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作人杰图:初到巴黎(一桌一椅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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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悦 文/图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11月18日   第 06 版)

巴黎街头涂鸦

巴黎街景
其实并非第一次来巴黎,不过前几次是作为观光客,这次则是因为工作原因要在巴黎生活上一阵子。由于一直生活在英国,去巴黎工作这件事也显得格外有趣:很多人都知道,英国和法国算是一对“欢喜冤家”:虽然常常羡慕赞美对方的文化,但表面上又互相看不起,编了很多嘲笑对方的段子。比如英国人痛恨莫名缺席,就管它叫French leave(法式缺席);法国人厌恶无故翘班,管它叫filer à l'anglaise(英式消失)。所以当英国的朋友们听说我要去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工作,艳羡之余,难免也揶揄地扮个鬼脸。有人说,法语光数数就够让人抓狂;有人说,如果你口音不标准,即便说的是法语,巴黎人仍会假装听不懂。
开玩笑是开玩笑,来巴黎之前,我是不怎么怵的,因为在欧洲各国开会旅游很多次了,欧洲城市规划、办事模式大同小异,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我总觉得,至少还有一口流利的英语,应无什么问题。但我的巴黎第一课便是:“流利的”英语才是个问题。因为即便是高校图书馆的年轻管理员,英语水平也常有限,所以“一字一顿”的英语才最有效——当然,只会说法语的人在伦敦的境遇肯定更糟糕。
新到一个国家,学习其语言既是必需,也是乐趣。比如我喜欢头天晚上在书上找出几种法国食品,然后早上跑到餐厅“抑扬顿挫”地照单点菜,今天是黄油面包片,明天是巧克力夹心热面包,后天换成果酱面包,看书上的音标是否真的能换来这些好吃的。
另外,抛开融入当地文化不谈,我觉得努力讲当地的语言是一种基本的礼貌。比如,我会有意识地纠正自己把随口的yes转换为法语的“威”(oui),而且ok也替换成法国人习惯的“打嗑”(d'aacord)。“打嗑”之外,相对于英语口语里用来承垫句子空隙的well,也得变成法语的“阿摞呵”(allor)。
当然,即使是我这样自以为还算熟悉欧洲城市大致规则的“老江湖”,不会法语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比如,巴黎地铁系统和伦敦很相似,但并非巴黎所有地铁站的自动售票机都有英语提示。到巴黎的第二天我就卡在这么一个地铁站里,在自动贩售机前看着那一屏幕的法语甚是发蒙。就在我犹豫的瞬间,旁边一个乞丐过来,在屏幕上噼噼啪啪按了一气,然后显示出我能看明白的票价单——倒不是真能看懂法语写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单程票是1.7欧元,到了这一步直接按数字选择、塞硬币就好了——地铁票从机器里吐出来。乞丐笑着向我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如果不是杯子里面的硬币哗啦作响,我会以为是法国式的举杯庆贺呢。这里很明显是另一个意思。我手头只有1欧元硬币,得,这高达60%的服务费就支持福利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