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营销方案:加藤嘉一:中国人越精英就越虚荣越犬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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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嘉一:中国人越精英就越虚荣越犬儒(2)

发布时间:2011-11-25 17:01 作者:凤凰卫视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158次


  加藤嘉一:中国人越精英就越从众虚荣跟风


  窦文涛:加藤,你再说,包括我们组里很多80后也是跟我讲,说他们现在很叫纠结,叫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加藤嘉一:我非常同意刚刚文道告诉我的,就是说现在大家还在制定规则的过程当中,说中国悠久的历史,但新中国成立以来,那样就是说才60多年,改革开放以后才30多年,那南巡讲话,武汉是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的首站嘛,南巡讲话有。


  窦文涛:不是邓小平统治,是邓小平同志。


  加藤嘉一:同志,才20多年。从这样的角度来说,其实中国还很年轻的,比如怎么买房子,要不要买房子,怎么找对象,其实这些很多的规则可能性很多,大家还在路上寻找当中,顶多有个潜规则,没有一个明规则,所以我觉得这是很正常,大家容易缺乏安全感,安全感三个字对我这个外国人来说是了解中国的非常重要的窗口,大家都没有安全感,那把安全感委托或者外包给房子,只有这种办法,而且刚刚我非常同意,就说越精英,包括比如北大的我原来同学,越精英越从众,越精英越虚荣,越精英越跟风,这是我所看到的一个体会。


  梁文道:而且我完全同意,我这几天跟几个朋友,我们是一帮人,陈丹青我们几个一起去广西,我们有一个观察就是,中国现在越是重点的精英大学,北大清华复旦这些学校,学生们跟你聊的事越俗气的,越世俗的,越是回到自己身上的。反而远一点二三线地方的学生,可能会想一些比较宏大点的,抽象点的,做梦一样的事情。


  窦文涛:忧国忧民一点的事情。


  梁文道:对,我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精英大学的学生对他来讲,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他觉得一个快车道,他的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眼前了,但是对很多二三线的学生来讲呢,他的前面也许不是那么的明亮,这时候他反正不那么明亮,他反而做梦的空间反而更大,看得东西更广,但是这就很惨,如果说中国最精英的头脑都是想着自己眼前那一块地怎么办,而且都有这种集体焦虑,都要走同一条轨道,那就很惨。


  我常常遇到第二个问题,在学校里面,就能够说明我们刚才说的那个情况,我刚刚不是说他们常常想事情想到就是,好像整个中国未来就只有一条道路,所以他想的问题不是还有什么选择,而是我如何做好这个选择,对不对,他不是想除了买房子我还能干嘛,他想的是我如何买到第一个房子,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我从常常遇到的第二个问题就看得到,我去哪,几乎去哪里,任何这种沙龙讲座都会有学生说,什么什么老师啊,你能不能正确的引导我们应该怎么样去面对人生什么什么,正确的读书的方法,正确的什么什么态度,我从没见过一个地方的年轻人一天到晚就想着你告诉他、引导他,什么叫正确的。全世界日本、香港我们到处地方年轻人都是最讨厌你跟我讲什么叫正确,什么叫引导,好像我们都是迷失工,然后就等你们这帮大叔来引导我们,告诉我们正确的路,这不是有病吗。


  窦文涛:这是为什么?


  加藤嘉一:从中看到首先今天的年轻人,当然国家正在转型当中,他们就说受到祖国快速的转型和多种文化的冲击的一个转折的一代,所以他们的受害者意识特别浓,而缺乏的是当事者意识。总是指望政府,指望媒体,指望工资,能不能给我们正确的引导,但是这是你的人生,你的人生是你能不能自我一点。


  窦文涛:我的青春我作主嘛。


  加藤嘉一:我的青春我作主。


  梁文道:通常作主的范围在于他买什么牌子的衣服。


  加藤嘉一:就是说我的同学比如北大清华的,就已经找到很好的工作的,美国的高薪的投资银行什么的,他们现在已经不看书了,我刚才同意你说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小事,他们已经不看书了,他只看时尚杂志,而那些地方的包括我去武大的时候,大多都在看的那种时政杂志,就是那些(声音不清楚)。


  窦文涛:什么意思呢,远离政治中心的反而是关心天下,关心时政。


  加藤嘉一:或者说还没有达到一种既得利益的,还有空间去提升自己的,他们反而关注国家大事,因为国家变得怎么着对他们来说是个大事。


  梁文道:但北大清华这些学生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是国家接班人了,他们看时尚杂志,将来把我们搞成时尚大国也行。


  加藤嘉一:或者移民。


  梁文道:或者移民,说得对。


  窦文涛:就是说反而是在这个中心里的人,我就觉得成年人也一样,就容易变得犬儒,容易变得唯利是图,咱就在北京都说了,住几年之后都明白了,北京就是中国最大的名利场,最大的应酬的场,你在这个里面混的人,到最后你可不混成个江湖人嘛,社会人嘛。


  梁文道:所以现在为什么北京来的少,我越来越讨厌北京。


  窦文涛:是吗?


  梁文道:对,我越来越不喜欢北京的气氛。


  加藤嘉一:在北京很少。


  梁文道:因为我觉得北京以前挺喜欢,是因为觉得人很有意思,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圈一个圈的,但后来慢慢的首先这个城市本身硬件上不吸引,就是城市规划很糟糕,很烂,对不对,然后交通很不方便,很没效率,后来慢慢就像你讲,天子脚底人人犬儒,那种气氛特别不好。你如果说真的是帝都的人,都有这种犬儒气,我们还跟以前不一样,我这几天才跟朋友在聊,想起一个事,你记不记得,你听相声嘛,对不对。


  你有没有感觉以前老北京人说相声跟现在不一样,你听过马三立老爷子的相声嘛,你听那个时候的相声,他们那个时候的北平人说话跟现在不同,他都是首都吧,但是他那个语气说话斯斯文文,连说个段子都好像在跟你商量什么事似的,但现在不是,现在一方面我们很犬儒,同时说话很流气,这好奇怪我觉得。


  窦文涛:在北京有很多膨胀的,那家伙膨胀起来敢冒充自己是领导人的孙子,真的,而且在这个地方首都之地混的人,慢慢就发现一天换好几副面具,就是你进了不同的圈子,你得换一个面具,真是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跟你说最能表现这一点的大学生出在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你知道最近有一个女大学生,我觉得她的故事绝对应该拍成电影,这个人其实我认为这个女大学生大概是心理上有一些异常的这么一个人,你不能简单的把她说成是违法犯罪之类的,这个女大学生同时在生活中扮演了七个角色。


  她在网上跟一个铁路警察聊天,然后跟铁路警察说,说我爸是什么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我舅舅是什么铁道部的或者就跟他吹,然后铁路警察就也跟她倾诉衷肠,铁路警察说我婚姻不幸福,我想离婚跟你好,就这样聊。


  有一天铁路警察去北京广播,就是中国传媒大学找她去了,然后她说我不见你,我让我表妹去见你,实际上她就是她表妹,她就是以一个名字,只跟铁路警察在网上聊,真到见到人,她冒充的是她表妹,然后跟这个铁路警察还发生了性关系,然后回到网上又责备这个铁路警察,你怎么跟我表妹,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怎么跟我表妹发生了性关系呢,然后就说做生意吧,我给你弄电梯,我们家有亲戚是做电梯生意,给铁路警察要三万块钱好处费,说你给我好处费我帮你拉线,拉成这个生意,最后铁路警察被她骗了钱,最后这才发现她一个人在生活中很复杂这故事,反正她分别饰演七个角色,我说这哪是北京广播学院,这是北京电影学院的。


  窦文涛:中国大学生在灵魂深处是跪着的


  窦文涛:咱们更正一下,刚才不是说骗了铁路警察三万多,骗了铁路警察30多万,就这个北京广播学院。另外有一点是我们这个棚里面,我们这都是广院的,说不是本科的。


  梁文道:我想再说回来,就说这些大学生,我发现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他们为什么那么想被引导怎么样,那是因为他们其实是很压抑的,这个压抑使得他们在跟我们谈问题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加藤,他们举手提问的时候两种状态,要不就很害怕,战战兢兢,说话结结巴巴,要不就慷慨激昂,但是慷慨激昂同样是结结巴巴,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就是说他平常是很压抑,他觉得我今天得站起来说些牛的东西,我要说些很激烈的东西,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东西,但是他是认真的。当他讲出来的时候,他可能自己都害怕。


  窦文涛:你这个心理分析得很微妙。


  梁文道:然后就说我要问个,你敢不敢说,很大胆的事,是这样,那他没办法好好的去很平心静气的去讲完他那个事,我想你看现在北大,你们母校就知道,一天到晚搞一些。


  窦文涛:可能是初生牛犊又怕虎又不怕虎,有一种这么一种劲。


  梁文道:没错,但是那个学校里面一天到晚比如说给学生们做思想工作,你出格一点就来辅导一下,那等于是过早的把所有的学生都给恰掉了那个苗子,我觉得这是最惨的。


  窦文涛:虽然我没有去过大学,但是我听你们说我有一个感觉,就是他的灵魂深处实际还是跪着的,跪着的,你跟美国的一些学生,虽然有点二,但至少觉得他是心情自然,心情舒畅,奔放,就是我的生活我想去干这个,我想去旅游,我想去滑雪,或者我喜欢电脑,就好像我们的选择里还是觉得说,哎呀,谁能给我一个捷径,或者说尊你们为老师。


  加藤嘉一:我演讲的时候,我的情况没有那么高尚,人家要骂我,什么日本鬼子。


  窦文涛:有吗?


  加藤嘉一:当然有,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说大一大二的学生往往是愤青,然后到了大三大四变成犬儒,先愤青后犬儒。


  窦文涛:这跟成年人的一辈子是一样的嘛。


  梁文道:浓缩在四年里面。


  加藤嘉一:所以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着,但是一方面他希望能够把自己的情绪释放给我,日本鬼子。


  梁文道:所以他们要不就两种选择,要不就很激烈的对抗,鄙视你,要不就很崇拜你,他没办法说好好听你说,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