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泽通气脐针图:寻找支点 旅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6:50:03
 新春佳节来临,旅游随之火爆,这成为近些年人们生活中的一个景观。但,令人鼓舞的旅游热的背后,也出现一些耐人寻味的旅游现象,这些现象引领人们去思考,去解构。本期所要谈及的,即是我省旅游业发展中的旅游购物。

  阿基米德曾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而找到贵州旅游商品发展的支点,撬动的不仅仅是旅游业的新局面。旅游收入的大幅提高,还可以带动第一产业农业、第二产业加工业,第三产业服务业以及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也许你会说,旅游嘛就是“游”,然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的几大要素:游、购、吃、住、娱,其中两个内容所占的比例越来越重要,那就是“购”和“娱”。一台“多彩贵州风”的推出,让游客在“娱”的同时见识了贵州民族民间文化的非凡魅力。那么“购”呢?我们有值得骄傲的品牌和龙头吗?本期,我们就想和读者一起来探讨这方面的问题,相信大家的智慧能为我省的旅游购物,寻找到最佳的发展支点。

  请读本期——《寻找支点》

  国际一家权威调查机构2004年底在访问了北京、上海、广州多个城市的1500位消费者后得出结论:中国旅游者堪称最喜欢旅游购物的人群之一,购物支出位居全球第一位,占旅游总预算的三分之一;国内一些旅游大省或大市,旅游购物占旅游消费的40%以上。旅游购物,业已成为整条旅游线路的重要经济支柱。

  那么,这些最喜欢购物的游客来到正在创建旅游大省的贵州以后,旅游消费中购物占去了多少呢?来自贵阳市旅游部门的一份统计表明,在全市的旅游总收入中,购物量不及整体支出的十分之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旅游从业者估计,2005年的“十一”黄金周,国内外游客在贵州旅游期间的消费,单纯的购物支出,不足10元……

  贵州游的尴尬

  现代化的龙洞堡机场候机大厅,因为进出港航班的日益频繁而人头涌动,与几年前的冷清形成对比。

  “买这么多波波糖回去?”记者与一位旅客攀谈起来。

  “只有买这个!便宜实在,回去办公室里一人一盒,也算到贵州一趟,意思意思吧。”

  “就没有买点别的东西?”

  “没啥可买的了!”

  一位旅客在随身物品中带了一瓶茅台酒,被机场安检人员扣下来。记者上去搭讪:“酒没带上挺遗憾的吧?”

  “贵州朋友送的。没关系,反正到哪都能买到!”

  “酒不好带,没买其他的贵州特产回去?”

  “嘿!还真不知道除了茅台还有其他什么有名气的特产!”

  作为贵州人,面对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无奈。怎么会没有呢?天麻杜仲竹荪,堪称贵州三宝,还有大方的漆器、安顺的蜡染、玉屏的箫笛、思州的石砚……尽管这些“自家的宝贝”都是好东西,但除了我们自己,又有多少外省游客能够如数家珍呢?

  难道贵州没有可以成为旅游商品的特色产品吗?有,那么贵州旅游“购”方面的代表物品是什么?去哪里可以买到这些特色商品?都说的士司机是城市的一张“活地图”,可记者在贵阳有意识询问了好几个的士司机,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也不能全怨人家,在贵州旅游,除了各个旅游景区摊点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大路货外,省城贵阳几乎没有一处相对集中的特色商品市场可以满足游客购物的愿望。

  刚从云南开会回到家的贵阳某政府机关职员严小姐,谈起在昆明购物的经历大呼过瘾:“人家市中心就有个大西南市场,各种民族风格的首饰、衣服、包包、鞋子,给自己的给亲戚朋友的,应有尽有,一进去看了我就忍不住买了一大堆。正说着不能再买了,不远处花市里的花又漂亮又便宜,你说不买不后悔吗?关键是,只要你选好花,留下地址,经营户就会用保鲜箱装好给你速递回来,根本不用你操心!”

  商品本身的特色和完备的服务,能不让游客愉快地“掏荷包”吗?

  旅游行业由吃、住、行、游、购、娱六要素构成,随着经济的发展,“购”在旅游中所占比例越来越大。而在我省,“购”一直是旅游的“短腿”行业。一个正在崛起的旅游大省的省会城市,面对一方面是“没啥可买”、“没地方买”的感叹,另一方面是琳琅满目、丰富多彩的民族民间工艺品的异化或灭绝,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考:我们的旅游购物,到底怎么啦?

  旅游商品生产:在文化与生存之间寻找支点

  沿着一条长满杂草的山间小道,记者敲响一幢两层砖混结构的小院落房门,引来一阵狗吠。从外表看,这里更像一户居民楼,若不是朋友事先打电话约好,记者根本找不到这个位于安顺市郊的蜡染厂。

  踏进房间,空旷的客厅里几乎无从下脚,满地堆着各种蜡染工艺画,装框的显然是得意之作,从画面到色彩都精美得不像是蜡染。另一个房间里,三四个姑娘正埋头在画布上画蜡。确切点说,这是一个蜡染作坊。从满桌蜡染画中抽身出来接待记者的主人张仲毅和唐黔春夫妇,衣着朴实头发凌乱,眼神里透出的是艺术家的气质而非商人的精明。

  夫妻俩生产经营的现实也正如此。尽管年关将近,让张仲毅最难以启齿的事是他们连煮面吃的油都买不起了。沉浸在蜡染画艺术创作中的唐黔春什么也不管不顾,只要还有明天,他就会继续画下去。其实,他们的画在安顺、贵阳市北京路以及龙洞堡机场的一些旅游品商店里都是颇有市场的,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结果?

  “不敢生产呀!才刚刚被环保和工商查封和罚款,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张仲毅直来直去的回答让一旁的丈夫唐黔春急得连连摆手,可她没有住口的意思:“说了怕什么?反正都成这样了!”

  有订单却不敢生产,一生产院里简单的污水处理池又达不到当地规定的排污标准,这是很多蜡染企业面临的共同问题。

  上世纪80年代工艺美术学校毕业的张仲毅对蜡染艺术有一份无法割舍的热爱。自从在学校受到一位前辈的影响,她不管是在广州打工,还是在安顺蜡染总厂搞服装设计,都一心想着要按自己的想法生产独具特色的蜡染产品。在她的脑子里装满了蜡染产品的设计,却独独疏忽于蜡染污水排污处理的安排,由此而导致的反复查封和罚款,使得她的蜡染厂逐渐萎缩终至停产,生活举步维艰。一个香港老板多次邀她去打工,想到蜡染这门独特的民族工艺要在别人的土地上生根开花,她当即就拒绝了,但现在,她说,实在撑不下去时,“只好一走了之”。

  张仲毅的情况是我省旅游生产企业的一个缩影,省旅游局的统计表明,全省登记在册的128家旅游商品生产企业中,由于各种原因,目前70%处于停产和半停产状态。

  同行的一位朋友纳闷:当地管理部门为什么对这些企业只是简单地查封罚款,而不是给以必要的指导帮助,让其继续生产发展壮大呢?

  省旅游局质量规范管理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我省在1995年曾出台过对旅游商品生产企业的相关扶持政策,但10多年过去,基本上没有人再提起。加之旅游商品牵涉了除旅游部门以外的农业部门、经贸部门、文化部门……多头管理的结果导致的是无人管理。如今的现实是:大方的漆器几乎全是福建某地生产的;织金的竹荪大部分来自四川;安顺蜡染更成了一个全国各地的加工厂,张家界、路南石林,到处可见从这里生产出来的蜡染工艺品,只不过上面的图案换成了西双版纳风光、傣族少女、张家界太子石。耐人寻味的是,安顺出厂时8元、10元的蜡染壁挂,在这些地方却变成了25元、30元……

  咱们有好东西,可大头都让别人赚去了。旅游商品企业管理不善,技术力量薄弱,宣传促销不力,开发后劲不足,规模小、无特色、品种少、包装差、效益低。有意识地观察一下我省的旅游购物,从地摊、大排档到宾馆、旅游商店,旅游商品几乎千篇一律。那种具有地方特色、文化内涵深、有品位、有纪念意义的旅游纪念品比重极小。纪念品的落后和包装的低劣,白白丢掉了许多赚钱的机会不说,还影响了贵州的对外开放形象和经济的发展。

  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不知像张仲毅这样“瘸腿”的旅游商品生产者们还能坚持多久?

  旅游商品销售:在精神与物质满足中寻找支点

  “2006年元月23日前必须搬迁!”

  拿着一纸拆迁通知,杨成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北京路上经营贵州特色商品店“黔艺宝”好几年了,他不知道这一拆迁,他的商店该往哪里搬?

  “听说这里拆迁以后将建一个大型的会展中心,那时这里肯定会有我们贵州特色商品的一席之地。可那起码是两年后的事,这两年中我们到哪里去寻找经营的地方呢?博物馆、北京路影剧院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门面,原以为可以好好过个年,现在惨了!”杨成勇的话,道出了北京路上另外两家地方特色商店经营者的焦虑。

  “黔艺宝”、“黔宝成”、“黔粹行”是北京路上相连的3家地方特色商店,虽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经过这几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几家店铺已形成了各自的特色,都想扩大规模。“黔粹行”曾进行过大胆尝试,将门面二楼定为民间艺术情趣馆,请来民间艺人现场表演做蜡染、打银器等贵州民间工艺,只是这些活动皆因观众稀少而虎头蛇尾;“黔艺宝”走了一条集设计、生产、销售于一身的路子。还是在2002年,杨成勇设计制作的苗族手工装框银饰,便在首届中国旅游产品设计大赛中获得金奖,与他一起获得金奖的还有陈白秋的原木画。在全国各地选送的两万多件作品中,获此殊荣,实属不易。此后的几年中,由“黔艺宝”选送的中式苗绣服装等,都获得了全国旅游产品设计大赛优秀奖。虽说是获奖众多,“黔艺宝”的知名度毕竟有限,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本地人,产品也是作为礼品和纪念品销售,经营情况远未达到当初投资时的预想目标。

  与这几家店铺相距颇远的贵州古玩城也曾想在旅游商品中分一杯羹。几年前,古玩城和高速广告公司联手出击,以在兴义出土的西汉铜车马为样板,复制了两千套铜车马作为旅游纪念品销售。此举在当时也带来小小的震动,遗憾的是此后再无其他新作品问世。从经营者变成单纯的门面出租者,古玩城经理李光映对自己的现状虽不满意,但也是无可奈何。当初古玩城建立之时,他也曾想把这里作为一处专门的旅游商品点来吸引游客,但牵涉到和旅行社的利益分配等问题而最后作罢。

  民间艺术情趣馆也好,西汉铜车马也罢,给人的感觉都是缺乏整体的规划,商家们各自为政,在自己的领域里单打独斗,难以形成合力。

  民族民间文化: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寻找支点

  “苗族的银饰很好看,可我发现喜爱的人们买回去后不知道怎样存放,于是我就设计将传统的银饰缩小,然后用木框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感觉非常别致。”这个创意使杨成勇设计制作的苗族手工装框银饰,在首届中国旅游产品设计大赛中一举获得金奖。由于这一产品在市场受到欢迎,“黔艺宝”根本无法独享自己的成果,克隆品迅速占领市场。记者看到,在凯里营盘街,这种装框银饰随处有卖,“连北京潘家园都有卖呢!”对此,杨成勇颇为无奈,惟令他高兴的是,苗族银饰从收藏品变成商品后走进了千家万户。

  一位来自雷山的苗族小伙告诉记者,几年前,他们兄弟3人都在广东打工,父亲是当地闻名的银匠,近几年订购银饰的人越来越多,父亲忙不过来,兄弟3人从广东回来帮忙,没想到在家打银器比出去打工还挣钱。一项产品的成功不仅使这种工艺得到保存,也带动了当地手工业的发展。

  民族民间工艺品如果不成为商品,很难经得起市场经济的冲击。

  和苗族银饰相比,我省的很多民族工艺远没有这么幸运。近来有民族文化研究专家呼吁,苗族服饰文化等我国民族文化资源流失严重,如不引起高度重视,一些民族文化资源将走向毁灭。黔东南苗族服饰是我国苗族服饰中最为雍容华贵,工艺最为精湛,造型最为独特,文化积淀最为深厚的服饰系统,被誉为我国苗族的一部“无字史书”。然而,目前苗族服饰的流失出境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境地,“如不采取措施,以后要研究苗族服饰文化,只有到外国去,这绝非危言耸听!”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民族研究所副研究员雷秀武如是说。

  很多外国人到黔东南等地大肆收购苗族服饰,而这些服饰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做了。就拿苗绣这个古老的民族工艺来说,现在会绣的人只是一些老太太,随着她们的故去,这项工艺就失传了。“一个姑娘绣一件绣片需要三四个月时间,顶天卖到六七百元,而出去打工一个月就能挣六七百元,所以现在的年轻姑娘谁还愿意学这费时费力的苗绣呢?一想起这些东西很快就要消失,真是心痛啊!”省民间文化保护促进会秘书长说起这事连连摇头。

  一旦失去了市场,其消亡似乎就成定局,只是迟早的问题。

  旅游商品:谁来筑起支点?

  寒风令黄果树瀑布的水流看起来小了许多,但并没有吹散游客的兴致。与并不冷清的景区相比,景区外的摊点则显得有几分凄凉。

  “旅游旺季时还是有很多人买呢!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摊点?”记者走进一家经营民族工艺饰品的商铺,发现满目的饰品都是藏族风格的饰品,而经营户则是一对来自云南的白族夫妇。沿着景区大门走下去,记者看到除了买藏饰的,还有经营宜兴紫砂壶、海南椰壳工艺品的,像个全国旅游商品大超市。

  “经营的商品雷同且全是大路货,旅游购物缺乏龙头企业的带动扶持和政策引导。”黄果树旅游有限公司总经理袁德刚一语道出了黄果树景区旅游购物的问题所在,当然这也是贵州各个景点共同的“硬伤”。

  “我去北京内联生给父母买布鞋,180块一双,而在我们这里,随便一个农村大嫂给她30块钱绝对做得更好。可见,商品的品牌的整合推出太重要了!”

  袁总谈起黄果树的打算:“旅游商品的生产必须放在民间,然后由景区统一包装统一推出。比如根据黄果树的特殊气候,这里的樱桃、桃子、李子等水果要比其他地方早熟一个多月,指导农户种植以后,由景区用精美的小果篮包装好打上黄果树的注册商标,游客既能自己尝鲜又能带给亲友。光这一项就能使黄果树的36个行政村中三分之一的村寨3000多农户受益。同样,黄果树的波波糖、姜糖、腊肉、野猪肉,还有瀑布的纪念章、邮品、光盘、手工艺品等,都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推出。”他感叹“想法多,可没有能人去实实在在地干起来。”

  弯弯的小河绕村而过,青山绿水下小桥人家。走进与黄果树相距几公里的石头寨,虽说已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这里,记者仍为其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而倾倒。还是那个高高的门槛还是那个染缸和蜡刀,农妇马兴芬静静地坐在门旁画着她的蜡染。靠蜡染她每个月有几千块的收入,马兴芬最大的担心是自己祖传的28种天然植物染料无人继承也无人开发。尽管来到石头寨的游客有些会买点蜡染带回去,但整个寨子只有马兴芬家有蜡染,品种和花色都少而单一,很难激起游客的购买欲望。

  从黄果树返回贵阳的路旁,不时有经营波波糖和牛肉干的商铺,清一色简单的商品大红的布标。想想湖南凤凰,做个姜糖的作坊也搞起了玻璃墙,让每一个传统的制作工艺都展示出来,让游客亲自观看,增加互动性,同时产生强烈的购买欲望。看来景区景点应在创新旅游购物的环节上再多动动脑子,精包装、深加工、巧吆喝。

  搞好旅游购物,增强旅游产品的文化底蕴,需要我们借鉴的好经验实在太多太多。那么,谁来筑起旅游购物的支点呢?这不仅仅是旅游部门和旅游行业的事情,需要各个相关部门,共同来为旅游商品创造一个的良好的环境。

  作者:杨筱堃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