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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后妈儿子谈恋爱

选稿:游海洋 来源:申江服务导报 作者:冬尔 2005-4-26 11:16:36
口述者：香芒女25岁展览公司职员
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那么和谐的家庭中，记忆里，爸妈之间除了吵架就是冷战，直到我11岁那年，他们终于离婚了。
我被法院判给了爸爸，但是爸爸早出晚归根本无暇照顾我，于是，我只好搬去与奶奶同住。突然有天奶奶告诉我，爸爸很快就要结婚了。几天后，奶奶牵着我的手去参加爸爸的婚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后妈，还有后妈的儿子阿诚，他比我大4岁。
（在给冬尔的E－mail里，香芒的语气显得很紧张，连连用长串的感叹号和问号加在句子最后。“像我这样的情况，不知社会上有没有？”这句话，在E－mail中频频出现。于是约香芒见面，听她叙述一段与“哥哥”之间的恋情。）
渐渐地，我与他很谈得来
爸爸与后妈还有阿诚组成了新家庭，而我依旧与奶奶生活在一起，只在周末或者寒暑假时才过去小住几天。
对于家里骤然多出的这两个“陌生人”，我当然没什么好感，但我不是那种性格叛逆的孩子，再加上早已习惯了与奶奶“相依为命”———因此，我相当平静地接受了这种改变，日子过得与以往并无不同。
后妈并不像小说中那样“尖酸刻薄”，阿诚也并非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所以渐渐地，我与他们也开始亲近起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阿诚变得挺谈得来，每个周末我都准时而兴奋地赶去他们家，两人打游戏、聊天，玩得不亦乐乎。
那会儿我还没上中学，对于所谓的恋爱还完全没有概念，我只是喜欢与阿诚打打闹闹，心里偶尔念叨着，有这么个“哥哥”倒真是不错———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在那样的打闹中，我们对彼此都有了一份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
（“他那时已经上高中了，挺像当哥哥的样子，记得有次……”很显然，香芒至今相当留恋那段日子，她花了很长时间来描述那时的桩桩小事，对于细节更是不厌其烦。）
我们的恋情终于公开
究竟是哪天开始恋爱的，我俩谁都不记得了———似乎是某个情人节或者圣诞夜，阿诚正儿八经地送了张卡片给我，卡片上画着一颗心紧紧挨着另一颗心；但其实在那之前，我俩早已习惯了手牵手……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谁都不敢声张，毕竟我才上初中而他即将面临高考；更何况，“哥哥”与“妹妹”谈恋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我们每个周末都会在家里“约会”，关起小房间的门，兴奋地聊天说笑、在饭桌上互相使眼色，或者当着爸妈的面用些奇怪的“暗语”表达爱情。对于我们的这些“异常”行为，爸爸和后妈并没太在意，总是笑话我们尽玩些“小孩子的把戏”。
谁知这场“把戏”一“玩”就是5年多，阿诚一直对我百依百顺，接我放学、陪我复习、将大部分零花钱都用在我身上———身边的同学都对阿诚赞不绝口，但是我从来都没敢告诉任何人，他是我的“哥哥”。
那时我把阿诚的百依百顺以及“黏”都当作是爱我至深的表示，不但欣然接受，更是暗自得意。随着阿诚大学毕业、我考上大学，我们的恋情也渐渐公开。最先看出苗头的是后妈，起初她吓了一大跳，可是找阿诚谈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后，她便不再管我们了。只是从那以后，后妈就再不让我俩单独待在小房间里了。
至于爸爸、奶奶甚至还有妈妈知晓此事，那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爸爸暴跳如雷、奶奶惊惶失措，妈妈和外婆更是夸张地大骂后妈不是好人，因此阿诚更不会是好人———家里人的反应完全不同，但观点却惊人地一致：要我立刻与阿诚分手！
但我早已不是爸妈离婚时的那个小女孩了，他们愈是强烈地要求我与阿诚分手，我便愈是不肯放弃。反正那时已经上大学，我开始很少回家，并且鼓励阿诚也搬出来独自租房。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悖道德，因为连一向最疼我的奶奶知道这事以后，都大骂阿诚‘不要脸’！但是那时阿诚真的对我很好，让我觉得自从爸妈离婚以后，第一次得到幸福。”刚说到这里，香芒突然停顿下来，再一次问道：“你说像我们这样的恋爱关系，社会上会有吗？”）
他把我关了整整4天
大学毕业前的那个情人节，阿诚买了一大束玫瑰和一枚铂金戒指，煞有介事地向我求婚。他告诉我，后妈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并且资助他不少钱，付了一套房子的首期。
那天我特别感动，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因为还没毕业，我只能先收拾了衣物搬去与阿诚一起住。但是同居的那段日子远不如想象中那样浪漫和快乐，我与阿诚不断地争吵，到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厮打。争吵的导火线永远是阿诚的“过度关心”———自从住到一起，阿诚对我的关心渐渐演变成了一种“监督”。尤其是工作以后，每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哪里吃午饭、和哪些人说话，似乎都是他的“关心”范围。展览公司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闲的时候午饭后就能下班了，而忙起来则可能几天几夜都回不了家。可是阿诚却永远无法理解这些，他规定我每天必须在9点以前回家，哪怕只是超过半小时，他也会在电话里大吵大闹不肯罢休。
被他闹得实在厌烦，下一次再碰上加班，我索性关了手机。谁知这竟激怒了阿诚，那天晚上他先是赶到公司，非要陪我一起加班；好说歹说把他劝回家，还不到11点，部门经理竟一脸尴尬地跑到我面前说：“呃，你先生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说要让你早点回家。我没时间再接电话了，你还是先走吧！”
那一刻，我恨不能把头塞进电脑里。
我哪有脸面再在那家公司待下去，第二天交了辞职信以后，我便向阿诚提出分手。谁知听了这话，阿诚竟一下变得歇斯底里，一边砸杯子砸碗一边尖叫着：“我让你出去，我让你要分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我包里搜走了手机和钥匙，用钥匙将房门反锁，然后剪断了家里所有的电话线。
我被阿诚关了整整4天，白天他照常上班，晚上则把自己和唯一一串钥匙反锁进小房间里。虽然那几天他包揽了所有家务并且对我温柔有加，可我还是害怕得要命。
他问，可以重新追我吗？
4天后我终于还是找到机会，半夜逃了出来。我连夜逃到了外婆家，后来阿诚曾好几次跑来，甚至跪在地上求外婆告诉他我在哪里———我躲在房里目睹了这一切，但是经过了那可怕的4天，阿诚的这些举动已经无法激起我的任何感情了。
大约两个月以后，阿诚终于死心了。我这才从外婆家搬出来，独自租了一套房子，然后重新应聘了一家展览公司，开始新的生活。为了彻底躲开阿诚，我只是偶尔在奶奶家与爸爸见一面。
我没想到，3年之后我与阿诚会再见面。上星期天，奶奶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爸爸住院了，已经确诊是胃癌晚期。我赶紧跑去医院，谁知阿诚也在那里！我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阿诚，下意识地转身就想逃，却被爸爸叫住了。
那天我是与阿诚一起走出医院的，路上我一声不吭，而阿诚却反复问我：“你现在好吗？”渐渐的，我松弛了下来，努力试着心平气和地与阿诚聊聊。话一开闸便再也收不住了，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送我到家门口，阿诚突然轻轻捏住我的手说：“我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是你改变了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听到这话，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阿诚每天都和我一起去看爸爸，然后送我回家。每天早上我都会收到他发来的短信，总是同样一句话：“我还可以重新追你吗？不管你现在是否有男朋友，我会等下去，以补偿以前我对你的所有伤害！”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