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肩上:“占领华尔街”唤醒民众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深刻反思

“占领华尔街”唤醒民众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深刻反思

程恩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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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于2011年9月17日美国金融中心纽约、由数百人发起的、小规模的“占领华尔街”抗议活动，目前已逐步扩散至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演变成一场席卷世界的广泛社会运动。分析这场运动，可以给我们以下几点启示。

                       “占领华尔街”不同于一般性社会运动

    “占领华尔街”运动是美国上世纪70年代以来规模最大、扩散范围最广的抗议活动，体现出不同于一般性社会运动的若干特点。
    首先是广泛性。与反战、环保、劳资争议等一般抗议仅局限于个别或数个城市不同，“占领华尔街”波及面非常广泛。抗议从华尔街所在地纽约发起，浪潮很快蔓延至洛杉矶、波士顿、芝加哥等各大城市，并席卷包括欧洲主要国家在内的82个国家、近千个大城市，成为一场具有国际性的全球社会运动。
    其次是鲜明性。“占领华尔街”的主张非常明确，抗议活动表面指向华尔街金融寡头“贪婪”、金融系统弊病、高失业率和政府监管不力，但表达的却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不满。抗议者选择9月17日美国宪法日拉开运动大幕，运动中提出的口号，如“我们代表99％的社会”、“废除资本主义”、“债务奴役”、“停止让我们为你们的错误买单”、“将金钱踢出选举”、“还我们的税收”、“我们要工作”、“创造就业而不要战争”等，不仅有经济诉求，还包含着明确的政治要求。
    三是持久性。“占领华尔街”迄今已过去两月，不仅没有如西方媒体最初预料的很快平息，而且参与者日趋增多、涉及区域更多更广，使运动不仅坚持下来，而且逐渐产生全球影响。可以预料，由于西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短期内不可能发生根本改变，这场运动还会以各种方式、在不同场合坚持和持续下去。
    四是人民性。尽管最初参与者主要为大学生和失业者，但并没有仅局限于个别阶层和少数群体。随着运动深入，学生、个体经营者、公司职员和一部分公司管理人员及公务员都开始加入进来，包括工会组织、反战组织在内的群体性组织开始参与，使运动赢得了包括蓝领、灰领、白领、金领的各界人民群众的支持。尽管人们身份不同、职业不同，但他们共同宣称：“我们是占总人口99％的普通大众，对于仅占总数1％的人贪婪和腐败，我们再也无法忍受。”

                                经济危机的深化

    “占领华尔街”原本不过是由反消费网络杂志“广告克星”在网上发起的抗议建议，它之所以在短期内扩大和蔓延，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下各种经济社会矛盾激化的必然结果。
    以美国为例，2007年12月美国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共有超过800万人失去工作，为二战胜利后历次经济衰退中失业人数最多的一次。美国劳工部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9月份美国非农业部门的登记失业率达9.1％，而年轻人的失业率达到了20％。美国农业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有接近4600万人靠领取食品券维持正常生活，美国人的生活水平平均下降了20％－60％。在欧洲，随着希腊、爱尔兰、葡萄牙主权债务危机升温，危机从欧元区外围国家向英、法、意大利和西班牙等核心国家蔓延。据艾可飞调查显示，英国自欧债危机平均每天有120家公司倒闭，失业率达到了17年以来最高点。
    可见，在金融和经济危机爆发后，尽管美国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普遍采取了救市方案，但并没有从根本上缓解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相反，由于资本主义国家采用转嫁危机的各种手法，将私人垄断资本投机造成的损失推给草根阶层和社会大众，并试图通过扩军扩战来缓解危机，结果促使危机持久化。

                                 普通民众的觉醒

    “占领华尔街”运动是资本主义世界长期积聚的社会矛盾的总爆发，将唤醒西方国家民众对资本主义现行制度的深刻反思。2011年5月，美国诺贝尔奖得主、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撰文分析当前美国的社会弊端时，所用的标题就是“1％的人所有、1％的治理、1％的人享用”。抗议者打出“我们是99％”的口号本身说明，他们所要反对的是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制度本身。
    从经济上看，金融资本主义并不能挽救资本主义本身，发展虚拟经济也不能拯救相对过剩的实体经济。近十年来，美国1％最富有人的收入增长了18％，而雇佣阶级或所谓中产阶级的实际收入却持续下降：今天1％最富有的人每年获得国民收入的1／4，占有国民财富的40％，机会不平等较30年前急剧扩大。美国贫富分化的程度超过突尼斯和埃及，是发达国家两极分化最严重的“治理失败的国家”。可以说，美国资本主义所标榜的“民有、民治、民享”的“人民资本主义”，在现实面前早巳破产。
    从政治上看，如果要追溯社会分配的不公，就需要追溯资本主义国家的政策制定。只要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被以华尔街为代表的金融垄断寡头所掌控，权贵资本主义带来的贫富分化和社会不公就不会得到遏制。正如英国克里斯?哈曼在他的《僵尸资本主义》中指出的那样，资产阶级的金融化使得美国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无法弥合，资本主义危机也就不可避免。从这个意义上说，“占领华尔街”的口号剑指资本主义政治经济体制，也就不足为怪了。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409期，摘自2011年10月27日《社会科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