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出轨的歌曲:疯狂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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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石头

2010年07月31日14:01羊城晚报 字号:T|T








  见过那情景吗?

  稻草、柴垛、猪食缸,普通的农村大院,200瓦串成的电灯点得雪亮。从墙根到窗台、到屋顶,挤满男女老少。庭院中间,一拨壮汉,拿着小电筒横照竖照,个个大汗淋漓,神情紧张,几块石头流水一样在他们中间传。

  “20万!50万!100万……”

  最后一块递出来,灯光下一摊鸡血红,满院子人头攒动。

  “250万!280万!300万……”最后的声嘶力竭:“400万!最后一次,400万!成交!”

  一片肃静,大家的头颈都伸成鸭脖状。买主们呼吸粗重,抱了石头挤过人群,匆匆地消失在夜幕里……

  我们那边,隔三差五都要这么闹一回。

  疯狂啊,这不是电影电视、也不是我造的,喏,你不相信录像在这里。里面这个就是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我大小算个人物,有拍卖他们都来叫我。这场拍卖里,我叫到300万就不敢叫了,比我年纪轻的,他们胆子大。

  我的老家在昌化上溪,很偏僻,以前到昌化镇,都要走三个钟。穷山恶水田又少,能干的都逃出来了,剩下的就在山坡上种点玉米,挖点草药糊口。一个村的景况好不好,只要看村里光棍有多少。我们村从30来岁的小光棍到50多的老光棍,排起队来够一个连。

  但自从发现村后山上有鸡血石、鸡血石可以卖钞票之后,情况大变了。

  鸡血石不是新鲜事物,两千多年前就有开采。包青天的朱砂笔,蘸的就是鸡血石———所以他批的案子没有冤魂。这是传说,但明朝时鸡血石是贡品,慈禧太后喜欢用它做印章却有据可查。

  国民党时候,我们这里有个小学老师,花50大洋买了块“牛角冻”(鸡血石的一种),送教育部长朱家骅。隔几天他就被轿子抬出山,当了浙江省的粮食署长。解放后,大家互相革命,买卖什么都是投机倒把,这才没了响动。

  说煞你都不相信,那时我们村里,随便走进一户人家,地坪上铺的,围墙上砌的,都是鸡血石。我有个朋友,做泥水工的,有一次帮人砌猪栏,看到猪槽边一块石头又脏又臭,但很光滑,一抹,一屡红光露出来,他就讨了去。过了几年,有人上门收石了,他亮出来,卖了一万元。那时候,“万元户”这词才上报纸,他那个高兴啊。但他不知道,这块东西是个“大红袍”,人家拿到上海,一拍就是30万。

  1

  山被挖得就像你们城里的楼房一样。许多山坡都镂空了。利益没均分,一句话不合,就上你家门口点雷管

  鸡血石真正走入市场,那是邓小平上台后的事。改革开放,国门开放,华侨进来,鸡血石的价格就跟炮仗似的往天上蹿。原因呢,一是华侨老派,鸡血石的那个红,很纯很鲜艳,矿石中没有赛过它的,吉祥啊,往家里一镇,避邪。

  还有,他们电视、报纸经常看,知道毛主席让齐白石入政协,齐白石就刻了“毛泽东”、“润之”的两方鸡血石章送毛主席。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来中国,周恩来送的也是鸡血石。

  要命的是,不要说杭州、浙江,就是全世界,也就是我们临安昌化、我们这个乡、我们这个村的后山上才有真正的鸡血石!

  物以稀为贵,华侨多少有经济头脑,懂历史、有文化,名人要收藏,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值钱的?所以山门一开,那些人都猎犬一样地进来了。

  接踵而至的,还有北京荣宝斋、首都刻字厂、上海朵云轩、长江集云阁……

  那些日子,我们村里人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一听说山上的石头可变现钞票,方圆十几里地立刻乱了。先是壮劳力挖,谁谁挖到了一块,卖了几万,这样的消息乱头风一样传。女人们坐不住了,六七十岁的老人来了,八九岁的小毛孩也上山了……那时候你去看,漫山遍野都在蚂蚁扛鲞头。

  现在地方政府这一块管得很严,相关领导经常下去督查,一切都井井有条了。但以前,我们那里真的很乱。那个山被挖的啊,就像你们城里的楼房一样。许多山坡都镂空了,我在山脚挖,头顶上有二楼,二楼上面还有三楼、四楼。一个楼层里,一单元是李家的,二单元是张家的。墙壁薄啊,不隔音的,说什么都听得见。谁挖到宝了,大呼小叫,邻舍“轰”地拥过去,然后大家热热闹闹,共享发财梦。

  塌方?还用说,无序、乱挖,不讲科学,怎么能不死人。我们这个村还好,邻村有个瘸子上不了山、挖不了石头,他就做棺材生意,后来也发财了。

  谁都想做暴发户,山就那么一座,挖来挖去当然要挖出矛盾来。本来吵架骂骂人、动动拳头,伤不了脾胃,但手头有了炸药,脾气一大,后果就很严重。说好拼盘,利益没均分,一句话不合,就上你家门口点雷管。张三挖了李四的洞,李四不高兴了,半夜从窗口扔一管炸药进来,砰的一声,不伤你也把你惊个半死———总之那时候大家都疯了。

  2

  白天挖石头,晚上就聚赌。输赢厉害的,钱都不数,拿尺子一刀刀量。边上高利贷候着,万元五百的日息

  那时候我一边挖石头、卖石头,一边还当村支书,村里有矛盾,能调解的尽量调解,但实在是势单力薄。有一次我去一个山坳里调解,两面不讨好,差点遭打,我是光脚逃出来的,摩托车也被人扣了。乡政府当然也出面,但不济事。有村民嫌上面管多了,就到乡政府扔炸弹,把乡政府大院都炸出一个坑来。事情闹大,出人命了,公安局警车呜呜进山,有人被捉了去,到现在还待在牢里。

  有谁说过,财富制造罪恶,这话很有道理。没有文化,没有疏导,没有政府管理,钱是会作孽的。

  鸡血石起初论斤论筐卖,村民赚的是小钱,图个温饱还安耽。不久价格飙升,漂亮的房子盖起来,摩托车、汽车买起来,光棍们老婆讨起来———讨得起的讨,讨不起从四川、贵州买。村民富了,但村里没了宁静。

  首先是家庭不和。男人赚小钱的嫖,赚大钱的包,在县城里买房养二奶那是有本事。家里“黄脸婆”知道了就闹,哭天喊地,扯头发抠眼珠,天天有戏看。山里人以前都白头相守,现在离婚见怪不怪———不离的反倒是不肯“与时俱进”。

  其次是赌博。白天忙着挖石头,到了晚上就聚赌。输赢厉害的,钱都不数,拿尺子一刀刀量。有不凑手的,边上高利贷候着,万元五百的日息。运气好,明天挖石头还。运气不好“驴打滚”,还不出,就来抄你的家、烧你的房、砍你的手脚。

  山上还要热闹。我刚才说了,山挖空了,二楼、三楼有什么响动互相都知道。本来发现了宝贝,大家只是凑拢去看热闹,但到后来就改成明抢暗夺。暗夺是用烟熏。喏,楼上301掏到了上品“蛇皮冻”,高兴疯了,201得知,就在天花板上钻洞,用青松枝沾了农药烧起来熏。这个方法以前用来熏野兔,那烟呛人啊,上面的来不及挖宝贝,逃出去再说。好,这边的湿毛巾把嘴巴捂捂,另外凿个洞去,轻轻巧巧偷了来。

  明抢呢,就是用炸药,直接把你炸塌了,然后他来捡便宜。出人命?他们不管。有一个沾农药用量过了头,直接把人闷死在洞里。后来查出来,判了个死缓。还有一家,得了一块好石太张扬,被人炸塌,一个炸得找到这只手找不到那只脚,另外两个活埋,查了半天,死无对证,不了了之。

  我自己当然也碰到过。和人拼盘,有个矿苗头不错,差不多要见好东西了,我们就发现有人捣乱。坑道进去,要有大一点的工作面,我们就叫“威虎厅”(取自《智取威虎山》),然后以此为据点,再延伸展开。“威虎厅”是个避风港,安全很重要,所以有木料支撑。但有一天支撑梁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加固了,过两天又有人撬,不把我们的“威虎厅”弄塌他不甘心。这太可怕了,这地方一塌,如果是工作日,人就一下子全闷里面———这以后我就轻易不肯进洞了。

  本来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一碰到利益,人怎么就会凶到这个程度!

  3

  有个孩子蛮有书性的,爹逼着上山,孩子捡了块“鱼脑冻”回来,值五万,从此这孩子盼着上山,天天逃学

  乡风坏了,最受伤的是孩子。有个孩子,本来蛮有书性的,星期日,爹逼着上山,他说不要挖石头,他要看书。爹说,看书有鸟用,大学毕业,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我挖块石头!傍晚了,做爹的空手而归,反倒是孩子,捡了块“鱼脑冻”回来。叫人估价,说值五万,爹藏柜子里。孩子隔天偷出来卖了三万五,和同学又吃又喝,过了几天神仙日子。爹知道了,打他个半死,这是其次,要命的是,这孩子盼着上山,天天逃学。老师和我们村干部都去家访过,但是没有用。

  不过现在情况有所改善。不少家长有教训了,拼死也要到临安城里买房子,把孩子接出来读书。我一家老小也都带出来了———现在像我这样,在临安城里安家的,超出100户。

  我上山挖过石,下山贩过石———我的老婆,还是在收石路上“骗”来的。逛到邻村,听人说某某人家姑娘人品好,相貌也俏,我就有意到她家去看石头。遇到姑娘,一见倾心,隔三差五到她家里磨蹭。她家的石头很一般,但我都当作好料买,价钱都不还,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好上了……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一票生意。

  那些年里,我是赚过一点钱,但真的都是小钱。你肯定要说,谁相信?你是村支书,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话既对也不对。有人讲,哪个村哪个干部,通过关系,几百块钱拿到的石头,转手就是几万。什么什么矿,暗箱操作自己承包,成了千万富翁。但那是谣传,我没有看见,我不乱说。利益面前人人平等,竞拍的时候六亲不认,哪里管你什么书记村长。

  有一次,有块石头看着很一般,起初我没有相中,300块被人买去了,后来我才发现,它粗皮下面其实是个“豆青冻”,想再赎回来,但我出5000块,人家也不肯了。

  不过有时候在现场,大家看我相中一块石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们也就不多追价,让让我。竞拍完了,我都要抱拳一圈说谢谢关照———如果你一定要说这也是“暗箱操作”,那倒是有的。

  4

  鸡血石分“硬刚板”和“软刚板”,硬刚板硬度有四至五级,很难受刀。以前没有机轮,学刻石先要学磨刀

  我不是块经商的料,我的兴趣是在雕刻上。上世纪70年代初,当地政府觉得资源外流可惜,想深加工提高附加值,就派人去学雕刻,我就是人选之一。

  我们去的地方是温州工艺美术研究所,师傅叫吴克俊,非常严谨。比如用报纸糊天花板,我们翘着头,要把报纸对得整整齐齐,稍有贴歪,撕下重贴。

  鸡血石分“硬刚板”和“软刚板”,硬刚板硬度有四至五级,很不受刀。以前没有机轮,所以学刻石先要学磨刀。

  新手磨刀容易起泡,你看我的手,层层叠叠的现在还有疤痕。还有腰,一弯就是大半天,我现在的老腰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学了半年,回家搞社办企业,但经营不善,倒闭了。不过我们的产品、我这个工艺师的名声却因此传开,结果省地矿厅领导来聘我,让我去做工艺指导,上世纪80年代初,我就去省地矿厅了。

  虽然是指导,但我知道自己还是个“三脚猫”,所以一刻不敢懈怠。上班的地方在萧山,一到周末,我就往杭州城里的美院赶。学素描,学造型,有空还去动物园写生,我的美术功底扎实了许多。隔了四五年,地矿厅想转我为正式工。我是农民啊,能够吃皇粮,那是八辈子都要感激的事情!但凑巧临安县长带信给我,让我回乡搞雕刻厂,我就回到了临安。

  这时期我的作品上些档次了,上海有家工艺品店看到我们的样品,惊讶地说,山旮旯里竟然能出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的产品我们包了。

  后来的几年我们合作得很好,他们的胃口大,一订就是几十万,我们的盈利也很可观。有一次,我用十块钱的边脚料,刻了半天刻成个作品,上海人买走,开价三千六。遗憾的是,不久“洋伞柄儿里戳出”,我一个徒弟冒我的名义在外另做。他的产品不过关,拿今天的话说就是“山寨版”的,我们名声受累,和上海的合作不欢而散,最后差点打官司。

  我是个手艺人,喜欢静心做点事情,最烦藁七藁八。后来恼了,钻进小天地,搞自己的创作。

  5

  色斑没处理好,刻成的螃蟹怎么看都是一只烧过的死蟹。观音的脸上、脖子上都是红色,变成“带血的观音”

  搞创作,首先要有材料,买材料,我学费也交了不少。

  买鸡血石,许多时候也是猜石、赌石。一块疙瘩,表皮看不出里面的货,外面一根丝,里面一根棒,你赚翻了。外面一根棒,里面一根丝,你可能就倾家荡产。

  有一次,我和朋友花了六万八买了块“朱砂冻”,买回去一剖,一根红线穿到底,最多只值六千块。但在1994年,我花3500元,买的东西从外红到里,我就剖成一对,上面是老的蝉,里面是嫩的蛹,取名《蝉鸣》,卖掉的价格翻了几十倍。

  刻坏的东西?有啊。有一次按客人要求刻河蟹。我很上心,特地到河里去捉了几只蟹,放在工作台上,观察它们的神情取样。结果呢,动态倒是有的,但色斑没处理好,刻成的作品怎么看都是一只烧过的死蟹。

  还有一次,我花一万元弄到了一块“粉皮冻”,本来吧,就是什么也不刻,一转手也能够赚个两万,但我偏去雕个观音,造型上没问题,但因色取巧出岔子,结果辛辛苦苦完成后,观音的脸上、脖子上都是红色,变成一个“带血的观音”,那还有谁要啊,结果是千把块甩掉的。蚀老本不说,还遭人嘲笑,恼得很。

  我的人生转折点,是雕刻《钱王功绩图》(题图)。

  那是大前年拍到的一块石头———当时我就眼睛一亮,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根据“因材施艺”原理,电光火石间,我都构思好了,它可以做成什么作品,题目就叫《钱王功绩图》。我是临安人,鸡血石是临安一宝,钱王也是临安一宝———勤政爱民、顾念家乡,值得后人怀念。用鸡血石刻一幅钱王的作品,可谓天作之合。这么一想,我就志在必得,但那时一路竞叫,已经到了五万六,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情急之中,我就找朋友合伙。东西是买下来了,但朋友听说我要做这个题材,就不乐意了,说钱王的故事,只有临安人知道,题材太窄,外地大老板不感兴趣———还是雕个通俗题材。看我一意孤行,朋友就说,那不拼了,钱算是借的,计利息,隔年要还。

  这边答应了,但回去几天睡不着觉,担心啊。我另外没有生活来源,老婆在临安陪孩子读书,月供一点都不好少。欠了一屁股债,这么贵的东西,雕出来的作品如果滞销,不是悬空了?我一个人在老家,东想西想,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一上工作台,我就能入定,一切烦恼抛在身后。

  6

  手艺人和商人竞争没有优势,好材料会流失。石头可以疯,但人不可以狂。鸡血石资源少,糟蹋完了怎么办?

  作品大功告成,我像生了一场病,浑身骨架酥软。拿出去给人看,反响很好,接着是一路凯歌。2001年9月,北京中国国石精品展览会,我的《钱王功绩图》获得“特别奖”。2005年7月,《钱王功绩图》被永久收藏于中国工艺美术馆。

  值多少钱?啊呀不好这样问的。我们这个圈子里,谁的作品入了中国工艺美术馆,那就是至高荣誉,之后便可称“大师”。你的作品上人民大会堂,那当然好,但还不能与这个相提并论。人民大会堂展过的东西能转卖,但进了工艺美术馆,你就不能问价———“永久收藏”即是此意。

  有点名气了,可以说时来运转,展览啊、竞赛啊都来叫我,获奖也比以前容易。现在我随便雕个什么,别人都说好,报的价,以前都不敢想象。就说那块大屏《桃园结义》,买料花了100多万,我刻了刻,别人一转手就是9100万,现在新闻上又说值一亿两千万。我只能说,这可真是一块疯狂的石头!

  石头可以疯,但人不可以狂。别人“大师大师”地叫,我当客气话听,我只是个手艺人。现在我能挣点钱,但花钱的地方更多。

  我要办“鸡血石雕传承基地”,要开“临安鸡血石博物馆”,这些经费都要筹集。临安市领导说我“雕刻技艺精益求精,弘扬文化不遗余力,传承薪火呕心沥血”,与其说夸我,不如说给我压力。

  现在吃我们这碗饭的,这一带不下四五百人。数量有了,但素质还不够高,中学、中专毕业的占多,美术功底欠缺。鸡血石资源少,糟蹋完了怎么办?

  现在的鸡血石不是卖,而是炒,手艺人和商人竞争没有优势,结果是好材料没有落在好艺人的手里———后果当然是浪费。还有,我们这一行不能单打独斗,如何组织起来,配合政府,把鸡血石市场、经济、艺术梳理通……这些事情,让我很伤脑筋。

  链接

  鸡血石

  鸡血石有“石中皇后”之称,是中国六大国石之一,因石中有鲜红色似鸡血的辰砂(朱砂)而得名。鸡血石主要产于浙江省昌化地区和内蒙古的巴林右旗。我国地质部门的调查和各国地质文献的记载证实,鸡血石为中国独有。

  鸡血石的开采始于明初,盛于清代,康熙、乾隆、嘉庆等皇帝均十分赏识昌化鸡血石,将其作为宝玺的章料。

  目前,国人对鸡血石的投资收藏热情也逐年上升。因资源稀缺,近年鸡血石的价格快速攀升。2003年5月北京翰海拍卖会上一件清代鸡血石方章成交价仅为8000元,2005年12月品质相当的一件清代鸡血石方章价格已涨到12万元,2007年12月,北京翰海秋季拍卖会举办的“日精月华———国石艺术”专场拍卖,一块由国家级雕刻大师牛克思所雕的“昌化鸡血石雕楼阁山子”以1344万元成交,创下当时中国当代工艺品最高价格纪录。

  钱高潮、任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