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健影视:鲁迅语录2011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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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仁于2006-01-14:

不才老矣,乞望这30年前编辑的东西有更多的同仁收藏。

 

鲁迅语录

(1968—1975年编定)

 

王明仁

 

目录

一、引言

二、人世间

三、党同伐异

四、势利眼睛

五、依赖门第

六、现在的阔人

七、暴君的专制

八、发展着“自欺力”

九、愚民的发生

十、真的猛士

十一、作者的任务

十二、以笔墨问世的青年

十三、走人生的长途

十四、余音

 

引言

 

其实,“今故”是发源于“国故”的,我曾想提出古事若干条,要代表古今一切玩艺儿的,作为教本,给如川岛一流的小孩子们看,但这事太难,我读书又太少,恐怕不会成功了。

(见1929年8月8日致章廷谦信,《鲁迅全集》十卷7页)

但看别人的作品,也很有难处,就是经验不同,即不能心心相印。所以常有极要紧,极精彩处,而读者不能感到,后来自己经验了类似的事,这才了然起来。

(见1933年8月13日致董永舒信,《鲁迅全集》十卷165页)

 

所以我也只得依了自己的觉察,孤寂地姑且将这些写出,作为在我的眼里所经过的中国的人生。

(《集外集•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及著

者自叙传略》,《鲁迅全集》七卷78页)

一定要到得“不幸而吾言中”,这才大家默默无言,然而为时已晚,是彼此都大可悲哀的。

(《且介亭杂文二集•序言》,《鲁迅全集》六卷171页)

人世间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事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鲁迅全集》四卷454页)

 

人生苦痛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在中国。

(《华盖集•导师》,《鲁迅全集》三卷44页)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0页)

人们的苦痛是不容易相通的。

(《华盖集续编•“死地”》,《鲁迅全集》三卷191页)

你爱做的事,偏不给你做,你不爱做的事,倒非做不可。这是由于职业和嗜好不能合一而来的。倘能够大家去做爱做的事,而仍然各有饭吃,那是多么幸福。

(《而已集•读书杂谈》,《鲁迅全集》三卷329页)

人不能不吃饭,因此即不能不做事。但居今之世,事与愿违者往往而有,所以也只能做一件事算是活命之手段,倘有余瑕,可研究自己所愿意之东西耳。自然,强所不欲,亦一苦事。然而饭碗一失,其苦更大。我看中国谋生,将日难一日也。所以只得混混。

(《书信•李秉中》,《鲁迅全集》九卷313页)

 

我先前只以为要饭碗不容易,现在才知道不要饭碗也是不容易的。

(《华盖集续编•海上通信》,《鲁迅全集》三卷298页)

要谋生,谋生之道,则不择手段。人们这样的很多,不过他们不肯说出口。

(《三闲集•通信》,《鲁迅全集》四卷80页)

 

我在静夜中,回忆先前的经历,觉得现在的社会,大抵是可利用时则竭力利用,可打击时则竭力打击,只要于他有利。我在北京这么忙,来客不绝,但一受段棋瑞,章士钊们压迫,有些人就立刻索还原稿,不要我选定,作序了。其甚者还要乘机下石,连我请他吃过饭也是罪状了,这是我在运动他;请他喝过好茶也是罪状了,这是我奢侈的证据。借自己的升沉,看看人们嘴脸的变化,虽然很有益,也有趣,但我的涵养工夫太浅了,有时总还不免有些愤激,因此又常迟疑于此后所走的路……

(《两地书•第二集七三》,《鲁迅全集》九卷170-171页)

我的经验,是人来要我帮忙的,他用“互助论”,一到不用,或要攻击我了,就用“进化论的生存竞争论”,取去我的衣服,倘向他索还,他就说我是“个人主义”,自私自利,吝啬得很。

(见1935年4月23日致萧军、箫红信)

 

我早已有些想到过,你这次去做事,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们来访你的,或者自称革命家,或者自称文学家,不但访问,还要要求帮忙。我想,你是会去帮的,然而帮忙之后,他们还要大不满足,而且怨恨,因为他们以为你收入甚多,这一点即等于不帮,你说竭力的帮了,乃是你吝啬的谎话。将来或有些失败,便都一哄而散,甚者还要下石,即将访问你时所见的态度,衣饰,住处等等,作为攻击之资,这是对先前吝啬的罚。……经验若干时之后,便须恍然大悟,斩钉截铁地将他们抛开,否则,即使将自己全部牺牲了,他们也仍不满足,而且仍不能得救。其实呢,就是你现在见得可怜的所谓“妇孺”,恐怕也不在这例外。

(《两地书•六二》,《鲁迅全集》九卷149页)

防被欺。

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

(《而已集•小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97页)

 

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看见许多死亡;证成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一生中,得小欢喜,少有挂碍。然而憎人却不过是爱人者的败亡的逃路,与宝玉之终于出家,同一小器。

(《集外集拾遗•<绛洞花主>小引》,《鲁迅全集》七卷419页)

 

他是知道中国的一切事万不可“办”的;即如档案罢,任其自然,烂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而至于烧掉,天下太平;倘一加人为,一“办”,那就舆论沸腾,不可开交了。结果办事的人成为众矢之的,谣言馋谤,百口也分不清。

(《而已集•谈所谓“大内档案”》,《鲁迅全集》三卷424页)

 

头儿胡行于上,蚁民乱碰于下,结果是各人的门前都不成样,各家的瓦上也一团糟。

(《南腔北调集•谚语》,《鲁迅全集》四卷415页)

我想,人们在社会里,当初是并不这样彼此莫不相关的,但因豺狼当道,事实上因此出过许多牺牲,后来就自然的走到这条路上去了。

(《南腔北调集•经验》,《鲁迅全集》四卷413页)

现在的人间也还是“大王好见,小鬼难当”的处所,……

(《三闲集•路》,《鲁迅全集》四卷70页)

一个人如果一生没有遇到横祸,大家决不另眼相看,但若坐过牢监,到过战场,则即使他是一个万分平凡的人,人们也总看得特别一点。

(《两地书•序言》,《鲁迅全集》九卷4页)

运命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的指导,乃是事后的一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且介亭杂文•运命》,《鲁迅全集》六卷102页)

钱这个字很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们所非笑,但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要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1页)

我们有钱的时候,用几个钱不算什么;直到没有钱,一个钱都有它的意味。

(《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鲁迅全集》七卷105页)

 

亲戚和金钱,在目下的中国,关系也真是大,事实给与了教训,人们看惯了,以为人人都脱不了这关系,便也无足深怪的。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鲁迅全集》四卷454页)

 

社会上风行请吃饭而讳言请吃饭,使人们不得不虚假。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7页)

 

但我的意见,却以为还是酒后的公论有情。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6页)

 

我不过说,发议论和请吃饭,现在还是有关系的;请吃饭之于发议论,现在也还是有益处的;虽然,这也是人情之常,无足深怪的。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8页)

请客大约尚无把握,因为要请,就要吃得好,否则,不如不请,这是我和悄吟太太主张不同的地方。

(《书信•致箫军、箫红》,《鲁迅全集》十卷240页)

 

倘使连酒饭也失了効力,我想,中国也还要光明些。

(《华盖集•并非闲话(二)》,《鲁迅全集》三卷94页)

 

然而不以酒饭为重的老实人,却是的确也有的,要不然,中国自然还要坏。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7页)

 

乌呼,人和人的魂灵,是不容易相通的。

(《华盖集续编•无花的蔷薇之二》,《鲁迅全集》三卷188页)

 

只要是地位,尤其是利害一不相同,则两国之间不消说,就是同国的人们之间,也不容易互相了解的。

(《且介亭杂文二集•内山完造作<活中

国姿态>序》,《鲁迅全集》六卷210页)

现在所做的,虽只是些无聊事,但人也只有人的本领,一部分人以为非必要者,一部分人却以为必要的。

(《书信•致胡今虚》,《鲁迅全集》十卷163页)

 

一个人的言行,从别人看来,“大可不必”之点多得很,要不然,全国的人们就好像一个了。

(《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

开去》,《鲁迅全集》六卷221页)

 

凡人们的言论,思想,行为,倘若自己以为不错的,就愿意天下的别人,自己的朋友都这样做。

(《而已集•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鲁迅全集》三卷392页)

 

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

(《呐喊•自序》,《鲁迅全集》一卷5页)

人的言行,在白天和在深夜,在日下和在灯前,常常显得两样。

(《准风月谈•夜颂》,《鲁迅全集》五卷158页)

 

因为一个人的言行,总有一部分愿意别人知道,或者不妨给别人知道,但有一部分却不然。然而一个人的脾气,又偏爱知道别人不肯给人知道的一部分。

(《且介亭杂文•孔另镜编<当代文人尺

牍钞>序》,《鲁迅全集》六卷330页)

小市民总爱听人们的丑闻,尤其是有些熟识的人们的丑闻。

(《且介亭杂文二集•论人言可畏》,《鲁迅全集》六卷262页)

 

我们中国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或者将不为自己所有的东西,总要破坏了才快活的。

(《华盖集续编•记谈话》,《鲁迅全集》三卷265页)

 

好名目当然也好得很。只可惜美名未必一定包着美德。

(《且介亭杂文二集•四论“文人相

轻”》,《鲁迅全集》六卷299页)

我们看历史,能够据过去以推知未来,看一个人的以往的经历,也有一样的效用。

(《华盖集•答ks君》,《鲁迅全集》三卷84页)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里的“失”,是在非到盖棺之后,一个人的运命“终是”不可知。

(《花边文学•运命》,《鲁迅全集》五卷360页)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而已集•小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97页)

 

老先生们保存现状,连在黑屋子里开一个窗也不肯,还有种种不可开的理由,但倘有人要来连屋顶也掀掉它,他这才魂飞魄散,设法调解,折中之后,许开一个窗,但总在伺机想把它塞起来。

(《书信•致曹聚仁》,《鲁迅全集》十卷147页)

回复故道的事是没有的,一定有迁移;维持现状的事也是没有的,一定有改变。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也是没有的,只可权大小

(《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

开去》,《鲁迅全集》六卷224页)

 

人们因为能忘却,所以自己能渐渐地脱离了受过的苦痛,也因为能忘却,所以往往照样地再犯前人的错误。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2页)

 

总之,经验的所得的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很大的牺牲,虽是小事,也免不掉要付出惊人的代价。

(《南腔北调集•经验》,《鲁迅全集》四卷413页)

 

古人所传授下来的经验,有些实在是极可宝贵的,因为它曾经费去许多牺牲,而留给后人很大的益处。

(《南腔北调集•经验》,《鲁迅全集》四卷412页)

我们的乏的古人想了几千年,得到一个制驭别人的巧法:可压服的将他压服,否则将他抬高。而抬高也就是一种压服的手段,常常微微示意说,你应该这样,倘不,我要将你摔下来了。求人尊敬的可怜虫于是默默地坐着……

(《华盖集•我的“籍”和“系”》,《鲁迅全集》三卷65页)

 

人到无聊,便比什么都可怕,因为这是从自己发生的,不大有药可救。

(《两地书•北京二九》,《鲁迅全集》九卷71页)

 

然而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

(《且介亭杂文二集•几乎无事的悲剧》,《鲁迅全集》六卷293页)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4页)

人们大抵敏感,时时也感到,而且防着自己的没落,如漂浮在大海里一般,拼命向各处抓攫。

(《三闲集•“醉眼”中的朦胧》,《鲁迅全集》四卷53页)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真死掉了。

(《华盖集续编•空谈》,《鲁迅全集》三卷204页)

 

所谓回忆者,虽说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

(《呐喊•自序》,《鲁迅全集》一卷3页)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多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了,因为他眷念从前,难望再有勇猛的进取;但也有人说回忆是最为可喜的。

(《华盖集•忽然想到九》,《鲁迅全集》三卷49页)

 

做梦是自由的,说梦就不自由。做梦,是做真梦的,说梦,就难免说谎。

(《南腔北调集•听说梦》,《鲁迅全集》四卷357页)

 

 

 

 

党同伐异

 

人自以为“公平”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醉意了。世间都以“党同伐异”为非,可是谁也不做“党异伐同”的事。

(《华盖集•并非闲话(二)》,《鲁迅全集》三卷94页)

 

在现今的世上,要有不偏不倚的公论,本来是一种梦想……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7页)

 

在我的心里似乎没有所谓“公平”,在别人里我也没有看见过……

(《华盖集•并非闲话(三)》,《鲁迅全集》三卷114页)

 

而且人也决不会“不属于任何一面”,一做事,要看出来的。如果真的不属于任何一面,他是一个怪人,或是一个滑人……

(《书信•唐弢》,《鲁迅全集》十卷233页)

即使好像不偏不倚罢,其实是总有些偏向的,平时有意的或无意的遮掩起来,而一遇切要的事故,它便会分明的显现。

(《南腔北调集•又论“第三种人”》,《鲁迅全集》四卷409页)

 

人非木石,岂能一味谈理,碍于情面而偏了过去,在这里正有着人气息。

(《华盖集续编•送灶日漫笔》,《鲁迅全集》三卷176页)

凡事无论大小,只要和自己有些相干,便不免格外警觉。

(《华盖集•并非闲话》,《鲁迅全集》三卷58页)

事不干己,是很容易滑过去的。

(《三闲集•我的态度气量和年纪》,《鲁迅全集》四卷88页)

 

我现在觉得世上是仿佛没有所谓闲事的,有人来管,便都和自己有点关系;即便是爱人类,也因为自己是人

(《华盖集续编•杂论管闲事、做学问、

灰色等》,《鲁迅全集》三卷137页)

其实呢,被毁则报,被誉则默,正是人情之常。

(《华盖集续编•无花的蔷薇》,《鲁迅全集》三卷186页)

假使一个人还有是非之心,倒不如直说的好;否则,虽然吞吞吐吐,明眼人也会看出他暗中“偏袒”那一方,所表白的不过是自己的阴险和卑劣。

(《华盖集•并非闲话》,《鲁迅全集》三卷60页)

 

说话说到有人厌恶,比起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

(《坟•题记》,《鲁迅全集》一卷153页)

 

凡对于以真话为笑话的,以笑话为真话的,以笑话为笑话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说话。

(《坟•说胡须》,《鲁迅全集》一卷284页)

 

然而这关系非同小可,将来怕要遭殃了,因为我知道,得罪人是要得到报应的。

(《华盖集续编•有趣的消息》,《鲁迅全集》三卷145页)

 

长于营植排挤者,必大嫉妒,如果不是他们的一伙,则虽闭门不问外事,也还是要遭嫉视的。

(《书信•致郑振铎》,《鲁迅全集》十卷127页)

有些东西,为要显示他伤害你的时候的公正,在不相干的地方就称赞你几句,似乎有赏有罚,使别人看去,很像无私。

(《华盖集续编•无花的蔷薇》,《鲁迅全集》三卷186页)

 

我新近才看出这圈套,就是从“青年必读书”事件以来,很收些赞同和嘲骂的信,凡赞同者,都很坦白,并无什么恭维。如果开首称我为什么“学者”“文学家”的,则下面一定是谩骂。我才明白这等称号,乃是他们所公设的巧计,是精神的枷锁,故意将你定为“与众不同”,又借此来束缚你的言动,使你与他们的老生活上失去危险性的。

(《华盖集•通讯》,《鲁迅全集》三卷20页)

 

中国老例,凡要排斥异己的时候,常给对手起一个诨号,——或谓之“绰号”。

(《华盖集•补白》,《鲁迅全集》三卷79页)

 

我想辩论事情,威吓和诬陷,是没有用处的。用笔的人,一来就发你的脾气,要我的性命,更其可笑得很。

(《花边文学•玩笑只当它玩笑(上)》,〈鲁迅全集〉五卷424页)

声罪致讨的明文,那力量往往远不如交头接耳的密语,因为一是分明,一是莫测的。

(《南腔北调集•捣鬼心传》,《鲁迅全集》四卷476页)

 

因为这种模模糊糊的摇头,比列举十大罪状更有害于对手,列举还有条款,含胡的指摘,是可以令人揣测到坏到茫无界限的。

(《且介亭杂文末编•三月的租界》,《鲁迅全集》六卷420页)

 

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且介亭杂文末编•半夏小集》,《鲁迅全集》六卷483页)

 

可见流言也有种种,某种流言,大抵是奔凑到某种耳朵,写出在某种笔下的。

(《华盖集•并非闲话》,《鲁迅全集》三卷60页)

 

不过,谣言这东西,却确是造谣者本心所希望的事实,我们可以借此看看一部分人的思想和行为。

(《华盖集续编•无花的蔷薇之三》,《鲁迅全集》三卷209页)

读书人的心里大抵含着杀机,对于异己者总给他安排下一点可死之道。就我所眼见的而论,凡阴谋家攻击另一派,光绪年间用“康党”,宣统年间用“革党”,民二以后用“乱党”,现在自然要用“共产党”了。

(《华盖集续编•可惨与可笑》,《鲁迅全集》三卷193页)

 

我与中国新文人相周旋者十余年,颇觉得以古怪者为多,……造谣生事,害人卖友,几乎视若当然,而最可怕的是动辄要你生命。但倘遇此辈,第一切戒愤怒,不必与之针锋相对,只须付之一笑,徐徐扑之。

(《书信•致黎烈文》,《鲁迅全集》十卷151页)

 

首先应该扫荡的,倒是拉大旗作为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小不如意,就倚势(!)定人罪名,而且重得可怕的横暴者。

(《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

统一战线问题》,《鲁迅全集》六卷440页)

“你敢出来!出来!躲在背后说风凉话不算好汉!”

但是,如果你上了他们的当,真的赤膊奔上前阵,像许褚似的充好汉,那他那边立刻就会给你一枪,老实不客气,然后,再学着金圣叹批《三国演义》的笔法,骂一声“谁叫你赤膊的”——活该。

(《伪自由书•不负责任的坦克车》,《鲁迅全集》五卷104页)

 

死于敌手的锋刃,不是悲苦;死于不知何来的暗器,却是悲苦。

(《华盖集•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7页)

因为我知道即使死掉,也不过给他们大卖消息,大造谣言,说我的被杀,其实是为了金钱或女人关系。所以,名列于该杀之林则可,悬樑服毒,是不来的。

(《南腔北调集•祝<涛声>》,《鲁迅全集》四卷429页)

 

我已决定不再彷徨,拳来拳对,刀来刀当,所以心里也很舒服了。

(《两地书•七九》,《鲁迅全集》九卷182页)

 

无论其怎样落水,为人也则帮之,为狗也则不管之,为坏狗也则打之。一言以蔽之:“党同伐异”而已矣。

(《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鲁迅全集》一卷3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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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明仁于2006-01-1417:08:21.0发表来自:发送短消息

《鲁迅语录》(2)

势利眼睛

 

孔老先生说过:“毋友不如己者。”其实这样的势利眼睛,现在的世界上还多得很。

(《坟•杂忆》,《鲁迅全集》一卷321页)

 

中国的人们,遇见带有会使自己不安的朕兆的人物,向来就用两样法:将他压下去,或者将他捧起来。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三卷104页)

 

伶俐的人们,自然也有谋利而捧的……但在一般人,——就是未曾“读经”的,则凡有捧的行为的“动机”,大概是不过想免害。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三卷104页)

 

要而言之:凡有被捧者,十之九不是好东西。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三卷104页)

小心谨慎的人,偶然遇见仁人君子或雅人学者时,倘不会帮闲凑趣,就须远远避开,愈远愈妙。假如不然,即不免要碰着和他们口头不大相同的脸孔和手段。

(《且介亭杂文•论俗人应避雅人》,《鲁迅全集》六卷161-162页)

 

可是爬的人那么多,而路只有一条,十分拥挤。老实的照着章程规规矩矩的爬,大都是爬不上去的。聪明人就会推,把别人推开,推倒,踏在脚底下,踹着他们的肩膀和头顶,爬上去了。

(《准风月谈•爬和推》,《鲁迅全集》五卷208页)

 

中国常语说,临下骄者事上必谄……

(《坟•论照相之类》,《鲁迅全集》一卷291页)

叭儿狗往往比它的主人更严厉。

(《而已集•小杂感》,《鲁迅全集》三卷298页)

 

他们是羊,同时也是凶兽;但遇见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

(《华盖集•忽然想到七》,《鲁迅全集》三卷46页)

所多的是自在黑幕中,偏说不知道;替暴君奔走,却以局外人自居;满肚子怀着鬼胎,而装出公允的笑脸……

(《华盖集•并非闲话》,《鲁迅全集》三卷62页)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华盖集•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8页)

 

大约满口激烈之谈者,其人便须留意。

(《书信•致姚克》,《鲁迅全集》十卷181页)

激烈得快的,也平和得快,甚至于也颓废得快。

(《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鲁迅全集》四卷234页)

 

他的改变,倒不足奇。前些时,是他自己大碰钉子的时候,所以觉得我的“人格好”,现在却已经是文艺家协会的理事,《文学界》编辑,还有“实际解决”之力,不但自己捏着钉子,而且也许是别人的棺材钉了,居移气,养移体,现在之觉得我“不对”,“可笑”,“助长恶劣的倾向”,“若偶像然”,原是不足为异的。

(见1936年8月28日致杨霁云信)

他未必责备自己,其毫无特操者,不过用无聊和无耻,以应付环境的变化而已。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13页)

一有变化,它们就另换一副面目。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20页)

 

俗语说:“忠厚是无用的别名”,也许太刻薄一点罢,但仔细想来,却也觉得并非唆人作恶之谈,乃是归结了许多苦楚的经历之后的警句。

(《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鲁迅全集》一卷352页)

 

有时也觉得宽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这话是怯汉所发明,因为他没有报复的勇气;或者倒是卑怯的坏人所创造,因为他贻害于人而怕人来报复,便骗以宽恕的美名。

(《坟•杂忆》,《鲁迅全集》一卷300页)

 

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

那么,无论什么魔鬼,就都只能到他自己的地狱里去。

(《华盖集•忽然想到七》,《鲁迅全集》三卷47页)

依赖门第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

(《坟•论“他妈的!”》,《鲁迅全集》一卷327页)

 

晋朝已经是大重门第,重到过度了;华胄世业,子弟便易于得官;即使是一个酒囊饭袋,也还是不失为清品。……庶民中纵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并。至于大姓,实不过承祖宗余荫,以旧业骄人,空腹高心,当然使人不耐。……势位声气,本来仅靠了“祖宗”这惟一的护符而存,“祖宗”倘一被毁,便什么都倒败了。这是依赖“余荫”的必得的果报。

(《坟•论“他妈的!”》,《鲁迅全集》一卷326页)

 

在学校里,不是还唾骂敌人的儿子,使他非逃回家去不可么?这和古代暴君的灭族的意见,有什么区分!

(《华盖集•忽然想到七》,《鲁迅全集》三卷46页)

但姓氏籍贯,却不能决定本人的功罪,因为这是从上代传下来的,不能由他自主

(《南腔北调集•辱骂和恐吓决不是

战斗》,《鲁迅全集》四卷344页)

 

虽或受着各方面的斫刺,似乎已经没有创伤,或者不再觉得痛楚;即使加我罪案,也并不觉着一点沉重了。这是我经历了许多旧的和新的世故之后,才获得的。我已经管不了许多,只好退让到无可退避之地,进而和他们冲突,蔑视他们,并且蔑视他们的蔑视。

(《华盖集续编•海上通信》,《鲁迅全集》三卷300页)

 

读书人家的子弟熟悉笔墨,木匠的孩子会玩斧凿,兵家儿早识刀枪……

(《且介亭杂文二集•不应该那么写》,《鲁迅全集》六卷247页)

 

 

 

现在的阔人

 

我总相信现在的阔人都是聪明人;反过来说,就是倘使老实,必不能阔是也。至于所挂的招牌是佛学,是孔道,那倒没有什么关系。

(《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鲁迅全集》三卷96页)

 

至于现在的能以他的主张,引起若干议论的,则大概是阔人。……他们的主张,其实并非那些笨牛一般的真主张,是所谓别有用意……

(《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鲁迅全集》三卷96页)

我们里面,发表意见的固然也有的,但常见的是无拳无勇,未曾“杀死十万条人命”,倒是自称“小百姓”的人,所以那意见也无人“尊重”,也就是和大家“不相干”。

(《准风月谈•打听印象》,《鲁迅全集》五卷244页)

 

然而看看中国的一些人,至少是上等人,他们的对于神,宗教,传统的权威,是“信”和“从”呢,还是“怕”和“利用”?只要看他们的善于变化,豪无特操,是什么也不信从的,但总要摆出和内心两样的架子来。

(《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鲁迅全集》三卷241页)

 

既然不敢径取,就只好用阴谋和手段。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三卷106页)

 

因为据我的经验,那种表面上扮着“革命”的面孔,而轻易诬陷别人为“内奸”,为“反革命”,为“托派”,以致“汉奸”者,大半不是正路人;因为他们巧妙地格杀革命的民族的力量,不顾革命的大众的利益,而只借革命以营私……

(《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

统一战线问题》,《鲁迅全集》六卷432页)

所以有一件大事,就想借此连络谁,打倒谁,把自己抬上去。

(见1936年5月25日致时玳信)

他们就专用造谣,恫吓,播弄手段张网,以罗致不知底细的……青年,给自己造地位。

(见1936年9月16日致王冶秋信)

抢得天下的便是王,抢不到天下的便是贼。

(《而已集••文学和出汗》,《鲁迅全集》三卷417页)

 

对“教育当局”谈教育的根本误点,是在将这四个字的力点看错了;以为他要来办“教育”。其实不然,大抵是来做“当局”的。

(《而已集•反“漫谈”》,《鲁迅全集》三卷350页)

 

古书实在太多,倘不是笨牛,读一点就可以知道,怎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再进一步,并可以悟出中国人是健忘的,无论怎样言行不符,名实不副,前后矛盾,撒诳造谣,蝇营狗苟,都不要紧,经过若干时候,自然被忘得干干净净;只要留下一点卫道模样的文字,将来仍不失为“正人君子”。

(《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鲁迅全集》三卷97页)

 

我们的却虽然这么想,却是那么说,在后台这么做,到前台又那么做……

(《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鲁迅全集》三卷241页)

有明说要做,其实不做的;有明说不做,其实要做的;有明说做这样,其实做那样的;有其实自己要这么做,倒说别人要这么做的;有一声不响,而其实倒做了的。然而也有说这样,竟这样的。

(《伪自由书•推背图》,《鲁迅全集》五卷73页)

 

所以中国人倘有权力,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满口“中庸”时,乃是势力已失,早非“中庸”不可的时候了。

(《华盖集•通讯》,《鲁迅全集》三卷21页)

 

无论是何等样人,一成为猛人,则不问其“猛”之大小,我觉得他的身边便总有几个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那结果,在内,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趋势。在外,是使别人所看见的并非该猛人的本相,而是经过了包围者的曲折而显现的幻形。至于幻得怎样,则当视包围者是三棱镜呢,还是凸面或凹面而异。假如我们能有一种机会,偶然走到一个猛人的近旁,便可以看见这时包围者的脸面和言动,和对付别的人们的时候有怎样地不同。我们在外面看见一个猛人的亲信,谬妄骄恣,很容易以为该猛人所爱的是这样的人物。殊不知其实是大谬不然的。猛人所看见的他是娇嫩老实,非常可爱,简直说话会口吃,谈天要脸红。

(《而已集•扣丝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70页)

 

民元革命时候,我在S城,来了一个都督。他虽然也出自绿林大学,未尝“读经”(?),但倒是还算顾大局,听舆论的,可是自绅士以至庶民,又用了祖传的捧法,群起而捧之了。这个拜会,那个恭维,今天送衣料,明天送翅席,捧得他连自己也忘其所以,结果是渐渐变成老官僚一样,动手刮地皮。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三卷105页)

 

世间只要有权门,一定有恶势力,有恶势力,就一定有二花脸,而且有二花脸艺术。

(《准风月谈•二丑艺术》,《鲁迅全集》五卷163页)

 

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做主子时以一切别人为奴才,则有了主子,一定以奴才自命;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动摇的。

(《南腔北调集•谚语》,《鲁迅全集》四卷414页)

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号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

(《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鲁迅全集》四卷239页)

 

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名人被崇奉所诱惑,也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渐以为一切无不胜人,无所不谈,于是乎就悖起来了。其实,专门家除了他的专长之外,许多见识是往往不及博识家或常识者的。

(《且介亭杂文二集•名人和名言》,《鲁迅全集》六卷287页)

 

待到伟大的人物成为化石,人们都称他伟人时,他已经变成了傀儡了。

(《华盖集续编•无花的蔷薇》,《鲁迅全集》三卷184页)

 

 

 

暴君的专制

(请不要误解,这是借用鲁迅的话描述文化大革命

时令人窒息的空气,不是指谁谁就是暴君了。)

暴君的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愚民的专制使人们变成死相。大家渐渐死下去,而自己反以为卫道有效,这才渐近于正经的活人。

(《华盖集•忽然想到五》,《鲁迅全集》三卷34页)

盖天下的事,往往决计问罪在先,而搜集罪状(普通是十条)在后也。

(《三闲集•通信》,《鲁迅全集》四卷81页)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斃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许多罪人,应该称为“可恶的人”。

(《而已集•可恶罪》,《鲁迅全集》三卷374页)

 

今天正是正当的,明天就变犯罪,藤条打屁股。

(《而已集•谈“激烈”》,《鲁迅全集》三卷360页)

刊物上登载一篇俨乎其然的像煞有介事的文章,我们就知道字里行间还有看不见的鬼把戏。

(《伪自由书•文字上的折扣》,《鲁迅全集》五卷47页)

 

从指挥刀下骂出去,从裁判席上骂下去,从官营的报上骂开去,真是伟哉一世之雄,妙在被骂者不敢开口。

(《而已集•革命文学》,《鲁迅全集》三卷407页)

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的袭用,对于别人的攻击,想来也还要用这一类的方法,但自然要改变了所攻击的人名。

(《伪自由书•后记》,《鲁迅全集》五卷151页)

 

中国向来的历史上,凡一朝要完的时候,总是自己动手,先前本国的较好的人,物,都打扫干净,给新主子可以不费力的进来。

(《书信•致肖军、肖红》,《鲁迅全集》十卷239页)

以大点的国事来比罢,太平盛世,是没有匪的;待到群盗如毛时,看旧史,一定是外戚,宦官,奸臣,小人当国,即使大打一通官话,那结果也还是“呜乎哀哉”。

(《华盖集续编•学界三魂》,《鲁迅全集》三卷150页)

皇帝和大臣们,向来总要取其一端,或者“以孝治天下”,或者“以忠诏天下”,而且又“以贞节励天下”。但是,二十四史不现在么?其中有多少孝子,忠臣,节妇和烈女?

(《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鲁迅全集》三卷95页)

 

劝人安贫乐道是古今治国平天下的大经略,开过的方子也很多,但都没有十全大补的功效。

(《花边文学•安贫乐道法》,《鲁迅全集》五卷435页)

 

“安贫”诚然是天下太平的要道,但倘使无法指定究竟的

运命,总不能令人死心塌地。

(《花边文学•运命》,《鲁迅全集》五卷361页)

 

奢侈和淫靡只是一种社会崩溃腐化的现象,决不是原因。

(《南腔北调集•关于女人》,《鲁迅全集》四卷396页)

 

人能说话,已经是祸胎了,而况有时还要做文章。

(《坟•春末闲谈》,《鲁迅全集》一卷307页)

我现在要说的是:说话难,不说亦不易。弄笔的人们,总要写文章,一写文章,就难免惹灾祸。

(《准风月谈•“感旧”以后(下)》,《鲁迅全集》五卷265页)

 

要写下去,在中国的现在,还是没有写处的。年青时读向子期《思旧赋》,很怪他为什么只有寥寥的几行,刚开头却煞了尾。然而,现在我懂得了。

(《南腔北调集•为了忘却的记念》,《鲁迅全集》四卷375页)

 

现在的报章之不能像个报章,是真的;评论的不能逞心而谈,失了威力,也是真的……

(《且介亭杂文•论人言可畏》,《鲁迅全集》六卷261页)

事实常没有字面这么好看。例如《自由谈》,其实是不自由的,现在叫作《自由谈》,总算我们是这么自由地在这里谈着。

(《伪自由书•崇实》,《鲁迅全集》五卷10页)

 

有救人之英雄,亦有杀人之英雄,世上通例,但有作文之文学家,而又有禁人作文之“文学家”,则似中国所独有也。

(《书信•致郑振铎》,《鲁迅全集》十卷128页)

然而社会讽刺家究竟是危险的,尤其是在有些“文学家”明明暗暗的成了“王之爪牙”的时代。人们谁高兴做“文字狱”中的主角呢,但倘不死绝,肚子里总还有半口闷气,要借着笑的幌子,哈哈的吐他出来。

(《伪自由书•从讽刺到幽默》,《鲁迅全集》五卷36页)

他所讽刺的是社会,社会不变,这讽刺就跟着存在……

(《伪自由书•从讽刺到幽默》,《鲁迅全集》五卷35页)

上司的行动不必征求下属的意见,这是天经地义。但是,有时候上司会对下属解释。

……这种解释的作用,在于制造自己威权的宗教上、哲学上、科学上,世界潮流上的根据,使得奴隶和牛马恍然大悟这世界的公律,而抛弃一切翻案的梦想。

当上司对于下属解释的时候,你做下属的切不可误解这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即使你绝对的不同意,他还是干他的。

(《准风月谈•同意和解释》,《鲁迅全集》五卷227—228页)

 

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暴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拏“残酷”做娱乐,拏“他人的苦”做赏玩,做慰安。

自己的本领只是“倖免”。

(《热风•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鲁迅全集》一卷433页)

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暴政,时常还不能餍足暴君治下的臣民的欲望。

中国不要提了罢。在外国举一个例:小事件则如果格里的剧本《按察使》,众人都禁止他,俄皇却准开演;大事件则如巡抚想放耶酥,众人却要求将他钉上十字架。

(《热风•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鲁迅全集》一卷433页)

 

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鲁迅全集》四卷455页)

 

直到事实给了我教训,我才分明省悟了做今人和做古人一样难。

(《两地书•序言》,《鲁迅全集》九卷3页)

 

就是秦始皇隋炀帝,他会自承无道么?百姓就只好永远箝口结舌,相率被杀,被奴。

(《且介亭杂文二集•田军作<八月的

乡村>序》,《鲁迅全集》六卷226页)

古人做过的事,无论什么,今人都会做出来。而辩护古人,也就是辩护今人。

(《华盖集•忽然想到四》,《鲁迅全集》三卷14页)

 

但是结果往往和英雄们的预算不同。始皇想皇帝传至万世,而偏偏二世而亡,赦免了农书和医书,而秦以前的这一类书,现在却偏偏一部也不剩。

《准风月谈•华德焚书异同轮》,《鲁迅全集》五卷175页)

 

即以皇帝一伦而言,便难免时常改姓易代,终没有“万年有道之长”,《二十四史》而多至二十四,就是可悲的铁证。

(《坟•春末闲谈》,《鲁迅全集》一卷306页)

 

在我自己,觉得中国现在是一个进向大时代的时代。但这所谓大,并不一定指可以由此得生,而也可以由此得死。

(《而已集•“尘影”题辞》,《鲁迅全集》三卷4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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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明仁于2006-01-1417:12:45.0发表来自:发送短消息

《鲁迅语录》(3)

发展着“自欺力”

 

中国人现在是在发展着“自欺力”。

“自欺”也并非现在的新东西,现在只不过日见其明显,笼罩了一切罢了。

(《且介亭杂文•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鲁迅全集》六卷91页)

 

其实,中国人是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缺点只在有些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

(《且介亭杂文末编•立此存照(三)》,《鲁迅全集》六卷509页)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着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

(《坟•论睁了眼看》,《鲁迅全集》一卷328页)

而中国现行的所谓宣传,则不但后来只有证明这“宣传”确凿就是说谎的事实而已,还有一种坏结果,是令人对于凡有记述文字逐渐起了疑心,临末弄得索性不看。

(《南腔北调集•林克多<苏联见闻

录>序》,《鲁迅全集》四卷323页)

 

但是现在的有些文章觉得不少是“高论”,文章虽好,能说而不能行,一下子就消灭,而问题却依然如故。

(《且介亭杂文•答曹聚仁先生信》,《鲁迅全集》六卷58页)

 

历来都竭力表彰“五世同堂”,便足见实际上同居的为难;拼命的劝孝,也足见事实上孝子的缺少。而其原因,便全在一意提倡虚伪的道德,蔑视了真的人情。

(《坟•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全集》一卷255页)

 

然则圣人为什么大呼“中庸”呢?曰:这正因为大家并不中庸的缘故。人必有所缺,这才想起他所需。

(《南腔北调集•由中国女人的脚,推定中国人之非中庸,

又由此推定孔夫子有胃病》,《鲁迅全集》四卷390页)

向来听说中国人具有大国民的大度,现在看看,也未必然。但是我们要说得好,那么,就说好清静,有志气罢。所以总愿意自己是第一,是唯一,不爱见别的东西共存。

(《华盖集•并非闲话(二)》,《鲁迅全集》三卷92页)

 

我们“皇汉”人实在有些怪脾气的:外国人论及我们缺点的不欲闻,说好处就相信……

(《三闲集•“皇汉医学”》,《鲁迅全集》四卷111页)

 

歌颂中国文明的也惟以光明示人,隐匿了黑的一面。

(《华盖集•补白》,《鲁迅全集》三卷79页)

 

讲来讲去总是这几套,纵使记性坏,多听了也会烦厌的。

(《准风月谈•归厚》,《鲁迅全集》五卷297页)

 

我想,便是说教的人,恐怕自己也未必相信罢。

所以听的人也不相信。

(《且介亭杂文•难行和不信》,《鲁迅全集》六卷41页)

只有真的声音,才能感动中国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须有了真的声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

(《三闲集•无声的中国》,《鲁迅全集》四卷14页)

 

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

(《野草•立论》,《鲁迅全集》二卷196页)

承认其有而掩饰为无,非有绝技是不行的。

(《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

性”》,《鲁迅全集》四卷162页)

一般的幻灭的悲哀,我以为不在假,而在以假为真。

(《三闲集•怎么写》,《鲁迅全集》四卷21页)

 

幻灭之来,多不在假中见真,而在真中见假。

(《三闲集•怎么写》,《鲁迅全集》四卷21页)

 

叫我们用自己的老调子唱完我们自己的时候,是已经要到了。

(《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鲁迅全集》七卷426页)

中国的事情往往是招牌一挂就算成功了。

(《集外集拾遗•今春的两种感想》,《鲁迅全集》七卷625页)

 

中国有许多事情都只剩下一个空名和假样,就为了不认真的缘故。

(《花边文学•〈如此广州.〉读后感》,《鲁迅全集》五卷357页)

 

中国人将办事和做戏太混为一谈,而别人却很切实……

(《书信•致台静农》,《鲁迅全集》九卷353页)

 

在中国要寻求滑稽,不可看所谓滑稽文,倒要看所谓正经事,但必须想一想。

(《准风月谈•“滑稽”例解》,《鲁迅全集》五卷272页)

 

这些现象,实在可以使中国败亡,无论有没有外敌。要救正这些,也只好先行发露各样的劣点,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来。

(《华盖集•通讯》,《鲁迅全集》三卷21页)

将先前一切自欺欺人的希望之谈全都扫除,将无论是谁的自欺欺人的假面都撕掉,将无论是谁的自欺欺人的手段全都排斥,总而言之,就是将华夏传统的所有小巧的玩艺儿全都放掉,倒去屈尊学学枪击我们的洋鬼子,这才可望有新的希望的萌芽。

(《华盖集•忽然想到十一》,《鲁迅全集》三卷75页)

 

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类,向人道前进。

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

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热风•随感录六十一不满》,《鲁迅全集》一卷427页)

 

但不以实力为根本的民气,结果也只能以固有而不假外求的天灵盖自豪,也就是以自暴自弃当作得胜。

(《华盖集•补白》,《鲁迅全集》三卷77页)

 

一到不再自欺欺人的时候,也就是到了看见希望的萌芽的时候。

(《华盖集•补白》,《鲁迅全集》三卷77页)

 

愚民的发生

 

愚民的发生,是愚民政策的结果,秦始皇已经死了二千多年,看看历史,是没有再用这种政策的了,然而,那效果的遗留,却久远得多么骇人呵!

《集外集拾遗•上海所感》,《鲁迅全集》七卷669页)

 

智识太多了,不是心活,就是心软。心活就会胡思乱想,心软就不肯下辣手。结果,不是自己不镇静,就是妨害别人的镇静。于是灾祸就来了。所以智识非铲除不可。

(《准风月谈•智识过剩》,《鲁迅全集》五卷183页)

 

总之,人若一经走出麻木境界,便即增加苦痛,而且无法可想,所谓“希望将来”,不过是自慰——或者简直是自欺——之法,即所谓“随顺现在”者也一样。必须麻木到不想“将来”也不知“现在”,这才和中国的时代环境相合,但一有知识,就不能再回到这地步去了。

(《两地书•六》,《鲁迅全集》九卷22页)

中国人于是也骂起知识阶级来了;后来便要打倒知识阶级……知识就仿佛是罪恶,但是,一方面虽有人骂知识阶级;一方面却又有人以此自豪……

(《集外集拾遗•关于知识阶级》,《鲁迅全集》七卷451页)

 

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那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

(《两地书•四》,《鲁迅全集》九卷17页)

 

就是所谓“教科书”,在近三十年中,真不知变化了多少。忽而这么说,忽而那么说,今天是这样的宗旨,明天又是那样的主张,不加“教育”则已,一加“教育”,就从学校里造成了许多矛盾冲突的人。

(《准风月谈•我们怎样教育儿童

的?》,《鲁迅迅全集》五卷204页)

 

看中国现在情形,几乎要陷于无教育状态,此后如何,实在是在不可知之数。

(《书信•致宫竹心》,《鲁迅全集》九卷303页)

仆以为一无根柢学问,爱国之类,俱是空谈;现在要图,实只在熬苦求学,惜此又非今之学者所乐闻也。

(《书信•致宋崇义》,《鲁迅全集》九卷300页)

 

还有,知识阶级对于别人的行动,往往以为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

(《集外集拾遗•关于知识阶级》,《鲁迅全集》七卷451页)

 

今之青年,似乎比我们青年时代的青年精明,而有些也更重目前之益,为了一点小利,而反噬构陷,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

(《书信•致曹聚仁》,《鲁迅全集》七卷141页)

 

现在的青年,似乎所注意的范围,大抵很狭小……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20页)

 

 

 

真的猛士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华盖集续编•记念刘和珍君》,《鲁迅全集》三卷197页)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且介亭杂文•中国人失掉自信力

了吗》,《鲁迅全集》六卷92页)

 

中国人现在胆子格外小了……这样的害怕,一动也不敢动,怎样能够有进步呢?

(《集外集拾遗•关于知识阶级》,《鲁迅全集》七卷456页)

 

这种敢于指摘自己国度的错误的,中国人就很少。

(《两地书•北京二九》,《鲁迅全集》九卷72页)

中国的文人,对于人生,——至少是对于社会现象,向来就多没有正视的勇气。

(《坟•论睁了眼看》,《鲁迅全集》一卷328页)

 

灵魂的深处并不平安,敢于正视的本来就不多,更何况写出?

(《集外集•〈穷人〉小引》,《鲁迅全集》七卷94页)

但人于现状,总该有点不平,反抗,改良的意思。

(《两地书•北京二九》,《鲁迅全集》九卷73页)

 

由历史所示,凡有改革,最初,总是觉悟的智识者的任务。但这些智识者,却必须有研究,能思索,有决断,而且有毅力。他也用权,却不是骗人,他利导,却并非迎合。

(《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鲁迅全集》六卷84页)

 

真的知识阶级是不顾利害的,如想到种种利害,就是假的,冒充的知识阶级;只是假的知识阶级的寿命倒比较长一点。象今天发表这个主张,明天发表那个意见的人,思想似乎天天在进步;只是真的知识阶级的进步,决不能如此快的。不过他们对于社会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他们预备着将来的牺牲,社会也因为有了他们而热闹,不过他的本身——心身方面总是痛苦的;因为这也是旧式社会传下来的遗物。

(《集外集拾遗•关于知识阶级》,《鲁迅全集》七卷451页)

 

我希望有若干留心各方面的人,将所见,所受,所感到的都写出来,无论是好的,坏的,象样的,丢脸的,可耻的,可悲的,全给它发表……

(《华盖集•忽然想到十一》,《鲁迅全集》三卷72页)

 

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

(《华盖集•忽然想到五》,《鲁迅全集》三卷34页)

 

因为讲过刘庚生的罪名,就想到开口和动笔,在现在的中国,实在也很难的,要稳当,还是不想的好。要不然,就常不免反弄到自己的头上来。

(《伪自由书•再谈保留》,《鲁迅全集》五卷114页)

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沈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且介亭杂文•忆韦素园君》,《鲁迅全集》六卷51页)

 

所以我想,在青年,须是有不平而不悲观,常抗战而亦自卫,倘荆棘非践不可,固然不得不践,但若无须必践,即不必随便去践,其实也无非想多留下几个战士,以得更多的战绩。

(《两地书•北京四》,《鲁迅全集》九卷18页)

 

战斗当首先守住营垒,若专一冲锋,而反遭覆灭,乃无谋之勇,非真勇也。

(《书信•唐词》,《鲁迅全集》.十卷150页)

 

……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沈的韧性的战斗。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4页)

 

但敌人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是自己营垒里的蛀虫,许多事都败在他们手里。

(见1934年12月10日致肖军、肖红信)

作者的任务

 

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

(《且介亭杂文•序言》,《鲁迅全集》六卷3页)

 

凡有文学,都是宣传,因为其中总不免传布着什么,但后来却有人解为文学必须故意做成宣传文字的样子了。诗必用口号,其误正等。

(《书信•致蔡斐君》,《鲁迅全集》十卷281页)

 

木刻是一种作某用的工具,是不错的,但万不要忘记它是艺术。它之所以是工具,就因为它是艺术的缘故。

(《书信•致李桦》,《鲁迅全集》十卷258页)

 

我所遇见的随便谈谈的青年,我很少失望过,但哗啦哗啦大写口号理论的作家,我却觉得他大抵是呆鸟。

(《书信•致曹白》,《鲁迅全集》十卷304页)

中国人的眼睛倘此后渐渐亮起来,无论创作翻译,自然只有坚实者站得住,《狂飙》式的恫吓,只能欺骗一时。

(《书信•致韦漱园》,《鲁迅全集》十卷18页)

 

因为文艺家至少须有直抒己见的诚心和勇气的,倘不肯吐露本心,就更谈不到什么意识。

(《三闲集•叶永蓁作〈小小十年〉

小引》,《鲁迅全集》四卷116页)

 

试翻唐以前的文苑传,大抵是秉承意旨,草檄作颂的人,然而那些作者的文章,流传至今者偏偏少得很。

(《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鲁迅全集》五卷366页)

 

革命成功以后,闲空了一点;有人恭维革命,有人颂扬革命,这已不是革命文学。他们恭维革命,颂扬革命,就是颂扬有权力者,和革命有什么关系?

(《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鲁迅全集》七卷108页)

 

这时,也许有感觉灵敏的文学家,又感到现状的不满意,又要出来开口。从前文艺家的话,政治革命家原是赞同过;直到革命成功,政治家把从前所反对那些人用过的老法子重新采用起来,在文艺家仍不免于不满意,又非被排轧出去不可,或是割掉他的头。

(《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鲁迅全集》七卷108页)

 

但是,文艺家的话,其实还是社会的话,他不过感觉灵敏,早感到早说出来(有时,他说得太早,连社会也反对他,也排轧他)。

(《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鲁迅全集》七卷106页)

 

政治家认定文学家是社会扰乱的煽动者,心想杀掉他,社会就可平安。殊不知杀了文学家,社会还是要革命……

(《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鲁迅全集》七卷107页)

 

怒吼的文学一出现,反抗就快到了;他们已经很愤怒,所以与革命爆发时代接近的文学每每带有愤怒之音;他要反抗,他要复仇。

(《而已集•革命时代的文学》,《鲁迅全集》三卷312页)

以笔墨问世的青年

 

但对于只想以笔墨问世的青年,我现在却敢据几年的经验,以诚恳的心,进一个苦口的忠告。那就是:不断的(!)努力一些,切勿想以一年半载,几篇文字和几本期刊,便立了空前绝后的大勋业。还有一点是:不要只用力于抹杀别人,使他与自己一样的空无,而必须跨过那站着的前人,比前人更加高大。初出阵的时候,幼稚和浅薄都不要紧,然而也须不断的(!)生长起来才好。

(《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鲁迅全集》四卷145页)

 

文学史上,我没有见过用阴谋除去了文学上的敌手,便成为文豪的人。

(《书信•致韦素园》,《鲁迅全集》十卷22—23页)

 

一个人做事不专,这样弄一点,那样弄一点,既要翻译,又要做小说,还要做批评,并且也要做诗,这怎么弄得好呢?

(《二心集•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

意见》,《鲁迅全集》四卷185页)

教书和写东西是势不两立的,或者死心塌地地教书,或者发狂变死地写东西,一个人走不了方向不同的两条路。

(《华盖集续编•厦门通信(二)》,《鲁迅全集》三卷276页)

 

研究是要用理智,要冷静的,而创作须情感,至少总得发点热,于是忽冷忽热,弄得头昏,——这也是职业和嗜好不能合一的苦处。苦倒也罢了,结果还是什么都弄不好。那证据,是试翻世界文学史,那里面的人,几乎没有兼做教授的。

(《而已集•读书杂谈》,《鲁迅全集》三卷332页)

 

研究文章的历史或理论的,是文学家;做做诗,或戏曲小说的,是做文章的人,就是古时候所谓文人,此刻所谓创作家。创作家不妨毫不理会文学史或理论,文学家也不妨做不出一句诗。然而中国社会上还很误解,你做几篇小说,便以为你一定懂得小说理论,做几句新诗,就让你讲诗之原理。

(《而已集•读书杂谈》,《鲁迅全集》三卷331页)

 

其实,以文笔做生活,是世上最苦的职业。

(《书信•致宫竹心》,《鲁迅全集》九卷303页)

文章应该怎样做,我说不出来,因为自己的作文,是由于多看和多练习,此外并无心得或方法的。

(《书信•致赖少麒》,《鲁迅全集》十卷273页)

 

这也难怪,因为创作是并没有什么秘诀,能够交头接耳,一句话就传授给别一个的……

(《且介亭杂文二集•不应该那么

写》,《鲁迅全集》六卷246页)

 

此后要创作,第一须观察,第二是要看别人的作品,但不要专看一个人的作品,以防被他束缚住,必须博采众家,取其所长,这才后来能够独立。

(《书信•致董永舒》,《鲁迅全集》十卷165页)

 

倘若看看文艺作品呢,则先看几种名家的选本,从中觉得谁的作品自己最爱看,然后再看这个作者的专集,然后从文学史上看看他在史上的位置;倘要知道得更详细,就看一两本这人的传记,那便可以大略了解了。

(《而已集•读书杂谈》,《鲁迅全集》三卷333页)

不过只看一个人的著作,结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优点。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住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书信•致颜黎民》,《鲁迅全集》十卷309页)

 

读者的读选本,自以为是由此得了古人文笔的精华的,殊不知却被选者缩小了眼界……

(《集外集•选本》,《鲁迅全集》七卷131页)

 

不过我总以为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凿。要不然,是很容易近乎说梦的。

(《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鲁迅全集》六卷344页)

 

有一种所谓“文士”而又似批评家的,则专是一个人的御前侍卫,托尔斯泰呀,托尔斯泰呀,指东画西的,就只为一个人做屏风。

(《华盖集•并非闲话(三)》,《鲁迅全集》三卷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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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条回复:参与讨论推荐

作者:王明仁于2006-01-1417:18:14.0发表来自:发送短消息

《鲁迅语录》(4)

不过我并非要大家不看批评,不过说看了之后,仍要看看本书,自己思索,自己做主。看别的书也一样,仍要自己思索,自己观察。

(《而已集•读书杂谈》,《鲁迅全集.》三卷334页)

 

专看文学书,也不好的。先前的文学青年,往往厌恶数学,理化,史地,生物学,以为这些都无足重轻,后来变成连常识也没有,研究文学固然不明白,自己做起文章来,也糊塗。

(《书信•致颜黎民》,《鲁迅全集》十卷309页)

 

作文要誊清,是因为不常写的缘故:手生。我也这样,翻译多天之后,写评论便涩滞;写过几篇之后,再翻译,却又觉得不大顺手了。

(《书信•致曹白》,《鲁迅全集》十卷303页)

 

以后应该立定格局之后,一直写下去,不管修辞,也不要回头看。等到成后,搁它几天,然后再来复看,删去若干,改换几字。在创作的塗中,一面练字,真要把感兴打断的。

(《书信•致叶紫》,《鲁迅全集》十卷242页)

但我想,散文的体裁,其实是大可以随便的,有破绽也不妨。做作的写信和日记,恐怕也还不免有破绽,而一有破绽,便破灭到不可收拾了。

(《三闲集•怎么写》,《鲁迅全集》四卷22页)

 

我以为内容且不说,新诗先要有节调,押大致相近的韵,给大家容易记,又顺口,唱得出来。

(《书信•致窦隐夫》,《鲁迅全集》十卷250页)

 

诗须有形式,要易记,易懂,易唱,动听,但格式不要太严。要有韵,但不必依旧诗韵,只要顺口就行。

(《书信•致蔡斐君》,《鲁迅全集》十卷281页)

 

我以为一切好诗,到唐已经被做完……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24页)

 

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

(《书信•致陈烟桥》,《鲁迅全集》十卷206页)

关于研究文学的事,真是头绪纷繁,无从说起;外国文却非精通不可,至少一国,英法德日都可,俄更好。这并不难,青年记性好,日记生字数个,常常看书,不要间断,积四五年,一定能到看书的程度的。

(《书信•致夏传经》,《鲁迅全集》十卷293页)

 

但学外国文须每日不放下,记生字和文法是不够的,要硬看。比如一本书,拿来硬看,一面翻生字,记文法;到看完,自然不大懂,便放下,再看别的。数月或半年之后,再看前一本,一定比第一次懂得多。这是小儿学语一样的方法。

(《书信•致曹白》,《鲁迅全集》十卷300—301页)

 

 

 

 

 

走人生的长途

 

走“人生”的长途,最易遇到的有两大难关。其一是“歧路”,倘是墨翟先生,相传是恸哭而返的,但我不哭也不返,先在歧路头坐下,歇一会,或者睡觉,于是选一条似乎可走的路再走,倘遇见老实人,也许夺他食物来充饥,但是不问路,因为我料定他并不知道的。如果遇见老虎,我就爬上树去,等它饿得走去了再下来,倘它竟不走,我就自己饿死在树上,而且先用带子缚住,连死尸也决不给它吃。但倘若没有树呢?那么,没有法子,只好请它吃了,但也不妨也咬它一口。其二便是“穷途”了,听说阮籍先生也大哭而回,我却也像在歧路的办法一样,还是跨进去,在刺丛里姑且走走。

(《两地书•北京二》,《鲁迅全集》九卷13页)

 

现在做人,似乎只能随时随手做点有益于人之事,倘其不能,就做些利己而不损人之事,又不能,则做些损人利己之事。只有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我是反对的,如强盗之放火是也。

(《书信•致曹聚仁》,《鲁迅全集》十卷140页)

但总之,即使未能徑上战线,一切稍为大家着想,为将来着想,这大约总不会是错了路的。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13页)

 

志愿愈大,希望愈高,可以致力之处就愈少,可以自解之处也愈多。

(《三闲集•叶永蓁作〈小小十年〉

小引》,《鲁迅全集》四卷115页)

幻想飞得太高,堕在现实上的时候,伤就格外沈重了;力气用得太骤,歇下来的时候,身体就难于动弹了。

(《华盖集•补白》,《鲁迅全集》三卷82页)

 

志极高而心不专,就永远只能传扬一个可惊可喜的消息……

(《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鲁迅全集》四卷144页)

 

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而看一切太难,固然能使人无成,但若看得太容易,也能使事情无结果。

(《书信•致陈烟桥》,《鲁迅全集》十卷205页)

无论爱什么,——饭,异性,国,民族,人类等等,——只有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二六时中,没有已时者有望。

(《华盖集•杂感》,《鲁迅全集》三卷38页)

 

是你还以为前途太光明,所以一碰钉子,便大失望,如果先前不期必胜,则即使失败,苦痛恐怕会小得多罢。

(《三闲集•通信》,《鲁迅全集》四卷80页)

 

中国是古国,历史长了,花样也多,情形复杂,做人也特别难,我觉得别的国度里,处事法总还要简单,所以每个人可以有工夫做些事,在中国,则单是为生活,就要化去生命的几乎全部。

(见1934年12月6日致肖军、肖红信)

 

往往须费额外的力,受无谓的气,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如此。我想此后只要能以工作赚得生活费,不受意外的气,又有一点自己玩玩的余暇,就可以算是万分幸福了。

(《两地书•厦门——北京八五》,《鲁迅全集》九卷195页)

驯良之类并不是恶德。但发展开去,对一切事无不驯良,却决不是美德,也许简直倒是没出息。

(《且介亭杂文•从孩子的照相说起》,《鲁迅全集》六卷62页)

 

我以为人类为向上,即发展起见,应该活动,活动而有若干失错,也不要紧。惟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错的。因为他挂了生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到死路上去。

(《华盖集•北京通信》,《鲁迅全集》三卷42页)

 

苟活就是活不下去的初步,所以到后来,他就活不下去了。意图生存,而太卑怯,结果就得死亡。

(《华盖集•北京通信》,《鲁迅全集》三卷41页)

 

所以,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总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鲁迅全集》七卷428页)

 

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1页)

生活在人们的同情之下,已经是不自由了……

(《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一卷273页)

我想:一个人也许应该做点事,但也无须劳而无功。

(《两地书•厦门——广州》,《鲁迅全集》九卷127页)

 

人固然应该办“公”,然而总须大家都办,倘人们偷懒,而只有几个人拼命,未免太不“公”了,就应该适可而止……

(《两地书•厦门——广州六二》,《鲁迅全集》九卷149页)

 

现在的许多论客,多说我会发脾气,其实我觉得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成友或成仇的人。我还不少几十年的老朋友,要点就在彼此略小节而取其大。

(《书信•致曹聚仁》,《鲁迅全集》十卷148页)

 

不能提出真凭实据,而任意诬我的朋友为“内奸”,为“卑劣”者,我是要加以辩正的,这不仅是我的交友的道义,也是看人看事的结果

(《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

一战线问题》,《鲁迅全集》六卷429页)

古之师道,实在也太尊,我对此颇有反感。我以为师如荒谬,不妨叛之,但师如非罪而遭冤,却不可乘机下石,以图快敌人之意而自救。

(《书信•致曹聚仁》,《鲁迅全集.》十卷140页)

 

叭儿之类,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确是口是心非的所谓“战友”,因为防不胜防。

(见1934年12月18日致杨霁云信)

 

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且介亭杂文末编•死》,《鲁迅全集》六卷496页)

 

你要是把假痴假呆当做真痴真呆,当真认为可笑可怜,那就未免傻到不可救药了。

(《南腔北调集•真假堂吉珂德》,《鲁迅全集》四卷399页)

 

“急不择言”的病根,并不在没有想的工夫,而在有工夫的时候没有想。

(《华盖集•忽然想到十一》,《鲁迅全集》三卷70页)

兄之常常觉得为难,我想,其缺点即在想得太仔细,要毫无错处。其实,这样的事,是极难的。凡细小的事情,都可以不必介意。

(《书信•致李秉中》,《鲁迅全集》九卷323页)

 

我的意思是以为有些事情万不要想得太深,想得太忠厚,太老实……

(《且介亭杂文二集•“寻开心”》,《鲁迅全集》六卷213页)

既无“患得患失”的念头,心情也自然安泰……

(《两地书•厦门——广州六O》,《鲁迅全集》九卷143页)

 

但我也没有在古今的名人中,发见能够确保决无虚伪的人,所以对于人,我以为只能随时取其一段一节。

(《集外集拾遗•两封通信》,《鲁迅全集》七卷639页)

 

孩子是要别人教的,毛病是要别人医的,即使自己是教员或医生。但做人处世的法子,却恐怕要自己斟酌,许多别人开来的良方,往往不过是废纸。

(《花边文学•安贫乐道法》,《鲁迅全集》五卷435页)

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鲁迅全集》六卷78页)

 

耶稣说,见车要翻了,扶他一下。……我自然是赞成耶稣的话;但以为倘若不愿你扶,便不必硬扶,听他罢了。此后能不翻,固然很好,倘若终于翻倒,然后再切切实实的帮他抬。

老兄,硬扶比抬更为费力,更难见效。翻后再抬比将翻便扶,于他们更为有益。

(《集外集•渡河与引路》,《鲁迅全集》七卷34页)

 

侠客为了自己的“功绩”不能打尽不平,正如慈善家为了自己的阴功,不能救助社会上的困苦一样。而且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的。

(《集外集拾遗•〈解放了的堂吉珂德〉

后记》,《鲁迅全集》七卷657页)

 

人不能将别人都作坏人看,能帮的也还是帮,不过最好是量力,不要拼命就是了。

(《两地书•厦门——广州七三》,《鲁迅全集》九卷169页)

生了孩子,还要想怎样教育,才能使这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成一个完全的人。

(《热风•随感录二十五》,《鲁迅全集》一卷376页)

 

我希望你们有记性,将来上了年纪,不要随便打孩子。不过孩子也会有错处的,要好好的对他说。

(《书信•致颜黎民》,《鲁迅全集》十卷307页)

 

一个人处在沈闷的时代,是容易喜欢看古书的……

(《书信•致刘炜明》,《鲁迅全集》十卷247页)

 

你看“现代”派下的小卒就这样阴鸷,无孔不入,真是可怕可厌。不过我想这实在难对付,譬如要我去和此辈周旋,就必须将别的事情放下,另用一番心机,本业抛荒,所得的成绩就有限了。“现代”派学者之无不浅薄,即因为分心于此等下流事情之故也。

(《两地书•厦门——广州六八》,《鲁迅全集》九卷159页)

 

但我对于此后的方针,实在很有些徘徊不决,那就是:做文章呢,还是教书?因为这两件事是势不两立的:做文要热情,教书要冷静。……我自己想,我如写点东西,也许于中国不无小好处,不写也可惜;但如使我研究一种关于中国文学的事,大概也可以说出点别人没有见到的话来,所以放下也似乎可惜。

(《两地书•厦门——广州六六》,《鲁迅全集》九卷159页)

 

我也时时感到寂寞,常常想改掉文学买卖,不做了,并且离开上海。不过这是暂时的愤慨,结果大约还是这样的干下去,到真的干不来了的时候。

(《书信•致肖军、肖红》,《鲁迅全集》十卷240页)

 

而且自从弄笔以来,有一种坏习气,就是一件事情开手,不做完就不舒服,也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所以每作一文,不写完就不放手,倘若一天弄不完,则必须做到没有力气了,才可以放下,但躺着也还要想到。

(《书信•致肖军、肖红》,《鲁迅全集》十卷237页)

时亦有意,去此危邦,而眷念旧乡,仍不能绝裾径去,野人怀土,小草恋山,亦可哀也。

(《书信•致李秉中》,《鲁迅全集》九卷319页)

 

我一生的失计,即在向来不为自己生活打算,一切听人安排,因为那时预料是活不久的。

(《两地书•厦门——广州八三》,《鲁迅全集》九卷189页)

 

但自问数十年来,于自己保存之外,也时时想到中国,想到将来,愿为大家出一点微力,却可以自白的。

(《书信•致杨霁云》,《鲁迅全集》十卷217页)

 

 

 

 

 

余音

 

我的文章,未有阅历的人实在不见得看得懂,而中国的读书人,又是不注意世事的居多,所以真是无法可想。

(见1936年4月5日致王冶秋信)

 

虽然有人数我为“无病呻吟”党之一,但我以为自家有病自家知,旁人大概是不很能够明白底细的。倘没有病,谁来呻吟?如果竟要呻吟,那就已经有了呻吟病了,无法可医。

(《坟•从胡须说到牙齿》,《鲁迅全集》一卷335页)

 

可是我有一种毛病,自己也疑心是自讨苦吃的根苗,就是偶尔要想想。

(《华盖集•“碰壁”之后》,《鲁迅全集》三卷53页)

我自然不想太欺骗人,但也未尝将心里的话照样说尽,大约只要看得可以交卷就算完。……因为,我还没有这样勇敢,那原因就是我还想生活,在这社会里。

(《坟•写在〈坟〉的后面》,《鲁迅全集》一卷326页)

真话呢,我也不想公开,因为现在还是言行不大一致的好。

(《三闲集•通信》,《鲁迅全集》四卷80页)

 

讲话和写文章,似乎都是失败者的征象。……又好像楚霸王救赵破汉,追奔逐北的时候,他并不说什么;等到摆出诗人面孔,饮酒唱歌,那已经兵败势穷,死日临头了。

(《集外集拾遗•通讯》,《鲁迅全集》七卷363—364页)

 

一九六八年初摘一部分

一九七四年继续,完

一九七四年十一月整理编定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补充修改

 

 

 

 

 

附记:这本语录不是为鲁迅编的,鲁迅的伟大不是一两本语录所能概括得了的。更不是为文化大革命造反派编的。但是,没有文化大革命,这本语录也不会出现;不了解文化大革命,也不容易读懂。《战国策•赵策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它的意义恐怕就在于此吧。

2005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