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洛必达法则:汪精卫谈武汉分共经过(摘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2:42:09
汪精卫谈武汉分共经过(摘录)

回到上海的时候是四月一号,那时蒋介石,吴稚晖,蔡孑民,李石曾几位二十多年来大家在一起的同志都见面了。见面之后,蒋同志等提出两件事,要兄弟赞成,一是赶走鲍罗廷,一是分共。从四月一号到五号,一共五天大家都是商量这两件事。蒋同志等对于这两件事,很坚决的,以为必需马上就做。而兄弟则以为政策关系重大,不可轻变,如果要变,应该开中央全体会议来解决。蒋同志等说道,中央已开过第三次全体会议了,全为共产党所把持。兄弟说道,如此可以提议开第四次全体会议,以新决议来变更旧决议,而且南京已经克复,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可以由武汉迁到南京,第四次全体会议,即可以在南京开会,会议怎样决定,兄弟无不服从,如不由会议决定,恐分共不成,反致陷党于粉碎糜烂,这是兄弟所不能赞成的。于是兄弟自任前往武汉,向中央提议,将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往南京,并提议开第四次中央全体会议,以讨论决定蒋同志等所提议之事件。蒋同志等很不赞成兄弟往武汉去,而兄弟则以为不得不行,遂于四月六日下船。……四月十日,兄弟到了武汉,闻得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已决定移往南京,极为欣慰,以为分裂之祸,庶几可免。不料十三日以后,便接得南京上海实行分共的消息,并且接得南京成立中央党部及国民政府的消息,兄弟每日均有电报去反对及阻止,至十五日而消息证实,十七日而武汉中央党部也决定免蒋同志的职了。

于此有一句附带声明的话,四月四日兄弟曾同陈独秀发表过一篇辟谣宣言。这篇宣言,是有来历的。当四月一二三日,吴蔡李诸同志,曾对兄弟说,共产党已提出打倒国民党打倒三民主义的口号,并要主使工人,冲入租界,引起冲突,使国民革命在外交上成一个不可解的纠纷,以造成大恐怖的局面。兄弟听得,十分惊讶,曾将这些话质问陈独秀。陈独秀力称决无此事。兄弟以之转告吴蔡李诸同志,吴同志说,“这是口头骗你的话,不要信他。”兄弟又以之告陈独秀,陈独秀遂亲笔作书,并亲笔作此宣言,以解释谣传,表明态度。如今亲笔书函,还在兄弟这里。这一段事,本无关正文,因有人误会谓这篇宣言乃是主张国共两党联合治国的,故不能不附带说明几句。

如今再说自从四月十五日宁汉分裂之后,一般忠实同志从党的组织和纪律着想的,都服从武汉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的命令,以反对蒋同志等,然而并不因此而停止了北伐的进行,所以十七日免蒋同志职,十九日依然誓师北伐。关于北伐的事,不在今日演述的范围,如今当说说武汉分共的经过了。

武汉分共的经过,由四月中旬至七月中旬共三个月,经过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裁制共产党徒违反本党主义政策之言论行动,第二阶段是和共产党和平分离,第三阶段是以严厉手段驱除共党,如今逐一说来。

当四月中旬,兄弟到了武汉,看见那边情形,不但不像十三四年间的广东,也不像十五年间的广东了。其时武汉已成为共产党把持的局面了。只看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其理论与方法已完全是共产党的,而不是国民党的了。一般忠实同志,痛心之极,然而主张立时分共,是做不到的,因为四月十九日已誓师北伐,第四方面军陆续出发,沿京汉路线,和张作霖作战。第四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和张发奎军长所统率的第四军第十一军,及唐生智总指挥所统率的第三十五军第三十六军,在容共时代,自然有不少共产分子杂在里头。吴先生曾责备兄弟,为什么说和共产党死在一块,生在一块。其实这是容共时代的事实。十四年间东征时候,和十五年间北伐时候,死尸堆里可以证明。即如此次北伐,蒋先云等确是共产党人,确是和国民党忠实的武装同志死在一块的。当第四方面军在前方和张作霖死战的时候,如果后方同志,发生分共问题,则联合战线,为之摇动,无异给张作霖以一个绝好的机会了。所以当时一般忠实同志,虽明知已到了国共两党争生死存亡的时候,不是共产党将国民革命带往共产主义那条路上去,便是国民党将国民革命带往三民主义那条路上去,已是无可并存的,然而为前方武装同志着想,不便提出分共问题,而只提出裁制违反本党主义政策之言论行动。由四月下旬至五月中旬,中共党部决议在湖南湖北江西等省组织特别委员会,检查各级党部,各级政府机关,各种民众团体之一切言论行动,便是此意。可是,国民党和共产党的恶感,从此日深,而斗争亦从此开始了。及至五月二十一日湖南长沙发生反共风潮,当时苏俄代表鲍罗廷等,及中国共产党徒都要求中央党部,对于长沙事件,加以严重之处置。及至六月一日,苏俄代表罗易忽然约兄弟去谈话,说“莫斯科曾有一种决议案,给我与鲍罗廷的,鲍罗廷给你看没有呢?”我说,“没有”。他说,“我可以给你看。”他于是把那决议案给我,一是俄文的,一是中文的。中文的是他们自己翻译出来。兄弟看过以后,觉得严重时期已到了。兄弟说,“可以给我吗?”他当时有点迟疑,最后才说“今天晚上送给你,因为要修改几个字。”晚上果然送来,兄弟如今将这决议案原文送给主席,以备各位同志的参考。那决议案有几点很要注意的。第一点,是说土地革命,主张不要由国民政府下命令,要由下面做起,实行没收土地。这实为湖南事变的原因,为农民运动脱离了国民党的原因。第二点,对于军官和士兵的土地,不要没收,以避免军官和士兵的反对。第三点,要改造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在执行委员会中,增加农工领袖,其实即是要增加共产党人去,他不说穿便了,并且公然的说,国民党现在的构造,必须变更。第四点,要武装二万CP党员,并挑选五万农工分子武装起来,他说的农工分子,其实也即是指共产分子。第五点,是要国民党领袖组织革命法庭,来裁判反共产的军官。这就是国民党领袖替共产党做刽子手,来自己杀自己。

这决议案的内容,大概如此。拿刚才的譬喻来说,已到了争船的时候了,已到了争把舵的时候了。要将国民革命带往共产主义那条路去的,不能不将国民党变做共产党,否则只有消灭国民党之一法。要将国民革命带往三民主义那条路去的,不能不将共产党变做国民党,否则只有消灭共产党之一法。正如一只船,有两个把舵的,有两个不同的方向,除了赶去一个,更无他法。恰好这个时候,第四方面军已在河南打破张作霖军队,收复黄河以南。兄弟等便于六月六日前赴郑州,商量第四方面军班师回武汉的事。

六月十三日兄弟等回到武汉,第四方面军已陆续班师回来,在那时候,兄弟忽然听得罗易要走了,不解其故,后来才知道,罗易因为将那决议案交给兄弟,大受鲍罗廷的责备。罗易的意思,以为国民党的左派,必当与共产派同其生存,否则必为右派所消灭,故应该将这决议案,给左派知道。鲍罗廷的意思,则以为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不同,他仍然是为国民党的,见了这决议案,必然和共产党决裂,责罗易轻率误事。中国共产党多数是帮助鲍罗廷的,遂将罗易驱逐回去。兄弟等知道这个消息,当然更加紧张,于是从六月中旬起,一面集合中央党部非共产党的同志,商量和共产党分离的方法;一面集合非共产党的武装同志,将那决议案宣布,请他们在军队中留心防范,听候中央议决,努力奉行。鲍罗廷闻此消息,不能不走,而中央执行委员会遂于七月十五日议决,在一个月内,开第四次中央全体会议,来讨论决定分共的问题。在未开会以前,裁制共产党人违反本党主义政策之言论行动。可是,同时又发布命令,保护共产党人之身体自由。由此可见中央虽然因为发现共产党消灭国民党之阴谋,不得已而与之分离,然其分离,必经过郑重的手续,且其分离必采用和平的方法,而不用激烈的行径。无如七月十六日,中央方才宣布以上的决议和命令,而同日市上已看见共产党七月十三日的传单,宣言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议决,撤回参加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惟共产党员,仍须加入国民党,不能退出。及至七月二十日,又看见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七月十九日的传单,宣传大意相同,对于国民党厚诬丑诋,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其初还不明白,何以共产党员退出国民政府后,仍要留在国民党里呢,后来看见莫斯科的电报,才知道共产党留在国民党里,为的是好从中取事,以破坏国民党。而其所以退出国民政府,为的是可以明目张胆做破坏国民革命的工作。所以电报里头,要共产党人在国民党里,建立非法的战斗机关,其用意至为明显。兄弟如今将这两种宣言,和一个电报也都交给主席,留与各位参考。

中央党部,看破了共产党这种阴谋,所以一面训令国民政府,允准共产党人一律退出,一面训令军事委员会,通饬国民革命军各部队长官,将共产党人一律撤去,因为国民革命军是国民政府的军队,共产党人既然退出国民政府,便没理由仍然有留在国民革命军里头,要想利用军队的地位,以为破坏国民政府的利器,这种一厢情愿的事,是不可能的。共产党经此一番严密的防范之后,知道计无所施了,只有纠合贺龙叶挺一般党徒,在南昌发难,以希图一逞。南昌之变,江西备受荼毒,其流毒旦及于广东,国民党遂不得不由和平的分共而进于严厉的驱共了。

以上便是武汉分共经过之大略。(1927年11月5日汪精卫在广州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