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市101中学分数线:抒情山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1 08:17:50


抒情山水
 
 

    在严寒的冬天,我做了一个清美的梦,梦中幸会了王维。也是在冬天,天刚破晓,年老的王维想起夜间的劲风,让窗外的竹林发出受惊般的声音,很是凄凉,而此刻却悄然无声了。往日的此时,外面已是喧嚣声一片,此刻却似寂静无人。他打开屋门,一探究竟。凛冽的寒风袭面而来,眼前满天的大雪正飘洒飞扬。深巷,庭院和高山被皑皑之雪将天地融为一色,苍莽浩然。正是:“寒更传晓箭,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看着漫天飞扬的雪是那么的轻灵,如陶潜诗云:“倾耳无希声,在日皓已洁。”寂静而洁白的情景,让人感觉不太真实,瞬间处于浑然无我的状态。

                
  远眺天边的晨曦,像在述说新生的故事。人之初,如这般的纯真,洁净。回首往昔,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在昨日。年轻真好,觉得天,总是那么蓝,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万物总是让人感到那么的好奇。那是人生最为鲜活的时刻。“蹴屡过飞鸟上,秋千竞出垂杨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豪气,侠气不是赳赳武士的专利,盛唐的文人也如此。他们渴望为国建功立业,“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少年行”至今读来也能感受到诗人的情怀,那是属于晨曦下透明的美。踏入仕途后,从最初的要一展抱负到半隐逸的生活,这无可奈何的选择,成就他千古留名的路。在朝廷和青山绿水间的来来回回中,他淡化了宦海沉浮的得失,将钟情的山水田园风情,以画家独特感受,写了出来,让人读之如见其画。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的春之画。秋日里“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情形,以及“谷口疏钟动,渔樵稍欲稀。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菱蔓弱难定,杨花轻易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的景色。读诗的同时,又像是在欣赏一幅幅清新、平静和充满生活气息的写意画。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享受真美,那“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的深幽,还有“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谷静秋泉响,岩深青霭残,清澄入幽梦,破影抱空峦,”的惬意。烦恼与苦闷在其中能得到抚慰。

  亦官亦隐的生活,他更清楚官场利弊种种。他曾叹道:“今人作人多自私,我心不悦君应知”,“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因为这个“笑”字,后人理解产生了不同的看法。谁笑谁?先达之人笑后来者,后来者笑先达者呢?还是冷眼旁观者笑那些在仕途中相互争名夺利的人们?各自品味,各有其理,意味深长。一如这洁白一片的世界,各自描绘着各自的人生画卷。用诗叙述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讲述了在仕途中挣扎失望后,让自己归于平淡,在大自然怀抱里,在佛道清修中寻觅平静心态的人生。也许,在他看来“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何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这样淡淡的,坐看山水,笑弹冠。读他的诗,心总是平静的。这,抑或就是我梦着王维的初衷吧?

         
    梦醒后,我回想了许多人间事,每一件都值得我们去冷静思索的,用一种目光去刺穿眼前世界的感觉是可怕的,用一种冰镇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自思维根部的穿越,拨开浮躁,用透激的冰凉去撕裂故作沉吟的表情,看那些血脉里埋藏的跃跃欲试和心底欲望的粉红跳动,透过灵魂的黑暗去观看着逐步黑暗的灵魂。曾经散淡掩蔽下的伦绝,竟然不堪一阵野心的吹袭,四绽出散乱的浅薄。沙漠柔情时,你无从知晓大漠狂沙的纷飞;大海低喃际,你无从体察如何叫做惊涛骇浪。在宇宙的浩瀚中,用不断放大的自我感觉的忘形,愈发衬出你的无知浅薄;而故作沉吟背后的虚荣,无辜的虚伪被赶上你的眉梢。你曾经颤抖着所渴望的,如今依旧还是遥不可及的渴求;曾经被虚荣惊走身边的那份深沉,依旧是天与地间的深沉,只是,再也不关风和月。

  总想用一副懵懂来交换一双洞察的慧眼,好使心情不再漂泊;总想用一份迷糊来驻望人间沧桑,可往事却越漂白越是不堪、面前越是回避就越是清晰,清晰到你避无可避。看着这曾经心目中堆砌的美好在褪色、感叹着没有一份眷恋值得永久去关怀,在夕阳西下的醒悟中,其实我们一直害怕的只是自己,是自己的那种洞察细微目光,那种深邃。生活不过是出舞台剧,使尽解数的沉湎其实不过是为了一刻“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的铺垫。世界更是幕独幕剧,角色穿梭,但生活依旧。人生就是一个方程式,结果早注定,可变的不过是解题方式及过程。同样,人尽可选择不同生活方式,唯起、终点是早已设定。对人生来说,走过再回首,过去的一切实在不值一提。曾看过摇滚圣经,200个乐手的生平没看完,竟然有不下40个是走在三、四十岁这个年龄,而古典界莫扎特、杜普蕾、拉宾也有为数众多的天才英年早逝,一个人的天才及伟大也不是让一个人长久的理由,而更多的人是从未展示出自我就在暗空中划过。一个人一生中要经过多次的疾病及凶险,很多人走过了,也很多人走不过。很多时候得走不过了,却偏偏衔着一口气过去了。

  很喜欢风潮的《天地》,作曲试图把庄子的哲理写入音乐,第二首便是庄子鼓盆。生命从一声啼哭开始,在众人围绕的笑语里重生,然后大了,你会遇到周围生命的陨落,你感到死的恐惧;然后你会遇到周围熟人的离去,你会感到生命无常,昨日的只眼笑语竟是要隔着一个世界去回忆;再往后,当至亲的人倒在自己怀中,你瞬间的感觉不是痛彻心肺,而是陷入迷惘难分辨是否是真实的世界,你觉得死与生的门那样近,你不能相信前一刻还是柔软充满情感的躯体,一刹那间空了,硬了,那样冷冰冰;而最后,当你的同龄人一个个开始离开时,你也开始自己做好准备,但真的那一刻降临,没几个人能坦然面对。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忧伤,尽情开着欢乐派对,在最后一支舞曲里,轮流一个个吹熄自己的蜡烛、悄然而别,音乐及笑声依然。而在生活中,网络上,人只会有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而人类感恩之心也好,怀念之心也好,总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不是悲伤的乐曲才会杀人,甜蜜更会,每每面对旋律的美妙至极,往往不是感到迷醉反而积聚了一身慵懒倦意,反会勾起心中的阵阵的痛意;每每意外听到一首怀旧的老歌,这意外般的杀伤会一瞬间电击自己。真正击溃人心的文字,不是蓝色的忧郁、黑色的悲伤,也不是通篇的含悲吟伤,而只是那么一种淡淡几笔的什么也不想去想、又什么也放不下的灰色心情。真正的说愁就是从头到尾不见一个愁字,而愁却通篇无处不在。在我们这个虚不胜补的时代,我们更多的会被一份美好所灼伤,正若从没有见识过光明,我们不会痛彻黑暗的绝望;如果从没有见识过美好,我们定能在心如止水的惬意中度过一生的冰凉;而只要感受过一刻梦幻的精彩,那种染起的渴望、那种痛彻的不足感,就会被激活唤醒和放大,从而无时无刻不在撕裂着自己的心情。用历史将顾盼的影子阉割掉,用音乐将自己的眼神打包,用模糊把回味的心情逗笑,用暧昧来个一生一次的拥抱,一生一次要做件自己感动的事,看着过去的过去,一生一次要做件感动自己的事,面对未来的未来,一生一次要感动自己去做一件事,自己来作别自己,一生一次要做一件事感动自己,出门问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