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卵后白带干就没怀孕:南方周末 - 曲线放贷袖里乾坤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11 02:01:25

监管层不仅收紧放贷政策,还堵住了信贷资产腾挪的惯常之途,饱受煎熬的商业银行们,迅速找到了三种新的腾挪方式——丢掉票据资产,把信托理财变成信托贷款,将信贷资产卖给其他银行


表内表外,银行腾挪有术 CFP/图
一头是信贷额度收紧——在去年新增贷款飙升到9.6万亿之后,下半年监管部门已对银行的贷款额度和规模进行收缩,在2010年仍然延续收紧的政策,银行不得不巧动心思,进行万亿信贷资产大腾挪。
一头是资金需求依然巨大——已经启动的以万亿计算的项目,逐渐在今年进入建设期,资金需求依然巨大。
要命的是,监管层不仅不断释放收紧信贷的信号,更在去年12月祭出重手,对此前的信贷置换方式进行了禁止和规范,堵住了资产腾挪的大洞。
怎么办?商业银行已经开始探索新的曲线放贷“生存之道”。
从信贷理财到信托贷款
要借钱的企业得跟银行和信托公司都同时签合同。不过,很多大国企只愿意跟银行签,拒绝搭理信托公司。银行只能让他们在签完贷款合同后,给银行发一份盖有公章的回执,表示“知悉采用信托贷款一事”。有些强势的央企客户,连回执也不肯发,银行只好像法院送传票一样,采用“公证送达”。
“虽然人们的钱都存在银行,但现在银行是最缺钱的。”某银行信贷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今年银行贷款规模被收紧,而此前通过理财产品实现信贷置换的路子又行不通了。
从去年下半年起,商业银行都热衷于将贷款债权卖给信托公司,而信托公司将这些债权作为“信贷类理财产品”再通过银行卖给投资者。
通过这个途径,贷款从银行账面上“消失”——移出了资产负债表外;银行让出了利润,同时腾挪出了新的信贷额度。
但监管层并不容许这些信贷逃出自己的“五指山”。去年12月14日,银监会发布“111号文”,规定“银信合作理财产品不得投资于理财产品发行银行自身的信贷资产或票据资产”,堵住了这种渠道。
银行立刻感到了痛苦。
以某国有银行为例,其内部计划全年额度4000多亿,比去年缩水了一半;而且银监会对银行的信贷进行逐月监控,即该行每月才可放贷300多亿,“这是面向全国大小企业、对公对私业务的总和。”其总行内部人士向记者表示,信贷额度摊到每个省份,平均才10多亿,最多的也不超过30亿。这相比动辄需求数亿的“铁公基”项目,简直是杯水车薪。
不过,银行找到了名为“信托贷款”的对策:将原来的直接“债权转让”全部改为由信托公司去放款。
表面上,信托贷款型理财产品不投资银行自身的信贷资产,而是将所募集的钱交给信托公司,由信托公司自己运营项目,银行只是代为发售。这样一来,既规避了“111号文”中“不得投资银行自身信贷资产”的禁令,也配合了监管层希望加强信托公司自主管理能力的要求。
近两个月来,遭遇禁令的信贷类资产理财产品江河日下,发售量大幅缩水;而后起之秀信托贷款理财产品的发行以绝对优势雄踞榜首,在所有理财产品中占比最高。
“实际上,这是换汤不换药。”一位熟悉内情的银行业人士说,其实跟以前以信贷类资产理财产品进行资产置换的实质内容是一样的。
在收益分成方面也没有变化:信托公司照样收取0.1%-0.5%的平台费,其余的利息收入由银行和理财产品投资者之间分享。
假设某笔信托贷款的收益率达年化7%,承诺给投资者最高收益为3%,那么除去信托公司收取的0.1%,银行还可以获得最高3.9%的收入;而在银行内部,对这笔收入的分成主要是从事“拉项目”并投放的信贷业务部门,以及从事销售理财产品“筹资”的个人金融业务部门。“两大部门会有博弈,经济形势对哪方有利,哪方得到的分成更多。”当项目难找的时候,前者收入分成高;而当资金难募集时,则后者分成多。
广东某信托公司人士向记者透露,某国有银行广东省分行与该公司合作的一季度的信托贷款量预计有200亿,是其当季度发放的表内贷款的3倍以上。
不过,尽管银行为此举兴奋,但借钱的企业客户并未完全接受这种信托贷款的创新方式。
这种方式,要借钱的企业得跟银行和信托公司都同时签合同。不过,很多大国企只愿意跟银行签,拒绝搭理信托公司。面对这些不能得罪的大客户,银行只能要求国企们在签订贷款合同后,再给银行发去一份盖有公章的回执,表示“知悉采用信托贷款一事”,以弥补企业未与信托公司签约的法律缺憾;更糟糕的是,有些强势的央企客户,连这份回执都不肯发,银行只好采用“公证送达”的方式,也就是让公证处来证明这份信托贷款合同送到了企业手上。
银行间新合作:从“双买断”到“双信托”
“双信托”的主角也是两家银行:由A银行与信托公司合作发售理财产品,募集资金后用来购买B银行的信贷资产或票据资产。在相互默契之下,腾挪额度、共享收益。“最近‘双买断’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深圳某银行负责人韩滔向记者诉苦。
由于去年急于腾挪信贷额度,在债务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该银行将一家国有大企业的债权通过“双买断”的方式“偷偷地”转移给了另一家银行。
今年初,企业找过来说要续贷,但是这笔贷款早就不在银行的账上了,怎么续贷?无奈之下,银行只好“从珍贵的贷款额度中挤出一笔来”放给这家企业,以当作续贷。
“这比挤自己的血还痛苦!”韩滔痛心疾首地说。
让韩滔烦恼的“双买断”,其全称为“即期买断加远期回购协议”。假设交易双方为A、B两家买卖的银行,双方同时签署两项独立的买断式合同,一项为即期合约,A银行将信贷资产或票据卖给B银行;另一项为远期合约,B银行在约定时日将原信贷资产或票据按约定价格返售予A银行。
经过上述这些交易过程,根据相关的会计准则处理后,结果就是卖方的账目上已经没有这笔贷款了,但买方的账目上也还没有记录这笔贷款。最后,除了以资金交易体现在表内,这笔信贷资产在两边的账目上都没有得到反映,在转让中实现信贷规模的神秘“失踪”旅程。
鉴于这一风险监管的大漏洞,去年12月23日,银监会发布了“113号文”,规定:银行在进行信贷资产转让时,转出方自身不得安排任何显性或隐性的回购条件;禁止资产转让双方采取签订回购协议、“双买断”等方式规避监管。
“双买断”遭遇明文封杀后,韩滔们在考虑选择以“双信托”方式予以取代。
“双信托”的主角也是两家银行:由A银行与信托公司合作发售理财产品,募集资金后用来购买B银行的信贷资产或票据资产。在相互默契之下,可以达到腾挪额度、共享收益等“多赢”局面。
1月份,工行发行了一款理财产品,其关于投资对象的叙述相当冗长:“国有控股商业银行和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提供的存量信贷资产转让项目和新增贷款项目以及企业信托融资项目”,简而言之,就是“双信托”的一种,由工行发售理财产品,买入其他银行的信贷资产。
接着,在2月份,中国邮储银行发行了数款信贷资产类产品,资金用于购买招商银行拥有的信贷资产;而在交通银行发行信贷资产类产品中,所募集的资金用于购买国家开发银行拥有的信贷资产。
不过,中央财经大学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认为,以前的“双买断”是假转让,而“双信托”是真转让,购买方不得不对所买入的信贷资产进行重新审核,这无形中还是增加了风险和成本。而且,用真金白银买入其他银行的信贷资产,实际上是分流了银行自身揽的存款,尤其经过近日存款准备金率上调后,资金变得更为紧张,所以这种做法会增加买入方的负担和风险。
丢掉票据
“票据融资的增减,既是商业银行自我调整的手段,也是货币政策变化风向标之一。”
无论是信托贷款,还是“双信托”,这些都是相对隐形的腾挪信贷额度的手法,而减持票据是银行“赤裸裸”地为了增加信贷额度而做出的明显举动。近两个月来,大银行都在竞相抛售手上的票据。
今年1月份,全国银行票据融资净减少1809亿元,而去年1月,票据融资却是新增6239亿元的天量。
与信托贷款所不同,票据融资直接占用银行的信贷额度。当企业向银行提出融资申请时,银行既可以发放贷款,也可以对企业签发票据。企业可以拿票据用来支付原材料、商品等货款;如果急需现金,还可以拿票据向银行兑现,这样就是票据融资,成为银行信贷额度的一部分。
2009年上半年,票据融资增加了1.7万亿元,同比增长182.5%,创下前所未有的速度。对于做大规模,票据融资具有“短、平、快”的功效。
以企业向银行申请半年期限1000万元票据融资为例,银行先要让企业1∶1存入1000万元定期半年的“保证金”,然后再给企业签发一张面额2000万元的银行承兑汇票。
这样一来,扣掉了保证金,企业兑现后融资是1000万元。但对于银行而言,既增加了贷款的资产,也增加了一笔定期的存款,同时做大了“两头”。
一个极端的例子是:银行给企业发放了一笔1000万的贷款,同时要求企业将这笔贷款资金作为下一笔票据融资的保证金,然后签发全额保证金票据,最后将汇票在本行贴现。这样的话,一笔贷款变成了两笔:短期贷款和票据融资;存款也变成两笔:保证金存款和票据融资派生存款。
当时企业愿意这样做,是因为保证金存款利率与票据贴现利率之间的倒挂,也就是存保证金获得的利息收入比票据贴现的成本还要高,所以企业乐得如此套利。
从2009年下半年起,票据融资不再火热,每月都呈现减少的状态,到了2010年头两个月这种情况仍在继续,折射出信贷额度特别紧张的事实,银行们都倾向于“弃票据,保贷款”,尽量甩掉手上的票据,力图手上可控的信贷额度增加。
其实,不管是去年上半年的飙升,还是现在的缩减,所有的票据融资变动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调整规模。毕竟,由于票据融资计入信贷额度,增加或减持的操作都相当简便,因此银行均倚重其进行资产结构调整。
“票据融资的增减,既是商业银行自我调整的手段,也是货币政策变化风向标之一。”郭田勇如此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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