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视力表最后一行:“叛徒儿子”的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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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跳转到 » 倒序看帖   发表于 2010-4-9 17:58 |

[原创] “叛徒儿子”的家史

叛徒儿子, 家史叛徒儿子, 家史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4 06:24 编辑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一

几经周折,终于登上了这个大赛场地。我在“真情家园”的日志里曾说过,我是一个想钱的人。因为我一个孩子得了慢性病,长年需治疗。我作为人父,又是一个被亲生父亲遗弃了的孤儿,尝过父亲不负责任的苦头,所以我对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去年我68岁,还在一个山区里打工挣钱。谁知一位叫罗学蓬的作家,把我写成一篇叫“叛徒之子的生世之谜”的文章,在全国一些报刊杂志上发表,引起了我家人的误会,于是我就回来向他们解释,说我是不知情的。因为我超了假,就被老板喊下课,成了闲人。人闲心不闲,天天在想钱,听说这里在举办“有奖大赛”,就急匆匆地跑来撞运气。 本主题由 重相逢 于 2010-5-24 09:08 审核通过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二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4 11:05 编辑

来之前,我是认真学习了举办方的要求,自认为是领会了精神的。一是要有“关健点”。可能就是一个房产老总给我讲过的所谓“卖点”,他说房产商彼此造的房子,质量样式都相似,要好卖,就必需要有“卖点”,比方靠了山,卖点就是“依山”,临了水,卖点就是“傍水”,等等。我想我是有“关健点”的,因为我父亲是“大叛徒”,全国有几个?二是不强调文章华丽。我感到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文化低,吐不出几滴墨水。三是强调“真实”。这是我的强项,我一辈子写了不少“坦白交代”,都因“真实”而过了关。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三
来之前我是信心满满,不奢望大奖,得几十百把元也可以,总叫钱,有几文总比没有好。可是登上这个赛台我才发觉,我有点“钱迷心窍”,当时我只想到钱,没想到会给主办方及评委们出了个大难题。这个难题就是,我说我写的家史是“真实”的,他们如何来求证我所写的这个家史是“真实”的呢?
    这个问题是这样,几十年来我的家史,准确地表达是我家史的“关健点”,我是没在社会上讲过的。只是向共产党省市,中央组织部门多次反映过,结果一直都是“不理”。既不说我说的是“真”的,也不说我说的是“假”的。用政策语言说,叫“冷处理”,用我们底层百姓的话说,叫“装聋作哑”。意思很明白,等我死后,一是我身上发生过的事,让其自然消亡,化为乌有。再就是几十百把年后,有好事者翻出来追问,如果那时产生了社会影响,可以发个文什么的,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算是对历史有了一个交代。
    话说回来,我这个“真实性”就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摆在主办方和评委们面前了。假如此次“大赛”宣布圆满结束,因为我参与了“大赛”,发几本书给我作为安慰奖,他们就有默认我“真实性”之嫌。如果一点不打发,看我一片诚意,打字都打得来得了肩周炎,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真让他们为难。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四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4 11:06 编辑

本来我想给评委们出个主意,到南京“中央档案馆”去查查我父母的档案,确认一下我说的“真实性”。但曾有一个组织部门的人答复过我,他们的档案还处于“保密”状态,现在还不能查。还有人说,经过“文革”的混乱时期,那些档案不知还在不在。而我耽心的是被“文革”中的一些反革命份子,冲进档案馆,把档案篡改了,假如评委们去看到的是另一回事,我只有喊天了。后来我觉得我是多虑了,评委们是学者,不是当权者,我的建议未免可笑。
想来想去,也不再多想了,各自调整好心态。评委们可以和民间信神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则像买彩票一样,凭运气。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五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4 11:07 编辑

我们家在我祖父那个封建主义时期,人丁还算兴旺,既遵循我们民族的传统道德伦理,也延续了我们民族记“家谱”的习俗。那里面对每位成员的生庚八字,婚丧嫁结等大事,都有记载。如果当时有人发起“家史大赛”,得大奖是容易的。进入社会主义时期,加之养父的问题,我们这个家族就破碎了,“家史”变成了禁区,形成了一个无发弥补的断裂带。现在不要说全面,就是过多的家史讲述,也是无能为力的。好在主办方了解国情民情,网开一面,不强求大而全,说几个点,也就是说,说几个人也可以,这样我才有了点底气,只说几个家人。而我的史事来源,大多是我长辈告诉我的,少部份是一个“文革”时的“政审员”审查我们家人时,从“中央档案馆”抄录的一些只言片语,交我们偷偷摸摸转抄的。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六 我的养父名叫刘国定,成都人。由于几十年来不断宣传《红岩》精神,因此全国数以亿计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叛徒。但是,知道他不是叛徒的人,恐怕全国除我外,也只剩下几个人了。他“叛变”时,职位是中共地下党川东工委委员,重庆市委书记。他是30年代入的党,我仅知道他在川北主持过党的工作,曾与一位姓罗的女同志组成过家庭,生有一女。后川北党组织遭破坏,当局围捕他们,夫妻跑散,女儿被遗弃,从此三人分离,成为永别。事后,党组织安排他到川东工作。1941年我母亲也被党组织安排进了重庆市委,经组织决定,要他俩组成家庭,这样,我母亲成了他的爱人,我就成了他的养子。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七 当时我们是住在重庆南岸牛奶场,那里也是重庆地下党组织的一个据点。1948年,大概是三月,我母亲生五弟难产,引起大出血,住进市区医院。在重庆,我有一个刘家伯父,我称“四伯”,他的家住在市区“青年会”里。因我养父是共产党人,那些工委,市委的人都与他很熟悉,尊称他“四哥”。我母亲进医院后,就是由我四伯,以及市内“汉利药房特别支部”的党内同志周正平,周南民等人进行照顾的。
我母亲进医院后,养父随时来看望她。每次看她后,双方都会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四月的一天,双方约好见面的时间到了,而我养父却一直没来,于是母亲预感到养父可能出了事,随即将这个情况告诉周正平,周南民,我四伯,叫他们立即转告工委,市委的领导人,尽快查明刘国定的下落,做好转移的准备。不久川东工委副书记沈西民到医院见我母亲,告诉他,一,已确定刘国定去与许建业(市委工运书记)接头时被国民党抓捕了。二,党组织已布置了转移。三,党组织正在想法营救他。四,通知刘国定在狱中采取自救,可写“自白书”等,争取早日出来。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八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1 11:47 编辑

话分两头说,我养父被国民党抓捕后,开始只承认自己是予备党员,他首先想的是如何向外面党组织传达出他被捕了的消息。一方面借口身上无钱,要求到四伯处拿点钱用。于是国民党特务就带他到“青年会”见到了四伯,他明确告诉四伯他被抓捕了,需要钱用,还叫四伯多给他准备点钱,保他出来,如果钱不够,就到牛奶场去找“钱”。四伯明白了含意,而且四伯也知道他们最高领导是钱瑛,于是立马到南岸牛奶场,向党组织传达出刘国定被捕了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又带着国民党特务满城跑,抓了一两个普通党员,因为在他们地下党内部有这样一条口头规定,必要时,可以牺牲局部,保全整体,也就是所谓“舍车保帅”。
随后市委副书记冉益智被抓,将刘国定指认出来,国民党重庆特务头子徐远举才明白他们抓到一条“大鱼”。也让他明白刘国定用“打草惊蛇”和拖延的办法,使他错过了破坏核心组织的“黄金时期”。于是大为光火,对我养父用大刑,要他交代核心人物。而我养父也一直挺着,并提出一个条件,借口我母亲有病不放心,要见了我母亲再说。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九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1 07:39 编辑

徐远举无奈的答应了刘国定的条件,找到我母亲,把她转到“中美合作所”办的医院,与养父见了面。我养父的目的是,只有冒着交出我母亲的风险,让他们夫妻见面,他才能得知外面党组织的情况,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这次见面,让他知道外面党组织已经知道他被捕了,并进行了转移安排,也知道党组织的指示,要他自救,争取出狱。这样他才向徐远举交代了一些他以为转移了的党员,还带着特务到上海去抓早以转移了的钱瑛。
这中间出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重庆地下党主要人物相继被捕,先是工运书记许建业,紧接着是市委书记刘国定,再接着是市委副书记冉益智,使整个重庆地下党组织系统被打乱,产生了一定的混乱,有人得到通知,有人没得到通知,有人得到通知就转移,有人得到通知没转移,还有人得到通知不知道该如何转移。
而在狱中的刘国定是不清楚外面的这种状况,在他交代的人中,有些党员就因上述原因被捕了,这样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又牵联出一些人。至于刘国定交代了哪些具体的人,我不清楚。但我清楚因为我母亲,我四伯的及时报警,以及刘国定的软拖硬抗,很多核心成员是安全转移,被保存了下来了。仅我知到的就有:
钱瑛:时任上海局(长江)书记,解放后曾任中央组织部长。
王璞:时任川东工委书记,后领导武装起义牺牲。
沈西民:时任川东工委副书记,解放后不祥。
肖泽宽:时任市委组织部长,解放后曾任北京市委组织部长。
李维嘉:时任市委宣传部长,解放后不祥。
刘传禄:时任市某区区委书记,解放后不祥。
周正平,周南民:重庆“汉利药房特别支部”成员。该“特支”在党内是否是核心组织尚不清楚,解放后不祥。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4 19:54 编辑

刘国定的父亲,我喊爷爷,姓刘名沛德,字雨农,是同盟会的会员,参加过“辛亥革命”,属国民党元老级人物,他通过与国民党元老戴季陶的关系,将我父母保释了出狱。据母亲讲,他们出狱前,军统头子毛人凤徐远举提出,要刘国定接受国民党军统“中校专员”的名衔后才能出狱,这样刘国定就以国民党军统“中校专员”的身份出狱了。一出狱他们立即与沈西民取得了联系,沈西民向他两人转达了党组织的指示,,一是党组织是相信他们的,二是说他们不宜呆在重庆了,叫他们夫妇到成都工作。大概是49年,我们全家就回到成都老家爷爷身边。不久,刘传禄,刘传福兄弟俩也赶到成都与他们汇合。刘传禄是重庆党组织派来协助刘传福工作的,而刘传福是从解放区潜入来成都,开展解放成都的秘密工作的,刘传福解放后即当上了成都军管会公安处处长。他俩一来,就以我家为据点,借我爷爷的社会关系和养父的“中校”身份做掩护,与我父母一同进行解放成都的秘密工作。 刘晓谷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一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8 07:05 编辑

临解放,我家得到徐远举在重庆杀害了“白公馆”“渣滓洞”里的共产党人的消息后,曾引起一场风波。那天我记忆最深的是老爷爷的挚友郭爷爷,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四川军阀邓锡候的秘书长,坐着一辆有国民党党徽的军用吉普车来到我家,司机很和善,任我们这些小孩爬进爬出。后来听说老爷爷在发火,婆婆(北方人称奶奶)在哭,我们就乖乖进屋了。事后才知道,由于老爷爷是个饱读史书,又有过从政经历的人,深知“政治”这个东西的险恶,懂得一个新政权建立后,就会有内斗。在刘国定交代的人中,有人被国民党杀害了,不管刘国定有没有责任,但人命关天,这就授人以把柄了。老爷爷要他到香港,或到大伯伯留学的英国去避避风头。而养父坚决不走,开口闭口“相信我们的党”。任他母亲,我的婆婆哭泣哀求,任郭爷爷的苦口规劝,都无动于衷。而我母亲的意见也是坚决相信党组织,她是传达组织指示的当事人,她认为养父的事是说得清楚的。当时四伯一家也回到成都,四伯也知道养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认为这件事是能说清楚的。后来刘传禄刘传福兄弟也来劝爷爷婆婆,要他们相信共产党,“五哥”不会有事的。这样老爷爷让步了,没有再逼养父出走,让养父留在成都一直到解放。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二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1 12:03 编辑

民间有句俗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解放,刘传福来我家将养父请走,说是去办事。再后来,养父就被送到重庆,再后来,母亲收到她的同乡马识途转来一封养父的信,养父在信中说,他在重庆接受组织审查,都是自己同志,他的问题是能说清楚的,叫母亲放心。再后来的一天,我放学回来,看见我母亲手中握着一只手表,在流泪,只说了一句,你爸死了。我才明白,那是养父的遗物。后来才知道养父是因叛党,出卖同志被杀的。四伯不服,弄去劳改,母亲不服,拒绝恢复她的党籍,理由可笑,叫“自动脱党”,从此养父就是叛徒了。
从无事到被杀,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十年来,我和我家人都不明白。我在重庆有一个叔伯大姐夫,解放后养父在重庆期间,是他随时去看养父,送这送那的,养父的遗体也是他安埋的。养父被杀后,他立即回成都告诉我们全家,养父在重庆,从没想到过他会死,一直认为他的事审查清后,他就要出来工作了。在养父被杀的前三天,大哥去看养父时,养父还叫他转告全家,他无事,很快就要出来了。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三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4 19:58 编辑

我的家史准备写两个人,养父和我母亲,养父的就算写完了。因为“家史”带了一个“史”字,凡带“史”字的东西,写它必需求“真”。因此我写的东西,没有情景描写,没有人物对白,平铺直叙,就像一幅没色彩的白描画,让人感到枯燥。这点,我必需向读者道个歉。我认为,我只能交出一幅白描画,这幅画该涂什么色调,冷色?暖色?那是史学家的事。一个人的家史,不论平淡或曲折,都能反映一个时代的特征,能带给人们一点思考,也许,这就是家史的作用吧。   “叛徒儿子”的家史十四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1 08:27 编辑

我把刘国定称养父,不是怕什么叛徒之内的"影响"。因为我已经为这个"影响"付出了二十年人生最为精华的青壮年时期,已经付足了。关于这些,属个人史,不是家史,就不谈了,假如有地方要举办“个人史大赛”,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去夺大奖的。借这块宝地,做个免费广告:我的个人史取名“喜剧人生”,又名“黑石”,能反映我生活过的“欲加其罪,何患无辞”的时代特征,挺好看,不要钱。
我是一个小人物,不懂得“大义灭亲”的大道理,只明白做人要“知恩图报”。刘国定养育过我,也许他比徐远举坏千百倍——不然他会死,而徐远举会活——我对他仍然是感恩的。不久我将与他地狱相见,那时,我还会再喊他一声:“父亲”。为了证明刘国定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下面我将公布一封信。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五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8 07:12 编辑

刘xx同志:
你给肖泽宽同志的信,他收到了。根据你向他提出的问题,他向我们介绍了情况,叫我们写信告诉你。
关于你的亲生父亲的问题是:你母亲严炯涛于一九四一年在中国茶叶公司当职员(系中共地下党员),与另外一个组织的中共地下党员发生恋爱关系,怀了你(记不清你亲生父亲的名子了)。以后,你亲生父亲和你母亲的关系又不好了,你亲生父亲到别的地方去了(究竟到什么地方,老肖记不清了)。后来,你母亲将这个事情报告了组织,由组织上邦助你母亲把孩子生下来,也就是你。当时,刘国定无爱人,经组织上同意,你母亲与刘结了婚。刘国定不是你亲生父亲。
老肖同志还说:希望你好好学习,健康成长。将来组织上安排工作后,积极工作,为四个现代化贡献你的力量。
此致   敬礼
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委员会组织部信访专用章
一九八0年八月六日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六 肖泽宽是重庆地下党组织部部长,长期从事组织工作。他不但与我养父,母亲工作关系密切,而且私交甚好,我喊他肖叔叔。我的出世,是他一手经办的,我出世后,又是他到刘家,以党组织名义要求刘家“好好照顾晓谷,他是个领导的儿子”。
1941年春,母亲怀着我从“另外一个组织”到重庆地下党当市委委员,就是向他转去组织关系的。那时的共产党人,一切都必需向党组织汇报,一切都必需服从党组织安排。我母亲自然就将如何怀了我的事,向肖叔叔汇报了。在汇报时,她表达了我亲生父亲及她,共同请党组织帮助,将我生出来的要求。由于我来头非小,于是重庆地下党组织就帮助我母亲把我生了出来。也就是说,我的生命,除我父母外,还有重庆地下党组织,是他们共同给与的,如果其中一方不同意,按当时重庆的医疗水平,是可以把我做掉的,我也不会来到这人间炼狱走一遭了。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七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8 16:24 编辑

解放后,我长大了些,母亲及刘家长辈,就告诉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也知道谁是我的亲生父亲了。1956年,北京来人找我母亲,想以“烈士子女”的名义把我一个人带走,这刺伤了母亲的心。她认为革命尚未成功前,生我的时侯,父亲是没有什么顾忌的,纯属人性中男女真情相爱的情感结晶,和一个中国人希望传宗接代的民族本能。所以将她从紧张的机要工作调离,安排她到重庆市委当委员,所以要求重庆地下党组织帮助她把我生出来,要求刘国定为他代养儿子。在他离开重庆时,还信誓旦旦地向我母亲养父表明,革命胜利后,要来接我。而今革命胜利了,却要我隐名换姓,变成“死人子女”,于是我母亲就拒绝了。她认为,既然“形像”“影响”可以让一个人抛开父子情深,儿女情长,那么把我交出去也就无意义了,不如成全他的“形像”“影响”,各走各的路。
当时母亲也问过我想不想去,虽然我还小,但我听老爷爷讲过“二十四孝”,“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些做人的普通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母亲在受苦难,不要说去给未知死人当儿子,就是去给已知皇帝当儿子,我是不会离开她的。反正我当“叛徒”的儿子,也当习惯了,遭罪就遭罪,反正我们孤儿寡母,是不能任人分割的。从此,我们家就不再提及我父亲这个人了。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八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1 17:13 编辑

儿时去过“白公馆”,长大到过“劳改队”。时隔几十年,我成熟了,我要提这个人了。我不想当官,也不想要钱,我要为我那苦命的母亲喊声冤,为她向老天讨个公道,要个说法,让她瞑目。于是与肖叔叔联系上,希望他也能证明我亲生父亲这件事。然而肖叔叔对四十年前的事,一切都记忆得起,他记得这件事发生在1941年,他记得我父母原来不是他们组织系统的人,他记得我是经过党组织同意生出来的,他记得是党组织安排刘国定与我母亲组成家庭的。可是他对我亲生父亲是谁这个关健问题,却记不起,忘了。其实,他不是忘了,他是知道这个人的,只是他不能说,因为这是位大大的人物,名字叫:周XX。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十九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5-24 11:04 编辑

因为这个人,就牵出我母亲的史事了。
我母亲叫严炯涛,原名严琴贞,是原四川忠县大山中一个贫苦农家女子,却长就一付大家闺秀模样。在重庆,一次她去一个像馆照了一次像,像馆老板为她的容貌而惊讶,偷偷留了一张放大,摆进像馆橱窗以招揽顾客,后被她的同志发现,她才去要回。
她从小就显出聪颖的天资,被她一个姑妈发现,认为她读了书,会有大出息。她姑妈是个文化人,参加过“五四”运动,大概是因为感情上的事,回老家隐居,就决定供她读书。这样我母亲孤身一人走出了大山,在县里读完小学,又到重庆读完初中,再到成都读高中。
我母亲的求学之路十分艰辛,主要靠她姑妈,好像还有她一个小学老师资助。由于这俩人都不富有,到她读高中时,已无能为继了。而我母亲又不愿放弃学业,就通过她的同乡同学介绍,半年工作,半年读书。这样她就接触到马老先生在伦敦图书馆啃干面包啃出来的“主义”和共产党人,还参加过车耀先领导的学生运动。1939年,我母亲十八岁,她在四川省公路局机要室搞无线电收发报工作时,一个姓李(名字忘了)的共产党人,把她介绍入了党。于是母亲放弃了学业,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不久党组织又把她调到重庆,表面身份是“中国茶叶公司”的一个负责人,叫“协理员”,实际是南方局一个秘密机要联络点的负责人。   “叛徒儿子”的家史之二十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4 08:28 编辑

至于我母亲和周XX之间的事,我就说不太清楚了。她只是淡淡地说,是党组织安排她和周XX组成家庭后有的我。有我后,父亲希望母亲给他留个后人,而我母亲对他们那段短暂的情感也十分珍视——这是我从我婴幼儿时的照片背后,母亲写给父亲的话中看出的。我想,一个母亲也只能对儿子这样说,不会说细节的。我母亲是1962年,全身浮肿,贫病交加,还有气——但她没有乞求过任何人——死去的。临死之前,她多次告诉我,她所有的事,都写得有材料交给党组织。
我母亲的故事讲完了,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母亲的故事,一个女共产党人故事,一个冤鬼的故事。
搁笔时,感谢主办方提供了这样一个场所,让我讲出这些故事,否则这些故事会随同我的离去而化为尘埃,灰飞烟灭,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刘晓谷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4 20:10 编辑

在这个热捧“帅哥美女”的时代,还有人能静下心来看我这个老傢伙写的旧东西,不由人感到像秋天夜晚进到林中见到螢光,虽不亮,总叫光。谢了。我是个老古董,写的东西太呆板,为了增加点情趣,想发几张老照片,人又笨,发了几次也发不上来。好在我在《新浪博客》里有一个《晓谷博客》,那里面有图片,我就不再麻烦了。如看官有空,可去逛一逛,卖个关子,说不定比“世博会”好看。
38
发表于 5 天前 16:55 | 回复 34# wh403 

    不难想像,当人变成神时,人性与神性就对立了。最终是神性获得辉煌,人性获得悲剧。感谢先生指点到这里。
43
发表于 4 天前 08:37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7 12:58 编辑
回复 41# wh403
我出生于1941年农历10月初3。先生说得很对,我的“史”中讲述的人和事,对评委来说是个天大的难题。他们是学者,不是当权者,是难以求证这个“真实性”的。我曾得到一个有关部门的答复,建议我去找某些人来搞一个“DNA"鉴定,可能吗?而我,当年还小,又经过“文革”洗礼,要过多的拿出材料,是不现实的。因此,我写的“史”,归类于“谜史”。此事发生在上世纪,堪称“世纪之谜”,要解开这些”谜“,其难度不亚于当年的“哥德巴赫猜想”。我和家人为了这些事跑了几十年,任解不开。真有一种呼天不应,喊地不灵之悲哀。现在我老了,我累了,只好将这些“谜”留给现在的人,未来的人,在他们饭后茶余谈一谈,想一想。再次谢您和主办方,不然,我的事将化为灰尽,被历史尘埃所掩埋。另,我的“家史”写完了,没有下文了。
45
发表于 3 天前 09:41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8 17:50 编辑
回复 44# 果冻帝国
谢谢先生。像我这种年纪,又生在这种家庭,又有这种经历的人,肯定地说,家史不止我写的那点。但请您理解,我的家史是我家人用生命和泪水铸就的,一写它,那一个个活鲜鲜的人就站在我面前,令我毛骨竦然。我老了,心理承受力差了,往事不堪回首,难以提笔了。我写的那点,写得很苦,目的是让世人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些让人闻所未闻,想也不敢想的事存在过。
另,我尽力将我的回忆录抽空整理写完,以谢诸位。
47
发表于 3 天前 16:05 | 本帖最后由 刘晓谷 于 2010-6-9 07:00 编辑
回复 46# WIND
谢谢厚爱。这次我参与的是家史征文,就不再写了。以前我写了一些回忆录,尚未写完,一定抓紧时间写出来,找个地方发表,以飨读者。我的回忆录取名《喜剧人生》。何为“喜剧”?请看,人们都是由其父母相亲相爱而出世的,我却是为了“革命”的需要,由党安排人与我母亲组成家庭生的。犹如是党“克隆”出来的一个人,又由党给我安排了一个“叛徒”父亲,然后又由党送我一件“叛徒儿子”外衣,最后又想把我变成一个“形像”的殉葬品,难道不像一场人间“喜剧”?无父亲教养的孩子,儿时自然就变成顽童,再大点就变成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因为我已由红变黑,所以我的回忆录又叫《黑石》。那里面有我希奇古怪的经历和家人的故事。    2009年8月13日 ...叛徒之子”也有话说之二. 上面我谈过,我不想谈自已生世的原因。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是,我懂得笔的厉害,不仅可以生花,也可以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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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之子”的生世之谜. 2010-3-9 8:55:41 阅读(1) 评论(0). 在全国十三亿人中,我的生世是最为奇特的。几十年来,我的亲生父亲问题,一直得不到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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