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到太原大巴:【经】续茶经 【清】陆廷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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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茶经 【清】陆廷灿(二)已有 34 次阅读 2011-03-06 23:12

  其后大小龙,又起于丁谓而成于蔡君谟。至宣、政间,郑可简以贡茶进用,久领漕,添续入,其数渐广,今犹因之。细色茶五纲,凡四十三品,形制各异,共七千余饼,其间贡新、试新、龙团胜雪、白茶、御苑玉芽,此五品乃水拣,为第一;余乃生拣,次之。又有粗色茶七纲,凡五品。大小龙凤并拣芽,悉入龙脑,和膏为团饼茶,共四万余饼。盖水拣茶即社前者,生拣茶即火前者,粗色茶即雨前者。闽中地暖,雨前茶已老而味加重矣。又有石门、乳吉、香口三外焙,亦隶于北苑,皆采摘茶芽,送官焙添造。每岁縻金共二万余缗,日役千夫,凡两月方能迄事。第所造之茶不许过数,入贡之后市无货者,人所罕得。惟壑源诸处私焙茶,其绝品亦可敌官焙,自昔至今,亦皆入贡,其流贩四方者,悉私焙茶耳。”“北苑在富沙之北,隶建安县,去城二十五里,乃龙焙造贡茶之处,亦名凤凰山。自有一溪,南流至富沙城下,方与西来水合而东。”

  车清臣《脚气集》:《毛诗》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注:荼,苦菜也。《周礼》:“掌荼以供丧事,取其苦也。”苏东坡诗云:“周《诗》记苦荼,茗饮出近世。”乃以今茶为荼。夫茶,今人以清头目,自唐以来,上下好之,细民亦日数碗,岂是荼也?茶之粗者是为茗。

  宋子安《东溪试茶录序》:茶宜高山之阴,而喜日阳之早。自北苑凤山,南直苦竹园头,东南属张坑头,皆高远先阳处,岁发常早,芽极肥乳,非民间所比。次出壑源岭,高土沃地,茶味甲于诸焙。丁谓亦云凤山高不百丈,无危峰绝崦,而冈翠环抱,气势柔秀,宜乎嘉植灵卉之所发也。又以建安茶品甲天下,疑山川至灵之卉,天地始和之气,尽此茶矣。又论石乳出壑岭断崖缺石之间,盖草木之仙骨也。近蔡公亦云:“惟北苑凤凰山连属诸焙,所产者味佳,故四方以建茶为名,皆曰北苑云。”

  黄儒《品茶要录序》:说者尝谓陆羽《茶经》不第建安之品。盖前此茶事未甚兴,灵芽真笋往往委翳消腐而人不知惜。自国初以来,士大夫沐浴膏泽,咏歌升平之日久矣。夫身世泄落,神观冲淡,惟兹茗饮为可喜。园林亦相与摘英夸异,制棬鬻新,以趋时之好。故殊异之品,始得自出于榛莽之间,而其名遂冠天下。借使陆羽复起,阅其金饼,味其云腴,当爽然自失矣。因念草木之材,一有负瑰伟绝特者,未尝不遇时而后兴,况于人乎。

  苏轼《书黄道辅品茶要录后》:黄君道辅讳儒,建安人,博学能文,淡然精深,有道之士也。作《品茶要录》十篇,委曲微妙,皆陆鸿渐以来论茶者所未及。非至静无求,虚中不留,乌能察物之情如此其详哉。

  《茶录》:茶,古不闻食,自晋、宋已降,吴人采叶煮之,名为“茗粥”。

  叶清臣《煮茶泉品》:吴楚山谷之间,气清地灵,草木颖挺,多孕茶荈。大率右于武夷者为白乳,甲于吴兴者为紫笋,产禹穴者以天章显,茂钱塘者以径山稀。至于桐庐之岩,云衢之麓,雅山著于宣歙,蒙顶传于岷蜀,角立差胜,毛举实繁。

  周绛《补茶经》:芽茶只作早茶,驰奉万乘,尝之可矣。如一旗一枪,可谓奇茶也。

  胡致堂曰:茶者,生人之所日用也,其急甚于酒。

  陈师道《茶经丛谈》:茶,洪之双井,越之日注,莫能相先后。而强为之第者,皆胜心耳。

  陈师道《茶经序》:夫茶之著书自羽始,其用于世亦自羽始,羽诚有功于茶者也。上自宫省,下逮邑里,外及异域遐陬,宾祀燕飨,预陈于前;山泽以成市,商贾以起家,又有功于人者也,可谓智矣。《经》曰:“茶之否臧,存之口诀。”则书之所载,犹其粗也。夫茶之为艺下矣,至其精微,书有不尽,况天下之至理,而欲求之文字纸墨之间,其有得乎?昔者先王因人而教,因欲而治,凡有益于人者,皆不废也。

  吴淑《茶赋》注:五花茶者,其片作五出花也。

  姚氏《残语》:绍兴进茶,自高文虎始。

  王楙《野客丛书》:世谓古之荼,即今之茶。不知荼有数种,非一端也。《诗》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者,乃苦菜之荼,如今苦苣之类。《周礼》“掌荼”、毛诗“有女如荼”者,乃苕荼之荼也,此萑苇之属。惟荼槚之荼,乃今之茶也。世莫知辨。

  《魏王花木志》:茶叶似栀,可煮为饮。其老叶谓之荈,嫩叶谓之茗。

  《瑞草总论》:唐宋以来有贡茶,有榷茶。夫贡茶,犹知斯人有爱君之心。若夫榷茶,则利归于官,扰及于民,其为害又不一端矣。

  元熊禾《勿斋集》:北苑茶焙记贡古也。茶贡不列《禹贡》、《周•职方》,而昉于唐,北苑又其最著者也。苑在建城东二十五里,唐末里民张晖始表而上之。宋初丁谓漕闽,贡额骤益,斤至数万。庆历承平日久,蔡公襄继之,制益精巧,建茶遂为天下最。公名在四谏官列,君子惜子。欧阳公修虽实不与,然犹夸侈歌咏之。苏公轼则直指其过矣。君子创法可继,焉得不重慎也。

  《说郛•臆乘》:茶之所产,六经载之详矣,独异美之名未备。唐宋以来,见于诗文者尤伙,颇多疑似,若蟾背、虾须,雀舌、蟹眼、瑟瑟、沥沥、霭霭、鼓浪、涌泉、琉璃眼、碧玉池,又皆茶事中天然偶字也。

  《茶谱》:衡州之衡山,封州之西乡,茶研膏为之,皆片团如月。又彭州蒲村堋口,其园有“仙芽”、“石花”等号。

  明人《月团茶歌序》:唐人制茶碾末,以酥■为团,宋世尤精,元时其法遂绝。予效而为之,盖得其似,始悟古人咏茶诗所谓“膏油首面”,所谓“佳茗似佳人”,所谓“绿云轻绾湘娥鬟”之句。饮啜之余,因作诗记之,并传好事。

  屠本畯《茗笈评》:人论茶叶之香,未知茶花之香。余往岁过友大雷山中,正值花开,童子摘以为供。幽香清越,绝自可人,惜非瓯中物耳。乃予著《瓶史月表》,以插茗花为斋中清玩。而高濂《盆史》,亦载“茗花足助玄赏”云。

  《茗笈赞》十六章:一曰溯源,二曰得地,三曰乘时,四曰揆制,五曰藏茗,六曰品泉,七曰候火,八曰定汤,九曰点沦,十曰辨器,十一曰申忌,十二曰防滥,十三曰戒淆,十四曰相宜,十五曰衡鉴,十六曰玄赏。

  谢肇浙《五杂俎》:今茶品之上者,松萝也,虎丘也,罗芥也,龙井也,阳羡也,天池也。而吾闽武夷、清源、彭山三种,可与角胜。六安、雁宕、蒙山三种,祛滞有功而色香不称,当是药笼中物,非文房佳品也。

  《西吴被乘》:湖人于茗,不数顾渚,而数罗芥。然顾渚之佳者,其风味已远出龙井。下岕稍清隽,然叶粗而作草气。丁长孺尝以半角见饷,且教余烹煎之法,迨试之,殊类羊公鹤。此余有解有未解也。余尝品茗,以武夷、虎丘第一,淡而远也。松萝、龙井次之,香而艳也。天池又次之,常而不厌也。余子琐琐,勿置齿喙。

  屠长卿《考盘余事》:虎丘茶最号精绝,为天下冠,惜不多产,皆为豪右所据,寂寞山家无由获购矣。天池青翠芳馨,啖之赏心,嗅亦消渴,可称仙品。诸山之茶,当为退舍。阳羡俗名罗岕,浙之长兴者佳,荆溪稍下。细者其价两倍天池,惜乎难得,须亲自收采方妙。六安品亦精,入药最效,但不善炒,不能发香而味苦,茶之本性实佳。龙井之山不过数十亩,外此有茶似皆不及。大抵天开龙泓美泉,山灵特生佳茗以副之耳。山中仅有一二家,炒法甚精。近有山僧焙者亦妙,真者天池不能及也。天目为天池、龙井之次,亦佳品也。《地志》云:“山中寒气早严,山僧至九月即不敢出。冬来多雪,三月后方通行,其萌芽较他茶独晚。”

  包衡《清赏录》:昔人以陆羽饮茶比于后稷树谷,及观韩翃《谢赐茶启》云:“吴王礼贤,方闻置茗;晋人爱客,才有分茶。”则知开创之功,非关桑苎老翁也。若云在昔茶勋未普,则比时赐茶已一千五百串矣。

  陈仁锡《潜榷类书》:“紫琳腴、云腴,皆茶名也。”“茗花白色,冬开似梅,亦清香。”(原注:冒巢民《岕茶汇钞》云:“茶花味浊无香,香凝叶内。”二说不同,岂岕与他茶独异欤。)

  《农政全书》:“六经中无茶,荼即茶也。《毛诗》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以其苦而味甘也。”“夫茶灵草也,种之则利溥,饮之则神清。上而王公贵人之所尚,下而小夫贱隶之所不可阙,诚民生食用之所资,国家课利之一助也。”

  罗廪《茶解》:“茶固不宜杂以恶木,惟古梅、丛桂、辛夷、玉兰、玫瑰、苍松、翠竹,与之间植,足以蔽霜雪,掩映秋阳。其下可植芳兰、幽菊清芬之品。最忌菜畦相逼,不免渗漉,滓厥清真。”“茶地南向为佳,向阴者遂劣。故一山之中,美恶相悬。”

  李日华《六研斋笔记》:茶事于唐末未甚兴,不过幽人雅士手撷于荒园杂秽中,拔其精英,以荐灵爽,所以饶云露自然之味。至宋设茗纲,充天家玉食,士大夫益复贵之。民间服习寖广,以为不可缺之物。于是营植者拥溉拿粪,等于蔬薮,而茶亦颓其品味矣。人知鸿渐到处品泉,不知亦到处搜茶。皇甫冉《送羽摄山采茶》诗数言,仅存公案而已。

  徐岩泉《六安州茶居士传》:居士姓茶,族氏众多,枝叶繁衍遍天下。其在六安一枝最著,为大宗;阳羡、罗岕、武夷、匡庐之类,皆小宗;蒙山又其别枝也。

  乐思白《雪庵清史》:夫轻身换骨,消渴涤烦,茶荈之功,至妙至神。昔在有唐,吾闽茗事未兴,草木仙骨,尚■其灵。五代之季,南唐采茶北苑,而茗事兴。迨宋至道初,有诏奉造,而茶品日广。及咸平、庆历中,丁谓、蔡襄造茶进奉,而制作益精。至徽宗大观、宣和间,而茶品极矣。断崖缺石之上,木秀云腴,往往于此露灵。倘微丁、蔡来自吾闽,则种种佳品,不几于委翳消腐哉?虽然,患无佳品耳。其品果佳,即微丁、蔡来自吾闽,而灵芽真笋岂终于委翳消腐乎。吾闽之能轻身换骨,消渴涤烦者,宁独一茶乎?兹将发其灵矣。

  冯时可《茶谱》:茶全贵采造,苏州茶饮遍天下,专以采造胜耳。徽郡向无茶,近出松萝,最为时尚。是茶始比丘大方,大方居虎丘最久,得采造法。其后于徽之松萝结庵,采诸山茶,于庵焙制,远迩争市,价忽翔涌。人因称松萝,实非松萝所出也。

  胡文焕《茶集》:茶至清至美物也,世皆不味之,而食烟火者又不足以语此。医家论茶,性寒能伤人脾。独子有诸疾,则必借茶为药石,每深得其功效,噫!非缘之有自,而何契之若是耶!

  《群芳谱》:蕲州蕲门团黄,有一旗一枪之号,言一叶一芽也。欧阳公诗有“共约试新茶,旗枪几时绿”之句。王荆公《送元厚之》句云“新茗斋中试一旗”。世谓茶始生而嫩者为一枪,寖大开者为一旗。

  鲁彭《刻〈茶经〉序》:夫茶之为经,要矣。兹复刻者,便览尔。刻之竟陵者,表羽之为竟陵人也。按羽生甚异,类令尹子文。人谓子文贤而仕,羽虽贤,卒以不仕。今观《茶经》三篇,固具体用之学者。其曰伊公羹、陆氏茶,取而比之,实以自况。所谓易地皆然者,非欤。厥后茗饮之风,行于中外。而回纥亦以马易茶,由宋迄今,大为边助。则羽之功,固在万世,仕不仕奚足论也。

沈石田《书岕茶别论后》:昔人咏梅花云“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此惟岕茶足当之。若闽之清源、武夷,吴郡之天池、虎丘,武林之龙井,新安之松萝,匡庐之云雾,其名虽大噪,不能与岕相抗也。顾渚每岁贡茶三十二斤,则岕于国初,已受知遇。施于今,渐远渐传,渐觉声价转重。既得圣人之清,又得圣人之时,蒸、采、烹、洗,悉与古法不同。

  李维桢《茶经序》:羽所著《君臣契》三卷,《源解》三十卷,《江表四姓谱》十卷,《占梦》三卷,不尽传,而独传《茶经》,岂他书人所时有,此其觭长,易于取名耶?太史公曰:“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数,惟俶傥非常之人称焉。”鸿渐穷厄终身,而遗书遗迹,百世下宝爱之。以为山川邑里重。其风足以廉顽立懦,胡可少哉。

  杨慎《丹铅总录》:茶,即古荼字也。周《诗》记荼苦,《春秋》书奇荼,《汉志》书荼陵。颜师古、陆德明虽已转入茶音,而未易字文也。至陆羽《茶经》、玉川《茶歌》、赵赞《茶禁》以后,遂以荼易茶。

  董其昌《茶董题词》:荀子曰:“其为人也多暇,其出人也不远矣。”陶通明曰:“不为无益之事,何以悦有涯之生。”余谓茗碗之事足当之。盖幽人高士,蝉蜕势利,以耗壮心而送日月。水源之轻重,辨若淄渑,火候之文武,调若丹鼎。非枕漱之侣不亲,非文字之饮不比者也。当今此事,惟许夏茂卿拈出。顾渚、阳羡,肉食者往焉,茂卿亦安能禁。一似强笑不乐,强颜无欢,茶韵故自胜耳。予夙秉幽尚,入山十年,差可不愧茂卿语。今者驱车入闽,念凤团龙饼,延津为论,岂必士思,如廉颇思用赵?惟是《绝交书》所谓“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者,竟有负茶灶耳。茂卿能以同味谅吾耶!

  童承叙《题陆羽传后》:余尝过竟陵,憩羽故寺,访雁桥,观茶井,慨然想见其为人。夫羽少厌髡缁,笃嗜坟素,本非忘世者。卒乃寄号桑苎,遁迹苕霅,啸歌独行,继以痛哭,其意必有所在。时乃比之接舆,岂知羽者哉。至其性甘茗荈,味辨淄渑,清风雅趣,脍炙今古。张颠之于酒也,昌黎以为有所托而逃,羽亦以是夫。

  《谷山笔尘》:茶自汉以前不见于书,想所谓槚者,即是矣。李贽谓古人冬则饮汤,夏则饮水,未有茶也。李文正《资暇录》谓:“茶始于唐崔宁,黄伯思已辨其非,伯思尝见北齐杨子华作《邢子才魏收勘书图》,已有煎茶者。”《南窗记谈》谓:“饮茶始于梁天监中,事见《洛阳伽蓝记》。及阅《吴志•韦曜传》,赐茶荈以当酒,则茶又非始于梁矣。”余谓饮茶亦非始于吴也。《尔雅》曰:“槚,苦荼。”郭璞注:“可以为羹饮。早采为茶,晚采为茗,一名荈。”则吴之前亦以茶作茗矣。第未如后世之日用不离也。盖自陆羽出,茶之法始讲。自吕惠卿、蔡君谟辈出,茶之法始精。而茶之利国家且借之矣。此古人所不及详者也。

  王象晋《茶谱小序》:茶,嘉木也。一植不再移,故婚礼用茶,从一之义也。虽兆自《食经》,饮自隋帝,而好者尚寡。至后兴于唐,盛于宋,始为世重矣。仁宗贤君也,颁赐两府,四人仅得两饼,一人分数钱耳。宰相家至不敢碾试,藏以为宝,其贵重如此。近世蜀之蒙山,每岁仅以两计。苏之虎丘,至官府预为封识,公为采制,所得不过数斤。岂天地间尤物生固不数数然耶。瓯泛翠涛,碾飞绿屑,不藉云腴,孰驱睡魔?作《茶谱》。

  陈继儒《茶董小序》:范希文云:“万象森罗中,安知无茶星。”余以茶星名馆,每与客茗战旗枪,标格天然,色香映发。若陆季疵复生,忍作《毁茶论》乎?夏子茂卿叙酒,其言甚豪。予曰,何如隐囊纱帽,翛然林涧之间,摘露芽,煮云腴,一洗百年尘土胃耶?热肠如沸,茶不胜酒;幽韵如云,酒不胜茶。酒类侠,茶类隐。酒固道广,茶亦德素。茂卿茶之董狐也,因作《茶董》。东佘陈继儒书于素涛轩。

  夏茂卿《茶董序》:自晋唐而下,纷纷邾莒之会,各立胜场,品别淄渑,判若南董,遂以《茶董》名篇。语曰:“穷《春秋》,演河图,不如载茗一车”,诚重之矣。如谓此君面目严冷,而且以为水厄,且以为乳妖,则请效綦毋先生无作此事。冰莲道人识。

  《本草》:石蕊,一名云茶。

  卜万祺《松寮茗政》:虎丘茶,色味香韵,无可比拟。必亲诣茶所,手摘监制,乃得真产。且难久贮,即百端珍护,稍过时即全失其初矣。殆如彩云易散,故不入供御耶。但山岩隙地,所产无几,为官司禁据,寺僧惯杂赝种,非精鉴家卒莫能辨。明万历中,寺僧苦大吏需索,薙除殆尽。文肃公震孟作《薙茶说》以讥之。至今真产尤不易得。

  袁了凡《群书备考》:茶之名,始见于王褒《僮约》。

  许次杼《茶疏》:唐人首称阳羡,宋人最重建州。于今贡茶,两地独多。阳羡仅有其名,建州亦上品,惟武夷雨前最胜。近日所尚者,为长兴之罗岕,疑即古顾渚紫笋。然岕故有数处,今惟峒山最佳。姚伯道云:“明月之峡,厥有佳茗。”韵致清远,滋味甘香,足称仙品。其在顾渚亦有佳者,今但以水口茶名之,全与岕别矣。若歙之松萝,吴之虎丘,杭之龙井,并可与岕颉颃。郭次甫极称黄山,黄山亦在歙,去松萝远甚。往时土人皆重天池,然饮之略多,令人胀满。浙之产曰雁宕、大盘、金华、日铸,皆与武夷相伯仲。钱塘诸山产茶甚多,南山尽佳,北山稍劣。武夷之外,有泉州之清源,倘以好手制之,亦是武夷亚匹。惜多焦枯,令人意尽。楚之产曰宝庆,滇之产曰五华,皆表表有名,在雁茶之上。其他名山所产,当不止此,或余未知,或名未著,故不及论。

  李诩《戒庵漫笔》:昔人论茶,以枪旗为美,而不取雀舌、麦颗。盖芽细则易杂他树之叶而难辨耳。枪旗者,犹今称壶蜂翅是也。

  《四时类要》:茶子于寒露候收晒干,以湿沙土拌匀,盛筐笼内,穰草盖之,不尔即冻不生。至二月中取出,用糠与焦土种之。于树下或背阴之地开坎,圆三尺,深一尺,熟■,著粪和土,每坑下子六七十颗,覆土厚一寸许,相离二尺,种一丛。性恶湿,又畏日,大概宜山中斜坡、峻坂、走水处。若平地,须深开沟垄以泄水,三年后方可收茶。

  张大复《梅花笔谈》:赵长白作《茶史》,考订颇详,要以识其事而已矣。龙团、凤饼,紫茸、拣芽,决不可用于今之世。予尝论今之世,笔贵而愈失其传,茶贵而愈出其味。天下事,未有不身试而出之者也。

  文震亨《长物志》:古今论茶事者,无虑数十家,若鸿渐之《经》,君谟之《录》,可为尽善。然其时法,用熟碾为丸、为挺,故所称有“龙凤团”、“小龙团”、“密云龙”、“瑞云翔龙”。至宣和间,始以茶色白者为贵。漕臣郑可简始创为银丝水芽,以茶剔叶取心,清泉渍之,去龙脑诸香,惟新■小龙蜿蜒其上,称“龙团胜雪”。当时以为不更之法,而吾朝所尚又不同。其烹试之法,亦与前人异。然简便异常,天趣悉备,可谓尽茶之味矣。而至于洗茶、候汤、择器,皆各有法,宁特侈言乌府、云屯等目而已哉。

  《虎丘志》:冯梦桢云:“徐茂吴品茶,以虎丘为第一。”

  周高起《洞山茶系》:岕茶之尚于高流,虽近数十年中事,而厥产伊始,则自卢仝隐居洞山,种于阴岭,遂有茗岭之目。相传古有汉王者,栖迟茗岭之阳,课童艺茶,踵庐仝幽致,故阳山所产,香味倍胜茗岭。所以老庙后一带茶,犹唐宋根株也。贡山茶今已绝种。

  徐■《茶考》:按《茶录》诸书,闽中所产茶,以建安北苑为第一,壑源诸处次之,武夷之名未有闻也。然范文正公《斗茶歌》云:“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苏文忠公云:“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则武夷之茶在北宋已经著名,第未盛耳。但宋元制造团饼,似失正味。今则灵芽仙萼,香色尤清,为闽中第一。至于北苑壑源,又泯然无称。岂山川灵秀之气,造物生殖之美,或有时变易而然乎?

  劳大与《瓯江逸志》:按茶非瓯产地,而瓯亦产茶,故旧制以之充贡,及今不废,张罗锋当国,凡瓯中所贡方物,悉与题蠲,而茶独留。将毋以先春之采,可荐馨香,且岁费物力无多,姑存之,以稍备芹献之义耶!乃后世因按办之际,不无恣取,上为一,下为十,而艺茶之圃遂为怨丛。惟愿为官于此地者,不滥取于数外,庶不致大为民病。

  《天中记》:凡种茶树必下子,移植则不复生。故俗聘妇,必以茶为礼,义固有所取也。

  《事物记原》:榷茶起于唐建中、兴元之间。赵赞、张滂建议税其什一。

  《枕谭》:古传注:“茶树初采为茶,老为茗,再老为荈。”今概称茗,当是错用事也。

  熊明遇《岕山茶记》:产茶处,山之夕阳胜于朝阳,庙后山西向,故称佳。总不如洞山南向,受阳气特专,足称仙品云。

  冒襄《岕茶汇钞》:茶产平地,受土气多,故其质浊。岕茗产于高山,浑是风露清虚之气,故为可尚。

  吴拭云:武夷茶赏自蔡君谟始,谓其味过于北苑、龙团,周右文极抑之。盖缘山中不谙制焙法,一味计多徇利之过也。余试采少许,制以松萝法,汲虎啸岩下语儿泉烹之,三德俱备,带云石而复有甘软气。乃分数百叶寄右文,令茶吐气,复酹一杯,报君谟于地下耳。

  释超全《武夷茶歌注》:建州一老人始献山茶,死后传为山神,喊山之茶始此。

  《中原市语》:茶曰渲老。

  陈诗教《灌园史》:予尝闻之山僧言,茶子数颗落地,一茎而生,有似连理,故婚嫁用茶,盖取一本之义。旧传茶树不可移,竟有移之而生者,乃知晁采寄茶徒袭影响耳。唐李义山以对花啜茶为杀风景。予苦渴疾,何啻七碗,花神有知,当不我罪。

  《金陵琐事》:茶有肥瘦,云泉道人云:“凡茶肥者甘,甘则不香。茶瘦者苦,苦则香。”此又《茶经》、《茶诀》、《茶品》、《茶谱》之所未发。

  野航道人朱存理云:“饮之用必先茶,而茶不见于《禹贡》,盖全民用而不为利。后世榷茶立为制,非古圣意也。陆鸿渐著《茶经》,蔡君谟著《茶谱》。孟谏议寄庐玉川三百月团,后侈至龙凤之饰,当责备于君谟。然清逸高远,上通王公,下逮林野,亦雅道也。”

  佩文斋《广群芳谱》:茗花即食茶之花,色月白而黄心,清香隐然,瓶之高斋,可为清供佳品。且蕊在枝条,无不开遍。

  王新城《居易录》:广南人以■为茶。予顷著之《皇华记闻》。阅《道乡集》有《张纠送吴洞■》绝句,云:“茶选修仁方破碾,■分吴洞忽当筵。君谟远矣知难作,试取一瓢江水煎。”盖志完迁昭平时作也。

  《分甘余话》:宋丁谓为福建转运使,始造“龙凤团”茶上供,不过四十饼。天圣中,又造小团,其品过于大团。神宗时,命造“密云龙”,其品又过于小团。元祐初,宣仁皇太后曰:“指挥建州,今后更不许造‘密云龙’,亦不要团茶,拣好茶吃了,生得甚好意智。”宣仁改熙宁之政,此其小者。顾其言,实可为万世法。士大夫家,膏粱子弟,尤不可不知也。谨备录之。

《百夷语》:茶曰芽。以粗茶曰芽以结,细茶曰芽以完。缅甸夷语,茶曰腊扒,吃茶曰腊扒仪索。

  徐葆光《中山传信录》:琉球呼茶曰札。

  《武夷茶考》:按丁谓制“龙团”,蔡忠惠制“小龙团”,皆北苑事。其武夷修贡,自元时浙省平章高兴始,而谈者辄称丁、蔡。苏文忠公诗云:“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则北苑贡时,武夷已为二公赏识矣。至高兴武夷贡后,而北苑渐至无闻。昔人云,茶之为物,涤昏雪滞,于务学勤政未必无助,其与进荔枝、桃花者不同。然充类至义,则亦宦官、宫妾之爱君也。忠惠直道高名,与范、欧相亚,而进茶一事乃侪晋公。君子举措,可不慎欤。

  《随见录》:按沈存中《笔谈》云:“建茶皆乔木,吴、蜀惟丛茇而已。”以余所见,武夷茶树俱系丛茇,初无乔木,岂存中未至建安欤?抑当时北苑与此日武夷有不同欤?《茶经》云:“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又与吴、蜀丛茇之说互异。姑识之以俟参考。

  《万姓统谱》载:汉时人有茶恬,出《江都易王传》。按《汉书》:茶恬,则茶本两音,至唐而荼、茶始分耳。

  焦氏说:楛茶曰玉茸。(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