什么也没有，唉，就让你被埋葬——穷人呵，生存的权利仅仅有钱人才有保障。

——《海涅诗选》

许多规规矩矩的市民，在世间发出臭气，可是王侯的仆从却满身散发薰衣草，龙涎香的芳香。有些灵魂纯洁的人们带有软肥皂的气味，而寡廉鲜耻之徒往往用玫瑰油洗脸擦身。

——《阿塔·特罗尔》

乞丐的贫困和处处炫耀自己的财主们的骄奢狂慢对比得越是令人不寒而栗，他们就越害怕白天的阳光。只有饥饿的逼迫才驱使他们有时在中午走出黑巷子，这时他们用沉默的诉说的眼睛站在那里，抬头哀求地凝视着那个富商，他却匆忙从他们面前走过，口袋里金钱叮当作响；或是抬头哀求那懒散的爵爷，他像一个吃饱了的上帝骑在高头大马上荡来荡去，不时淡漠地高贵地向他下面的人群望一眼，好像那是些小蚂蚁，或者只不过是一些低级动物，这些人的苦乐与他们毫无相干。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我遇到这样的机会永久是旁观着，我相信，即使从天上落下雨钱来，我从中得到的也只是头上的窟窿。

——《哈尔次山游记》

如果一个外来的旅客只逛逛伦敦的大街而恰巧没有走进那些真正的贫民区里去，那他自然看不见或很少看到伦敦存在着的许多贫困苦痛了。只偶而在阴暗的小巷口默默地站立着一个褴褛的妇人，枯槁的胸膛上抱着一个吃奶的婴孩，她用眼睛默默地乞求着。倘若这双眼睛还美丽的话，也许有人向它们望一眼——而他将感到震惊在她的双眼里瞥见了世界的苦难。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夜风呼呼地吹入顶窗，在那顶楼的床上，躺着两个可怜的人；他们是这样苍白、瘦损。一个可怜的人在说：“用你的胳膊抱住我，你的唇紧吻我的唇，我要从你身上得到体温。”另一个可怜的人说：“当我看着你的眼，我的贫困和饥寒——一切人世的痛苦都消散。”他们吻得多，哭得更多，他们握着手，叹着气，他们有时笑，甚至唱歌，最后没有一些儿声息。

——《海涅选集》

奴隶在晚间去到酒馆里，喜欢唱一支自由的歌曲：它能促进消化力，而且增加饮酒的乐趣。

——《新诗集》

可怜的人民！像牛马一样，还要把挽具驾在头上，要是不能屈从軥轭，就要打断他的颈骨。

——《罗曼采罗》

时间飞逝，可是这座府邸，有着塔楼，尖顶的古老府邸，还有府里那些愚蠢的人们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座该死的花园！唉，那里找不出一个去处，我的心灵没有受到伤害，我的眼睛没在那儿痛哭。那里真找不出一株树，我没在树下受到侮辱，吐出恶言的那些舌头，有的娇柔，有的粗鲁。

——《海涅选集》

你手执火焰的宝剑派来了天国的宪兵，你毫无权利残酷无情把我逐出了乐园仙境。

——《海涅选集》

高贵的舞蹈，圣宠之光使天才没有用武之地，他们的灵魂，得意忘形，争想跳出他们的臭皮囊！

——《阿塔·特罗尔》

黑色的上衣，丝制的长袜，净白的、体面的袖口，柔和的谈话和拥抱——啊，但愿他们有颗心。

——《哈尔次山游记》

在这些粘牢在土地上的贱民上面，消遥着英国的贵族，他们像一种高级生物，把小小的英国只看做是他们的寄宿舍，意大利是他们的夏季别墅，巴黎是他们的社交客厅，甚至把全世界都看做是他们的财产。没有忧愁，没有限制，他们消遥过活，他们的黄金是一道护身符，可以变戏法来满足他们顶顶狂妄的欲望。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你不能更移，我知道，你是多么渺小而无用，尽管你还唤死神和雪公，装得那样威风。

——《新诗集》

他们在那儿大吃大喝，以鼹鼠的幸福自满，他们的肚量是那样宽宏，就像慈善箱的洞口一般。

——《新诗集》

全世界的香料，都由他们一手包销，可是尽管把空中散满香料，还常闻到臭鳕鱼味道。

——《新诗集》

尊敬的夫人，甚至你，你自己也不是没有缺点和过失。你看着我——你问我，你缺少什么？一个心胸，心胸里一个灵魂。

——《罗曼采罗》

我拿一个才从钱模子里铸出来的钱放在手里，向它说：年轻的银钱！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你！你将要制造出怎样多的好事和怎样多的坏事！你将要怎样保护罪恶，修补道德，你将要怎样被人爱，又被人诅咒！你将要怎样助长荒淫、媒合、欺骗和杀戮！你将永不息止地乱转，通过清洁的和肮脏的手，千秋万岁，直到你最后罪深孽重，和你的同类一起聚集在亚伯拉罕*的怀里。

——《哈尔次山游记》*“亚伯拉罕”指的是死亡。

人民对于享受资料仍怀着一种秘密的渴望，他们仇恨那些箱笼装得满满的人们；当宗教允许他们发泄这种仇恨时，他们感到兴高采烈。普通人总只恨犹太人中间的财主，招惹他们对犹太人怒火中烧的，总是那些成堆的金银。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据说他不稀罕钱，我告诉你罢，他没钱的时候，就知道钱多么稀罕了。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你若要金钱荣名，你必须俯首听命。

——《新诗集》

联合起来，我们就可以欺瞒暴君团结！团结！这是当前的首要任务。我们受奴役是由于分散，联合起来，我们就可以欺瞒暴君。

——《阿塔·特罗尔》

圣灵*作过崇高的奇迹，它现在的工作更崇高；它打碎奴隶的锁链，还打碎暴君的城堡。它治疗致命的旧伤，它革新陈腐的法律：一切的人，不分贵贱，都是高贵的族类。

——《哈尔次山游记》*“圣灵”，指解放人类的进步的精神。

穷苦的，被奴役的人民啊！在你们的苦难里不要畏缩！

——《海涅评传》

几个哲学上自由的叛逆不妨再来锻造一条更牢固的锁链，好向我们表明，亿万人是为了成为几千个特权的骑士的负重动物才被创造出来的；可是不管多久，他们还是不能够证明出，就像伏尔泰所说的，不能够证明出哪一些人是背上放着马鞍，哪一些是脚上带着马刺才来到世界上的。

——《海涅评传》

这个时代实在太糟糕，谁要是有能力而且襟怀坦白，他也就有责任投身到抗击邪恶和平庸的斗争中去，目前邪恶是如此地恣意膨胀，平庸是如此地四下蔓延，蔓延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海涅选集》

可是对于构成动物界，上层阶级的我们人类，知道下层所起的反感，也许倒是有益的事情。真的，在下层，在社会的阴暗而悲惨的区域里，在低贱的动物阶层里，正酝酿苦闷、傲慢和愤怒。

——《阿塔·特罗尔》

作为一个鲁尼堡的市民，你要为民众的主权斗争，你要用大胆的言词阻止暴君们的野蛮同盟！

——《新诗集》

太阳天生的权利，它照着主人，也照着奴隶。

——《新诗集》

人类的权利！是哪一个授与你们这种特权？人类，干吗说你们比别的动物高明？你们的脑袋虽然挺直，可是脑袋里却攒动着卑鄙的思想。

——《海涅选集》

革命是体现着全社会的利益的，贵族和宗教并不是它唯一的敌人。

——《海涅评论》

这个敌对者还保持着他那可怖的匿名，并像一个不太够格的王位谋篡者那样居住在这个现实社会的地球底层，在这个底层的基坑里，死尸和腐烂下面，新生活却正在萌芽，正在迸放，共产主义就是这个可怖的敌对者的神秘名字，这个敌对者——无产阶级，在所有方面自始至终地和今天的资产阶级对抗。

——《海涅评传》

人们也会了解我们的，如果我们告诉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能够用牛肉代替马铃薯来做饭，用很少的时间来工作，用更多的时间来跳舞。——相信这点吧，人们并不是蠢驴。

——《海涅评传》

这种和社会法则极端不能容忍的不平等，深刻地严厉地激怒了法国人民；他们强硬地去取得了平等。这样，他们温和地割掉了几个想要突出来的头颅，革命就变成了人类解放斗争的信号了。

——《海涅评传》

欧洲已经成年了，现在要挣脱特权阶级、贵族阶级牵引着它学步的铁索。

——《海涅评传》

不再是加冕的酋长了，人民自己成了新时代的英雄；这些英雄们已经结成了一个神圣的同盟，在他们团结起来的地方就有普遍的权利，就有信仰宗教的权利和政治上的自由，他们通过信念联合起来，他们对这个信念发出了誓言，并为此而献出了他们的鲜血。

——《海涅评传》

人民替资产阶级打了胜仗，这个阶级是和那邦贵族同样不中用，它踏上了他们的地位，同样地自私自利……人们在他们的胜利中毫无所获，只得到了悔恨和更大的苦难。但是，你们相信，倘若警钟再响起来，人民再拿起枪来，这一次他们就要为自己打了，并且要求他们应得的报酬。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忧郁的眼睛里没有泪痕，他们坐在织机旁切齿痛恨：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殓布，我们织进了三重咒诅——我们在织，我们在织！

一重咒诅给天主，我们曾向他哀求，在严寒的冬季和饥荒的年头；我们枉自抱着希望，白等一番，他们将我们作弄，揶揄、欺骗——我们在织，我们在织！一重咒诅给国君，有钱人的国君，他对我们的痛苦毫无恻隐之心，他抢去了我们仅存的一角钱币，还叫人把我们当狗一样枪毙——我们在织，我们在织！一重咒诅给虚伪的祖国，这儿到处是无耻和堕落，花儿未开就被采摘一空，腐朽霉烂的垃圾养饱了蛆虫——我们在织，我们在织！

梭子飞来飞去，织机轰轰作响，我们不分昼夜，织得十分紧张——老德意志啊，我们在织你的殓布，我们织进了三重咒诅，我们在织，我们在织！

——《新诗集》

因为我的闪光这样绝妙，你们认为，我不能发出雷声！你们大大地错了，因为我也具有一种响雷的才能。有一朝适当的日子来临，将会恐怖地给你们证明；那时你们将听到我的声音，雷霆的言语，霹雳的轰鸣。在那种狂风暴雨的日子，将有许多槲树被击得粉碎，许多宫殿将要撼动，许多教堂塔楼将要塌毁！

——《新诗集》

人民

从远古以来，人民流的血受的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没有地方可以隐藏我们政治上的同情和社会仇恨，我们必须说出虚伪的真正名字，我们必须不顾世俗地保护善良。

——《海涅评传》

我的爱是为了人类的平等，我对牧师的仇恨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我几乎变成一面倒的人了。——可是问题也正在于，人必须是一面倒的。

——《海涅评传》

可有一天那永恒的女神时间之神，会把这种从祖先传至子孙的阴暗的病苦解除？——可有一天子孙们恢复健康变得聪明幸福？我不知道！可是在此时我们却要赞美那种人的心肠，他贤明而慈悲地企图缓和一切可以缓和的痛苦，将及时的止痛药滴在伤口上。

——《新诗集》

我梦见我做了上帝，高高地端坐在云端，天使们环伺在周围，齐声赞扬我的诗篇，然而我无聊得要命，真希望重回到人世，即使上帝再当不成，灵魂也给魔鬼抓去，

——《海涅抒情诗选集》

在跟其他畜生战斗时，我将更加忠诚地战斗，保卫人类，保卫这种神圣的，天生的人类权利。

——《阿塔·特罗尔》

我的人民，是真正的皇帝，国家的真正主人因为你，我的人民，是真正的皇帝，国家的真正主人——你的意志是至高无上的，我的人民啊，你的意志是一切权利的唯一合法的源泉。

——《海涅评传》

即使你还带着桎梏躺在那儿，但最后你那和善的正义是会胜利的，解放的日子已经临近了，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我的皇帝，夜已经过去了，朝霞正在外边燃烧。

——《海涅评传》

的确，他们本身都变成一种信念了——如果，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偏僻的角落表示出了对这种信念的侮辱，所有人民的心立刻就被满溢的痛苦攫住了。

——《海涅评传》

人民实际上总是对的，他的恨和他的爱一样，总有一种完全正确的直觉作为基础，他只是不知道正确阐明他的感觉而已，他的仇怨通常不是对事，而是对人，那为时间、地点不协调而负罪的无辜者。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归人》

个人的精神已经终止，大众的精神方兴未艾。

——《论浪漫派》

这些人（指矿工）的生活虽然显得这样静止安静，但却是一种真实的、生动的生活。

——《哈尔次山游记》

对于沉思的、朴素的人民，一些事物内在的生活在他们矮小的山屋林舍四围寂静的秘密中显示出来，它们获得一个必要的、首尾一致的性格，幻想情趣与纯人性的意向甜美地混合一起。

——《哈尔次山游记》

可怜的白雪渐渐作语，真的，也许我一直游到大海里去，我能在海里变成珍珠，以便将来成为王冠上的装饰！我听到它这番说话，就回它说道：“亲爱的白雪，我怀疑，谷中是否有这种灿烂的命运等候着你。安心吧。只有少数在下面变成珍珠，你也许会落到一个小水潭里，你也许会化为污泥！”

——《阿塔·罗特尔》

我这微不足道的特罗尔，将来可有这份福气？逃脱下界凡尘的苦难而超生到欢乐的天国？

——《阿塔·特罗尔》

只要人人劳动，谁也不要靠别人来养活自己。

——《论浪漫派》

是的，我是一个人，我比别的哺乳动物高明；这种天生的有利条件，我决不会加以否认。

——《阿塔·特罗尔》

上帝创造了牛，因为牛肉汤强健人的身体，他也创造了驴子，因为叫它们可以和人们比较比较。上帝也创了人自己，为了叫他吃牛肉汤并且不要当驴子。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一个具有人类感情的人，具有高贵的头脑和心灵，穿着富丽而整齐的服装，走进君父的殿堂。

——《罗曼采罗》

我到底是一个男子汉，这样的男子汉是不能够换一种方式去做交易的，金钱是不会感动他去出售自己内在尊严中的任何一点东西的。

——《海涅评传》

这种掌声，我坦白地说，常常使我的心里高兴；因为从敌人那里，也能赢得赞赏，真是痛快！

——《阿塔·特罗尔》

爱国

故国迢迢！我心忧伤异国的风波将我东飘西荡——故国迢迢！我心忧伤！

——《新诗集》

如果那儿没有我母亲存在，我对德国不会想得这样厉害；德意志永无衰微之时，可是这位老太太却会仙逝。

——《亲诗集》

*亥尔威，你刚健的云雀，你发出铿锵的欢呼，高飞向神圣的阳光！冬天真个已经消逝？德意志真个已春花怒放？

——《新诗集》*德国的政治诗人。

德国的歌手！请你颂扬德国的自由，使你的歌声将我们的心灵操纵而鼓励我们走向行动，就像那马赛曲一样。

不要再像维特样地哀号，他只是热恋着绿蒂——你要依着警钟的号召，向你的人民大众宣告，宣传短剑，宣传大刀。

不要再做温和的短笛，停止这种牧歌的情调——要做祖国的大军号，做大炮，做臼炮，去吹、去喊、去轰、去杀！

——《新诗集》

*洛林和阿尔萨斯，我早知要自动地归于我们之手；母马结局总跟着公马，小牛也总是随着母牛。

——《新诗集》

*两州名。该两州位处法德交界处，初属德，1648年归法，普法战争后又属德。他有爱祖国的热情，只喝槲树果做的咖啡，

*要是吃法国和郎布干酪，他就要反出干酪的臭味。

——《新诗集》*比利时东部州名

我亲爱的忠诚的德意志啊，你也会出产猛士，他们会挥动战斧，把伤害我的毒蛇打死。

——《新诗集》

啊，德意志，我遥远的爱人，我一想起你，我差不多要流泪！快乐的法兰西对我显得忧郁，轻快的国民成为我的重累。

只有这种冷酷枯燥的头脑，支配着这聪明机智的巴黎——啊，愚蠢的铃声，虔诚的钟声，在故国响得多么幽美！

殷勤的男人们！可是对他们温文的寒暄我感到厌恶。——我从前在祖国所受的侮辱，已成为我的幸福！

微笑的妇人们！生花之舌，就象磨坊的车轮转动不停！我要赞美德意志的妇人，躺到床上，总是沉默无声。

这儿一切都激烈地旋转，宛如一场混乱的怪梦！而我们故国一切按步就班，宛如钉紧了一样毫无变动。

我好像听到远远地吹着，那更夫的温和可亲的角声；在那夜莺的鸣声之中，我好像听到更夫的歌声。

在希尔达可爱的槲树林中，故国多么使诗人留恋！我曾在那儿用紫罗兰的花香，和目光织过绮丽的诗篇。

——《新诗集》

从前我有过一个美丽的祖国。树长得很高，紫罗兰温柔地低垂着花枝。它已像梦影般消逝。

它给我德国式的接吻，它用德语对我说：“我爱你！”（谁也猜想不到，这音调多么恳挚。）它已像梦影般消逝。

——《新诗集》

你是否动了故国之思，怀念那雾影般迢迢的家国？告诉我，你常常发愿，要回到你那可爱的祖国。

——《新诗集》

*如果这样一座大山睁开它的巨眼，它也许能比我们看得更多一些，我们这些矮人只能用我们迟钝的小眼在它身上攀来攀去。

——《哈尔次山游记》*祖国

我的精神的各方面接受新的印像，这些印像多半是繁杂的，甚至是互相矛盾的，它们在我们的灵魂里结合为一种伟大的，还不能分析也不能解释的

*感觉，我们若是能够理解这个感觉的本质，也就认识了这座山的性格。

——《哈尔次山游记》*海涅这里用山指自己的祖国。

对于每个善感的心祖国是永远可贵——黄焖熏鱼加鸡蛋也真合乎我的口味。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我多么经常渴望祖国的床褥的甜美，每当我躺在硬的席褥上，在流亡中长夜不能成寐。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你们放心吧，我跟你们同样地热爱祖国。为了这种爱，我把十三年的生命在流亡中度过，也正是为了这种爱，我又要回到流亡中，也许长此下去，无论如何决不哭哭啼啼，也不做出愁眉苦脸的可怜相。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在我的心里蔓延着一种对德国的无比的偏爱，这种偏爱是无法医治的。

——《海涅评传》

呵，德意志祖国啊！亲爱的德国人民啊！我就是你的孔士·封德罗荪。这个人的特长就是娱乐别人，在美好的日子里他使你快活，在灾难的时候他也闯入你的牢房；在大衣底下，我把有力的王笏和美丽的皇冠带到这儿给你——你不认识我吗，我的皇帝？

——《海涅评传》

像在冬季傍晚时漫游的流浪人，眷恋一杯温暖的热忱的茶，现在我的心多么地在眷恋着你，我的德意志祖国！

——《海涅评传》

德意志现在自由了，没有任何一个僧侣能够使德意志在精神上停滞不前，也再没有一个贵族统治者能够用皮鞭驱使德意志去进行劳役；同样，德意志在缪斯就应该是一个自由的、焕发的、不矫揉造作的，真正德国的女孩子，不应该是苍白的尼姑和夸耀门阀的骑士小姐。

——《海涅评传》

爱国主义，热爱自己的祖国是理所当然的事。一个人可以爱他的祖国，可以爱到八十岁，但还一直不了解它，不过这个人大概是一直留在家乡的。春天的特色只有在冬天才能认清，在火炉背后才能吟出最好的五月诗篇。爱自由是一种监狱花，只有在监狱里才会感到自由的可贵。

——《论“爱祖国”》

法国人的爱国主义使人心里感到温暖，由于这种温暖，于是心胸开阔。

——《论浪漫派》

德国人的爱国主义则相反，使人心胸狭窄，就像皮革遇冷皱缩起来，凡是外国的东西一律仇视，于是他就不再是世界公民，不再是欧洲人，而只想做一个心胸狭窄的德国人。

——《论浪漫派》

为追求光明幸福，你曾远走高飞，如今两手空空归来，你真叫狼狈。德意志的忠贞，德意志的衬衫，它们也在异乡被磨破、扯碎。你脸色苍白，如同死人，然而身已在家，心感快慰。在德意志祖国的泥土里，就像在温暖的火炉旁一般安睡。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是一个德国诗人，在德国的境内闻名；说出那些最好的名姓，也就说出我的姓名。

我跟一些人一样，在德国感到同样的病苦；说出那些最坏的苦痛，也就说我的痛苦。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生在那里，我必须回家去偶然降生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如果在远方想到它，就会有一种奇异的愿望。我生在那里，好像我就必须立刻回家去。

——《海涅评传》

我常常觉得德国的槲树，在我的头上摇动——它向我低声告别——这只是旧梦——已经消失无踪。

我常常觉得，好像听到旧时的德国夜莺在歌唱——这调子多么柔和，使我感动！这只是旧梦——如今已经绝响。

从前曾以它的爱情使我陶醉的蔷薇如今何在？那些花儿早已枯萎！——只有余香还在我的心中作怪。

——《新诗集》

你在天涯到处奔走，曾不知是何缘由；风中传来叮咛的话语，你惊奇地环顾四周。

留在故国的爱人，温柔地唤你归去：“回来吧，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幸福！”

你却无休地继续飘流，不允许你静静地停留；你那最喜爱的恋人，你竟不能再和她碰头。

——《新诗集》

太阳的光芒在滔滔的海上嬉戏；远远的泊船处闪耀着一艘船，我就要乘这艘船回家；可是没有顺风。

——《海涅抒情诗选集》

人总是不愿意抛弃自己和自己祖先所珍惜过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受到糟踏，受到歪曲，他的感情暗地里和它们仍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每个民族都有它的伟大之处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嗜好，每个民族都有它的伟大之处。

——《新诗集》

热爱祖国使他们不顾政治上的权利差别，和平民结成了最亲密的同盟，而这个同舟共济的同盟又使得英国贵族像罗马贵族过去那样，和民主主义者组成一个整体，一个和睦的民族。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我永远这样喜爱他们，善良可爱的威斯特法估人，一个民族，不炫耀，不夸张，是这样坚定，可靠而忠心。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我承认，我对于犹太人的权利和他们的民族平等地位有着热烈的向往，即是在最残酷的时刻里，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日尔曼的平民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让它在德国的酒吧间和宫殿里发出回声吧。

——《海涅评传》

白人养尊处优、穷奢极欲地生活，而黑人却不得不黑脸浸满汗水地劳动，仅仅得到一点米粉和太多的鞭打作为报酬；黑人就是普通人民。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我认为，一个象我们这样注重方法的民族必须从改革开始，然后才能在这上面从事哲学，在哲学完成之后才可以过渡到政治革命。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文艺与社会

如果不深入到政治领域中去，是无法讨论现代文学的其实，如果不深入到政治的领域中去，是无法讨论现代德国文学的。

——《论浪漫派》

痛苦的现状迫使我写出了每一首诗，人们在每一首诗里都能予以一种政治上的解释。

——《海涅评传》

歌德一席勒式的讽刺短诗（Xenie）的斗争不过是一个马铃薯的战争，那时候是一个艺术的时代，它针对着生活的现象，针对着艺术，可是并不针对着生活本身——现在是针对生活本身的最高利益的时候了，革命进入了文学，战争变得严肃了。

——《海涅评传》

一首什么样的歌曲啊！它带着火焰和欢欣透进了我的心，点燃了我的炽烈的热情的星火和嘲笑的火箭。是的，在这个大时代的爆竹上不应当缺少这个。嘹亮的诗歌的火流应该从自由快乐的高峰一连串地直泻下来，就像从喜马拉雅山的陡坡上那样地泻下来！

——《海涅评传》

谁有一颗心，心里有着爱，就被人弄得半死不活，我如今躺在这里，被人堵住口，绑着绳索一旦我死了，舌头也会被人从尸体上割掉；因为他们怕我说说讲讲又走出地府阴曹。

——《海涅选集》

我被普鲁士的间谍们包围着，虽然我远离开政治阴谋，他们还是这样地畏惧我。……他们知道，我要还击，而且用精锐的力量去还击。

——《海涅评传》

这篇文章使波森大公爵的整个领地都陷入了不安。当文章载完时，波森的报纸不止三次之多地谈到这个。而且总是咒骂；那个地带的德国人也不会原谅我，因为我忠实地描绘了他们，并且把犹太人升格为波兰人的“第三等级”。

——《海涅评传》

只要文学是作为一种祖国事业而被重视，那么文学是也能繁荣起来的。

——《海涅评传》

*他既然不理解那赋与现代以生命的精神，那么他所看见的我们整个现代生活便只是一具枯燥无味的面具。

——《论浪漫派》

*指奥威许雷格尔。

什么是我们时代的伟大任务？这就是解放。不仅仅只是爱尔兰人、希腊人、法兰克福的犹太人、西印度群岛的黑人以及其他受压迫的人的解放，而是整个世界的解放，特别是欧洲的解放。

——《海涅评传》

在人民的作家的胸膛里有着对未来的临摹。一个用犀利的刀细致地解剖一个新诗人的批评家能够很容易地预言德国最终将要变成什么样子，就像解剖一个用来祭献的牲畜的脏腑一样。

——《海涅评传》

人们在强迫我去拿起剑，啊！我知道得很清楚，谁握有剑，谁就会死于剑下。真的，我的地位不会使我被教养成为一个抒情诗人。

——《海涅评传》

人民要求作家们共同感受他们每天的热情，要求作家们或者快意地激起人民胸膛中的感情。

——《海涅评传》

现在我有一种越来越传得广的回声。你应当常常听到雷吼般的反对思想警察和神圣权利的压迫者的声音——我成为崇高灵魂大学中的一个完全合格的副教授了。

——《海涅评传》

一种伟大的文字事业，你曾有过这种怀抱！——啊，这种精神的欠债者，我早已十分明了。

——《罗曼采罗》

确实，朋友，我的眼睛谦逊地向人世间探索，在这儿找到创造的杰作，就是我们人类的心。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白昼晴朗，我的黑夜幸福，当我弹起诗琴，人民都向我欢呼。那时我的歌是空气和火焰，煽动一些美丽的热烈的情感。

——《海涅抒情诗选集》

席勒为伟大的革命思想而写作，他摧毁了精神上的巴斯底狱，建造着自

由的庙堂。

——《论浪漫派》只有伟大的诗人才能认识他当代的诗意。

——《论浪漫派》

诗人的作品不该适应他自己的感情却更该符合观众的愿望。

——《论浪漫派》

诗人在他不离开现实的大地时，是坚强有力的，只要他空想地在蓝色的空中翱翔，他就变得软弱无力了。

——《世界名言录》

竟把艺术本身宣扬为至高无上之物，对于那第一位的真实世界的要求却置之不理，而这真实世界却是理应占据优先地位的。

——《论浪漫派》

看到有些藏画表现的尽是流血的场面，鞭答、斩首，简直要以为古代的大师是为一个刽子手的画廊作这些画的。

——《论浪漫派》

画家也不得不把最令人反感的受苦受难的形象涂到画布上去，致使画布呻吟悲叹。

——《论浪漫派》

新时代需要完全不同的一些诗人。

——《论浪漫派》

他就像一位上了年纪的坤角，隔了二十年重新登上她过去大出风光的舞台，她不明白为什么观众不向她喝彩，而在那儿嗤嗤直笑。

——《论浪漫派》

正因为他对新时代满腔真诚，所以他就不能以往日的热情把歌唱旧时代的老歌继续唱下去。

——《论浪漫派》

时代的运动甚至应该促进艺术的繁荣，像当年的雅典和弗罗伦萨，艺术正是在最激烈的战争和竞争中，开出了自己最绚丽的花朵。

——《认法国画家》

新的时代也将产生一种新的艺术，一种与时代本身协调一致的艺术。这种艺术不再从死亡了的往昔借用象征，而必须甚至创造出一套迥异于传统的技法来。

——《论法国画家》

诗应该在艺术上完善无缺并且具有人民性；诗的内容应该反映迫切的时代问题。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他本身就是人生的一面镜子。

——《海涅评传》*指作家。

*这真是装备得妙极了，就像一艘诚实的商船，在第二部‘游记’的保护下平稳地驶入了这个被遗忘的海洋。后者是一艘战舰，甲板上安着多得不能再多的大炮，使全世界感到惊异般的不愉快。第三部应当装备得更可怖，大炮的口径应当更大，我已经为此找到了一种崭新的大炮火药了。

——《海涅评传》*指《歌集》。

他们（指诗人）跟并世的人两样，并非他们别具情感思想，别有表达的手法，而只因为他们比旁人深至得多，真挚得多，感受愈加敏锐，力量愈加雄厚；在他们的作品里，诗的精髓分外饱满洋溢。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他眼睛的魔力真是出奇。恰像有人能够看透地面，知道底下埋的是财宝金银还是尸骸，这位大诗人会眼光照彻人的心胸，把里面的蕴蓄，瞧个明白。对好人呢，他这一瞥就像阳光，欣欣然耀得衷怀开朗；他这一瞥对坏人就像剑锋，恶狠狠把心肠割碎。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教堂里的儆诫和官厅里的威吓都不管事，然而穷人的一枝笔见了效验。他断送了武侠小说；《堂吉诃德》出世不多时，西班牙人全觉得那类小说索然无味，再也不出版了。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我们诗人却不一样，死神不能把我们战胜。尘世的毁灭其奈我何，我们在诗歌之国得享永生

——《海涅抒情诗选集》

不要得罪活着的诗人，他们有武器和烈火，比天神的闪电还凶猛，天神闪电本是诗人的创作。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从来没有神，没有救世主，把他从歌唱的烈火解救！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歌德的诗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这是无法言传的。那和谐的诗句像一个温柔的情人一样缠住你的心；当它的思想吻你的时候，它的词句就拥抱着你。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浪漫主义诗歌的火焰早就在我们诗歌的祭坛上燃烧起来了；不再需要一个牧师往上灌浇圣油，也不再需要一个骑士在它身旁持刀警卫。

——《海涅评传》

*只要最后的安达卢西吉他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没有断了最后的琴弦，他的名声总要永留人间。

——《罗曼采罗》*西班牙南部地区。

一个民族未来的图像早已印在作家的胸中。

——《论浪漫派》

与其做一个拙劣的诗人，还不如把诗焚毁了好。

——《罗曼采罗》

这眼泪的珍珠，用韵律的金丝穿在一起，在文艺的炼金场里被锤炼成一首名诗。

——《罗曼采罗》

在任何情况下，你都能看到，我说的话是非常自由和高尚的。

——《海涅评传》

他也缺乏变石头为面包的法术，大半生都在穷苦困厄中度过；这种厄运几乎落在德国所有的伟大人物身上，恐怕要到政治解放之日才能得以彻底消除。

——《论浪漫派》

要在诗歌中永远留芳，必须在人世间灭亡！

——《阿塔·特罗尔》

每个作家，不管他多么伟大，都愿望他的作品被人称赞。

——《哈尔次山游记》

对于一个诗人，你们还能提出更高的要求么？我们大家都是凡人，都要跨进坟墓。

——《论浪漫派》

作家碰到不能直说的场合，便把真实的情况披上幽默和讽刺的外衣歌德从来没有隐瞒过真实情况，而是碰到不能直说的场合，便把真实的情况披上幽默和讽刺的外衣。

——《论浪漫派》

那些在各式各样的书报检查和精神高压下受苦受难，而又依然不愿隐瞒自己真实思想的作家，尤其只好采用讽刺和幽默的形式了。这是为正直诚实所剩下的唯一出路。

——《论浪漫派》

在幽默讽刺的伪装下，正直诚实显得最为动人心弦。

——《论浪漫派》

这种喜剧并非因为人物滑稽可笑，情节逗人发噱才产生喜剧的效果，而是干脆就把我们一下子放进一个可笑的世界里去。

——《论浪漫派》

讽刺建筑在严肃的基础上。

——《海涅评传》

正由于那种理想以最灿烂的明澈和宏伟经常不断地浮现在诗人的眼前，因此，当他看到偏狭的同代人怎样粗鲁、拙劣而蠢笨地理解那种理想，他也更加忍不住要加以嘲笑。他仿佛是在嘲弄他们的世俗的熊皮。世界上有些镜子，磨得那样凹凸不平，连阿波罗照在里面也要变成讽刺画似的怪像，引起我们发笑。可是我们在这种时候，只是笑那种讽刺画像，而不是笑那位阿波罗神。

——《阿塔·特罗尔》*希腊神话中的日神，美男子的象征。

倘若你们断言我的讽刺是针对那些观念的话，它们是人类一个宝贵的收获，而为了它们我曾斗争过，忍受过苦痛。不，不，正因为在诗人心中那些观念以灿烂的光亮和庄严不断地呈现着，当他瞥见他偏狭的同时代的人竟能这样粗暴地、蠢笨地、不恰当地理解那些观念，这就更激起他的忍不住的嘲笑了。他等于是在嘲笑他们世俗的熊皮。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真实永远是莎士比亚的爱情的标志，无论她化身为什么形象，她可以叫米兰达，或者叫朱丽叶，或者甚至叫莉奥佩特拉。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古代悲剧家同古代雕刻家一样，一味追求美和高贵，牺牲内容去讲究形式，莎士比亚则相反，他的着眼点首先放在真实和内容上；因此，他的性格

描绘卓越非凡，他常常利用这种描绘手段，迹近谑画似地剥下主人公身上金光闪闪的盔甲，让他们穿着滑稽的睡衣出场。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艺术作品愈是伟大，我们便愈是汲汲于认识给这部作品提供最初动机的外部事件。我们乐意查究关于诗人真实的生活关系的资料。这种好奇心尤其愚蠢，因为由上述可知，外部事件的重大性和它所产生的创作的重大性是毫不相干的。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伟人

自古以来，哪一个伟人曾经逃脱过他同时代人的嘲讽？

——《论浪漫派》

一个人越伟大，越容易被讽刺的箭矢所命中。要射中侏儒就困难多了。

——《论浪漫派》

但是一个民族通过一个外国人才学会尊重本民族的伟大人物，这可并不是第一次。

——《论浪漫派》

人类这株大树忘记了在严寒中照料它，在干旱时浇灌它，在有害的动物面前保护它的那位默默无闻的园丁，却把人们用锋利的刀剑无情地刻在它的树皮上的那些姓名忠实地保存了下来，并且把它们流传到千秋万代之后，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姓名的字迹变得越来越大。

——《论浪漫派》

要是你想做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就得弃绝一切官场的豪华荣耀，从一切阴谋诡计中抽身引退，在朴素的贫困中生活。

——《论浪漫派》

伟大事件的发生和宏伟巨著的问世并不是起因于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而是应运而生，势所必然的。

——《论浪漫派》

伟大的人物不仅通过他们的行动，也通过他们的个人生活来发生作用。

——《论浪漫派》

我知道，尊敬伟大人物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把他的缺点就像他的美德一样仔细认真地揭示出来。

——《论浪漫派》

社会是个共和国。一个人要努力上进，大伙儿就笑呀，骂呀，逼得他退转。没有人可以比旁人好，比旁人聪明。谁要凭他那百折不回的天才，高出于凡夫众人之上，社会就排斥他，把他嘲笑糟蹋，一点儿不肯放松，闪得他到后来零丁孤独，闷守在自己的思想里。

——《精选本<堂吉诃德>引言》

那些使我尊敬的人，唤起我对于研究历史的深切的爱好，随后又加强我

对于这种研究的热心，由此把我的精神引上较为平静的道路，给我生命的勇气指出较为健全的方向。

——《哈尔次山游记》

我要登上高山去，那里有幽静的房舍，在那里，胸怀自由地敞开，还有自由的微风吹拂。

我要登上高山去，那里高高的枞树阴森，溪水作响，百鸟欢歌，还飘荡着高傲的浮云。

分手吧，油滑的人们，油滑的先生！油滑的妇女！我要登上高山去，笑着向你们俯视。

——《哈尔次山游记》

才能是一种麻烦的天赋，因为它使人蒙受品性不端的嫌疑。心怀嫉妒的无能者，经过几千年的沉思，终于找到他们强大的武器来反对天才的傲慢：就是说，他们发现了才能和品格的对立。

——《阿塔·特罗尔》

大多数人如果听到下面这样的论调，差不多都会感到飘飘然：正直人照例当然是笨拙的音乐家，高明的音乐家通常却决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可是在世界上主要的事情是正直，不是音乐。头脑空虚的人，现在当然要以他们的笃实的心胸自豪，信念就是王牌。我想起那时有一位作家，他认为自己不会写作是一种特别的美德；为了他那枯燥的文体，他还得过一只银质的奖杯。

——《阿塔·特罗尔》

要是切望有一位能救人的神——这的确是顶要紧的事——，那你就得要承认他的人格，他的超现实性，他的神圣的属性，以及大慈大悲，全知全能，公正无阿等。

——《罗曼采罗》

这个嘴唇只要一发出声音——普鲁士就不再存在了——这个嘴唇只要一发出声音——所有的牧师就不再摇铃了——这个嘴唇只要一发出声音——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就会跳起舞来。

——《海涅评传》

一位平庸画家的雄心壮志自然也值得钦敬，但他的创作成果却很令人扫兴。

——《论法国画家》

他们妒嫉一切伟大的学者和艺术家，可自己既不能发现也不能创造任何不同凡响的东西。

——《论浪漫派》

黑暗里我照耀着你们，战斗开始时，我奋勇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海涅评传》

我是剑，我是火焰。

——《海涅评传》

我非常喜爱的诗歌对我说来只是一个神圣的玩具，或者是有崇高目的神圣工具。我没有把伟大的价值安放在诗人的荣誉上，我也很少考虑到人们对我的诗歌的褒贬。可是你们应当在我的棺材上放一把剑，因为我在人类解放斗争中是一个勇敢的兵士。

——《海涅评传》

真诗人也一定是真英雄。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遭人嘲笑，跟身体受伤一样，都是英雄的本分。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在美术展览馆里你常看到一幅战士的画像，他将要前赴疆场，持枪执盾，全副武装。

——《新诗集》

且自抚弦作声！弹一曲充满烈焰的英雄之歌！你的怒气会全消，你的心血也会痛快地长流。

——《罗曼采罗》

在自由战争的最前哨，三十年来我忠实地坚持。我战斗，并不希望胜利，我知道，绝不会健康地回到家里。一个岗哨空了！——伤口裂开——一个人倒下了，别人跟着上来——我的心摧毁了，武器没有摧毁，我倒下了，并没有失败。

——《海涅抒情诗选集》

英雄命运的最后下场：我们的英雄名字，在人类记忆之中，和强盗的名字联在一起。

——《罗曼采罗》

这个英雄便是人类，他不断地死去，又不断地复生——不断地爱，又不断地根，但爱得比恨得更多一些——一今天像一条蛆虫畏缩一团，明天便像一匹雄鹰飞向太阳——今天承受一顶鸡冠帽，明天便荣获一顶月桂冠，更常见的是，两顶同时一齐戴在头上——这伟大的侏儒，渺小的巨人……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谁用最少和最简单的象征表达出最多和最深刻的思想，谁就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论法国画家》

一个展翅高飞的天才，他要飞得安全保险才能令我们感到愉快；我们只有越对他的翅膀的力量有信心，才能分享他高飞的喜悦，只有这样，我们的心灵才会跟随他直上艺术的九霄，达到无比纯净的太阳的高度。

——《论法国画家》

任何一位有个性的艺术家，尤其是任何一个新的艺术天才，都只能按他自己特殊的、与生俱来的美学标准加以评价。清规戒律之类更加不适用于这种杰出的艺术家。正如门采尔所说，对于年轻的巨人不存在任何剑法，因为他们一动手你用任何姿势也休想招架得住。对每个天才都必须进行研究，都只能以他想干什么来评判他。

——《沦法国画家》

一个伟大的天才靠另外一个伟大的天才来教育自己，这与其说是通过同化，还不如说更多地是通过磨擦。一颗钻石磨光另外一块钻石。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站在巨人肩上的一个侏儒当然能够比这位巨人看得更远，特别是他戴上一副眼镜的时候；然而为了登高望远却缺乏那种崇高的感情，缺乏那种我们无法取得的巨人的心灵。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啊国王！我对你抱有善意，我要给你一个建议：死去的诗人，要尊敬，可是活着的，也要爱惜。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诗人的天才，他身上起支配作用的世界精神，却永远比他的个人意愿站得更高。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火焰就是火焰，不能掂斤播两来考较它们的轻重。只有跟杂货铺子里俗物一般识见，才想把一架称干酪的破天平去权衡天才。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告诉我，当初发明时间的划分，发明时钟，几点几分的是何人？那是一位冻僵了的忧郁的男子。他在冬天的深夜里独坐沉思，他数着小鼠隐隐的■嗦之声和木蠹的单调的蛀木之声。

——《新诗集》

思想

思想走在行动之前，就像闪电走在雷鸣之前一样。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机智纠结在思想上，尽管有它的弱点，终于因此而达到一个开朗的高处。当然，如果没有这个思想支柱，就连那丰富的机智也是不能长大的；就像葡萄树因缺乏支架而不得不匍匐在地，并终于和它的珍贵的果实一齐烂掉那样。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精神的事物在它那永恒的运动中不允许进行任何固定；既不能用数来固定，也不能用直线、三角形、四角形和圆来固定。思想既不能用数计算，也不能衡量测计。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假如在我手中掌握了世上所有思想的话——那时我也许会请求你们立即砍掉我这只手；无论如何我决不把它们长期地关闭起来。我是不宜于做思想的狱吏的。凭上帝发誓！我要把它们放出去。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我全部的言论、我全部的诗歌是从一种伟大壮丽，欢乐无比的新春思想中开放出来的。

——《论“爱祖国”》

天下再没有比要求取得思想的所有权更为可笑的事了。

——《论浪漫派》

思想在人类的心灵里滋长而飘动，宛如田野里的小麦秆子。而温婉的爱情的思想，就像在麦秆子中间快乐地开放的红色和蓝色的小花。

——《诗歌集》

仿佛田里的小麦秆，在人类的心灵里也生长着、飘动着思想。而爱情的温和的思想，就像在其中盛开的

红色和蓝色的花。

——《海涅抒情诗选集》

人们可以按照观念出现在我们精神中和在自然中的样子，把它们非常确切地用数来加以表示；但数始终还是观念的符号，不是观念本身。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精神方面的尊贵往往要凭借物质方面的尊贵，这是出于寻常揣度之外的。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在一切创造物中间，没有比人的心灵更美更好的东西了。

——《世界名言录》

他的男性的外貌没有什么特点，可是使人敬重的是他的精神，是他的心，这是一颗令人起敬的纯洁高贵的心，是我在世界上所认识的一颗心。

——《海涅评传》

我们不应当依照人的外表而应当依照他内在的价值来评断一个人。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人们惯说，他给自然照镜子。这种说法是难以苟同的，因为它使人误解诗人对于自然的关系。反映在诗人心灵中的，并不是自然，而是自然的形象，这种形象恰似最忠实的镜像，乃是诗人的心灵生来就有的。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要认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就得注意本质和心灵上的标记，不能拘泥着表面以及外附的事物。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啊！言语是多么贫乏，言词是一种拙劣的东西：只要它一吐出口，美丽的蝴蝶就翩翩飞逝。可是秋波，它是汪洋无际，它会使你的心胸，扩展到无边无际，就像那满布幸福星辰的天空。

——《新诗集》

我的心完全和海一样，有潮汐也有风雨，并且在它的深处蕴藏着许多明珠。

——《诗歌集》

事实不过是思想的结果。

——《论浪漫派》

行动是语言的产儿。

——《论浪漫派》

大自然，不仅存在于我们的精神里面，也存在于现实之中，我们对客观事物的看法是和客观事物相一致的。

——《论浪漫派》

的确，肉体有时候似乎比精神看问题更深刻，人们用脊梁和肚皮思考往往比用脑袋思考更加正确。

——《论浪漫派》

纵使许多年月过去了，我不休息，直到事业完成——我把你所想的变为实际，你想，可是我却要实行。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我具有实践的天性，我永远安详而沉默，要知道：你精神设想的，我就去实行，我就去做。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我不能够总是迈着同样的步子，也不能总是考虑。

——《海涅评传》

纯粹的精灵是不能办事的。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理想

在我的灵魂里正孕育着一个伟大的企图。

——《海涅评传》

总有一天，人类社会将建立在更好的基础之上。

──《论浪漫派》

是啊，理想的热情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使得现实的理智和他所有的驴子都身不由已地跟在后面。

——《论浪漫派》

天上的星辰在我们看来，之所以那样美妙纯洁，也许是因为我们和它们相隔遥远，不知道它们的私人生活。

——《论浪漫派》

我们做了这样的美梦，而且在海上进行过胜利的战斗——可是早晨的阳光照临，美梦和舰队却都化为乌有。

——《新诗集》

实用的、表面的自由，将会有一天把理想消灭，理想在我们的胸怀里——像百合梦一般地纯洁！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阿，莫悲泣，太阳并没有死在那片波涛之中

啊，莫悲泣，太阳并没有死在那片波涛之中；它带着满身的烈焰躲到了我的心中。

——《新诗集》

一颗美丽的星在我的夜空上升，一颗星，以甘美的慰藉笑语相迎而且应允我一种新的生活——啊，不要骗人！

就像海波对着月亮汹涌升腾，我这快乐而疯狂的心灵，也对着你美丽的光辉欢跃——啊，不要骗人！

——《新诗集》

不管门外雪花堆积，飞雹惊人，狂风迅疾，震撼着我的窗棂，我永不太息呻吟，因为在我的怀里抱着伊人的倩影和春天的欢喜。

——《诗歌集》

心，我的心，不要悲哀，你要忍受命运的安排。严冬劫掠去的一切，新春会给你还来。

你还是那样绰绰有余！世界还是那样美丽多彩！我的心，只要是你情之所钟，你都可以尽量去爱！

——《诗歌集》

人应有自由，大自然并没叫他出生当奴隶——哦，陛下，请你向德国人民交还人类的权利！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要登上高山去，那里有朴素的人家，在那里，胸怀自由地敞开，有自由的微风吹拂。

——《海涅抒情诗选集》

纵使人们的心是恰如其分地在左边，在自由的一边，可是在眺望那些具有特权的肉食鸟的岩穴时，却不能抑止一切悲凉的情绪，因为那些肉食鸟只把强烈的食欲留给他们衰弱的子孙。

——《哈尔次山游记》

在外边自由的大自然里，呼吸才感到自由舒畅。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在理性的韵文使他陶醉以后，爱情的散文使他清醒；他是一个光辉的、值得崇拜的、爱自由的放荡子。

——《一七八九年回忆》

春花烂漫，豆荚裂开，我们在自由的天地间自由地呼吸！

——《新诗集》

我要充分的自由！若有极小的限制，那座乐园也对我成了牢狱和阴司。

——《新诗集》

我们的基本法律应当是：一切造物完全平等，我们不分什么信仰，不分毛皮，不分气味。

——《阿塔·特罗尔》

哲学向我们宣扬的政治上的平等友爱，对我们来说，远比基督教帮我们达到的纯粹精神上的平等友爱要实惠得多。

——《论浪漫派》

上帝创造的生物，基本原则是完全平等，不管你是什么信仰，你有什么皮毛和气味。严格的平等呀！每一匹驴子有权做首相，狮子却要背着口袋踱进磨坊。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德国当时的激进派代表人物头脑中的绝对平均主义，被海涅以讽刺的形象描画出来。最好的民主总是这样一种民主：一个独一无二者作为人民意志的化身，位于国家的顶峰，正如上帝位于世界统治的顶峰一样；在人民意志化身的统治下，正如在上帝的统治下一样，最可靠的人类平等、最真实的民主将如花朵盛开。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信仰

必须把信仰和知识结合起来。

——《论浪漫派》

一种新的信仰以过去时代的作家所难以想象的那种热情鼓舞着他们。这就是对进步的信仰，从知识中产生出来的信仰。

——《论浪漫派》

他们出类拔萃之处，我们只能解释为他们笃信他们所表现的主题，他们在艺术上朴素无华，却可以比后世那些没有信仰、只不过技艺精进的大师们作出更多的成绩。

——《论浪漫派》

无论是敌人的恶毒的用心还是朋友的机智的愚蠢，都不能阻止我对人类最重要的问题，对上帝的本质直言不讳、公开坦率地说出我的信念。

——《论浪漫派》

法国人的无信仰，在于他们信仰的是一个凡人，而不是永生不死的天神。

——《论浪漫派》

在历史上，每个忠实于自己内在原则的人都是正确的。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勇敢，是获得成功的秘诀像在革命中一样——在恋爱中也一样——“Oser（勇敢）！”是在文学上获得成功的秘诀。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不要懊恼，不要害羞！勇敢争取，大声要求。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们冒险，我们追求！我们要做继承人登上老大流士的龙床和金椅。啊，壮丽的毁灭！啊，壮烈的牺牲！在巴比伦的陶醉的胜利之死！

——《罗曼采罗》

我们的神不是爱；接吻不是他的本分，因为他是一位雷神，他是一位复仇神。

《罗曼采罗》

在你的跑道上的金苹果，不要被它引诱，不要被它弄昏！万声锵锵，箭声嗖嗖，可是它们挡不住勇士的前进。

——《罗曼采罗》

把人们从昏睡中敲起，敲着起身鼓，用青春的力气，敲着鼓永远向前迈进，这就是全部的学问。

——《海涅选集》

在欢呼胜利的凯歌里，响着追悼会严肃的歌声。但我们没有时间欢乐，也没有时间哀悼。喇叭重新响起。又开始新的战斗。

——《海涅评传》

战斗的恐怖的白天去后，庆祝胜利的夜晚到来。

——《罗曼采罗》

我想休息的向望完全消失了。我现在又知道了，我应该做什么，我必须做什么——我是革命的儿子，我再度去拿那有魔力的武器，我的母亲曾经在它上面念过祝福的咒语……我充满欢乐与歌唱，我是利剑是火焰！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纵令我们身体里的心已被撕裂、已被割破、已被刺穿，洪亮而高昂的笑声仍将我们陪伴

纵令我们幸福所必需的一切已被命运的双手捣毁、砸烂，扔到了我们的脚边；

纵令我们身体里的心已被撕裂，已被割破，已被刺穿——洪亮而高昂的笑声仍将我们陪伴。

——《海涅抒情诗选集》

北方有一棵松树，孤零零立在秃冈上。冰雪替它蒙上白被，送它沉沉入梦乡。

它梦见一棵棕榈，在遥远遥远的东方，孤单单暗自哀戚，在火辣辣的岩壁上。

——《海涅抒情诗选集》

那些伟大的人也是这样树立在人生中，他们由于克服早年的艰难与障碍使自己强壮、坚固起来。

——《哈尔次山游记》

精神的王者有如物质的王者，对于家族感情必须是无动于衷的；在思想的宝座上同样也不应当向柔情屈服。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伏斯*杰出之处正是那股和一切困难进行搏斗的力量。

——《论浪漫派》*

德国启蒙运动诗人。他翻译的荷马史诗至今为人所赞赏。

果决的开始就已成功一半；一个亚力山大可以夺获世界！不要苦思迟疑！王妃们，已经跪在帐棚里等待胜利者到来。

——《罗曼采罗》

许多美人或许可能使这愁闷的心儿愉快，可是碰到那青铜的甲胄，脉脉的秋波也告失败。

——《罗曼采罗》

即使我们的心在身体里碎裂，碎成万块，割成万片，不胜悲切——我们还保有痛快的刺人的嘲笑。

——《诗歌集》

我清楚地知道，槲树定要倾朽，而那溪边的芦苇，虽然摇曳俯首，在轻风和暴风之中却兀立如旧。

可是，你要问这些芦苇的结果怎样，什么幸福！只是供擦鞋人拍拍衣裳，或是供那摩登人士做一根游杖。

——《诗歌集》

我们不叹息，眼泪已干，我们常微笑，甚至笑出声来！任何眼角，任何表情，决不把秘密泄漏出来。

它怀着沉默的痛苦，躲在我们热烈的灵魂深处，即使它在粗鲁的心中喧嚷，嘴总是痉挛地紧紧闭住。

你去问摇篮里的婴儿，你去问坟墓里的死尸，也许他们会向你公布，我经常对你保守的秘密。

——《新诗集》

人际

我的朋友们总是我的天然的保护人。

——《海涅评传》

我们只须要三言两语，就可以彼此心领神会。

——《海涅选集》

一片欢笑和歌唱！太阳的光辉闪烁摇晃。波浪荡簸着快乐的轻舟。我和知友们坐在舱中，情思悠悠。

——《新诗集》

你是否怀念在那非常时光投入你胸怀中的那些友人？你的胸中思潮澎湃，你的嘴却是沉默无声。你不愿再做我的爱人，那么就做我的女友；恋爱的关系一告结束，就是友谊开始的时候。

——《新诗集》

你望着我，热泪涌流，以为在哭我的不幸——你不知道啊，亲爱的，这眼泪也有你的份！

——《海涅抒情诗选集》

心性相通，意气相投，我俩彼此吸引；你器重我，我器重你，尽管各不知情。

两个诚实谦逊的容易相互理解；言语经常成为多余，看上一眼就行。

——《海涅抒情诗选集》在我幸福的阳光中，

曾有快活蚊蚋蹁跹。亲爱的朋友们爱着我，不分彼此如弟兄一般，共享我的鲜美的烤肉，以及我最后一枚金圆。幸福逝去，钱袋空了，朋友们也风流云散；明亮的阳光黯然失色，蚊蚋飞去不再飞还，朋友们也像蚊群一样，随幸福离开我身边。

——《海涅抒情诗选集》

他歌颂了我，好像我，还是最纯贞的少女，她不让任何一个人把她荣誉的花冠夺去。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人们挨近就容易受伤。

——《哈尔次山游记》

像法国人这样善于交际的人，甚至于当了死鬼也会抱团结交。

──《论浪漫派》

他用花朵款待朋友的鼻子，用枯枝款待仇人的脊梁。

——《论浪漫派》

谁若为我们指出了走不通的道路，那末他就像那个为我们指点了正确道路的人一样，对我们做了一件同样的好事。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美丽的女人远不是像丑陋的女人那样危险，因为美丽的女人已经习惯于人家向她们献殷勤，而丑陋的女人却要向每一个男子献殷勤，才能得到一群追随者。这在文坛上尤其是如此。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草靠雾为生，羊靠草为生，人靠血为生。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您心里早就怀有从事善事和主张公正的强烈愿望。向根深蒂固的不公正，向主宰一切的愚蠢和邪恶开战！您若愿意在这场神圣的斗争中把我当作您的战友，我就兴高采烈地向您伸出手来。

——《海涅选集》

你诳骗我的幸福的远景，没有多时就已幻灭，你的影子像一场虚梦，打从我的心中消逝。

晨光来临，太阳出山，迷雾已经消散；我们的幸福刚要开始，我们的友谊却早已完蛋。

——《新诗集》

寻找出版家，对于作家只是殉道的开始。紧接在书店的嘲弄和脸上的唾吐之后，又是茶会上的鞭笞，愚蠢敲诈的赞美吹捧；这两个无情的强盗在文学上的交叉射击——真是不能令人忍受的，人们大概死后也不想要升入天堂了。

——《海涅评传》

要和有钱的人们结交，只有说些浅薄的恭维话——钱是薄的，我可爱的孩子，它也需要浅薄的恭维话。

——《罗曼采罗》

我不参加跳舞，我不奉承笨虫，他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任何在暗中破坏我名誉的少年，要是向我伸手，我不和他握手交言。

——《诗歌集》

你永远别去戏弄那些头脑昏聩的小市民，那些心地狭隘的蠢人。在我们的戏谑中，只有宽广而聪慧的心灵始终能发现友爱之情。

——《海涅抒情诗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