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平奖调查： 内讧、投机和罗生门

2011年11月14日 07:49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发自北京

第二届孔子和平奖再次启动，昨日下午在北京香山举行揭晓新闻发布会。根据评委投票结果，俄罗斯总理普京获得2011年第二届孔子和平奖。

早报记者 许荻晔 发自北京

蛰伏两个月后，第二届孔子和平奖又有新动作。

今年11月13日，第二届孔子和平奖主办方举行评选揭晓新闻发布会，宣布经包括北京大学教授孔庆东等在内的16位评委投票，俄罗斯总理普京获得2011年第二届孔子和平奖，获奖者将获得孔子金像与证书，颁奖仪式将在12月举行。

这是孔子和平奖的第三次重启。

孔子和平奖去年12月诞生，因为评选过程不透明、财务监管缺失、筹集资金上的分歧等原因，导致原班人马分道扬镳，产生两个孔子奖：孔子和平奖和孔子世界和平奖。

此后，孔子和平奖为抢占先机，提前召开发布会。然而，因为活动未上报等原因，孔子和平奖和孔子世界和平奖被叫停。

“孔子和平奖在想法、动机上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团队的成员，这些人背离了儒家思想，追求个人名利，根本没有素质、资格去组织这样的活动。”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原部长王生贵如此总结。

诺贝尔和平奖促生

孔子和平奖

如果没有孔子和平奖，谯达摩和谭长流两人不会进入公众视野。谯达摩可能还在北京香山写他的诗，谭长流仍在经营小公司。自2010年12月9日起，上述两人的身份，都与孔子和平奖发生了关系。

谯达摩原名谯伟，后改名达摩，其博客名自称“诗佛”。谯达摩是第一届孔子和平奖的候选人，他还是孔子和平奖主办方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副部长。

谭长流系北京师范大学的哲学博士，曾著书两本，自称已解构霍金，在第一届孔子和平奖活动中担任评委会主席一职。

除去上述两人外，第一届孔子和平奖评委会成员多为学者。比如，清华大学教授羊涤生、北京大学教授赵振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周桂钿、北京大学“中国平衡论研究中心”研究员李继兴等。

具体而言，80岁的羊涤生为张岱年弟子，曾任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副所长，为中华孔子学会副会长、国际儒学联合会顾问、金岳霖学术基金会副会长。70岁的赵振江，原系北京大学西语系主任，中国西、葡、拉美文学研究会会长。而68岁的周桂钿原系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主任，中国哲学史学会副会长、中华孔子学会副会长、国际儒学院副院长。

评委会主席是一个博士，评委会委员却是教授，这种反常配置，导致有媒体在报道中，误将谭长流冠以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头衔。

问题是，为什么如此配置？孔子和平奖如何诞生？

在去年的启动仪式上，谭长流曾向媒体称活动准备了很长时间。不过，近日在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他承认，从打算主办孔子和平奖到完成颁奖，仅半个多月。

据谭长流介绍，去年11月15日，《环球时报》刊登了一篇《中国要设立“孔子和平奖”》。谯达摩看到文章后，找到谭长流商量主办和平奖的想法。经其提议，“我拍板决定”，谭长流和谯达摩从11月中下旬开始准备。

为了抢在诺贝尔和平奖前颁奖，孔子和平奖主办方决定12月9日颁奖。包括谯达摩、谭长流和多名活动参与者均告诉早报记者，去年的诺贝尔和平奖的确是刺激孔子和平奖诞生的原因。

两发起人拉来24万赞助

据谯达摩介绍，谭长流虽是主席，但85%的准备工作都是由谯达摩一人完成。这些工作包括邀请评委，决定候选人，邀请媒体，撰写新闻通稿和获奖词，制作宣传手册和现场横幅等。

除了评委略费周折，其他事务对谯达摩未构成难题。他颇为自豪地举例说，6个候选人名单他只花了2个小时就定出来了，“我平时就对国际问题比较关心，对这些人都了解。”

对于自己成为候选人的做法，谯达摩给出的理由是：“我是一个诗人，诗人从古到今都是和平的化身，也可以为这个奖带来一些浪漫色彩，但我不会让自己选上。”随后，在那2个小时中，谯达摩还决定了最终的获奖者——连战，“他为两岸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值得这个奖。”

谭长流告诉早报记者，活动中他负责决策，而谯达摩负责执行，做具体工作。由于性格原因，很多本来可以由秘书组处理的事情，谯达摩却要亲力亲为。

谭长流完成的15%工作，就是筹集资金。谭长流介绍，第一届孔子和平奖总共募集到24万元。其中4万元是谯达摩和他一起筹集到的，其余20万元是谭长流找朋友赞助的，“时间太紧，要是多点时间能拉到更多。”

不过,谯达摩的说法是，第一届孔子和平奖获得的赞助有20多万，他与谭长流各找朋友帮忙，基本各完成一半。

餐桌上敲定获奖者

谯达摩对评委会的设计是，希望北大、清华、北师大至少各有一名教授，“赵振江老师是我原先就认识的，直接邀请了他。我认识一个北大女硕士胡贵华，我把她吸收到秘书组里，委托她介绍了其他的评委。”

清华大学教授羊涤生告诉早报记者，去年12月9日孔子和平奖颁奖前，他见过谯达摩和谭长流两次，第一次是胡贵华带着两人来拜访，第二次是所有评委在北大附近聚餐。

“我都过80岁了，本可以在家养老的，只是觉得有责任要把中国人的和平观传达出去。”谈起受邀进入评委会的原因时，羊涤生说，现在世界形势紧张，多是相互不理解产生恐慌猜忌，民间设和平奖，推广中国人的和平理念，传达和平的信息，很有必要。

不过，羊涤生承认，当时活动做得有点仓促草率，但第一次办难免有不足，还是要鼓励为主，所以参与了。

在北大附近聚餐时，评委们倡议候选人中加入袁隆平，羊涤生建议去掉第十一世班禅喇嘛。

作为发起人，谯达摩把自己列入候选人，遭到评委的反对。

据羊涤生透露，评委当时都表示反对，但是活动的新闻通稿和宣传册直到发布会当天早上才印出来，“评委都没看过，也来不及改了。”

在谯达摩的表述中，评委其实早已默认其成为候选人。谯达摩回忆，“评委开始反对，后来就默认了。”

办完首届后评委被询问

就这样，第一届孔子和平奖于去年12月9日颁奖，获奖者为连战。不过，连战并未到场领奖。

“第一届和平奖，就是他们在饭桌上这么评出来的。”时任中国乡土艺术协会副会长、传统文化保护部原部长的王生贵告诉早报记者，传统文化保护部不乏通过交流活动联系台湾方面的机会，他还建议以此将奖金和奖状奖杯交给连战本人，但被谯谭两人拒绝。因此，王生贵不再过问。

目前，第一届孔子和平奖的奖金、奖杯、奖状仍保留在谭长流处。“我认为这种交接是要在双方认可的情况下，皆大欢喜完成的，不能硬送。至于王生贵他们，他们并不是评委会主席，在法理上并没有资格做这个事情。”谭长流说。

“活动结束第二天，我才知道有个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第一次知道有王生贵这个人，他跳出来说这个活动是他搞的。但当时谯达摩来请我的时候，说的是民间活动。”羊涤生现在仍不满瞒在鼓里，他告诉记者，谯谭两人当时均称活动是民间活动，并获得相关部门批准。

“我想上面不批准，怎么可能在北京东单新闻中心大厦搞活动？现场来了那么多记者，还有武警来担任保安工作，保卫级别是非常高的，我想肯定是上面同意的。”于去年12月9日参加现场活动的羊涤生，更坚信了这一活动的合法性。

活动当晚，清华大学接到教育部电话，询问羊涤生情况。“学校说我是老员工、老党员，没有问题。”据羊涤生介绍，其余几位评委也遇到相同情况。

赔了麻将赛

想靠和平奖“填窟窿”

时任中国乡土艺术协会副会长的王生贵表示，之前谯达摩曾说明过情况。“我觉得，这种事说说就行了，万一写书面报告报上去，到底是批好还是不批好呢？”所以，王生贵当时决定“自己扛着”，并承认是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主办的活动，未向协会报备。

就此，谯达摩私刻了中国乡土文化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公章，用作主办活动使用。

谯达摩解释说，孔子和平奖确是纯粹民间活动，但因在国内主办活动，需要有一个主办单位才能够邀请媒体和联系场地。当时时间比较仓促，加上其是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的副部长，就使用了该部的名义。

加盖了“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公章后，孔子和平奖的民间身份，被外界看成具有一定官方色彩。

王生贵介绍，中国乡土艺术协会是文化部主管的国家一级协会法人社团，传统文化保护部是其下属的二级机构，属于社会团体。王生贵退休后建立该部门，当时名为文化遗产保护部，去年夏天改为现在的名字——传统文化保护部。在副部长谯达摩加入前，该部只有部长王生贵一人。

王生贵并不讳言，像传统文化保护部这样的机构，每年需要向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交纳费用，“一年10000元左右。”他说，有了传统文化保护的名头，他可以进行一些经营活动。谯达摩之所以能当上副部长，也是因为交钱，“他分3次，总共交了30000块钱。”王生贵承认，这笔钱是他收的，用以维持保护部的正常运营，“毕竟我们的办公室都是在外租的。”

王生贵表示，任命谯达摩的时候，已经觉得他有点浮夸，“但我当时考虑到，也许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冲出来，所以还是答应了。”

对此，谭长流称，王生贵希望以孔子和平奖来吸引捐助，“他那个部去年办了一个麻将大赛，赔了二三十万元，他想把洞填起来。”

筹办第二届出现纷争

2011年春节过后，孔子和平奖的核心成员开始探讨如何办好第二届活动。在采访中，所有参与者都表示，第一届有很多问题和不足，但主要目的是引起关注、造成影响，从第二届开始，要使其走上正轨。

除了谯、谭、王、羊等4人外，率先在《环球时报》撰文《中国要设立“孔子和平奖”》的刘志勤也加入进来。刘是瑞士苏黎世州银行北京代表处的首席代表，上文的英文版11月18日刊出后，他称受到了国际舆论的压力。

在如何办好第二届孔子和平奖的讨论会上，与会者达成共识：一是孔子和平奖今年继续举办；二是仍以民间方式举行；三是基本架构不变，评委阵容可以再作扩展，增加专业性与公信力。

不过，在具体问题上，各与会者意见不一。如在奖金问题上，刘志勤提出，现在首先需要的是做出规范、做出公信力，但这不一定要用钱来体现。他建议，每一届发一个孔子金像，上面刻上获奖人名字，“会比发钱来得更有纪念意义”。

“刘志勤主张做事不要沾钱，他很积极地推动这个事，但不愿意露名；但谯达摩和谭长流都很穷，第一届的钱没有任何监管，他们俩谁拉来的钱谁花，办和平奖对他们是又得名又得利。”王生贵抱怨说。

今年3、4月间，在第二届孔子和平奖的讨论会上，谭长流发布了一份材料，称要为孔子和平奖公开募资。

“上面列得很清楚，捐多少钱，可以相应得到一个什么职位，我一看就说，这不是非法集资吗？”刘志勤回忆说，因为众人的反对，谭长流的设想流产。

相比谭长流，谯达摩并不非常迫切地想依靠孔子和平奖来募资，因为他有“中国乡土艺术协会传统文化保护部”公章。“传统文化保护部以前给一些画家发润格证书，也就是一个行价，几百几千元，但是谯达摩可以要几万元。”王生贵透露说。

谭长流告诉早报记者，今年4月，谯达摩用私刻的公章，成立中国油画研究会。“中国油画研究会”成立前，中国乡土艺术传统文化保护部曾为一名画家颁发润格证书，油画作品的润格达2500万元/平方米。

王生贵告诉早报记者，有一次开会，刘志勤说孔子和平奖官网已经制作完毕，开论坛需要到公安部门备案。谯达摩告知，官网后台密码只能给他一人。“我当时就心寒了，也不想去备案，网站注册后就没有启动。”

王生贵说，今年他曾到文化部报告了孔子和平奖一事，“要转正是有机会的，但我没信心了。”

分歧加剧分道扬镳

谯达摩与谭长流，因在评委会的任职问题上发生争论。今年6、7月份，两人再次为此发生争论。最后，谯达摩表示可以让步，让谭长流再做一年评委会主席。

而谭长流认为，谯达摩此举是越权，“我为什么不能做主席？”

谯达摩当场站起来要动手，被王生贵和刘志勤拉住。

此后，谭长流再也没有参加孔子和平奖的会议。

此后，在募集资金上，各方也存在着分歧。

刘志勤透露，曾有郑州的一名企业家，看到孔子和平奖的新闻报道后很是热心，“跟我说他投多少钱都行，但是他想做主席，我没答应。”

然而，支持募资的谭长流却邀请了这位企业家加入，并安排其出任评委会副主任。

羊涤生也赞成募集资金。

“诺贝尔和平奖奖金1000万瑞典克朗，我们只有10万元，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羊涤生说，“你做发布会，请记者，就算开会大家一起吃个饭，各方面都要花钱，募集资金是必要的。”

不过，羊涤生认为，该活动要规范化，实行财务监管。

除了募集资金上的分歧，羊涤生并不满意传统文化保护部乃至中国乡土艺术协会的牌子，以及两位部长的素质。与几位评委商量后，羊涤生打算另起炉灶，直接联系了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副秘书长蒋晔，蒋晔建议他先成立一个公司，以法人身份再与基金会签订协议，设立公益基金。

按照蒋晔的指点，羊涤生注册了万世开太平公司，成立文化中心，并于今年8月与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签订了成立“孔子世界和平奖公益基金管理委员会”的合同。基金管委会主任为羊涤生，赵志正、谭长流、蒋晔及其余3位评委为副主任，蒋晔兼任监事，谭长流担任新成立的万世开太平文化中心副主任。原孔子和平奖的秘书班子全部搬进孔子世界和平奖。

相比只有颁奖的孔子和平奖，孔子世界和平奖设置了比较全面的工作内容，包括在每年的世界和平日（9月21日）进行颁奖，并制作相关音像影视；发布《世界和平白皮书》；举办世界和平论坛；研究和平理论，出版相关论著，及其他与和平相关社会文化公益活动。

今年9月14日，正当孔子世界和平奖召开发布会的材料付印时，谯达摩获知了羊涤生等人另起炉灶的消息，并于9月17日召开孔子和平奖新闻发布会，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孔子世界和平奖）被动。谯达摩还发出消息，向第一届孔子和平奖4位评委索要去年的评委费。

谯达摩自任第二届孔子和平奖主席，并安排了一名朋友出任执行主席。谯达摩介绍，让这位朋友出任执行主席，是因为这位朋友将羊涤生等人另起炉灶的消息通报给了他，“他有功”。

主办方除传统文化保护部外，多了四家“联办”机构：联合国世界和平基金会、中国专家学者协会、世界和谐科学院、国际联合科学院。按照王生贵的说法，这些机构“基本都是刘浩锋或其熟人创立的组织，没有一个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今年9月17日的第二届孔子和平奖启动仪式上，宣布的候选人包括普京、袁隆平、班禅、比尔·盖茨、宋楚瑜、祖马、默克尔、安南。和去年相同，谯达摩称8个人都是他在一两个小时内敲定的。“从知道消息，什么准备都没有，到开发布会，只用了3天。”

两个孔子奖的叫停

谯达摩抢先召开发布会，令孔子世界和平奖方面怨言颇深。羊涤生表示，本来考虑让谯达摩作为发起人，到孔子世界和平奖工作，但鉴于其性格原因最后作罢。

今年9月21日，孔子世界和平奖发布会如期在北京大学举行。

不过，6天后的9月27日，文化部官网发布消息，叫停第二届孔子和平奖。得知此消息的羊涤生，感觉这是一个不利的信号。随后，10月6日有媒体报道称，文化部叫停孔子和平奖，启动孔子世界和平奖。当天下午，文化部便召见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相关领导，并在16时30分在文化部的官网刊出叫停“孔子世界和平奖”的声明。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蒋晔透露，孔子世界和平奖现只是筹备阶段，还需把相关文件逐级上报，报批后再正式开始。

对此说法，羊涤生表示，当时的协议是他与蒋晔签的，甲方便是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不知道还要上报什么？”

“我们肯定是按声明办，上面说停那就停吧，但大家真的是想做一件好事的。可能是上面不是很了解情况，把两个东西弄混了。”羊涤生告诉早报记者。

被叫停的孔子和平奖，并未像羊涤生等人那样偃旗息鼓。孔子和平奖被叫停后，谯达摩花了9300元，在北京注册了一个“香港”公司，成立“中国国际和平研究中心”，“民间组织，在香港颁奖，谁都管不到我。”谯达摩说。

拿到公章后，谯达摩重新开始筹办第二届孔子和平奖。他还更换了主办单位。候选人依然是9月17日发布会提出的8人，谯达摩还邀请了16位评委进行投票。除了北京大学孔庆东、清华大学邱拙、中国人民大学赵总宽等3位教授外，还有8名博士，和包括谯达摩在内的5名“中国国际和平研究中心”研究员。根据投票结果，确定最后的得奖者为普京。

“中国国际和平研究中心”主任是谯达摩本人，刘志勤为名誉主任，研究员都是谯达摩的朋友，均参与了第二届孔子和平奖的投票活动。谯达摩表示，他要将中心建设成一个纯粹的民间学术团体，目前对研究员的学历没有要求，明年开始他将在社科院、中科院及国内高校聘请一些兼职研究员。

王生贵不再参与谯达摩的孔子奖，“我对谯达摩和谭长流太了解了，他们两个再做什么，我都不会参与。”

对于孔子奖的一系列风波，刘志勤表示“心灰而不意冷”，他仍将参与第二届孔子和平奖，“事情无法一蹴而就，必须靠人的努力才能使它朝规范化、专业化的方向发展，才能具备公信力。”

11月10日，谯达摩给早报记者发来的新闻通稿中，主办单位后加入了一个茶叶公司和一个酒企为协办单位。

今年10月20日，清华大学教授羊涤生，指着书房门口悬挂的张岱年所赠书法作品，重复说明他发起孔子世界和平奖的初衷——知识分子情怀。这幅作品上写着张载四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