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美军第31团级战斗队长津湖血战实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10:36:56

根据战后美方公布的战事纪录,美军第7师31团并没有被全歼。

长津湖血战实录(美)Russell ;A. ;Gugeler

译序

提起朝鲜战争中中国军队歼灭的最大成建制的美国部队咸认为是在新兴里歼灭的美军第7师31团,甚至认为歼灭的是一个加强团。《解放军报》网站是这样介绍这次战斗的:“志愿军发起第二次战役后,东线的第27军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创造了在一次战斗中全歼美军1个加强团,即步兵第7师第31团的范例,缴获其团旗。这次战斗,就是新兴里歼灭战。”

然而实际上,根据战后美方公布的战事记录,此次战斗不过是消灭了美31团、32团各1个营的大部和一个炮营,离歼灭一个建制团相距甚远。据此,在新兴里中被歼的美军建制也就是营级了。


志愿军缴获的美军第7师31团团旗

新兴里战斗是整个长津湖作战打得最惨烈的一仗,尤其是对美军来说。约2500人的部队,只有大约1000人分散逃了出来,而且大部分都带伤。但是中方整个长津湖作战的主要目标是美陆战一师,由于该师曾在第一次战役时打苦了中方124师,中方在二次战役开始就认准了陆战一师,集中了九兵团的12个师,铁了心要吃掉陆战一师以解心头之恨。而由于新兴里两个营的美军的拼死抵抗,牵制了中方两个师的兵力达5天之久,使得中方战略意图未能实现。美陆战一师全部伤员空运出战场后,带着几乎全部重装备,在数倍中国军队的尾追堵截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包围圈。九兵团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打狼未成,反被狼咬。15万人的部队减员近5万,12月17日毛泽东电示彭德怀等:由于第9兵团损失巨大,"为了恢复元气,养精蓄锐,以利再战,提议该兵团在当前作战完全结束后整个开回东北,补充新兵,休整两个月至三个月,然后再开朝鲜作战。"以近15万兵力,事先埋伏好袭击美军3万人,不但让敌军跑了,自己还被打得要“修整两个月至三个月”,因此未能参加第三次战役,直到1951年4月才能继续参战。而陆战一师不到一个月就又出场作战了,这仗是怎么打的?

对此战的讨论甚多,大多都从武器装备和制空权上找原因,这就不用多说了。然而几乎没人提到的,但却对战斗结果起了决定作用的是双方对人的价值的认识上的差异。当美方运输官请示前方指挥官是首先保证弹药运输还是保暖装备的运输时,美方指挥官说,没有弹药可以拼刺刀,没有人怎么打仗?所以要优先运输保暖装备。反观中方,不但罔顾士兵的冷暖,在入朝时未给配置足够御寒衣物,而且在弹药和保暖装备运输发生冲突时,扔下保暖辎重,先保证弹药运输。如此,作战的主攻部队20军、27军自入朝至开战相隔了半个多月,仍然未能补充足够的御寒服装,尽管士兵们勇敢作战,轻伤不下火线,九兵团的冻伤减员仍然高达3万多人!即使仍在作战的人员也多数冻得行动僵硬,无法正常瞄准、射击、冲锋,作战效力大打折扣,这对战斗的结果起了关键作用。最终九兵团总减员达5万多人,无力再战,最后就是总预备队26军也没有冲击力了,只能在兴南外围眼睁睁的看着只剩喘气之力的美陆战一师在兴南港从容登船,甚至还有时间和余力用船带走大约10万朝鲜难民。等到美军用了10天时间全部上了船,并且把兴南港的物资和港口设备全部炸上了天之后,中国军队才在12月25日解放了兴南。


美军在战前储备了大量物资。

作战开始时中方视陆战一师为煮熟的鸭子,只要高兴,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甚至还想用陆战一师做钓饵,引来更多的敌军加以歼灭。12月3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邓华、朴一禹、宋时轮、陶勇、覃健并告高岗、贺晋年:“对柳潭里地区之敌,除歼灭其一部外,暂时保留一大部,围而不歼,让其日夜呼援,这样便吸引援敌一定到来,使我有援可打。”由此可见我方确实信心爆棚,认为光陆战一师这碟小菜是不够吃的。谁成想,不但没钓到鱼,连鱼饵都撞破渔网溜掉了。此战过后,彭德怀对美军和朝鲜战争有了新的认识,12月19日彭德怀致电毛泽东:"据我看,朝鲜战争仍是相当长期的、艰苦的。”并且提出采用避免与美军正面交战的方式,“拟集中 4个军(第50军、第66军在两翼牵制敌人)首先歼灭伪军第1师,后相机打伪6师。如果战役发展顺利时,再打春川之伪3军团,如不顺畅则适时收兵。能否控制'三八线',亦须看当时具体情况再行决定。" 打一个伪一师都要动用4个军了,而当初打美陆战一师加上部分美3、7师不过才动用了3个军,由此可见此战对中方的影响有多大。

美陆战一师把长津湖作战视为其骄傲的资本,美国军方为长津湖作战共颁发了17枚荣誉勋章、70枚海军十字勋章,是美军战史上为一次作战颁发勋章最多的一次。时代杂志称长津湖作战是“在美军历史上无可比拟的….是坚忍和勇气的史诗…”。为使网友了解这场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战斗的美方纪录,特选译了美国军事历史学家Russell A. Gugeler所著的《朝鲜战事》(Cambat Actions in Korea)中的有关章节以飨同好。该文从亲身经历长津湖战斗的美军人员的角度详细描述了长津湖作战中第31团特遣队的作战场景和溃散过程,对于有心了解研究那段历史的军事爱好者来说,想必不无裨益。Russell A. Gugeler参加过二战和朝战,1968年以中校身份退役,后受聘于欧洲盟军司令部,专门从事历史研究,著有多部军事著作。《朝鲜战事》一书一直被美国军方作为军史的推荐读物。


长津湖血战略图


冒着风雪向鸭绿江北进的美军第7师士兵

一、北进中伏

气温骤降,严寒刺骨,狂风大作,雪粒纷飞。雪粒夹杂着尘粒形成黄褐色的烟尘在车队的四周打旋。放眼望去,一片冻土,地面上几乎看不到植物,令人情绪低落。蜷缩在卡车车箱里的32团1营的士兵们徒劳地跺着双脚试图保持四肢不被冻僵。他们大多穿着毛制内衣,二双袜子,羊毛衬衫, 毛裤,带有头套的双面防风夹克和可以扣扳机的羊毛手套。为保住耳朵,他们把毛围巾系在钢盔下面。然而严寒无孔不入,整个队伍不得不时时停下来,让士兵们有几分钟活动四肢的时间。陆军32团1营隶属Edward M. Almond 少将的第10军第7师,指挥官是Don C. Faith 中校,此时正受命从咸兴北进以接替海军陆战队在长津湖东岸的阵地,然後继续向鸭绿江攻击。士兵忍受着砭人入骨的寒冷,但愿战争可以早日结束。在1950年11月25日看来确实如此。事实上, 就在Faith营离开咸兴之前,东京的电台就报道说在韩国的联合国军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势以尽快结束朝鲜战争。而来自军队统帅麦克阿瑟总部的消息预测,美国军队将会在圣诞节回到日本。这是个好消息。[2]

第10军的三个师【译注:指美陆战一师、美7师和美3师】10月底在东海岸港口兴南集结完毕,【译注:实际上美3师是11月初才到达朝鲜东岸港口的】Almond将军随即挥兵北上,目标是尽快到达满洲边界。[3] 到11月第三个星期,第10军已经散布在一块超过四千平方英里的荒瘠崎岖的崇山峻岭中。海军陆战1师则正在50英里外沿着长津湖两岸前进。第7师的17团已经前进到兴南以北100英里处,11月21日到达鸭绿江边。[4] 其他部队则在直线距离七十到八十英里之外。道路距离要远很多,而且极其难行。北韩的抵抗非常微弱,但是崎岖的山地和恶劣的气候极大地妨碍了第10军的进展。通过那些在陡峭悬崖上凿出的险路,Faith中校和他的车队终于到达了长津湖南端的下碣隅里。在下碣隅里驻有部分海军陆战队士兵,车队从拥挤在篝火堆边取暖的陆战队员身边隆隆驶过。[5] 在三岔路口,Faith中校的车队驶向右手的道路,经过下碣隅里几所荒凉的破屋,向长津湖东岸进发。

那天下午,当该营到达下碣隅里以北约1英里的防御位置时,各连至少已经有一到两名士兵因冻伤而减员。是夜非常安静。 在小山的峰后有暖和的帐篷,士兵们轮换着防守阵地和取暖。

11月26日晨,晴朗而寒冷。由于海军陆战队仍然在阵地上,Faith中校等待进一步的命令。接近正午,第7师助理师长(副师长?) Henry I. Hodes 准将乘轻型飞机到下碣隅里然后转乘吉普车到达Faith的指挥所。他对Faith说,第7师的其他部队正在向长津湖赶来, 第31团团长 Allan D. MacLean 上校将很快到达,由他负责指挥湖东岸的所有部队。 他将带来自己的第3营、迫击炮连、情报侦察排、一个医疗小队和第57火炮营。第57炮兵营缺少一个炮兵连,但配置了第15自行防空炮营的 D 连,装备有半履带式四联点50口径高射机枪 (M-16 s) 和双联的40mm高炮。(M-19 s)。[6] Hodes 准将说陆战团在次日将继续前进,与陆战1师的其他部队一起发起攻击,拿下下碣隅里西北的一条重要公路。而 MacLean 特遣队,其中包括Faith营,的任务是打通长津湖东岸重要通道,直上满洲边界。[7]MacLean 上校带着参谋人员在傍晚到达,他表示一旦自己的部队赶到就立即向北进攻。他同意 Faith 中校的计划,在第二天一早就接管陆战队撤出的最北方的防御位置。[8]

11月27日星期一,又是一个晴冷的日子。 陆战队的车队刚破晓就沿公路向南方移动了。正午时分,道路清出来了,Faith营开始向北进发。MacLean 上校的部队在下午到达,进入了距 Faith 营南方三、四英里的阵地。【译注:此处即中方战史里的新兴里】

11月27日,夜幕降临了,头道命令是防御,但是第二天的计划是继续加大已由陆战部队开始的向北进攻。由于担心有数量不明的中国军队在长津湖山地出没,陆战队提醒Faith中校,就在一天前,几个中国俘虏的口供表明,在长津湖附近新出现了3个师的番号。俘虏说,他们的任务,是要切断美军的补给路径。[9] 陆战队还告诉 Faith 的部队,昨晚就在同一位置,陆战队的一名士兵被中国人拖出散兵坑解除了武装,并遭到殴打。

考虑到这些因素,Faith 中校把他的连队布置成跨越朝北公路的环形防线,右翼向南弯曲面对东部隐约朦胧的高山。 【译注:此处即是中方战史中的内洞峙】下午,连队士兵在阵地上构筑了工事,铲除了射界上的一些灌木从。掘开八到十英寸的冻土之后,工事的挖掘进展顺利,没有遇到岩石。Faith 中校将他自己的指挥所设在距防线后约1000码的小沟里的几所农舍里。天很快就黑了, 气温很低。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防线周围不时传来火炮和迫击炮校准防御射击诸元的试射声。在此后的一两个小时,直到 21:00,四周寂静无声。


同样在大风雪中向伏击位置疾进的志愿军部队

营副官那天从师指挥部驱车150英里, 带来了两个星期的邮件。几分钟之後,来自 MacLean 上校指挥部的一个军官送来了次日清晨的进攻指令。Faith 中校打电话给各连连长,通知他们来营部取邮件和听取次日的进攻命令。

就在会议进行当中,敌人发动了进攻。首先是试探性的攻击,第一波出现在靠近公路防守的那个排的阵地前。当这个排的士兵开火还击时,A连的执行长官中尉 塞西 G. 史密斯认为敌人的是在试图探明美军具体的防御位置。他跑上跑下地大喊,“不要开火!不要开火!” 当他成功地制止了射击时,敌人已经达到了目的,悄声消融在漆黑地夜幕后面。与此同时,敌人的侦察部队开始沿着环形防御圈在其他的地点重复这个伎俩。午夜过后,正式进攻开始了。一部中国军队沿公路向南压下来,另一部分则向东部防线两个步枪连的结合点发起了进攻。

环形防线开始火花四溅。在迫击炮和轻型武器的掩护下,中国军队不断以小部队在 Faith 防线的四周游动,试图打开缺口。当一组敌人攀越险峻的山脊,出现在操纵重机枪的下士 Robert Lee 面前时,他已经无法将枪口压低到射击敌人的角度。他连同三脚支架一道,怀抱着重机枪射击,打退了进攻。

随着夜晚的过去,防线上的某些位置出现了险情。在发动进攻二到三个小时后,中国人占领了原属于公路东边两个连队防线结合点处的制高点小丘。这一阵地的丢失极大的威胁了东线的防御,敌人能够直接射击上尉 Dale L. Seever 设在农舍的指挥所。他不得不撤出农舍,带着火器排和指挥所的人员投入前线,直接参加战斗以击退敌军。在防线的最右端,中国人将两个排赶出了阵地。在公路的左边,他们包围了左翼,并攻下了一个迫击炮阵地。

战斗开始不久,与 MacLean 上校指挥部和第57火炮营的有线通讯就被打断了。建立起时断时续的无线通讯后,Faith 中校了解到 MacLean 特遣队的其他部队也遭到了敌人袭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火炮营不能给 Faith 以火力支援, 他们目前已经是自身难保了。[10]

当白天来到时, Faith 营的阵地仍在自己手中,然而防线已被打开缺口。虽然清晨发起进攻的命令仍然有效,但 Faith中校目前只能拼命保住环形防线,并试图收回夜间丢失的阵地。向长津湖进发时,Faith 营拥有90%的定员,另外每个连还有30到50名南韩士兵。士气也不错。[11] 虽然在夜袭中遭受的伤亡不是很严重,但是指挥人员和军士的伤亡比例过高。例如,在A连, 当中尉Raymond C. Denchfield 的膝部受伤后, 连长陆军上尉 Edward B. Scullion 赶去指挥 Denchfield 排。 而一颗手榴弹炸死了 Scullion。Faith中校派遣他的助手陆军上尉 Robert F. Haynes 去指挥A连,但他还未到达防线就被穿插的敌人击毙了。Faith中校打电话给代理连长中尉 Smith,让他指挥该连:

"它现在是你的孩子了!" Faith告诉他。

敌人的攻击力度和勇气也对士气造成了打击。 Faith 的士兵们现在明白了,除了严酷的气候,新到来的敌军更加麻烦。严寒简直就是糟透了, 尤其是在防线内部没有保暖帐篷。夜晚, 在击退敌人攻击的间隙,士兵没有其他御寒措施,只能把睡袋拉到胸部,在散兵坑里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攻势和天亮。 轻机枪在严寒中性能很差,尤其是在夜间当温度急遽下降时,机枪无法连发,只能手动拉栓,打单发。由于在水套里使用了防冻剂,重机枪的性能发挥良好。

位于Faith营南方4英里的上校 MacLean 的部队也遭到类似的袭击。中国人在凌晨击破了两个连的防守,前进到炮营的后方。后撤的那两个连和两连炮兵一道,阻止了他们的进一步攻势。经过黑夜的激烈而混乱的战斗,天一亮,敌人就撤退了。双方损失惨重。[12]

还有一件事也让上校 MacLean 不安。在昨天抵达那个区域后不久,他派出了侦察排去探察周围的区域。12个小时过去了,音信杳然,无一人返回。[13]

二、收缩固守

Faith 中校整天都在尝试恢复夜间丢失的阵地。 最关键的损失是公路东侧两个连队之间的小丘。 中尉 Richard H. Moor 在11月 28 日率领他的排进行反击,成功地收复了除那个重要的小丘之外的所有阵地。Moor 带领他的排向小丘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是都被中国人(他们很多人手持美式武器)击退。反击得到迫击炮的有效支援,尤其是舰载“海盗式”飞机提供了近距离的准确轰炸。在这天的大部分时间里,空中都有飞机支援。前沿观察哨将观察信息通过电话报告营指挥所的海军空中控制官上尉 Edward P. Stamford,由他转告飞机驾驶员。飞机进行了多次近距离攻击,以至于有些部队是用手投的烟幕弹来指示目标,但大多还是用枪榴弹。 [14]尽管进行了这些努力, 中国人仍然守住了小丘。

在午后稍晚时,中尉Moor 和营军士长被同一只美式 .45 汤普生冲锋枪的爆裂杀伤。一颗子弹杀死了后备官,另外一颗正击中Moor的前额,把他打昏了。由于不能恢复环形防线,C连在小丘的对面重新组织起了一道反斜面防线。

营急救站当天收治了大约60多起伤亡事件。到傍晚,在充做急救站的两间民房前面排列了大约20具尸体。房子里挤满了伤员,还有几十人,其中有些人缠着绷带杂乱地站在外面。

11月 28 日下午,一架直升飞机在营指挥所附近的稻田里降落,第10军军长 Almond 将军踏出飞机,这是他多次前线视察中的一次。他和Faith 中校讨论了战况。离开前,Almond 将军说,他的口袋中有三个银星奖章, 其中一枚是Faith 中校的。他要中校决定另外两个受奖的人员,并召集几人来参加授奖仪式。 Faith 中校四处看看,在他身后,中尉排长 Everett F. Smalley 由于在昨夜负伤,正坐在水箱上等待后撤。

“Smalley”,Faith 中校说,“过来,立正站好。”

Smalley 照做了。就在这时,炊事长军士 George A. Stanly 正好走过。

“Stanly”, 中校叫道,“过来,挨着中尉 Smalley 立正站好。”

Stanly 站好了。Faith 中校然后召集了十几个伤员、司机和文职人员在Stanly和 Smally 身后列队站好。

在将奖章别在他们的夹克上并握手之后,Almond 将军简短的对人群说: “正在阻击你们的的敌人不过是正在向北方逃窜的中国军队的残余。我们正前进在通往鸭绿江的道路上。不要让一帮中国洗衣工阻止你们的前进。”[15]

Almond 将军在附近的吉普车上打开地图,简短交代了Faith 中校几句, 向北方作了个手势, 然後就离开了。当直升飞机从地面上升时, Faith 中校戴着手套就把奖章从夹克上一把扯下来,扔到了雪中,和他的执行官少校 Wesley J. Curtis 转身走回他的指挥所。

“将军说了什么?” Curtis 问道,他是指在吉普车旁的谈话。

“你听到了,” Faith 中校嘟囔着;“逃向北方的残余 !” [16]

中尉 Smalley 回到了他的水箱上,“我得到了一颗银星,”他对一个在场的人员说到,“ 但是鬼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天下午,上校 MacLean 也前出来到Faith营。傍晚,当他准备返回时发现中国人已经在两个营之间的道路上建起了封锁线,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被敌人团团包围的残酷事实。他决定留在前方。

11月28日天黑之前, 大约在 17:00 和 17:30 之间,飞机攻击了北方约2-3英里处正向营防线进发的约一个营的兵力。战场情况即使在白天也是十分恶劣,以致於多数部队不能得到食物补给。当食物最终在黄昏以后送到时,已然冻成冰坨了。士兵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捂到怀里将其化开。这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敌人正在集结大部队,准备大干一场,而不是简单地骚扰一下。

“ 你今晚最好守好你的阵地。”一位排长在傍晚告诉他的士兵,“ 否则明天将不会剩下任何东西。” [17]

11月28日,天黑了下来,Faith 营准备承受再一次的攻击。最要命的地方就是那个两之间的小山丘。中尉 James G. Campbell(D连的一位排长)安排了两挺机枪对准小丘, 在机枪前面有五人的步枪班。中尉 Campbell 特别担心这个班,恐怕他们无力守住阵地。

一整天敌人都在骚扰射击,天黑后还在继续不断地向防线内部开火。天黑以后大约三到四个小时,敌人在防线的几个点上开始了攻击。不出所料,一伙敌人向最薄弱的路东部位展开了进攻。中尉 Campbell 听到有人呼喊,而后很快看见一些身影从那五人班的阵地跑出来。 黑暗中他默数了五个,向第六个人开火, 到时他已经冲到距散兵坑约10英尺的地方。估计那个方向还会有更多的中国人冲过来,他大声命令一挺机枪换到另一个位置,以便可以向那5人撤出的方位射击。此时,中尉 Campbell 被击倒了。他觉得有人用重锤迎面给了他一击,没有感到痛就倒下了。像子弹大小的一块弹片击穿了他的面颊,停在上颚上面。他留在了前沿。在第一波中国人被击退之后,敌人的活动静止了一两个小时。

就在这当口,Almond 将军按照麦克阿瑟的命令,正在飞向东京的途中。11月28日22:00,军长向麦克阿瑟报告了情况,麦克阿瑟命令他停止第10军的进攻,撤回部队,集结兵力准备更加协调的攻势。[18]

在这个会议之後大约5小时, 11月29日03:00左右, Faith 中校的执行官 Crosby P.Miller 少校来到前沿连队,传达上校 MacLean 的命令,要他们立刻准备与南方4英里处的其他部队会合。由于敌人把他部队分割成了两块,上校 MacLean 命令 Faith 抛弃所有可以抛弃的装备,让卡车腾出尽可能多的位置安放伤员,然后向南突围。[19] 所有伤员,大约有100左右,被安置在卡车车队上。因为要保持隐秘,无法烧毁抛弃的车辆、厨房和其他装备。


美军撤退时抛弃破坏的车辆

当撤退命令到达步枪排时,分步撤退的命令完全毁掉了,士兵立即离开前线,与共军脱离接触,上路撤退。敌人的火力立刻变猛烈了,突然的停火和移动很明显地告诉中国人,美国人要撤了。

Faith 中校命令两个连在公路两侧延伸约两英里的高地上行进以保证车队侧翼的安全。11月29日拂晓前一个小时,第1营的队伍开始南撤。C连连长上尉 Seever 在前一天腿部负伤,他命令排长中尉James 0. Mortrude 指挥全连。沿着湿滑难行的山坡,Mortrude 带着全连在公路的东边前行。B连 在路的另一边。Mortrude 可以听到下面的车辆声音, 但是在暗中什麽也看不见。他没有遇到敌人。车队也没有遇到阻击,直到第一线曙光出现。这时道路向东北方向拐弯,以避开一道冰障。中国人的封锁线就在狭窄的道路尽头,敌人的火力阻止了车队的前进。该营的目的地, MacLean 特遣队其余其部队的环形防线就在冰障后面,按照较远的道路里程计算也不过1英里的距离。


美军的撤退队伍

Faith 中校命令车队停止前进,派出两个连攀越正北的高山,绕过封锁线从东面攻击敌人。同时,他命令中尉 Campbell 在俯看敌人封锁线的山上假设武器。带着两挺重机枪和一门 75mm无后座力炮,Campbell 带人爬上小山开始向封锁线射击。在山上,他和他的士兵可以看见冰障后面友军的环形防线, 更往南面可以看到敌人的军队。大约100多中国人站在友军南方的山脊上。大约十几个中国人在道路上向南行进。 他们是超出了机枪的射程,但是无后座力跑似乎可以发挥效力。

在下面道路上,Faith 中校的车队突然受到来自冰障另一面友军方向的射击。由于相信射击是来自自己的手下,上校 MacLean 开始翻越冰障以便制止射击。他被敌人的火力击中四次,人们可以看到他身体的每一次抽搐,但是他没有停止,最终爬上了冰障的最高点,消失在对面,没有人再见到他。

很显然,射击来自中国人。Faith 中校召集了所有可以召集的士兵,组成了横越冰障的散兵线。事出偶然,Faith 攻击的这一连敌人正准备攻击第57火炮营,结果背后收到Faith的攻击。中国人的攻击被破坏了。Faith 的部队杀伤了大约60个中国人,击散了剩下的士兵。与此同时,那两个步兵连接近了敌人的封锁线。受到包围后, 封锁的部队撤入了山间。道路打开以后,车队开进了友军的环形防线。[20]

三、死撑待援

在一番搜寻之後,上校 MacLean 毫无踪迹, Faith 中校担起了指挥责任,将所有剩余人员组成了一个特遣队。下午,Faith 和其他军官组织起一个600 X 2000 码的环形防御圈。这个防御圈像是一个略带斜坡的口袋的底点,非常易受攻击。除了湖边,Faith特遣队的周围都是被中国人占领的高地。防线内部,在几个土丘、道路的护堤上和单轨铁路边设立了火力点。防线内还有几所破烂的民房。地面有许多中国人的尸体, 有一人穿着还没取下检验标签的美国新夹克。[21] 口粮几乎已经耗尽。弹药和汽油补给不足。人们都被冻僵了。甚至那些个别保有睡袋的人也不敢睡觉,深怕被冻死。人们必须不时活动腿脚以保持血液循环。自动武器必须每十五到三十分钟试射一下来保持可以使用的状态。

有三个有利因素支撑着人们的希望。首先,10月29日【译注:原文如此,应为11月29日】下午开始了空投。第一份空投落在高地上,必须经过战斗才能得到。他们抢回了大部分物品,还俘获了几个试图夺取空投物品的中国人。第二次空投全部落在防线西南部的中国人的地盘上。第三次空投完全成功。 一份空投是食品,另一份是弹药。第二个因素是海军的战术空军支援,飞机不停地在敌人上空投掷凝固汽油弹、发射火箭和用机枪扫射。从11月29日到30日,黑色的“海盗式”甚至在夜晚也利用明亮月光进行空袭。飞行员稍后报告说,敌人是如此的密集,他们可以在防御圈外围的任何地方投下炸弹杀伤敌人。

11月28日,57火炮营A连。昨晚曾被中国士兵攻破阵地,前景可看到在睡袋中被打死的美国士兵。

第三个因素是希望友军的部队能从南方突破中国人的包围解救自己。有人说第 7师的助理师长 Hodes 将军已经组成了一个特遣队,正试图与他们会合。事实确实如此。

当知道已被包围时,上校 MacLean 在昨天 (11月 28 日) 就发出了求救呼号。在给第10军的报告里,他要求自己在咸兴待命的第2营立即北上,即使要打通血路,也在所不辞。[22]

尽管军部对 MacLean 的求援没有立即作出反应,但确实在位于下碣隅里北面大约有到 MacLean 特遣队三分之一路程的一个叫后浦的小木材镇调集了几个小部队组织成一个特遣队。在 Hodes 将军的率领下,11月28日上午特遣队开始向北进发。但是刚出小镇不久就遭到强大敌人的阻击,不得不后撤。 [23]

这时,31团第2营第正在待命令。28日下午,军部命令其在从咸兴到下碣隅里的三分之一距离处的 Majon-dong 建立封锁线。他们将乘火车前行,卡车则沿公路前往。稍晚,军部又改变了命令。要2营第二天早上乘火车前往 Majon-dong,然后从那里乘军部提供的卡车北上去援助上校 MacLean。2营按时到达 Majon-dong,在那里呆了一整天等候军部的卡车,可一辆车也没来。当2营的自己交易到达的时候,如开始的计划部份用来在村庄中建立一个障碍,第自己的卡车到达时,按照早先建立封锁线的命令,第10军命令他们离开公路。由于第10军司令部的混乱,即使在军部的卡车没有到达的情况下,也不准2营动用自己的卡车。[24] 整整两天时间就这样白白的耗过去了,救援 MacLean 上校的行动没有丝毫进展。正是在第2营困在 Majon-dong 的那段时间里,上校 MacLean 在敌人的封锁线前失踪了。

11月30日一早,救援营终于出发了。刚走到距下碣隅里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就遭到了敌人的袭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到达古土里。这时,下碣隅里到咸兴之间道路已经受到敌人的威胁,军部不得不使用第2营来保护整个军的撤退路线,因此2营被命令留驻古土里。[25]

11月29日夜间,下碣隅里以北十英里处, Faith 中校的特遣队打退了敌人的骚扰性袭击。中国人重点进攻了两条道路在环形防线上的进入点,他们攻占了一个 75mm 无后座力炮阵地,俘获了一些炮手。当破晓来到时, 他们没有发起总攻,防线仍然未被攻破。又是一个寒冷的清晨。天空晴朗,空中支援没有问题。在防线内,士兵升起火堆取暖,敌人没有向火堆开火。人们希望敌人最猛烈的攻击已经过去了。他们都相信,援军将在当天到达。

11月30日,一架配备担架的直升飞机接走了4名重伤员。战斗机攻击了特遣队四周高地的敌人阵地,运输机空投了更多的补给,有一些空投再次落到敌人那边。随着下午的消逝,人们越来越明显地知道援军当天不会来了。Faith 中校和 Curtis 少校组织了一个反击队,用来击退任何将在晚上冲进防线的中国人。当16个小时长的黑暗再次降临时,指挥官努力鼓起军队的士气: " 再坚持最后一个晚上,胜利就是我们的!" [26]

11月30日夜间大约22:00,中国人发动了又一次令人恐惧的进攻。虽然攻势没有很好的协调,主攻方向也不明显,但是显然比前两夜的攻势更加猛烈。D连连长上尉 Erwin B. Bigger 想出了一个迷惑敌人的招数,每当敌人发射一颗信号弹,他就打一颗不同颜色的信号弹;敌人吹一声哨子,他也吹一声哨子。 [27]

午夜过后不久, 敌人攻势最猛时,一小部分中国人冲进了防线。Faith 命令反击队上去堵住缺口。随后,在天亮之前又有5处突破和反击。其中一次就在天亮前的突破占领了防线内的小山包,威胁着整个防线。营部召唤D 连,问能否集合足够的人员把中国人反击回去。

排长中尉Robert D. Wilson 挺身而出, "来吧, 勇士们!" 他大叫。 "我们要去反击了!"

那晚,中尉 Wilson 在指挥迫击炮射击,但是弹药已经用光了。召集了 20 到 25名士兵, 他又等了几分钟,直到天足够亮了。他缺少弹药,枪榴弹已经用光,只有轻武器和3颗手榴弹。 Wilson 挎了一支缴回来的汤姆冲锋枪。当白昼来到时,Wilson 一马当先带领士兵冒着弹雨冲了上去。接近目标时,一颗敌人的子弹打中了他的手臂, 击倒了他,他爬起来继续冲击,又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或胸部。

"小意思 ," 他说,仍然继续冲锋。一两秒之后, 一颗击中他前额的子弹最终杀死了他。

SFC Fred Sugua 接任了指挥之责,几分钟后,也被射杀了。但是,剩下的士兵终于将中国士兵驱逐出环形防线。[28]

尽管在白昼之後敌人通常停止进攻,但中国士兵又攻了一次,试图夺取一个把守公路的 75mm 无后座力炮阵地。大约有二个排的兵力沿着道路傍向南延伸的深沟冲了上来。中尉 Campbell 命令下士 Armentrout 用机枪封住缺口。在那晚前些时候,机枪的冷却套被弹片击穿了,几分钟后,机枪卡壳了。Armentrout 派他的助手回去取来最后一挺完好的重机枪。凭着这挺机枪,Armentrout 一人至少打死了20几个敌人,击退了进攻。[29]

12月1日7:00,当中尉 Campbell 正在向上尉 Raymond Vaudrevil 报告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时,10英尺外落下了一颗迫击炮弹,把他炸倒在地。弹片遍布他的左半身。炮弹同时还炸伤了另外二人。人们把他送到急救站。救护帐篷里挤满了伤员,大约有50多人。另外还有约三十五名伤员躺在窄轨铁路交叉口处的救护站外面。

中尉 Campbell 昏迷着在外面躺了大约半个小时。 Faith中校来到救护站,问所有的人谁还可以回到防线上去。

"如果我们能再坚持四十分钟,"上校恳求道,"空中支援就会来了"。

没几个人回话。大部份士兵都是重伤。

"快点, 你们这帮懒杂种," Faith 说,"帮帮我们吧!"

这话激起了一些士兵, 包括 Campbell。由于他走不了路, 他沿着铁轨爬行了大约二十码,找到一支带有一梭子弹的卡宾枪。拖着卡宾枪, Campbell 继续向西爬行。在他到达防线之前,他掉进了一个散兵坑而无法爬出来,直到被人发现把他送回救护站。这次他被带入治疗室。医生没有绷带,没有吗啡。他们用消毒剂为他的创伤清洗消毒, 他在那里昏睡了几个小时。

与环形防线中别处的情形一样,救护站也处于危急之中。在救护帐篷附近的铁道岔口上搭开了一张帆布来容纳更多的伤员,其他伤员挤进两所朝鲜草房。 连队救护员尽可能地帮助救护站的军医上尉 Vincent J. Navarre 和其他三个医护人员,他们日夜不停地工作。

大部分2号急救用品在从第一个阵地撤退时遗失了。拖挂它们的吉普车不见了。因此,大部份外科器械丢失了。救护员用大衣和夹克改制成担架。不过手头还有一副夹板,血浆也还算充足。急救站保住了 1 号急就用品。绷带用光之后, 人们使用亚麻布,手帕,内衣和手巾来代替绷带。他们把空投物品的降落伞收集起来,白色的用来包扎,深色的用来为伤员保暖。总部厨房的 Leon Pugowski 设法搞到了两个火炉,咖啡和一些罐头汤。他在救护站生起火炉, 那些重伤员们可以喝到热的汤或咖啡。

Faith 特遣队已经在零下的温度里经受了长达80多个小时的攻击。没有人洗脸或刮脸,只吃过最低限量的食物。脚和手的冻伤非常普遍。最糟糕的是,天气正在变坏,空中支援和空投将会很困难。几乎没人相信他们能够在坚持一个晚上不被攻破。

C连连长上尉 Seever 坐在一个洞边上和少校 Curtis 讨论战况。敌人的一颗迫击炮弹在 10 到 15 英尺外爆炸,但两人都没受伤。Seever 耸了耸肩。

"少校,"他说," 我感觉我活了一千年了。" [30]

四、突围血路

12月1日10:00,一架战斗轰炸机低空掠过这支被包围的特遣队。通过无线电,飞机驾驶员告诉飞行控制官,如果天气像预报的那样转好的话,他将在下午带来其他飞机。他还告诉Faith,在下碣隅里到 Faith 环形防线之间的道路上没有援军的影子。

Faith中校决定孤注一掷,离开环形防线向下碣隅里突围,他无法再冒多顶一晚的风险。他决定在 13:00 突围以便和空中支援相配合。他命令火炮连和重迫击炮连在此之前打光所有炮弹,然后毁掉大炮。他将32团1营放在前导位置,后面依次是第57火炮营,重迫击炮连,31团第3营。第15高炮营 D连的半履带炮车穿插在队伍当中。为减少遭受敌人攻击的危险,Faith 要求尽可能缩短队列,只开走足以运送伤员的车辆。所有的其他士兵都要步行。他命令毁掉一切不能带走和不是必需的车辆,器械和补给。人们挑选出22辆最好的卡车,2吨半, 3/4吨 和 l/4 吨,在路上排好。他们将汽油从其他油箱里抽出来加到要开走车里。然后他们燃烧弹烧毁了剩余的车辆。

中午时分,有人叫醒了中尉 Campbell,说,"我们将要突围了"。

他和另一个伤员被抬上卡车,一共有数百名伤员。大约一个小时后,突围的一切准备做好了。敌人的迫击炮弹开始在附近落下。

Faith中校让 32团 C 连充做前卫。损失最少的中尉 Mortrude 的排作为尖刀排。由一台 40mm 双联高炮半履带车支持,这个排要为后续车队打开通路。中尉 Mortrude 膝部受伤,他将搭乘这辆炮车。A 连和跟在其后的B 连将担任道路东面的防御。在突围的最初阶段,路西侧是湖面,没有威胁存在。

飞机出现了。 13:00,Mortrude 带领他的排开始行动。中尉 Smith 带着 A连出动了。他们刚刚迈出环形防线,敌人的子弹就呼啸而过,或者钻进他们身后的泥土。与此同时,四架配合突围的飞机在投掷燃烧弹时错过了目标,炸弹落在先导部队的头上。Mortrude 计划搭乘的炮车成了火球。几个士兵被当场烧死。其他还有大约五个人衣服着火, 他们拼命地扑打着,想把火扑灭。所有的人都散开了,场面一片混乱。

在此之前,各单位还保持着建制,现在突然都乱套了。心中充满恐惧,士兵们变成了一盘散沙。大部份班、排和连长不是受伤就是阵亡。许多营的关键军官也都受伤了。指挥连长上尉 Harold B. Bauer, 营执行官少校 Crosby P. Miller,少校 Curtis,上尉 Wayne E. Powell 和弹药引导排长中尉 Herry M. Moor都是伤员。军士们的情形也一样。人们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一个念头控制了人们:要想活命就得行动。连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也想躺下来睡上一觉,但他们知道那样就会丢命。

中尉 Mortrude 收拢起十来个士兵,一边射击一边前进。他们驱散了大约20多名敌军。Mortrude 和他的士兵咒骂着沿公路前行,受到一些零星的阻击,很轻易就打散了。其中有些中国人是正在铺设电话线,另一些在修理损坏的吉普车。尽管 Mortrude 拖着伤腿行路困难,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和士兵们还是坚持到达了离出发点南面大约两英里的一座桥前。此地没有遇到敌军,他们停下来休息并等待后续部队。过了一会,A 排排长中尉 Herbert E. Marshburn 带了部分人和他会合。他们从桥下过了河,先向东,然后向南侦察前进。这时东北高地射来敌人的枪弹,人们纷纷趴倒隐蔽。中尉 Mortrude 很纳闷,为什么应该紧跟在后面的大部队还没跟上来。当他趴在斜坡上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失去了知觉。

在后面,Faith 中校需要重新组织好部队才能出发。由于 C 连和部分 A 连被燃烧弹打乱了,他命令 B 连用机枪开路向那座断桥前进。整个车队缓缓前行,与在旁边高地上担任掩护的 B 连保持平行。空中掩护持续不断。

下午过去一半的时候,车队到达那座被炸断的桥头,他们需要在陡峭的河岸上修建一条临时通路。由半履带车拖带卡车过河,未受伤的士兵照看着,以免卡车倾覆。就在这缓慢的拖拉中,中国士兵向车队和旁边的人们开火了。中尉 Campbell 所在的那辆卡车陷在河当中无法移动。敌人的子弹击中了车上的一些伤员。 Campbell 认为还是出去靠自己过河更好,他爬出了卡车向停在前面领头的卡车走去。走了200码左右,敌人向他射击,迫使他趴到地上。他发现自己头脑清醒,无力感也消失了。虽然他的腿和半边身子很痛, 三天前脸颊的伤口肿胀起来,除此之外他感觉很好。约20 分钟后当一辆 3 吨的卡车经过时,他爬上了车。他再也没有得到他离开的那辆车的消息。

在后面的断桥处,半履带车全力拖卡车过河。营汽车官中尉 Hugh R. May 在道路上指挥操作。他似乎不在乎敌人那连续的射击。直到下午很晚最後一辆卡车才被拖过河。[31]

当中尉 Mortrude 恢复知觉时,他看到自己的军队断桥的南面向山上爬去。一名救护员下士 Alfonso Camoesas 经过时给他包扎了头部的伤口。Mortrude 翻过斜坡,沿途经过许多死去或受伤的美国士兵。他晕晕糊糊地跟在几个勉强能看到的背影后面,向湖面走去,踏上了冰面。


通过结冰湖面逃亡的美军官兵

这时,在断桥南面约半英里的一个急转弯处,又一个敌人的封锁线挡住了车队。敌人至少有两挺机枪和一些步枪。Faith 中校肩搭着一条毛毯,在队伍里来回走动,组织起一群人向这些路东的敌人攻击。每当他经过队伍中间自己乘坐的吉普车时,都要用车上的 .50机枪打几枪。西边湖面方向也有敌人的射击声。子弹扫过车队,击中车里的伤员。天快黑了,Faith 中校拼命想把自己的车队和伤员在中国人打上来之前带离此地。他让一些伤员在沟里组织起火力点,然后凑起了几组人向敌人进攻。

D连连长上尉 Bigger 带一组人去扫清道路西侧到湖面的区域。Faith 中校命令32团1营的少校 Robert E. Jones 带领所有能动的人去占领急拐弯南面的高地, 他自己带人去占领北面的高地,然后同时从两面夹击敌人。[32]

上尉 Bigger 的一只眼被弹片打瞎,腿部也有伤,他支着一个迫击炮瞄准支架,带着人蹒跚地向山上爬去。与上尉一样,他手下的人多数也都带伤。

天几乎要黑了,Jones 少校和Faith 中校各自带领不到100人向敌人发起了进攻,并将敌人赶跑了。但 Faith 中校被手榴弹炸成重伤死去。他身旁的一个士兵虽然也被炸伤,但试着带 Faith 下山,没能成功。另一些经过的士兵把他抬到公路上,放到一辆卡车驾驶室里。[33]

Faith 中校的特遣队在下午刚上路时就已经有崩溃的迹象,现在由于营、连、排的指挥官不是战死就是负伤无法担任指挥之责,特遣队完全土崩瓦解了。特遣队溃散成个人或几人到二十几人一组的无秩序状态。在一些人的帮助下, Jones 少校聚拢的人最多,留下来试图帮助载有伤员的卡车。敌人的火已经严重地损害了车队,一些卡车被击毁而且阻塞了道路,另一些则被击穿了轮胎。这时是12月1日 17:00,天快要黑透了。

能动的人将伤员从3辆损坏的2吨半卡车上搬下来,抬到另外的车上,然后把坏车推到湖那边的陡坡下去。有人高喊着,要人帮忙把打破封锁中受伤的人集中起来,能动的士兵花了半小时搜寻公路两侧。当车队准备开动时,车厢里的伤员大多都堆了两层。士兵们坐在引擎罩上、安全杠上,每辆卡车车帮上都攀着五六个士兵。将所有能开的车辆组成车队后,Jones 少校组织起约有100到200之间能够走动的士兵开始向南方行动,卡车紧随其后。[34]

Bigger 上尉赶走公路西侧高地的敌人后发现,在他们和公路之间还有敌军。他们不想再打回公路去,Bigger 带着人向西,再向南走上了湖面的冰层。另外一组大约有15人, 包括指挥 A 连的中尉 Smith,他手下的排长中尉 Richard E. Moor 和中尉 Barnes(一位火炮前沿观察员),在消灭了道路上的一个敌人的机枪阵地之后,看到上尉 Bigger 带人走上了冰面。他们争论了起来。他们可以看见道路上停着的卡车,但他们的弹药已经耗尽,最终决定没有理由再回去了,他们也向湖面走去。有15 到 20 名中国士兵尝试截击他们,并直追到湖边向他们射击,但他们没有加以理睬。有一个中国士兵追上了湖面,用刺刀结果了一个掉队的美国人。这帮人里,包括史密斯,有6名负伤或冻伤了脚。

中尉 Campbell 留在跟随 Jones 少校带领的士兵后面的车队里。在离开上道封锁线时,Campbell 碰见排里的士官 Craig。Craig 的背部受了伤,他正打算扔掉自己的卡宾枪,只留下刺刀,因为他认为天一黑他们就会冲出包围圈,而卡宾枪有些碍事。Campbell 很高兴能有枪用,枪里还有30发子弹,他在一辆卡车上车帮上找到一个空位,就攀了上去。还有其他5个人也吊在同一面。这是一帮衣衫褴褛人们和绝望的车队。Jones 这帮人已经完全不像一支军队了,没有基层军官,没有队形,没有计划,只是一个不同单位残余的大杂烩,大多数只是会动的伤兵。最初的22辆卡车中还剩大约15辆。

又走了一到二英里,两辆烧毁的坦克堵住了去路,士兵不得不修便道绕过障碍。此后,车队缓慢但平稳地又走了大约1英里。有些人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这时大约是 21:00。车队已经走了从防御圈到下碣隅里10英里距离的一半左右,来到那个木材小镇 后浦。当在前面一定距离开路的引导车开进小镇时,中国人突然开火,打死了司机。卡车翻了,伤兵们滚了出来。几名伤兵爬回路上向后面的车队报警。此时,Jones 少校决定最好离开公路顺着铁路南下。铁路与公路平行,但更靠近湖边。一些士兵跟着他行动。[35]

大约有 75 到 100个人留在了卡车旁边。一个炮兵军官召集起所有能行动和射击的人,带领他们冲向前去。在村边他们受到数量不清的敌人的射击,他们至少有一挺机枪和不少步枪。交火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倾覆的卡车跟前,救起了几名伤员,然后回到车队跟前。车队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离村边更近了,这时是12月1日22:00。

一些军官和士兵决定在此等候援兵,他们确信,这时下碣隅里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情形,勿庸置疑援军很快就会到达。

五、大溃散

他们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这时车队后面传来枪声和迫击炮声。随后他们决定只有硬冲过去。中尉 Campbell 仍然攀在一辆卡车外面。"这次我们是真的玩完了!"他暗忖。

车队慢慢穿过村庄,敌人的火力杀死了最前面三辆卡车的司机。车队被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在近距离上把卡车射成了筛子。中尉 Campbell 从第三辆卡车的后门上跳下,爬到路右边一道护堤的后面,下面是 8 到 10 英尺深的一小块农田。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卡车的轮廓和对面机枪射击的火光。趴在护堤上,他用卡宾枪向对面的机枪闪光射击。旁边一个缺少一只手臂的尸体躺在护堤上。倾覆的卡车轮子悬在空中,有人压在车下不断地敲打车身,伤员抛得满地都是,他们因伤痛和求救不断尖叫。在道路上面有人大叫快开车冲过去。中国人从车队后面逼了上来。Campbell 看见一颗白色的燃烧弹在尾车上爆炸。

"我们完蛋了!" 他对自己说道。

有人大叫,"小心!"

Campbell 转头,及时看见1辆 3/4 吨的卡车碾上护堤向他压过来。当他爬向一边时,卡车辗过他的脚,挤伤了他的脚骨。显然有人想领着车队离开道路。藉着第四辆卡车的推撞,头三辆没有司机的卡车被下护堤,翻倒在地。伤员被抛出车厢和压在车下。他们的狂乱尖叫声使中尉 Campbell 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了。他向敌人的机枪点射出了最後三颗子弹,然后转头走向另一边的铁路,跳进铁路下面的一个暗渠。下雪了, 粉状的雪。

所有的人都打散了,下士救护员 Camoesas 发现自己和大约十五士兵在一起, 他谁也不认识。他们带着六个伤员,来到湖面的冰上。Camoesas 在冰上向后面望去,看到有些卡车着火了。

中尉 Campbell 爬过暗渠,他发现了一个士兵腿部受伤,无法行走。这时又有2个人翻过护堤来到他身边。拖着受伤的士兵 , 他们匍匐着爬过稻田来到一大堆木材傍边。在那里,又有二个士兵加入了进来。他们走了大约不到1英里,来到湖边,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这些人沿着湖边在冰上行走。Campbell 不能确定下碣隅里在哪里,但是他觉得沿着湖岸肯定可以走到。

冰面不滑,风吹走了大部分积雪,露出粗糙不平的冰面。冰面如此坚硬,以至于76mm 炮弹在上面反弹起来,不起多大作用。【译注:在白天零下20度夜晚可达零下40度的情况下,冰层当然坚不可摧。可竟然有文章说美军的坦克和汽车都压碎冰层沉到湖里了。不用说美军没有坦克,就是有也压不碎零下40度里冰层啊】

经过一间北朝鲜的房子,他们中间的一名南韩士兵去问陆战队在哪里。他被告知,美国人每天都乘吉普车沿道路南下。有些被怀疑是北韩的人,想要继续跨过湖面,但是中尉 Campbell 认为他认识路。由他打头,其馀的人都跟了上来。到这时,他身傍有十七个人, 三个人有武器。走了2英里,他们碰到一个陆战队前哨坦克,坦克兵指引他们来到一个最近的指挥点,从那里,他,他们乘卡车来到下碣隅里的陆战队医院。中尉 Campbell 到达那里是12月2日05:30。他的上颚里的弹片开始折磨他。

12月1日晚上之后的好几天都不断有个别或成群的士兵挣扎着来到下碣隅里。中尉 Smith 和那些在第二道封锁线离开车队的人,在那晚的22:00到达下碣隅里陆战队的一个补给点。一架飞机曾给他们扔下一个装在罐头盒里的提示,要他们远离湖岸,继续越过冰面。那夜晚些时候, 上尉 Bigger 带着他的人脚步蹒跚地到达了。

跟着少校 Jones 的人,在沿铁路走了一段之后,受到敌人机枪的射击。许多人向湖面跑去,他们在半夜过后到达陆战队防线。

大部份参加 Faith 特遣队的士兵躺在了车队终止的那个小木材村庄后浦 前面,或者散落在从那里直到最北面阵地的沿途道路上。当那些可以移动的离开之后,剩下的不是被俘就是冻死了。

D 连机枪手 Glenn J. Finfrock 在车队到达它的终点时由于失血过多而失去知觉。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12月2日白昼了。他挪下道路,找到一些伤员,他们正在一辆卡车傍试图建立一个火力点,那辆卡车正是昨天放置 Feith 尸体的那一辆。他那冻结的尸体还在驾驶室里。卡车似乎完好无损, Finfrock 和另外一个人尝试开动它,但没能成功。当他们正在修理时,几个中国人从村里向他们走来,一些人跑向冰面,其他人被捕获。中国人给一些人注射了镇痛剂,在照料了他们几天后,释放了他们。[37]


志愿军在战斗中俘获美军。

膝和头部受伤的中尉 Mortrude, 沿着从炸断的桥走到下碣隅里。他在12月2日03:30 到达自己人的防线。

下士救护员 Camoesas 和其他人带着6个伤员躲在湖边的灌木丛里休息了一阵,然后沿着铁路行走,直到找到通往下碣隅里的道路。大约 08:00 他们遇见了一辆陆战队坦克,300 码外就是接应他们的卡车和救护车。整天都不断有人回到陆战队防线线。

到12月4日, 绝大多数生还者都已回来了,32团1营行动开始时的 1053 名军官、士兵和配属的南韩军人中只剩下181人还可参加作战。另两个营的损失也大致相同。[38]【译注:根据美方资料,Feith 特遣队生还逃到下碣隅里的人总共大约1000人,其中只有385人还可参加作战行动,加上从后浦撤回的坦克连和团部人员,他们组成了495人的暂编营,随陆战一师步行突围。1150名特遣队伤员用飞机运往后方。飞机从下碣隅里共运出了大约4500名伤员】


美军设在下碣隅里的野战机场,图中可见坠毁的飞机还在燃烧。

麻烦并没结束,敌人仍然控制着下碣隅里到港口兴南市之间道路的许多地点。但是在下碣隅里第1陆战师这里毕竟有包括飞机场的坚固防线,而且有食物、军火和医疗设施。重伤员都从兴南(原文如此,疑应为下碣隅里)搭飞机后撤。对於那些留下的人还有10天的苦战在等着他们。

<全文完>

附: 长津湖作战双方伤亡资料(仅供参考)

在新兴里、后浦地区的31团特遣队各部队总共有3200人(其中包括编入美军的韩国人515人),突围到达下碣隅里(包括从后浦撤回的31团团部及坦克连325人)共约1600人,其中1150多名伤患由飞机后送,490名没有受伤的官兵(其中从新兴里突围的计385人)整编成陆军暂编营跟随陆战1师一起撤退。美军在新兴里实际被歼(指纯损失,阵亡、失踪和被俘)约1700人,其中被俘约300人,阵亡、失踪约1400人。损失兵力折合约为半个团(约占第7师31团完整建制编制人数3781人的45%),与志愿军战史所称歼灭美军一个建制团(甚至还有资料称为加强团)有一定距离。

美军陆战1师,该师编制人数约2.5万人,当时到达长津湖地区是3个陆战步兵团、1个陆战炮兵团以及直属第1坦克营、第1工兵营等部队,而师部部分人员、师直属第1海岸营和第1水陆两栖车运输营以及一些后勤人员还留在兴南港,在长津湖地区部队总共约2.4万人。

而陆战1师最后从兴南港登船撤离的人数是22215人,加上还有约1000名重伤员已直接空运日本,也就是说在长津湖陆战1师被消灭(阵亡和失踪)约为2000人。

根据美军战后公布的资料,陆战1师的伤亡情况是:

陆战1师从10月26日至12月15日(是从元山登陆进入东线战场到从兴南登船撤出整个东线作战,而非仅指长津湖之战),阵亡604人,伤重死亡114人,失踪192人,伤3508人,战斗伤亡总数为4418人,另有7313名非战斗减员,主要是冻伤和消化不良,但在战役期间大部就已伤愈归队。此外陆战队飞行员还有8人阵亡,4人失踪,3人负伤。整个陆战队战斗伤亡为4433人。

中方伤亡资料:

根据《抗美援朝战争卫生工作总结卫生勤务》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 1988年3月第1版 第327页 数据:东线九兵团3个军 战伤伤员14062、 冻伤伤员30732、 战斗死亡7304 总减员52098 (冻伤死亡不清)。


 

补充:

第一章:撤退

朝鲜的夏天是潮湿的。当第34步兵团的第一营在1950年7月5日清晨到达距汉城南面40公里的平泽(Pyongtaek)时,天是下着雨的,并且不合季节的寒冷。平泽这个村庄靠近朝鲜的西海岸,位于从首都到大田、大丘和釜山(Taejon, Taegu, and Pusan)的主要公路和铁路旁。放眼望去,平泽充满了破旧灰白的棚屋和狭窄、肮脏的街道。

当士兵们在雨中等待黎明到来的时候,他们都在诅咒这可恶的天气,但沉浸于日本的逍遥窝中使他们没有几个关心在朝鲜打仗的可能性。没有一个人想在这里呆下去,上层军官和士兵都相信几个人就可以在几周内完成命令。

“那些北韩军队一看到我们美国的制服,他们就象是死神一样冲向我们”。当北韩人冲过第一道防线时,美军士兵丢到了最初的高傲。从自大到惊讶,从惊讶到惊慌,直到最后的惨烈现实。在两个军队的对比中,北韩人在数量、装备、训练和战斗力上都具有优势。

作为第24步兵师的一部分,34团一营是几个没有准备完全就被从日本拉来朝鲜以阻止北韩对朝鲜半岛南端入侵的美国军队之一。从驻防到战斗任务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1950年7月1日早晨迪安(Maj. Gen. William F. Dean)师长命令第34步兵团立刻到朝鲜时,这个团只有两个编制不全的营。24小时后,他们从佐世保坐船出发,于黄昏时到达了釜山。在经过两天整理装备,组织后勤和安排行军后,这个团坐上了5节韩国人的火车,在7月4日下午开往北方。

34步兵团并不是第一只到达朝鲜的美国军队,第21步兵团的第一营(24师)已在7月1日早晨由日本空运到釜山,并立即乘火车向北进军。史密斯营长(Lt. Col. Charles B. Smith)的任务是设置路障以组织北共军队的突进。一部分士兵到了平泽,一部分到了距平泽东10里的Ansong村庄。在7月3日晨,在没有与北韩军队接触的情况下,两只任务小分队到达了目的地。第二天,一个野炮连到大了Ansong。这天傍晚,7月4日,史密斯营移动到平泽北12里处,在那里,在乌山(Osan)北面建立了第二到阻击线。

大约在同一时间,史密斯营也向乌山进发,第34步兵团的两个营向北已经过了大田,其中一个营在Ansong重新建立阵地,另一个营,第一营担负同样的任务开往平泽。当火车通过大田时,一个新的具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加入了第一营,他告诉连长,北韩的军队还在很远的北边,他们训练差,并且只有一半人有装备,因此,阻止他们是没有困难的。上级军官也认为他的手下在一场简单的战斗后就可返回佐世保。第34团的军官知道第21步兵团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极度的自信笼罩整个部队。