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常见皮肤病:为什么古诗词里讲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18:11:12
为什么古诗词里讲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出自宋·苏轼《于潜僧绿筠轩》:“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竹,以神恣仙态,潇洒自然,素雅宁静之美,令人心驰神往;以虚而有节疏疏淡淡,不慕荣华、不争艳丽、不媚不谄的品格,与古代贤哲“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志远”的情操相契合。古人有“君子比德于竹”之名言,这与中华民族的审美趣味、伦理道德意识相吻合,自然而然地被引入社会伦理范畴,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刻影响。“未出土时便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是中华民族优秀品格和情操的写照,也是中国文化深深浸透竹的印痕之原因。

竹,“依依君子德,无处不相宜”的风采和品质,成为高尚人格的化身和楷模。

《礼记·祀器》中说:“……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四时而不改柯易叶。”将竹人格化并引入社会伦理范畴。《诗经卫风· 淇奥》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赋予竹以人的精神、道德、情操。因为竹如此引人,古代不少文人名士远离红尘凡间,隐居深山僻壤,满野竹林成为理想的解脱之地。以竹为伴,视竹为友,追求超脱凡俗的无拘无束的精神生活。

晋代的阮籍、稽康、刘伶等竹林七贤;唐代孔巢父、李白等竹溪六逸……文人们托身浪于广袤的竹林,朝夕沐浴在修竹篁韵之中,枝疏叶柔、清丽俊秀典雅的婵娟风姿;挺拔凌云、坚贞不阿、刚直有节的操守和特质,令风流名士如痴如醉,沉溺其中。赋竹、吟竹、赞竹、为竹作谱,成了文人墨客的时尚。王徽之仰天高吟,不可一日无此君也;晋代王羲之在兰亭修禊,称“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以神来之笔描绘出“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胜景;戴凯之爱竹研究竹,著了一部描述70多种竹子性状的《竹谱》,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以四字韵文写的一部植物学专著。

竹字,是图画文字,《说文解字》有“竹、冬生草象形,下垂菩箬也。”菩箬就是竹叶。竹字是由两个象形竹叶的“个”字组成。两“个”不分离,象征团结,象征爱情坚贞。

竹,谐音“祝”,“祝(竹)君、祝(竹)福”给人美好、幸福和吉祥的颂词。竹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领域中作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展示了竹文明的风采。因此,竹与人类生活的关系,正如苏东坡所述:“食者竹笋,居者竹瓦,载者竹筏,炊者竹薪,衣者竹皮,书者竹纸,履者竹鞋,真可谓不可一日无此君也。”

竹文化是中国特有的文化,竹简是文化的载体,是历史的记录者。以后作为文化载体的纸,也大都是竹子的再生品。自古以来,无数骚人墨客都与竹结下了不解之缘。打开诗卷,可以读到虞世南的“能识凌冬性,知有岁寒心”,郑板桥的“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董必武的“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毛泽东的“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温步画坛,可以看到苏东坡的“朱竹”,清人虚谷的“剑竹”,齐白石的“风竹”,黄宾虹的“雨竹”……这些绚烂的诗画,既是写竹之形,竹之态,也是写人之情,人之志。竹子能得到多数知识分子的认可和喜爱,是因为在竹子身上,看到做人的气节和风骨,看到痴心与执着。应该说,在植物群中,竹,无疑是知识分子的象征。

历代的士人君子之所以醉心竹林,流连忘返,并非仅为了逃避现实社会,而是为了寻找一种精神寄托。到大自然中去纵情山水,是弥补心理缺陷的一种方法,可获得暂时的心理平衡。绿竹猗猗、静谧幽雅的环境,成为理想的去处。唐代诗人王维历经“安史之乱”,饱尝尘嚣烦恼之苦后,抛弃功名利禄之念,隐居蓝田乡下建竹里馆,潜心修行,彻悟佛法,静习禅定,使心境归于淡泊自然,“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人此时是何等的自由、愉悦、超脱!大诗人白居易,也是仕途几经挫折,晚年退居洛阳,在“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的家园中,在读佛书习禅定之余,“日晚爱行深竹里,月明多在小桥头”。处于修竹篁韵怀抱中的诗人,心宁神静,体验到较多的自我价值,生命之光得到升华。他还在《养竹记》中将竹比作“贤人君子”,高度赞美竹子的“本固、性直、心空、节贞”等品格和情操。

枝叶柔柔,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清秀俊逸的修竹之美,倾倒了多少丹青大师,为之挥毫泼墨。唐宋以来,以竹为题材的画竹名家辈出,幅幅竹画各以神姿仙态光照人寰。唐代画竹名家萧锐,将所画十五竿竹赠与白居易后,诗人读竹感其意,作《画竹歌》:“植物之中最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萧郎笔下独逼真,丹青以来第一人。人画竹身肥臃肿,萧画茎瘦节节疏;不根而生随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爱竹成癖的苏东坡向画竹大家文与可学画墨竹,他对文与可的“胸有成竹”的绘画理论推崇倍至。诗云:“与可画竹时,见竹不见人;岂独不见人,嗒然遗其身;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新,庄周世无有,谁知此凝神。”在中国美学中,“淡”是一个极高境界,“作诗无古今,惟造平淡难。”集古今画竹之大成,达到如此高境界者,首推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他对画竹技法和理论的发展、完善,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竹林,通身流溢着恬淡虚无、幽幽灵光的伊甸圣土,孕育出竹子文明,给人以感染和力量,使人去品味人、生顿悟人生。爱竹、咏竹、画竹,实是爱人、咏人、画人。苏东坡的“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郑板桥的“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秀竹,秋风江上作鱼竿。”以诗言志,借竹的形象抒发自已不媚权贵,格守淡泊正直的人格和情操。

苏东坡,这位才华横溢的大文豪,能写诗、能填词、能作画,也会食、会饮、会养生,特别是堪称吃笋的专家。当年他因罪入狱,后皇帝赦免,贬放黄州,开始了流放生涯。他初到黄州,一见到笋,便宠辱皆忘,立刻吟出:“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后来又写下了传诵至今的“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若要不俗也不瘦,餐餐笋煮肉”。可见得他食笋是餐餐不可少的。这位仁兄还喜欢吃苦笋。他的好朋友黄鲁直为此曾调侃他:“公如端为苦笋相,明日春衫诚可脱。”为了吃苦笋,苏东坡连官都可以不做。

著名楚辞专家文怀沙:在我们国家里面,古典文学传统有一个表现的手段叫缘物寄情,通过物来表达感情。那么就把这个花花草草的性格跟人的世界所追求的真、善、美相结合,然后得到表现。这个竹子在中华民族里我们的诗词里头,它地位很高的,竹子它没有什么香味,如果闻到了(那是)一股清气、清香,去闻它还没有什么香味,但是竹子在中国文人的理想世界里,给它附丽上了很高的品格。从《诗经》我们知道《卫风》里头就有歌颂它的诗,就是《淇奥》篇,那么他在赞美一个英雄人物,一个保卫周王朝的卫武公,他就用竹子来起兴,用竹子的整个生长过程来说明一个伟大人格的整个的(形成)过程。

在晋朝的时候有七个了不起的文学家,称之为“竹林七贤”,因为这七个贤人是在竹林里面的,用竹林来反映七个文人的人品,又用七个人的文采来附丽在竹子身上,人文同自然相互映照。

陈子昂用极大的热情在歌颂竹子的节:“春木”春天的树木,有荣竭,木本的东西它会有凋谢的时候,也会有它繁荣的时候。但是有一样东西就不同,“此节无凋零”,竹子的节它是没有凋零这个概念的;“始愿与金石”,我愿意什么呢?这个节与金石同在,金石是不会变形的,这个节也不会变形的,“终古保坚贞”,这一诗句是陈子昂诗人写的。

梅兰芳先生,是属马的,甲午海战那年生的。日本占领了上海的时候,他拒绝唱戏,把胡子留起来,在他墙上看到一幅画,画的是竹子,写了两句话:“傲骨迎风舞”、“虚怀抱竹坚”,抱着竹子一个坚贞不屈的样子,是梅兰芳先生要学竹子的那种品格。

已故的大画家蒋兆和大师,在旧社会通过一张画又有讽刺,有寄托了他一些痛苦、一种郁闷、一种愤懑,这张画画的是:一个盲人手上拿一根竹子,盲人走路就靠这个竹子杵着走,画完了以后,他意味深长地题了一首诗,“莫笑吾无目”,你不要笑我没有眼睛,“但凭这只竹,人间黑暗地”人间说得是旧社会,“有目岂吾如”,有眼睛哪里比得上我呢?因为我还有一根竹子在带着我走路,这个里头双关语,一个是盲人出来用个竹;另外一个说明了画家所追求的那个竹所带他走的那条路,竹走的路是一条高尚的路,就是纹路都是很直的,且有节,是虚心抱竹坚,这样的一条路。  

画竹在每一个时代都有画家自己的精神的烙印,他的精神的烙印也是时代的烙印。比如清代一位著名的画竹的画家郑板桥,他是一位清官,非常体恤老百姓的痛苦,所以在他画竹这样的题材中间,也表现出这种思想:一幅画上面只有两三片竹叶,而上面那首诗却恰恰给这两三片竹叶做了最好的诠释:“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诉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意思是:我在衙门里头休息,听到窗外竹子沙沙响,好像是老百姓在跟我诉苦,可是我芝麻大的小州县吏,我怎么能给他们解决这么多的问题呢?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一点点的疾苦都是连着我的心。“一枝一叶总关情”,这句话太好了,作为郑板桥这样一位有着民本思想的清官,透过画竹来体会民情的苦难,在历史上是值得书一笔的。  
  综上所述,一位书画家曾对外国朋友说,竹子是生长在中国人血液里的一种植物。那么,苏东坡的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应该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