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嘉天下广场:真实的窦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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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窦唯

时间:2011-11-15 14:36:28  来源:豆瓣  作者:

 

 朋友眼中的窦唯 

          龙隆:他喜欢穿衬衫,把扣子系的紧紧的。。然后像八路军那样背一个包 

    陈劲:家里布置的特别雅静。。。古典的家具,中国古式家具,也是竹子有花,收拾的非常干净仅仅有条,很像他。 

    讴歌:他现在不在家里,然后我去他家里,家里摆着这种烟灰缸,烟灰缸里盛满了水,然后搁在他种植的那个树叫什么树,小盆景似的,搁在小盆景底下,保持那个花儿的湿润,这都是他自己做的。 

    小虎:比如说郊游,一帮哥们,我们都去玩去了他就走了,他就弄一个画架子走了,然后在那儿画一棵树,或者画一堆民房。 

    陈劲:他喜欢小孩画画,跟每个小孩子他都会教小孩画画,而且两个小孩在他那儿呆的那段时间,他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一个小本,就画画。两个小孩画的都非常好 

    小虎:我们每次演出,五年来他永远是第一个到,只有一次我嘲笑他,我说你看今天晚了吧,而且也是提前了半个小时。。。他来了不白来,他先把舞台扫了,然后帮大家做很多事情, 

    小虎:我们出去吃饭,有时候剩饭剩菜他就特生气,他说咱们能不能,挺事的有时候我觉得他,能不能开展一个不剩菜的,不剩饭的运动。。。那么大一碗,真吃不了,可是他就在旁边看着你,别剩,在旁边唠叨,我就别剩别剩,就给吃了,连水都不敢喝最后,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讴歌:其实他很多行为都是很普通的,包括他去剪头发也是到街边上二块钱的那种。见过那种嘛,就是老头、老太太,对,有一个布,然后这一个剪子,两块钱。一围布,也没洗头,一掸,就走了。他带我去过好几次,我都没剪,我觉得这太可怕了。 

    凯硕:出事之前,我们还谈到就是他想当奥运会的志愿工作者,严重有感于因为他住在那个地方的路老在修,老在修,就是马上到08年了,而这社会里面很多的环境,只是说的这种环境,并不尽如人意,其实是一些细节。 

  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王小峰 

   在人们的印象中,窦唯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有才华的歌手,他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他做了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音乐,他有唱歌天赋,却放弃了唱歌,专注于音乐的世界,他在演出的时候突然骂起了同行,他点燃了一家媒体记者的汽车……然后,他在一份声明中这样说:“因对某些媒体的报道有异议,在与媒体的接触中,媒体不能坦诚交流,意图引起公众注意,所以采用了过激行为。”人们对他“意图引起公众注意”的方式感到不解。 

  从种种事件中,窦唯被描述成一个脑子有毛病,行为不正常的人,因为正常人是做不出类似这样的事情的,即便是一个艺术家,也总有理性的一面。那么,窦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我们能了解他的成长过程,也许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这么“不正常”了。事实上,不管窦唯作为一个摇滚歌星还是一个音乐家,甚至他被当成八卦的主角,都没有向人们展示出一个真正的窦唯,人们对窦唯的误解,恰恰也导致他最终采取过激行为,尽管这种了解一个人的方式充满了悲剧色彩。他人即地狱,也许只有窦唯下了地狱,人们才能正视一个真正的窦唯。 

  苏阳是窦唯的初中同学,也是在窦唯的影响下,他成了一名乐手,并在1995年组建了“麦田守望者”乐队,谈到初中时窦唯给他留下的印象,苏阳说很多事情都回忆不起来了,那时候都是小孩,不过,在苏阳的眼里,窦唯在当时算是一个挺另类的学生,“我们是市重点中学,他在这个学校里算是一个调皮、恶作剧比较多的学生,我跟他不是一个班,但也认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穿一身特别紧身的牛仔服,那时候穿这样衣服的人很少。上高中之后他已经不在五中了。他初中跟他最好的朋友跟我一个班,也跟我是朋友,这样我们才熟悉”。 

  窦唯是个在音乐品位上始终跟别人不一样的人,在上初中的时候就这样,苏阳说:“他那时候唱歌的方式都跟别人不同,我估计他当时早就想好了以后怎么唱歌了。”当时社会上流行霹雳舞,窦唯在这方面比较擅长,没事就教苏阳跳霹雳舞。 

  谈到窦唯的恶作剧,苏阳说:“他很喜欢音乐,在学校有什么文艺表演,他就上来吹笛子,我记得印象最深的是,在学校的一个歌咏比赛的活动上,他上台后,拿着一片木板,一边敲着桌子打拍子,一边唱邓丽君的歌,直接就被班主任给薅下去了。那时候邓丽君还是靡靡之音,我们上初中还是80年代初,别说唱邓丽君的歌,听邓丽君都不容易。” 

  中学时代的窦唯是朝气蓬勃的,和很多活跃的学生没什么区别。“那时候根本想象不到他现在的性格有这么大的变化,当时他挺新潮,追时髦,倒也没觉得他有音乐天赋,反正挺喜欢音乐。他的性格挺开朗,挺爱说话。他不是那种乱贫的人,那时候他就挺有主见的,比如一帮人出去玩,大家能说出一大堆意见,他先不说,到最后他总结,要不咱们这样吧。实际上他事先早就想好了。”苏阳说。 

  窦唯的音乐道路受家庭的影响很大,父亲是搞民乐的,母亲在北京第一机床厂工作,也喜欢唱歌,在厂里唱歌数一数二,所以人们都说他妈妈是“一腕儿”。在窦唯上中学时父母离婚,他和妹妹一直跟母亲在一起生活。 

  家庭环境是否对窦唯有过什么影响呢?苏阳说:“也许小时候对他的影响在当时没有表现出来,还没有形成一个思维方式,但是这些东西可能在他心里有影响了,可能都不知道。也许大了之后才会去想到这些事儿。” 

  那时候同学都觉得窦唯这人挺聪明,很智慧,开玩笑、恶作剧,“大家特愿意跟他一块玩,至少我们这些老朋友觉得他那时候挺正常的,挺开朗的。”苏阳说。 

  窦唯在那个职业高中上了一年的学,就考进了北京青年轻音乐团,他开始到外地走穴,这时候的窦唯在同学的眼中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苏阳回忆道:“记得那时候他跟我说一场能挣30块钱,对我们这些学生来说这太了不起了,有时候一天唱好几场,按我们的感觉就是他已经发了。耐克乔丹一代的鞋,99块钱一双,那时候也就他能买得起,他不走穴我们就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抽烟,上高中抽烟是件挺大的事情。然后他就给我们讲走穴的故事,那会儿觉得他挺好玩的。” 

  窦唯在音乐上的感觉随着他进入专业团体渐渐显露出来,他虽然文化课的成绩一般,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孩子,“他从来没有挨过处分,他性格比较温和,从来不打架斗殴。我们这几个朋友都是暴脾气,他属于脾气比较小的那种人”。 

  有一次,苏阳去轻音乐团找窦唯玩,窦唯告诉他,打鼓挺好玩的,于是就当场教苏阳打鼓,苏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打鼓,后来组了乐队,苏阳一直是鼓手。窦唯做事很认真,他这种认真往往能感染周围的人,“在音乐方面他确实影响了我们这一帮朋友,我们都特别喜欢音乐,我是受影响干上这行,其他人不管干什么行业,都特喜欢音乐,都是窦唯影响的”。 

  不过苏阳也说:“窦唯小时候的确开朗,但不是能和你交流的人,那时候很多朋友虽然小,十七八岁,但是可以聊天了,说一些心里话什么的,但他很少跟人有心灵上的交流。我始终觉得他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至少在用语言表达这方面。窦唯的歌词说真的算不上好歌词,因为他真说不出来。” 

  1987年左右,窦唯进入了摇滚圈。现在“不一定”乐队的成员陈小虎算是认识窦唯比较早的一个人,也是当初北京摇滚圈里出道较早的一拨人,用他的话讲,崔健他们算第一拨,他是第二拨。 

  陈小虎回忆他当年认识窦唯的过程时说:“1987年,我们在北京化工学院演出,我们有一个乐队叫‘派’,乐队的成员有高旗、何勇、曹钧、骅梓和我,我们唱上半场,都是些翻唱的歌,崔健唱下半场,我们乐队有三个人争着当主唱。演出结束了大家都不散,很多人都上来即兴表演,这时候窦唯上来了。那时候窦唯很年轻,挺有冲劲,他当时唱了一首‘威猛’乐队的歌,觉得这哥儿们唱得真棒,他的即兴能力特别好,用咱们的话说台缘儿很好。我记得窦唯那天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戴两个眼镜,因为他是近视眼又没有现在这种可以分盖的墨镜,他就在近视眼镜外面套了一个墨镜。” 

  80年代中后期,摇滚乐开始在中国兴起,那时候人们对摇滚乐知之甚少,只有摇滚乐的影子,还没有成形,即便像崔健这一批最早的摇滚歌手,在今天看来,当时玩得也不是纯粹的摇滚,他们不过是组成了乐队,创作了一些歌曲。随着他们对摇滚乐的了解增加和对乐器掌握的熟练,1988年后,中国的摇滚乐才有了形。 

  当时,对中国摇滚有着启蒙作用的是英国的“威猛”乐队来北京演出,那时候听摇滚都很困难,陈小虎说:“那时候我们要想听点什么东西只能买空白磁带,然后去找那些老外,跟他们交朋友,请他们吃饭,去饭馆请人喝大瓶的燕京啤酒,然后去录一些东西,包括贾斯汀的音乐等等都是这么来的。” 

  陈小虎说:“像小窦这样的,完全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样一人,大家都觉得他唱得挺不错,挺有感觉。我觉得他当时在舞台上的表现力,国内完全没有人能比。因为那时活动很少,外交人员常常在地下室搞一些活动,大家常在那里聚会,然后大家慢慢就熟悉了。到后来小窦去了黑豹乐队,写了一些歌在那里演出,我印象中他们是最火的,在舞台上他也是表演最好的。” 

  “黑豹”乐队是由郭传林组建的,在摇滚圈里,人们习惯称郭传林为“郭四”,熟悉的人都喊他四哥。谈到窦唯加入“黑豹”乐队的前后,郭传林说:“1987年,我们搞一个活动,那时候‘黑豹’的主唱还是丁武,后来有人说给我介绍一个唱歌非常好,感觉非常好的歌手,叫窦唯,我就邀请他参加这次演出,演出的时候感觉他的灵气和舞台表现都很完美,再加上他的音色,后来丁武离开乐队成立‘唐朝’,这时候我就想法把窦唯拉进来,这可能是‘黑豹’唯一的亮点。他那时候比较有朝气,说话也比较幽默,接触人也比较诚恳,有礼貌。我跟他谈完了之后他考虑了几天,后来他又跟我谈了一些问题,他那时候在北京青年交响乐团当歌手,经常走穴演出。我跟他讲,我组建‘黑豹’乐队,每个人都要背水一战,都要辞职,两三年后就能出来。他当时也答应了加入‘黑豹’,在创作方面他还是比较积极的,对音乐的感觉和对音乐的执著,是在‘黑豹’期间无可替代的,他创作了不少优秀的歌曲。” 

  的确像郭传林所说,大约3年的时间,“黑豹”真的走红了,1990年,有六支摇滚乐队在北京首都体育馆搞了一场“90现代音乐会”,“黑豹”并没有出现在演出名单中,这件事对“黑豹”的影响很大,不过,两年后,“黑豹”的第一张专辑出版,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横扫大江南北,当时市面上的各种“黑豹”盗版磁带多得令人咋舌。《无地自容》、《Don't Break My Heart》、《别去糟蹋》成为流行一时的歌曲。而窦唯高亢激昂的演唱风格,成为“黑豹”乐队最突出的标志。 

  但是,也就是在“黑豹”第一张专辑出版不久,窦唯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离开“黑豹”。

  10年前,记者采访窦唯,问他当初为什么离开“黑豹”,窦唯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因为在音乐上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所以,在一次去海南的演出中,窦唯突然剪去了他的长发,让乐队成员一惊,“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乐队。”窦唯说。 

  事实上,窦唯离开乐队的真正原因,在今天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那就是王菲跟他好上了。而之前王菲是“黑豹”键盘手▲峦树的女朋友。郭传林对此也感到很无奈,因为他知道,这种事肯定会影响到乐队的内部团结。 

  “他有一次给我打电话,决定离开‘黑豹’,我问为什么?他说也不为什么。我跟他谈了几个条件,第一,别唱‘黑豹’的歌。因为他一唱‘黑豹’的歌,这边肯定完蛋;第二,乐队的一些所谓的秘密不能往外说,他都答应了。我说你的音乐风格看看能不能变化一下。前几年,我们见面喝酒,他喝多了。我觉得那个保证书可能一直压着他。我觉得当时对他有一定的压力。” 

  在“黑豹”时期的窦唯,给人的印象和过去差不多,苏阳说:“他在‘黑豹’乐队,跟在高中没区别。”郭传林说:“那个时候他愿意跟人交流,很有个性,比较外向。那时候比较爱表达,演出的时候我们俩都住一个房间,他是个喜欢交流的人,‘黑豹’时期的窦唯比较积极进取,后来发生变化是跟王菲结婚之后。他离开乐队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联系了,偶尔通一次电话,等我再见到他,就发现他的性格开始发生变化了,比较沉闷,不爱说话了。我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就在他泼人可乐,媒体闹得最凶的时候,我见到他,那时候他变得更沉默,他刚跟王菲离婚。我觉得他的性格变化是情感上的问题,还有媒体的原因。” 

  这时的窦唯开始变成了一个怪人。究竟他与王菲走到一起又分开这段时间窦唯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性格上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得而知。总之,那个活跃、开朗的窦唯不见了。 

  苏阳说:“他性格的变化还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志,说他从哪一天开始就变了。大了以后,大家都明白了,有时候朋友聚在一起,他的状态就很放松,但是大家坐在这里聊天,他坐在旁边,你能感觉他有话要说,憋半天,就叹口气。比如他始终对社会的状态不乐观,他就是想表达的时候最多也就一句话。有时候他可能会掰扯一下,但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话。他不善于辩论,不善于引经据典。老朋友在一起都是陈芝麻烂谷子,都在回忆过去的事情,音乐上也很少交流,最多他就是说,我听这个呢,然后把唱片放出来就不说话了。” 

  离开“黑豹”之后,窦唯组建了“做梦”乐队,陈小虎也是乐队的成员之一。“从那时起我们真正算一起做音乐,以前就是在一起玩,大家都是好朋友,有共同语言。从‘做梦’乐队开始,对他才开始有一些真正的认识。”陈小虎说。 

  在陈小虎的眼里,窦唯是一个非常逗,具有幽默感的人,“1992年之前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特别快乐特别幽默的人,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特别像相声里捧哏非常棒的人。那时候我们有一阵常去黄小茂家玩,黄小茂家还有一盘录像带,录的就是我们俩说相声。窦唯捧哏我逗哏,逗得小茂天天笑得前仰后合。窦唯是一个特喜欢玩,而且不是一个豁造(瞎折腾)的人。那个时候家里刚有程控电话,也刚有野酸枣的广告。窦唯就弄一个电话留言,一打电话就有一个‘野酸枣,滴溜溜的圆,我不在,请留言’,弄得人特逗。”陈小虎回忆这些经历的时候显得非常开心。 

  谈到窦唯的变化,陈小虎说:“我觉得音乐可以记录一个人当时的生活状态,‘做梦’的音乐首先不是那么流行、上口,那个时候窦唯开始有一些变化,对生活的认识开始有不同,性格上有些变化,话也少了,人也内敛了。我觉得人的变化肯定是因为很多方面,环境、家庭,包括自己真正步入社会,真正出来闯荡。” 

  “当时记得朋友们都在劝他不要放弃。我印象很深,他说:‘我想好了,我决定。’这让我觉得他很有主见,他要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劝。后来“做梦”乐队出完唱片后,他开始慢慢有些变化了。我后来也问过他,他的理由是人那个年龄做的就是那个年龄的事儿,这个年龄就该做这个年龄的事儿。”陈小虎说。 

  其实窦唯跟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很放得开的,陈小虎讲过窦唯曾经给大家拍过不少DV,“他每次出去玩就召集大家拍片子,我们曾经拍过武打片、恐怖片,连周迅、黄觉都跟我们一块在里面演过,还有专业的化妆师,还拍过抗日战争的片子,拍了大概有七八个,那是1994年左右的事”。 

  窦唯不爱说话,尤其是面对媒体的采访时,他常常用几个字就把记者打发掉,那时候,人们对窦唯不理解,觉得窦唯是故意装出这样的,周杰伦在公众面前的装是出于商业包装的需要,而窦唯,在没有任何商业意识下,不可能这么装出一副沉默的样子,而且他不会一装就是十几年。 

  郭传林说:“他不爱说话,我也不爱说话。有一次他来我公司,我一直劝他开口唱歌,那次他来,在这里待的时间特别长,我就放一张佛教音乐的唱片听,突然他问我:‘四哥,你有病。’我就问他:‘咱俩到底谁有病?我觉得你有病。’他说:‘我是有病,咱俩犯的是同一种病,你看我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你都没话跟我说。’我说:‘待着不一定说话,咱俩有一个沟通就行了。’” 

  陈小虎说:“他是一点一点变成这样的。以前他好像不是很在乎这些。因为那时候也不是很受关注,他真正感觉压力太大的就是跟王菲离婚。后来他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他说,言多语失。他非常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比如头一天一帮人在聊天,第二天见面他会问:‘我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吧?’” 

  郭传林说:“窦唯不爱见人。所以我是不愿意跟他吃饭,因为也没得聊,就是吃。有一次吃饭,我跟他说,你过来,我这里人多,热闹。他来到餐厅都坐下了,别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他就起来了,说:‘四哥,我走了。’我说:‘干吗?’他说:‘人太多。’他以前不这样,那时候乐队的人天天在一起,他有说有笑的。” 

  窦唯越来越静了,无论是音乐还是生活中的表现,越来越低调。他从不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跟人见面,跟人约也是去那种很安静的地方。他在后海的一家酒吧,一待就是3年。这两年他又一直在南长街的清风茶馆待着,朋友找他不用打电话,直接去那里,他肯定在,因为这里比较安静。 

  窦唯喜欢安静环境,能看出来,他是个想远离是非的人。外面的安静和内心的平静,才能让窦唯感到舒服。 

  这种沉默的性格让窦唯在面对媒体的时候,变成了一层很安全的保护网,当有人告诉窦唯报纸上关于他的不实报道时,他最多用“无聊”两个字来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从来不多说一个字。 

  但是这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往往又会起到反作用,沉默最终会演变成压抑、躁动、郁闷,陈小虎说:“窦唯是个坚强的人,他能绷5年,后来实在绷不住了。” 

  郭传林得知窦唯出事了,去看窦唯,窦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四哥我闯祸了,我把丁武给骂了。”郭传林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比较憋得慌,跟高原的事情,压力太大。” 

  苏阳也说:“他自我保护意识挺强的,但他调节能力差。我觉得,娱乐记者你该分得明白,有些是娱乐明星,你炒炒他们的新闻,说不定他还高兴呢,那种贱人,你骂他都没事。窦唯还是艺术家的范畴,你别拿对付娱乐明星那一套对待窦唯。就像赵传那首歌里唱的那样: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哪个更重要?” 

  陈小虎说:“我记得以前参加个什么活动,打车的时候连续几次被拒载,他当时就有点急,就摔门。我从他的眼里看出这人要是真急了的话,是挺厉害的。但平时跟朋友之间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急过。” 

  窦唯是一个能掌控音乐但不能掌控自己生活和命运的人,他的笨嘴拙舌使他干脆放弃了社会交际的机会。窦唯的朋友炀子讲过这么一段往事,2003年“非典”期间,炀子在上海的男朋友家里躲“非典”,一个偶然的机会,炀子帮窦唯联系成一场演出,炀子说:“5月份,男朋友带我去Ark酒吧,我当时就想,窦唯现在干吗呢?我问问酒吧能不能让他来演出。我给他打电话,后来就谈成了。演出结束后,我问窦唯,演出怎么样?他说非常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他说:‘炀子我非常感谢你,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我说:‘什么东西?’他说:‘我的《暮良文王》母带。’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能把它发表呢?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就打114,后来又找到上海音像,接待他的人听了窦唯的音乐后说:‘这个纯音乐的我们倒是可以出版,但是这种音乐是什么呢?你可不可以问一下窦唯?’我给窦唯打电话,窦唯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后来再给窦唯打电话,他就很着急,他不敢接电话,他说,这个音乐就是做出来的,叫什么我说不清楚。” 

  苏阳说:“他从来不东拉西扯乱说,他要想半天,然后叹口气又不说了。不过我们早就习惯了,我们聚会的时候有时把他扔在一边不搭理他,如果说他怪,他不太容易开放自己,不太容易跟人交流,一方面可能他觉得自己表达不准确,一方面可能觉得说了也没用,这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郭传林说:“他社交方面差一点,比较笨。” 

  苏阳说:“如果一个人在音乐方面很能变通,那他一定是个生意人,窦唯恰恰不能变通,他适应社会的能力很弱。我觉得音乐这东西挺可怕的,他也可以把人一步一步引导到一个东西里面,音乐给窦唯带来很多东西,也影响了他很多东西,对于懂音乐的人,音乐可以把他的情绪和过去固有的潜意识里的东西挖掘出来,甚至会加剧这种东西。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人无论在什么心态下,在变化过程中都能找到一种音乐,跟你特别契合。’我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好。当这种音乐和他的心理契合的时候就会把他心里的那种情绪放大了,超出了日常的那种感觉,他把它当成了灵魂沟通的东西。我觉得,做音乐的人,有的人是为了娱乐大众,有些人是为了娱乐自己,我们乐队就是很典型的,再有一种就是连自己都不娱乐,窦唯就是这种人,我觉得他对音乐的态度太认真了。他现在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他不这样的话他做不出这样的音乐,他的性格和状态就是这样,但是对生活来说可能不是件好事。拿得起来放不下。我们很多朋友在一块儿,说劝劝窦唯,我就说,你们别劝他,他就这样,他要是真变了,就没意思了。如果说就他这样的人你还伤害的话,这个社会就有问题了。” 

  炀子是学美术的,她知道窦唯喜欢画画,经常跟窦唯讨论绘画,她说,从窦唯的画里面,你能感觉到他心静如水。陈小虎说:“有时候给窦唯打电话,问他干什么呢,他要么是在怀柔,要么是在密云,在那里画画呢。”当窦唯对某件事上心的话,他会非常认真,相反,对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小虎说:“1991年,我们开始做乐队,排练一天最少5个小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发现他非常认真,他能够很长时间一言不发,前期都在听排练,然后休息的时候提出些建议,等再排的时候就商量怎么改,剩下的时间他就在听。那时就觉得他不是像玩的时候那样嘻嘻哈哈,做事情极其认真。因为他很认真,不管什么演出,他都要求去看场地看设备,可是看场地的路费、食宿都要从演出费里扣,从私心杂念里讲我觉得造价太高,但是从另一方面我又比较支持他,因为这样对乐队来说更负责任。有时候为了省钱当天去晚上就回来,这4年每次有演出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他把精力都用在他自己喜欢的事儿上。好多人说窦唯不食人间烟火,这话好像是夸他也好像是骂他,但说实话,他真不行,他处理一些社会当中的事情,都是我去帮他处理。他能晕到什么程度?车要年检他都不知道。” 

  同样,在面对媒体的不实报道,窦唯也是无能为力,也是他最困惑的。窦唯曾对炀子说:“当初我说的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采访有误导。”炀子说:“他整天面对音乐,没有那么多思维方式判断别的事情,或者说他没有跟人打交道的能力。他跟乐队交流的时候也是用音乐,他跟我讨论的时候也是看我是否悟到了一个点,如果我说到点子上,他会跟我继续,如果我偏离了很远的话,他会选择放弃跟我讨论。” 

  2004年7月,北京某周刊有一篇报道关于王菲、李亚鹏和黎明去庆云楼的事情,文中称庆云楼是窦唯开的。窦唯觉得这篇报道太过分了,便带着炀子去杂志社讲理,但是杂志社并没有跟窦唯很好沟通,后来颜峻出面,希望双方和解。窦唯说:“什么叫和解?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的话我就报警,我觉得危险,我觉得每一分钟都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因为所有媒体说的跟我做的都一点没关系。”后来,窦唯又去那家杂志社,无奈地说:“算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都在北京,如果过去有什么误解的话,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不要误解我了。然后你们可不可以更正?”炀子说:“第二期我找到了一个方糖大的更正说明,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了。电话费无数,上火无数,生气、激动,到最后一点理都没有。后来一看到这样的新闻,我就退却了,我说如果不通过正式渠道的话,我们都太微弱了。窦唯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他不发泄出来就会感到委屈,会憋出病来。他一般不会去打扰对方。” 

  窦唯在音乐之外,似乎是个很愚钝的人,但是在为人处事上,他又能在某些方面高人一等,比如,窦唯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陈小虎说:“窦唯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比如说坐一堆人给他介绍,他会站起来一一跟大家握手、问名字。比如桌子上有张废纸,他肯定给你收起来,烟灰缸一会儿给你倒一趟,乐队演出,他永远提前一个小时,5年了,我就比他早到过一次。他先去把舞台给扫了,拿墩布墩一遍,服务员每次都看不下去,才帮他弄。能感觉到他家教不错。他其实是一个忍耐力很强的人,没有什么过激行为、过激语言,而且他不是一个爱骂人的人,平时说话都文绉绉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彬彬有礼的人,最终用一种极端的行为来为自己“验明正身”。事实上,窦唯这么多年让他最不舒服、也是最讳莫如深的就是媒体对他的两段婚姻的报道。 

  陈小虎说:“他有他的问题,不太爱说话,更多的时间是闷在那儿,还有一个问题是希望对方理解。他做这个东西不止他老婆不理解,甚至乐队也有好长时间有分歧,认为他生活现在这么拮据,孩子也大了,也需要钱来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说想挣钱对你来说并不难,张嘴唱歌钱不就来了吗?但是他不喜欢,觉得那个没什么意思,觉得现在的更有兴趣。” 

  窦唯,的确处在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 

  “我认为他根本就没有了解到现代社会发展的速度,社会现实是什么,他不了解,所以他接受不了这些东西。他其实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这么多年我没有看到他主动戏过果儿(追女孩)。小窦给我的印象一开始就是非常信任别人,但是越到后来越不容易信任人,包括唱片公司、媒体,到最后与媒体几乎都成对立面了。他相对比较敏感、脆弱。大家都敏感,但是敏感的同时他也挺脆弱。但是他这根神经绷得挺紧的,他想做一件事,比谁都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跟他爸爸聊天,说以前我觉得小窦是一个胆小的人,这件事发生了我发现他是个比较勇敢的人,我不是支持他这么做,以前他给我的印象是胆小怕事,不想有口舌之争的人。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他没有经验,也不懂如何处理这些事情。”陈小虎说。 

  炀子说:“窦唯本人是以一个长期做音乐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他面对那么多杂乱无章的评价,他肯定没有能力去捋顺。美国50年代有个画家叫波洛克,他死于一场车祸,他一夜成名之后,媒体一直带着他往前走,观众整天怀疑他做的是不是艺术,他觉得往前走,别人看着都是谎言,最后把他逼崩溃了。” 

  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窦唯看着关于他骂李亚鹏的报道,对炀子说:“我再说一句话,顾城的一句诗:我拿刀子给你,你们用它来杀我。”他说:“这篇报道写出来,他们拿着刀,一个给我,一个给对方(李亚鹏),让我们互相仇恨。” 

  ————————————————王小峰 

   《三联生活周刊》 

  十年好友讲述——窦唯,你是谁 

    两星期前,他在北京点了一把火。 

    这之前,他再次遇到家庭问题,上一次家庭问题的余波还没过。他勇敢地站出来揭摇滚的黑。他点名骂摇滚人。他被媒体追踪。他说媒体说了他没说的话。他很生气。他主动登门约见记者。几小时之后,他在一辆汽车上点着了火。那天,北京的天气很好。 

    现在他在看守所里。汽车上的火已经灭了,但他同时点燃了歌迷、媒体、观者的火。百度的“窦唯吧”里,聚集着各种人,转载、讨论他的这把火,每天都有成千上万条留言在更新。干得好?力挺。疯了?心理出问题了吧。 

    姓窦名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陈小虎、文智涌、讴歌、晓帆、陈劲,都是窦唯近10年或者10年以上的朋友,也是工作伙伴。接下来,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眼下的窦唯 

    看守所的伙食挺合味口 

    从事情发生到上周末,朋友们都没有再见到过窦唯。他们获知窦唯的消息,都是从他妹妹窦颖处,还有负责此事的律师处。讴歌说:“现在大家都很着急,他的家人就更着急了。他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刚开始时,大家都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他家现在就两个人在忙这件事,就是他妹妹跟妹夫。我们也想帮忙,但是看守所都得需要家人才能进去。” 

    “我们跟他没有任何的接触,唯一的两次跟外界的接触,一次是他妹妹和妹夫,去给他送他需要的衣服,还有他吃饭的伙食费。给他办在拘留所吃饭的伙食卡,看守所里面得办一张卡,吃饭划钱的,他们去给他冲过一次值。因为窦唯平时吃得也比较清谈,所以据说里面的伙食,还比较合味口,没有什么问题。真正比较长时间的接触,是之前律师进去找他。律师出来后也没有跟我们多说,只说窦唯在里面的情绪,依然很稳定。” 

    窦唯画作 

    “在跟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窦唯经常还带着画夹。有空时就会拿出来画上一些。刚开始你看他画的时候,也许不会知道他在画什么,慢慢地随着笔势的展开,才恍然大悟。 

    “他有一套画册,把周围的这些朋友都画在了里面,厚厚的一本,是一个连环画式的故事。每一个朋友看了后,都会乐得前仰后合。” 

    烧车前的三天 窦唯在干嘛? 

    记者采访到译乐队成员,在“烧车事件”的前三天,他们跟窦唯都有过接触。 

    5月8日 吃饭逗乐看片 

    “由于《幻听》没卖钱,公司觉得我们搞得这个音乐有点太不商业,但我们和窦唯都坚持这是我们想要的”,所以没有发行。时隔多年,最近又有公司提出可以发行这张专辑。于是,5月8日,译乐队的讴歌、晓帆、陈劲跟窦唯一起,吃了一顿饭,专门商量这件事。“商量该怎么改,重新缩混等等,计划是马上就展开工作。” 

    吃完饭之后,讴歌、晓帆还去窦唯家呆了一会。“吃完饭回来逗了半天乐,在家一起看了一个一九六几年的叫《新局长上任之前》的老片子,特逗,乐了一晚上,差不多1点才走。还看《不拘小节的人》,后来他困了,我还把《不拘小节的人》借回家,现在还在我们家放着。”“他当时也没和我们说过什么,就是普通的聊天,也没有谈到这件事,所以事情出来我们也都很惊讶,没有任何先兆。” 

    5月9日 聚会闲聊媒体 

    吃饭的第二天,陈劲再次见到了窦唯。“去他家,陪他到晚上才回家。因为我这边在刷房子,家里很乱,就打电话给他,你干嘛呢,他说呆着哪,我说我家刷房子,我去你那待会,他说来吧。正好他那还有几个朋友,都认识,聊了一下午,吃了一顿饭。没什么异样,很正常。” 

    当天下午,他们的话题主要是:“关于他的报道,他挺生气的。我们也一直在劝他,跟他说网上本来就很乱,不必要去跟他们较劲。我们说的时候,他不反对,也不说话,一直听着,很平静,没有任何过激。”5月10日早上,陈劲再次去找窦唯。“我充电器落在他们家了。第二天,就是出事当天,给他打电话,打不通,以为他在家呆着呢,没开手机。我就直接去他家,也没人。没人我就回家了,傍晚时,我又去了他家,坐在车上时,就有朋友打电话问我干嘛,我说我去找窦唯,他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5月10日 正装前往报社 

    窦唯去报社那天,穿了一件中式上衣。晓帆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窦唯穿的是蓝色的大褂,窦唯平时不是爱穿这种衣服的人。他平时衣着很随便,一般都是T恤,顶多再加一个外套。那天那么正式的,肯定是想很有礼貌地去和人家谈一谈。不知道在里面几个小时以后就这样了,确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没见他翻过脸。” 

    事发前,窦唯在报社时,文智涌去找过他。窦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神色平静,语气跟以往也没不同。窦唯跟他讲了“为什么发怒的原因,直接是因为那些报道,而事实上他没说那样的话。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大家认为他的行为像个孩子,那是因为他心里还很干净。” 

    平时弹古琴 有时幽一默 

    形容窦唯的十个词 

    陈小虎、讴歌、晓帆、陈劲和文智涌是窦唯十几二十年的朋友,我们把他们的口述综合在一起,试图让一个更加真实的窦唯呈现在你眼前。平时他们带着儿话音叫他“小窦”,或者直接简称“窦”。在他们的记忆中,窦唯并不是个疯狂的人。他们对窦唯两个星期之前的举动,都非常惊讶。朋友说,真实的窦唯,其实是一个中国传统的儒士。以他自己的模式、自己的信念,过着自己的生活。高山流水,以琴相伴。只是琴声常常被打断。 

    平静 “要不是把他逼成这样,这哥们估计就是一纯隐士” 

    窦唯的生活,过得平静而有规律。“吃饭、穿衣服这么多年没变过。早期还模仿国外摇滚,长头发、皮夹克、大皮鞋、牛仔裤,那一阵过了之后,就很自然平和。到现在,说实话,扔在人堆里面,根本看不出来是搞音乐的。”“尤其是最近几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要不是把他逼成这样,这哥们估计就是一纯隐士。”他每天晚上12点多就睡,早上七八点起床。“他现在住一小院里,院里还有两家,人家七八点起床,他就也起来了。” 

    生活的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跟乐队一起排练,一起玩,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也就是玩玩乐器。不玩音乐的时候,就跟朋友去茶馆喝喝茶,弹弹古琴。“这一年,我们见面都是在茶馆,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下下棋。酒吧,除了演出我们去,平时很少去,他也不好酒。”“他和乐队玩的时候有时候喝一两杯小酒,也就这样,一般都是喝茶。” 

    有时候乐队会“一起踢足球”。乐队在外地去演出时,结束之后“找个地方集体玩一会,就这样”。偶尔,“我们会相约,去电影院看个电影,几个大老爷们,也挺无聊的,但看完之后总是很失望。”不跟朋友在一起时,他“反复在听一些音乐,经常画画,时间差不多都是这样。”或者一个人找个地方呆着,“所以有报道说窦穷困潦倒,一个人在后海度日。后海那个地方,就是适合一个人呆着的。”在他们的印象中,窦唯在国内的音乐人中,“算是一个比较能沉地下来的人。”而窦唯也曾经跟他们说过,他没有原来浮躁了。 

    整洁 去酒吧玩,他在旁边打扫卫生 

    窦唯很爱干净。陈小虎他们公认,“他在某些方面,特别能感染别人,整洁、干净、爱搞卫生,都是他身上特别好的优点。”窦唯家永远一尘不染,虽然住所在不断变迁,楼房、四合院都不影响。在搞卫生方面,他总有很高的热情。 

    家中的摆设,也永远整整齐齐。“多年如此,衣服叠得、放得整整齐齐。”“这不是洁癖,他就是不喜欢乱,喜欢整齐有条理。从穿大皮夹克时,就是那样。那时他还跟妹妹、母亲住在一起,去他家里一看就知道,除了衣服,CD、磁带也都码放得非常整齐,你说你要听哪个,一下子就能给你拿出来。都是他自己收拾的。这样一个人,跟我们当时的生活状态都不一样。” 

    除了对自己,对他身边的人,他也有这样的要求,而且真的“传染”了他们。他们有时候在酒吧里面玩,窦唯很少喝酒,除了偶尔插话之外,相当多的时间,他是在他们旁边打扫卫生,一会倒烟灰缸,一会收拾杯子,把谈话的环境弄得非常干净。时间长了,朋友们也会不时注意到这些方面。 

    儒雅 北京那种脏话,他很少说 

    “窦唯可以用儒雅这个词来形容,很有修养。”他很少说脏话,“像北京的那种脏话,他很少说,即便是要说了,他也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是一个很典型的北京人。非常细心,平时你不会注意到的一些,他都会注意到。桌上有女士,他会先给人家倒水,挺绅士的。窦唯平时也很随和,跟朋友相处时,要做什么他其实并不喜欢的事,他也不反对,也不多说,就跟着一起去了。“我们平时爱吃辣,窦唯不吃辣。他见你吃辣,会陪你坐着,在那看着。去吃火锅,他要碗米饭,在旁边吃。” 

    也不会轻易生气。“轻易不会跟人急的。像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和别人翻脸,真没见过。包括踢足球的时候,给他撞了踢了,一般小伙都会急呀什么的,但他没事,爬起来揉揉什么事都没有。他脾气真的挺好的,跟人较真,给你找麻烦,他不那样。” 

    即便是有了反感,他也不会说出来,“就是皱一下眉,就不多说了。从来不会因为反感,就跟别人急。要是他真和谁急了,发了脾气,那这人真是很招人讨厌了。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有时跟他开玩笑,自己都觉得很夸张了,但是他也从来没急过,翻过脸什么的。”这次烧车事件,“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 

    幽默 录歌时,一定在腰里插杆枪 

    但窦唯并不是一个沉闷的人。“他其实特贫,只不过在你们面前不展示就是了。有生人在,他疯不起来。要就我们几个的时候,他逗着呢,就听他一人说,或者冷不丁给你来一句,特别逗,属于相声那种。”刚有电话的时候,窦唯给自己家装了电话录音来留言,“那时有个野酸枣广告,留言前那段,他就用那个。野酸枣,滴溜溜的圆,我不在,请留言,请留言。” 

    “玩的时候,他组织煽火,拍*河蟹*,他当导演,前后好几部。角色都是我们自己担任,没有剧本,即兴的。一帮人去郊外,有一院子,就在那折腾。情节无非就是地下党被发现了,抗日战争,接着汉奸出现,然后诱供*河蟹*员,接着打日本鬼子。还有黑社会题材、侦破题材。推理探案,亮马大厦连环凶杀案,黑社会大哥带小弟砍人,都有。有一部他做哨兵,开场15秒就被毙了。以前演出时放过,底下的人都惊了。” 

    “他干过一系列的特好玩的事。买过从m16到各种口径的打豆的枪,在录音室旁边一个休息的屋,拿一个铁的烟灰缸,每天在那当靶子。休息时就在那打,直到把不锈钢的烟灰缸给打漏了。他特别幻想自己是一个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军人,一勇士。录唱的时候脑袋上系个头巾,一定要在后腰插杆枪。” 

    家里挂国旗 没事就画画 

    博学 古诗、古文、古乐、古画,他都很喜欢 

    不一定的每张唱片,名字都很古雅。因为窦唯“对传统文化很着迷,看过很多书,对中国古文化也有点研究。我们在他面前,就像孩子,处在无知的状态。”“古诗、古文、传统音乐,他都很喜欢。”以至于他家里,也是布置得古香古色,“都是中式的家具,非常典雅”。“有点像故宫里面的房间。” 

    平时也像古人那样,爱画画。“经常一个人出去画画,尤其是前几年,有段时间酷爱画画,油画、水粉,这几年素描多,画得相当不错。这家伙有点才能,真的。”还经常跟朋友一起画画,“我们一帮哥们躲在山脚下,画了一整本连环画,封神榜之类的故事,一般看第一眼就会被吸引。” 

    艺术方面,他是“很优秀的,各方面都做得比较出色。说实话比较高级。”“大家都是年轻人,别人都出去玩,他就能找一地坐下来画画。我们前年去泸州,本要安排演出,后来没成,但他一到那个城市就非常喜欢。早上起来,看他不在,就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画画去了。好多次这种事,回来就给我看,画得真不错。”“绘画不错,尤其是素描。” 

    爱国 家里永远挂着一面国旗 

    窦唯批摇滚圈时,讲到“都要奥运了,怎么还能这样”。之后很多评论以此为依据,想证明窦唯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因为一般人,不会这样说。但这确是他本性,他非常爱国,爱北京。“你们可能真不理解他。窦唯想像力特大,他平时聊到的阴暗面都是对这个社会或现象有什么不满,而且他想到的不满都是特平实,不是说得特深的那种。” 

    生活中一些非常小的细节,他都会注意到,然后联想起人的素质,联想到可能的负面影响。“比如有人吐痰在街上,他就会说你看那哥们,这都快奥运会了还这样呢。比如刮沙尘暴,他就特担心,说都快奥运会了,怎么能让人家看到这样的北京。大家都理解,他是一种担忧。好多看不惯的事情,其实咱们有时也会,但不会像他那样说出来甚至真担心下去,他就会经常特担心。” 

    窦唯的家里永远挂着一面国旗,不管搬到哪儿,都会在一面墙上挂一面大国旗。“他有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特爱国。那种程度我们永远也达不到。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好的现象他也会高兴,不好的他就特担忧。”所以他说摇滚圈,很简单,也是因为他担心这圈子。 

    单纯 像这次,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行为来解决什么 

    “爱国这事,就看得出他其实特单纯”。“这次出事也一样,他单纯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行为来解决什么。”“他缺少和媒体交流的经验,不像一些明星,应该和媒体怎么接触,他不知道,他和娱乐这个词好像没什么关系,这可能是他的一个缺点。他不会请媒体吃饭,然后给人家爆料。”“他挺率性,想做就去做了。”“要是他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就会用另外的方式。找人把对方打一顿,这是另外一些人的做法。他最后用了一个大家看得到的方法,说明他敢做敢当。” 

    以前也是这样,窦唯处理自己事情时,总是非常单纯。比如“第一次离婚的时候,我们乐队还在排练,我们的排练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他除了有一些场子,有一些律师要见之外,他还正常排练,我们的工作没有受到影响。” 

    内向 “做梦”后就变内向了,不愿去人多的地方 

    有观点认为窦唯之所以会有大闹报社的举动,是因为他太内向,缺乏交流来化解内心苦恼。确实,窦唯很内向。“原来挺外向的,后来越来越不爱说话,做音乐、演出的方式也不一样,现在特别安静了。”“突然一下就变成这样了,‘黑豹’时还是外向,‘做梦’时也不内向,‘做梦’之后就变内向了。”“以前不在乎去不去热闹的地方,他到热闹的地方也是很安静的人,后来发现他越来越不愿去人多的地方,一般都是找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在一个角落跟朋友呆着。内心跟外界的矛盾,造成话越来越少,只跟很熟的人聊,剩下的人不理。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基本只跟乐队和一些朋友在一起了。” 

    面对媒体也是越来越内向,“原来也不是不接受媒体采访,那时候媒体也有负面报道,开始并不在意。后来老这么弄,弄烦了,干脆几年都不接受媒体采访了。我们去外地演出,当地都要求做新闻发布会,都被他拒绝了。” 

    不过他们否认窦唯是孤僻而没有朋友。“他有一个画册,每个朋友来了就可以往上画,都画满了。不是他没有朋友,是他选择朋友的量和度上,是一个比较明智的人。不该是他朋友的人,那些说他没有朋友的人,我觉得是他选择不会做朋友的人。他撇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一个人说,窦唯这人没朋友,那这个人肯定是曾经想当他的朋友,还不是想当正路上的朋友,不管是想占便宜也好沾光也好,但是又没当成。窦唯的朋友多了。” 

    内敛 媒体登什么不会讲,只聊聊孩子 成绩怎么样 

    多年来是非不断,但即使跟朋友在一起,窦唯也很少会谈起自己的事。他们认为那是因为窦唯的内敛。“他是不善于和外界交流,不善于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我们在一块,讨论的都不是自身的压力,音乐上比较多,杂七杂八的很少说起。玩音乐时,我们是平等的,私底下的生活,相互不干预,也不会聊很多。” 

    “媒体登什么,家里怎么样,都不会讲。有时候还聊聊孩子的事,小孩最近有什么变化,成绩怎么样。其他的,还真不聊。他不说,我们也不问。”发生的事情,大家其实也都知道,但他们有个共识,“生活上的事,大家都有意识,如果他想说,我们听着,想说就说,但是我们不会刻意问。”“情感上的沟通不是特别多,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有的人是感情出现问题就表现出来,有的人不是,他是属于第二类。” 

    “只是偶尔,他会提起来说,哪篇报道完全是不属实的,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但其实他们也一直看得到,“他看起来是比较内敛,感觉心里很有想法。”,但“毕竟都是家里的事,我们也不能多说,或者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窦唯把自己身上的压力,都深藏起来,从来不用自己的事情,去打扰别人。所以,好友们看到的窦唯,“一直挺本分的,有点什么事,都很稳重。” 

    才华 比年轻时更有价值,音乐更耐听 

    窦唯的才华,从他或者他跟乐队的每张专辑中,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他是一个挺认真的,活在音乐里的人,只是外界的压力太大了。”“就是一个特喜欢音乐的音乐人,从小到大没变过”。他的音乐一直在变化,而且每次都有非常大的跳跃。“风格到实质上,都不断在变,他是一个不断变化的人,尝试各种方法,诠释音乐。前期是很具象的音乐,后期是很有画面感的纯音乐。”在音乐上窦唯有很多的想法,而且有自己的一套思路。不一定乐队的音乐,“有些人觉得窦唯走歪了,其实不是。摇滚20年,但其实哪有中国人的摇滚?都还是在copy阶段,是学习阶段。中国的摇滚,在国内可能还可以,但是出去后才发现其实什么都不是。从5年前开始,我们试着做特难听,却是自己的音乐,是什么样就表现什么样,不经过整容,也不经过任何化妆。这不是走偏了,而是一条非常正确的路。只是目前大家忙着赚钱时,他没有去,而是做了一件大家不看好、不赚钱的事。可能我们这波不会,也出不了什么特高的东西,但是我们在打基础。” 

    “对我们而言他在音乐上和年轻的时候比更沉得住了,比从前可以说高了,虽然可能不会给歌迷留下太深的印象,甚至有人说没法听,但是我们觉得比年轻的时候更有价值,音乐更耐听。他不是那种一首歌唱一辈子的人,他喜欢自己在思想上有一定的变化。他其实是在不断否定自己。” 

    窦唯起居 

    十余年前的窦唯:性格开朗、活泼、健谈 

    与窦唯组过“做梦”乐队的陈小虎,1987年就认识他了。分开几年后,又组成“不一定”,出了10张专辑。19年前,认识窦唯的那晚,“是在化工学院的一个演出,崔健的,完了之后大家留在那儿一起玩,各自上台即兴玩点什么。窦唯上去了,唱威猛的歌,非常有感染力。下来之后聊了几句,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在摇滚party或者演出中,差不多每周都能见到。他挺好,挺活泼的。真正做朋友,是他从黑豹出来之后,我们组成做梦乐队,才经常接触。那时候大家都很有想法,制作写歌的状态都非常好,我们试过一口气排练了三个月,每天都在排。在一个鼓手的家里,是个四合院,周围还有邻居,我们把门窗都堵上,排了整整三个月。” 

    同样参加过“做梦”的陈劲,也是在80年代就认识了窦唯。“做梦”结束之后,也还跟窦唯在一起做音乐,做了“译”乐队,也参与过早期的“不一定”。他跟窦唯认识,是在一个公交车站。他背着一把琴在等车,窦唯就过来说话。“我问他是不是也要去排练,他说是,我说你是跟谁谁谁么,他说是跟另外一拨。我们去的是两个地方,但方向一样,得坐同一班车。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大家经常在一些演出现场、party上聊。他那时候挺开朗的,随和,而且健谈。” 

    “译”乐队的讴歌,也是在80年代就跟窦唯认识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是唐朝乐队的琴童呢,是给人擦琴的。我的老师是张炬,他家是一个摇滚乐的据点,在西四。有天我正在擦琴,他进来了,短头发,脖子上搭了一条白毛巾,有点像刚下班的工人,穿一背心。张炬说这就那个唱威猛的歌特好的人。我说就这人啊,因为他看上去有点怪,打扮得特随意。我小时候也特别崇拜明星,看他完全没有明星的样子。他们说你不能光看他外表,得听他唱歌啊。后有一次真的听他唱了威猛,几乎和威猛唱得一模一样,我就开始喜欢这人了,挺钦佩的。他当时的身份就是青年乐团的歌手,后来慢慢打电话联系,就觉得互相聊得来。我和他都是属于挺贫的,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那种很幽默的人。” 

    他们当中跟窦唯来往时间较短的文智涌,也有将近10年了。他当时在一家俱乐部演出,窦唯有时候会过去玩,逐渐就认识了。后来大家就带着各自的乐队去那儿一起玩。那个时候,窦唯“话不多”了。 

    窦唯音乐 

    窦唯将自己的画作装订成古书的样子,和他平时常看的有关佛教的书放在一起。 

    窦唯就是把自己浸在音乐中的人,他希望的平静生活里早已没有了“黑豹”时期的那种摇滚,这从家里他自己专辑的摆放可窥一斑。 

    “大家忙着赚钱时,他没有去,而是做了一件大家不看好、不赚钱的事。” 

    前女友姜昕劝解窦唯 人都会失控 别老看暗处 

    上周二,姜昕出现在星石唱片公司成立现场,宣布加盟,并唱了她的新歌《春天》。发布会后的采访中,聊了聊她正在制作当中的新专辑,还有她准备正式出版的自传体小说《长发飞扬的日子》。因为姜昕跟窦唯曾经的关系,所以在窦唯事件发生之后,姜昕也是媒体追访的目标之一。但她没有发表太多言论,之前媒体采访她的结果,大都是“我最近一直在录音,不清楚此事”。事实也是,姜昕说她录音期间,手机一直关机,直到录音结束后,才知道此事,“可能是知道得最晚的人”。 

    本以为姜昕会回避这个话题,但是在采访中,她谈到的自己多年下来,对于生活、对于圈子、对于压力的一些心得,很多内容都让人联想到窦唯。以至于最后直接问及窦唯时,她也坦然作答,劝解窦唯要尽快“走出”这件事情。甚至于对于多年前的那段感情,她也并不回避。“没有一点后悔,也没有遗憾”。正如她所说,“回头看过去的事情,从上而下的俯视”,会变得坦然而纯粹。 

    许巍、张楚、高旗助阵新专辑 

    记者(以下简称“记”):新专辑进行得如何了? 

    姜昕(以下简称“姜”):选歌已经差不多了,一首许巍的,一首高旗的,一首张楚的,还有两首翻唱瑞典一个乐队的,一首虞洋(blog)的,等等。这次是两三首歌做好了,就进棚录,再两三首,慢慢做,发行预计是在10月份,慢慢磨到最好。不用像以前,进棚40天就必须全部完成,有不满意的也不能改了。现在是前面有什么不满,想起来就改,空间比较大。比如《春天》前天本来已经完全缩混完成,昨晚Paul(颜仲坤)又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了新的灵感,又把缩混改了。就是这样一种方式,边做边找新的感觉。目的比较简单,要超过《纯粹》。 

    记:感觉自己的状态怎么样? 

    姜:公司比以前投资更大,有条件加入Paul这样的音乐人,他的录音、缩混在华语乐坛算是顶尖的,对我的状态也是鼓励。不过时间有点不够,一边还在忙那本书,《长发飞扬的日子》。以前没出书,只在网上连载了一半。由于那个网站对外约稿的资金,一年只有2万,但我那本书在他们那连载一年多,给了我7、8万,完全超支。后来就停了,只写到1995年。按照计划,这本书应该写到1999年的。这次出版的,就是完全版。跟唱片差不多时间上市,所以不容易。 

    学会回头看,然后轻装前进 

    记:这本书讲了你在圈子里遇到的事,包括一些感情的事,真实成分有多大?有没有担心出版时又被人拿来说事? 

    姜:最起码90%。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记:写书过程中,感觉自己跟过去相比变化大么? 

    姜:变化很大。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梳理了自己的记忆。当时还有些东西,觉得自己不值得,或者怎么样,写书时想,没有一点不值得的东西。因为全是特别真的东西,包括那时候的恋爱,那些事。当时可能觉得挺伤心的,后来回头看,都特别值得。那些东西都很纯粹,那些爱情、那些友情、对音乐的爱,都是很纯粹的,没有掺杂任何东西,所以我觉得那些都值得。我没有一点后悔,也没有遗憾。 

    记:回头看过去,是不是觉得挺轻松的? 

    姜:有的人觉得要把所有的过去都扔掉,但我觉得不可能全部扔掉,人应该学会回头看。在回头看的过程中,把那里面的东西梳理清楚,把那些值得留住的东西留住,该扔的扔掉,带着值得留住的继续往前走。这本书给我的意义就是这样的,乐观地看过去。爱音乐,要做好唱片,就必须把有的东西抛掉,轻装前进。 

    学会原谅,不要计较 

    记:但可能还是会有来自外界的干扰,你怎么办? 

    姜:跟我没关系,你要是一个外界有什么东西干扰你一下,你就不行了的人,那你就是个傻瓜。人必须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而且不受干扰。我不能完全做到这样,我知道有的人能够这样,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变成这样的人。人必须学会拿得起放得下,这是我慢慢学到、懂得的一个道理。也可以说,是我在写小说过程中,懂得的道理。挺感谢那个过程,只是一时冲动写了这个东西,写的过程中,发现给了我很多,打开了生活的另外一扇门。生活里要是能多开几扇门,多看几道风景,那不是挺好的码? 

    记:如果干扰持续不断呢? 

    姜:原谅,你要学会原谅,不要计较。我不是一个有事就放在心里,一件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就出不来的人。我知道我更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最重要的,就会把它扔掉。这是生活中挺高的一个智慧,有这个智慧的人,会活得更好。不敢说我多么有智慧,但我觉得我还行,我比较想得开,不是一个特别窄的人,有点什么事就过不去。 

    多看看好的地方,会给你营养 

    记:你刚才讲的这些,其实在窦唯身上也存在,但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姜:对。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我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早点把注意力转到音乐上来,带给大家更多更美好的东西,他有这样的能力。你想有什么样的生活,是取决于你自己的。你想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你就会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如果你是悲观的,你的生活注定悲观;如果你是乐观的,你的生活注定乐观。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美好的一面,不是只有白天没有夜晚,但夜晚也可以美好,就看你聪明不聪明。不要把眼光永远看在阴暗处,多看看好的地方,那些东西会给你营养。老看不好的,生活就会越来越乱,这是一个生活窍门。 

    记: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姜:他说的话,有些是真话,是别人不敢讲出来的话。我只能说这么多。很少有人有这样的勇气,敢说这样的话。现在是受干扰了。生活是波形的,没有一个人会一直都是在高峰,总是起起落落。人都有失控的时候,都有在一件事情里走不出来的时候,这很正常。张楚也有过那样的过程,许巍也有过,我也有过,这很正常。这不代表永远,还有明天。永远不能画句号,才30多岁,不能用今天说永远。因为眼前的小事,就下一个论断,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