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岗银瓶站:两个流氓诗人的“大风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6:47:54
     江苏省的最北端有一个县城叫做丰县,出了个汉代开国皇帝刘邦。这在很多文人的眼里他当了皇帝以后还是个流氓。特别是那个李宗吾,在他的《厚黑学》里着实把刘邦羞辱了一番,刘邦被他称之为厚黑的鼻祖。

  刘邦建立汉朝之后淮南王英布造反,刘邦亲征得胜。刘邦击败英布后,还师经过故乡沛县(今属江苏),置酒沛宫,召集故乡父老兄弟同饮,酒酣时,高祖击筑而歌《大风》。“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歌辞以楚歌的形式,表达了成就天下霸业而衣锦还乡以及求贤纳士的迫切心情,气势恢宏,千古流传。

     这首诗第一句写的是刘邦回忆当年群雄争霸的事情,第二句写自己已然成为皇帝回到故乡恍若隔世,第三句写的是希望招揽人才帮自己管理国家。其实也写了他内心的矛盾,韩信、英布、彭越都是自己手下独挡一面的大将,不过一个个都给自己杀了,英布是当时少有的大将,不过刘邦将所有功臣统统诛灭,英布也不得不反。刘邦也从此手下无人,胜利了,不光没有了争斗的对手,也没有了朋友,诗中也流露出刘邦胜利后和一种孤独之感,其实这也是另一种的“浮躁”心理,不成功者有压抑感让人“浮躁”,成功后的孤独同样会使人“浮躁”。

  大风歌也是一首成功的凯歌,直抒胸臆,雄豪自放。全诗充满着一种王霸之气,成王者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几年兼并战争的胜利,造就了刘邦的王者气魄,但很难彻底清洗他原本市井流氓的无赖习气,处处表现了他志满意得,狂妄自大的心理特征,这也是一种胜利者的“浮躁”心理情绪。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山东鲁南出了一个军阀张宗昌,字效坤,人称“狗肉将军张宗昌嗜赌成癖,终日与骨牌为伍。当地人称玩牌九叫“吃狗肉”,故张宗昌有“狗肉将军”绰号。)又称“混世魔王”,足见其人劣迹斑斑,罪恶满盈。他的名声最差,文化程度最低,一天学没上过,人称“三不知将军”: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所谓的“不知”,实际上讲他这三样东西特别多。

  第一个“不知”,前面讲过,投奔他的土匪流寇太多,全凭投靠者自己报数,报一千增加一个团,报一万增加一个师,部队总是在扩军,确实没法统计得清。第二个“不知”也是货真价实,张宗昌的统治,是天底下最不讲规矩的统治,各种捐税和摊派,几乎无日无之,搜刮之酷烈,无人能及,而且没有其他军阀都或多或少都要顾及的乡土情谊,对自己的家乡也一样下黑手第三个“不知”自然也不是人家冤枉他,张宗昌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小老婆。张宗昌随身“携带”的小老婆就很多,据说是“八国联军”,有好几个国家的,此公走到哪里都乐意将他的姨太太队伍带着,甚至出入外国使馆也不例外,一队马弁和一队姨太太,这是上过外国报纸的。除此以外,他老先生走到哪里都要逛窑子,看上哪个女人就带出去做老婆,租间房子塞进去,外面挂上“张公馆”的牌子,再派上个卫兵,他张宗昌就算又多一位姨太太。不过,几天以后,这个姨太太就被忘记了,卫兵开溜,姨太太再做冯妇,重操旧业。此地的闲汉再逛窑子,总会叫:走,跟张宗昌老婆睡觉去!这话传到张宗昌的耳朵里,他也就一笑置之。要说就这样一位大字不识一个,粗鄙而且流氓到了家的军阀,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做过诗,而且还出过诗集,并且还写了一首“大风歌”,现在抄在下面让大家欣赏一下:

  他的题目是——《俺也写个大风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张宗昌不光写了“大风歌”,而且还出了诗集,现抄录几首:

  一、“笑刘邦”

  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

  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

  二、“游泰山”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三、“天上闪电”

  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

  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四、“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 ;

  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

  一戳一蹦达 。

  五、“游蓬莱阁”

  好个蓬莱阁,

  他妈真不错。

  神仙能到的,

  俺也坐一坐。

  靠窗摆下酒,

  对海唱高歌。

  来来猜几拳,

  舅子怕喝多!

  张宗昌的另一则笑话是:1923年秋,张作霖趁陆军各部演习,派出校阅委员郭松龄到张宗昌第三旅,名为校阅,实则遣散。一次视察张宗昌的部队,两下一碰,话说岔了,郭张口便骂,操娘声不绝于口。谁知张宗昌接口道:你操俺娘,你就是俺爹了!随即给郭松龄跪了下来,害得比张宗昌年轻好多岁的郭松龄红了脸,整肃也就不了了之了。显然,这种急智,还得配上过人的厚脸皮才行。张宗昌又想法拢络住郭松龄,郭松龄不仅没有实行遣散,反而在张学良、张作霖面前为张宗昌说好话,于是,张作霖对张宗昌大加宠爱,立即把他从吉林调到沈阳,并将张宗昌部改为奉天陆军第三个旅,下辖四个团。

  据说,在1925年张宗昌统治山东期间,曾经花重金,请出清末最后一科的状元王寿彭做山东教育厅长,并拜其为师,让这位状元公教他作诗。这位状元也是个“棒槌”,当年科考时,他本来不该是第一,只因殿试的时候正好赶上西太后的生日,主事的人为了拍老佛爷慈禧太后的马屁,故意将这个叫寿彭(寿比彭祖)的人提到前面,好让老佛爷第一眼就看见吉利的字眼,龙心大悦。按说,虽然清朝最后一科考的是策论,但混到了状元,帖试诗总是做得的。不知怎么,王状元待到教学生的时候,居然清一色的“薛蟠体”。我们的张大帅,就是跟着这么一个二百五状元学的作诗。每次张宗昌写出诗的时候,据说反响异常,王寿彭捻着胡子击节赞赏,还为之一一润色——估计是改错字呢。

  张宗昌是个流氓,没有文化,却要装出一副文人的样子,写几首歪诗让人遗笑大方,这纯粹是一出闹剧。有人本质就是个流氓,还要装出个文人的样子,出口成脏,还洋洋得意,自比孔夫子,其实连张宗昌都不如,张宗昌敢自称是流氓,连流氓都不敢承认的人什么都不是。“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种人也是不是另一种“浮躁”的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