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语言编程工具哪个好:中国:一个新兴阶层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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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01/02 14:01   新周刊
文/肖锋
在那个浪漫主义年代,财富被一致认为是导致大家庭分裂的妖孽,必灭之而后快。而务实的新舵手深知民众在期待什么,高瞻远瞩地把手一挥"富起来!",于是10亿人民开始了新财富路上的长征。那几个北大生物系的学生哥一声"小平您好!"更代表了中国新一代先富者们的心声。有理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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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在先富者们心底"小平您好!"的标语已被打出千万次。他们着实明白:赶上好时候啦。
社会结构随之发生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群体分化运动。一个家庭在分化,一个班级在裂变,城市间拉开了距离。而更重要的是,我们正在接受这种分化。相对过往“只有身份不同,没有财富”的社会结构,这场分化运动是划时代的。
告别了一个漫长的身份不明的"前史阶段"以后,新兴阶层在经历了如同孙行者的七十二般变化,从原体制内身份变幻出诸多花样:经理人、私营企业主、民营企业家、中介服务者、专业技术人员。在一个板块结构中,引起变化的端倪常常由一些"能动因子"开始,进而引发全局的改观。新兴阶层的一举一动无不成为传媒及社会各界注目的热点。他们不自觉地影响了事态发展的整个进程。
新兴阶层们的清明上河图
从原来的"两个阶级一个阶层"派生出经理人员、私营企业主、专业人士等新兴阶层。新的党章意味着共产党也是这类阶层先进部分的代表,并允许其成为党的一部分。一个社会的进步,是从催生新兴阶层并为其提供上升空间开始的。
榜样总是跑在最前端。在寻求新榜样的努力中,人们将所有美好的标签都贴到了民营科技企业家、以及被冠以"知识精英"之名的海归派身上。新的体制环境对他们宠爱有加,他们成了官员推宠的座上宾,传媒报道的宠儿。如果说台湾高科技的经验是缘起于新竹的那3000个归国留学生,那么我们也有理由将所有光环都加到民营科技企业家和海归们头上。
当然,并非所有新兴阶层都能享有如此炫目的光环。比如私营企业主,因涉及"雇佣"和"剥削"之嫌,他们宁愿自称"民营企业家"以避之,尽管工商登记中从未有"民营企业"这一类别。更有一种说法是私营企业主大多是"一屁股屎",或至少其第一桶金是不太干净的。与其财富匹配的社会责任感问题、纳税问题屡被提及。税务人员更是按福布斯中国财富榜"去查查这些人有没有交税!"
尽管在官方文本中,私营企业对社会的贡献在于解决劳动就业和创造社会财富,也没人再提"剥削"一词(事实上"资本"已正式被十六大确认为非劳动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尽管私营企业家入党也不再是国际玩笑,可现实是,新兴的私营企业主阶层缺乏职业伦理,尤其是在传统伦理被文革扫荡得一干二净之后。
而经理人阶层面临的困惑是其巨大的内部差异性。你很难说不同所有制的经理人是站在一个立场上说话。就上市公司经理而言,年薪就从几万到几千万不等。当选十六大代表的张瑞敏说海尔集团没有他个人一分钱股份。记得张那个二千多年前的老乡孔夫子曾比喻,如果有人不去领救赎鲁国奴隶的奖金,就无异于堵死了这些奴隶的归国之途。拿股份的柳传志不会被等同于旧时的资本家。电信巨人诺基亚背负着北欧小国芬兰的国籍走遍全球,如果中国也培养出这般跨国型的"大儿子",谁还会计较它是国营民营、公有私有呢?谁还质疑它的老板所代表的先进性呢?
进入新兴阶层中的知识分子阵营,所经历的分化最大。技术派选择了研究机构或干脆自己下海创业。公司派投靠了各类公司成为高薪打工族。人文派则留在学术机构或作民间评论员。其中兼具技术派和公司派双重资源优势的所谓白领已成为商家热衷的身份标签。白领们所推崇的消费主义常被指缺少对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而普世主义或全球主义更被指缺少强烈的民族热忱。在更低年龄层面上,这类争论在"小资"与"愤青"之间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从原罪到宽容
一幅深圳CLD(与CBD配套之高档住宅区)房地产广告公开叫卖,在一座每个打工仔都梦想成为总经理或董事长的城市,人们安然接受这种叫卖。但就全国而言,"财富"并不被安然享受,而更像一个烫手山芋。与初期暴发户相比,新富者的举止更为收敛和低调。不会再有类似几十万元一桌"黄金宴"一掷千金的气派,新富者身影悄然隐没在度假村、别墅和私人俱乐部的阑珊灯火之中。
"富人",在这个名词中似乎永远带着原罪胎记。新一代富人的财富合法性屡惹争议。随着上榜富豪纷纷落马,打榜的英国的注册会计师胡润成了"萧何"。胡的一个动因据称是发现中国《辞海》中根本没有"企业家"一词。胡的这个榜打乱了新富者们致富的节奏--仿佛是一个演员在未做好准备动作之前,就突然被置于聚光灯之下。上榜者终于发现这个游戏越变越不好玩了。史迪夫·福布斯则称:"富豪榜将起到推进法制建设、推进私人企业公开化、透明化的作用。"富豪榜体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本质与变化,因而,由胡引起的争议比胡的排行榜更有价值。
衡量一个阶层的社会地位,仅财富一项是不够的,还有附着其上的权力和声望。与富人的财富相比,其权力和声望严重不匹配。富人及其追随者成了嘲笑的对象。颇懂掐脉的小说家王朔一语道破其热门电视连续剧的秘密:永远不要同情有钱人。然而,相对将富人"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的"文革"作派,冯小刚们的冷嘲热讽已然温和许多。人们在影片《大腕》中看到了嘲讽中带着羡慕,冯小刚们因对时代脉搏拿揑得很准而一炮走红。市场的穴位在于时代需要嘲讽作为一副调节剂。在目标定位群为富豪追随者的白领或中产们的嘲笑声中,人们的心理得到了些许平衡。我们有理由认为这种嘲讽是良性的,甚至是善意的,大家在哈哈一笑中消解了敌意。这多少冲淡了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的血腥味儿。谁不想富呢?崔健和罗大佑的热衷者们一边听怀旧的愤怒小曲,一边摸着日渐隆起的肚腩和钱包自问:还"一无所有"吗?
步入上行社会
对富人的宽容,使消费主义成为炙手可热的时尚,这些均可看成是这个时代进步的标志。我们的社会正从吵吵闹闹中走向宽容。对社会阶层化的接受即是明证。社会阶层化为社会有秩序进步提供基础,一个适合现代化的社会阶层雏形在中国已经形成。社会阶层结构的公平性就是对所有身份不存歧视,并形成强有力监督机制。这要求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文化精英之间相互协商、合作、妥协和制衡。每个领域都将有意见领袖为其代言。
在一个上行社会中,人们安然分享社会进步所带来的红利。社会结构的开放性建立在公平性原则基础之上,即每个人都有公平的上行机会和通道。人人都有上升空间,而不必像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样像防贼般防别人致富。中国人为何仇富?因为太多人因特权而大富,数千年来都是如此,5000年文明就是一部死循环历史。汝之所获即我之所失,汝之所失即我之所获。只要无公正,所谓繁荣,只不过是另一次崩溃的开始。拉美的悖论是,财富的增值屡屡被经济或社会动荡所抵销。有人不无揶揄地评价,那是因为他们出产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太多了。一个社会只有社会结构现代化了才是真正的现代化,只有如此才能提供一种"回不去"的机制,换句话说,新生阶层的崛起是社会转型和经济转轨的核心部分,中间阶层的壮大是一个社会现代化的标志。
在新一轮奔富大合唱中,市场是教练,而新生阶层无疑是领唱者。在新的清明上河图上,他们是迎接全球化的第一方阵,中国的致富大军将以此雁行方阵前行。正如胡润所言;这是一个呼唤财富英雄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