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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奇书《江湖丛谈》之七(4)

时间:2010-7-3 9:14:23 点击:253


“爬萨”,他向来没说过书,未入此道。孔荣清自从给群福庆“爬萨”(“爬萨”是磕头认师父,又叫“叩瓢儿”),就没在北平,往奉天、黑龙江等地献艺。东三省使“丑官”评书界演员,就属着孔荣清有万了。许荣田、张荣久、陈荣启三人,现在北平。张荣久、许荣田因为体质多弱,未能大露头角。陈荣启以“使丘山”见长(管说《精忠传》的调侃儿叫“使丘山的”),“丑官”这部书常演(演《施公案》的演员,袁杰英说的最能叫座了),并且他使的活儿“包袱”最多(逗笑儿叫“包袱”),有些个好听滑稽玩艺的书座儿,格外的爱听。每日他在各书馆开了书的时候,“询局”的人们,总是上满座儿。袁杰亭有知,亦当含笑于九泉了。
艺人传:鼓界之白云鹏
唱大鼓书的这行儿,江湖人调侃儿叫“柳海轰的”,“柳”是唱,“海轰”是指着大鼓而言。在我国以前,柳海轰的人们,都是做明地,在市场内支棚设帐拉场儿,所唱的玩艺都是“万子活”(整本大套的书叫“万子活儿”),什么《呼延庆打擂》、《前后七国》、《杨家将》、《跨海征东》、《薛刚反唐》等等的说部。一套书要唱好几月,说唱起来是没结没完。自从清末时代,子弟玩艺兴开了,“唱片儿”普遍了(管一段一段的曲儿,调侃儿叫“唱片”)。那时候唱的最有“万儿”就属着胡十、霍明亮。到民国以来,时代所趋,把艺人身价抬高了,继胡、霍之后为张小轩,惜其身段不好,没有台风,每逢演唱的时候,慌腔走板添虚字儿,实不警人。就以《活捉三郎》那段曲儿说罢,一张嘴唱头一句是“天堂地狱两般虚”,他偏给添字儿,唱成了“这天堂,那地狱,两般都是虚”,由七个字儿给成了十一个字。平、津、沪、汉等地的“询局人”(听曲的人,调侃儿叫“询局的”)都评他四个字儿:“穷凶极恶”。在刘宝全、白云鹏未露头角之先,平、津、沪、汉还能有人听他的玩艺,刘宝全、白云鹏成了大名,“张小轩”三个字儿,几乎无人知道了。
白云鹏字翼青,现年六十一岁,系河北省唐二里村人氏。自幼即嗜好歌曲,在本县有名票陈某,曾传艺于彼,渐得其妙。自光绪十五六年,赴津献艺未享大名,四五年后来平,在各市场庙会献艺,因是作艺人,无门户不能作艺,随给鼓界名人史振林“叩瓢儿”。经名师指导,艺业乃进,又兼好学不耻下问,精心研究,数十年之间,始造成鼓界名角,诚不易也。自在民初间,尚以万子活儿见长。自袁项城执政时,始弃了万子活改柳唱片。在新世界开办时,渐成大名,在平、津、沪、汉等地献艺,颇得各界“询局”的人士赞美,能与刘宝全并驾齐驱,实是各有所长。刘则身体雄壮,多演武段,如《华容道》、《战长沙》、《长板坡》、《宁武关、、《截江夺斗》等等段儿;白则身小神足,文质彬彬,多演文段,如《宝玉探病》、《宝玉娶亲》、《哭黛玉》、《探晴雯》、《太虚幻境》、《窦公训女》、《千金全德》、《骂曹训子》等等段儿,一人各尽所长。刘每逢登台,吐痰,挽袖面;白每逢登台,先鞠躬,后说话,言词谦恭,说些铺垫话儿,亦各有不同。白系鼓界有四大门户:梅、清、胡、赵。梅家门支派中人,在天桥儿演柳海轰儿、万子最海之田玉福、吴玉海皆其师兄弟也。白系童子礼儿,自幼入礼门,不动烟酒,人情事态阅历最深,江猢人都说他的腿儿最长,可不是能跑(江湖人管为人,河路码头、省市商埠去的地方最多的人,调侃儿叫“腿长”。若受艺人敬重的人,调侃儿叫“是分腿儿”)。数十年来,治有恒产,家道小康,惜以乏嗣,宗挑难继,过继一子,人品颇正,不想未能永寿,在前年已然去世了。其女已三十许人,为其操弦之韩德全,乃白之乘龙佳婿也。敝人曾与白云鹏请论,所唱之曲词,是江湖秘本为佳,还是票友们编纂的为佳?据他所说,江湖的曲词,都是平俗粗劣,还是子弟票友们“擦弄”的活儿为美(江湖人管编纂曲词,调侃儿叫“攥弄活儿”)。今日鼓界盛行的曲词,以早年韩小窗攥弄为最佳,民初庄荫棠握弄的活儿亦颇可取。韩小窗先生“摸弄的活儿”,当初有卖唱本的“百本张”售卖,自从“百本张”故去之后,韩小窗的活儿已然无处去“肘了”(江湖人管买东西,调侃儿叫“肘”)。现在若能有人重印“百本张”所售的曲儿,定能获利,惜已无人进行为憾。
挑青子生意之内幕
在从前逢集赶集,逢庙赶庙,有一种卖剃头刀子的生意,江湖人管他那行调侃儿叫“挑青子的”。做那种生意,亦是一种“笨头”搁念(江湖人管做买卖的资本,调侃儿叫“笨头”)。背着个包儿,有几把刀子,“打走马穴儿”,“顶”个“湊子”就能挣钱(江湖人管赶集上市调侃叫“顶湊子”,赶庙会调侃儿叫“顶神湊子”)。到了集上,找个过路口儿,将包儿一放,左手拿着一缕儿“苗西子”(江湖人管人脑袋上的头发,调侃儿叫“苗西子”),右手拿着一把剃头刀子,就能团黏子。他说我是刀剪铺子耍手艺的,从幼小儿学了这分打刀子的手艺,总给人家耍手艺,挣不了多少钱。我要自己做个买卖,因为本钱小,开不了铺子,耳挖勺里弄芝麻——小古道油儿。自己的手艺在家里打了几十把刀子,来到了市上卖。他嘴里叨叨念念,瞧着围的人们都围满啦,他说:“真金不怕火炼,好货不怕试验,咱们这刀子受使不受使,咱们当面试验试验。”说着话,他把左手的那缕头发一攥,教人瞧着足有四十多根儿,用剃头刀子的刃儿,对着那缕头发,用嘴一吹气,那缕儿头发就全都断了。围着的人们瞧着他那刀刃,如同迎风斩草似的,谁不爱呀?剃头的手艺人使用的刀子虽快,到了剃头的时候,还得用热水把头发洗好喽,抹上洋胰子才能剃哪,他这剃头刀子,能把一缕干头发一吹就断,较比起来剃头棚儿手艺人用刀子还好使哪,谁不买呀?他把刀子试验的人人都要买啦,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刀子能把头发割断,大概许是竟能动软的,不能动硬的,咱们动回硬的,教众位看看。”说着话他一伸手,从包儿内取出一根锈棍儿,有核桃粗细,他往那小凳上一坐,把铁棍用腿夹住了,拿着那剃头刀儿往铁棍上怔刮,“哧哧”的直响,刮的往下掉铁末了。刮完了他举着刀儿说:“众位瞧瞧。”围着的人们一看,那刀的刃并没受伤,他说:“咱们刀是材料地道,手艺降人才能那样。众位要买这样刀子,到了刀剪铺得卖你三毛钱一把,我这是头趟来赶咱们这集。张天师卖眼药舍手传名,名不去利不来,小不去大不来,这趟我是不赚钱,只卖个本儿,把手工白饶上卖两毛钱一把。那位说我全要了,都要我可不卖,我就卖十把刀子。过了十把刀子之外,我还是三毛钱一把。”说到这里,把脚一跺道:“我今天豁出赔去了,卖一毛钱一把,有要的伸手。”他说这里,便有人买。十把刀子,眨眼卖净了,一块大洋到了手啦。赶一个集就卖这么三四回,几块大洋到了手,除去本钱能挣一多半儿。从前,我看他们的东西好,当面试验,价钱便宜,要买他一把哪。有江湖人对我说过,他们卖刀子是“里兴啃儿”(江湖人管假东西叫“里兴啃儿”)。我说他那刀子能够吹毛就断,能刮铁棍,怎么会是“里兴啃儿”哪?他说卖刀的能够吹毛断发,刮铁棍,那是他们练好的托门,要是到了别人手内就不能刮铁棍了,一刮刀就毁坏了,断毛断发,竟吹就不断了。他们把托门练好了,先说个大价钱,后来往下落价儿,由两毛一直落到了一毛钱。调侃儿叫“海开减卖”,“催啃的包口儿”。做这种生意分为三样儿:一种是顶凑子,使托门,海开减卖,挑的是里兴啃;一种是用“尖局的啃儿”,走常穴的。什么叫“尖局的啃儿”哪?就是真正的地道的好东西。要是摆个摊子,等主道候客,那可卖不动,赶个集走几十里路亦就能卖三两把,不用说赚钱,就是本钱亦卖不出来。若是逢集便到,“挑尖局”的东西,走常穴,卖出主顾来,细水长流,亦能获利,不过慢点,利钱又薄,日子又长,那样做法亦百里挑一呀。还有一种假装剃头的手艺人,
预备一块磨刀市,一个刷子,几把刀子在各集市上摆摊出卖。有些人疑惑他那刀子一定好使,看他那样子一定是剃头的手艺人,要卖了家伙改行似的,就有人买他那刀子。可是他将那刀子故意弄成了旧的才能成哪。
在早年社会的风气不开,都不讲求卫生,剃头刮脸都是找个剃头棚儿,那剃头棚儿都是破烂不堪。社会里的人士,不尚奢华,都是克勤克俭,花个几吊钱买把剃头刀子,又刮脸又剃头,亦是很经济的办法。那时候“挑青子”的生意,各大都市、各大商埠都有做那买卖的。到了如今,无论穷富都讲究修饰外表,剃头匠改为理发师(教给我念书的老师,也改为教员了),剃头棚改为理发馆。社会的人士,都日趋浮华,谁还花钱买把剃头刀儿,自己剃头刮脸哪?卖刀子的生意可就不在都市省城、商埠码头卖了,都改了路子到乡间去了。如今挑青子的买卖,都做“科怔”去了(江湖人管农人、老乡们调侃叫“科怔”)。再过些年,挑青子的生意,恐怕就要天然的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