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杉杉盆底康复:沙叶新:讨论被禁话剧开民主理性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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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期:话剧《假如我是真的》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8-2 12:45:02 · 来源: 新京报

沙叶新:讨论被禁话剧开民主理性之风

1980年8月,沙叶新着手把话剧《陈毅市长》改编为电影。新华社资料图片

7月28日,上海,沙叶新手术后接受采访。本报记者武云溥摄

1979年,沙叶新创作的社会讽刺剧《假如我是真的》发表,引起广泛争议,话剧在内部演出几十场之后停演。图为该剧剧照。资料图片
7月28日下午,上海。
天气闷热。
沙叶新精神抖擞地坐在自家书房里摇着扇子。除了语速有点缓慢,见到他的人恐怕都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刚动过大手术,且正在接受化疗的病人。“不就是癌吗,常见病,有什么好怕的?”沙叶新保持他贯有的幽默。
1979年,沙叶新创作的话剧《假如我是真的》就曾惹得观众拍掌大笑,也因讽刺干部腐败、以权谋私等现象,引起广泛争议,内部演出几十场之后停演。
该剧取材于当时上海发生的真实故事:一个小青年冒充将军的儿子,招摇撞骗,骗倒了许多人。诱人上钩的理由无非是“高干子弟”掌握特权,可以办到常人办不到的事情。题目暗含深意:假如骗子冒充的身份是真的,是否就不会东窗事发?“后门”照开,像一切从未发生?
两部话剧的不同结局
背景:“文革”结束后,文艺界开始复苏。1978年9月,以1976年“四·五”运动为背景话剧《于无声处》在上海首演,引起观众强烈反响。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幕前夕,《于无声处》进京演出,获得中央领导层的肯定。沙叶新的剧作《假如我是真的》,1979年8月发表剧本,随后进行内部排演,至1980年停演前,一直未能公开演出。
新京报:其实在你创作《假如我是真的》之前,1978年宗福先创作的话剧《于无声处》上演,很快得到从民间到官方的一致肯定。
沙叶新:是的。“四人帮”刚倒台时,从党内高层到普通老百姓,大家都意识到,中国不能再走以前那条路。《于无声处》写的是“四·五”事件,那场运动是为了纪念周总理,矛头还是指向“四人帮”。而且,当时刚开始思想解放,邓小平出来主持大局,就某些具体事件创作的文艺作品,容易获得认同。《于无声处》符合历史需要,就成为一着胜棋。
新京报:时隔仅一年,同样是对历史的拨乱反正,同样揭示了不少问题,为什么《假如我是真的》最终却被停演?两部戏的命运反差这么大,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沙叶新:相对于《于无声处》来说,到了《假如我是真的》演出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我写的是体制层面的问题,这就会引人深思:中国到底怎么了?“四人帮”已经倒台,怎么体制上那些问题又冒出来了?可见不是仅仅打倒“四人帮”、给“四·五”事件平反这些具体事件所能解决的。这样一说就很敏感。可是体制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当时我也是不清楚的,只是先把问题摆出来———假如这个戏里的骗子,真的是干部子弟呢?这不就是体制问题吗?
新京报:话剧的名字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沙叶新:对,《假如我是真的》这个名字是黄佐临先生(时任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取的,非常好,有些人不喜欢,非要叫《骗子》,所以就引起了很多争议。
新京报:这样的社会讽刺剧在当时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沙叶新:可以这样说吧。从解放以来就没有这样的戏啊,大家不敢写。虽然也有写到诈骗的,比如老舍先生的《西望长安》,写骗子冒充志愿军英雄,志愿军是最可爱的人,没有可谋私利的权势。我这个戏写骗子冒充干部子弟,干部有权,可以给人开后门。
新京报:当时这些情况很普遍吗?
沙叶新:在“文革”期间就已经有了“开后门”的问题,送礼是很常见的事。老百姓怨言比较多,深恶痛绝。
创作灵感源自真实案件背景:1979年,上海确实发生过一起类似的诈骗案,沙叶新为了创作这部话剧,他在监狱里旁听了公安干警对骗子的审问。
资料搜集充分后,沙叶新执笔,演员李守成、姚明德参与创作,以该案为题材写成了剧本。
新京报:就《假如我是真的》这个话剧的创作过程来说,还是有偶然因素的,刚好有那个真实的案子发生。
沙叶新:嗯,上海确实有这么一件诈骗案,戏剧性很强,不少作家知道后都想写,结果因为涉及到一些重要人物,上面不让写,后来就只有我写出来了。
新京报:担心过压力吗?
沙叶新:因为我经历过“文革”,觉得脑袋应该长在自己脖子上。十年浩劫那么多人受到迫害,几乎家家户户都受到牵连。记得江苏有一个口号就叫“五一六家家有,不是亲就是友”,就像筛子一样,把所有人都放上去筛,覆盖面何其广,史无前例。
新京报:最后写进话剧里的情节,和真实的案件相比,也是有所取舍的吧?沙叶新:剧情和案件,在故事梗概上基本一样,细节就靠作者来加工了。我写到一个青年冒充自己是将军的孩子,借此欺骗上海的一些干部。干部们有求于他,但求的事情,在真实案件中并不多,大部分是我加进去的。
新京报:都加了哪些事情?
沙叶新:比如房子问题、知青回城问题等等。这些都是社会普遍现象,所以我就都写进戏里了。
新京报:这样就引起不少非议,认为你的打击面太宽了。
沙叶新:有些人不懂艺术规律,这是戏剧作品,不是新闻报道。我塑造的形象反映了社会生活,作者完全可以集中深化。就像我的《陈毅市长》,第六场陈毅去拜访化学家,这完全是虚构的,上海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化学家。但是最好的就是这一场,选进语文课本的也是这一场。
《假如我是真的》进京讨论
背景:1979年10月底召开的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上,包括《假如我是真的》在内的一些批判现实的文艺作品,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和激烈讨论,并有建议提出“禁止这些作品和刊物出版、发行、上演”。时任中宣部部长的胡耀邦批示“对文艺事业充满乐观和信心”、“不要焦急,如果急躁起来,就会犯错误”。1980年“剧本创作座谈会”在北京召开,会议从讨论话剧《假如我是真的》入手,探讨有关文艺理论问题。
新京报:揭示问题的手法可以有很多,比如“伤痕文学”的一些作品,也触及到了不少问题,他们的表达就比较委婉。而你的戏讽刺味道很重,观众看到之后有怎样的反响?
沙叶新:人们对有争议的作品会更加注意。有趣的是,当时干部们普遍沉默,即便内心深处真的喜欢这个戏,也不敢表态。
普通观众的反响倒非常热烈,大笑啊,鼓掌啊。我每天在剧场里都能看到,也能一眼看出哪些是干部,因为干部们的票位置好,都在前排,看他们穿的衣服也能看出来。
新京报:批判性质的作品,容易让人对号入座。
沙叶新:因为大家不习惯。以前的文艺理论,认为文艺只能宣传正面典型,塑造光辉形象,便于老百姓去学习。挨批的、被否定的作品,都是因为有讽刺意味,揭示社会阴暗面。
新京报:话剧里的四个干部角色,分别姓赵钱孙李,有什么用意?
沙叶新:四个干部角色分别姓赵钱孙李,暗示百家姓,观众看了就会想,怎么这么多干部有私心呢?新京报:1980年1月,在北京召开的剧本创作座谈会,主要就是讨论《假如我是真的》,会上有什么状况?沙叶新:我当时到北京,贺敬之(时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接我,问我紧张不紧张。我当时很单纯,说不紧张,这么好的戏不让演的话,应该是你们紧张,你们得给个说法啊。当时整个社会风气还是向上的,对这个会本身,我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毕竟开了一个好的风气。在当时情况下,在耀邦同志组织下,能开这样的一个会,对戏剧进行比较民主的讨论,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新京报:讨论的结果怎么样?
沙叶新:虽然结果不是很理想,当然也没给我扣帽子,就是希望我改,是很善意的。要往前几年就不可能有这样的讨论,立刻得抓起来。
新京报:要你怎么改?
沙叶新:很多,比如“不要同情骗子”。在这部戏中骗子固然是不对的,但这后面有社会原因,最大的“不对”是上山下乡,耽误青春。这个骗子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他是弱势的,这才是真实的社会,真实的人生。任何事情不是都那么一清二楚,好像坏人从头坏到脚,好人就好到每个毛孔都闪着金光,生活不是那样简单的。所以,我当时坚持不能改动。
文艺创作与正面形象
背景:“文革”期间,文艺创作的主流,都是正面歌颂和典型宣传,较少出现讽刺、批判性质的作品。直到1978年改革开放之后,文艺创作的禁闭态势才有所松动。
新京报:其实在召开这次座谈会之前,对文艺界已经采取比以前宽松的政策。
沙叶新:对,党内开明人士觉得,绝对不能再像“文革”时期那样处理问题了,一发生什么事情,就采用禁止的办法,这样会失掉民心。大家应该可以采取讨论的方式,真正百花齐放。
我想,至少胡耀邦脑海里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称我是“当代莎士比亚”,当然是对我的一种保护。最重要的是,开这个会,是为了开辟一种理性风气。
新京报:除了官方态度,文艺界在会上的争论意见是什么?
沙叶新:有些人觉得戏剧不能这样写,不符合党的文艺路线。我们的文艺一向要树立正面人物形象,可是《假如我是真的》这个戏几乎没有英雄,这怎么行呢?我觉得这些意见是可以理解的,提意见的人甚至是可敬的,因为他们不说假话,有什么说什么,也没有落井下石。支持的意见也很多,有的说:“沙叶新,你不要理他们,你的戏是给未来写的,下个世纪的人会支持你的。”新京报:话剧一直没有公演?
沙叶新:没有,一直是内部演出,演了几十场。后来迫于压力还是停演了。因为要我修改,我坚持不改,这就没法演了。最后一场演出,我还上台讲了一番话告别这出戏。停演至今就再也没有排演过。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假如我是真的》在改革开放初期,所起到的作用?沙叶新:改革之初,无论是人们的精神状态还是文艺创作,都呈现出一种压抑之后的释放,既有反思历史的,又有批判现实的。有人说这很混乱,包括当时穿喇叭裤、戴蛤蟆镜、听邓丽君,从某种角度看来都是混乱,可是换一个角度,我觉得这也是活跃的表现。
我们的文艺不能总是充满高大全的形象,我自己其实也受这种文艺思想影响,在《假如我是真的》里面勉强加上了一个正面人物,就是“张老”。尽管这样,作品仍然被要求修改,幸亏我没改,留下了一个真实的文本。
“文革”给我的教训就在于,绝对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宁可保持沉默,要说就说真话。
□本报记者 武云溥 上海报道
 
■新观察
那一声质问并未过时
“假如我是真的”,这句话出自骗子李小璋之口。这句话意味深长。李小璋最终是被法办了,而李小璋事件所折射出来的问题却被留存下来。李小璋这样的骗子至今也没有绝迹,甚至越骗越大了。
沙叶新1979年创作的话剧《假如我是真的》的灵感,来自当时发生在上海的一件真人真事。其实,这样的人和事,“文革”当中也时有发生。那时,领导干部中的不正之风也挺盛的,在上学、参军、回城、住房这些事上,搞特权、“走后门”的人层出不穷。
为什么沙叶新的作品能够诞生在1979年,而不是之前?这里要感谢改革开放给中国带来了新鲜活力,沙叶新曾经表示:“‘四人帮’倒台以后,创作力勃发的不止我一个人,整个社会都生机勃发,那几年文学艺术界是少有的一种繁荣和兴盛。这是因为被压制了十年,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苦水想吐,有很多艺术创作欲望都激发出来了。”他的话说得不错。这个戏出来以后,虽然有争议,有批评,甚至最后被禁演,但是也要看到,支持、肯定、喜欢这个戏的人,则上上下下都有。当时,全国有许多剧团都是演过这出戏的。
《假如我是真的》的价值在于,它并不是当时流行的控诉“文革”的作品,而是直指社会阴暗面。这样一出戏,从生活出发,对某些丑恶的社会现象大胆地提出批评,说明剧作家不仅有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一腔正气,有责任感。而且,这也是党和国家历来所提倡的。
围绕这部戏发生了很多故事,进行了激烈的思想争鸣,剧作家本人的境遇也颇具戏剧性,但最终的结果并不算糟糕。话剧虽然没有大范围公演,但得到了普通观众的热烈欢迎,得到了文艺界人士的真诚赞许,更可贵的是,它得到了当时领导人的善待。
改革开放三十年一路走到今天,站在当下回望历史,我们发现《假如我是真的》所提出的质问并不过时。30年来,中国在各个方面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体制改革与思想解放也进入深水区。但有一点仍然没变,那就是社会对于“特权”的崇拜仍然存在,而且也早已不局限于话剧里所批判的上学、参军、回城、住房这些事。
要对《假如我是真的》提出的质问作出回答,有待于进一步改革,以及从制度建设入手,对权力进行必要的监督、约束和限制。这方面党和政府已经做了许多工作,今后,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是人民所期待的。
同时,我们也希望看到,当下的剧作家能有不辜负于历史,不辜负于时代,不辜负于人民的表达,就像三十年前的沙叶新那样。我们期待这样的作品出来,30年前的现实,不应该成为30年后的理想。
□解玺璋(北京学者)
一日三十年8月2日
●话剧《假如我是真的》发表  1979年沙叶新创作的社会讽刺剧《假如我是真的》发表。
●中英就香港问题达成共识 1984年中国和英国就英属殖民地香港之未来达成协议。双方提出的协议草案中保证,香港现有的法律制度,包括私有权和商品自由流通权在未来50年内不会改变。
●“中国南沙群岛”主权碑落成  1989年我国南沙群岛永署、赤瓜、华阳、南薰、渚碧、东门等6礁的主权石碑落成。碑石上边一排刻“中华人民共和国南沙群岛”,中央刻礁名。这些石碑作为我国领土主权的标志,永远矗立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南沙群岛。
民间记忆
曾经形影不离的电话本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以前,我身上总是带着小小的笔记本,把所见所闻记下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又多了一个本———电话号码本,这本本更是随身携带,有了新号码就很快记上去。我翻了翻抽屉,数了数用过的电话号码本也有十多本。
这电话号码本看上去很是没用,但是,如果一本一本地翻一翻,就发现,这里面有好多变化,好多学问。这电话号码本里,不仅仅是记着几个人名,几个数字,不仅仅是这几十年来,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交下许多真挚朋友的历史,如果仔细品尝,却发现其见证着通讯发展变化史。
比如,以前打电话是通过总机给转,喂了半天还听不清楚对方讲话,后来就换了程控电话,而最初的程控电话,是六位数的电话号码,这个本本记的全是六位数的。想起当年装程控电话的日子,自己初装电话时,到处找关系,初装费要花去几千元,因为人情还要招待一下安电话的工作人员,如今装电话,却是打个电话就来,初装费是早免了的。再后来就是寻呼机、大哥大了,如今,手机早已铺天盖地。
电话号码本也就变得多余了,号码都存在手机里。
电话号码本就这样成了“历史”。翻看这些电话号码本时,我发现了自己的寻呼机号码。悄然退出舞台的寻呼台,连同自己的那个摩托罗拉寻呼机,早已和那淘汰了的旧手机成了废品。
而那些电话号码本,又无声地告诉我,过去,他们可是跟我形影不离:有了它,使我不仅用手指代替了走路,在天南海北,相会了久别重逢的故友;有了它,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有了它,使我在春节和重大节日里,能够在千里之外,送去我的问候。谁能说这些小本本,不是记载着历史的足迹呢?
那时流行
雪花膏
流行时间:上世纪80年代
流行指数:★★★★☆
改革开放之初,素有“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领全国时尚之先,以上海家化为代表的雪花膏等上海护肤品品牌风靡全国。
20多年前,雪花膏是年轻女性令男子心花怒放的仅有的秘密武器。上了年龄的女性一般是不能用的,否则会有“妖精”之嫌。
此外,很多人至今可能还对一种叫蛤蜊油的护肤品记忆犹新,与雪花膏同时风行,填在小贝壳里,没有香味,油腻腻的,标价9分钱。
20世纪90年代,世界级名牌化妆品纷纷打入中国市场,雪花膏和蛤蜊油已难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