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中成药排名:中医内科之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0:41:05
中医内科之忧  
曾几何时,中医有了内科了。跟着又有了脑病科、糖尿病科、心血管科等等分科了。
受现代医学的影响,现代中医的分科是越来越细,比如中医的内科、外科、消化科、泌尿科、脑病科、糖尿病科、心血管科、皮肤科、骨科等等,于是乎跟着忽忽悠悠地出了一批中医的专家,比如中医心血管病专家、中医脑病专家、中医肾病专家、中医糖尿病专家、中医脾胃病专家、中医皮肤病专家等等不一而足。囿于时代特点,如果勉强说骨科、外科可以作为中医的一个单独科目的话,那么其他的中医的这些分科应该说是很致命的,因为这些所谓的分科用的是同一个中医的“系统”,这些分出去的科目,在使用中医的理论时,往往将中医的“系统”肢解,在理论的使用上往往也是片面的使用一部分他们认为有用的、正确的。或者执一家之言,以偏代全。更有甚者,有些人纯粹是胡编乱造些所谓的中医理论,自以为是创新,实则牵强附会,不伦不类,为害后学。比如笔者曾经见过有些“中医脑病专家”的“医家”就编出过(人家可能自认为是创新)“脑阴虚、脑阳虚”等等理论,还写出了与其相应的临床表现,辨治方剂,“洋洋大观”,非常详尽。照此下去,将来中医妇科出现“子宫阴虚、子宫阳虚”,“中医的肝胆科”搞出“胆囊阴虚、胆囊阳虚” 等等,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真到了这些东西大行于世的时候,真正的中医也就不复存在了!
其实中医的系统,如果不予以全面的审视的话,任何一部分都不是绝对正确的!打个比方,《内经》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那么这个“风、掉、眩”一定是来源于“肝”的,这是永远都不会错的!但这个“肝”却可能是来源于“心”、也可能是来源于“肾”、也可能是来源于“脾”、也可能是来源于“肺”;还可能是来源于“虚”、还可能是来源于“实”等等,因而,这个肝是“心之肝、肾之肝、脾之肝、肺之肝……”当然还有其他因素,如果不加分析其他原因,您执著于这个“肝”不放手,这个“风、掉、眩”的“因”您仅仅想到了一个“肝因”,那么您可能分析对了,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您分析错了!因为您并没有把“心、脾、肺、肾、虚、实”等等因素考虑进去。其他的大家可以类推。
这诸多因素 “肝” 的治疗原则当然是不一样的。现在举一个现成的例子。
“中风”一病,《中医内科学》将之归于“肝胆病症”之中,显然是认为“中风”的主要发病原因是“肝阳暴张,内风旋动”所致,因此是以“肝阳暴张,内风旋动”做为一条主线来贯穿于中风病的始末。当然,其中又分出若干类型来分出不同证型的不同治法。仔细看看其每一个证型的治疗中,都离不开“肝阳”与“肝风”,这就给人一个误导,“中风”一病是由于“肝阳”与“肝风”造成的,舍此别无原因,看一看天下的中医治疗中风时所用的方剂就清楚了,几乎全国的中医都在使用“天麻钩藤饮”与“镇肝熄风汤”来治疗中风。笔者当住院医师的时候,在主任的指挥下,治疗“中风”几乎只用一个“镇肝熄风汤”,依笔者观察,患者几乎都是那样,不见什么疗效。当然,问题没出在“镇肝熄风汤”上。
这实际就犯了前面说过的错误,并没有追究这个“肝”因的来龙去脉。
笔者曾经治疗过一个“中风”患者,这个患者被现代医学诊断为“大范围脑梗塞”。这个病人是在农村,医疗条件一般,西医的治疗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先进。发病一月以来,其临床表现是非常严重的,语言障碍,烦躁不已,严重呛咳,自发病以来始终是下着胃管的,左右肢体仅右上肢能活动。笔者着眼于“阴阳之道路”升降失常与少阴病和参,用大柴胡汤合少阴之剂治疗,柴胡用至100余克,附子用至30克,桂枝用至50克,仅两周时间便撤掉了胃管,肢体已经能活动了,已能说简单的语言了。
有人说这大柴胡汤不也是着眼于肝胆吗?您错了!笔者是着眼于升降与少阴,没有着眼于肝胆,再者,大柴胡汤一升一降,哪里是肝胆呢?咱从药物上再分析一下,果然是“肝阳暴张,内风旋动”的话,这柴胡可是有升阳作用的,100余克柴胡、30克附子足以让这“肝风”在病人体内刮“龙卷风”了,漫说治病,要了病人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因而这样片面地拆解使用中医的理论,而不将之放到中医理论的系统中去,不可能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中医的理论恰恰不能肢解。
表面看来,在某一门类中,如果一直深入下去,这种纵向的研究似乎要比泛泛的研究中医理论要深入、透彻,比如中医研究“糖尿病”的专家,在浩如烟海的中医典籍中不断搜寻,李杲几张方子,朱丹溪几张方子,可能还要多找几个,等等、等等,然后汇集一处,加上一些现代医学的理论以及现代医学对中药的某些认识,提高总结,经过不断筛选,于是乎得到一张方剂------一张集诸家及现代于一身的“方剂”,在经过临床的“千锤百炼”之后,一张治疗“糖尿病”的方剂诞生了。而实际上这种大杂烩式的方剂不但无法高出古人,而且与其相应的现代医学的“病”,也是无法治愈的,大家可以看一看目前市场上林林总总标榜治疗现代医学病名的中药能不能治疗与其相应的疾病呢?具体说,哪一个治疗“糖尿病”的中药能治疗“糖尿病”?哪一个能够“消炎”的中药又能“消炎”了呢?……。
笔者以为,这不但不会是新的成果,而这种大杂烩式的科研,恰恰是现代中医的致命伤!因为这样“研究”出来的东西从根本上说,依照的就不是中医的理,尤其是近些年,所谓“中医”的“科研”,至少笔者所看到的“中医”的“科研”,没有一个不是在套用现代医学的科研模式,所用的,也基本上是这个药的这个成分能干什么、那个药的那个成分能干什么。说到中医理论的时候,走走过场,搪塞几句而已,好在也没什么人去追究,就是追究也追不出个所以然来,左右是车轱辘话来回说(因而有些不懂中医的人认为中医的理论就是车轱辘话)。因此,这些“科研”没有在中医的系统中审视过,只是七拼八凑的大杂烩而已,硬说临床疗效如何如何好。好与不好,恐怕只有研究者自己知道。这是几句题外话。
当然,不是所有的中医科研都是这样。
在此声明,笔者并不是反对中药冠以能够治疗西医的病名。因为在现在是市场经济,中医、中药要面对方方面面的强大压力走向市场,要生存,并且,中医与西医在不断的“融合”,不管中医、西医是不是能够真正结合,但“中西医结合”正在“深入人心”,更多的现代医学病名正在为人们熟悉、接受,西药又因为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毒副作用而不是尽如人意,因而,中药上冠以西医的主治病名,或者是西医的主治功能,更能为人们所接受,如“某某消炎片、某某降糖片”等等,更利于药品的销售与推广,这在帮助中药的生存上起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但是大家一定要认识到,这仅仅是中医中药的一种生存手段、销售手段而已,与中医相去甚远,与中医的“理”更是相去甚远。如果中医人也认为这是真正的中医,或者认为这是中医的发展状态,笔者斗胆说一句,真正的中医距离“灰飞烟灭”也就不远了。
好了,我们回头再看《中医内科学》。
作为中医学系统的核心教材,也可以说是重中之重的教材,《中医内科学》几经改版,但问题还是多多。
先说传承问题。
中医是极其重视传承的,这个传承一定是沿着一定的系统来完成的。比如说,你学李杲,你就要沿着李杲的著作系统来研习;如果学朱丹溪,你就要沿着朱丹溪的著作系统来研习;如果学张仲景,你就要沿着张仲景的著作系统来研习。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们的前辈已将中医理论嚼碎消化了,然后将这些嚼碎消化了的理论按照他们自己的理解重新组织、整理而成为中医体系中的一个分支。当我们学习他们的理论时,一定要看到他们的理论体系之后的东西,然后沿着他们的思路进入他们的思想体系,这是进入的不是单纯的医学体系,而是整个思想体系。这个思想体系包含了这些医家“医业有成”的成长轨迹。由这个思想体系扩展开来,我们才能真正掌握你所学习的这位医家的思想,通过这个思想的掌握,你一定能够回溯到中医理论的本源----《黄帝内经》之中去予以提高,而不是停留在这位医家的思想当中,这才是最最重要的。如果是仅仅停留在这位医家的思想当中,想超越这位医家是没有可能的。
而不同医家的不同的医学著作或者说医学体系,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不同的“器”。依医家的的不同,这个“器”可是有大有小,有精有糙。这“器”大呢,盛的东西就多;如果“器”小,自然盛的东西就少。“器”精则文思机敏,博古通今。“器”糙则医艺小成,文思浅薄,可能仅在某一方面有所体会。作为我们后学者本身,每个人同样是不同的“器”,而这个“器”则代表着我们的根器,这个根器,同样是有大有小,有精有糙。大者自然可装入内、难百家,而小者自然难成大器。但任何事都是辨证的,小者修炼可成大器,大者久废亦成粪土之墙。
如何选择所学医家,除机缘外,学者还要回光返照自身之“器”,要量体裁衣,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如果器是一杯,硬要加一桶,加也加不进去。反之,器为一桶,仅加一杯,则是学无所成,反倒是耽误材料了,那您一定是学了中医而又不喜欢中医,或者是在中医里根本就没什么悟性,果然如是,还是早早改行为妙,免得中医里又多一个庸医!
但是,依笔者看,选就要选大家,选最本源的。这样才能紧紧的贴着中医的根。当你紧紧贴着中医的根时,你所看到的,不论是内还是外,一定是最正确以及最准确的。
这是不是说当我们学习一个医家的思想体系后就不可以学习其他医家的思想体系了呢?不是的,当你在其中某个医家的学术体系中有所认知并将其牢牢掌握时,这时再涉猎其他医家的学术体系,你就会迅速的汲取他人的学术精粹而融入自己的学术体系中,这样会保证学者的医学思想的清纯和广博。而不是一上来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学你一方、学他一法,东拼西凑,杂乱无章,不可能成个体系。笔者以为,这样学一辈子也不会有个结果,如果有结果的话,那一定是个糊里糊涂的结果。
当然,这仅仅是笔者的一家之见。
而我们的《中医内科学》所选用的恰恰是东拼西凑,杂乱无章——我认为是这样。
简单说一个感冒。
中医内科将感冒分为风寒束表、风热犯肺、暑湿伤表、气虚感冒、阴虚感冒。而与之相应的治疗方剂则选用了《外科理例》的荆防败毒散、《温病条辨》的银翘散、《温病条辨》的新加香薷饮、《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参苏饮、《通俗伤寒论》的加减葳蕤汤。您看,一个感冒,选用了四本书的五个方剂。表面看来,我们将最有代表性的医家的最为有效的治疗方剂,分门别类,放在一个病中的不同证型中使用,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并且是集诸家之大成,但实际上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应该说,这几位医家的思想体系因该说是互不想干的,他们每个人或者说每本书的医疗思想,并没有统一在同一个对中医的认知体系内。基于此,对同一个疾病必然要产生不同层次的认识。当我们单独运用一位医家的医疗体系认知疾病时,可能是最为简洁、最为准确的。但如果将几位医家硬放在一起考虑一个疾病,并只用一个人考虑一个方面时,是不是最为简洁、最为准确、最周全就不好说了。
是我们用“风寒束表、风热犯肺、暑湿伤表、气虚感冒、阴虚感冒”这个不成系统的“系统”将这些医家串联在了一起,这样,包括用药、药物用量、辨证思想跳跃都很大,并且用药繁杂,难于把握。况且,《中医内科》并没有提及每味药物用量,这同样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大概作者们认为应该把用量问题留给大家去发挥,去想像。如果这种教学方法是对的,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一本没有药物用量的《伤寒论》,留给大家的又是什么呢?仅仅是混乱吗?
阳虚感冒怎么办?少阴直中又怎么办?有人说举一反三嘛!问题是这种教学方法能反出三来吗?
这样分析一下,诸位读者以为如何呢?强调一下,这个观念绝不是强加给读者的,如果您认为笔者的观点是错误的,那么我建议您,这本书就看到这里,免得浪费您的宝贵时间!
反过来,作为荆防败毒散也好、银翘散等等也好,只要认证准确,在临床上肯定是行之有效的,但如果不读懂原医家背后的东西,真正会用的又有几人呢?
下一个话题是《中医内科》中脏腑辨证出现的问题。
《中医内科》以脏腑辨证为主线。“黄疸”一病,在《中医内科》中被列在“肝胆病症”疾病中。
在病机分析中,认为黄疸是由于“湿邪困遏脾胃,壅塞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发生黄疸”。
首先是湿邪困遏了脾胃,而后壅塞了肝胆,导致肝胆疏泄失常,因而胆汁泛溢而出现了黄疸。在这样一个总的、所谓的病因病机的笼罩之下,只要是黄疸,在“中医”的病机中,都离不了“胆汁泛溢而发生黄疸”这样一个总的发病机理。并例举了古人对此病的理解,例如张景岳认为“胆伤则胆气败,而胆液泄,故为此证”。您看,这和现代医学就比较接近了,只恨张景岳没说出“肝炎、肝硬化、胆囊炎、胆结石”等等,但至少说出了黄疸和胆囊、胆汁是有关系的,您看,中医的对黄疸的认识比西医要早得多了,虽然没说出肝炎来,可还是值得中医人額手称庆一番的。
现代医学对黄疸的认识在此就不多说了,一般就是肝炎、肝硬化、胆囊疾患、胰腺疾患等等。现代医学可以对黄疸这样认识,中医应如何认识呢?“黄疸”一病是不是中医的“肝胆病症”呢?
要说明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明白中医的脏腑问题,请注意,笔者说的是“中医”的脏腑问题,也就是要搞清楚中医的脏腑能不能等同于西医的脏腑,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中医内科》所说的“黄疸”是中医的“肝胆病症”永远是笔糊涂账,也就永远无法说清楚。
有人说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吗?学习中医基础首先要学的就是中医的脏腑学说,只要是学中医的,都应该知道中医的脏腑学说。我看不尽然。
中医的脏腑和与西医相同名称的脏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具体说,以“肝”为例,中医的“肝”是截然不能等同于西医的“肝”的。西医的肝是消化腺,是人体的化工厂,大量的活性蛋白的生产与灭活都在肝中进行,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重要功能,在此无需赘述。笔者要强调的是中医的“肝”,中医的“肝”如果硬要与现代医学的解剖学意义上的各个系统做个归纳比较的话,那么中医的“肝”则包括了现代医学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造血系统、循环系统、免疫系统、泌尿系统等等这些系统的部分功能,而不是单单等同于西医的藏在右肋之下的那个“肝”。因此,中医的“肝”在西医的系统中仅仅是一个概念,并没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肝”存在在那里。
与此同理,中医的心、脾、肺、肾都是如此,读者可按这个思路自己进行比较,在此就不一一归纳了。
还有一点需要说清楚,可能是历史的原因,是现代医学,准确说是中国的现代医学借用了中医使用几千年的脏腑名称并赋予其现代医学的各种功能。除胰腺之外,也叫做肝、心、脾、肺、肾等,你借用了也就借了,但由此造成的中医与现代医学在脏腑功能上的差异及混乱应该不是中医的责任吧,但恰恰是因为这个缘故,有些号称科学斗士的人,在批评中医时,并没有搞清楚中医的脏器绝然不是与之同名的现代医学的脏器,借此鼓噪,反而以之为攻击中医的“证据”,颇有忘恩负义之嫌。下面摘录一段。
“脾是重要的储藏血液的场所和最大的周围淋巴器官,具有过滤血液、破坏衰老的红细胞、调节血量、产生淋巴细胞和免疫应答等功能,并无消化功能。但中医到现在还声称脾主运化,是人体消化系统的主要脏器,如果脾的功减退,就会使机体的消化吸收代谢都出现失常。中医又声称脾主统血,即有统摄血液在经脉中运行,防止逸出脉外的作用,如果脾气虚不能统血,会出现便血、尿血、崩漏等疾病。在中医看来,脾的功能不可谓不重要,人体离开了脾是无法存活的。但是在临床上,有一些病人因为外伤不幸脾破裂、难治性的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瘢、血吸虫病的巨脾等原因而被切除了脾,他们并没有出现中医所说的这些疾病”。
这番话就是典型的用现代医学的眼抑或是现代科学的眼来审视中医,其他的谬论还有很多,其结果只能是中医一无是处,并据此对中医大肆攻击。但可笑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搞懂中医。
在没有搞懂一件事之前就对其品头论足,直至疯狂攻击,这应该是不科学的吧。“科学”不是这样教你的吧!至少,这不是科学的态度吧!

搞科学的人在说话之前连个科学态度都没有,这些人佩谈科学么?

在此,笔者奉劝某些人一句,不要随意地举起你那只“科学的皮鞭”。

我再说句不好懂的话,在现代医学未借用中医的脏腑名称之前,藏在左肋下的那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脾就是中医的脾。而自现代医学借用脾之名并揭示其新的功能之后,那个脾就再也不是中医的脾了。

这句话不好懂,实在不懂就接着看下文。

接下来大家想一想中医的“胆”应该包括了西医的哪些系统的功能。
《灵兰密典论》“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 素问·五脏别论》“脑、髓、骨、脉、胆、女子胞,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府”。
您看,“胆”在内经中有两意,一者“奇恒之府”,二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并未提及胆汁及胆汁色黄等义。
如此,“胆汁泛溢而发生黄疸”在中医的理论中还能立的住脚吗?
那么黄疸在中医的理论中应该如何解释呢?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有云“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为肉,在脏为脾,在色为黄,在音为宫,在声为歌……”。
《素问·五脏生成篇》“色味当五脏……黄当脾、甘”。
《素问·诊要经终论》“阳明终者,口目动作,善惊,妄言,色黄……”。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溽暑湿热相薄,争于左之上,民病黄瘅而为附肿”。
《诸病源候论》云“脾脏中风,风与瘀热相搏,故全身发黄”。
《金匮要略·黄疸病脉证并治》“寸口脉浮而缓,浮则为风,缓则为痹。痹非中风,四肢苦烦,脾色必黄,瘀热以行”。
《伤寒论·辨太阴病脉证并治》“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黄家所得,从湿得之”。
看看以上中医的这些理论,其中并未提及“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是强调黄为土色,而属土者,太阴与阳明,在脏腑则为脾与胃,强调湿为因,而黄为“脾”之本色,只有“脾”才会令人发黄,“肝胆”如果因病态而出现病色的话,只能是“青色”而不是“黄色”,笔者这里说的“肝胆”是中医的肝胆而不是西医的肝胆。
那么黄疸与中医的肝胆就没有关系吗?不是的,黄疸完全可以因“中医的肝胆”疏泄失常而导致,但是,这中医的“肝胆因”一定是作用在“中土”之上方能成为黄疸,而绝对不是“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出现了黄疸”,否则只能是“青疸”。
扩而展之,肾(水)、肺(金)、心(火)是不是也可以导致黄疸呢?当然可以!
有人说,医学发展到今天,中医理论不能总停在《黄帝内经》里,应该有一个发展,这个问题非常之严重!中医理论能发展吗?如何发展?
有些人说,传统的中医黄疸证治已被病毒性肝炎、胆石症、钩端螺旋体病、新生儿溶血性贫血等疾病分割,中医学的辨证受到了西医学辨病的极大冲击,加之现代检测手段对传统中医诊断方法的替代,传统中医理论和临床体系已处于革新重构的风口浪尖。既然我们已无法屏蔽西医信息的传入,还不如敞开胸怀、发挥智慧、主动吸纳、择其精华、修已不足,更能体现中医学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为已所用的博大襟怀。
但笔者以为,很多中医理论的所谓发展,只是将某些西医的理论附会于中医,并不是真正的发展,其结果只能是不伦不类,似是而非。
中医理论西化式发展并非始于今天。
叶霖《难经正义》“西医言胆囊式如梨,附于肝右之小方叶中,贮青汁,乃回血入肝,感肝木之气化而成。人食后小肠饱满,肠头上逼胆囊,使其汁流入小肠之内,以融化食物,而利传渣滓。……胆管闭塞,其汁入血,即病瘅黄矣。”显然是参照当时西医解剖学提出的一种新的疸证病因病机学说。
民国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称“黄疸之证,中说谓脾受湿热,西说谓胆汁滥行,究之二说原可沟通也。”他喜用胆汁溢于血中解释发黄,提出:“此乃肝中先有蕴热,又为外感所束,其热益甚,致胆管肿胀,不能输其胆汁于小肠,而溢于血中随血运遍周身,是以周身无处不黄”。
您看,叶、张二位老先生在当时那样的条件下,充分利用了仅有的一些一知半解西医的解剖学知识解释了黄疸的起因,与现代的《中医内科学》如出一辙,表面上中医的理论得到了充实,得到了发展,而实际上是将中医理论引向了歧途!有人说有那么严重吗?笔者以为有!因为看完这番论述后,很容易就将中医的肝胆与西医的肝胆混为一谈,而将“黄为土色”“太阴与阳明”为中医所论的黄疸之正因抛在一边,这样就直接导致了一个最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在治疗上,一味地强调黄疸的所谓“疏肝利胆”,而将“脾”----这一直接导致“黄疸”的正因弃而不用,直接导致了中医临床的失败,责任在谁?中医?西医?
中医理论能发展吗?!
既然有人主张“我们已无法屏蔽西医信息的传入,还不如敞开胸怀、发挥智慧、主动吸纳、择其精华、修已不足”,笔者也尝试着“发展”一下中医理论,还是说肝胆。现代解剖学揭示,肝胆在右肋之下,脾脏在左肋之下,因此中医“两胁为肝胆所主”之说似乎不妥,“少阳司两胁”更是站不住脚,应改为右胁为“肝胆”所主,左胁为“脾”所主!经络循行也应该重新改道,肝胆经在右面走,脾经在左面走!诸位以为如何?!
中国人对生气之后人的脸色的形容常用“脸色铁青”一词,因为生气会导致肝气郁结,而反映在患者脸上的颜色则是“青色”。如果“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出现了黄疸”被纳入中医理论的话,今后的文学作品再使用“脸色铁青”时则需要改为“他被气得脸色铁黄”了。
笔者以为,中医理论只需搞懂,不需发展!任何所谓的发展只能是蛇足!您看好了,我说的是“中医理论”。
试想,在还没有搞懂的情况下就去发展,这个发展会是什么呢?
光说没用,我们说几个病案。
一患者,也是一位老朋友,“澳抗阳性”多年,虽如此,平素却也没什么表现。忽一年查体,发现谷丙转氨酶增高。因其自学中医多年,于是自行开药多剂,法以疏肝理气,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为主,服药数月,未见丝毫之效。
于是找到笔者,尽陈前事。笔者看过脉证,开出以小建中汤为主化裁的方药,仅一月余,谷丙转氨酶降至正常。
患者不解,因问及笔者,说我纳了一个月的闷儿,为什么我用疏肝理气,活血化瘀这么久而未见效,你用健脾扶阳这么快就见效了。“肝”的病不舒肝却以健脾为主,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问他,你把你的临床表现说一说。他说,主要是疲劳,四肢无力,不耐劳力,怕冷,大便溏而不畅,粘腻不爽,腹部胀满不舒,下午及入夜尤甚,不思饮食,不喜饮水,舌苔白腻。于是笔者就问他,你这些表现是哪里的问题呢?这些表现有中医“肝”的问题吗?需要疏肝理气,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吗?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对呀,我被西医的肝炎给迷惑住了,把西医的肝和中医的“肝”看成一个了,只想到一味的疏肝理气,而没想到这些表现根本就没有中医的肝的事,疏肝理气怎么会有效呢?

另一患者男性,今年42岁,患乙肝多年,自五年前开始出现肝硬化,出现大量腹水,在本市一家肝病专科医院经中医、西医反复治疗,结果越来越严重,竟至腹大如鼓,形容消瘦,面呈灰黑色,静脉使用白蛋白已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为了控制腹水,医院竟然让患者控制饮水,于是患者不管多渴,也只是喝一点水饮饮嗓子,再不敢多喝一点。这样控制的结果是虽然腹水减少了,但患者极其口渴,尿色深黄,由于缺水,患者舌苔皮肤干燥,痛苦不堪。于是先让患者不加控制,想喝就喝,过数日,虽然腹水见多,但患者精神却有所好转,舌苔皮肤也不那么干燥了。这才是患者的本来面目。再看所使用的中药,无一例外的全是清热解毒利湿、活血化瘀、疏肝理气、软坚散结之药。而患者的表现是什么呢:面色灰黑,极度畏寒,下肢浮肿,手足冰冷,大便溏薄,口干舌燥,口虽干而不喜饮水,睡眠欠安,纳食减少,舌淡胎白水滑,脉沉紧。B超显示肝萎缩、肝硬化、大量腹水。综上述表现,患者一派寒凉,阳气衰微,而前面医者仍用苦寒直折,徒伤阳气;行气疏肝,徒伤脾胃。患者的肝功能持续恶化,一步步向死亡的边缘走去。

现代医学对于此病的治疗大家都很了知,在此不论。

如果问起前面诸位医者使用清热解毒利湿、活血化瘀、疏肝理气、软坚散结之药的理由是什么呢,答案恐怕是患者的肝有毛病。就这个患者而言,既然肝硬了,就应该活血化瘀、疏肝理气、软坚散结!既然有病毒感染,就应该清热解毒利湿!您看,这“中医”是要多烂是有多烂。

咱现在就此患者分析一下。这个患者虽然在现代医学体系中患的是“肝硬化”,但在中医的体系中,其所有的表现和“肝”似乎没什么关系。单说“面色灰黑,极度畏寒,下肢浮肿,手足冰冷”这几个表现,明明白白是个“少阴(肾)阳衰”之象,怎么着和“肝”都联系不上,那“清热解毒利湿、活血化瘀、疏肝理气、软坚散结”除了添病还会有治疗意义吗?

于是改用大剂量温阳之药,方以真武汤为主化裁,仅月余,患者畏寒大减,纳食增加,面色已不似前面灰黑,稍微转红,虽正常饮水,可腹水大部消退,最可喜的是,白蛋白已从前面的22g/L增加到35.9g/L,且谷丙转氨酶大幅下降,这是患者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当然,像这样的病人,要想治愈已是没有可能。但在正确辨证的前提下,采用中医的治疗方法,可在最大程度上使患者病情好转,并且方法简单,费用低廉,疗效较高。比如肝硬化的那个病人,每月两三个白蛋白输进体内,只是解决一时的问题,血液中的白蛋白水平却始终无法提高,转氨酶也降不下来,并且费用高昂。在正确用药后,病情可以说是迅速好转,白蛋白水平也随之迅速提高,并且能够稳定在这个较高的水平上,基本上不再使用白蛋白了,这也是以前的治疗无法达到的。说起费用,一个白蛋白的费用病人吃一个月中药也用不了。

在此笔者不想评论中西医孰优孰劣,只想说明,在辨证思想错误的前提下,中医是毫无长处可言的、是毫无特色可言的!在看似越来越进步的所谓的中医理论的指导下,断送了一个又一个患者的性命,同时也断送了伟大的中医!

另一患者,二十五岁。因消瘦一月余经诊断系“肝癌”。此患者并无胁下痛等表现,因此,在诊断为“肝癌”之前还颇费了一番周折。试想,如果出现右胁痛等表现,在现代医学中,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肝胆的问题,“肝癌”的诊断也就无需费什么周折了。最主要的是,患者后来迅速出现黄疸,而且颜色黄而无泽,正是《内经》所述“不欲”之黄色。但追问患者不适之处,仅为不思饮食,疲劳无力,腹胀满不舒,口虽渴但不思饮水,大便自利,日数行或干燥难排。腹痛,但他这个疼痛不是肝区痛,而是剑下部位疼痛,并且遇寒加剧,自始至终并无“肝胆”的任何表现。需要指出的是,此患者直至去世,中医并未参与治疗,但笔者自始至终予以观察,从中医的角度予以思考,在此仅是原盘托出,作为此处的一个元素,也提供给大家进行研究。

现在分析一下此患者的临床表现。不思饮食,疲劳无力,腹胀满不舒,口虽渴但不思饮水,大便自利,日数行或干燥难排,这些完全符合“自利不渴” 的太阴病的表现,直至后来患者全身发黄,正合太阴之“真脏色现”,也正是太阴之绝证,正如《素问·脉要精微论》所说:“黄欲如罗裹雄黄,不欲如黄土”“五色精微象见矣,其寿不久也”。

假设,仅仅是假设,此时中医参与治疗,如果不进行上述分析,如果按《中医内科》进行“辨证论治”,我想,使用“疏肝利胆、活血化瘀”,甚至“清热解毒、软坚散结”“中医药抗癌”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对于“太阴病”是全然不会予以考虑的。果如此,我考虑,患者本如游丝之命,只是早些断掉罢了。

上面两个病案,虽然不是黄疸,但却同是现代医学“肝”的疾病,在中医的体系中,并不是“肝”的问题,一个从“土”治,一个从“水”治,都解决了问题。后面一个病案,虽然是“肝癌”,虽然中医没有参与治疗,但经过这番分析,决然没有中医的“肝胆”的问题。因此,黄疸一病,究竟是不是“湿邪困遏脾胃,壅塞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发生黄疸”应该是很清楚了。当然,笔者的能力有限,所治病人也是有限,读者如有歧义,可多研究其他医者的关于黄疸的病案以及对黄疸的认识,看看黄疸究竟是“湿邪困遏脾胃,壅塞肝胆,疏泄失常,胆汁泛溢而发生黄疸”,还是本于“太阴”而发黄疸。黄疸一病,究竟应归于中医的“肝胆”,还是应归于“太阴中土”,我想,诸位读者及为中医者自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